婚姻男女(又名離婚男女or落葉) 6

婚姻男女(又名離婚男女or落葉) 6

六、誰讓愛走遠

誰要失足在愛情的陷阱中,他應該力圖撥出腳來,以免把翅翼纏住。
 

 ——布魯諾

在和軍子談話后的第二天,我就請假去醫院做了一個全套的性病檢測。抽了血,驗了尿,然後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結果。

萬幸的是,一切正常。看著化驗單上滿眼的“一”號和“陰性”的結論,我長長地鬆了口氣,心想阿彌陀佛,幸好沒中標。

A女似乎沒有察覺到我對她日漸增多的警覺和厭倦,而是繼續信心滿懷,一個接一個製造沖突,試探我的承受底線。

和她交往兩個月,前一個月契合大於沖突;后一個月,是沖突大於契合。特別到了最後半個月,她是一個要求接一個要求,一次撒潑接一次撒潑,終於讓我忍無可忍,最後來了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某個雙休日,我接到軍子的電話,說我另一個哥們建國的未婚妻,現在刑滿釋放了,想跟我們坐坐,一起吃個飯。

說到這里,不得不隆重介紹一下我的幾個狐朋狗友了。

我的發小兒有三個,軍子,建國,強子,加上我,一共四個。我們幾個人,從小生活在一個大院里,父母們都是同事、鄰居和朋友。我們從穿開裆褲一起玩泥巴開始,一直到上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一直到上大學才分開。這樣的關系,用鐵哥們來形容一點不過分。

我上小學時候,剛剛流行開武打影視劇,比如什麽《少林寺》《霍元甲》之類的。社會上也流行講哥們兒義氣,影響到學校。我們四個人,就學著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的形式,結拜成把兄弟,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那還是八十年代初期,正在深入揭批“四人幫”。受社會大環境的影響,我們幾個也就自诩爲“四人幫”,還根據每人的特性,分配了角色:我因爲說話慢條斯理,又常常玩含蓄不苟言笑,被封爲狗頭軍師張春橋;后來成了中學教師的強子,從小長的眉清目秀,但個性比較懦弱,遇事沒主心骨,被封爲草包副主席王洪文;后來成了報社記者的建國,小時候作文寫的特別好,經常挨老師表揚,我們就稱他爲筆杆子姚文元。

我們這個小“四人幫”,有一個天然形成的領導核心,我們敬愛的旗手江青同志,那就是軍子。一方面軍子這人就愛多管閑事,另一方面這家夥點子多,反應快,手段多,關鍵時候總能派上用場。還有一點,軍子他爸的官最大。所以,大家遇到有什麽事,首先都會想到通知軍子,然後由軍子把信息發布出去,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當然了,我們這個小“四人幫”和那個老“四人幫”不可同日而語,我們可都是小人物,沒干過什麽禍國殃民的壞事。

這次軍子召集大家湊到一塊喝酒,是爲了祝賀建國未婚妻獲釋出獄。十年前,就在我開始十年婚姻噩夢的時候,建國和他的未婚妻也打算領證結婚了。就在領證前夕,他未婚妻出事了。

建國的未婚妻姓周,年輕時是個挺單純的女孩,人長得中等偏上。那時剛參加工作不久,在一家國企當出納。兩人要結婚了,可是女的家裡條件不是很好。建國家雖然條件略微好一些,但畢竟只是普通機關幹部,建國自己事業又剛起步,買了房以後沒什麽錢裝修和買電器了。

那兩年股市不錯,建國的未婚妻就想,利用手中掌管的公款,到股市裡撈一把再還上,這樣就能有錢結婚用了。一念之差,瞞著建國用公款進了股市,但一進去就賠了。后來東窗事發,判了十三年徒刑。

那一年,建國才25歲,他未婚妻才23歲,兩人還沒領證。

如果建國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遇到這種情況就肯定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了,何況兩人還沒領證,還不算夫妻。別說無情無義的男人,怕是十個里頭有九個要三十六計走爲上策了。但建國讓人佩服的就是這一點:一方面他把房子賣了爲未婚妻退贓,爭取寬大處理;另一方面在未婚妻判刑后一直沒有變心,幾乎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去看她,勉勵她,等她出來。

本來,一個才20多歲剛走上社會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對人生前途的打擊是毀滅性的,那時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但是有建國的不離不棄和不斷鼓勵,建國未婚妻還是挺過來了,改造也很積極,后來減刑到十年。

建國未婚妻並不是壞人,她的錯誤是一時糊塗,在不該伸手的時候伸了手,想搞投機撈一票。其實,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情,別人搞投機發財不等於你自己就有那個運氣。所以,不該伸手的時候,千萬不要伸手,千萬不要靠僥幸心理做事。心懷僥幸去投機,十有八九要失敗。

這十年,建國跟我們不止一次喝過酒、雖然大家都越來越老,但建國衰老得比我們更快,以至於三十五歲的他,看上去像四十多快五十的人,跟年齡根本就不相配。這些年,他居無定所,一個人孤獨而焦慮地生活;又總是在外邊采訪,生活也不規律,慢慢地身體垮了;吃飯在外邊湊合多了,還染了肝炎。

人就是這樣,當開始爲一個目標奮斗時,他會很有信心和決心。但隨著付出代價越來越多,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時候,人反而會動搖。所以不是有句話叫“黎明前的黑暗”嗎?接近目標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

建國頭幾年還好,最後那兩年,眼見著未婚妻獲釋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他的精神也開始接近崩潰。幾乎跟我們喝一次酒就哭一次,一邊哭一邊說:“你們不知道,這些年我都過得什麽日子,我是扳著指頭等她出來啊。”

最初兩年,我們曾勸過他別等了,趁年輕再換一個,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你自己條件又不差。但建國卻回答說:“她是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小家才進去的,我不能就這麽丟下她不管;我不管她,她出來可怎麽活啊。”

見他這麽說,我們也就不勸分了,只是不停地勉勵他:等下去,幸福一定會等來的。

如今,他的她終於出來了。軍子就召集我們幾個哥們湊一起爲他倆慶祝。

建國的未婚妻年輕時就談不上很漂亮,而且經過十年牢獄之苦,更是蒼老憔悴。大概跟社會隔絕太久,她顯得呆頭呆腦的一臉木讷。我們跟她說話,她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跟她說句話,往往要重複二三遍她才能明白是什麽意思。

酒席一開始,大家當然是把這事當喜事來慶祝的,笑呵呵地互相寒暄,說一些恭維話,比如他倆是天生一對,苦盡甘來,等等。

菜上齊后,軍子提議,大家一起爲建國夫妻破鏡重圓乾杯。於是大家起立,碰杯。

建國端著酒杯,想說兩句話,可是他努力了半天,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喉結上下翻滾了一會,突然“哇”地一聲哭了。接著他的未婚妻也哭了,放下酒杯,撲到建國懷里抱頭痛哭。

情緒是可以互相感染的,這對苦命鴛鴦以淚洗面,讓我們這些沒有經曆過這種折磨的人們,也忍不住眼眶濕潤。軍子在抹眼淚,強子也在抹眼淚。

而我,這個剛剛從婚姻圍城裡走出來的人,看著別人堅守這漫長的婚約,苦盡甘來;又想到自己,十年慘淡經營,卻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更是不勝唏噓。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往外湧。

正在淚流滿面之時,我的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A女打來的。

我忙放下酒杯,在桌上拿了一張餐巾紙擦乾眼淚,擤了擤鼻涕。然後,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出了包間到走廊上接電話。

電話里A女先問:“守傑,你在幹嘛呢?怎麽吵吵嚷嚷的?”

“哦,我在陪幾個朋友吃飯呢。”我回答道。

“哦,那難怪這麽吵。”A女接著問:“你在哪吃飯啊?”

“中關村。”我回答道。

“哦……诶,守傑,你猜猜我在哪?”

“猜不出來。”

“我在王府井逛街呢,你來陪我吧。”A女向我提出了要求。

“那怎麽行啊,我正在陪朋友吃飯呢。”我連忙拒絕了她的要求。

“那你吃一會兒再來陪我。”

我回答道:“那……不太好辦,今兒這個朋友的老婆剛刑滿釋放,大家好不容易湊一堆,這才剛開始吃上,不是一會兩會兒能吃完。再說了,待會我們吃完了,也可能還得坐坐聊聊。這個,我不能答應你,逛街,以後吧,啊。”

“不,我要你答應我,你必須過來陪我。”A女在電話里流露出了一點生氣的口吻:“你總不至於把我看得,還沒你的那幫狐朋狗友重要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答應你,這根本不是一碼事。”我繼續解釋:“這些發小兒跟我都幾十年交情了,又是這種大事,我無論如何是不能溜號的。逛街,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但這次我確實不能陪你,你別逼我,讓我左右爲難啊,理解我一下吧,啊。”

本以爲這麽好言好語解釋一下就沒事了,誰知A女竟然勃然大怒,居然對著電話機喊了起來,說:“什麽?你覺得你的勞改犯朋友比我還重要嗎?我就是逼你又怎麽啦?你是打算跟你的狐朋狗友過一輩子,還是打算跟我過一輩子?嗯?”

我一聽,心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相呢?我跟你解釋得夠清楚了,你他媽的干嗎非要逼我啊?真是不識擡舉。

我強壓住情緒,繼續耐心解釋:“我說你就別逼我了,人家這是勞改了十年,剛出來給人家慶祝,情況特殊嘛。平時,你要我陪你逛街,我不是都陪你去了嗎?這次特殊情況,我實在是走不開,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

A女卻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嗓音驟然間提高了八度,開始大喊大叫:“我憑什麽要體諒你啊?嗯?你好意思跟你那幫酒肉朋友混,把自己老婆晾一邊,我又憑什麽體諒你?你把我放到一個什麽位置了?你體諒我內心的感受了嗎?我好心請你來一起逛街,怎麽就那麽難?你以爲你是皇上啊?你的大駕就這麽難請?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就這麽不重要?”

她的這番話,是以歇斯底里的口吻喊出來的,看樣子是真發火了。以前不知道,這才頭次領教,A女發起火來,那嗓門可真不小。以至於隔著電話我都覺得特刺耳,不由得把手機稍微挪開耳邊一點,忍受著A女連珠炮似的責問,覺得真是莫名其妙。這些女人,怎麽跟她們講個道理就這麽難呢?

我皺了皺眉頭,繼續強作耐心,說道:“這是哪跟哪啊?你在我心目中地位,跟我那幫哥們沒可比性啊!場面上有些應酬是根本躲不開的,幹事情你得分個輕重緩急吧?在這種情形下我要是走了,人家怎麽看我李守傑啊?以後我在朋友那裡可怎麽混呢?……”

但是A女絲毫沒有聽進去我的申辯,而是突然打斷了我的話,聲嘶力竭地喊:“李守傑,廢話少說,我限你半小時過來!”

說完,她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與A女通話時,我透過手機能清晰地聽到,她那頭商場里所特有的喧嘩聲和廣播里的女音。這麽大庭廣衆之下,卻大吼大叫的,也不怕別人看見笑話?操,你他媽哪根筋犯病了?要我半小時內過去?你他媽的當我是什麽人?被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做夢吧你。

想到這里,一股厭惡的情緒油然而生。於是,我返回了包間,根本就不理會這事了。

當我回到座位上坐定,大家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我們“四人幫”的旗手軍子同志,正在那裡侃侃而談,仔細一聽,是在安排建國夫妻以後的生活。

只聽軍子說:“……京東錦繡花園還有幾套尾盤,有個16樓,朝向和通風都不錯,大概一百多一點的套型。要是你們瞧得起我的房子,那安排一下,可以按成本價給你們一套。那房子是2000年開發的,就按那時候成本價給你。不用貸款了,免得受銀行那幫黃世仁盤剝,分期付款就成。期限你們自己定,十年八年的都沒問題,跟我打個招呼就成。當然啦,我也不是開慈善中心的,建國你也不是叫花子,錢早晚要給。”

然後,軍子又宣布,打算錄用建國未婚妻到自己公司工作。

建國兩口子聽到這兩個意外的喜訊,向軍子千恩萬謝,雙雙站起來向軍子敬酒。軍子也站起來,跟他們碰了杯,一飲而盡,然後坐下來說:“別謝了,建國,小周,咱們誰跟誰啊,謝就見外了。我們幾個從小湊一起臭味相投,都二三十年了,那是了不起的緣分,誰讓我們是‘四人幫’呢,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再說了,風水輪流轉,啥時候備不住我軍子也栽了,到時候還不是咱們幾個哥們互相幫忙,你們說是不是?”

大夥連忙附和著說:“那是,那是”。

說到這里,氣氛變得熱烈起來。大家頻頻舉杯,觥籌交錯,包廂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就這麽邊吃邊聊,又過了一會,我接到A女第二個電話。見狀我又起身到了過道里邊,一接,她歇斯底里的噪音直沖我的耳朵:

“李守傑,你真的做得出來啊?我幾次三番邀請你陪我逛街,你就跟你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起,把我涼在一邊嗎?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過不過來?“

見她這麽不識時務,我也懶得再費口舌解釋了,就很堅定地說:“我說過了,不能過去。”

“好哇,這就是你對自己老婆的態度嗎?行,你有種,我告訴你,李守傑,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你這麽欺負我,我一定會給你報複的!”顯然,A女被我屢次的拒絕徹底惹煩了,電話里氣勢洶洶地威脅起我來。

我皺著眉頭聽完她又一次瘋狂的嚎叫,心裡的反感更加深了:媽的,你還自稱我老婆?誰他媽確認你是我老婆了?你他媽的自作多情吧?老子現在都考慮是不是該把你一腳踹了,你還這麽自我感覺良好。即便你是我老婆又怎麽著?要是老這麽無理取鬧,老子也得把你給休了。又一想,媽的,肯定是丫又看上什麽時髦衣服了,兜里沒錢,想讓我趕過去給她買單。

想到這里,心裡更是厭惡到了極點,索性把電話關機,任她在大街上發瘋去。

奇怪的是,這次風波居然沒有下文,她也沒跟她揚言的那樣報複我什麽。第二天,她又跟沒事一樣,溫柔地給我打來電話,要我去她家。我見她識趣,也就去了。

誰知一去到了才知道,丫這是擺了鴻門宴,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我說:“李守傑,我已經考慮過了,咱們倆的關系該結束了。”

我一聽,挺意外,但轉念一想:那敢情好,我還正發愁怎麽甩了你呢,結果還沒等老子開口你就先開口了,真是正瞌睡呢你就塞給我一個枕頭。

於是我立刻回答說:“那行,你說結束就結束吧。”

說完,我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A女一看我真走,慌了,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淚珠子在眼眶裡晃了兩下,掉下來了,哭哭啼啼地說:“好啊,守傑,你這麽無情?都說癡情女負心郎,我今兒可是見著了……你爲什麽這麽狠心啊你?”

我一看,媽呀,我這輩子就怕女人掉眼淚,丫怎麽又哭了?也就沒敢繼續耍橫,問道:“不是你提出要分手嗎?你都要分手了,那我還賴在這里干嗎?”

“我提要分手你就真的分手?你就不會求求我啊?”A女一邊哭,一邊問。

什麽?求求你?操!誰他媽求誰啊?這些女人,怎麽總是喜歡虛張聲勢?表面上牛逼哄哄,實際上色厲內荏,一天到晚這麽裝啊裝,累不累啊?

但是,我不好直接跟她這麽說,怕她再哭個不像樣,就順著她的意思息事甯人:“好,我求求你。別哭了好不好?”

本以爲這下就該好了,誰知她哭得更凶了,哇哇地,還對我連掐帶打的。我一邊抵擋,一邊著急,雖然有拔腿走人的慾望,但又怕她做出自殺自殘之類不可測的事情,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勸她。

勸了很久,胳膊被她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她突然止住哭泣,問了一個以前問過我無數遍的老問題:“守傑,你說,你離開我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這樣?”

什麽?離了你我就活不下去?聽到這里,我心裡一陣膩歪。以前並不覺得,但此時她問這個話,讓我覺得特別刺耳,心想:你他媽真是病的不輕,你這股子自信打哪兒來的?這個世界離了誰,地球還不是照樣轉?你以爲你是誰啊,我不靠你吃不靠你喝,就跟你認識才一兩個月,連你有過多少性夥伴都沒搞清楚,我還就離不開你了?你他媽的也太把村長當幹部了吧?別說離開你,就是你他媽的今天掛了,明天,頂多後天,老子就能換個女人操。

但心裡雖這麽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那一說破多尴尬。只得違心地附和著她說:“嗯,是啊,沒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等我這麽說了,A女才算破涕爲笑,又拉著我親吻起來,心疼地親吻我胳膊上的掐痕,又要我今天就別走了,晚上跟她過夜吧。

我一聽,也行,那晚就沒走。沒走是沒走,但心裡煩透了這種伎倆,都他媽中年婦女了,還玩十七八歲小蘿莉的套路,有沒有點自知之明啊?

在我看來,女人所問出的最愚蠢的問題,就是逼問男人:“你究竟愛不愛我?”或者問:“我究竟美不美?”或者說:“難道你能離開我嗎?”

唉,這些個問題,女人要想從男人嘴裡逼出來,那是一個破錢都不值。一個男人,上午可以跟張三說,我對你的愛像馬里亞納海溝那麽深;下午可以跟李四講,你比荷馬史詩里邊的海倫還美;晚上還可以跟王麻子發誓,離了你我一小時都活不成。爲什麽呢,這太容易了,說一萬句不如一個行動。愛是需要日久天長見證的東西,光說一句頂個屁用。

可是A女就跟中了邪一樣,老是纏著我問這些弱智問題,就跟一定要得到肯定答複似的。爲了擺脫這種沒完沒了的糾纏,我當然只能讓她滿意啦:我愛你,你很美,你是我的女神,你是我的天使,我他媽的離了你我就活不成,等等。

嘿嘿,女人,別太強求男人贊美你。如果你足夠優秀,男人該贊美你的時候自然不吝惜最優美動聽的詞彙;但是男人不想贊美你時,你苛求男人的贊美,那麽得到的只能是謊言。千萬別把謊言當真,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象得有他嘴上說的那麽重要,不是那回事。

但這A女智商也夠嗆,聽了我這麽多違心的贊美,她還真以爲我就離不開她了。乘著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丫是一個要求接一個要求,讓我目不暇接。估計她想:“反正你丫的也離不開我了,我提的要求啊,你不乖乖就範還能怎麽著?”

結果當天晚上,急於求成的她,又來了一次新的試探,導致我徹底把她Delete掉了。掉了。

那天,我們洗完,脫的溜光躺在床上,A女又照例爲我舔小弟弟,舔屁眼,舔著舔著,她突然握著硬梆梆小弟弟看著我,以抱怨的口吻說:“守傑,你這人哪裡都好,就是小氣了點。以前追過我的人里,你是最摳門兒的一個。人家都表示要送房送車呢,你卻連買幾件破衣服都唧唧歪歪的,真是沒勁。”

我一聽,心想:靠,又來了,嘴皮子上表示一下誰他媽不會啊,我還打算把國家大劇院送給你呢,你要嗎?要是別的男人都跟你說得那麽慷慨,你兒子還至於穿著露腳丫子的破鞋?

想到這里,我很驚訝地回答說:“我這還算小氣啊?你看我們交往這一個多月,不算吃飯和出去玩的開銷,光算給你跟皮皮買的東西,我怕是都花進去兩萬了吧?說實話,這倆月我不光自己每個月的薪水花個精光,錢不夠了跑銀行取存款都去了幾回呢。”

A女先是裝作驚詫的樣子,在我隨口數了幾個花錢項目以後,她不好再否認,就回答說:“我不是指你花錢少了,而是覺得你對我不夠信任。”

我依然很驚訝,問:“哦?我都這樣了你還覺得我不夠信任你?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讓你覺得我不信任你了?”

A女回答道:“你看,咱倆都已經上床這麽久了,我子宮里都有你多少精液了啊,你都還沒主動提出來把你的信用卡交給我,或者辦個附卡,讓我也體會一下有錢人那種刷卡不眨眼的感覺!”

我一聽,心想:媽呀,這下可碰到搶劫了!什麽刷卡不眨眼,分明是殺人不眨眼!誰說我跟你上床了就得把信用卡給你?你他媽的離婚五六年,起碼跟一兩打男人上過床,我射進你子宮里去的那點精液完全是滄海一粟。要是人人都得給你信用卡,那你他媽的不早成大富婆了哇?

好歹咱還沒有色令智昏,馬上斷了她的念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這根本不可能。我的卡,只有結婚成家才會考慮給你附卡,這是原則!”

A女見我臉色陰沈、口氣冰冷,知道一時半會難以達到目的,就又玩起曲線救國的策略,強作歡顔說:“嗨,我是隨便說說,跟你鬧著玩的,你別當真,啊。”

然後,她爬到我的身上,開始進入狀態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她賣勁的動作,目光不由得變得輕蔑起來。心想:你說這是鬧著玩的,我可不認爲你是鬧著玩的。以前你說要跟我前妻比消費,在我顯示不快后你就說是鬧著玩的,可是后來,你丫的一步步都诳著我實現了。我是男人,沒功夫時時刻刻跟你一個女人算計來算計去的。本著跟你結婚的目的,又覺得你以前挺不容易的,我是盡量遷就你,在你不斷施加的壓力前步步退讓。起初,我以爲你這是一時的瘋狂,沒準關系確定了就會收斂的。但遺憾,我明白了,不是這樣,你是得寸進尺,得尺進丈,得丈進萬丈,像他媽的一台榨油機一樣越榨越來勁。現在,你已經不滿足於爲你和你那寶貝兒子買這買那了,直接打起老子信用卡的主意。信用卡那玩意我能給你嗎?如果你是個自覺的女人,沒準結婚後我可以考慮;問題是你個物慾狂人,要讓你體會到刷卡不眨眼的感覺,把老子透支到破産了,你他媽的都未必能體會到。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我離婚之後,本來是懷著尋找一個理想妻子的目的出來的,離婚十八天就遇到了她。她看上去浪漫迷人,也會體貼人。對我而言,最初的相處是一種驚喜。我被她感動過好幾次,也曾經下決心給她一個美好的生活,對她好。但是我沒有想到,這段我本來寄予厚望的緣分,轉眼就墮落成了Sex
andMoney的庸俗交換。這不是我所想要的婚姻,她不是我所想要尋找的人。而她,卻還不知道我已經把她給Delete掉了,還在賣力地用床第之歡討好我,還在琢磨著在跟我提新的物質要求,醞釀著對我新的試探……

接二連三幾次被她們娘兒倆痛宰,加上A女所做所爲已經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線,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脫身了,一連好多天沒有再去A女家,也沒主動給過她電話。

A女也發覺我有些冷淡,一天上午上班時給我電話,說她請了假,想回家跟我縱情做愛。正好那天我工作不忙,加上的確有幾天沒有嘿咻了,也挺想享受一下樂趣,就跟老闆扯了個謊說出去拜訪客戶,開車到了她家。

路上,A女不斷發挑逗短信,我也樂得借坡下驢,在短信里調戲她,勒令她化妝,穿上情趣內衣,不穿內褲站在門口爲我開門。本是一句戲言,誰知還她真的照做了。當然,一陣狂干,一炮居然送她到了七八次高潮,真成神炮手了。

完事後,她問我,是不是想冷淡她了?我說不是,只是最近有些忙。

當然,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是虛情假意了。

A女提出晚上出去吃飯,沒有小屁孩在場,A女在吃飯上還比較好招呼,於是我同意了,陪她出去吃飯。以往我們吃飯,一般我都順著她的口味,去找一些口味有些清淡的館子。這次我不想再順著她了,直接帶她去了一家川菜館。

“干嗎來川菜館啊,太辣了。”A女口味一向偏清淡,來吃川菜她有些不高興。

“每一次吃飯都依著你,依著我一次不行嗎?”我反問道。

A女不好再反駁什麽,只好跟著我進去了。兩人落座后點了菜,我點了兩個辣菜,她點了兩個清淡一些的。

“守傑,我已經想好了,咱倆結婚吧。”在等菜的功夫,A女說道:“吃完飯,你就陪我出去買鑽戒,我想要個半克拉的,好不好?”

“結婚?”我一愣,壓根沒料到她居然會提結婚這回事。我都準備把你踹了呢,你竟然在想結婚?我在故意冷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靠,還想讓我給你買半克拉的鑽戒?那得多少錢啊?燒糊塗了吧?

於是我敷衍道:“呃……現在談結婚早了點吧?咱倆才交往了不到兩個月,互相還不完全了解,有些地方還要看能否磨合,現在談婚論嫁是不是急了點?……”

“我覺得完全可以了,現在談結婚一點都不早。”A女喝了一口茶,看著我的眼睛。

她憔悴的眼神里依舊充滿了期待,讓我不忍心再看,只得低下了頭,無意識地盯著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雙手。

只聽A女說道:“守傑,這兩個月時間,我已經認定了你的人品,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你溫柔,實在,沒壞心眼,對皮皮也有耐心,跟了你,我娘兒倆這輩子算是有靠了。”

說完,她伸出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我緩緩地把自己的手從她手裡抽出來,從兜里掏出一枝煙點上,抽了一口。心想:沒錯,你對我是肯定了,你沒理由不肯定我。但我卻否定了你,這兩個月,我也認定了你的人品。你試出我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我也試出了你是天下最貪婪的女人。

當然,嘴上可不能這麽說,而是繼續敷衍道:“咱們連對方父母都沒見,現在談婚論嫁有點早吧?雖說是自由戀愛,可雙方家人也得接受才行。沒準你家人還看不上我呢,我覺得,起碼得你家人認可了,才能談這事兒。”

A女馬上說:“守傑,你的情況我跟我爹媽說了很多次了,他們都挺支持我的,你的照片他們也看了,都滿意。我媽還說了,遇到你,算是我撞大運了,要我一定珍惜這個機會,好好跟你過。我已經跟爹媽說好了,他們都挺願意跟你見面的,也不跟你要彩禮什麽的了,希望咱倆快點把事情給辦了。我們這個周末就見怎麽樣?星期六你去我家見我父母,星期天我去你家,都滿意的話咱們就把這事給定了吧,我現在一天都不想拖了,我怕再拖下去夜長夢多。”

A女這番話說的我又有些心軟,一直沒敢擡起頭來,看她那雙憔悴而充滿期待的眼睛。或許在她眼裡,我已經成了一名可以救她出苦海的救世主,但我不是……盡管我曾經有過這種想法,但我發現我不能再去充當什麽人的救世主了,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她的物慾太嚇人了,她兒子的物慾更嚇人,我擔當不起,我滿足不了,我承受不住,我也容忍不下。盡管她會伺候男人,但她充滿了控制欲,她和我前妻一樣喜歡博弈,她算計我給女兒的生活費,想讓我成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男人,盤算著我的信用卡。我已經不再年輕,沒有資本再和她進行一場命運的豪賭……

想到這里,我的心又狠了起來。媽的,事到如今,我已經下定決心三十六計走爲上了。什麽催我結婚,什麽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怕是惦記著那張附卡快點到手吧。這女人一窮二白,結了婚搞不到一起的話就是再離,她也損失不了什麽,要不然人家怎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呢?我這邊怕是就有點慘了,房子,存款,股票,汽車,都得來個二一添作五。本來跟前妻離婚就二一添作五一回了,要是再來這麽一回,我辛辛苦苦十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純粹等於爲這倆女人當包身工了。

本來,既然我願意接受她的孩子,就抱定了要承擔撫養義務,上學、就醫、成長、生活,就按一個中産階級家庭的生活水準來說,十幾年下來這些費用在北京怎麽算累計也得個百八十萬的。但是,我沒法爲深不可測的物慾做計劃,也不打算爲這種物慾當冤大頭,更不打算犧牲自己女兒的撫養費用去爲別人的孩子填黑坑。

所以,我不能結這個婚。

但是,我當時也沒立刻就這麽說,而是支吾著,哼哼唧唧地扯理由:“我還沒跟我爸我媽說呢,這事我得先通報一聲。而且下個周末日子不一定好,這麽重要的事情,我要回去翻翻老黃曆,挑個黃道吉日。”

“什麽黃道吉日?”

“嗯……是這樣。”我現編故事騙她道:“以前,我跟前妻辦婚禮時,就沒注意,隨便定了個日子辦了。后來一翻老黃曆,那天偏偏是忌嫁娶的……你看最後我和她還不是黃了,所以我就特別留神,干大事得選日子。”

“啊?你還這麽迷信啊?呵呵,沒想到你讀了博士,還是信這個啊?”A女對我的迷信感覺有些意外,然後又附和說:“不過,你說的也對,迷信這個東西,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以前呀,我有個高中同學,有次跟她老公兩人不知道爲什麽吵了一架。幾天後她老公出差,她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老公還生著氣呢,就說了聲,哼,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她也挺生氣,就回敬說,那好,你就死在外邊算了。結果,他老公坐的飛機掉下來,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一個,那句話還真說著了。”

“哦,是嗎?”我也被她說的這個故事給震了一下,心想自己以後說話可得留點神,沒準哪次還真的一語成谶了。

吃完飯,兩人上了車,我正打算把她送回家,A女突然說:“守傑,現在還早啊,陪我逛逛街吧。”

“你不回去照顧皮皮嗎?”我問。

“我白天安排好了,讓我爸去接皮皮,晚上就住他們那兒了。”A女看了我一眼:“晚上還想跟你玩點刺激的,皮皮在跟前不方便。”

“哦……好,好。”我連聲附和道,心說下午不是都打了一炮嗎?還想打啊?然後我說:“行,那咱們回去吧。”

“先陪我逛逛街嗎,好長時間沒陪我逛了。”A女又在央求我:“我看中了一件特有檔次的衣服,哎呀別提多有品位了,我早試過幾回了,別合身,才一千多塊,只是你一直沒陪我去,我就沒買。”

聽了她的話,我心想,靠,我不陪你去你還就不買了?這女人,見了我就他媽的事兒多。只是,現在我實在不想再爲你投入了。

於是我編瞎話推託道:“不行啊,今天白天是請假出來的,晚上還有一堆工作要熬夜做,明天得交工呢。”

“啊?……那就幾分鍾嘛,我都試好了,到那裡直接交錢刷卡就成。”A女依舊糾纏。

我有些被她纏的不耐煩了,眉頭一皺,說:“那也不行,我現在可沒心情逛。再說了,我爲你買衣服,起碼得符合我的審美我才會買單,我沒心情的情況下我也沒法審美。”

A女見我誓死不從,也沒轍了,可又不甘心,就說:“那好,今晚我就順著你了啊,你看我對你好吧?不過我對你好,你也得對我好。你得答應我,下次得陪我把它買了。”

“行,沒問題。”我立刻不假思索地把空頭支票開了出去。反正已經不打算跟你處了,要我把天安門買下來我都敢答應。

A女被我的空頭支票哄得高高興興,很善解人意地對我說道:“那我們早點回去吧,另外啊,你以後最好少熬夜,到這個年紀了,也得注意點身體。”

“呃……是,我們搞IT的,都是這個毛病。”不知怎麽地,聽了她這句話,我心頭忽然猛地一熱。唉,這女人,有時還真讓人有點感動。

“以後咱倆結婚了,我可得看著你,一定要讓你改了這個毛病,我可不想讓你未老先衰了。”A女又溫柔地補了一句。

我開車送她回家。打算跟她說再見了,卻又有些捨不得。這使得我情緒有些低沈,一路上默默無語。

A女注意到我情緒有些怏怏不樂,就問了句:“你怎麽啦?怎麽看上去垂頭喪氣的?”

“哦,沒事兒。”我隨口敷衍道:“一想著晚上還得加班就頭疼。”

路上車多,走著走著,一輛紅色的奔馳女式跑車出現在我們的視線里。A女連忙提醒我看:“守傑,你看那車多漂亮啊,里邊開車的,肯定是個大美女。”

“哦?是嗎,你怎麽肯定啊,沒準是個老太太呢。”我看了一眼那車,是挺漂亮的。

“絕對是個大美女,不信咱們打賭。”A女異常肯定地對我說。

聽她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了看看車主究竟是騾子是馬的願望,就對那輛車緊追不舍。經過幾次走走停停,居然在一個等紅燈的時候,跟那輛跑車平行了。

我和A女都往右邊側頭一看,哇,一點沒錯,果真是個超級大美女。那女孩也就二十齣頭的年紀,長得花容月色,又帶著股子野性,跟邦德女郎似的魅力四射。

那美女似乎也注意到我們在對她行注目禮,頭往我們這里側了一下,隨即又轉向前方,下巴高高揚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怎麽樣,我的眼力不錯吧?”A女得意地沖我笑了笑:“能開這種車的,不是大戶千金,就是富家二奶,怎麽的都是美女。”

“是,是。”我附和著說,然後又忍不住朝美女看了一眼:“你的眼力可真好”。

“唉,人跟人就是不一樣啊……”A女感歎道:“诶,守傑,跟你說吧,我也挺想買輛跑車的,我覺得我要是能開上跑車,感覺一點不會比她差。”

“那是……”我附和了一句,心裡想:還是差了一點吧,人家可比你年輕十來歲呢。

“诶,守傑,我想好了。”A女見我認同她的話,馬上趁熱打鐵:“我早就想好了,咱們結婚後,我和皮皮就搬到左家莊那房子里住。嘿嘿,想不到啊,我小時候住那,這轉一圈還又回來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呵呵,葉落歸根了。不過,你得聯系給皮皮轉學啊,你們家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的學校?”

“這……我還沒考慮到。”我回答道,心想,靠,想得美吧,搬我家住?我才不想引狼入室呢。

“你看你,一點責任心都沒有。”A女抱怨起我來:“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居然都不事先考慮好。現在轉學也不那麽容易,擇校的話得花十好幾萬呢,還不一定交得進去。你不提前準備,那我們搬過去皮皮上學怎麽辦哪。”

“呃……是。”我已經準備把你踹了,就不跟你辯解什麽了,乖乖認錯就是。

“诶,守傑,我們搬過去以後,原來那房子我打算賣了,你看行不行?”A女說出了對未來的打算:“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賣了。我那房子雖然舊了點,但現在房價老漲啊,我上中介打聽了行情,賣個六七十萬也不成問題。我想好了,賣房子的錢,我就買一輛跑車,也不要太高級,二三十萬的就成。剩下的錢,就給皮皮存著,讓他將來出國留學用。守傑,你說,行不行啊?”

什麽?二三十萬的車?你想買二三十萬的車?聽到這里,我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心裡一陣冷笑:靠,你白日做夢吧,我也只不過開個十萬的車,你以爲你是誰啊?我都準備跟你拜拜了,你還準備賣房?賣了房,你和你那寶貝兒子,怕是得住前門樓子了……

送A女到了她家樓下,正準備等她下車后打道回府,她突然問:“守傑,你今晚真的要回去加班嗎?”

“是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回答道。

“我想讓你今晚陪我。”

“不行,我得加班。”雖然我說加班是騙她的,但話已經出口,覆水難收了,只好裝屄裝到底了。

“那……可是我還想跟你做愛。”

“啊?下午不是做了一次嗎?”我有些爲難情緒反問道:“還做啊?”

“下午做了晚上就不能做了?你中午吃飯晚上還又吃飯呢。”
 
 
A女倒是一套一套的,淫瘋勁又上來了,說話也口不擇言,顯得淫蕩極了:“下午那次我被你肏的真舒服,還想再被你肏一次。”

“靠,哈哈,你真是欠肏。”我揶揄道。

“是,我是欠肏,跟你肏屄太舒服了。”A女一點沒有羞澀的意識,繼續央求道:“好吧,守傑,再肏我一次你再走行不行?”

見她這麽不被肏不罷休的樣子,我一想:也好,不肏白不肏,肏了也白肏,今晚上就跟你打最後一炮。

說也奇怪,雖然下午已經打了一炮,但那晚我競技狀態極佳。我知道這是離別的炮聲,就跟十月革命那一聲炮響一樣,被我的潛意識賦予了格外曆史的意義。
 
 
進門以後,我就把她抱起來站著搞了有半小時。站著抱著她搞的角度非常刁,小弟弟必須堅如磐石才能保證不滑出來,但給A女的刺激又極其強烈,力度和角度大概都是她從未領教過的,頓時把A女爽的死去活來。

A女緊緊抓住我的雙臂,兩只淩空的腳,則拚命地往下蹬踩,彷彿想找著什麽可供支撐東西。整個身體以大於120度的角度前後搖擺,大開大合,腰部以下以每秒大於2次的速度急速抽動,呼吸的頻率每分鍾大於120次,呻吟強度大於100分貝。就連兩人的下體,也發出了抽送的巨響,吧嗒吧嗒的,就像光腳從稀泥里硬拔出來那種聲音。
 
 
說實話連俺都奇怪自己怎麽有這麽強的能力和體力,大概因爲這是最後一操,俺就跟傳說中的軒轅神劍一樣;不但用力,而且用功,還要用氣,更要用心。集天地之菁,合四海之華,融陰陽之盛,彙乾坤之銳,集中力、功、氣、心四大法寶,終於練成了蓋世無雙的超級神功。
 
 
俺的軒轅神劍刀鋒一指,所向披靡。只聽A女鬼哭狼嚎,數次達到百年不遇的特大高潮,每次高潮時都從陰戶里流出一股暖流噴射到小弟弟頭上。她發出的叫聲,都不再是從喉嚨里發出的,而是從胸腔,腹腔里發出;就連她的陰戶裡面,也竟然發出了一陣長長的,如同汽笛一般的怪聲。
 
 
完事後,我把她扔到床上,她就那麽癱著,手腳不能再動,只有陣陣微呻,周身上下绯紅,如同爛醉如泥。盡管我體力好,但這麽一折騰其實我也累得夠嗆。就爬到她的身邊,把小弟弟對準她的嘴巴,跟往常一樣要她爲我舔淨殘留的精液。
 
 
A女累的連眼睛都難以睜開,只得閉著眼睛微微張開小嘴,伸出舌頭有氣無力地在小弟弟上舔著。
 
 
我心想:呵呵,今天算是讓你領教俺的威風了吧?這一炮,俺要打得你永誌不忘、刻骨銘心。

誰知,A女也不愧是女中豪傑。在她爲俺舔淨下面的這段時間里,竟然又漸漸恢複了元氣。她不甘心做俺的手下敗將,竟又掙紮著爬起來,再度把俺的小弟弟舔硬,然後撅起屁股要來了個梅開二度,等待俺的神劍再度插入。
 
 
俺一看,靠,這真是巾帼不讓須眉,簡直就是藐視中央權威,向本怪傑再下戰書嘛,怎能示弱?立刻抖擻精神,重新披掛上馬,又從后邊搞了一陣;稍做休息后又讓她蹲在我身上搞了一陣。
 
 
一米五的雙人床被我倆壓得咯吱咯吱作響,床上的單子褥子,被一遍又一遍的汗水和體液浸濕得有如剛剛洗過一般。直到俺射空了一切子彈,再擠不出一滴水來;直到她再也動不了一下,再也吭不出一聲,這才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回家后,那一夜我都沒合眼,仍然在矛盾中掙紮。是走,還是留?我決心難下。雖然僅僅跟她交往了兩個多月,但我一開始就抱著全身心投入進去的,對她寄予了莫大的希望。而她給予我的關心,也讓我著實感激,以及感動。

A女這個女人,盡管現在的她非常貪婪,可十年前的她應該不是這樣,我想那時她也是個單純的女孩,爲了愛情可以抛棄一切。要是那時我遇到她就好了,同樣單純的我依舊會像對前妻一樣,一心一意對她好。而且,我不像她前夫那麽無能,肯定會給她一個小康以上的條件。沒準,有勤勞體貼的她在我後面做支撐,我還能混得更加成功,給她更富足的生活。而她沒有經曆過貧窮的壓抑、物慾的誘惑和前夫背叛的刺激,也許不會變得這麽貪婪瘋狂。

況且,假如我們那時相逢,也沒有皮皮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尴尬因素。那樣的話,也許我們會比較幸福。她也許是個既賢惠能幹又懂風情的好妻子,一個性感尤物。唉,所謂恨不相逢未嫁時,應該就是指我們這種情況……

只是可惜,再幻想這些還有什麽用呢?曆史是不能假設的。冷酷的現實就是,A女是個不可救藥的物慾女,她跟患了強迫症一樣極度迷戀物質享受,不惜代價、不計後果,最終生生毀滅了自己。

A女的悲劇在於:她貪得無厭的物慾,讓條件一般的男人無法承受;而那些可以承受的有錢人,又看不上她日漸衰老的容顔和遠離青春的年齡。也許趁著她還有幾分姿色,玩她兩年還可以,再老就不行了。所以,A女今後的生活註定是一場悲劇。不是別人害了她,而是她的貪婪和心理扭曲害了自己。

而她的毀滅,我的退卻,也讓我感到心疼。我被她感動過,知道她曾經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女孩,也知道她受過很多苦,曾由衷地爲她感到憐惜。是啊,我多想再做一次救世主拯救她,可我做不到。她陷得太深,而我的耐心太少,我的能力也不足。想到這里,我終於痛下決心,離開她。

但是我也清楚,以自己優柔寡斷的個性,假如再在北京待著的話,她要是萬一來找我,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抵擋住她的眼淚,還有她充滿期待的目光……所以,我必須離開這個城市一段時間,去換換環境,散散心,逃離她的視野。她已經不年輕了,經不起耗,否則她連青春末班車也趕不上了。所以,只要我逃離一段時間,她自然就會去尋找別的目標,或者說獵物。

這是一個人人都在玩的遊戲,我們逡巡在都市叢林里,都是獵人,同時也都是別人的獵物。

好多東西,如果招惹不起,還是側身讓路比較明智。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老闆主動打報告,要求派我去外地出差。我們這個行當,出差本是家常便飯,大家其實都煩出差了,特別是出長差。正好,公司在上海有個項目,本來是安排別人去的,但因爲駐勤時間長達兩個多月,而且上海生活花費比較高,補貼卻跟去別處出差一樣,那人也不是很願意去。所以,我一說我想出差,正中老闆下懷,馬上就批了。

在北京到上海的班機上,爲打發時間,我聽起了MP3。聽著聽著,一首電視劇《像霧像雨又像風》的主題曲《讓夢冬眠》傳入耳中。以前聽到這首歌時沒有太多感觸,只是覺得它的旋律比較優美就下載了,那歌詞是什麽我還真沒怎麽在意。但是,這一次聽到這首歌,卻忽然有了不同的感受。

天不再是昨天

那緣也不像前緣

雙眼藏兩句誓言

還未說就已改變

線一人握一半

永遠消失在夢中的夜晚

一回頭熟悉的容顔再看不見

今生的愛走遠

來世的痛提前

風和雨說再見

心被霧深陷

今生的愛走遠

讓來世痛提前

誰丟失了時間

讓夢冬眠……

今生的愛走遠,讓來世痛提前,誰丟失了時間,讓夢冬眠……伴隨著這旋律,這歌詞,我不禁又回憶起跟A女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已經下決心徹底甩掉她,但不能說對她沒有一絲牽掛和留戀。本來遇到她,我以爲找到了真愛,鼓起了希望;可是,那種感覺,瞬間就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