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六月二十四號,星期二。
我從家出來,是下午六點半的時間。
妻子汪慧出差了,要走一個星期,所以我晚上不用再找什麼借口。昨天在手機上收到留言的暗號,今天要碰面,我猜測可能又有事情了。
不知道這種事情什麼時候能結束,但是我不得不去。
來到公交站,正是下班的時間,連續幾輛七路車過去,竟然沒有一點立足的地方,到終於有車停下,我便倏地鑽了進去。
車上早已成了人肉堆砌的空間,所以儘管空調開的很低,但是各種各樣的汗味還是充滿了整個車廂人的鼻孔,薄薄的衣衫根本不能隔絕肌膚的擠壓,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們,平日裡享受著辦公室的空調,優雅而高貴,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而現在,被擁擠的人群擠扁了乳房,擠扁了翹臀,連女孩的自尊都被擠扁了扔在地上,讓人狠狠地踐踏。
我還知道,在這樣的時候,是須要格外小心的,本市多如牛毛的小偷無處不在,稍不留神就會失去包裡的一切,不過我身上沒帶什麼值錢東西。
幾年前我有車,但是現在我出門只能坐公交。
突然,我的後背被人緊緊地貼著,雖然不能回頭,但隔著後背的還有一層硬硬的胸罩後面的兩團柔軟的觸覺,還是順著後背傳到前心,讓人一陣血氣上衝。
最近和妻子性生活過的不滿足,慾望比較強烈。
我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隨著車輛的顛簸,後背的那兩團柔軟更隨著上下,就如一次次醉心的按摩。
好爽……
不一會兒,竟然有一隻手扶上了我的肩,另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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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說實話,真的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碰見張寧這個小姑娘。其實我都沒想過自從那次公交車上邂逅之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
而且是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見面。
張寧看見我之後也是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我手中的槍,頓時不知所措。她根本就是沒搞清楚任何狀況,不知道我和陳言究竟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開玩笑,總之似乎沒有多害怕的樣子。
這樣也好,省得她們害怕的時候大喊大叫,我最煩這個。
「宋斌?你……你怎麼……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兒?你……」她似乎還想問是不是我和陳言這個小妞認識,但是看著眼前的情勢不對,沒敢張嘴。
「別說話!到屋裡去!」我用槍指了指屋裡面,兩個女人順從的進去了。
「宋斌,你這是幹什麼?!你認識她?」陳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言。
「你是在和我鬧著玩嗎?你們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你家?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剛從我家裡跑出來,我被人陷害了殺人,聽明白沒有?」
「殺人,怎麼會?你……」張寧說著突然摀住了嘴,「你,難道是你……」
「沒錯,咱們院兒裡的警察就是去抓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我是被陷害的!」
「你怎麼會殺人!?這簡直……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見鬼!我不是告訴你了我沒殺人麼!我是被陷害的!」張寧的樣子顯然是給嚇住了,都沒聽清我說的什麼話。我又急又氣,對著她大吼了一句,把她嚇的身子縮成了一團。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沒殺人。我知道,我相信你。」
「對了,剛才你說是你哥領著人在那搜查是吧?你哥也是警察?」我想起來陳言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稱呼對方為張隊,而張寧也姓張,難道這小丫頭的哥哥就是警隊的頭頭?
「我哥是……警察,怎麼了?」
「那太好了,等你見著你哥,就跟他說我是被陷害的。」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又重複了一遍,「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你要把這事給你哥說清楚。」
張寧倒是挺痛快,只顧點頭。
「對了,你們倆怎麼認識的?」我問張寧,這才知道她們倆原本是高中同學。
張寧的哥在公安局上班,陳言的老爹是市政法委書記,後來陳言大學畢業之後幫她弄了個公務員的身份,安置到公安局去了。
我說呢,這麼個小丫頭自己有房有車,級別不高居然有自己的配槍,對自己的領導也是說請假就請假,原來是家裡後台硬。
「除了你,還有誰待會兒會往這裡來?」
「我也不知道。」張寧此刻像是鎮定了一些,對我說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一輩子當個逃犯麼?你難道就像被人冤枉一輩子嗎?」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先離開這兒再說,總之我不能被警察抓住。」
「如果你是真的被冤枉的,我哥絕對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我哥是個好警察。」
張寧鼓起勇氣,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就知道她肯定會和陳言一樣說這種沒用的廢話,小丫頭不知道世事險惡,還以為現實裡面這警察都和電影上一樣呢?
「好警察不代表他就會相信我,如果我們不是事先認識,你會覺得我說的是實話麼?」
「我相信你!」張寧說得斬釘截鐵,我從她的眼神裡看不到虛偽。
「你相信我沒用,得你哥相信我。知不知道那是兩條人命,還有我老婆和另外一個人現在下落不明,可能又是兩條人命。這樣的大案子,你哥一個人能做的了主嗎?到時候他要是破不了案,我看他現在的職位就難保得住。這年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你怎麼知道破不了案?」
我沒說話,能不能破案不是我現在關心的。萬一這事真的跟張朝平有關,牽扯出來的就是另一場命案。還有我以前幹的事估計全都會給查出來。那我豈不是同樣的命運。
我只想先找個地方落腳,穩住心神之後再考慮下一步。
A先生說那個箱子被調包了,我敢發誓我絕沒有弄錯,那除非就是張朝平那裡本身就是假的。但是如果是張朝平早就識破了我們,故意設局玩了我們一把,他沒必要派殺手來大開殺戒啊。他完全可以在事前就派人來把我們一網打盡,免得後面又搞出來那麼多麻煩。
這麼說張朝平那裡箱子也確實是丟了,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對,難道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局,箱子的事情純屬是子虛烏有,要麼就是我方情報失誤。根本沒有什麼箱子要傳遞,這件事就是為了把A先生給引出來幹掉專門設的一個局?
也許是真的,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的通了。
但是究竟是誰在陷害我呢?這件事和張朝平有沒有關係?難道是那個小馬,除非他瘋了,否則哪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這可是殺人。
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頭緒,任何情況都有可能性。於是我將兩人銬在一起,連在健身器上,又用繩子捆了一遍。又在她的屋裡翻了翻,我需要找些路上防身的東西。我敢肯定這種逃亡的旅途絕對不輕鬆。
「暫時委屈你們一下吧,等我走了自然會有人過來救你們的。」我不顧張寧的勸阻,問了物業的電話,然後用膠布將兩人的嘴給封住,轉身開門出去。
從一號樓的小門出去,那裡果然沒有監控設備,門口的保安也沒問。
到了大街上,我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是不是該暫時離開這城市一段時間,也許過不了多久我的照片就會貼滿各個車站和小區,每個巡警的手中都會有我的照片。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得趕緊先找個地方藏身,等到天亮人多的時候再找機會乘長途車溜出去。
現在是夜裡,半夜三更一個人在街上遊蕩遲早被警察發現。
於是我上了一輛公交車,車是往西邊開的。終點站是一個大的物流中心,是集停車住宿餐飲配貨倉儲於一體的一個大型綜合物流中心,我以前來這裡辦過事,對這還算是比較熟悉。而且這裡遠離市區,離郊區很近,經常有跑外地的長途車經過,跑起來很方便。
我下了車,沒敢找旅館,說不定這時候所有的旅館都已經收到了我的傳真照片了。
於是就在大街上踅摸,這種城鄉接合部其實和紅燈區差不多,掛羊頭賣狗肉的髮廊遍地,滿街都是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暗娼流鶯。我實在太累了,必須找地方補充體力,在外面實在不安全,只能找她們了。
那些女人們看見我在打量她們,知道來了生意,一個個都搔首弄姿的湊了過來。有幾個髮廊妹甚至硬拽著我的衣服要把我往裡面拉。
我沒有進髮廊,而是在那些站街的女人中間尋找,真給我找著一個。其中有一個年紀看起來挺大的,但是卻沒有風塵女子的那種騷浪勁,站在那兒看見我看她,甚至躲開了目光。
這個女人大概能有四十了吧,畫著妝雖然顯得年輕些,但是穿著的那種暴露的衣服和她有種不協調感。
大概是剛剛出來賣,也許是個下崗的工人吧。
我走到她的跟前,直截了當地問她:「是不是出來做的?」那女人的臉頓時紅了,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時旁邊一個染著金髮的女人替她答了聲是,還說她是剛出來的,什麼都不知道,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什麼都知道。
我把臉側過去,讓我的相貌處在棒球帽的陰影之下,不讓別人看見。
「來一磅什麼價?」
「一……一百。」我覺得基本就是這個價位,這女人大概原本想說的高些,但是又怕跑了生意,臨時改了口。
「一百,行,走吧,你自己有地兒沒有?」
「有,有,有地方。就在後面不遠。」女人似乎也顧不上害臊了,大概我是她的頭一筆生意,實在不敢讓我飛了。我把帽沿拉低,和她一起往胡同後面走去。
女人住的地方還真是自己家,是個老式的那種筒子樓。開門裡面的面積不到四十平米,就是這樣小的空間也顯得空曠,因為擺設很簡單,沒什麼傢俱,顯然生活得非常艱辛,但是收拾得還挺乾淨。
「你干多長時間了?」女人開始脫衣服,我止住了她的動作。
「啊……」女人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顯然她的某些東西還沒有消磨掉。我坐在床上,問道:「是不是剛出來做?」
「不是……我以前結過婚,我有經驗的……」
「沒問你這個,我是說你一晚上平均能接幾次生意?」女人低頭不語,我知道肯定非常慘淡。問道:「你是不是下崗了。」女人的眼圈頓時紅了,差點哭出來。趕緊抹了抹眼睛,但是眼淚把臉上的妝給弄花了。
「這樣吧,我給你五百,包你一晚上,可以吧。」
女的當時就哭出來了,差點給我跪下,管我叫大兄弟,我把她扶起來。說:「我在你這兒睡一晚上,你什麼都不用做,懂嗎?我就是找個地方睡一晚上。你給我去找點跌打酒,還有我明天走了,你的答應我一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說起過你見過我。」
女人忙不叠的答應,我相信她會信守她的諾言。
躺在床上,全身的疲勞一陣陣的襲來。剛才處在極度的緊張之中,現在肌肉略微一放鬆,真是全身又酸又疼。女人拿來了一瓶藥酒,我把身上的幾處淤傷擦了擦。
那個箱子裡究竟是什麼呢?我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是錢?不可能,我當時掂了掂那個重量,很輕,幾乎是空的一樣。這說明體積不會太大,而且不會太重。
當然如果本身就是個圈套的話,裡面肯定什麼都不會有。
現在我只能想到兩種可能,第一,這是一個局,我和A先生都上當了,但是我幸運的撿回一條命。但是這無法解釋發生在我家裡的兇殺案。也許這是兩件沒聯繫的案件恰巧都讓我給碰上了,但是我覺得不可能這麼巧合。
第二,就是這不是一個局,那情況就複雜了。真的箱子究竟在哪兒?所有知情人基本上都死了,除了我。而且另一件殺人案更加沒法解釋。
慢著,在現場我沒有見到B女士,她是不是還活著?不一定,以那兩個殺手的心狠手黑,不太可能放過她。也許她在什麼別的地方被害了。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
睡夢中,血淋淋的兇案現場一再出現。我夢見被打得滿身是血窟窿的A先生的屍體,臉上帶著非常恐怖的表情向我爬過來,而我卻被逼在牆角動彈不得。轉而家裡的那兩個男人被一個模糊的影子殘殺著,然後那個影子持刀向我逼來,而汪慧卻不管我,拿著什麼東西自己轉身跑掉了。
一晚上我做的都是著這種夢。
我一直睡到早上快11點才醒,整了整衣服,摸摸東西都還在。那女人沒在屋裡,我出門之後發現她在外面和一個男人在說些什麼,滿臉焦急好像在哀求。那男人一臉不耐煩,根本不聽女人的話,看見我之後頓時起了警戒之色,直接走進了路邊一家蘭州拉麵館。
我走過去,那女人看見我的時候,臉上頓時變了臉色。
我沒理會他們之間的恩怨,我自己的事還顧不過來呢。只是告訴那個女人,讓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那女人看我的眼色很奇怪,那是種很矛盾的神情。
再看裡面坐的那個男的,和兩個新疆人模樣的男人坐在一起談笑正歡,只是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掃我一眼。
離開胡同來到外面路上,剛過去一輛長途車。我還沒想好要去哪兒,乾脆隨便找一輛先上去再說。然後給龍翔帝莊的物業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去解放陳言和張寧。
我不想上車之後再掏錢,財不外露乃是基本常識。於是掏出信封,想從裡面抽一張出來,結果等從裡面拿出來一看我頓時傻了眼,信封裡面的錢變成了一摞廢報紙。
我當時就懵了,這錢絕對沒問題,我從陳言那裡拿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那個女人!?我第一時間想到了她。剛才那個男人……我頓時明白了。像她們這種妓女暗娼背後肯定有地頭蛇之類的人控制著,那個男人百分之百是這種貨色,我昨天睡得特別死,別是趁機把我的錢給摸走了吧。
我的血一下湧到了腦門上。
等我氣勢洶洶的跑回那個蘭州拉麵館,那男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那兩個新疆人,不懷好意的瞪著我,兩個人的手邊都放著一個空啤酒瓶。飯店的老闆站在門口,看見我過來急急忙忙得過來不想讓我往裡進。
「人不在這兒,你趕緊走吧,別在這鬧事兒……」老闆低聲地勸說,推著我把我往外推,好像是怕我在這兒打架。看起來他是知情人,這幫小子是吃準了我不敢報警。
「剛才那男的去哪兒了?」我瞪著他,眼睛裡噴射著怒火,我真是給逼急了。
沒錢就等於斷了我的生路。
「人家早就走了……」老闆被我的臉色嚇住了,似乎知道了今天這個不是個軟柿子。
「他住哪兒?」我瞪著老闆身後的那兩個新疆人,手伸進了衣服兜裡。我昨天從陳言的家裡找出一個警用的護身寶,正品神火王中王。我早知道她既然連槍都有,這種東西肯定也少不了,小巧玲瓏像是給女人用的,正好給我路上防身用。
有這東西在手,打起來我還真不怕他們,這兩天的一連串的驚險似乎讓我在部隊裡培養出的膽量重新活了過來。
那兩個新疆人裝聾作啞不吭聲,其中一個已經抄起了酒瓶。
我就要往裡面闖,老闆拚命攔著我。回頭不知道用新疆話在跟那倆人嚷些什麼。有倆吃飯的嚇的也不敢吃了,奪路而逃。
眼看著路邊圍觀的人開始多了起來,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萬一打起來有人報警怎麼辦,警察一來可就壞了。我不能這麼明著鬧,恰在此時背後有人抱著我的胳膊拚命把我往後面拖,我一看原來竟是那個女人,於是順坡下驢,跟著她退了下去。
「大兄弟,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你的錢我不要了,我都退給你,你趕緊走吧。那幫人惹不起啊。」女人說著拿著錢塞在我的手裡,那錢還帶著她身體的體溫。
「你他媽算怎麼回事兒!?我好心好意幫你,你他媽偷我的錢?」我推開了她,只想伸手給她一巴掌。
「不是,那些人都是黑社會,我在住這兒,惹不起他們啊。」女人的眼淚又下來了。
「我的錢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在剛才那個男的手裡?」我真的豁出去了,不把錢弄回來我誓不罷休。
女人點點頭,但是仍舊哀求我別去找事。說見過那幫人打架,凶的要命,拿刀子捅人眼都不眨。我沒理這些,逼急了我拿槍崩人還不眨眼呢。
「他去哪兒了?帶我去找他!」
女人不敢去,只是推說不知道,最後竟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我二話不說,掉頭便又向飯店走去,那兩個新疆人此時已經出來了。我不再顧忌什麼警察了,這裡治安這麼混亂,想必平時很少有警察光顧,估計和當地派出所早有默契。
「你他媽了個逼想弄啥?」其中一人狠狠把瓶子砸在門框上,玻璃碎裂飛濺,尖利的瓶子碴閃著冷光,看那樣子就準備過來捅我。
兩人的目光很凶,但是我的神情比他們更狠。對付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首先必須在氣勢上壓倒他們,要不然他們不會害怕。
「我操你媽個臭逼!想練練是不是?過來!」我左手捏著護身寶,右手順勢把旁邊切醬牛肉的切肉刀被抓起來了。這一下旁邊的人嚇得一陣騷動,紛紛後退。
那兩個新疆人似乎沒想到碰見比他們還凶的人,眼中的凶光黯淡了很多。
老闆再次過來想奪下刀,要是在他的店裡見血,他這個生意就不用作了。但是我一胳膊就把他掄開了。
「滾遠點兒!你他媽的知不知道那個男的電話,你叫他趕緊給我過來!把錢還給我!要不然,我把這小雞巴店被你砸了!」最後一句我是對著老闆說的。
「誰偷你錢了?你雞巴有啥證據。」兩個新疆人的口氣軟了下來,似乎看出我也是個硬茬子。老闆則說他不知道那男的電話。
「證你媽個逼據!你媽逼叫不叫!?」我破口大罵。
「咋啦?你他媽逼還想打架?今天他媽弄死你小兔孫!」兩個新疆人被我罵的終於忍不住了,準備開打。老闆急忙擋在我們之間,拚命阻攔。又對我說:「你說你東西丟了,你又沒在我這兒丟。你在我這兒鬧什麼事!你不行就叫警察過來,看警察咋處理。」
「警你媽察!」我早知道這老闆肯定和他們穿一條褲子,手中的護身寶猛地向他的腿上一插,一陣辟啪的藍色電光閃過,老闆嗷的一聲直接倒在地上。接著我上去對著其中一人的褲襠就是狠狠一腳,那小子沒想到我敢先發制人,這一腳就把他踹的當場就疼得翻了白眼。像個煮熟的蝦米似的弓著身子倒在地上。
圍觀的人一看真打來了,立刻一哄而散,各自躲的遠遠的瞧熱鬧。而我眨眼間就放倒了兩個人,剩下那個掄起瓶子就砸,被我一刀擊中,瓶子碎了。他見我真的敢掄刀砍人,反而嚇得掉頭就跑,被我甩手就是一刀甩過去,刀正砸在他的後背上,當時就見了血,男人直接趴在地上。
圍觀的人更加是驚呼連連,有人亂扔砍刀,萬一傷到自己怎麼辦。各個都是就近躲進了路邊的各個門面房裡,個別膽大的還敢探個頭看。
「你媽個逼的,說不說?快點把他給我叫過來!」
我抓著一個男人的頭髮好像拖死狗一樣把他給拖進了飯店裡,老闆被兩個夥計攙起來剛坐下,看見我進來就好像看見鬼一樣。老闆娘跑了出來,忙不叠的給我說好話,有連忙摧著老闆趕緊打電話。
原來其中一個新疆人是她的弟弟,就是被我踹翻的那個。
「你趕緊叫他過來,要不然我把你的店給你砸了!想叫警察就叫過來,看看誰死!」
老闆無奈,對他老婆用新疆話說了些什麼。他老婆趕緊跑出去,結果回來又說找不到人。我當然不會就此罷休,抓著那個背上被砍傷的小子問道:「那男的叫啥名字?我的錢是不是在他那兒?」
「我不知道……」男人的答案令我很不滿意,於是我狠狠一腳跺在他的臉上。
這時老闆娘有慌裡慌張的跑過來,說有人打電話了,叫我別動手。然後沒一會兒那個女人過來了說她帶我過去,叫我別再打了。我覺得鬧得差不多了,也不太敢在公開場合久留,於是跟著她向胡同裡面走過去。
如果我手頭有兩萬,被偷走一萬打死我也不會這麼鬧,因為實在是沒錢逼急了。
而且對於這幫地痞流氓來說,真正怕的就是比他們狠的人。要說他們是黑社會,那簡直是侮辱黑社會的名聲,真正的黑社會什麼樣他們都還沒見過呢。
但是我見過,那可真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
所以當我又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發覺我一點都不膽怯。也許我此刻真的是給逼急了,我甚至覺得就是現在警察來了我都不會害怕。
那男的正在打麻將,地點是在一個好像村辦工廠的小院子裡,院門口的磚牆上用白漆刷著銀昆工業園幾個大字,鐵門敞開著,但是看裡面的廠房設施就明白屬於那種標準的作坊式的工廠。男人和幾個蒼臉黃牙的壯漢正在砌牆砌的來勁,他手邊就是一摞錢,地上扔著一個撕壞的信封。
我和女人一起進了好像是生活區的工棚內,男人停了手看著我,另三個人也看著我。
男人的臉上帶著挑釁,我的眼睛裡閃著殺氣。
「聽說你想找我弄事兒,你想咋著?」
「那錢是我的,把錢還給我這事兒就算完了。」
「扯雞巴蛋!你說是你的有雞巴啥證據,這錢上寫著你的名字呢?」男人把嘴裡的煙頭扔掉,把錢整了整就塞進自己的衣服裡,站了起來,順手從旁邊抄起一根鋼筋。
另外三個也站了起來,他們剛才沒見過我打架,要不然就不會以為人多就能嚇唬得住我了。
我沒有接他的茬,而是直接飛起腿來就是狠狠一腳,一個前脛猛踢踹在離我最近的小子的大腿上,這一招是我的保留節目,那小子就像被鐵棍掃上一樣,被一腳踹的直接把桌子都撞翻了,捂著腿倒在地上。
另兩個沒想到我說打就打,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我用電棍又捅翻了一個。
第三個直接猛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我,拚命想奪我手中的電擊器,我連續幾個膝撞,全都頂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頂的直接彎了腰。這是那男的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我猛的閃身,鋼筋掛著風掄在我的背上,我想轉身,卻被那個人死死抱住,結果連挨了好幾下。耳朵上被刮了一下,火辣生疼的要命。
我一股激勁,一扭腰猛一掄,生生把這個抱著我的傢夥掄了起來,我這一下移動位置出乎那小子的意料,結果一下砸在了自己人的頭上,那人當場就從我身上軟了下去。
不一會的功夫,男人的三個同伴全都被放倒了。他的臉色大變,轉身就跑。
我兩步上去就把他給撲倒了,然後掄起拳頭照他臉上玩命得狠砸。他被打的爹媽直叫,拚命護著臉求饒。
「我不敢了……大哥……我還錢……我還錢……」
這個「工業園」裡面還有別人,但是沒一個敢出來。大概沒見過比這幾個人更凶的人吧,有幾個工人從車間探出頭來看一眼,又把腦袋縮回去了。
「我操你媽!」我摸了摸耳朵,流血了。然後從他的懷裡掏出那些錢,也來不及數就揣入兜中。「你他媽個臭逼!」我罵完了又對著他的頭狠狠跺了兩腳。
然後剛想走,卻聽見背後有人摔倒的聲音。
回頭看,剛才最先被我踢倒的人剛剛倒下,手裡的磚頭也掉在地上。
從他的背後閃出來一個人。
我頓時立刻大驚失色,轉頭就要跑,但是後面一聲輕輕的發射聲,我的後脖子上中了一記麻醉針,藥效很快就起了作用。
我感到天旋地轉,腿一軟就昏睡過去,這是我第二次暈倒。
*** *** *** ***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工業園裡了。這裡像是某個地下室,沒有窗戶。
但是天花板上有盞燈,光線還算比較亮,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可能現在又是晚上了。
我動動身子,發覺動不了,再看,我被大字形綁在一張鋼絲床上,捆綁得非常專業,根本沒希望掙脫。
而且我的嘴被膠布封著。
我的腦門上冷汗直冒,心想完蛋了,這回落到了張朝平的手中,不知道要怎麼收拾我。剛想到這裡,只聽見視線不及的地方門聲一響,嗒嗒嗒高跟鞋踏地的聲音由遠及近。
女人站定在我的面前,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我也不動,既然落在了他們手裡,基本上是沒戲了。
女人撕掉了我嘴上的膠布,我長出了一口氣。女人的臉湊近了我,先是掄圓了胳膊一頓耳光,把我抽的眼冒金星。然後狠狠的問道:「那個箱子呢?你這個叛徒!」
叛徒?我被打得昏頭脹腦沒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喘了口氣,吐掉嘴裡的血,我只是問道:「張朝平在哪兒?想要箱子就叫張朝平來見我,你殺了我,屁也得不到!」說完,我突然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勁。
「張朝平?你果然和外別的人勾結。你一下害死了那麼多人,我當初還真沒看出來。」
「你說什麼?你不是張朝平的女人嗎,是不是張朝平派你來抓我的?」我說完越發感覺到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對勁。
「我是張朝平的人?你裝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麼?」
「你不就是鳳舞嗎?裝什麼逼呀?別以為你把頭髮染成黑色我就認不出來你了!你不是張朝平的得力助手麼?不過那天被我把箱子從你那兒給騙走了,張朝平一定沒讓你好過吧?張朝平把我們的人都給殺了,就剩下我了,張朝平派你來幹什麼?抓我麼?還是要我的命?」
面前的女人確實是鳳舞,只不過那一頭紅髮又變回了黑色,而且帶著一付變色眼鏡。
「你在說什麼?張朝平?」鳳舞盯著我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因為她沒有從我的目光中感到任何偽裝。
「你叫張朝平出來吧,我不和你說。」我現在只能慢慢的拖延時間,拖一分鐘算一分鐘。也許張朝平正在暗中觀察著我。
「等等,你還認為我是張朝平的人?你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什麼真實身份?」
「你別裝了,告訴你,張朝平不在這兒。這裡只有你和我,你別指望他來救你的命!他已經知道了我是誰,你肯定也知道了。別浪費我的時間,告訴我你把箱子給藏到哪兒去了?!」說著鳳舞竟然拔出了一把手槍,打開保險直接頂在了我的腦門上。
「你說什麼?張朝平來救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實在是摸不清楚頭腦,她剛才還叫我叛徒。難道她是以為我是和張朝平勾結的內奸?
等等?A先生他們全都死了,目前確定還活著得只剩下了我。而A先生死前說箱子是假的,難道……難道組織懷疑有人暗中當了叛徒?勾結張朝平害死了其他成員,偷梁換柱換走了那個手提箱?
難道他們懷疑是我!?畢竟只有我是活著的。
而且是由我去直接下手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的嫌疑是最大。
但是這個鳳舞,她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發覺我有點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哪頭的了。
「肯定是你洩密,我幫你把箱子偷出去。但是你後來沒有再把箱子交給張朝平,他現在也在到處找你。」
「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和張朝平勾結了?!你才是張朝平的人!
你們其實早就策劃好了對不對,要把我們一網打盡。那個屋子裡的手提箱根本就是假的,用來引我們上鉤的一個魚餌。「
我不顧一切的喊了出來,鳳舞的手指慢慢的壓動著扳機。我閉上了眼睛,完了,以他們的心狠手辣,肯定一槍崩了我。
但是槍並沒有響。我睜開眼,看見鳳舞迷惑的看著我。
「我不覺得你在說謊……但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是張朝平的助手,我只知道這個。如果你還有些的身份的話,對不起,我不知道。」鳳舞看著我,到這份兒上她實在是不覺得我還有什麼說謊的必要。
「你難道不覺得那天把那個箱子偷出去的過程有些太過順利了嗎?」鳳舞看著我的表情實在是奇怪。
「那當然,主要是有你的配合嘛。」我說的話帶著諷刺,但是有一半是真的。
那天要是沒有鳳舞,根本不可能那麼順利。我都覺得她配合的實在是太恰到好處了,我想要什麼就來什麼。
「當然,因為我是奉命配合你們的。」
「我知道,奉了張朝平的命令嘛。我說你怎麼那麼聽話呢。」
「不是張朝平,而是另外一個人。你們的VIP金卡也是我給你們搞定的,我想你應該能猜到那個人是誰。」
「我去哪兒猜……等等!?」我突然間腦子裡閃過一絲靈光,這個女人,在行動時處處給我方便,而她剛才的表現,難道……難道……我把各種各樣的東西綜合在一起,竟然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你就是那個A先生安排在張朝平身邊的內線!?」
鳳舞點了點頭。
這樣一切就非常的合理了。難怪她當時那麼配合我,難怪一切都那麼順利,原來根本就是自己人。等等,如果她是自己人,那她給我的箱子應該不會是假的。
那為什麼A先生說是假的?
我知道我不是叛徒。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她的身份暴露了,張朝平不動聲色的利用了她。
第二種可能:她才是真正的變節者。
以上兩種可能無論哪種,真正的箱子都應該還在張朝平的手中。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鳳舞根本沒必要給我廢話,直接一槍崩了我就行了。
現在她問我索要箱子的下落,說明真正的箱子其實不在張朝平的手裡。因為張朝平現在已經是壓倒性的勝利,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耍花樣了。
那難道說我偷走的是真正的箱子?而她的身份也是才剛剛暴露?
那真的箱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呢?自從我交給A先生之後,我就真的沒再接觸過。
「你現在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吧。是你把我賣出去的,就算A先生沒告訴你我的身份,我想你也能猜出來。他說你這人看似老實,其實很聰明。但是我命大,張朝平沒堵住我,我沒死你覺得很失望是吧?」
「等等,我是冤枉的,我沒有當叛徒。我現在也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我確實沒有拿箱子。我現在也弄不清楚真正的箱子哪兒去了!」
我把我前前後後的遭遇完整地說了一遍,「我是沒辦法才逃出來的。」
「你用不著狡辯,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活著,這就證明了只有你是叛徒。」
「等等,你不是也活著!?你才是叛徒!」
「我是叛徒?我被張朝平的手下追殺,差點把命丟了。要不是我有準備,早就完蛋了。」說著鳳舞掀起衣服,讓我看了她身上的傷口。
「我也是差點沒命!A先生他們被殺的時候,我就在現場,我如果是叛徒,幹嘛從三樓往下跳?現在何必偷偷摸摸的逃跑?」
「這可能是你和他們演的一齣戲,誰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話也能用在你的身上!」我反唇相譏。
我們兩人的目光毫不相讓的對視著,但是都沒有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任何的虛偽。事實上經過這兩年的磨練,我一個人是不是口是心非很有把握。
鳳舞如果真的是張朝平的人,如果她真的當了叛徒,她沒必要這樣。同樣我看到鳳舞的眼神也在猶豫軟化。
「你真的不是叛徒?」
這句話從我們倆人口中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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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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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是否還在原來的城市,自從我被鳳舞的麻醉槍擊昏了之後,醒來就在這件奇怪的房間內,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這間屋子大概是鳳舞的某個落腳點。門被反鎖著,她出去了已經有三個多小時,我只能在這裡乾等。肚子餓得直叫,好容易等她回來,卻見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大概是剛去買的,只不過用的是我的錢。
或者說我搶來的錢。
鳳舞帶回來了麵包和牛肉乾,我看著這些東西,笑著問她:「這裡面沒下毒吧?」
鳳舞的臉色陰沈著,一把將我手中的麵包給搶了過來,在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喝了一口水:「哼,害怕就別吃!」
說真的,我們倆人之間的關係到現在來說很有些微妙,雖然不久之前我們曾經享受過激烈刺激的性愛交媾,但是現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情況下,誰也沒有心情回憶那段香火緣。況且她雖然解開了我的束縛,但是我覺得她依然沒有完全信任我。
當然我也沒有完全信任她,現在敵友不明的情況下,我對任何人都必須保持戒心,畢竟對一個死裡逃生不止一次的人來說,小心無大錯。
「你說你暴露了身份,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在那之前還是之後?」
「我怎麼知道,不過應該是之後啊。在那之前我覺得沒有出過任何紕漏,而且張朝平一直表現的很信任我,我的身份沒理由洩露出去啊。」
「還有誰知道你的身份?」我真的對她感到難以捉摸,這個女人究竟是自己人還是張朝平的人,她現在究竟是在演戲還是說的真的?
如果是演戲的話,她必定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但是我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讓她看上。她會不會是個雙面間諜?我的眼睛注視著她的表情,想從上面挖出點東西來。
「沒有了,只有A先生知道我的身份。當然這不排除有人通過我的表現判斷出這一點。」說著鳳舞也在用銳利的目光剜著我的神經。
說真的我當時在拿到VIP卡的時候確實有想到過張朝平身邊有被安插內線的可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想到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說的一切都合理,只不過已經沒人能夠證明而已。
「會不會是你和組織聯絡的時候無意中被他發現了?」
「不可能,我從打入他身邊之後基本上就沒有再和組織聯絡過。他不可能通過這種途徑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和A先生是單線聯繫。」鳳舞的話直接將我的思路封死。
「OK,那麼現在我們要弄清楚的是那個箱子了,那個該死的破箱子是個關鍵!那個箱子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你難道不知道?」鳳舞看著我的眼神之中帶著懷疑,我們之間的戒心依舊沒有消除。這對我們兩個人都沒好處,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同心協力,當然前提條件是鳳舞說的是實話,關於這點我沒有十足地把握,她估計也是一樣。
我們之間只能互相試探著逐步摸清對方的底牌。
「你為什麼總要懷疑我呢?我有什麼條件去偷梁換柱還那個箱子?我要那個箱子有什麼用?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單獨行動過,倒是你有很大的機會!」
我們的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回先前的爭吵上去了。
「假如我是張朝平的人,早就一槍把你給崩了!」鳳舞氣哼哼的猛地一敦純淨水瓶子。
「OK,我覺得我們再這麼不停的吵下去實在是沒什麼意義。好吧,現在咱們開誠佈公的把所有的情況都擺出來吧。現在咱們面臨著幾種情況:1、你是張朝平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箱子還在張朝平手中,那麼你沒必要在這裡跟我廢話,直接殺了我就行了。除非我身上還有什麼我自己不知道的重大價值。」
「我倒是很想殺了你,但是不找出這件事情的真相,我還是能夠忍耐的。」
鳳舞的話透著赤裸裸的殺氣,這個女人連槍都有,估計宰人這種事情也是能幹的出來的。
「好吧,這一條可以暫時排除。2、就是你是自己人,正因為張朝平的箱子沒了,他才會發覺身邊藏著內奸,從而順籐摸瓜查到你的身上。也就是說張朝平在沒有提前識破你的前提下,如果箱子不丟,他就不會發現你。」
「這說明張朝平的箱子確實是丟了。」我自言自語分析了一堆,發覺還是有些摸不著頭緒。
「如果你是內奸,這件事就很好解釋了。」鳳舞冷冷得說。
「什麼?這是什麼話?我為什麼要當內奸?如果我是內奸,張朝平只怕早就派人來把A先生他們一網打盡了,機會大把的,又何必等到現在?」
「因為他要靠你來幫他找出我的存在,如果提早動手,就算是A先生他們全都被幹掉,但是我這個內線卻能保存下來。你利用這次行動幫他甄別出我,然後從容的一一收拾,永絕後患,這個計劃確實很有可行性。」
「我……這……」我突然覺得鳳舞說的很是合理,一時語塞。
「但是為什麼,總要有個動機吧!我為什麼這麼做?!」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也許是錢,也許是什麼別的,都有可能。人這種生物本來就是很容易背叛的,也許你被他收買了,也許是別的使你不得不這麼做。聽說你家裡出事了,你老婆失蹤了,也許她落在了張朝平的手中,使你不得不出賣A先生他們。」
「什麼?這……」我突然發覺了這還真是他媽的滿合理的,難道家裡那件兇案並不是巧合,難道是專門為了陷害我而設計好的?!
究竟是什麼人在陷害我?
「這不對,絕對是不對勁!我是在從那邊回家之後才碰上的這個血案,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你老婆也並不在家對吧,你只是打過她的電話,但是並沒有見過她。也許她那時候就已經落在張朝平的手中了呢?」
「等等!等等!不管是我是內奸還是你是內奸,箱子都只可能在張朝平的手裡。這一點是肯定的。但是你為什麼剛才抓著我問箱子在哪兒?如果你確定我是內奸,那你應該知道真的箱子還在張朝平那兒,怎麼可能在我的手裡?」
「還有,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那個箱子被調包的事情?你沒理由知道的。張朝平丟了箱子,正常情況下你應該認為那是A先生得到了,就算是A先生死了,你也應該認為是組織得到了,你卻在問我要,這究竟是為什麼?」
鳳舞的臉色沈靜似水。
我猛然醒悟:「你是不是已經和組織的人碰過面了?你的傷……」
「A先生說得沒錯,你這小子果然很聰明。」鳳舞的臉貼近了我,「其實這件事完了之後我就知道肯定會暴露身份,於是搶在張朝平動我之前就撤退了。我身上的傷有一處是張朝平留下的,但是另兩處是組織的人送的。」
「難道你也被他們認為……」
「沒錯,我撤退之後,聯繫A先生聯繫不上。於是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暗號聯絡組織,結果等來的是組織的抓捕。」鳳舞咬著牙,顯然那段經歷很不愉快。
「那時我才知道A先生出事了。而這個小組活著的人嫌疑最大。」
「你獨力逃脫了?不簡單啊。剛才我發覺你握槍瞄準的姿勢很專業,還有你的身手很敏捷,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對鳳舞的身份產生了一絲懷疑,按理說A先生不可能訓練她暴力技巧,除非這是她先前就會的技能。
鳳舞沒理會我的試探。
「組織並沒有收到真正的貨,他們認為有人半途偷梁換柱了。所有經手的人都要據調查。A先生他們死了,只剩下了我和你,他們認為不是你就是我,或者是我們倆聯手的。我知道我自己沒有,所以就只有你了。」
「你認為是我偷梁換柱,把真正的貨給弄走了?我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誰知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錢,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那箱子裡的貨物很值錢嗎?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但是隱約聽張朝平說起過,那箱子裡的東西值八位數。」
上千萬?!就那一個小小的箱子?我當時就傻了,上千萬哪,這對我這個小老百姓來說簡直就是一輩子也不可能見識到的天文數字。
我最多就見識過八十萬,不過是負債的金額。
鳳舞淡淡的加了一句:「我說的是歐元。」
我當時就要懵了,那豈不是換成人民幣金額達到上億,那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太可怕了!就那一個小小的箱子裡裝的東西價值上千萬歐元?是鑽石?還是什麼絕世的珍寶。
等等,她為什麼要強調是歐元?
我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箱子是要運往國外的?歐洲?要不然為什麼特意用歐元來計價?難道是走私?
「難道張朝平的下家是外國人?歐洲來的?」
「這我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否則沒必要用歐元計價。如果真的有人願意出上千萬歐元來買這個箱子裡的貨物,那筆巨款足以讓任何人心生叛逆。」
「但是我並不知道那箱子裡究竟是什麼。」我大聲說道:「我這是頭一次聽你這樣說起。」
「是嗎?」鳳舞明顯不信。
「等等,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張朝平私吞了這筆貨,然後要我們當替罪羊呢。」我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你是說……」鳳舞顯然沒考慮過這個方面。「張朝平不過是個高層幹部,但他還不是老大,他只是全權負責此事而已。他敢吞他們老大的貨?」
「你說的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上億元擺在我面前,殺頭的買賣我也干了。」
我的腦子裡好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麼線索一樣,先前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是總是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現在突然抓住了。
「但是這似乎不太可能啊,除非張朝平一開始就識破了我們的計劃,如果你和我不是內奸的話,那他究竟是怎麼識破的?難道他是神?」
「內奸另有其人,當初和我一起行動的B女士你忘了?她也是有可能判斷出你身份的人,而且她到現在還沒有露面,有沒有可能她就是內奸?」
「她沒死?」鳳舞皺了皺眉。
「這我不清楚,但是A先生他們遭到襲擊的時候,她並不在場。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覺得這一切更加的合理了。
「你有什麼證據嗎?我怎麼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你釋放的煙霧?」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現在B女士沒有出現,我憑什麼不能懷疑她?」我眼珠轉了轉,繼續說道:「而且我發現有些事情顯得很不合理。」
「你說不合理是什麼意思?」
「那天晚上我被A先生叫去的時候,遭到了張朝平派來的殺手的襲擊。結果在場的組織成員除了我以外全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
「對,只有你活著。」鳳舞的眼神之中帶著嘲諷。
「麻煩你聽我說重點,我當時心慌意亂只顧逃命,有些事情沒想那麼多。但是後來我覺得張朝平手下的行動很是古怪。」
「哪裡古怪?」
「嗯,就拿我和那群地痞起衝突的事情說吧。全過程你是不是都看見了?」
「對,我當時也在附近。你在大街上一鬧,我就注意到你了。後來就一直跟著你,你一點都沒有發覺。」鳳舞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我的錢被他們偷了,等我制服了那個小子之後,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鳳舞似乎聽出來了點毛病,「你是說……」
「我的錢被偷了,我的第一反應是先把錢要回來。而且你抓住我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先逼問箱子的下落。這才是東西丟了的人的正常反應,對不對?」
「但是張朝平派來的殺手直接就是下了殺手了,是吧。」鳳舞有些明白了。
「沒錯,他們連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是開槍。好像他們的目的不是找回箱子,而是前來殺人的一樣。如果那個箱子那麼貴重,張朝平的正常反應是應該抓住我們,拷問出箱子的具體下落,然後再殺。現在他把人都殺光了,還有誰能告訴他箱子的下落呢?除非他根本不關心這件事,那就證明他原本就知道。」
「而且,奇怪的是,當時在場的人都掛了。只有我逃生,沒有另外的組織的人在現場,組織的人是怎麼知道A先生他們出事兒了呢?」
鳳舞給我這一連串的分析說的陷入了沈思。
「當時我知道A先生他們出事,是因為組織的人給我出示了一些照片,就是當時的兇殺現場的照片。是數碼照,是從網上發到A先生的郵箱裡的。組織經過檢驗說那不是合成的,全都是真的照片。」
「A先生的郵箱?」
「對,他一出事之後,組織就派人檢查了他的一切,在電子郵箱裡發現了那些照片。顯然是那些殺手知道組織會檢查那裡。」
「對,他們不可能把屍體留在哪兒讓警察去處理的,所以用這種方式通知組織。讓他們注意上我這個倖存者,然後他也假裝箱子丟了,因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兇殺的過程。他甚至可以跟他的上司們編造一套謊話,說經過他的調查,發現是我殺了我所有的組員,然後拿著箱子跑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然後他趁機去搞別的事。」
鳳舞想了半天點了點頭,但是臉色仍然不豫:「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這是只是你的推測。」
「別傻了,我們倆現在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組織在追捕我們,張朝平在追殺我們。對了還有警察也在抓我,這事可不是好玩的。」
「我知道,但是要證明你說的話只有一個方法。」
「什麼?」
「就是找到張朝平,如果那個箱子真的還在他手裡的話,咱們就再偷一次。
這樣就能證明我們的清白。如果沒有的話,我只能認為是你在撒謊。「
「你說什麼?我靠你瘋了?!」我當時就被鳳舞這個瘋狂的計劃嚇住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你現在說讓我們回去?就憑咱們兩個?你忘了張朝平差點殺了你?你這還想回去送死!?」
「怎麼?你不敢去?」
「廢話,打死我也不去!我可沒興趣再做這種找死的事。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逃的遠遠的,讓他們找不著。我管他們什麼冤枉我不冤枉我的,反正他們兩邊都不是什麼好鳥!」
「那你就甘心被他們一直這麼冤枉著?就算你跑了,他們也不可能放鬆對你的尋找的。」
「我管他那麼多!反正我過這種鬼日子也已經過得夠了。我早就不想幹了。
就算我洗脫了冤枉,說不定還是被他們控制著幹這幹那,現在這情形正好,我不幹了!「
「那你老婆呢?她現在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也許她落在張朝平的手裡也說不定。她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嗎?」
「她背著我和那幾個男人鬼混,給我戴綠帽子,我宰了她的心都有,她死了更好!」我說的斬釘截鐵,恨意十足。
「是嗎?那你和我之間的事情算是怎麼回事呢?你忘了你和我還做過愛。」
鳳舞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
「那怎麼一樣,我和你之間是迫不得已,逢場作戲而已。那能她一樣麼?」
「你別廢話了,你必須和我一起去。否則我只能認為你心虛。」鳳舞說的同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我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蘊含的殺氣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吧好吧,我同意,行了吧!」我無奈。
「你說的哦,你要是敢反悔或者動什麼歪腦筋,我能找到你第一次也就能找到你第二次,我對找人很在行。下次被我找著,我就不會和你有這麼多廢話好講了!」
*** *** *** ***
夜晚,我怎麼也睡不著。
一來是這間房子不通風,實在是太過悶熱。二來是被麻醉針射的昏迷了那麼久,睡也睡飽了。況且現在的心情根本不容我睡覺。
我絕對不想和鳳舞去找張朝平算賬,那是自尋死路。
但是這個女人給我的感覺是個危險分子,我又不敢不答應。當她拿著槍指著我的頭的時候,她的呼吸幾乎和平時一樣,手非常穩定,那種感覺就像雷達鎖定了你一樣,讓你有種無路可逃的感覺。
只有那種成天拿著槍的專業槍手才有這種穩定的功夫。
這個女人以前究竟是幹什麼的?難道是職業殺手?她的身體上似乎有種熟悉的氣氛,難道以前也是當兵的?沒聽說過女兵裡面有這麼厲害的又這麼漂亮的。
和她在一起太危險了,我還是得想辦法逃跑。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看著在房間另一側睡著的鳳舞。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覺得她應該是睡著了。而那道門是上了鎖的,鑰匙應該就在鳳舞身上。也許我有機會奪下她的槍,畢竟我是個男的。
我悄悄的坐了起來,盡量不發出聲音。
但是這女人的敏感程度超乎我的想像,我的腳剛沾地,她就醒了。
「你起來幹什麼?」鳳舞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而我則是她的獵物。
「我……我想解手……」我用了一個非常老套的借口。
「你少跟我玩花樣!」我甚至能感到鳳舞那淩厲的目光。
「我真的憋不住了,那我就在這兒解決好了。」說著我作勢要脫褲子。
「大號還是小號?」
「……大號。」
我被帶到一個牆角,鳳舞隨便一指:「就這兒吧!」
這個臭婊子,一點機會也不給我,就站在離我不到五米遠的地方,盯著我。
我平生還是頭一次在女人的注視下解手。好不容易弄完,還是沒有任何機會。又被老老實實的帶回到那間地下室內。
「別再跟我動什麼歪腦筋!」鳳舞把我往床上一摔,自己又去睡去了。我知道我是沒什麼機會的了,於是只好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睛,又慢慢的睡過去。
這回我沒有做夢,只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誰了多長時間,剛剛培養出來一點點睡意,突然間我被鳳舞一把從床上拖起來了,再看她的裝束赫然間已經齊備,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就急促的說:「快起來,警察來了!」
「我靠!」我好像觸了電一樣從床上蹦了起來,渾身上下頓時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警察怎麼會摸到這裡來了!?
「快走!」鳳舞拉著我,待出了門,我就遠遠的看到這片平房區的另一端,有警車停在那裡,而且還有黑色制服的警察在來回走動,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們大概是發現了我的車!」鳳舞來不及多做解釋,拉著我一起閃進了旁邊的胡同。
「他們是來找我的!?還是找你的!?」我對這裡的地形不熟,只能跟著她跑。
「廢話!當然是來找你的!」鳳舞似乎對此地的地形很熟悉,可能早就找好了撤退的路線。帶著我順著這些胡同七拐八拐,鑽進了一間破屋子中。
穿過後門,到達了後面一條暗巷。
「往右邊走!」鳳舞拉著我跑,但是我明明看見左邊是通著外面的。要跑也應該往左邊跑啊。
「哎,你……」
我剛要開口,忽聽左邊有人大喊:「哎!?幹什麼的?站住,不許動!」再看兩個警察恰好從左邊轉了過來,一看見我們的這個樣子,大呼小叫的向我們追過來。
「我日你二大爺!」我這一聲脫口而出,掉頭便拔足狂奔。有道是做賊心虛這句話真是一點都不假,看見警察,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點跑!
鳳舞也看到了那兩個警察,她跑的速度竟然還比我要快。我只好跟著她,而後面的警察一邊跑一邊還大呼小叫,似乎在召喚更多的警察來對我們圍追堵截。
我似乎聽到追趕我們的人聲多了起來。
說真的,我現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沒命的跟著鳳舞狂跑。
不過我們跑得再快,也架不住警察的人多,通過對講機,警察撒開了大網不斷的包抄堵截。而後面追著我們的人開始越來越多。
「站住!再跑就開槍了!宋斌!你跑不了了!站住!」
後面各種各樣的叫喊聲此起彼伏,但是這些警察顯然平日裡很少做這種劇烈的運動,大多數沒跑多遠就累得呼呼喘氣掉下隊去,只有三四個是始終追在我們後面。而卻不斷有從旁包抄過來加入,所以人數不見有減少。
後面響起了槍聲,我以為有人開了槍,更是沒命的狂奔。
後面的警察大概也是詫異,以往的罪犯基本上只要聽見鳴槍就會嚇的腿軟,怎麼今天這招不靈了,但是不及多想之下只能在我們後面緊追不捨。
這一口氣大概跑出去有兩三百米,只拐了一個彎。我不知道鳳舞到底有沒有撤退的路線計劃,但是我現在只能跟著她。但是警察終究是人多,在跑到下一個胡同口的時候,已經有人包抄到前面了。
剛拐進去,斜刺裡一個人就衝了上來,大喊道:「不許動!」迎著鳳舞的面就斜撲了過去。這時就見鳳舞停都沒停,直接一個飛身,一腳迎面踹在了那個警察的面門上,一米七多的塊頭竟給一腳蹬反,同時也和後面的警察撞在了一起。
好厲害的一腳!我連吃驚都來不及,直接跟著她衝出了封鎖線。
「快,就是這兒了!」等跑到了地方,我傻了眼,是個死胡同。鳳舞拔出手槍,直接對著外面連開了兩槍,然後對我急道:「快翻過去!」
鳳舞這兩槍恰到好處,後面的警察頓時一陣騷亂,似乎沒想到追捕的對象竟然敢拔槍拒捕,紛紛找掩護躲了起來。
中國大陸可不像美國那樣槍支氾濫,中國的槍支控制極其嚴格,凡是涉槍的案件都是稀罕事,基本都當大案來辦,電影裡那種警匪激烈槍戰對射的場面基本上只存在於電影裡,中國警察辦案的時候,但凡是遇到嫌疑人持槍拒捕,領導們第一想到的是千萬別死人別出事。
連警察有槍都不能隨便開,罪犯有槍的時候他們更是要小心翼翼不敢輕舉妄動了。
萬一逼急了對方,這裡是居民區,他要是抓個人質事情可就麻煩了。
我則是手腳並用的往牆上爬,爬到高處的時候已經聽到外面警察在喊話,讓我們繳械出來投降。我敢肯定他們又在調人迂迴往這邊包抄了。
就在我騎在牆頭的時候,鳳舞轉過身來幾步就躥了上來,動作輕靈麻利,很像是部隊裡面的那種訓練方式練出來的。
「跳!」鳳舞一聲喊,我和她同時從牆頭跳了下去。
外面是一條大排水溝,不過已經乾涸了。而同時右側有警察繞過來了。鳳舞拉著我直接下到了排水溝底下,踩著沒腳面子的汙泥臭水,跑進了下水道裡。
排水道裡黑洞洞的,氣味刺鼻之急,簡直比糞坑還要臭一百倍。
我不知道鳳舞是不是以前進來過,只能拉著她的手,跟著她,聽著聲音往前摸,後面大概也有警察追進來了,但是他們沒敢開槍,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他們不敢放開速度追,只是打著手電在後面邊走邊搜索。由於我們這方有槍,他們生怕吃了暗算,因此不敢分散開。
這樣我們的速度就慢慢的拉開了。
我盡量不呼吸,憋著氣,因為我怕吐出來。但是鳳舞的表現比我強得多,我們倆輕手輕腳的順著管道往前摸,這管道很寬,直徑大概有三米,走著是比較寬敞。但是就是氣味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
最終我忍不住了,猛吐了一氣。
在這裡走一遭,別染上什麼傳染病可就慘了。
而且警察不是傻子,看見我們進了下水道,肯定會守住附近的幾個出口,不抓緊時間的話可就糟糕了。
走著走著,突然腳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麼鬼東西,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把鳳舞的身子也帶的一歪。就在這時,砰得一聲槍響,一道火光在我們不遠處的管壁上炸響。我一驚,又一個踉蹌,真的摔倒,和鳳舞的手也分開了。
鳳舞顧不上我了,甩手就是兩槍還擊,和後面追來的警察交上了火。
我心中暗道一聲完蛋,這回是真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現在我的身上可能又加了一條持槍拒捕的罪名。萬一鳳舞打死兩個,這筆賬可能也要算在我的頭上。
以後我大概就是恐怖分子了。
黑暗中槍聲在管壁中迴盪,震耳欲聾。子彈不時帶著暗紅的彈道飛過,我也顧不得鳳舞,抱著腦袋起身就跑。也不顧滿身都是汙臭泥水,幾乎是見路就鑽。
鳳舞估計是死定了,我可不想被打死。
在黑暗的管壁中不知道鑽了多久,也不知道鳳舞預備的是哪條路。反正發現過兩個向上的出口,但是上去之後全都弄不開蓋子。而我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在這個迷宮般的鬼地方迷路了。
摸黑走了半天,越走越著急。氣味之類的幾乎已經麻木了,因為我已經沒東西可吐了。
難道我的葬身之地是這個可笑的下水道?
為什麼找不到出去的路?鳳舞既然選這裡,一定做好了準備。我應該能找到的啊。
我順著管道轉來轉去,已經失去了方向感,徹底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但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快要灰心的時候,突然發覺了另一個向上的鐵梯,我往上爬,爬到頂之後推了推,發覺竟然可以推動。
這真他媽爽啊!我用力推開鐵蓋,爬了出來。
這裡似乎是在某條公路邊,而這個蓋子的地方很隱秘,再一叢灌木從後面。
我爬出來之後,輕輕將蓋子掩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好像沒人……不知道這條路通到哪兒。但是我再仔細看看,卻發現離此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著一輛車,但是好像沒人。這裡會不會就是鳳舞策劃的出口?那輛車就是我們的交通工具?
我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鳳舞不知道怎麼樣了?現在哪有時間管她?乾脆我先……我實在害怕夜長夢多,於是冒險從藏身處出來了,悄悄向那輛車走過去。車裡確實沒人,我正隔著玻璃向車裡張望,突然覺得背後有人。
回頭,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了我的腦門。
「不許動,警察,舉起手來!」
一個便衣,身上穿著防彈背心,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手裡舉著手槍逼近了我。威嚴的男低音聽起來就知道這傢夥是個老練的警察。
糟糕,上當了!
我懵懵的舉起了手,我毫不懷疑這人會開槍。
「你就是宋斌!媽的你個王八蛋,敢欺負我妹妹,老子今天打斷你的狗腿!
趴下!「那警察年紀大約二十七八,和我相差不多,但是眼睛裡噴射著怒火。
「你妹妹……我……」
「趴下!」警察厲聲暴喝,我只好乖乖的趴下。我有點明白了,別真的是冤家路窄吧,這小子弄不好是張寧的那個哥哥。
「上次讓你小子跑了,這回好好收拾你!」
警察咬牙切齒,拿手銬把我銬住。「你小子不是挺能玩命的嗎,那麼高的樓你都敢跳。這次我看你怎麼跳!」由於我全身都是汙泥臭水,大概這警察也不想多碰我,於是把我銬住了之後便向打對講叫人。
「等等,我是被冤枉的,難道陳言和張寧沒跟你說?」我力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說了,不過你那套屁話對我不管用,有話留著到局裡說去,你襲警是真的吧?你持槍拒捕是真的吧。這就足夠了!」
警察顯然是恨我入骨,我知道他有機會一定會把我投入監獄。不只是因為我從他的手心裡跑了一次,還有我對張寧陳言干的那些事。
但是注定我還要從他手裡跑一次,尤其是我看到鳳舞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時候。
警察愕然回頭,他的身手確實不錯,但鳳舞的動作比他迅猛的多。抓住他的槍身猛地一扭,屁股一扛腳下一絆就把他放倒在地,而且槍也落到了她的手中。
「你什麼時候來的?」但我的手拷被打開之後,鳳舞把那個警察給銬上了。
「我就覺著這裡會有埋伏,正好你出現把他給引出來了。」鳳舞的話令我把鼻子都氣歪了,這女人,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但我坐上了車之後,鳳舞把那個警察打暈,塞進了後備箱。動作老練嫻熟,看樣子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我則是產生了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上次我挾持了陳言,後來把張寧也給捎帶上了。
這回把她們的上司和哥哥也給依樣畫葫蘆。而我的身邊又多了一個鳳舞,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我實在是鬧不清楚。看她的樣子真像是個職業罪犯。
「可能是那些人報了警吧。」鳳舞只的是那些地痞。
我想想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警察其實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無能。我以前做生意的時候也認識過幾個警察,知道警察其實能量很大的。
一般的要找個人,市局下任務到分局,分局下到各個派出所,派出所直接找管片裡面的所有地痞流氓,就是這麼找人的。
電影裡那些警察們好像個個都是神探一樣,其實現實生活裡警察不靠著這些線人們,很多案子都破不了,只不過公開的不能這樣說而已。
也許那些個地痞們認出了我的照片,把我供出去了。而鳳舞當時肯定開的有車,或不定車號被人記下了,而她的車停在了附近,無意中被人看見了。
我不是警察,永遠不知道警察怎麼破案,重點是人家有本事摸到這裡,這就不能小看了。
「你還帶著他幹嘛?」
「難道你想殺了他?當然是找地方把他給放了。」鳳舞瞟了我一眼。
我閉嘴,這時那警察的手機響了。剛才鳳舞把他塞進後備箱的時候,把他身上的通訊工具全都抄了出來,防止他對外聯絡。
我拿起一看,巧了,居然又是那個張寧的電話。
我在鳳舞阻止我之前接通了電話。電話裡張寧才餵了一句,我就說:「你是張寧嗎?」
張寧顯然是聽出了我的聲音,頓時不出聲音了。
「說話呀,不說話我可掛了!」鳳舞開著車,不知道我在幹什麼。
「我哥的手機怎麼會在你……你把我哥怎麼樣了?」張寧的聲音帶著驚慌。
「沒事兒,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殺人犯,你哥剛才差點抓住我。不過到底是功虧一簣,你別聲張,也別給別人打電話,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會放了他。」
「你別傷害他……」張寧似乎開始帶哭腔了。
「我說過我不是殺人犯,只不過我跟你哥說不通,他也不願意相信我。我只有採取自保的措施。」我說的不緊不慢。
「你別……我都聽你的……」
「你哥怎麼說我的?」
「他說你是殺人犯,說可能是因為你妻子和別人……你把那三個男的都殺了……」
「我說過我是被冤枉的……我……等等!?」我突然察覺了什麼,「你說三個!?」
「我哥說三個人都是你殺的,我相信你是冤枉的,真的,我相信你!我不相信你會殺人!」
「三個男人?」我愣了,不是只有書記和老劉死了嗎,那個小馬和汪慧失蹤了,這明明是兩個人,怎麼變成三個了?小馬什麼時候也死了?
「等等,在我家只死了兩個人,怎麼變成三個人了。」
「我哥說在亞世廣場大樓裡還發現了一個,說就是你那個什麼錄像帶上的姓馬的男的。當天有人證明看見你晚上的時候進了大樓,後來又發瘋一樣的跑了出來,後來大樓就失火了,消防隊把火救滅之後,在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體,後來證實就是那個姓馬的。」
「他說這是你妻子的情夫,說你的嫌疑是最大的……」電話裡張寧還在說些什麼,但是我的腦子已經徹底開了鍋了。
想想那天晚上挾持陳言的時候,我確實看到了消防車通過。但是真沒想到竟然是去亞世廣場救火的。
而我一度以為是陷害我的元兇的小馬,竟然死在了亞世廣場。
小馬竟然死在亞世廣場,這怎麼可能?當時不是張朝平的手下在那裡的嗎?
這說明他的死和我的跑根本就是前後腳的事。
而我逃避殺手的追殺,現在也變成了殺人後毀屍逃竄。
小馬死了,那我妻子汪慧呢?
這他媽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現在真的感覺到我陷入了一個迷宮裡面了……
(八)
6月29日,下午2點。A市南郊的一家舊工廠大院內。
鳳舞的車停在院內,舊車間裡,我和那個警察正面對面的坐著。鳳舞一路把他打暈劫持到這裡來,我以為她是要殺了他,但是鳳舞好像沒這個打算。
「你們跑不了,這台車車牌號已經被我報上去了。」警察盯著我,冷冷得說道。他的樣子看來還挺鎮定,並沒有破口大罵什麼的,沒有說什麼刺激我們的話。
大概這種情況下他已經認清了形勢非常不妙,準備努力設法求存了。
「哼哼,這不勞你費心,我的車子中途已經換過了,那輛車被我扔了。」
鳳舞冷笑著拍拍他的臉,那警察眼中閃著火光,狠狠一扭臉掙開。我不知道鳳舞著女人是什麼來歷,但是她中途確實換了一輛車。前後已經有三輛車了,這個女人一個人有這麼多車?她這麼有錢?
我懷疑他的背後別是也有某些勢力吧。因為到目前為止,她說的話還都是一面之辭,A先生也不可能活過來證實她確實是他派進來的臥底。
我們之間還是存著戒心的。
「你是張寧的哥哥?怎麼稱呼啊?」我遞給他一根煙,給他點上。
警察也沒拒絕,吸了一口。現在好像是我和他的角色轉換了過來,警察盯著我:「張安,你是宋斌,我聽我妹說過你。你沒傷害陳言和張寧,這我感謝你。
不過你這麼逃跑下去是沒出路的,現在警務系統全國聯網,通緝令一下,只要上網一查你跑到哪兒都能找得著你。除非你跑到深山老林躲起來過野人的生活,否則一定能找得到你。你應該知道,這種大案可不是鬧著玩的,三條人命啊。還有你妻子,她現在屍體還找不到。屍體找不到,案子就永遠結不了,永遠會有人一直查下去直到找到真相為止。「
「我老婆?你的意思不會是說我老婆也出事了?」我的心咯登了一下。
「如果沒出事那麼她現在在哪裡?我們在你家裡找到了一些錄像,說真的現在就你的動機是最明顯的,如果換了是我我可能也會忍不住要去殺人。」
沒錯,我的動機是最明顯的。男人被戴了綠帽子,殺了姦夫淫婦給自己雪恥。
這樣的故事從古至今都屢見不鮮,更何況我還有當過偵察兵的歷史,中國當兵的大多脾氣都暴,說打就打說殺就殺毫不含糊。
「你是想勸我自首,那我說我是冤枉的你能相信嗎?」
「只要你是冤枉的,我一定能查清楚,我張安用人格擔保!這案子我不查清楚我就不當這個警察!」張安說的斬釘截鐵。
「你剛才還說我的動機是最明顯的。」
「有動機並不代表你真的犯罪了,只是代表你有嫌疑。如果你真是無辜的,最好的出路就是自己站出來說清楚,你這樣逃跑,襲警,只會令你得罪越來越重。」
張安說的義正詞嚴,但是我知道這是他身為警察的練就的基本功而已。警察的話有一半能相信就不錯了,現在他是落在我的手裡自然要說些好聽的話。想想剛才我險些被他抓住時的情景,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就可以知道,我要是落在他的手裡,此刻他肯定是嚴刑拷問我究竟把汪慧的屍體埋在哪兒了。
但是汪慧真的也出事了嗎?我原以為她沒有出現在家裡的兇殺現場就意味著她逃過了一劫,但是自從小馬的屍體出現在亞世廣場之後我就不再那麼確定了。
現在牽扯到汪慧偷情的四個人已經死了三個,那汪慧的屍體是不是也會在別處找到呢?
我有點不敢想。
「對了,剛才張寧給你打過電話,是我接到的。」我拿出他的手機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你放心,我和張寧說了不會傷害你,她不敢去報警的。我得到一個新情況,那個小馬死了,死在亞世廣場?請問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你自己難道不清楚麼?」
「你看,你口口聲聲還說什麼相信我,現在又說這種話。」
「哼,我現在這樣子,我怎麼可能信任你。現在是你銬著我,除非你把我的手銬打開。」
「呵呵,我說張警官,你把我當傻子啊?我知道我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把你放開,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我現在除了莫名其妙的背上命案,還有私藏槍械、持槍拒捕這樣的重罪,就算是你查清楚了人不是我殺的,但是其他的罪名加起來恐怕也夠判我個十年八年的了。我現在是真的沒退路了,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有些事我必須弄清楚,你別逼我對你動粗。」
我的眼神變得充滿了殺氣,張安的眼神軟化了,似乎他也意識到了用語言不可能打動我,現在他能做的只是盡量穩住我,不讓我產生行兇的念頭。
「好好好,你別急,你想問什麼就問,你是說那個小馬的事嗎?」
「對,他怎麼會死在亞世廣場?他應該是什麼時候死的?」
「當晚9點多的時候消防隊接警去的那裡,到那兒把火撲滅了才發覺有具屍體,不過並沒怎麼被燒著,後來我們去現場才發覺是你家錄像帶上的那個叫小馬的男人。」
「你們是什麼時候接到的報警電話來抓我的?」
「8點半左右。」
「報警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一個男的。」
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相隔都不遠,搞不好是早就策劃好的一連串計劃。我從亞世廣場逃出來後,在家裡被打暈,而那個人立刻殺了老劉和書記,弄得滿地血,然後打電話報警。9點的時候小馬在亞世廣場被殺,對方放火滅跡。
那麼那個打暈我的人和小馬是不是同一個人?現在還不得而知。
小馬的屍體出現在亞世廣場應該不是偶然,難道他和張朝平還有什麼關聯不成?
等等,他們為什麼只提小馬,A先生他們的屍體究竟去哪裡了?應該是被張朝平的手下轉移走了,他們放火是為了銷毀血跡之類的痕跡,但是為什麼偏偏留下小馬的屍體讓人來發現,難道就是為了陷害我?
對了那天我看到先是老劉和書記,接著是汪慧,但是就是沒有看到小馬的影子,後來就被A先生叫走了。
也許在那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呢?
亞世廣場是爛尾樓,裡面就通了一根電線,接了幾個燈泡,晚上樓裡面角角落落到處是黑漆漆的,如果是小馬事先就被殺死然後放在了某個角落裡,我也根本看不到啊。或許是小馬的屍體早就在那裡了,等我跑了之後,他們才又搬出來。
這種可能性很大。我下意識的不想把小馬和張朝平聯繫到一起,如果他們有聯繫,那麼汪慧搞不好也有扯不清的關係……
「你們在那樓裡面,還發現有什麼別的沒有?」
「你是指什麼?」張安反問道,我不說話。他又問道:「就算小馬不是你殺的,但是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對吧。因為那天晚上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你好像很狼狽的樣子急急忙忙從那樓裡面飛跑出來,好像在逃命。你當過兵,膽子比一般人大,能把你嚇成那樣……你是不是看到了某些事情?」
「你是不是看到了誰是兇手?」張安依舊在拐彎抹角的搏取我的信任。
「不是!」我脫口而出。
「那你那天晚上究竟在跑什麼?」張安乘勝追擊。
「你瞎問什麼?!現在是我在問你!」我打斷了他的話。
「你多說一點和這案情有關的事,到時候我就能快點破案。就算你跑了,你也應該希望我把這案子破了吧。抓住真正的兇手對你我都有好處,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背著這個人命官司?」
「這用不著你管,我的事我自己操心。有能耐你自己去查去。」
除非萬不得已,我是絕對不會和警察合作的。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有這幾條人命就夠了,難道再告訴他另外還有好幾條人命的大案?那我才是鐵定完蛋。
到現在,我隱約看清楚了整件事情輪廓的一小部分。
有人希望我進監獄,設計了殺人案,而且我有完美的動機。我甚至可以想像得到那個設計我的人對其他人說:這一切都是那個宋斌搞出來的計謀。別人問他宋斌在哪兒,他就說,這傢夥現在在監獄裡,因為他偶然發現老婆偷人,所以他把三個姦夫全都給殺了。
而那個真正在設計我的人,就可以趁大家的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趁機搞事。
這個計劃相當的完美,但是意外的是我被打暈之後醒來的比較早,這可能完全是一個偶然的變故,我敢肯定他們殺了人之後立刻報警而且離開,但是我正好在警察來到之前醒了過來,他們可能也沒料到我竟然擺脫了警察的追捕,這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我現在有幾件事要搞清楚。
小馬的死是不是真的和張朝平有關,或者說小馬是否和張朝平有關。如果小馬和張朝平有關,那汪慧是不是落到張朝平手裡了?如果不是,汪慧現在在哪兒?
我用公用電話打過汪慧的手機,但是無法接通。如果她真的出事也就罷了,但是如果她沒出事,為什麼不聯繫我?正常反應下她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應該第一反應聯繫我這個老公才對。畢竟她應該還不知道我出事了。
還有我們小組裡始終有一個人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是和我一起執行任務的B女士。
B女士從我們分手之後,就一直沒見過。那天在亞世廣場和A先生他們對質的時候,一開始沒想到會出那麼大的事,所以開始時並沒有在意。覺得當場站了好幾個人,好像是人員都到齊了,但是後來才意識到好像少了個人。
但是我不敢確定B女士當時是不是在現場。因為大樓裡光線很暗,周圍一團漆黑,也許她當時在某個角落裡我沒看到她。後來打起來的時候一片混亂,眾人狼奔鼠突,我只顧逃命也沒管別人,只是印象中好像沒看到B女士。
或許當時B女士在那兒我沒注意到,又或者她當時和小馬一樣已經死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了。或許她沒到現場是因為她就是叛徒,又或許她是在別處被人殺死了。
可能性很多的。
或許她現在也像我一樣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捕著,或許她還活著。我判斷她還活著是因為我還沒看到她的屍體。
我必須找到她,這件事情我要找她問個明白。如果她還活著,她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她當時沒有出現?
或許她真的是和張朝平勾結,但是我對我這套理論本來就沒什麼信心,只不過是臨急編出來的一種托詞而已。要說張朝平有可能,那鳳舞更有可能。沒準是她半中腰把箱子獨吞了,至少她還知道那箱子價值上億,我他媽卻什麼都不知道。
鳳舞從外面回來了,我對張安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
「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吧,運氣好的話會有人來救你的。」鳳舞說著將他的警槍給扔進了外面的一個臭水池子裡。張安臉色發苦,怒視著鳳舞。
我撥通了張寧的手機,傳來了張寧焦急的聲音。
「宋斌,我哥呢?」
「別著急,我現在讓他跟你通電話。」我把手機放在張安的嘴邊。
「哥,你沒事吧?」張寧的聲音很著急。
「我沒事,你別擔心。」張安的聲音相當的鎮定,「我沒受傷,只是被他們銬著,你先別報警。對,別報警!」堂堂警隊隊長被女歹徒挾持,這要傳出去他以後就沒臉在警隊混下去了,況且張安看出來我無意傷他。
「什麼地方……我……我現在在一個好像舊工廠裡面……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兒。」
張安其實現在連自己是不是在A市都說不清楚。他被關在車後備箱裡好長時間,早就被悶的暈頭轉向。
「張寧,你別問了,你哥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我保證,我不會動他一根汗毛的。」
「你等著接我的電話,等我走的足夠遠了,我會給你打電話告訴你具體的位置。」
「好,我等你電話……」我掛了電話。
待到離開工廠大門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這條國道旁邊都是那種平房小店,再後面都是莊稼地,標準的郊區風景,大概一般不會有人沒事往這小破廠裡面跑。張安的嘴巴被我們封上了膠布,量他也喊不出什麼來。
車順著路向前開,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到了高速路口。拐上高速之後,車往B市開去,一路上鳳舞只是開車,沒有說話。而我也沒說話,不知道這趟B市之行是福是禍,究竟是去解開真相,還是自投羅網。
*** *** *** ***
開了兩個小時,終於見到了B市的下路口。
在下高速的同時,我給張寧撥了電話,告訴了她張安具體的位置。也許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做得很從容。而張寧好像也不怎麼慌了,臨掛電話的時候居然還說了一聲謝謝。
也許她是真的認同我是個好人吧,也許上次我沒有動她和陳言令她對我有了信心。
到了B市之後,我有些緊張,一路上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跟蹤我們的人或車。
不過什麼都沒發現,鳳舞開始在城內兜圈子,最後出乎意料停在了一家朝鮮菜館的後門。
「這是哪兒?」我瞧了瞧,門上的霓虹燈打的是幾個韓國字,他看不懂。
「別說話,下車!」鳳舞低聲催促,我下了車後,她從後備箱裡拎出來一個大手提包,從這間飯店的後門進入。我不明所以,也跟著進去,只見她好像認識裡面的人,和一個穿著朝鮮傳統長裙的女人用非常流利的韓語說了幾句,那女人見到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兩人還擁抱了一下,看樣子竟是熟人。
鳳舞和她簡短說了幾句,然後指了指後面,示意我跟上來。我路過那女人的時候,她就像真的韓國人那樣對我行禮,領我疑竇叢生。
而且這一路上遇到的男女說話好像都是韓語,我一句也沒聽懂,難道他們都不是中國人?這裡難道是鳳舞的另一個秘密藏身處不成?她跟這幫人好像還挺熟的。
古怪,她究竟是什麼來歷?
穿過操作間,我跟著她來到了後面的一間空房子內。
這裡的陳設和最初的那間地下室一樣簡單,桌椅床鋪僅此而已,有水管,好像還有個淋浴用的蓮蓬頭,地下小小的下水道鐵網蓋,和監獄一樣。鳳舞把大包往桌上一放,示意我坐下,把門一關,竟然直接脫光了衣服,拿著蓮蓬頭開始沖涼了。
現在是快到七月份的時間,天氣已經很熱了,而且從那該死的下水道裡出來,我和她都只是把髒衣服換掉了,身子都沒有來的及清洗,身上的味道實在是有夠難聞。
嘩嘩的水聲響起,鳳舞毫無顧忌的拿著蓮蓬頭開始搓洗自己那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一看就知道是經常鍛煉出來的肌體,健美而充滿活力。清澈的自來水順著她飽滿渾圓的乳房流下,將她的肌膚上面灑滿珍珠般的粼粼水光,她背後紋著的那只火紅的鳳凰顯得如此耀眼,模特般高挑的身材,誘人的腰肢和美腿,赤裸健美的女性肉體散發著成熟的情慾。
我坐在哪兒有些尷尬,後來心想反正都和她性交過了,有什麼尷尬的。她既然不怕我看,我又何必顧忌。而且我發覺我不由自主的想了起來和她做愛時的狂野刺激,心中竟產生了一股興奮衝動。
鳳舞沖了好半天,突然扭回頭來看著我,我也看著她,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我們倆人就這麼互相盯著看了能有一分鐘,她突然扔給我一塊搓澡巾,讓我過去幫她搓後背。我愣了一下,然後立刻站了起來,迅速脫掉了衣褲,我發覺我的陰莖竟然已經處於半硬的狀態了。
這是名副其實的邀請,但是我發覺我不想拒絕。按理說在這時候我肯定是沒心情想這些的,但是我發覺我就是有股慾望好像抑制不住。
媽的,誰知道明天是死是活呢!先爽了再說,沒準兒這是我最後一次和女人做愛了。
我也沒帶避孕套,就挺著半硬的陰莖向她走了過去。鳳舞此刻已經背對著我雙臂撐在磁磚牆面上,渾圓結實的赤裸肉臀正對著我,冰涼的水花打在我們的身上,涼爽之極。我的慾望沒有消退,好像還更加旺盛了。
我的手開始在鳳舞的身上撫摸,然後給身上打了香皂,我自己也需要清潔。
「嗯……」由於肥皂沫的關係,我的手撫摸著她的脊背滑溜溜的,鳳舞的鼻孔中發出了性感的哼聲。
我的手滑到了她的前面,撫摸著她的乳房,她沒有拒絕。顫動著勃起的陰莖碰到了她的大腿內側,慢慢的摩擦,那火熱的觸感令我更加硬挺粗壯,即使是冰涼的自來水也沒有澆滅那燃燒的性慾。
「你的乳房很美,像皮球一樣柔軟又有彈性,真令人羨慕。」我開始在她的耳邊說著火熱的情話,儘管之前我們還在互相猜忌,但是現在我倒是根本不在意這點,一點也不覺的尷尬,然後又用手指在她的乳頭上摩擦。
我現在只覺得這女人想和我做愛,而我也想和她做愛,就這樣而已。
鳳舞擡起下巴,全身顫抖,很像惡寒的刺激從背部掠過。口中發出嬌媚的呻吟聲,她的大腿也把我勃起的陰莖夾在了腿縫裡,反覆磨蹭著,享受著那火熱的溫度。
我開始在她的背上用搓澡巾搓著,然後慢慢的用舌頭舔著她的鳳凰紋身。
鳳舞赤裸的肉體好像美女蛇一樣的淫蕩扭動著,我專心的舔著她的後背肌膚,然後滑到脖頸,還有用舌尖挑弄著她的耳垂,她的呼吸開始急促,雙腿並緊,夾著我勃起的陰莖,令我產生擠壓研磨的快感。她的一隻手也伸了回來扶揉著我的腰。
突然間,她一用力調轉過身子,把我推到了靠牆的位置。我們倆面對面,我的雙手左右平伸,表示不設防。
鳳舞露出妖媚的笑容,矮下身子在我的乳頭上了吻一下。然後開始用舌頭千方百計的挑弄親吻著我的乳頭。連續受到連續的吻,使得我的乳頭明顯的趕到電流般的快感流向全身四肢百骸,而且因沾上唾液而發出淫猥的光澤。
我的陰莖開始一跳一跳的勃動著。
「它還真不老實呢……」
鳳舞小聲說,然後用紅唇在我的乳頭上摩擦,用舌頭舔。同時她的乳房,也以巧妙的動作壓迫我的小腹。
「唔……啊……唔……」
刺激的舒爽感令我的口中也發出了呻吟,在身體深處燃燒的性慾火焰,逐漸擴大。我忘了在哪兒看的,做愛時如果男人也發出呻吟聲,可以更加刺激女人的性慾。
鳳舞伸手把我的陰莖抓住,不輕不重的搓弄著。
我的腿也插到了鳳舞的兩腿間,磨蹭著肉縫和肥厚的肉唇,鳳舞的大腿又開始夾緊。我把她拉起來,讓我們面對面,鳳舞的眼神中罩上了一層迷濛的水汽,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擠進我的雙腿之間。我們倆一面互相站著用大腿摩擦,一面察看各自的表情。
我的手技巧的揉搓光滑的豐乳,鳳舞的表情發生變化,呼吸開始急促。嘴唇微張後,又用力咬緊。
我壓向鳳舞,張嘴含住她的紅唇。
鳳舞似乎沒想和我接吻,開始逃避我的嘴唇,我用舌頭追逐著她的嬌唇,從各角度舔吸濕吻。待我把嘴完全壓在鳳舞的紅唇上吸允時,抗拒的力量漸漸從她的身上完全消失。
我趁機用舌尖頂開鳳舞的嘴伸進去。用舌頭纏住想逃避的香舌。輕輕吸吮時鳳舞的身體顫抖一下後,變成虛脫狀。不久後,鳳舞擡起頭,從眼睛發出妖媚的光澤。
「來吧……我要你……」
我們關掉了水龍頭,我和她就那麼濕著身子來到了床邊,鳳舞先躺下,我貼在她的身上躺下。
洗去了紅髮的鳳舞似乎改變了以前火熱潑辣的氣質,變得賢淑文靜,至少我覺得是這樣。柔順的黑髮披散在臉上,輕輕閉上眼睛,臉頰泛紅,散發出性感成熟的女人獨特的芳香。好像受到催眠術似的,進入昏迷狀態。
我的手在她的肩上沿身體的曲線撫摸。
鳳舞發出愉快的呻吟聲,我的陰莖完全勃起,硬挺的肉棒完全勃起,頂著她的小腹。她握住勃起的肉棒,調整了姿勢,把身體調轉過來,形成69的姿勢,在龜頭上親吻。然後把滲出潤滑液的龜頭送入嘴裡。
我享受著她的口交,心理上極度的滿足,成熟的美女把臉緊貼在我的大腿根上,我看到沾滿唾液的肉棒在紅唇裡進出,而且我的肉棒是雄偉的勃起。
陣陣的快感直衝腦際。
我用手指撥開鳳舞肥厚的陰唇,看著裡面暗紅色的嫩肉,用手指挑動著她勃起的肉芽,把氣吹在陰道裡,我以前和汪慧做愛的時候就用過這種手段,汪慧的陰道內部受到這種刺激就會引起甜美的戰慄。不知鳳舞是否是這種情形。
我不停的把氣吹在腔內黏膜上,然後吸允著她的陰唇。
在搔癢感中又有甜美的刺激,鳳舞的身體不由得顫抖,口中由於含著東西而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我的手指巧妙的捕捉到肉芽的敏感,開始微微震動。鳳舞的雙腿時松時緊,肉唇的隙縫受到男人手指巧妙的摩擦時,鳳舞發出飢渴的低沈哼聲,挺直變硬的雙腿,因為我的手指侵入身體的內部。
鳳舞的身體好像完全失去力量,舌頭絞纏撥弄著我的陰莖,吞吐著沾滿唾液的龜頭。我的手指在粘滑的肉洞裡攪動,已經濕潤的陰戶下意識的夾緊侵入的手指,不知不覺中挺起屁股。
我的另一隻手伸向了乳房,乳房受到揉搓,乳頭受到玩弄時,鳳舞發出了表示快感的含糊聲音。
此時,我從身體深處湧出未曾有過的陶醉感。
我減緩了動作,挺了兩下屁股,鳳舞開始恢復原來的速度。一面用手揉搓陰莖,一面上下搖頭,讓龜頭在嘴裡進進出出。舌頭刮著我的龜頭溝,使我產生異樣的感觸。這種異常感也使我產生前所未有的興奮。我扭動著屁股,鳳舞扶著我的腰,只用嘴把肉棒吞入到根部。肉棒塞滿口腔產生異常的感觸,我忽然發覺自己產生想射的感覺。
我把陰莖從她的口中抽出來,拚命的想忍住。腦海中卻想起了妻子汪慧和她的情夫在錄像上的淫亂浪態,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變態亢奮。
而鳳舞散發成熟女人性感的熱度,把豐乳壓在我的下體摩擦。
「快點來吧……」鳳舞躺下身體躺好,用濕潤的眼睛誘惑著我,我忍不住了。
鳳舞分開雙腿,手握肉棒。我在她的引導下把硬挺的肉棒擠入成熟的肉縫裡,肉棒插進去時還把陰唇捲入。裡面的溫度很高,像煮爛的番茄融化的黏膜緊緊的包圍肉棒,向裡吸引。
「哦……好爽……」我感受著那美妙的感覺。
「別停啊……快點動啊……」鳳舞主動的扭動屁股,肉洞有節奏的勒緊肉棒。
我把鳳舞壓在床上。為了看清楚結合的部位,把她的雙腿扛在肩上,採取衝鋒的姿勢。用手指玩弄過的暗紅色陰唇濕淋淋的充血腫起,還能看到裡面鮮紅色的黏膜。
鳳舞發出飢渴的喘息聲拚命的扭動屁股。可是我抱緊她的雙腿,身體用力壓下去,鳳舞用力仰起後背,發出哼聲。我開始擺動腰部,聽到撲支撲支的淫靡水聲和陰囊甩動拍擊皮肉的聲音。
啊……老婆……汪慧……
我在心裡發出哭叫聲,同時也湧出強烈的情慾,像在發洩這種慾火,配合鳳舞的扭動腰肢的節奏,肉棒在緊絞的腔道裡抽頂。
「哦……哦……哦……好棒……哦……」
鳳舞發出淫蕩的聲音,雙腿包夾我的腰。用力往裡面夾,像要我更用力。好像受到鳳舞的聲音誘發,我也發出亢奮的喘息聲,猛力的頂撞著胯下的肉體。受到我身體的壓迫,鳳舞不時的發出嬌媚的顫音。
我伸手抱住鳳舞的後背,用力擡起,形成面對面的坐姿。可能結合得很深,鳳舞很痛苦似的抱住我的脖子,雙腿盤在我的背後。
「呼……呼……呼……」
伴隨著我興奮的喘息聲,每當向上頂,鳳舞就發出使聽的人感到強烈刺激的嗚咽聲,使亮麗的黑髮飛舞。有如美女與野獸的情景,也刺激我的性慾,產生難以形容的興奮。
硬挺的肉棒在她的體內攪動著,鳳舞揚起下巴,發出哼聲,把手扶在我的胸上,支撐快要倒下的身體。皺起眉頭,緊咬嘴唇,扭動屁股的距離逐漸加大,以插入肉洞裡的肉棒為軸旋轉屁股。
「啊……唔……啊……」
女人的淫浪叫聲,瘋狂的扭動細腰,令我想起了汪慧偷情時的那種淫蕩浪態。
那種下流淫亂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個最飢渴的花癡蕩婦一樣,在和我平時性愛時大部分保持淑女模樣的妻子,幾乎不像是同樣一個人。難道這才是隱藏在妻子身體裡的女人本性?
我想著,產生了一種變態的亢奮感,慢慢的向後仰倒。
鳳舞發出喘息聲越來越急促,低下頭,使黑髮揮散搖動,健美的裸體冒出汗水,騎在男人的腰上,從腰以下好像集中了全身的力量,猛烈扭動屁股。
我猛烈的向上挺屁股。
「哦……哦……哦……」
鳳舞的屁股隨之上下跳動,不得不抱住我結實的胸膛。又經過幾次上挺,她的手支撐不住身體,撲倒在我的胸上。我還是繼續向上挺。鳳舞的屁股隨著我的動作夾緊,拚命摩擦我的肉棒,這表示鳳舞快要到高潮了。
汪慧……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受到鳳舞體內的勒緊,我同時感到天堂與地獄的滋味。這時候我突然停止,鳳舞的嘴裡發出哀求的哼聲,美麗的臉貼著淩亂的秀髮,能看出興奮的淫蕩模樣。
「快點動啊……」
鳳舞不知如何是好,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又好像受不了肉體的要求開始騎著我扭動屁股。
我起身改變姿勢,在性器還在結合的情形下,扭轉鳳舞的身體,採取背後姿勢。讓鳳舞四肢著地,高高擡起屁股,深深的頂到最裡面。
「啊啊啊……唔唔……」
鳳舞發出啜泣的哼聲,好像無法忍受快感,烏黑的秀髮飛舞。我的腦子裡抑制不住地冒出了汪慧在床上穿著絲襪被那三個男人擠壓著塞滿,淫蕩的呻吟喘息,喝下男人精液的淫亂情景,還有那臉上頭髮上絲襪上的精液痕跡。
為什麼……為什麼背叛我?!
我的心中吶喊著,產生變態的虐待欲,向鳳舞的肉洞裡兇猛頂撞。在我的腦海裡,鳳舞和妻子汪慧重疊。在朦朧的視覺中看到心愛的女人亢奮的模樣。受到陌生男人猛烈的抽插,黑髮飛舞,飽滿的乳房不停的搖動。男人的肉棒在妻子窄小的肉洞裡進出時,發出撲吱撲吱的淫靡聲。
「啊……啊……唔……啊……」
鳳舞的頭也上下擺動,不久,終於發出興奮的哼聲,皺起眉頭,後背好像一張弓向後仰,淩亂的頭髮貼在臉上,眼睛彷彿有一層霧,散發出女人要達到高潮前的光芒。
我更加猛烈的從後面頂著。
「唔……哦……哦……」
鳳舞的哼聲越來越亢奮,我開始瘋狂的衝刺。
十幾下後,鳳舞猛的渾身僵硬,抓緊床單。翻轉汗濕的後背呈弓型,縮緊高高舉起的屁股,身體一下一下的痙攣,體內開始有節奏的收縮緊箍,最後又筋疲力盡似的撲倒在床上。此時,我的慾望也在鳳舞的體內爆發。
我們同時達到了高潮……
*** *** *** ***
良久,我們倆分開了,鳳舞似乎恢復了理智,我認識的那個鳳舞又回來了。
我們之間只是純粹的性關係,就像本能一樣。衝動完了該怎麼回事還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為什麼,我發覺我分得很清楚,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很清楚。做愛和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兩碼事。
我同樣還是對她有疑慮,她可能對我也是一樣。
「你認識這的人?」我問道,鳳舞只是點了點頭。
「你剛才和他們說的那是什麼話?韓國話?還是朝鮮話?」
鳳舞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癡,我隨即想到韓國和朝鮮語言應該是一樣的。
「你怎麼會說那兒的話,他們是真的朝鮮人嗎?」
「廢話,當然是真的。」鳳舞又跑到淋浴旁邊,打開蓮蓬頭清理著身上的痕跡。精液順著她的腿縫往下流,被水一沖就沒了。
「你還會外語?你……這裡……」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鳳舞把身子又擦乾淨,「這裡的老闆是韓國人,我早就認識他們了,這裡很安全。我其實不是中國人,我是朝鮮人。」
靠!還真是非洲老頭跳高,黑(嚇)老傢夥一跳。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從床上坐起來:「你……你是朝鮮人?不是,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是少數民族?朝鮮族的?」
「不是,我是朝鮮人,生長在朝鮮,就是鴨綠江的對面,懂了嗎?」
「你不是中國人?」這些我真的驚訝了,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說中國話說的那麼流利,我根本從來就沒想過她不是中國人,壓根就沒有這種意識。
「你是朝鮮人?就是那個金正日的朝鮮?你是外國人?」
「對,很正確,怎麼了?」
「……我,沒什麼,只是一下想不到,有點兒不可思議……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真的是朝鮮人?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我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鬧了半天我跟著一個外國人胡亂折騰了好幾天,是朝鮮人你早說啊,弄的老子還以為你是中國人。
「我有必要跟你說嗎?再說你也沒問過我。」鳳舞用手攏了一下頭髮,穿上內褲。
「我……不是,你的漢語說得很好,我還真沒想到你能說的這麼好。」
鳳舞笑了笑,沒表態。
「你是朝鮮人,看起來真的跟中國人沒什麼差別。那你怎麼來中國了?」
「我不能來麼?」
「不是,你來了多長時間了?還有你既然是朝鮮人,那你是怎麼為A先生工作?你不回去了?你朝鮮的家是不是也在朝鮮?你是移民了?」
「不是,我是偷渡過來的……」鳳舞說完往床上一躺,眼神中似乎帶著一點黯然。
「偷渡?」我嚇了一跳,敢情這位竟然是黑戶。朝鮮那地方,偷渡是很難的。
而且她的身手不凡,漢語又說的這麼好,難道……
「你以前在朝鮮是幹什麼工作的?」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問這個幹嘛?」鳳舞斜了我一眼。
「從你的身手,還有你的膽識,我覺得你以前的經歷不普通。」我開始冒出來懷疑了,這個朝鮮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鳳舞笑了笑,說道:「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我以前……做小買賣的,就是一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有這個能耐從殺手槍下逃出性命?普通人敢從樓上往下跳?」
「那是我以前在部隊的時候練過的……」
鳳舞的嘴角溢出了一絲曖昧的笑,我突然明白了:「你以前也是當兵的?朝鮮人民軍?還是特工?」
「我以前是隸屬於朝鮮人民軍總參謀部偵察局下屬牡丹旅的偵察員,我的朝鮮名字叫做金澤雨。」鳳舞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再說另外一個人似的,好像絲毫覺得她對這個身份有什麼留戀。
「你也是偵察兵?還是間諜?」我真的出乎意料之外,沒想到這個漂亮的美女竟然是朝鮮軍人,而且聽她的部隊番號,搞不好還是特種部隊,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看她舉手投足之間輕易的就能撂倒比她塊頭大的男人,應該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兩者的任務我都幹過,我們們算是特工,但是要隨狙擊旅一起訓練的。」
「難怪你的漢語說的這麼好,是不是你的滲透方向是中國這邊?」
「我還會說英語和日語。」
我靠!我是徹底地給雷焦了,這女人簡直……沒法形容了。看看人家一女偵察兵,再看看我一大老爺們以前也算是混過偵察兵,跟人家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涅?
「那你怎麼……你怎麼偷渡來中國了?」畢竟是同行,以前在部隊裡有些事情也瞭解一些,朝鮮的特種兵可是軍隊裡精英中的精英,都是職業殺手。他們在國內在軍隊裡的地位待遇相對來說是非常高的。她為什麼會偷渡到中國?
「你以為我是來執行什麼任務的?」鳳舞的口氣好像在笑。
「那你是……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頭一次遇見外國的同行,大家以前都是軍人,只是好奇而已。聽說你們那邊的紀律是非常嚴格的……」
「放心吧,我不是來執行什麼任務的,我是叛逃過來的。」
「叛逃!?」這個詞從鳳舞的嘴中冒出來的時候不見她有什麼情緒波動,可見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怎麼樣。
「對,叛逃,我不想再在朝鮮待著了,就是這樣。」
「……那你家裡的人呢?」
「……死了。」鳳舞的話說的很是簡單,但是我能看出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淒涼的仇恨。
我沒有說話,我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那種軍人特有的流血不流淚的剛強。
但是接下來我沒說話,鳳舞反而打開了話匣子。她的情緒調整得很快,就像是訴說另外一個人的故事一樣。
據她所說,她原本還有個哥哥,是隸屬於朝鮮第8特種軍171狙擊空降旅的士兵。後來在某次秘密對日本的海上軍事滲透行動中犧牲,連屍體都沒找回來。
而她小學畢業之後就被挑選到總參偵察局,由軍隊進行培養,訓練她各種軍事諜報技巧和戰鬥技能。而開始時她的主要滲透方向就是中國東北。
當時的90年代的中朝邊境,延邊新義州一代朝鮮向中國境內偷渡之風盛行。
僅隔著門圖江,中國這邊是高樓大廈燈紅酒綠豐衣足食,完全是一付宣傳中的資本主義腐化生活的景象。而朝鮮這邊卻是滿目荒涼,窮得好像上個世紀的小山村一樣。再加上連年災害,很多難民經受不住饑苦和誘惑,鋌而走險向中國這邊偷渡,就是現在這股子偷渡風還在持續,根本禁止不了。
而韓國國家情報院一直在吉林延邊等中國邊境城市設置有規模很大的情報網,組織了很多民間組織如「自由朝鮮人聯盟」等組織,專門策劃朝鮮軍民出逃。
而當時鳳舞,或者說是金澤雨就曾受命混在那些叛逃的難民之中,滲透到中國境內,以監視破壞那些反朝鮮的組織。但是在到了中國之後,她的所聞所見給了她巨大的震撼,看到中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和愉快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的中國人民,她頭一次出現了對朝鮮所謂的社會主義的質疑。
同樣是社會主義國家,為什麼朝鮮會天天草木皆兵的搞先軍主義,為什麼中國的人民群眾可以自由地遷移而不用擔心什麼南朝鮮特務?
為什麼中國人生活的環境這麼寬鬆,為什麼朝鮮永遠那麼壓抑,因為不知道周圍那些注視著你的眼睛有多少來自社會安全部或勞動黨調查局?
為什麼偉大領袖金正日宣佈「住瓦房喝肉湯,就是實現共產主義」,而中國人住著高樓大廈,開著小汽車,豐衣足食,卻還宣佈自己只處於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
這究竟是為什麼?
然而作為受過嚴格訓練和政治教育的她,把這些疑問深深埋藏在了心底,她知道這些思想一旦曝光,那會給她在國內的親人帶來什麼下場。
此後,她的工作進展的頗具成效,連續偵破了數個從朝鮮境內向中國方面偷渡的秘密渠道,並且破獲了一個朝鮮新義州境內由中國控制的秘密電台。
有這些功勞在,她得到了提升,並且又先後多次前往中國東北地區,經過自己的眼睛長期的觀察,長期被灌輸社會主義國家概念的她,終於明白她祖輩、父輩信奉的馬克思主義可以是另一幅狀況。
但是真正導致她叛逃的確是另外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她一直以為她的哥哥犧牲在了對日本秘密軍事行動的前線上,但是多年後的一天,她有次在日本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的遇到了本已經陣亡的哥哥金勇株。
原來她的哥哥當初在交火中並沒有陣亡,靠著頑強的毅力和一塊破爛船板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之後,被一艘日本漁船救起。但是她哥哥此後並沒有回到朝鮮,因為他知道自己回去之後將面對無窮無盡的政治審查,這對他的親人來說將是滅頂之災,還不如繼續「死亡」,還能給自己的家人掙個烈士家屬的名分。
後來她的哥哥輾轉到了歐洲,並且接受了國外僱傭兵公司的招募,成為了一名職業僱傭兵,以「山貓」為名轉戰在世界各個熱點地區。
再後來她的哥哥和十幾個戰友脫離了EO公司,在中亞一代自立門戶,後來受到了中國國家安全部的招募,轉而為中國工作。
她的哥哥這些年走南闖北,已經見識了朝鮮之外的大千世界,再也不在對朝鮮的社會主義有任何的留戀,他告訴金澤雨說朝鮮由金家王朝統治是沒有未來的,要她趁早脫離朝鮮到外面的世界去,還說他現在為中國國家安全部工作,如果她願意的話,他可以請他的中國朋友幫忙。
鳳舞那次是真的動心了,但是仍然沒有下定決心。結果回國之後,她的上級倒是替她下了決心,她和哥哥碰面的情報被洩露了出去,她情知大事不妙,解釋是沒有用處的,對於有嫌疑叛變的特工來說朝鮮的一貫政策就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仗著以前曾經長期參與對於邊境走私偷渡的調查,她自己私下裡也掌握了一些渠道,倉惶叛逃到了中國這邊,而她的父母事後則來不及轉移被朝鮮方面逮捕處決。
她得到消息之後欲哭無淚,而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
她的哥哥沒辦法給予她幫助了。
原來她哥哥上次在日本是有任務的,受命監視一名向東突組織提供軍火的日本軍火商池田城政,並伺機策劃對他的暗殺行動。
結果他同隊的狙擊手在香港行動之後在一次事故中失蹤,中國安全部門認為他的身份已經曝光,為避免產生國際影響,安全部撤銷了當時負責指揮那次行動的部門,解散了她哥哥所在的秘密部隊。
失去了中國人保護的金勇株自身難保,也沒能力再給他妹妹安排什麼了。他選擇和他的幾個同伴一起去南美闖世界,但是金澤雨沒有和他一起去。
金澤雨並不計較什麼,就算是情勢再惡劣,也比在朝鮮國內好的太多了。在這裡有很多和她同樣的朝鮮偷渡者,中國當地警察和安全機構對此睜一眼閉一眼,她在這裡可以打工,可以自由自在的過的像個她這個年齡女孩的生活而不是像個戰鬥機器。
再後來又過了幾年,當時鳳舞在習慣了中國的舒適生活之後,也感到了經濟上的壓力,她沒有身份證,又是偷渡過來的外國人,無法找到很好的工作,人就是這樣,在習慣了舒適之後就會嚮往更好的生活,她對貞操的觀念看得很淡,並且很早就失去了處女身,於是下海作了小姐,她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遇到了A先生。
當時她已經完全像個中國的女孩子一樣了,A先生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背景,只是以為她就是個普通的朝鮮小姐。看她有不同於常人的機敏聰明,於是以高薪招募了她加入了自己的組織。
鳳舞一直小心的掩飾自己的身份直到今天,直到遇見了我。
「……你以前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我聽完了,很久都沒出聲,沒想到這個年紀好像還沒我大的惹火女郎竟然有如此驚濤駭浪的經歷。
「嗯……」鳳舞眼睛盯著天花板,好像也沈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呢?」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問。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鳳舞的聲音像是在喃呢,「也許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吧,以前在朝鮮,後來到中國,再到現在,沒想到還是走回到了以前的老路上。或許我天生就是幹這種事的料吧。」
「……你哥有消息嗎?」我似乎也有點被這種氣氛感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開始沒話找話。
「我哥……他也不在了。一年前我接到了他在南美的僱傭兵戰友發來的消息,他受某國軍方的僱傭在一次針對該國反政府武裝的軍事行動中犧牲了,對方同樣也是國際僱傭兵,不過我哥的戰友已經幫他報了仇。」
「哦,這樣啊……」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為這件事哀傷,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過了大約兩分鐘……
「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鳳舞突然扭過臉來看著我。
「哦……這個,你說了這麼多,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等等,你不會把這些當真了吧?」鳳舞突然好像看著某種珍稀動物一樣看著我,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充滿了惡作劇的壞笑。
「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是說剛才說的這些全都是……」
「當然是假的啦!你當這是拍電影啊?」鳳舞哈哈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哪有那種可能啊?這不過是我在網上看的成人小說的情節而已,我說說你還真信啊?!我靠你還真是搞笑,這種話你也能相信啊?難怪你給人算計的團團轉,這樣的話你也相信?受不了了……」
鳳舞笑的捂著肚子直拍床,笑的滿眼都是淚水,但是我卻沒有生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俯下身,鳳舞不笑了,看著我。
我輕輕的吻了她的眼睛,她的眼淚是鹹的,只是裡面,似乎還帶著苦澀的味道……
(九)
7月4日,下午4點。
在秘密藏身處,鳳舞和我正在綜合分析著這幾天勞動的成果。經過幾天的偵查,鳳舞決定今天晚上行動。這幾天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通過觀察發覺她對於偵察和反偵察技能相當老練,而且大概是以前對於張朝平有些瞭解,我們費了一番周折後查到了一處秘密住宅。
這處住宅位於成都路的一個小區內,當然登記的名字並不是張朝平,不過鳳舞說這是張朝平的一個秘密落腳點。
我相信她所說的並非空穴來風,既然張朝平是混黑社會的,而且還是牽扯到上億金額的大生意,這樣的人所過的生活肯定也是一般的老百姓所無法想像的,狡兔三窟很正常。鳳舞身份特殊,肯定也有某些特殊的手段能查到這些情況。
「如果那處公寓真的是張朝平的秘密據點,那說不定可以查到有用的線索。
但是你真的確定咱們去了以後不會有一大票殺手等著咱們?再沒有人知道這地方了?「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處處都要加著小心提防。上次能從警察的手中逃脫實屬僥倖,鳳舞自己也承認這一點,我可不想再亡命狂奔一次。
「張朝平如果真的對他的組織懷著二心,那這個落腳點就應該沒有曝光。我能找到這兒也是因為偶然的一個線索。我有次開他的車出去辦事,結果車半路出了毛病,隨便找了個修車站修車的時候,結果張朝平的車讓修車站的老闆給認出來了。他有次就在那個小區見過張朝平的車,我那次後就上了心了,結果真的給我查到這兒有問題。」
「原來如此,看起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還真是至理名言。張朝平可能就那麼一次疏忽,巧合還讓你給碰上了。」
「所以運氣好的話,咱們可以把張朝平當場堵在屋裡。這小子背著別人搞這麼一個地方,肯定是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之外不會告訴別人,這就可以斷定碰見別人的幾率不會大。」
行動時間敲定在淩晨3點,因為這個時間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間段。
鳳舞接著就把先前我看過的那個大旅行包給拿了出來,這大概就是我們所需要的裝備了。先是一把麻醉槍,我吃過這東西的虧,這槍是打麻醉針的,有效射程大概有十米。鳳舞還有一把手槍,但是不知道放在哪兒了,我也不贊成她用真槍實彈,畢竟真槍太危險,容易鬧出大事來。
那個小區裡只有普通的保安,而且不是專業保安公司訓練出來的,對付他們這把麻醉槍就足夠了。
接著是萬能鑰匙,這東西我用過,但是鳳舞的這套顯然比我以前見過的更全更精密,而且還是電動的,相當的先進。
鳳舞拿給我看了看,問道:「知道怎麼使嗎?」
我聞言頗有些不服氣,就算你是真的朝鮮特工的出身,畢竟本人也是部隊裡混出來的,簡單的開鎖、別鎖的竅門我也懂,況且我還受過A先生的訓練。
我拿過那個電動的小把手,然後看看門上的鎖,又抽出一片鋼條插進齒槽裡。
從外面關上門,將鋼條插入鎖眼之中,輕輕的撥動,感覺卡上鎖簧了,按動電門鋼條轉動,三晃兩晃喀吧一聲門鎖就給別開了,但是令我尷尬的是門雖然開了,萬能鑰匙卻卡在鎖裡拔不出來了,也不知道那裡出了問題。
「哼哼,怎麼了?」鳳舞的臉上明顯帶著揶揄的笑。
「……我習慣用手動的,這種電動的我用不慣。」我掩飾著我的尷尬,鳳舞接手,清楚地給我演示了一遍,三兩下便將鋼條拔了出來。
「OK,到時候開鎖就由你來負責。」
鳳舞知道現訓練我也來不及,於是又拿出兩個催淚瓦斯煙霧彈,「這東西你總會用吧。」
「當然會用,否則我當兵不是白當了。」我接過一看,竟是兩個軍用型號的正品。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不會也是你從朝鮮帶過來的吧?」
「你說呢?我要是說是我買的你相信嗎?」
「不相信。」
「那跟你說了也是白說。」鳳舞不再言語,但是我相信很有可能是她真的從朝鮮那裡帶過境來的,她以前就執行過暴力任務,還成功滲透進中國境內很長時間,藏點裝備在這邊真的也是不算什麼新鮮事。她能成功從朝鮮叛逃到中國,就說明她是個隨時準備充分的人。
「還有這個,夜視用的。小心點,電子的東西特別麻煩,碰一下摔一下就容易出毛病。」鳳舞從裡面拿出兩個包裝盒,打開來看裡面是用泡沫包裹的兩個夜視鏡,不是軍用的那種傻大黑粗,而是就像兩套防風護目鏡,但是上面集成了電子元件和兩個鏡頭。關了燈戴上後眼前一片綠光,但是屋內的陳設看得確實很清楚。
「這東西造價要多少錢?你究竟是……我靠……」
我知道問她現在也問不出來什麼結果,索性不問。拿下夜視鏡,問道:「如果箱子真的在那裡藏著,肯定不會是只打開一道門鎖就夠了,說不定還有保險箱什麼的。那萬能鑰匙打得開保險箱麼?」
「沒關係,如果真的遇見打不開的鎖,就用這個。」鳳舞拿出兩個普通麻將牌大小的好像口香糖一樣的軟膠塊,剝開外面包裹著的一層銀色錫紙樣的包裝,裡面的塊狀物確實很像香口膠,只不過從中間分開一半是紅色一半是綠色。
「知道這是什麼嗎?」
「總不會是口香糖吧?」我直覺這東西像是塑膠炸藥。
「你想把它當口香糖嚼也可以,這是微型炸藥。使用的時候把紅色和綠色糅合在一起,粘在目標上,5秒鐘之後就會產生劇烈的光熱能量衝擊,但是爆炸的爆速不高,使用起來比較安全。不過能不能嚼我就不知道了。」
鳳舞說的好像很隨意,我卻看著我手心內的這兩個東西直冒汗。
「你開玩笑?」
「你看我開玩笑嗎?」
「這東西真是炸彈!?」
「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你是恐怖分子嗎?還帶著這種危險的東西?」我原以為她有把手槍就夠可以的了,沒想到還隨身帶著炸彈。回想自己原先坐她的車都是與炸彈同行,萬一引爆的話……
「放心,這東西很安全,只要有外面的那層包裝包著就沒事。」
我嚥了口吐沫:「這東西爆炸威力有多大?」
「大概和一枚手榴彈的威力差不多。放心,對付防盜鐵門或者保險箱是足夠的了。」
「靠,你是去偷東西還是去打仗?還帶著炸藥?萬一把那箱子也給炸壞了,我們不是前功盡棄了。再說炸彈動靜那麼大,你就不怕把警察給招來?」
「那箱子才沒那麼容易被破壞,而且這是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
「那你拿著好了,我不要。」我想把這兩個危險的玩意還給她,萬一走著走著在我的衣服兜裡爆炸了,那可就好看了。
「你什麼都給我,難道你自己就不打算出一點兒力?萬能鑰匙你也不會用,夜視設備你也不行,拿兩個這東西你還在這推三阻四的。你告訴你它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你是怕萬一咱們被警察抓到,你好把黑鍋往我頭上推吧。」
爭論到最後,最終還是我妥協了。只好小心的把這兩個要命的鬼東西收藏在褲兜內,我懷疑她說得是不是真的,心中祈禱著玩意可千萬別自己胡亂引爆,一定要找機會把它們暗中扔掉。
弄完了裝備,開始養精蓄銳。睡到半夜1點半,養足了精神的我和鳳舞離開了朝鮮菜館,直奔成都路。
這個小區裡面有一兩棟高層,其餘的都是六七層的樓房。經過這幾天的踩點,我們已經摸清楚了周圍的路況,小區內的保安措施表面上很是嚴密,但是其實還是有不少破綻。攝像頭的角度有死角,而且半夜時保安巡邏的不是很負責,有時候會偷著找地方打盹。就算是巡邏也都是在院子裡轉,基本上不進樓。
因為樓道門上都有密碼鎖,不是住戶進不去。但是有關這一點我已經搞清楚了。這裡面的住戶相當之缺乏警惕性,別人開鎖的時候在旁邊用手機遠遠錄下來,回來看幾遍就知道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可能有雨,我們在等著。雨水會給我們提供可靠的掩護,而且一旦下雨,小區內的保安巡邏也會鬆懈很多。
3點鐘,真的開始下雨了,我們開始行動。
翻過不算高的圍牆,我們成功的突入了小區的內部。這時小區內只有路邊的路燈還是亮著的,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遠處有手電光無目的的搖來搖去,那是值夜班的保安們在雨中披著雨衣敷衍了事的巡邏。很快他們就會找地方避雨直到雨停為止。
我們已經知道了小區內靠牆的各個攝像頭的位置,這裡死角很多,我們倆貼著牆慢慢的前進。靠牆有燈光,但是這並不構成障礙。因為燈光的範圍只有周圍幾米,再遠的地方便是一片黑暗。
來到一個牆角,我和鳳舞擡頭向上看,張朝平就住在頂樓第六層。
不知為什麼,他的窗戶外面沒有安防盜網。現在我們面臨兩種選擇,要麼順著下面的防盜網爬上去,要麼從樓道進去。鋁合金玻璃窗總比鐵質的防盜門好弄開,但是走樓道不用那麼麻煩爬高上低。
我們決定走樓道。
樓道的密碼門很輕易的就打開了,這種非高層的樓裡面並沒有監控設備和電梯。我和鳳舞快速而無聲的上了六樓。
屋內不知道是否有人,但是隔著門卻聽不到任何的聲息。
也許張朝平在裡面,也許不在。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來全天候的監視這裡,況且我們倆現在身上濕淋淋的,樓外面有保安在四處晃悠,我只想快點完事離開這裡。
鳳舞的水準果然專業,很快就搞開了防盜門。
屋內一片黑暗,但是我們沒有開燈,而是戴上了夜視儀。我注意到門邊的紅外報警器上紅燈閃爍,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說明屋內沒人,但是該死的小區監控報警設備還在正常工作,消防安全中心的監控此刻肯定也報警了。
等關掉報警,已經來不及了,信號肯定已經發出去了。
我看著鳳舞,她迅速的在屋內轉了幾圈,隨即開了燈卸下了夜視儀。看樣子她還不打算離開,我穩了穩心神,也決定陪她唱這齣戲,保安畢竟不是警察,說不定能糊弄過去。
燈又關上了。
果然,過了大概能有十分鐘,保安才姍姍來遲。屋內的通話器響了,等了幾聲之後,鳳無才打開燈,示意我去接電話。
我拿起聽筒,裡面傳來了例行公事的問話。外面的雨下的很大,相信下面的人也不會在雨中耽擱很久。我告訴他們說是誤報,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打發了。那些保安甚至沒有問我的姓名,道了聲打擾就掛了電話。
鳳舞隨即關了燈,用夜視儀看著下面,視野中兩個保安和打著一把傘連蹦帶跳的跑過一些水窪,消失在樓的另一側。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時間了。
但是該死的是最終我們一無所獲。
我確信我們把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而且天花板、牆壁、地板也仔細的檢查過,沒有隱秘的保險箱存在。鳳舞不甘心,因為這裡是唯一的線索了,又和我重新找了兩遍,依然沒有任何線索,眼看就快要到5點了,而且雨勢正在減小,夏天天亮得早,外面的能見度正在逐漸升高。而我們被發現的危險也正在逐漸加大。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該撤退了。
「見鬼了,什麼都沒有!?」鳳舞雖然表情仍能保持冷靜,但是語氣卻帶著惱怒和頹喪。
「我們走吧,再等下去就天亮了。」我催促道。
鳳舞無奈之下開了門,正要往外出,卻看到了門外牆上的郵政報箱。她眼睛一亮,兩下撬掉了上面的鎖,打開看時,卻發現裡面除了一些小廣告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但是她的動作卻是提醒了我,我轉回頭看著桌子上的煙灰缸,剛才雖然注意到上面有些好像燒焦的紙片之類的東西,但是卻沒在意,現在我卻有種瞎貓碰死耗子似的直覺。
我拿起來,發現像是一張廣告的殘片,但是已經被燒的只剩下了一角,原本在灰燼堆裡不易察覺。但是我發現上面似乎有數字,像是電話號碼。
我來不及仔細看,在這裡燒東西的人只可能是張朝平。而且如果是一般的不要的東西,正常人會把它扔進垃圾箱,根本沒必要特意去燒燬。如果採用到燒這種行為,就說明是要徹底讓它消失。
既然是張朝平很想徹底讓它消失,那就說不定和我們的目標有關。
我閃身出來,鳳舞輕輕的關上了門。在天色完全亮起來之前,我們下了樓,順著事先確定的路線,翻牆溜出了小區。沒有驚動保安,所以我最擔心的武力衝突也沒有發生。
等回去之後,我們開始研究那張紙片。
這種紙片看起來像是那種小型的街上發的廣告紙一樣,印刷的還算是精美,但是現在只剩下了一個角,和幾個看起來像是電話號碼的數字。
「張朝平既然特意要燒掉他,就說明這張紙會威脅到他,現在我們的線索只有後面的這五位數字,看起來像是電話號碼,但是不知道是手機還是座機,或者是小靈通。」
「這像是廣告紙,難道是什麼人給他發的廣告,小區裡面經常有人亂髮一些小廣告,這很正常,但是其他的廣告他不燒,偏偏燒這個。就說明這可能是某個特定的訊息,不同於其他的那種,有可能某個特定的人發給他的。」
「奇怪了,如果哪個人是他的同夥之類的,用不著用這種手段吧,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或者別的渠道也可以說明,就算寫信也用不著拿個廣告來,這太奇怪了吧。」
「也許……那個特定的人並不是他的同夥,而張朝平也不知道他會給他發來一個廣告,咱們還是先弄清楚這是不是電話號碼吧。」
鳳舞從他的韓國人朋友那裡找來了本市的電話黃頁,讓我翻著找,而她則上網查,我們倆就只有這麼一個都不知道是不是電話號碼的幾個數字,開始了鏖戰。
不知道看了多久,我的眼睛酸疼疲累,似乎有些發花。而該死的黃頁還有厚厚的幾百張,我覺得這根本就是難以搞定的任務,現在連這些是不是電話號碼都不知道,我覺得我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而鳳舞則一如既往的那樣全神貫注盯著顯示器,她搜到的結果不知道有多少,她也在一個一個的查看。
我揉了揉眼睛,繼續看,但是不知何時我竟然睡著了。
我夢見了汪慧,但是她卻被別的男人壓在床上,赤裸著身體被強姦。初時她還反抗,但是漸漸的她的反抗變成了順從和迎合,很歡樂的和陌生的男人們做愛。
我就站在旁邊看著,但是卻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懼,身體一動都動不了。
後來她一個人向前走,不知道要到哪裡。我在後面追,卻怎麼也追不上。我很著急,越急身體越重,簡直是舉步維艱。
而我的後面,似乎還有些看不清楚地、好像一團團黑影一樣的怪物在追我。
然後我就給鳳舞給推醒了,我猛地擡頭,癔症了幾秒之後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在做夢。在看鳳舞坐在我的面前,手中拿著一張紙,好像她的搜尋竟然有了結果。
「你找到什麼了?」
「我在這兒辛苦,你就在這兒睡大覺,哼……這些數字的號碼,可能是這個意思。這是我能找到的最沾邊的結果。」鳳舞板著臉,把紙推給我。
我接過仔細看,脫口而出:「整容醫生?這是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這是在某個論壇裡的一個帖子的回帖裡發現的,說是某個私人整容醫師的聯繫方式。但是現在卻是真假難辨。」
「你是說張朝平在聯繫整容醫生?他想幹什麼?」
「也許他想溜之大吉?誰知道呢?」
「這條情報的可信度有多高?如果是醫生的話,誰知道他是不是正規醫院的醫生?在網上發這種信息,弄不好是沒有行醫資格的江湖郎中,這種黑市醫生的信息大多數是假的,搞不好竹籃打水一場空。」
「黑市醫生是多,但是有財力去印發這種廣告的卻少。再說網上的東西也不一定就是假的,正因為他們沒辦法光明正大的打廣告,才會在網上亂髮貼。」
「那你打算怎麼辦?去找這個醫生?」
「對,現在知道了他的電話,就去看看這個電話是不是真的。我估摸著這個電話未必是那醫生本人的,搞不好是聯絡人的電話。」
「聯絡人的電話會印在廣告上麼?」
「管它呢?先查查再說。」鳳舞出去了,留下我一個人。我呆呆的坐在板凳上,其實我們現在就是像在大海撈針,說白了就是在碰運氣。誰知道這座城市裡有多少個黑市醫生,誰知道那串數字是不是電話號碼的意思。沒人能確定,但是我們只能是憑感覺在這裡瞎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況且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有的,而且我相信以鳳舞的經驗應該是有幾分把握。
張朝平如果真的從中搗鬼背叛了他的組織,那麼他下一步肯定是設法脫身。
整容改變自己的相貌也是一種手段。
但是他現在才開始是不是太晚了呢?
管它呢,等鳳舞查回來再說吧。
*** *** *** ***
7月5日,下午3點。
鳳舞的辦事效率是很高的,跑了趟網通營業廳,很快就查明了那個電話號碼的機主姓名,是一個姓陳的男人,而且這個號碼現在還在用,就是本市的號。
此人很有點警惕性,開始聯繫他的時候,他一口回絕說是打錯了。但是鳳舞的說謊技巧也不是吃素的,再次和他聯繫之後,終於取得了他的信任。
「你編瞎話編得還真像啊,我剛才都差一點相信了。」我等她打完電話,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跟我說的那些情況裡有多少是假的我沒聽出來呢?
「沒什麼,實際上只要抓住對方的心理就行,盡量把自己帶入自己扮演的角色。要取信於人並非想像的那麼困難,這個傢夥真正的目的還是錢,只有顯得好像是咱們去求他一樣,他才能趁機提價。」
「那現在怎麼辦?去找他?」
「和他約個時間,會會他去。只要他露面就好辦了,咱們現在沒時間慢慢來,他要肯合作當然是好事,要是不合作就得強迫他合作。」
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也就是7月6日的下午。
我和鳳舞兩人在公園內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那個姓陳的男人出現。長相很平凡,三十多歲,有點像社會上的混子。他看著鳳舞的眼神很有點猥瑣,但是有我這個男的在旁邊,他還不敢太放肆。
「你們是不是要找醫生做臉的?」
「是。你就是陳先生?」鳳舞回答,眼中露出了一絲獵手盯上獵物的精光。
「他是誰?」姓陳的指著我。
「他是我表哥,不放心跟著來的。」
「你長的這麼漂亮,根本用不著整容啊?」不愧是經常幹這個的,男人突然發覺了不對勁。左右看了看,似乎懷疑我們是警察。
「你說對了,我找你來不是為了整容的事。」鳳舞的嘴角突然溢出了一絲冷笑。
那男人打了個哆嗦,突然轉身想跑,我一個箭步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腳下一別他,一個擒拿把他摔翻在地。那男的大喊:「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我狠狠地對著他的肋岔子鑿了一拳,一下把這小子打的疼的說不出話來。
鳳舞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周圍的人似乎有想過來看熱鬧的,鳳舞把眼一瞪,罵了聲滾蛋,結果這些人沒一個敢上來的,全都嚇的當沒看見,躲開去了,沒人出來管這閒事。
把這小子帶到了麵包車上,他已經緩過了勁。
「你們……你們不能抓我,你們沒證據……」這小子真地把我們當成了警察,話沒說完就被鳳舞狠狠扇了一耳光。
「你他媽少廢話!不說實話就打死你!見過這個人嗎?」
將張朝平的照片拿到他眼前,這小子依舊裝瘋賣傻,大喊什麼都不知道,還叫喚著要找律師。我看了看鳳舞,她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我掄起拳頭照著他的臉上身上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這一頓拳頭打的就像打沙包一樣過癮,最後把這小子揍的爹媽亂叫,鼻子和嘴角都掛著血跡,牙齒都飛出來兩三顆。最後他狂叫著別打了,我才住手,接下來的情形就簡單多了,問什麼說什麼,現在免受皮肉之苦是最重要的。
他確實不是醫生,只不過是幫醫生聯絡客戶的,是醫生的表弟。
他沒見過張朝平,但是他認出來那張紙片確實是見過,我們跟著他回了他的住處,見到了一些同樣的小廣告紙卡,是一種優惠折扣卡,聽他說只有花錢超過五萬以上的客戶他們才會寄出這樣的優惠卡。
我和鳳舞同時察覺到今次確實是碰對了,張朝平在這裡花了這麼多錢,所以對方才自作主張給他寄了這張卡片。
但是鳳舞覺得奇怪,她和張朝平相處了那麼久,根本沒發現他的容貌上有什麼變化。
他究竟是哪裡整容了更是不得而知,他花了這麼多錢一定是做了什麼的。
再問這姓陳的傢夥才說關於客戶的信息他知道得也不全,有些是直接去找醫生的,關於這些人的情況他就不知道了。
問出了那醫生的地址之後,鳳舞給了他一麻醉槍,把他扔到了公園的廁所裡。
「現在咱們就去找找這個醫生吧,沒想到這回真的給咱們碰對了。時間緊迫,以張朝平的心狠手辣,他要是利用完了這個醫生,鐵定會滅他的口,咱們要抓緊。」
「等等,你不帶槍嗎?就憑這個。」我想起張朝平的那兩個殺手,有點不寒而慄。
「沒時間了,先去看看再說。」
車子順著路向西,到了趙村。這裡原本是農村,城市擴建之後這裡就變成了所謂的都市鄉村,這兒的房子大多是連成一片的二三層小天井樓,都是出租用的。
不過也有獨門獨戶的院落,醫生的診所就坐落在外圍的一座小樓的三樓。
「就是這兒了,先找個人問問吧。」我左顧右盼,卻發現樓裡面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的挺整齊,不過卻坐著個輪椅。
我和鳳舞過去,鳳舞幫他下了台階,他對我們道了聲謝。
「請問羅醫生的診所是不是在這上面。」鳳舞很客氣的問道,美女的魅力果然不是蓋的,青年很客氣的說就在上面,還說剛才見有人進去,羅醫生此時可能正在接待病患,如果我們有事的話,或許應該等一會兒再上去。
「正在接待別人?」
我和鳳舞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了可能上面的人就是張朝平!
「謝謝你。」我對那小夥子舉手致意,然後和鳳舞一起上了樓。
三樓上掛著牌子:羅醫生整形美容診所。但是卻沒見有護士或者接待人員,我走了幾步,突然覺得那裡不對勁,再看鳳舞的臉色早就變了,她一把拉住我。
「不對!有血腥味!」
說完她拔出麻醉槍,對準了門口,我則閃身躲在牆邊。我們倆交替掩護著向門口靠近,但是到了窗戶口時就發現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壞了!晚了一步。我先衝了進去,鳳舞緊隨其後。
桌邊的男人已經斷氣了,是被勒死的。找他的證件一看,此人應該就是那位整容醫師。而裡間的手術台上則躺著一位,脖子上被一刀斃命,血都快給放光了,流了滿地都是。英俊的面容,不過已經沒有任何的生機,正是張朝平。
「靠!張朝平!?」
我當時就懵了,這傢夥怎麼也死了?看樣子死的時間不長,難道是剛遭毒手不久?
鳳舞也吃了一驚,看樣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拿出手機對著屍體拍了幾下之後,拉著我就要往外面退。
「快走,快離開這兒!」
「等等,剛才那人不是說剛有人上去嗎?說不定就是那個殺手!咱們沒見他下來,一定還在這上面!」
鳳舞聞言立刻拔槍警戒四周,但是我卻發覺到地上有很多血腳印,是剛才鳳舞不小心踩上的,我的目光下意識的轉移到了她的鞋上。
「你的鞋。」
「我的鞋怎麼了?」鳳舞不解,低頭看。
「有很多磨損!」我突然打了個冷戰。
「那當然了,我天天在外面跑,不磨損才是奇怪!」鳳舞很奇怪我現在說這些個幹什麼?
「剛才那小子的鞋,也有很多磨損!」
鳳舞愣了,坐輪椅的人又用不著走路,他的鞋怎麼可能會有磨損?除非……
「快追!」
我們倆好像一陣風一樣飛奔下樓,門口只見到了一張輪椅。但是我們同時看到了斜對面的一個人影閃進了另一座樓裡。
「在那兒!我正面追,你從後面包抄!」鳳舞說著拔出麻醉槍追了上去,我則撒腿就往樓後面繞。這裡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亂蓋的,到處可供攀爬的地方很多,我能看見上面有人在跑,而且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和鳳舞的喊聲。
在下面胡亂跑了一段,前面出現了一堵矮牆,我爬上去後直接順著一段消防梯也上了屋頂。
剛上去就看見一前一後兩個人順著房頂跑過來了,跑在前面的正是那個小夥子,難為他剛才裝的那麼像,現在跑得比兔子還快。
「站住!」我剛閃出來攔住去路,結果那小夥子好像一頭發狂的公牛一樣迎面撞進了我的懷裡。他的力量很大,我被撞的一下仰面栽倒,但是他也被我牢牢抓住。
我們倆在地上打起滾來,他抽出一把匕首,我死死抓住他的手,鳳舞在旁邊沒法瞄準,上來一腳踢掉了他的匕首。我也藉機一用力,把他從身上掀了下去。
我們倆同時站起,但是這傢夥的敏捷出乎我的意料,剛站起的同時就飛起一腳蹬在我的肚子上,我被蹬的倒退了好幾步,鳳舞手中的麻醉槍也響了。
結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此人蹬了我一腳之後,被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也倒退了幾步,結果又挨了一搶,竟然退到了樓房邊沿,腳下恰好又踩到他掉落的匕首滑了一下,竟然喪失了平衡,一頭從樓上栽了下去。
我和鳳舞同聲驚呼,再想上去救已經晚了。下面很大的一聲雜物撞擊聲,再看時,殺手已經斷了氣,他跌落的地方比較衰,一堆廢鋼筋堆放的地方,幾根鋼筋扎穿了他的胸口,他正在抽搐,顯然是命不久矣。
這樣一個活口,就這樣又沒有了。
「快走,等會這傢夥會被人發現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和鳳舞只能是快速的離開。
原本以為今天是充滿希望的一天,結果張朝平死了,醫生也死了,來殺他們的殺手也死了,我們什麼也沒有得到,除了身上又多背了三條人命。
「這殺手什麼來頭?」在車裡,我問鳳舞。
「我怎麼知道?」鳳舞沒好氣地回道。但是該死的車子在關鍵時刻卻是熄了火,怎麼也發動不著,氣的鳳舞狠狠一拍方向盤。催促我趕緊下車,同時拿出抹布來把我們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
「先離開這裡再說,我感覺這裡不對勁!」
鳳舞和我若無其事的向村外的公路走去,沒碰見什麼人。
「可能是張朝平上面的人發現了他的貓膩,派人來清理門戶了。也肯能是組織派來的復仇的殺手。」鳳舞小聲地說著。
「組織的人?他們知道咱們在這兒?」
「我也不清楚。不過張朝平派人殺了咱們的小組那麼多人,組織不報復說不過去。派人來殺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不知道怎麼他們竟然比咱們先找到這裡來了。」
「這下可糟了,張朝平也死了?難道箱子已經被別人給弄走了?」
「如果是組織的話還好說,至少咱們身上的冤屈有希望洗清。如果是……等等!」鳳舞說著突然又拉住了我,我驚疑的看著四周,卻見對面的出租車裡面似乎不止一個人。
「不對,跑……快跑!」話音剛落,只見左右兩側各有人影閃出,同時我和鳳舞掉頭就跑。
鳳舞拉著我拐進一條路,隨手往後面扔了一個瓦斯彈。爆炸聲就像響了一個二踢腳,然後具有強烈刺激性的白色濃煙滾滾而出。後面的追兵沒有料到我們還有這等的裝備,一時間咳嗽聲不斷。
但是在翻牆的時候,我卻和鳳舞分散了。她踩著我的肩膀爬了上去,結果我還沒向上爬,後面的追兵就追到了,無奈之下我第一時間選擇了斜刺裡飛奔。
不過好在鳳舞還算是夠意思,她又投了最後的一枚催淚瓦斯彈,幫我擋了一下。然後消失在牆外面,而我跌跌撞撞的見胡同就鑽,最後竟然給我順利跑到了外面的公路上。
但是此時我已經不知道鳳舞的下落了,我也沒工夫等她或找她,我想憑她的能力應該能夠自保。此時恰巧有一輛公交路過,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了。
上去之後,我直接蹲下,看著趙村裡面的情形。只見有兩股煙霧升騰著冒了出來,似乎村裡的人被驚動了,狗叫的聲音和人吵吵嚷嚷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待到遠去之後,我的心才稍微的放下。問旁邊的人,才知道這路公交是回B市的。
見鬼了,回B市也不敢再回去那個朝鮮菜館了,那地方肯定已經變得不安全了。剛才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難道和那個殺手並不是一路的?張朝平究竟是誰要殺他?難道真的是他的組織察覺了他的反心?
難道在他的後面,還有什麼更大的黑幕不成?
鳳舞不知道怎麼樣了……不知道她能不能順利逃脫。我現在回到B市究竟該怎麼辦?找不到鳳舞,我就像個瞎子聾子一樣,而且我身上的錢也不多。
不知不覺地坐到了終點站,我下了車。
此刻已經是晚上7點左右,我站在一個牆角的陰影裡,茫然的看著面前來來去去的人們,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經過了劇烈運動,不補充能量是不行的。
想了半天,我決定在這裡等鳳舞三天,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找個可以就近觀察那間朝鮮菜館的地方,想到這裡,我從陰影處溜溜躂達的出來,左右看看,就像不遠處的一家小飯館走去。
剛走了兩步,身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個脆生生的女音哎呦了一聲,我下意識的攙住了差點摔倒的女孩。
「對不起啊……」女孩怯生生地給我賠禮道歉,同時她的旁邊還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一起過來給我陪不是。
「沒事,下次小心點。」我不想多惹事,就想離開,誰知那女孩突然驚喜地說道:「咦?怎麼是你?」
我現在對於熟人特別敏感,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抖手,結果待看清楚面前的這個女孩之後,我真的覺得挺面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她。但是我卻沒時間想,只是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吧?」
「你忘了,咱們在A市見過面,公交車上!你那天和你女朋友幫我解了圍。
你想不起來了?「
「你……哦,原來是你!」我腦中靈光一現,這才想起來。原來是認識張寧的那一次,還有個女孩在車上被人騷擾,我幫了她一把,她後來還把我和張寧誤認為是男女朋友。真是太巧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了她。
對於這個僅見過一面的女孩來說,她對我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天幫我解圍的那位大帥哥。這是我的同學。」
這女孩很是落落大方,有點自來熟的樣子,給我和旁邊的那個女孩互相介紹。
「真巧啊,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哎?怎麼沒見你的女朋友呢?」
「哦,我來B市是來辦點事,你們呢?」
「學校放暑假了,我當然就回B市嘍,我家在這裡住啊。」女孩的笑容甜甜的。我突然想到了也許我可以找她來幫忙。
「這樣啊?你是在A市上大學嗎?」
「嗯,大三了,學會計電算化的,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你吃飯了沒有,要是沒吃飯我請你,也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啦。」
女孩的邀請正趁我意,於是我跟著她打車到了B市新區。
她請我吃飯的飯館不算大,但是也能擺下十幾張桌子,而且裝修的都相當不錯,乾淨明亮,座位之間有隔板隔開成一個個小隔間,而且還有吧檯,但是此時人很少。只有一個服務生在,吧檯後面是收銀員,吃客也只有一男一女。
我們正式作了自我介紹,她說她叫王珂。
「這裡的炒牛荷很棒的,絕對讓你不虛此行。」王珂熱情地給我介紹著。
「OK,你請客嘛,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我笑著應對,飯菜沒上來之前我們先閒聊了幾句,原來她是B市的人,考大學考到A市去了。
「那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小事,沒什麼的。你大三了,該找地方實習了吧。」
「這沒事,我家是做生意的,將來大不了就給我爸爸打工就是了。」
「哦,這倒是條捷徑。」
「你來B市幹什麼啊?工作方面的事嗎?」王珂要了瓶汽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我看。
「嗯……也不算工作,來找個朋友。」
「找到了嗎?」
「……算是找到了吧。」想起張朝平,真不知道該怎麼算,找到的只是個死人而已。
炒牛荷端上來了,果然是香氣撲鼻。王珂又要了兩個小菜,我飢腸轆轆,抄起筷子就準備動手,但是之前還是客氣的問了一句:「你們不吃啊?」
「我們要的是擔擔面,還沒好呢,你先吃吧。你來B市幾天啊?什麼時候回去啊?」
「嗯……沒準,可能還得再待幾天吧。」
「那你朋友家住在哪兒啊,我有時間去找你玩。早知道你來了我早就去找你玩了。」王珂的態度很熱情,但是我的筷子夾著荷粉還沒送到嘴裡,卻停了下來。
「你怎麼不吃啊?吃不慣嗎?」
「你……等等,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住在我朋友那兒?」
「你不是說你找你朋友……」王珂沒聽明白我說些什麼。
「我只說我找我朋友,又沒說我住在他家。而且如果你要找我的話,問我要手機號就行了,問我要地址,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奇怪。平常人很少有這麼問的。」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明白?」
「還有你憑什麼知道我早就來了?這句話說得也是很有問題。」
「奇怪,你不是……」
「哦們今天是第一次碰面,一般人第一反應都會是認為我是今天才來的。就算是不這樣認為,你卻問都沒問我,你怎麼知道我早就來了?」
「你不是說你要來幾天嗎?」
「我說我要來幾天,但是沒說我已經來了幾天了。你也沒問我,就那麼斷定我早就來了,這種說話的語氣實在是令我不能不感到奇怪。還有我們相遇的實在是太巧了。我實在是不能不懷疑你的身份。」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王珂有些生氣了。
「對不起,也許我錯怪了你,但是我不想冒險。我現在要走了。」說著我站了起來,但是王珂的臉色瞬間變了,由剛才那個活潑的大女孩一下變得非常的沈穩,那眼神犀利的好像兩把刀子,刺入我的神經。
「坐下,你出不去的。」她說話的神態實在和她的年齡不符。
「果然是……沒想到啊。難怪人這麼少,這裡在場的都是你的人吧。」
我慢慢坐下,這才察覺周圍人所處的位置很巧妙,恰好封死了我的退路。而我的對面,王珂的表情已經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A先生向你問好……」王珂的語氣就像冰塊一樣冷酷,我明白了,她是組織的人。
飯店中的空氣好像凝聚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其他的人好像沒受影響那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如果逃跑的話,他們絕不會放我出去。
也許他們帶著槍呢。
「我是被冤枉的,A先生的死和我沒關係。」半天,我才低聲說道。
「是嗎?但是為什麼你活下來了?」
「我活下來是因為我運氣好,就這樣。」
王珂笑了,明顯不信。
「我們上次相遇也是設計好了的吧。」
「我們早就懷疑組織內有人暗中當了叛徒,每個嫌疑人身邊都有人監視,經過這次總算是確信了。活著的人嫌疑是最大的,箱子也不見了,張朝平在你去拜訪他之後也死了,這是滅口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這,張朝平不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箱子在哪裡!」
「哼哼,是嗎?但是為什麼你的妻子失蹤了?為什麼你還活著?」
「等等。我妻子?這是什麼意思?我妻子也和此事有關?」
「當然……」王珂的目光變得很深邃,「你用不著裝傻,從一開始,她就有莫大的關係,你現在唯一需要告訴我們的是,箱子在哪兒?你妻子究竟在哪兒?」
(十)
自從莫名其妙的捲入了這一系列的驚險事件之後,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妻子汪慧究竟身處何方,甚至鬧不清楚她究竟是死是活。
先前知道了那三個男人的死訊,我一直擔憂她是不是也遭到了不測,但是面前的王珂所說的話卻令我陷入到了一個更加巨大的謎霧之中,汪慧和這件事到底有什麼關係?這……怎麼可能?難道她還活著?她現在究竟在哪兒?
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汪慧沒有再出現在兇殺現場,也沒有和我有過任何聯繫,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但是現在落到了組織的手中,卻意外的得到了這個信息。
「我聽不懂你說的意思,汪慧究竟何此事有什麼關係?這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我說的真是發自肺腑,但是王珂卻不為所動。
「你別裝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你落在我的手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箱子不在我這兒,我也不知道在誰那兒。我原本以為是張朝平這傢夥搞的鬼,但是今天去他家卻發現他被人殺了,我差一點抓住那個殺手,但是這人失足跌下樓摔死了,線索又斷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箱子裡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說汪慧和這件事有很大的關係?」
王珂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正在判斷我說得是不是謊話。
「你裝的還挺像的,難道不是你和你妻子汪慧串通好了一起導演的這齣戲,把箱子給偷天換日了嗎?是不是你們分贓不均,汪慧把你給甩了,你現在又在這兒裝起來無辜了?」
「這……這簡直是……你是在說什麼鬼話!?汪慧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和我串通什麼?」
「哼哼,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女人敢去偷盜商業機密嗎?」
「什麼?商業機密?什麼商業機密?你……等等,你說的商業機密,不會就是那個箱子裡的東西吧?」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可怕的聯想。
「你看,你這不是知道麼?汪慧現在在哪兒?」
「不可能,你說得簡直都是胡說八道,她怎麼會去偷商業機密?這不可能!
她去偷什麼商業機密?她哪來的這個本事?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我瞭解她!她就是一個普通人!「
「哼哼,你瞭解她?你真的瞭解她嗎?你背著她為組織工作,她難道就不能背著你做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這個?」說著王珂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數碼顯示器,上面播放著的視頻片斷正是妻子和她的情夫在床上做愛時的自拍片斷。
汪慧在上面赤裸著成熟的肉體,穿著性感的黑色絲襪和高跟鞋,被男人健碩的身體擠壓撞擊著,兩具肉體像蛇一樣摟抱絞纏在一起,淫蕩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鑽入我的耳中。
「這個片斷你應該很熟悉吧,在你發現你妻子自拍的那些視頻之前,你是不是也曾經覺得自己很瞭解她?」
「你怎麼會有這些視頻?難道那天是你……是你殺了他們?」
「不是我,如果是我們動手的話,你早就被我們抓住了。而且我們也沒必要要那幾個人的命,更不會把警察給招來。」
「那他們是誰殺的?」
「很簡單,四個人,三個死了,誰活著就是誰殺的。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你妻子想殺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這個人,這個人你認識吧?」說著王珂指著畫面上摟著妻子的頭,奮力蠕動自己的腰部,享受著妻子兩條絲襪美腿絞纏緊夾的男人。
「我認識,這個人叫老劉。」我還記得某些妻子日記中的細節,這個男人和妻子的關係顯然比其他兩個男人要更加密切一些,妻子多次和他單獨幽會。「他怎麼了?」
「這個人認識張朝平。」
「等等,你是說我妻子偷商業機密,然後通過這個人和張朝平聯繫上,等等,這怎麼可能?她偷什麼商業機密?」
王珂看著我的表情,臉上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不屑冷笑,那意思好像在嘲笑我現在敗局已定,居然還在這裝傻充愣,做這種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她的身子向後一靠,搖頭歎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到著這步田地,還在這兒演戲還有什麼意思呢?什麼機密,還不就是你妻子單位實驗室裡的那些實驗數據嘛,還有什麼東西能價值上千萬歐元呢?」
「我妻子單位?」我真的愣住了,汪慧的工作單位是一家國營的製藥公司,有自己的技術研究所,妻子在所裡行政部門上班,王珂所說的實驗室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既然是研究所肯定有實驗室,難道是裡面某些實驗數據?那製藥公司可是國營的,試驗數據相當於國家機密,這可不是一般的偷竊啊。
「你是說,那種醫藥方面的實驗數據?」
我的呼吸幾乎有些止住了,雖然我對醫藥行業一竅不通,但是這個消息還是讓我的思維短暫的混亂了一陣。如此之大的手筆,可能嗎?汪慧她可能牽扯進這麼大的事件裡嗎?
「不可能,她沒事幹了嗎?她是吃飽了撐的嗎?!她沒事去偷那個見鬼的數據幹什麼?她是活的不耐煩了嗎?這是洩露國家機密啊,抓住是要判刑的!」
「她當然知道,但是一個女人如果真的下定的某種決心的話,實際上比你們這些男人要頑固的多。尤其是一個女人的家庭背負著好幾十萬的外債的話,她很有可能會不顧一切,為了保住她的這個家不解體。」
「外債?她哪來的外債?什麼外債?」
「據我所知,你們家不是以前背著八十多萬的債務嗎?」王珂的笑容很詭異。
「那……那不是都已經還清了嗎!A先生幫我還的,代價是我為你們工作。
這些債務不是都兩清了嗎!?怎麼還說這些!?而且上次A先生說我是最後一次為他工作,接下來就可以扯平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感覺腦門上的筋都在蹦,那該死的債務不是早就結清了,怎麼現在又舊事重提,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A說過以後就和你兩清了?」
「他當然說過,怎麼,難道是騙我的?」
「當然是騙你的,上了賊船哪兒那麼容易下來。不說這些了,你的債組織確實是替你還清了,但是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妻子呢?」
「這當然不能說,我……」我突然住嘴,我確實沒有告訴汪慧我為了還債簽了一個賣身契,為的是不想讓她擔心,同時似乎她對家裡的財務狀況也不怎麼關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這是否令汪慧以為我們家的債務依然存在呢?
很有這個可能,難道在我偷偷摸摸的搞一些事的同時,汪慧也在為了減輕家裡的債務做著某些事情?
「你甭裝了,這一切都是你們夫妻倆搞出來的事情。組織早就懷疑內部出了叛徒,而且有證據表明這一點。和張朝平暗中勾結的就是你吧,你們其實也是互相利用。」
「原本的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張朝平的組織聯繫了上家兒,想要偷那些技術數據進行交易,於是張朝平就讓老劉勾引你的妻子汪慧,然後利用女色再把書記給策反,因為書記的權限是可以接觸到那些機密數據的。當然老劉給汪慧開出的條件就是幫她還清你們家的債務。最終你的妻子和那幾個男人混在了一起,當然這也是為了她的真實目的的需要,這大概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真人秀的由來。」
「但是某一天可能你發現了這個秘密,結果和你妻子兩下一說給弄明白了,於是你就想趁機搞到這些數據,畢竟這麼大筆錢放在面前誰都會動心。」
「再接下來,正好A派你去執行這次任務,你發覺這個任務和這件事有關,於是設法從中玩了一出偷天換日。你不是一直想脫離組織嗎?大概你覺得現在正是個最好的機會,但是具體怎麼玩的這一招,後來你和你妻子之間又出了什麼問題,這我就說不上來了。畢竟這種細節要組織的問話專家拜訪過你之後才能確定。
我現在也沒必要在這兒繼續跟你廢話,我相信等到明天,我就能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王珂的眼神中透著某種危險的氣息,就想一條毒蛇盯著一隻青蛙一樣。我感到頭皮發麻,這女人絕對是能說到做到的,我要是落在她的手裡,那是百分之百沒個好。我可不能坐以待斃,但是我手頭卻沒有一樣趁手的傢夥。
「王珂,你怎麼知道張朝平死了,難道他死的時候你在場?」
「我不在場,今天在趙村抓你的人,就是組織派去的。可惜慢了一步,要不然鳳舞那個臭婊子也跑不了。如果我們能早一刻到,所有的人都逃不出去。」
「難道不是組織派人去殺的張朝平?那個殺手你不認識?」
「我為什麼要認識,我並沒有派人去報復張朝平。打打殺殺不是組織的風格,我們不是暴力黑幫整天拿刀動槍的,雖然有時候我們也和拿槍的一起合作。但是我們的目的最終還是為了利益,和黑幫火並沒有任何利益可言,只會引起警方的注意。除非不得已,我們是不會用暴力解決問題的。」
「可是那是幾個人死了,幾個活生生的人啊,你們就不打算報復?」
「人沒了可以再招嘛,這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多的是。
死個人就報復,報復的過來嗎?更何況你是先去偷人家誒。「
「那這些人就這樣死了?不聞不問?」
「真是奇怪啊,你現在還有閒心想著別人哪?你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比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兒去。有話等下對著別人去說吧,那些認可是最喜歡聽別人講話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玻璃幕牆上,給人的感覺我是正在心慌意亂之中,目光緊張無目的的四下遊弋。
這家飯店雖然不大,但是裝修的相當的精美漂亮,外牆是用厚重的玻璃幕牆隔開的一個水族箱,也許是因為這座城市靠海的緣故,裡面遊著的都是海魚之類。
玻璃幕牆大概有五六公分厚,人力不太可能破壞,客人吃飯的時候可以欣賞水族箱中的遊魚,設計得很精巧,幾公分厚的玻璃也能承受得住成噸水的壓力。
也許我的逃生之路就在這裡,拚死搏一把吧。
「是嗎?但是我沒有向陌生人敞開心扉的習慣,尤其是對我不懷好意的人。
王珂,你真的以為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你既然曾經暗中觀察過我,那你有沒有見過我拚命的時候是怎麼樣的?「我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烈情緒,手從褲兜裡慢慢的掏出來。
「你想幹什麼?宋斌,我奉勸你不要胡來。」王珂的目光轉冷,表情就像一塊花崗岩一樣冷硬。「你背叛組織,害死隊友,到哪兒都沒有你這種人渣的容身之地!我勸你還是放明白點,我雖然不喜歡使用暴力,但是必要時我會用的……」
王珂的眼神裡已經充滿了殺氣,接著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就站起來了。同時我的手指已經刮掉了一層錫紙,猛一握拳,將手心的東西使勁攥在了一起。
「給我起來!」女孩的手上帶著一雙軍用露值的黑色手套,伸手向我抓來。
但是我的猛地揮臂,在她的手碰到我之前撞翻了面前的酒杯碗筷,將手中的東西牢牢的按在了身邊的玻璃幕牆上,那像是一團糅合在一起的橡皮膠。
現在就看鳳舞給我的法寶是不是真的靈了。
「你幹什麼?」王珂她們都被我的動作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那團東西。而我趁此機會貓腰就往座位下面縮。王珂首先反應了過來,臉色一變,把旁邊的女孩猛地一推,自己也順勢出溜下了椅子,那女孩猝不及防身子一斜,眼看就要摔倒的時候,爆炸就發生了。
明亮刺眼的橘紅色火球疾速的膨脹擴大,釋放出的能量部分形成了一道定向的聚能衝擊波,在吧檯後的男子侍者剛剛從台下取出一把壓滿了子彈的大傢夥,就覺得面前紅光一閃,身體像是被一陣強風穿透了一樣飛了起來,直接越過三四米的距離撞在了牆上。
同時剩餘的能量轉化成高溫高壓的震盪波,形成了一道美妙的淡藍色的火焰,好像液體波浪一樣沿著玻璃幕牆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猶如山崩崖傾,整塊巨大的玻璃化為粉碎。
水族箱內成噸的海水傾瀉而下,猶如大壩決堤一樣。剛才的女孩下盤不穩,第一個被沖翻在水中。王珂也被重達數百公斤的海水當頭澆下,直接給衝出老遠,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部在水流的衝擊下翻倒,屋內一片狼藉。
爆炸的威力還擊穿了玻璃牆的另一側,大量的海水活魚直接澆到了外面的廣場上,還伴隨著大塊的碎玻璃,旁邊的行人們大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全都驚叫著躲開,屋內屋外頓時一片混亂。
而我則由於早有準備,事先努力穩住了下盤,手抓住了牆角的一根水管,在水流的衝擊下是第一個站起來的,我也不顧全身濕透,趟著水連蹦帶跳的直接就從玻璃幕牆的大缺口裡跨了出去,我身後的王珂發出憤怒的尖叫,但是她還是沒有力量站起來。我根本就是不顧一切了,直接蹦出去撒腿就跑,跑出很遠了後面的人都還沒能站起來追。
待我一口氣衝進一條小胡同裡的時候,再看後面亂哄哄的並沒有追兵追來,就知道我僥倖又逃脫了一次。其實在這種公眾場合王珂也不敢公然帶人拿刀動槍的來追殺我,自從我引發爆炸之後,她的計劃基本上就已經宣告破產了,因為這麼大動靜一定會有人報警。
沒有事先搜我的身實在是她的失誤,也許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所以有些掉以輕心了。
但是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雖然暫時逃脫,但是王珂一定不會放鬆對我的追蹤。我和鳳舞又失散了,我可能還被警察通緝,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難道我要露宿街頭?這根本就是找死。也不能去旅社。身上的錢也不多,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
該死,到底該怎麼辦?
我躲在胡同裡,不停的向遠離此地的方向移動,但是心情卻是極度的緊張,因為我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裡。這裡是B市,並不是我所熟悉的環境,在這裡我來過的地方並不多。鳳舞的那個落腳點不知道是否還是安全。
我覺得應該是安全的,因為如果那裡暴露了的話,王珂沒道理等到現在才下手。但是我又不敢回去,因為我不知道鳳舞是否脫身了,如果她落入王珂手中,那裡肯定不能再回去了。
除了那裡之外,我就只知道還有另外一個地方。
上次來B市的時候,所住的地方其實是A先生給安排好的,至於後來和B女士碰頭的那個咖啡座是我們倆之間約定好的。而我曾經住過一晚的住所應該還沒有曝光,那是一間公寓,我手頭恰好還有鑰匙沒來得及交還給A先生。
我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而且思維一團亂,反應也有些遲鈍。總覺得那裡應該還沒曝光,所以想來想去,腳下卻不由自主的向公寓方向走去。
公寓裡這裡很遠,我半路上了一輛公交。量王珂的能量在大,她也不可能在每輛公交車上都安插眼線吧。況且剛才她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肯定也要先避避風頭再說。
車子開了大約20分鐘,我覺得應該快到了,於是下車。在路上走了一會兒,不久就來到了那座老式公寓樓跟前。
先躲在暗處觀察了一陣,覺得沒什麼反常,於是快步閃出,三步並作兩步閃入了樓道。在樓道內側耳傾聽了一陣,依然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慢慢的上了二樓,樓道裡昏黃的燈光映著我的影子,我將燈泡擰掉,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輕輕地用鑰匙開了門,屋內並沒有埋伏。我返身關上門,將手中的燈泡弄碎,碎碴子撒在了門口的地板上。
接著我茫然的環顧了屋內大概一分鐘,接著就衝進洗手間,用涼水猛的洗臉。
最後腦子裡好像稍微清醒了一陣,然後我開始在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找,我也不知道我該找什麼,總之覺得能對以後有幫助的東西我都需要。
我最需要的現金是一分也沒找到,但是卻有了另外的收穫。在一個金屬製的花瓶裡我意外的找到了一把手槍,不知道是誰藏的,可能是A先生的。手槍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兒八經的軍工廠裡出來的,而是那種廣西雲南一帶黑市上時有出現的老槍翻新的山寨版,不過檢查了一下發現性能居然還不錯,比一般的正品也差不到哪去。
彈夾裡壓了八發子彈,我關上保險,把槍收好。說老實話這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的是錢,槍只能給我帶來麻煩。
但是除此之外,我沒找到什麼能派上用場的。
快速的沖了個澡,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我找了套乾爽的穿上。
坐在沙發上,我開始整理已經亂成一團麻的思緒。
我真的沒想到妻子汪慧竟然在這件看似和她沒一點相干的事情之中卷的這麼深,王珂在剛才似乎沒有道理騙我。再仔細想想,她說的也是比較符合情理。
我能夠充當二種身份的人,為什麼她不能?我瞞著她,她同樣也瞞著我。
要說她和那三個男人的事,我也同樣和鳳舞還有B女士發生過關係。而且那三個給我戴綠帽子的男人已經死了。
但是她真的參與了這種盜竊國家機密的事件嗎?我無法確定,但是組織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她的麻煩,而且她上班的單位也確實是比較敏感,那些數據或許真的有那樣的價值。或許正因為我是她老公,才不斷的有人認定我知道箱子的下落。
但是我沒有拿到箱子,那箱子究竟現在在哪裡呢?難道是汪慧拿走了?且不說她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就算有,她拿著那些數據也沒本事聯繫到下家脫手啊。
而且汪慧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這也是一個謎。
還有她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為張朝平工作的,他們想偷這些數據是不是已經策劃已久了?鑒於我和汪慧的關係,是不是一開始就有人準備把我牽扯進來?
如果有這個人的存在,那這個人究竟是幹什麼的?
張朝平派人去殺我們的時候,能來的那麼快,顯然是得到了準確的情報。這情報究竟是誰透漏給他的?
王珂說過她懷疑組織裡出叛徒了,或許是真的有叛徒的存在。或許就是這個人策劃了這一切。我現在有些糊塗了,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這樣的情形。或許根本就不是這樣,但是箱子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而且那三個男人究竟是誰殺的?我現在還背著這三條人命案呢。殺那三人僅僅是為了滅口,還是想順便栽贓陷害於我?畢竟這牽涉到洩密的事件,說不定將來有一天會曝光。他們三人一死,說我因為撞破姦情憤而殺人也說得過去。
但是汪慧理應也在滅口的名單上,為什麼不見她,把她一起殺了不是更好?
我想起那天的情形,如果我當時的心態能夠正常一些,或許能夠避免這樣的慘劇發生。
如果我當時沒有接A先生的電話去找他,而是直接上樓找汪慧說個清楚,或許這事情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地步。
或許我就能弄清楚究竟是誰殺了那幾個男人。
還有張朝平的死,他死得太蹊蹺了。究竟是誰想殺他?王珂說不是組織的人,那究竟是誰需要讓他死?而且他死的時機我感到也有些不太對勁。那個已經死去的神秘殺手,究竟是誰派他去的。
張朝平既然要整容,肯定是嚴守著秘密,一般人不太可能摸到那裡去。
這幾個問題還沒搞清楚,整件事情就仍然還在重重迷霧之中。但是最起碼我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倆眼一抹黑什麼都搞不明白。最起碼我已經知道了那該死的箱子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總之這整件事就是圍繞著這些價值上億的科研數據所展開的。所以不管是誰在打這些箱子的鬼主意,他都應該有能力聯繫到別的買家。像我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肯定是沒這種能力,汪慧應該也沒有。
張朝平應該有,但是他已經死了。
如果汪慧還活著,她應該瞭解一些情況。因為她沒道理還活著,可能是殺手下手殺書記和老劉的時候恰好被她躲過去了。但是箱子現在不見了,不知道究竟落在誰的手中?
我又想起了那個可能存在的神秘叛徒。
陣陣困意襲擊著我,我努力的保持著清醒。
究竟是誰……我好像想到了某個人,但是我下一刻又失去了印象。
然而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輕微的玻璃碎裂聲傳來。我的神經一下繃緊了,好像觸了電一樣從沙發上坐起。側耳傾聽,又一聲!我的心跳加速,幾乎摒住了呼吸。有人偷偷得進屋了!
我想起來,卻發覺手腳發麻。那腳步聲聲聲的向我逼近,我已經看到了一道影子。巨大的恐懼攝住了我的心。
是妻子汪慧!
待我看清楚時,只見汪慧衣服破爛,好像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鬼一樣。身上除了骯髒的泥土就是血跡,而她的臉上全都是血,好像殭屍一樣向我僵硬的移動過來。
我嚇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動彈了。
「老公……你為什麼……不來救我……」汪慧的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了這種呻吟。
「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來救我……」汪慧的聲音不像是人類的呻吟,好像喉嚨裡被灌進了一團亂麻,聽起來既難聽又缺乏生氣。
「我……我……」我動彈不得,驚恐的看著她向我靠近。她那沾滿汙血的手擡了起來,想要抓住我。
「你那天……為什麼要離開……」
可怕的手碰到了我的肩膀,我怪叫一聲從夢中驚醒。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條件反射似的往肩上拍,但是竟然真的給我摸到了一隻人手。
我從沒這麼利落過,一個擒拿探手抓住肩膀上的那隻手一把把來人給拽了過來,然後猛力往旁邊一甩。那人發出了一聲驚叫,禁不住我這樣的力量一下連退好幾步給甩進了臥室跌倒在床上,還沒等她爬起來,我好像猛虎下山一樣衝了進去,拔出掖在後腰的手槍對準了她。
「不許動!」我喝道,但是等看清了面前的人,我卻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你沒死?」
床上的女人被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宋斌,你別緊張,是我,你看清楚,是我。我是B,你別開槍!」
來者正是失蹤已久的B女士。真的是她,活生生的真人呈現在我的面前。
我一度以為那天晚上她也在場,可能是我沒注意到,或許她死在哪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面。但是現在她卻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且看起來毫髮無損。
「怎麼是你!?你怎麼沒死?」我拿槍指著她,B女士嚇的說不出來話。我突然覺得背後有人,調轉槍口對準了身後,但是再沒有別人。我好像神經質一樣又轉回身,她連一動都沒敢動。
「宋斌,你冷靜點,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少廢話,你是怎麼來這兒的?你為什麼沒死?那天你為什麼不在場?是不是你在陷害我?你是不是叛徒?」我感到腦子很亂,簡直是語無倫次。
「什麼我沒死?誰死了?宋斌,你冷靜點……」B女士明顯沒聽懂我究竟在嚷嚷些什麼。
「誰死了,他們都死了。A先生,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死了。為什麼你沒死?
是不是你給張朝平通風報信?「我越發的激動。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說A死了?」B女士的臉色一下變了。
「他們死了,都死了,被張朝平派人給殺了,就在我眼前活生生的被殺了。
你為什麼沒死?!是不是你串通的張朝平出賣了他們,是不是你在陷害我!「我無法抑制激動的心情,大聲喊了出來。
B女士一下變得呆若木雞,臉色變得煞白,腿一軟又坐到了床上。
「張朝平發現我們了?我們是不是暴露身份了?」她的話實在是不知所謂,好像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我看著她的樣子,發覺她的眼淚都出來了,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誰派你來的?」我低聲問道。
B女是沒反應,好像沒聽見。我又問了一遍,她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有人,是A讓我暫時躲起來不要現身的。」
「你胡說,A已經死了,他怎麼讓你來?到底誰派你來的?」我過去一把把她拉起來,把她的雙手舉高,開始搜她的身。
「確實是A讓我來的,那是咱們行動完那天他突然通知我不要露面,行動出問題了,要我暫時來這裡躲一下。」
我搜遍了她的身上,什麼都沒有。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究竟是誰派你來的?」我的槍口頂住了她的頭,殺氣騰騰的盯著她的眼睛。
她嚇的淚流滿面,哭著哀求解釋:「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從那天之後就一直躲在這裡,他也沒給我聯繫過。今天我才碰見你,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他為什麼讓你躲在這兒?還有誰知道這兒!?」
「沒人了,他說那次行動出問題了,他想讓你一個人出面頂責任,他是這樣跟我說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都是他的主意。」
「他死了,現在你說什麼都行了。再說他憑什麼這樣幫你。」
「是真的,我和他一直暗中保持著情人的關係。他那天告訴我說東西出了問題,組織懷疑內部有人做了手腳,他不想讓我受牽累,你又整天想著怎麼脫離組織,他就決定把你一個人推出去頂罪,好把我給保下來。」
「打得好算盤啊,不過他就是那天找我去的時候,被張朝平派來的殺手給殺了的。」
「對不起,這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沒辦法啊……」B女士捂著臉哭了起來,直接給我跪到了地上。
「你不知道他們被殺?」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聽你說了才知道。」
「你沒碰見過組織的人?」
「組織的人我只認識咱們小隊的人,其他的都不認識。A也不讓我跟他聯絡,他說適當的時候他會聯絡我的。求你了,別殺我!我不想死!」
「我再問你一遍,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沒人!」
「究竟是誰!」我的手槍打開了保險,她跪在地上嚇得渾身哆嗦,都快癱了。
「求你了,別殺我,我不想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是拷問的專家,但是我覺得B女士說的不像是假的。也許鳳舞這個前職業特工在的話有辦法辨別她說的事真是假,但是現在她不在。而且她說的也是合情合理。
當時A先生的話確實有急著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的意思。B女士是他的情婦,而我則做好了脫離他控制的準備,相對之下,他肯定會把責任都往我的頭上推。只是他當時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張朝平的殺手隨即殺到,送他去見了閻王。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麼說B女士一直就在這裡躲著,處於和外界斷絕聯繫的狀態,她還不知道所發生的事情。
我看著這個女人的樣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暴虐的感覺。
早知道A先生不是好人,沒想到這傢夥真地對我沒安好心。那箱子不見了,上面查下來的時候卻只把我一個人推出去頂缸,媽的老子跟著你快兩年怎麼說也是鞍前馬後,你居然跟我玩兒這個。
估計他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我眼看要脫離他的控制,這也屬於變相的滅口。
我一把把她拉了起來,直接往床上一推。她仰面摔倒,兩腿分開,她穿著短裙,兩段白生生的大腿露了出來,還有肉色的絲襪鏤空寬花邊,我的小腹升起了一團火。
她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正待驚叫,就被我抓住她的兩隻手給按到了頭頂上。
「啊,不……」她以為我要對她下毒手,剛叫了一聲。就被我探手伸進了她的裙子裡,直接把她的內褲給扯了下來,她開始兩腿還出於本能反應的夾緊掙扎了兩下,但是後來可能察覺到了我的慾望,也不敢在掙扎了,分開雙腿,任我在裡面摳摸。
我的動作很粗暴,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因為我現在需要的是發洩。
她的屁股扭動著,也不知道是疼還是爽。但是乾澀的肉穴內被我插入兩根手指粗暴的摳弄之後竟然漸漸的有了濕意。
我另一隻手扯開了她胸前的衣服,那兩團熟悉的飽滿乳房掙脫束縛彈了出來。
我扯掉他的胸罩,五指陷入了柔軟的乳肉中,狠揪他的乳頭。同時迫不及待的趴下去瘋狂的啃咬著,她的身體被刺激的一陣哆嗦,下面竟然收緊了一下,然後就變得濕潤了。
褲襠裡的陰莖膨脹了,我解開褲子,也沒脫衣服,直接把褲子褪下一點,沒有任何前戲的直接頂了進去。
我的陰囊甩動著拍打在她被撐開的肥厚陰唇上,上面已經有了些莫名的白色粘沫。她的屁股扭動著,迎合著我的沖頂,她的身體被一次次的填滿,裡面的黏膜肉壁有節奏的夾緊,令我快感如潮。
而我的手一隻扶著她的絲襪腿,另一隻則用力在她的胸前揉捏抓搓。她的兩粒乳頭脹得好像兩粒紫色的葡萄,硬硬的朝天聳立。成熟的軀體忘情的扭動,我俯下身子,兩手抄到了她的背後,依舊保持著壓著她的姿勢,雙腿盡量分開她的腿,開始做快速的抽插。
她的身體隨著我的節奏而不停的顫動,兩條絲襪美腿盤到了我的腰上,屁股上的肉被我撞得掀起層層的臀波。
我猛力的向前頂,甚至連身子下面的床都被我晃得亂響。女人的口中發出亢奮的喘息,強壓著不發出呻吟,雙手摟著我的後背,我感到了快感的屯積,越發頂的來勁兒。女人的腿盤的我很用力,下身的肌肉夾緊的頻率越來越高,我明顯感到下面的水越來越多,令我進出的也很方便。
我的速度加快,將她的雙腿完全折過來分開壓在我的身下,使她整個人上下半身打了個對折,這樣使她的陰部最大限度的暴露,令我能夠更深的插入。每頂一下,我都能頂到子宮頸口,我沒有帶保險套,如果射精的話,大概會灌進她的子宮裡。
「啊……啊……騷貨……我要射了……」
最後的幾十下,我真是用了最大的力氣往下砸,好像恨不得把身下的女體給砸爛搗碎,把她的陰道干爛到永遠不能和男人性交。最後一下死死的頂到了最裡面,龜頭頂著裡面的子宮頸口噴射了,大量的熱騰騰的濃稠精液直接全都澆灌到了上面。
而女人並沒有到達高潮,在我射精的同時,她也好像瘋了一樣拚命的扭動著屁股,雙腿夾緊了我的腰,拚命的在裡面磨。
在我射精之後半軟的陰莖幫助下,她磨了一會之後也達到了高潮。然後我就這麼壓在她的身上喘著氣不動,她也沒動,我們倆各自喘著氣。過了一會兒,我坐了起來,對她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A死了,我現在一點主意都沒有。我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我將事情的經過簡要的告訴了她,但是有些不必要她知道的事情沒有說。
「現在我被組織懷疑是我偷走了箱子,你是知道的,你一直全程跟著我,我根本沒機會動手腳。但是現在A他們都死了,我也說不清楚了。他們還說我跟我老婆勾結,但是現在我連我老婆在哪兒都不知道。」
「A她真的是被張朝平他們殺死的嗎?他死的時候……痛苦嗎?」B女士的話裡帶著哀傷,畢竟曾經和A有過一段香火情。
A記得是被人第一個從背後開槍幹掉的,估計是立刻死亡,就算痛苦也沒多長時間,但是這些細節沒必要告訴她。我只是說他死得很快,B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你知道我叫宋斌,是不是A告訴你的?」
女人點點頭,我便問她叫什麼名字,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告訴了我。
「我的真名叫廉越。」
她說是真名,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也沒計較,告訴她說:「現在這裡不能久待,組織派來的追兵已經到了B市,這裡被查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難道不能跟他們解釋一下嗎?」
「我告訴你,他們現在認為組織內部有叛徒,你既然也沒死,那你就是我的同夥,知道嗎?你跟他們說不清楚的。」
「那怎麼辦?」廉越又沒辦法了,傻坐著。
「你,有家庭嗎?結婚了沒?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之類的,你是怎麼認識A的?」
「嗯……我,我以前結過婚,後來我……離婚了。再後來我染上了賭癮,天天打麻將,欠了不少債,後來是A幫我還的債,我就……」
原來和我差不多,這女人多半是傍上A了,後來發覺上了賊船也下不來了,再加上和A的關係,直接心甘情願的在他這條船上不下來了。現在這條船沈了,她又沒地方可去了。
「這樣啊,我告訴你,我現在懷疑組織內部真的有個叛徒,就是這個人把我給弄得這麼慘。我得想辦法把這個人給找出來,這樣才能還我們以清白。要不然我們會一輩子被組織的人滿世界的追捕,還有我身上還背著人命也是被栽贓的,不找出那個栽贓我的人,警察也會永遠通緝我。還有張朝平被殺了,我要搞清楚究竟是誰殺了他。還有真正的箱子,那些科研數據究竟在誰的手裡。」
「哦……」女人似乎沒反應過來。
「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需要你的幫助,明白麼。咱們要想生存,就必須攜手合作。否則等組織的人找到我們那可就慘了。」
「那……我能幹什麼呢?」廉越似乎有些茫然。
「首先要做的一件事,你需要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組織的情況一字不拉的全部告訴我。」……
(十一)
夜晚,今天是個晴天,從窗外看,B 市的夜景很是漂亮,一片輝煌燦爛,顯示出這座新興城市的活力。
我站在窗口,看著外面。廉越站在我的身後,靜靜的不說話。
在這裡遇到她實在是出乎意料,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她。現在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我除了我自己到底還能信任誰,我的腦子真的有點轉不過來了。每天考慮這種爾虞我詐的事情令我身心俱疲,我真得很想信任她,也好分擔出去一點負擔。
一個人扛著這一切實在是太累了。
廉越和鳳舞不同,鳳舞給我一種神通廣大的感覺,就算這件事情最後進入了死胡同,我覺得她也有能力從裡面全身而退,我覺得她早就安排好了後路。
而我不一樣,我沒有退路。而廉越給我的感覺也一樣。
從她的口中得知的有關組織的情況也不是很多,這我已經想到了。A 先生就算和她關係特殊,應該也不會對她透漏過多的信息。在這個世界裡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乃是鐵律。
她只是大概瞭解本組內兩三個組員的情況,但是這對我沒什麼幫助。因為這些人現在已經是死人了。除了本組之外的事她一概不知道,這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我在想的是另一件事,如果對於這件竊取機密數據的行動阻止是策劃已久,那麼A 先生事先是否知道張朝平是通過我的妻子汪慧這個渠道才成功的搞出了那些機密。如果知道,他為什麼瞞著我?他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
只不過這些疑問也沒有答案,A 先生也已經斃命於殺手的槍下。
現在我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張朝平也已經死了,我真的是弄不清楚了。究竟是誰要他死?我覺得不太像他的組織動的手,因為他有可能背叛,應該活捉才對。
而且他的組織應該有充分的時間來活捉他。
他的死顯然是被人滅口,但是究竟是誰要滅他的口?這我一無所知。我覺得派人來殺他的那個勢力才是真正可疑的。「
廉越在一旁很認真地聽著,聽我自言自語的說完,想了一會兒才說:「張朝平在做整容手術?真是沒想到,原來看他長的挺英俊的,難道都是手術做出來的?」
「不是整容手術做出來的,是他事後在做……」我有點不耐煩地解釋,但是突然腦中又閃過某些東西,好像我意識到了什麼。這種感覺以前就有,但是沒有抓住,現在好像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我以前就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但是沒有時間仔細思考。
「事後在做?他想整容潛逃嗎?那他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做的?」廉越皺著眉頭的無心之語對我猶如醍醐灌頂。聯想到以前的種種,我突然間想明白了,猛一拍手從地上蹦來多高,把廉越嚇了一跳。
「對呀!我明白了!我說怎麼覺得不對勁呢!?他根本來不及做手術啊!」
「你怎麼了?一驚一詐的?什麼他來不及?」廉越被我嚇的退了兩步,見我興奮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
「你想明白什麼了?」
「張朝平!我知道了,那是假的!他根本沒做整容手術!他還沒開始,他也不可能有時間開始!我明白了!搞不好他還沒死!」
「他沒死?你不是說你親眼看著……」
「那很可能是個替身!我早就該想到的,難怪一想起這件事我總覺得哪裡有些彆扭的地方。張朝平鐵定是找了個替身整容成了他的樣子,來當他的替死鬼。說不定他早就覺得有人要殺了,所以事先準備了一手。」
「你根據什這麼說?」
「你想啊,張朝平如果是想整容潛逃的話,面部的手術肯定是大手術,這種手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他現在表面上丟了箱子,肯定正在受他的組織的關注,這時候突然跑去做整容手術,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那他組織再傻也該知道他有問題了。以他那樣的聰明人不應該選這樣的時機暴露自己。」
「要是他以前就在慢慢的整容呢?」
「那他的組織應該有人會發現,因為如果要完全改變人的面貌,肯定會有人發覺的。如果是他策劃的這齣戲,他也不會過早的暴露自己。」
我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就是怎麼回事。
「哦,而且事後他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個手術,因為這種完全變一個人的大手術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要植皮要改變臉部的骨骼形狀,最起碼也要一個月吧。他根本沒有這個時間。難道他的組織察覺他的問題之後會坐等他兩三個月等手術完成了之後再來找他不成?」
「或許他有辦法躲起來幾個月讓他的組織找不到他……」
「他要是有這本事,又何必去做整容手術,直接跑路不就得了?他應該想到他如果去做手術的話,根本沒機會等到手術完成。那他又何必去做?現在又死在手術台上,那我只能認為這是他拋出的一個煙霧。」
「他難道沒死?」
「搞不好那替身就是他派人去殺的。他要是死了,就沒人再會懷疑到他了。」
我說到這裡欲言又止,因為我發現廉越的眼神中突然變得充滿了殺氣。
「這個人是關鍵,我們要找到他!如果他真的沒死的話!」
「那當然,我們當然要找到他。要不然我們就洗不清身上的冤枉……」我話沒說完就被廉越打斷,「我不管什麼說得清說不清,我只知道他派人殺了A ,我要報仇!A 怎麼死的,我也要他怎麼死!」
女人的怨恨有時候真的挺可怕的,剛才還一付柔弱的外表,現在卻殺氣騰騰的好像一隻被激怒的母獸。
「……好,說得對,我們要報仇!」我還沒想到廉越和A 先生的關係竟然這麼近,隨聲附和。但是接下來的問題就出現了,如果張朝平還沒死,那麼他究竟會在哪兒?這種事也許鳳舞在的話能夠想出些辦法查,但是現在只有我和廉越兩個半瓶醋的業餘選手。
要找人,一般來說如果對他本人不瞭解的話,就要從他身邊認識的人入手。
但是我們不但不瞭解張朝平,而且連他身邊都有哪些朋友也不瞭解。而且關係一般的恐怕也不知道他現在會有什麼行蹤。
除非是一起和他牽扯到這件事裡面的人。
但是不巧,就在不久之前,我恰恰知道了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總比我現在倆眼一抹黑的要好些。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會想到這條路,這種丟人的事我原本想都不想再提起,更不用說當這女人的面了。
「老劉?你是說那個和你妻子一個單位的,後來又死在你家的……」廉越顯然也在組織著措辭。小心翼翼的不敢刺激到我。
「對,就是他,他和張朝平認識,張朝平就是通過他……」我沒往下說。
我老婆紅杏出牆和他搞上,這種事是男人都會覺得受不了。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我總覺得我的恥辱並沒有完全被洗清,因為一提到他我還是會覺得心裡面堵的慌。
「但是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是死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以前和張朝平的關係深到什麼地步。他肯定知道自己要偷的東西是什麼,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敢和張朝平狼狽為奸,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簡單。說不定能從他那兒找出來什麼線索。」
「但是……」
「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我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你最好祈禱咱們能找出些什麼東西來。除此之外,我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了。你要是有更好的辦法,那就請說。」
廉越當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其實我早就不想在B 市待了,就算是我在A 市犯了案,但現在警方追逃全國聯網,我在別地兒待著也同樣不安全。其實我在那兒呆著都一樣。好歹A 市的情況對我來說比這裡要熟得多,各方面應該更加遊刃有餘才對。而且老劉的家就在A 市,不回去不行。
我在想要不要等等鳳舞。但是現在她的落腳點我不敢回去,因為無法確定是否安全。我也不確定她會不會再出現。
而且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她出現,現在我要爭分奪秒。
所以第二天清晨,我和廉越就坐上了回A 市的長途車。我雖然沒錢,但是廉越有,車錢就是她掏的,看起來這次遇見她還是有些實實在在的好處的。
當然找老劉是名副其實的碰運氣,他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有線索恐怕也已經泯滅了。這完全是沒辦法的辦法。
我甚至不知道所謂的線索是什麼是否存在。
我不確定我能找到什麼,我現在什麼都不確定。唯一確定的是如果我找不到什麼的話,那我只有死路一條。
我必須找出些什麼來……
*** *** *** ***
回到A 市是中午時分,下長途車的時候我做了下簡單的化妝。車站一向是便衣活躍的地方,尤其是剛發生了好幾條人命的大案,到處肯定查的比較嚴。
但是警察也許不會想到我居然有膽子回來。
混在熙攘的人流中我和廉越順利的攔了一輛出租。
「去南華小區。」我記得汪慧的日記裡面提到過老劉的家在南華小區,不過當時我根本沒有看完她寫的日記和那些性愛錄像,根本看不下去。後來那些東西在我逃亡之後也落在了家裡,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
二十分鐘之後到了目的地,我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於是就沒有露面,讓廉越冒充老劉妻子的同學前去打聽,到底是以前都做過地下工作的,基本上沒費什麼事就打聽出來。案子出了之後,老劉的妻子就沒有再回家住,她本身是做買賣的,在珠江路還有一套靠街的門面房,開了家浪莎專賣店,現在她天天就在那裡,偶爾才回來。
家裡沒人,真是天助我也。
我當即決定上去撬門,這些天的我的膽子似乎比以前大了不少。廉越也同意,於是我們交替掩護著上了樓,廉越替我把風,我拿出萬能鑰匙正準備別門的時候,鑰匙捅進去之後發覺似乎有些不對勁,裡面的鎖簧似乎已經鬆開了,這門已經被別人先別過了。
怪事?我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對,把門弄開之後進去一看就傻了眼。
屋裡明顯被人已經翻過一遍了,雖然不是很淩亂,但是手法相當之專業,翻的很徹底。有些抽屜疊放在茶幾桌子上,所有的門櫃子門都被打開了,裡面的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甚至連床都被移動了位置。
「我靠!這他媽!?」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廉越在我後面進來一看也是吃了一驚。
「這怎麼回事?」
「弄不好是有人先來過了?」我直覺事情不妙。
「難道是小偷?」
「不可能,小偷偷東西會那樣嗎?」我用手一指床上和沙發上,只見枕頭都被利刃劃開,裡面的絨毛散落一地。「這明顯是在找什麼特定的東西,小偷只偷錢,他沒事劃什麼枕頭?難道是看電影看多了嗎?」
「會不會是……警察?也許老劉盜竊機密的事情曝光了?警察來搜他們家?」
「也不會,要是那樣這門上肯定有封條,門口會拉警戒線的。」
「那會是什麼人?啊?難道……」廉越驚呼一聲摀住了嘴,臉色變了。顯然我們倆想到一塊去了。
「也許是和我們抱著同樣目的的人,也許不止是我們猜到了張朝平也許沒死。也許老劉這裡有什麼令人感興趣的東西。我們也許來的對了。」
「你是說老劉這裡真得有某種線索。」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如果沒有的話是不可能招來這樣的搜索的。我看可能性至少在八成。但是現在被別人搶先一步了,搜的這麼徹底,就算是有恐怕也是被人給捷足先登了。不管了,先找找看吧。」
我和廉越分頭在這裡尋找,儘管我不知道我究竟該找什麼,但是至少覺得方向是對頭的。我重點找的是某些類似光盤,錄音帶,錄像帶,紙條紙片之類的東西。心裡面想如果勞流手中握有張朝平的線索,他會怎樣收藏。
但是找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有任何收穫,此地還不宜久留,我只能認定線索已經不在這裡了。
「怎麼辦?」廉越滿臉失望和焦急。
「沒辦法了,只好找人問問了。」我拍了拍手,不甘心的環顧四周。
「找誰問?」廉越不解。
「還有誰,他老婆唄。畢竟是在一起生活的,這可是唯一有可能突破的環節了。」我心裡盤算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老婆?可能嗎?你去找她難道她還不去報警啊?」
「真逼到那一步也就只好用強迫的手段了。不行就綁架她,逼她開口說話。
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
「萬一他老婆什麼都不知道呢?」
「那咱們就徹底玩兒完了,所以你最好別再說這些晦氣話,最好祈禱咱們能從她那裡有所收穫。」
我沒好氣的甩了她一句,廉越於是閉上了嘴。
小心的從樓裡退出來,我和廉越又奔珠江路去了。我還沒想好到了那兒究竟該怎麼辦,光天化日之下肯定不能莽撞行事,萬一招來警察就麻煩了。得找個機會等他一個人的時候好下手,我現在是通緝犯,不能輕易露面。
老劉妻子的門面很容易找,就在路邊一個很明顯的二層樓。我和廉越就在馬路斜對面站著,觀察著周圍的地形。
「我不能露面,所以只有你去。你先進去摸摸情況,看看裡面是不是就她一個人。她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未必有心思做生意,說不定會有什麼親戚朋友陪著她。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跟她套套近乎,女人之間總是容易溝通的,對女她的戒心也會小一些。」
我正說著,突然注意到一輛黑色的緩緩帕薩特停在了那家店的門口,接著車上下來了一個人,警惕的左右看了一下之後,不緊不慢的向店內走去。
我看著那男人的背影,全身頓時僵硬了。
廉越也注意到了那個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皺著眉頭說:「那個人……好像眼熟……」然後看到了我的臉色已經不像人模樣了,頓時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你認識他?」
「你忘了?咱們都見過他,那不就是上次張朝平門口的那兩個保鏢之一嗎?」
廉越這才想起來,但是接下來的我的一句話讓她渾身一震,「就是他們殺了A 先生,他們其實是職業殺手!」
廉越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你說什麼,他們就是……」
「沒錯,就是他們倆,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情景,他們把所有的人都殺了。只有我從四樓跳了下來才逃過一劫。沒想到,他們還在這裡。」我有點慌了,沒想到這傢夥居然在這裡出現,我們差一點碰面,還好我謹慎。
「我們怎麼辦?」廉越的眼神裡透著深刻的仇恨和恐懼,瞪著眼睛死盯著那個方向似乎要把那男人的樣子刻在腦海裡,但是她卻沒有衝動。
「這人來這幹什麼?難道他也是來找老劉的妻子的?」我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這件事。
「對了,說不定老劉的家就是他先去的。」
「難道是張朝平派他來的?難道是要毀滅線索還是滅口?」我現在還真不確定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為張朝平工作的,先前有可能是張朝平利用了他們來暗殺我們。或許這兩人還是忠於他們的組織,現在和我們一樣來追查張朝平的下落的。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張朝平派來的。
如果是後者,那他們其實就是追查張朝平線索的最佳途徑,但是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不管哪種可能性,我都不想和他們面碰面。但是現在眼前唯一的線索就是老劉的老婆,既然這個男人也找到了這兒,本身就說明這裡面肯定有問題,說明我們的方向應該是正確的。
但是現在被這個傢夥捷足先登,這該怎麼辦?這個男人太危險了,而且他見過我和廉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真的,現在應該趕快開溜。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甘心,總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那個男人心狠手辣,是個冷血殺手,不管他來這的目的是什麼,老劉的妻子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難道我就這麼一直逃避下去,難道我就一直讓這些人追的我東躲西藏?我是不是應該考慮反擊一下,或許我應該打電話報警。
但是一旦驚動了警察,對我以後的行動也鐵定會有很不利的影響。
而且我的心中抱著一絲僥倖,這裡是光天化日之下,大白天的,那個男人膽子再大估計也不敢在大街上到處開槍吧。
「過去看看,跟我來……」我真不知道我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拉著廉越的胳膊和她一起過了馬路。在這途中,我驚訝的發覺我竟然很鎮定,害怕是害怕,但是緊張的程度竟然比我預料的要小得多。
或許這幾天的遭遇對我來說已經把我的神經磨練的比較堅韌了。
湊到了那輛車的旁邊,裡面沒有人,車上開著防盜報警,我迅速記下了車牌號。那男人已經進去了有幾分鐘了,如果他在裡面施暴動手的話,應該會有聲音傳出來。而且他應該會關上店面大門或者乾脆把人給領出來帶到車上。況且現在的店裡大多數都有攝像頭,他這點時間不可能搞的定這麼多東西。
而且店裡可能還會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可能會要花一段時間的。我是不是該把他給弄出來,或許我該拿塊磚頭砸他的車一下。但是他出來之後該怎麼辦?我同樣不能正面跟他怎麼樣,徒惹他警惕而已。
我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但是又不能直接衝進去。就在我腦袋上冒汗的時候,又有兩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靠!她們!?」我愣了一下,又拉著廉越蹲下了,躲在車後面。
來的是兩個年輕的小妞,全都是老熟人了,張寧和陳言。只見陳言穿著一身便裝,但是煞有介事的拿著個公文包,真的好像正在辦案的便衣。她們倆也一同進了那家店。
「你認識?」廉越被我弄得一驚一詐的很是緊張。
「其中有一個是警察,以前……我和她打過交道。她抓過我,不過後來被我跑了,她們怎麼也找到這裡來了?難道是警察也查到了什麼不成?」
我心中有些奇怪,這個陳言難道上次吃的教訓還不夠?竟然還在這個案子裡摻和著。而且如果真的有什麼重要線索的話,為啥不是張寧的哥哥來。張安確實是個幹練的厲害警察,上次差一點就栽在他的手裡,好在有鳳舞相救。現在只有這兩個小妞,怎麼想怎麼不合理。
而且張寧還不是警察,竟然也跟著來,簡直是不知所謂。當然中國的警察一向有特權思想,辦案時隨便帶幾個私人的情況也不少見,尤其是陳言這種家裡有背景的小姐更是不會拿規矩放在眼內;但是平時也就罷了,現在那店裡可是有一個真正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萬一出點什麼意外……
我發覺我竟然在為那兩個女孩擔心,這真是荒唐,我現在連我自己都顧不過來,居然還有閒心為別人擔心。
而且嚴格來說這兩個女孩現在不是和我一個戰壕裡的人。張寧我不好說,但是陳言搞不好是真的要掐死我而後快。畢竟我曾調理過她,還從她家搶了錢跑了。
但是我不知為什麼,就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羊入虎口,陳言也就罷了,張寧我一向是對她有好感的,畢竟當初她對我採取的是信任的態度。
我想了半天,還是拿出了手機。
「你想幹什麼?」廉越不解,但是看到我接下來就在快速的發短信,頓時急了。「你瘋了,你這不是主動暴露自己嗎?讓警察知道你在附近,咱們就危險了!」
「我想賭一把,張寧應該不會聲張的。」我將短信發出去,是發到張寧的手機上,提醒她裡面的那個男人是殺人兇手,讓她們趕緊離開那裡去找援兵。
廉越拗不過我,也沒有自己跑,只是硬著頭皮跟著我躲在角落裡繼續觀察。
但是奇怪的是過了大概三四分鐘,也沒見任何人出來。接著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那個男人從店口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接著很自然的關上了店門,還拉下了防盜捲簾門。
我的心沈到了谷底,十有八九是那兩個傻瓜給搞砸了。
「壞了,裡面的人估計凶多吉少了。」我是親眼見過那殺手行兇的樣子,殺人和殺雞一樣,那是真正的冷血屠夫,他在裡面被人給大卸八塊了我都不吃驚。
「別管她們了,咱們趕緊走吧!」廉越急得都衝我吼起來了。現在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邊都招惹不得。我卻在想要不要報警,這時候自己不能出面,報警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一旦警察介入,線索可能會被警察無意中泯滅或者直接落入警方的手中,我可能以後永遠不會再有機會接近老劉的妻子或者其他的知情人,我永遠不會有機會找出真相。
我根本不指望警察能不能洗脫我身上的殺人嫌疑,因為就算沒有殺人罪,我還有襲警,綁架,入室偷盜,過失殺人,拘捕,非法持槍械,還有以前給A先生干的那些髒事,加起來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這些罪名可不是冤枉我的。
如果我掉頭就走,情況只會更糟。不止是警察,黑白兩道都要追殺我。與其以後那樣活著,不如現在拼一把!上次他槍殺A 先生等我的隊友的時候我選擇了逃命,現在眼看著同樣的慘劇再度上演,我不拼一下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一種久違的血熱的感覺衝上了腦門,我今天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了,感覺特別衝動,心裡面的緊張害怕竟被這種衝動壓了下去。
或許是憋屈的太久了,人總要有爆發的底線的。或許我今天腦子裡哪根筋沒搭對,結果在這種時候爆發了。
「聽著,我既然來了,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走。現在走了,以後會生不如死。我已經忍得夠了,我今天是發瘋了。你別陪我一起發瘋,趕緊離開這裡。
今天不是那個小子死就是我死。只要我沒死,就還有見面的機會。「
說著我讓廉越走,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廉越也沒動地方,低著頭蹲了一會,再擡頭時眼睛裡竟然有種決然的狠勁。
「你說A 是他殺的?」
「對,還有另一個,他們倆一起動的手。」其實打中A 地那一槍究竟是誰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總沒有冤枉他們。
「我跑,我孤身一人又能跑到哪裡去?好不容易遇上你這個同伴,既然你想拚命,我就陪你一起去拚命好了。還有A 的仇我一定要親手報,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有種斬釘截鐵的決然,這女人是來真的。
「好,咱們一起上。」我也沒再說二話,直接和她快速的跑向店門口。只見大門從裡面緊鎖,而透過櫥窗卻看不到裡面的人。大概是都已經上了二樓了。
我著急的圍著牆根跑,想看看有沒有後門。
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個後門,但是上面掛著鎖,門上塵土和蜘蛛網積得多厚,而且鎖都生�了,明顯多長時間都沒打開過了,憑我的力氣根本弄不開。
窗戶都在好幾米的高度,但是幸運的是這棟小樓的後面正好是一個住宅區在施工,原本臨著它的一棟房子被扒了,露出了一根排水管靠在牆上,而二樓的窗戶下面有一圈大概一尺寬的平台,如果爬上去,正好有落腳的地方。
我也顧不得別的了,直接手腳並用扒著水管就往上爬。
待到爬上去之後,沿著牆爬到一扇窗戶口往裡面看,結果真的給我看到裡面的情景。此刻廉越出乎意料的身手敏捷,磕磕碰碰的居然也艱難的爬了上來,我示意她盡量放輕聲音,攏住目光往裡面瞧。
不看還好,一看我真的出了一身冷汗,再晚一會兒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只見裡面的張寧和陳言兩人都被反綁著坐在地上,嘴被堵著,全都嚇得臉色慘白,身上的外衣竟然已經全被脫去扔在一邊,只穿著內衣露著白皙的赤裸肌膚,女人羞恥的地方幾乎是一覽無遺,大熱的天竟然不停的哆嗦。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羞臊難當。
地上一具男人的屍體攤開四肢躺著,好像一灘泥一樣毫無生氣。地板上有一灘血,是從那男人的身上流出來的,隔著窗戶我似乎都能聞到那血腥味,一把椅子上有把帶血的匕首。
而那個男人正壓著一個斷續掙扎的女人,把她壓在桌子上,好像一頭發情的野獸一樣聳動著他的腰和屁股,他的褲子已經褪到了腿彎下,女人兩條穿著黑絲絲襪的大腿被他強行左右分開,夾著他的恥骨兩邊無法合攏。絲襪上被暴力撕破了好幾處,那女人身上的衣服也被扒的差不多了,露出裡面豐滿成熟的肉體。
女人的掙扎基本不起什麼作用,反倒是不斷激起男人的獸慾。男人拚命衝撞著她的兩腿之間,搖晃的桌子都快要垮了。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的兩腿時不時的顫動蹬踹,試圖擺脫男人的控制,但是不起作用,被抓的牢牢的。反倒隨著男人的頂撞而有節奏的顫動,給人的感覺反抗還不如說是挑逗。
我能隱約聽見男人的喘息聲和笑聲,而女人則發出痛苦的如哭泣般的呻吟。
但是那呻吟聲又是壓抑的,似乎還不敢大聲。
今天剛見面的陌生男人跑到她的店裡來殺人,甚至現在還在強姦她。她估計已經給嚇懵了。強硬而陌生的男根在她的體內摩擦抽插,只領她感到痛苦。
而那個男人做的卻是興頭十足,把身子俯下,張嘴含住女人的兩個略微下垂的鼓脹乳房,下體仍是充滿力量的沖頂著,我似乎能看到一團黑色的陰囊,好大,而且連著一根粘著白沫的肉棒時隱時現。
女人是在忍受痛苦,而男人則是在發洩慾望。男人的手還不時的猛掐猛擰女人的大腿,上面的絲襪被他撕破了一道又一道,最後掐住大腿根外側,把她的下體猛力往自己胯下貼,好讓男根能夠一次次的頂到最盡頭,和身下的女人做最緊密最過癮的結合。
激烈的撞擊下,女人大腿根上的白肉不停的顫動,形成的景象充滿了淫亂的暴虐和刺激的官能感。
廉越在我後面,看不到裡面得情景,很是著急的低聲問道:「裡面怎麼樣?」
我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慢慢地挪到另一側,空出位置。廉越把頭探到窗戶口往裡面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沒說話往裡面指了指,又指了指我,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現在那個男人背對著我們,正在專注於享用身下的肉體,正是偷襲他的好機會。
我輕輕的手推了推窗戶,但是推不動。窗戶從裡面關上了。
我抽出手槍,但是有些猶豫。我雖然以前當兵的時候受過手槍射擊訓練,但是這槍的準繩不能保證,因為我沒開過,隔著一層玻璃或許會影響精度。而且子彈的威力也許會傷到男人身下的女人,她十有八九就是我要找的老劉的妻子。要知道現在的子彈都是鉛芯的,打進人體後會變形翻滾,而且如果穿透的話無法預料穿透的彈道。
我手裡握著手槍,搖了搖頭,開始慢慢的沿著牆移動。二樓不止一扇窗戶,我走到下一扇前又推了推,依舊是關著的。
而從這個角度,可以更清楚地看到男人所壓著的女人。由於女人的臉在不斷的搖動,波浪狀的頭髮披散著覆蓋了她的臉,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兩團乳房挺大的。而且全身幾乎全裸,一身白肉被男人的兩手亂抓亂掐,臀部無力的扭動,雙腿不時的做出勾起得動作,似乎在抗拒。
而男人的腰部擺動的幅度很大,力氣明顯大過她。將她的身體控制的牢牢的。一邊侵犯一邊不時高仰著頭做高潮狀,臉上更是帶著一種暴虐的狂笑。
屋內的人顯然都沒注意到外面有人在窺探他們。
我注意到這間屋子似乎是個套間,相信另一側還有窗戶。正待移動,但是男人突然直起身子,我以為被發現了,趕緊蹲下,大氣兒都不敢喘。這要是被發現了可就慘了,上不去下不去的在半中腰。
但是過了會卻沒有人過來,我壯著膽子又往裡面看,卻見原來是男人抓著女人翻了個身子,把她按趴在桌子上,兩團乳房被擠扁,雙腿依舊被強行分開,被從後面強行侵犯。男人的雙腿別這女人的腿,猛力掌擊她的大腿和屁股,同時猛烈的頂撞著。女人的身體無法掙脫,只能承受著後面的衝擊,身體有節奏的搖晃著。
我突然想到了汪慧,她現在生死不明,是不是也遭到毒手了呢?她是不是也曾遭到過這樣的侮辱?從這個男人的表現來看,他是非常樂在其中的。或許他對於女人有先姦後殺的嗜好。
穩住心神後,我開始慢慢的爬向另一面,幸運在一次降臨了。樓上有個小衛生間,大概是為了通風開了一扇窗戶,上面的窗戶寬度僅有大概三十多公分,遠低於正常的窗戶寬度。這扇窗戶沒關嚴,留著一條縫。
我一陣暗喜,這樣的寬度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手腳並用,費了一番周折之後我終於成功的潛入了內部。然後我先趴在門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女人的哀叫呻吟聲變得清晰起來,還有桌子有節奏的搖晃聲。
不知道個該是嫉妒還是感謝這男人有這樣的持久力,但是這正好給我可乘之機。
悄悄地把衛生間的門打開了一條縫,因為角度的關係裡面的那個套間看不到我這裡。我悄悄的鑽出來,閃身潛入到隔壁的另一個房間。把窗戶打開,將外面等得心焦的廉越給放了進來。
「怎麼辦?」廉越低聲問我。此刻我們就躲在那間屋子外面的走廊裡。
「那個人是職業殺手,我們必須把握住機會。機會只有一次,懂嗎?貿然衝進去可能會適得其反。」我是知道職業殺手的厲害,別看他現在正在搞女人,但是說不定仍保持著警戒心,我在部隊見過以前出去執行過任務的老兵,睡著了有人靠近他身邊還被他條件反射似的一巴掌給悶倒得。
「那你說怎麼辦?」
「等他高潮的時候,就那時候動手。」我的心怦怦的跳得很快,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攻擊別人,而且對手還是一名職業殺手,待會很可能會見血,會死人。
屋內的喘息和呻吟還沒停止,男人和女人的交媾的聲音激盪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突然男人的喘息聲變得高亢了起來。就在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突然變成一聲亢奮的長歎,然後嘎然而止的時候,我牙一咬心一橫,猛地一拉槍栓,直接闖了進去,把槍一舉大喝一聲:「不許動!」
男人正死死抱著女人的屁股不住的在顫動,突然被我這一闖進來,條件反射似的一下脫離了女人的體內,顫動著的肉棒竟然還噴射出了一股白濁的粘液,直接濺在了女人黑森森的小腹上。
我瞄準了他的腦袋猛地扣動了扳機,男人的臉上露出了驚容。
我的耳朵清楚的聽到了撞針撞擊彈殼底火的聲音,但是槍卻沒響。原來竟然是一發臭彈。我拚命的拉槍栓要把子彈退出來,男人則毫不猶豫的向旁邊撲去。
但是女人的大腿似乎是痙攣了一樣,竟然夾著男人的腰沒放,男人因為用力過猛,連同女人從桌上滾落在地。就在我好不容易把臭彈給退出來,重新上膛之後。再看男人已經掙脫了女人的糾纏,光著下體從地上迅速滾了起來,竟然一把抓住了陳言擋在身前,同時手中也多了一把手槍,直接頂在了陳言的頭上。
「別動!」我們異口同聲的喊出了這句話。
空氣凝固了,我到底還是小看了職業殺手的能力。沒想到第一發子彈竟然是臭彈,沒想到這傢夥竟然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手中還多了一個人質。原本是我佔優勢,結果現在變成了這樣的情況。
陳言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踉踉蹌蹌像個木偶一樣被男人當成了擋箭牌。
「把槍放下,否則大家一起死!」男人的聲音充滿了威脅,但是顯得相當的鎮定。我則心裡沒底,我知道放下槍肯定是死路一條,但是這知道這男人會不會鋌而走險。這人可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動物。
「你先把槍放下!否則我絕對不會死,這個女人跟我又沒什麼關係,她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我手心充滿了冷汗,精神高度緊繃。
旁邊的張寧原先被嚇了一跳,後來看到竟然是我之後眼睛竟然出現了狂喜之色。但是突然聽到我這麼說,先是一愣,立刻好像發瘋一樣衝著我嗚嗚的搖頭晃腦。
我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結果就在我的眼神一瞬間遊離到了張寧身上的時候,對面的男人突然閃電般的手一抖,我注意到了火光一閃,下意識的一閃身,結果手中的槍被擊中。這一下幾乎把我的手腕都給震斷了,手槍飛了出去,我慘叫一聲捂著手連退了好幾步。
形勢逆轉了。
我轉身想跑,但是男人一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陳言,舉手又是一槍,正打在我身前的牆上,留下一個彈孔,灰塵磚屑濺在了我的臉上。
他的槍法太快了,我根本不是對手。
「等等,這是咱們倆的事,別連累別人,你要殺我可以,和她們沒關係。」
「你認識她們?她們不是警察麼?你這個通緝犯竟然和警察是朋友,真是奇怪。」男人說著把槍口轉向了張寧,張寧和陳言兩人下緊緊的縮在一起,我不由自主的上去擋在了她們的前面。
「你們不是在找那個箱子麼?只有我知道在哪兒,殺了我,你們永遠也別想找得到。你要是敢傷害她們,就把我一起殺了好了。」
說實話,我這是在胡言亂語。期望能夠詐的住他。身後的兩個女孩哆嗦的厲害,光溜溜的身子緊緊地靠著我的後背,這一刻似乎全心全意的依靠著我,而我也是她們唯一的希望了。
「箱子在你那兒?哈哈哈,別逗我笑了。你跟本什麼都不知道,還來這兒忽悠我。正好你出現了,我對你老婆的行蹤很感興趣。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你老婆在什麼地方?」
「什麼,我老婆?」這是第二個對汪慧的行蹤表示關注的人了。汪惠究竟做了什麼?
這人對箱子的下落絲毫不感興趣,是不是說明他知道箱子真正在哪裡?換句話說,他背後的勢力才是箱子的持有者?是張朝平?也就是說如果能抓住他撬開他的嘴,就能明白這事情的大部分來龍去脈。
但是此時別說抓他,就是我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你想知道我老婆在哪兒,我當然知道,不過你還是……」我話沒說完,就見男人的眉頭皺了一下,冷笑著說:「你不用說了,你的謊話太容易看穿了。」
說著槍口對準了我的頭,我身後的張寧和陳言兩人緊緊地靠著我,鼻子裡發出絕望的嗚嗚的聲音。我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只是緊緊地貼著她們倆。
拼了,看到男人眼中冰冷的殺氣,我絕望了。就在我跳起身子的同時,槍響了。
子彈從男人的腰部穿了進去,巨大的衝擊力把男人撞翻,爆開的血肉飛濺,他的手一哆嗦,一槍貼著我的臉打進了後面的牆壁裡,我腿一軟又坐到了地下。
是廉越,只見她的手中拿著那把原本被打飛的手槍,槍口冒著青煙,呆呆的站在門口。
男人仍在地上蠕動,勉強的擡起手要把槍繼續對準我。廉越似乎反應了過來,擡起槍口就跑了過來。我大喊:「別開槍!留活口!」但是已經晚了,廉越再次扣動了扳機,又一發子彈打進了男人的後背,男人的身體好像觸電似的彈了一下,直接不動了。血順著地面流了出來,很快流成了一灘。
「我不是讓你別開槍嗎!他已經沒反抗能力了!」當我從地上起來後,忍不住衝著廉越大喊,這樣一個活口就這麼沒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廉越似乎還沒有從殺人的衝擊中恢復過來,被我這一吼,身子一哆嗦。
「我……我要報仇!他殺了A ,我就要殺他!他在A 身上打了幾槍,我就要在他身上打幾槍!我就是要打死他!打死他!」廉越好像瘋了以一樣歇斯底里的對著我嘶喊,突然把槍一扔,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沒話可說,只能把槍撿起來,然後慢慢的給張寧和陳言兩人解開捆綁。
「我不是給你發了短信了嗎?怎麼回事!」
我給張寧鬆綁的時候禁不住埋怨她,但是她還是有些語無倫次。我的突然出現還有剛才的槍戰,真的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你為什麼在這兒?」到底陳言是警察,比張寧鎮定一些,拿過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千言萬語感覺無從問起,最終只是問了這樣的一句話。此時她看我的眼神已經沒了先前的戒意,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顯然我剛才捨身擋在她們前面的舉動讓她對我有了一番全新的認識。
「我……我來這裡有些事兒,她是老劉的妻子嗎?」我一指地上躺著的幾乎全裸的熟婦,此刻她只是躺在地上喘息,兩腿甚至連合攏的力氣都沒有,陰毛和陰唇上面塗滿了白濁的精液,一片狼藉。
「你究竟……」陳言的話沒說完,異變又起,門口處出現了另一個熟悉的男人,只見他手中拎著槍,看到這情形突然一愣,隨即舉槍瞄準。
「危險!」我的口中只是喊出了一聲,隨即就把離我最近的陳言給撲倒了,用身子護住了她,其餘的女人們全都驚叫著趴在了地上。是另一個殺手,剛才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見到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但是他出現的時機真是掐的準。
「混蛋,你們竟敢殺了虎子!」
男人的嘴中冒出一句,咬牙切齒的對著我走了過來。我根本沒機會舉槍,千鈞一髮之際,一發子彈從窗外打了進來,撞破了玻璃,準確的撞進了男人腦袋裡。男人的頭蓋骨被掀起來了一大塊,腦漿和血沫濺了我一身。他的身體好像個沈重的麻袋一樣往側面倒了下去。
轉眼之間,兩名殺手已經全都了賬。
我吃驚的看著窗外面,只見外面幽靈一樣的冒出一個人來,敏捷的把窗戶弄開,從外面翻了進來。我看到了來人,廉越也看到了。她吃驚的盯著進來的人,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是……你怎麼在這兒?你為什麼要殺他?你究竟是什麼人?」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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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話:現在才發覺當個網絡寫手真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每天下班回家構思情節,帶碼字、邊寫邊改,經常弄到夜裡兩三點不睡覺。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結果有人看著我的文,還說作者是賤人。
想想我也真是賤,我在網絡上貼文完全是出於娛樂大眾的目的,對於我自己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收益,結果貼上去給人白看還帶罵,真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我在這裡要鄭重的說一句,我寫文章完全是無償的讓人看,就算我不寫了對我也沒什麼損失;對於那些看我文看的不爽的人來說,我不欠你們什麼,我也沒逼著你們看,不想看就別看,我這裡只歡迎真心實意提意見的人;當小白我也沒意見,只是請你們管好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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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派熱鬧繁忙的景象。但是屋內,卻充斥著血腥味。
廉越和張寧扶著牆吐了半天,幾乎把胃裡面所有的東西給吐了一個乾淨,還在不停的乾嘔。現場的景象實在是太血腥了。地上倒斃著三具屍體,其中有一個腦袋還開花了,滿地紅紅白白的腦漿血肉,牆上粘著的血跡上面還有頭髮,似乎還散發著陣陣的說不上來令人想吐的氣味。
這對於以前沒這經驗的普通人來說,第一次根本就難以適應。那兩個人到現在還不敢扭回頭看屍體一眼,連嘴都不敢張,張嘴就想吐。
陳言和老劉的老婆還好一些,陳言畢竟是警察,心理素質比張寧要強一些。
但是也是面無人色蒼白如紙,胡亂穿著衣服腿軟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也盡量避開地上的屍體。屍體看起來很是醜陋,一個鮮活的人失去生命之後,似乎連相貌都變得好像成了一塊無用的死肉一樣令人感覺到難看。
我是已經不止一次經過這陣仗了,勉強還能保持鎮定。但是手也有些微微的發抖,這一次堪稱是和死神擦肩而過,差一點就完蛋了。我不禁看了看破窗而入的救星,現在只有她是最鎮定的站在那兒,神色冷峻,手持一把勃郎寧,保持著警戒的姿態。
「你怎麼在這兒?」我感到十分的驚訝和不解,鳳舞沒理由在這兒出現,她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哼,我剛剛救了你的小命,連謝謝都不說一聲嗎?」鳳舞的臉色閃過一絲不悅,眼神掃了一下在場的眾人,廉越看到她時顯得非常的驚慌,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女人當然是人都會害怕。但是她似乎有些鬧不清楚現場的狀況,但是看到我似乎和鳳舞是一路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不是張朝平的人嗎?你……你為什麼殺了他們?」
我並沒有告訴廉越有關鳳舞的事情,因為我還沒有充分的信任她,所以覺得沒必要告訴她全部。
而廉越以前只是在張朝平那裡見過鳳舞,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張朝平的人。但是她又打死了那兩個男人,她有點鬧不清楚這出「自相殘殺」的戲碼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整個人已經懵了。
「是你,你終於出現了。」鳳舞看著她,眼神似乎挑釁似的露出一絲殺氣。
嚇的廉越都快癱了。然後又對我說道:「你沒告訴她我的事兒?」
「沒有。倒是你,上次咱們分開之後你究竟跑到哪兒去了?還有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情報沒告訴我?」上次我曾經暗中獨自溜回那家朝鮮菜館附近守株待兔,但是並沒有發現鳳舞出現的蹤跡,由於要急著趕回來,所以並沒有等下去。
「我是怎麼來的?這你還想不到嗎?當然是跟著你來的。」鳳舞得意的微笑,「你的警惕性太差了,被我跟了一路都沒有發覺。」
「什麼?!你跟著我來的?你當時也在長途車上?開玩笑吧?我當時……」
我真的覺得她在咋呼我,我記得當時上車之後我是仔細的看了車裡的人員的,沒有發覺什麼異常。鳳舞怎麼可能在長途車上?
「化妝而已,不算什麼新鮮玩意。」
「你是怎麼跟著我來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的?」
「跟上你很容易,你不是偷偷跑去監視我的住處了嗎?你就不會想想既然你知道那地方有可能暴露,我難道想不到嗎?怎麼可能會光明正大的露面。當然我也在暗處觀察著呢,就在你所處地點的樓上一層。因為那棟樓是方位最好的觀察地點,所以我對那裡所有適於觀察的房間都暗中查過一遍,結果就發現了你,我們倆實際上就隔著一層天花板。」
「你……你把我當傻子耍著玩嗎?!」我瞪著她,但是心裡歎服,跟這種專業的地下工作者相比,我還是業餘人士。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眼前這就是。
「耍你幹什麼,你本來就是傻子一名。」鳳舞嘲諷的笑意看著就討厭。
「你怎麼一直不露面?」
「這你還想不明白嗎?你並沒有完全信任我,我也沒有完全信任你。我只想想看看你和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而且,我還信不過她呢,為什麼要露面?」
鳳舞指了指癱坐在地上廉越,廉越感到不知所措,茫然的看著我們。
但是你終於還是露面了,為了救我。我在心中對她道了一聲謝。
「有話以後再說吧。」我看了看在一旁的張寧和陳言,她們倆哪見過這陣仗,鳳舞別看是女的,鳳目含威殺氣騰騰的樣子連男人都害怕,更別說她手裡有槍。
「你們倆來這兒幹嘛?」
「他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張寧結結巴巴的問道。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要相信我對你們沒有惡意。要不然我剛才也不會救你們。我是被冤枉的,她們倆是我的朋友,跟這事兒也有些關係。總之我們三個人現在在找這件事的內幕真相,我們在找究竟是誰在陷害我。
這兩個人,就是陷害我的人派來的殺手,我們都在找同樣的某個……關鍵性的…
…「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我也還不知道我究竟需要的是什麼。
張寧看了看鳳舞,底下了頭,但是眼神中的恐懼減少了,顯然是相信了我的話,她對我本來就沒有敵意。倒是陳言盡量不拿眼睛看旁邊的屍體,只是輕輕地說:「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們警察嗎?」
「對不起,我不敢冒險。」
「以前你說沒有證據,現在這兩個人難道不是證據。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我可以作證。通過這兩人我們一定可以查出來案情的真相。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請你也相信我。我知道你是好人,以前是我誤會你了。」
「我相信你,但是……你並不能代表所有警察。」
「警察已經開始重新調查了,我哥他也說你不像是喪心病狂的罪犯。他也在懷疑這裡面有什麼深層的內幕,我們來這兒調查就是為了找到真相而來,是為了還你的清白而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我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是王八蛋。」
「你們來這兒查什麼?」
「張隊現在懷疑案情不像我們原先想的那樣簡單,那麼這個老劉的死因也許就不能簡單的用情殺來解釋,而且你的妻子一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麼她也是嫌疑人之一,所以我們已經開始重新查了。因為他和老劉的關係,所以我們要來這裡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警察開始重新調查了?看當然是理所應當的。那個張安看起來就不像笨蛋,經過了鳳舞的出現之後,他肯定應該想得到這件事絕不簡單。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查到組織的頭上。
但是他們現在也在尋找汪慧,汪慧究竟在哪裡?現在各方都在找她,她究竟……
我覺得汪慧沒有出事,但是她應該是找地方躲起來了。她應該瞭解某些事,但是她躲到哪裡去了呢?她的老家是武漢的,難道是躲回老家去了?這不太可能,籍貫這種事要查出來並不麻煩,只要有心肯定能找得到。況且尋找她的各方勢力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的注意力落在了老劉的妻子的身上。
這女人此刻已經坐了起來,長長的波浪發披散著,臉無血色。看起來大概有四十多歲,然已經步入中年但是保養得相當不錯,還是有幾分熟婦的風情。從地上拾起來的衣服扣子都被撕掉完了,只有緊緊的裹著成熟豐滿的肉軀。但是夏天本來衣料就單薄,半透明的紗衣難掩充滿誘惑的肉光。雙腿屈卷在一起緊緊並著,黑色的絲襪上面有幾處被撕壞的裂口,還有些剛才射上去的白色粘液。
「你就是劉世洋的妻子吧?」
女人早就懵了,今天一傢夥在她的店裡死了這麼多人,這幾個女的又動刀又開槍的,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是遺憾的是這個夢怎麼也不會醒。她不知道我究竟是來救她的還是來害她的,已經有些哆裡哆嗦不知所措了。
「說呀你!別浪費我的時間!」鳳舞的眼睛一瞪,女人嚇得條件發射似的往我身後躲。
「好了好了,你吆喝什麼啊?!」我使了個眼色,讓廉越在這裡盯著張寧和陳言,然後我把女人帶到了另一間房間裡。女人神色慌張,不知道我想對她怎麼樣。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你是不是劉世洋的妻子。」
女人點了點頭,在她看來我這個男人反而比同為女人的鳳舞更令她感到安全。
她的眼神下意識的躲著鳳舞,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我這方向靠。
「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地上那個已經死了的男人是什麼人?」
「他是……我的朋友。」女人的話顯得倉促而心虛,一聽就知道是編的。那個男的我仔細看過,年紀輕輕大概剛二十歲出頭,很帥的一個英俊小夥子,個子也挺高。而且屍體沒有穿上衣,赤裸著上身,褲子的皮帶解開了,拉鏈也拉開著。
再加上這個女人我注意到她的嘴上有殘存的口紅,臉上似乎也是化了妝的,穿的還這麼性感,不像一個剛死了丈夫的悲傷寡婦所應有的表現。
剛成了寡婦,就往家裡招男人。美其名曰是朋友,互相之間歲數相差這麼多,怎麼交的朋友?難道除了他就沒有別的朋友了嗎?而且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想來你這身穿打扮不會是那個殺手臨時起意讓你穿上的,敢情這女人背著劉世洋在外面也找了情夫。
劉世洋在外面和汪慧偷情,沒想到他的老婆也偷偷給他帶了綠帽子。他死了之後還立刻迫不及待的把野男人招回了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朋友,我看是情人吧。」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這女人是老劉的妻子,我就忍不住想要好好的調笑她。或許這是我對老劉的報復心理在作怪,這混蛋搞了我的老婆,現在雖然死了,但是並不是死在我的手裡。而且他的死還讓我捲進了巨大的麻煩之中。
女人沒吭聲,好像破罐破摔似的。
「你用不著不承認,外邊那個小妞是警察,這種事警察只要一查就查出來了。
劉世洋之不知道你們的事?你對你老公的情況又瞭解多少?「
女人無奈,只好承認了那個死去的小夥子確實是她的情人。她早就知道劉世洋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但是她也沒奈何。這麼大年紀了孩子都有了,又自以為是有身份的人,鬧離婚實在太丟面子。所以便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各玩各的就好。
那個小夥子是她原先在酒吧裡碰見的,是一名藝校的在校大學生,被她包養成了二爺。
「你對你老公平時的社交圈子了不瞭解,聽沒聽說過一個叫張朝平的人?」
「我們平時都是各過各的,早就分床睡了。我對他的事知道的不是太多,你說的這個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女人這次說的話像是實話,因為她敢於直視我的眼睛。
「你老公平時有沒有帶回來些特別的東西?」
這個問題問的籠統,但是我具體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夾七纏八了半天,我最終還是得到了失望的答案。這個女人對她的丈夫毫不關心,基本上已經沒感情了。
劉世洋的事情她基本上是不會給我任何滿意的答案。
這女人什麼都不知道,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但是我突然想到了那兩個已經死的殺手。既然這個女人屁也不知道,那他們來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單純為了滅口嗎?等等,我們要找的是張朝平,但是他們要找的似乎是汪慧,結過一起找到了這裡,難道這裡還有汪慧行蹤的什麼線索不成?
汪慧現在越來越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了。
「那個人他是來幹嘛的?不會是專門為了來強姦你的吧?我告訴你,劉世洋的死很可能和這兩個人有關。」
「他們……那個男人進來沒說幾句話就把槍掏出來了。他想找什麼錄像帶,說是和那個女人一起拍的錄像帶。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劉世洋的東西我從來都不管,他也不會放在我這店裡,他逼問我那些錄像帶究竟放在哪兒了。我說不知道,他就……」
「錄像帶!?」我驚訝的看著鳳舞,只見她也是一臉的不解。
那些錄像帶不過是汪慧自拍的一些偷情的性愛視頻,那些錄像帶有什麼價值?
我記得我以前看過幾段,但是最終還是看不下去,雖然沒有全看完,但是覺得裡面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汪慧和那三個男人淫亂的鏡頭,他們是不是在找這些錄像帶?
那些錄像帶究竟有什麼稀罕的?難道裡面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這兩個人不會專程的跑到這裡來,難道只是為了滿足下變態慾望嗎?
「你說的錄像帶,是不是劉世洋和他那個叫汪慧的情人一起拍的?」
「汪慧,對,就是她。就是那個不要臉的臭婊子狐狸精。」女人說到這裡突然罵了一聲,我當時火氣就上來了,剛想說話,鳳舞在旁邊攔住了我。問道:「那個男人有說過為什麼要找這些錄像資料嗎?他們都說過什麼話?」
「他們別的什麼都沒說。只是問我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劉世洋的東西從來不往我這裡放,他一般都是放在家裡他自己的房間內。」
劉世洋的家已經被搜過了,肯定是沒發現才來這裡的。
「你家裡沒有,我們去過了。你還知道他有什麼別的放私人物品的地方嗎?」
我的話令女人一陣的顫慄,小聲地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快一年多都沒說過什麼話了。這一年他幾乎很少回來睡,我和他根本就是形同陌路一樣。」
看起來她是真不知道。
我示意鳳舞出去,要她把門帶上。然後扭回頭看著女人,她也驚恐的看著我。
「那些錄像帶我看過,裡面根本沒什麼特別之處。那兩個人究竟找那些東西幹什麼?他們是不是說要找汪慧的下落?是不是那些錄像資料裡有這樣的線索?
他們找汪慧究竟要幹什麼?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要你好看!「
「我真不知道,那個狐狸精勾引劉世洋,破壞我的家庭,我才不管那賤女人的死活。」
我一把抓起她的頭髮,冷笑著說:「你比你老公也強不了多少吧,你不是也養著小白臉呢嗎。你老公在外面搞女人的時候,你不是照樣背著他在床上舔別的男人的雞巴舔的發浪。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人害怕的搖了搖頭。
「我就是你說的那個賤女人汪慧的老公,警察是不是跟你說我是殺劉世洋的兇嫌?我告訴你,我他媽還真希望是我親手宰了他。可惜了,他是死在別人的手裡。不過他偷著搞我的老婆,別以為死了就能算了。今天我也要嘗嘗他的老婆的滋味!」
反正這個女人也是個淫婦,自己也有情夫不說,剛才還給痛痛快快的強姦了一頓,在給我幹一發也沒什麼要緊,他是劉世洋的老婆,想起來錄像上劉世洋騎著汪慧的屁股淫亂的佔有她的情景,我的心裡面就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
女人的臉色變了,眼睛裡寫滿了驚恐。我一把把她拉起來,使勁把她按到桌子上。女人張嘴想喊,我摀住了她的嘴,小聲在她的耳朵邊說:「別亂喊,那只會害了你!外面的人我都認識,每人會過來幫你的。你要是干亂喊,我就用刀把你的臉皮給割下來。」
女人嚇得不敢動了,我拉開褲子拉鏈,掏出半硬的陰莖。
「給我唆,你要是敢咬一下,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
女人乖乖的跪了下來,輕輕張嘴把我的陰莖含住。盡量不敢用牙齒碰到,只用舌頭挑弄,同時用嘴唇含住我的龜頭溝很有技巧的來回吸允,而且不時地使用深喉技巧,把整條肉棒全都吞進嘴中,她的手則撫弄著我的睪丸。
「騷貨……啊……技術不錯啊。是不是成天唆男人的雞巴練出來的。」
我確實感到了舒爽,這女人的經驗相當豐富。我的肉莖在她的嘴中變得脹硬,但是我到底還是怕她咬我,於是從她的口中拉了出來,把她掀倒在桌子上,分開兩條大腿。只見她黑色的長筒絲襪已經被撕得滿是口子,大腿內側的皮膚被摩擦得很紅,而且上面粘糊糊濕漉漉的全都是粘液。
兩片肥厚的陰唇上面滿是褶紋,呈暗紅色,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不過上面粘著一些分泌物,看起來倒是有種怪異的感覺。
「騷貨,說!你是誰的老婆!」
「我是……我不知道……」女人唯恐說錯話,用手捂著臉。我強行把她的手拉開,把她壓在桌子上,勃起的肉莖龜頭抵住了她的肉縫,稍微蹭了兩下,那濕熱的肉穴竟好像活的一樣把我的龜頭直接吞了進去,然後我的屁股不由自主地一挺,整條堅挺的肉莖直接全部塞了進去,發出了噗吱一聲怪響。
真沒想到這麼輕鬆就進去了,這女人裡面不那麼緊,但是他仍然條件反射似的縮緊了約擴肌夾緊了粗硬的入侵物。
「哦……真他媽爽……你真他媽是個欠操的蕩婦爛貨,被強姦還這麼主動。
是不是早就想被我強姦了!?說!你是誰的老婆?「
我用力動了一下,動作粗暴的往裡面頂,女人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鼻子裡發出一聲顫音。
「我是……你老婆……」
我又動了一下,感覺頂到了最裡面。女人又哆嗦了一下,我抓著她的乳房,用嘴在上面猛啃猛咬,然後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的手舉在頭頂上。好像撞門一樣一下一下的頂撞她的肉體,把她撞得一聲一聲顫音止不住的呻吟,盤在我屁股後面的腿也在不停的搖晃。黑色的絲襪和白色的肉腿形成強烈的反差,令我產生了強烈的官能快感。
「不對……你是劉世洋的老婆,不過鐵別想讓我操你的逼!你想永遠讓我操你的逼!」
「哦……我是……我是劉世洋的老婆,我最喜歡你的雞巴,我……哦……就是想讓他當王八。我就是想讓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男人操我……哦……」
女人顫抖著聲音,呻吟著。我更加來勁的抽動著,喘息著問道:「我和劉世洋誰的雞巴更大,誰更能讓你爽?」
陰囊甩動著拍在女人的陰唇上,發出啪啪的悶響。女人似乎被我搞得有了快感,身體竟然開始扭動著迎合我的抽動。她的屁股不時地往上挺,似乎想讓我能夠插得更深些。夾著我的腰的腿也在磨蹭著我的屁股,努力的想把身體和我貼得更近些。一雙緊閉著的眼睛此時已經是瞇著的,眼波之中經帶有蕩意。
「哦……哦……我喜歡你的大雞巴……你的雞巴最能讓我爽……劉世洋的雞巴根本不能和你比……」
我拚命性能想得到所有下流話來羞辱眼前的女人,因為不這樣我的心口悶著的那股子氣就出不來。而女人似乎明白了這樣能夠討好我,也配合著我的話,主動把自己表現的下賤無比,用更淫蕩下賤的話來刺激我。
「操你媽……賤貨……干爛你的逼……」
我開始快速的抽插,我本來就沒時間在這裡慢慢和她調情。全力沖頂了幾十下之後,我用力頂到了最裡面,龜頭頂著女人的子宮頸口射精了。女人身體也一陣哆嗦,裡面竟然開始痙攣,然後有水出來了。這女人真是個天生的淫婦,被人強姦竟然也能被強姦到高潮。
把疲軟的肉莖從女人的體內拉出來,隨即一股白濁精液也從裡面被帶了出來。
女人癱在桌子上沒動。
這算是報了仇了嗎,我不知道。我感覺的心裡面依舊是發堵。我對這個半老徐娘的女人已經沒興趣了,我順手從地上撿起衣服扔在她的身上,然後從屋裡出來了。
外面的幾個女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我在裡面究竟在幹什麼。廉越和鳳舞臉上都是無所謂的表情,但是張寧和陳言卻都是面色尷尬。我以為她們會對我怒目相對,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尷尬之外,卻沒有生氣的表情。
張寧倒還罷了,連陳言這個整天以正義警察自居的小妞也是這樣。
「他們找那些錄像帶究竟要做什麼用?」鳳舞皺著眉頭,「我猜這可能和你老婆的下落有關。現在你老婆已經成了關鍵人物,所有的人都在找她。還有那些錄像帶本來女主角就是你老婆,可能裡面真的有些什麼線索也說不定,你不是看過嗎?」
「我根本沒看完,那種東西在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看的下去?你當我是個變態嗎?那種東西是正常的男人都看不下去,我沒當場把電腦給砸了就不錯了。」
「這兩個人在這裡找這些東西不是沒理由的。」
我倒是認同這一點,這兩人決不會無緣無故的找這些錄像帶。記得上次我看到共有14個視頻文件,但是我大概看了其中的四五個,剩下的我理所當然的都認為是同樣的內容所以沒再看,現在想想,也許剩下的那些裡面有什麼特殊的內容也說不定。
或許裡面的哪個場景不在本地,我想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未必都會在本地,也許有時候會到外地去,也許這些在外地的情景也給拍了下來,也許讓某些專業人士一看就會明白那裡是什麼地方,也許汪慧現在就在其中的某個地點。
這不過是我的聯想,但是我覺得這非常有可能發生。
汪慧老家就是本市的,從上學到參加工作都在本市,沒有去外地的經驗。有關同學或者親戚朋友在外地的地址比較好查,躲在那裡也不保險。所以她現在如果真的是躲起來了,躲到只有少數人知道的地方是最保險。她在那三個男人中和劉世洋走的最近,劉世洋也是直接拉她下水的人,所以應該是他們兩個人約會過的某個地方。
那個地方很可能在這些錄像當中出現過,只不過當時我沒有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不可能意識得到。這樣想起來,或許應該有處於室外的某些場景。
「那些錄像在汪慧的電腦裡……」我說到這兒扭頭看著陳言和張寧,現在我家裡應該已經成了殺人現場,弄不好那個單元都沒人住了。家裡的那些東西說不定已經被當成證物拉到公安局去了。
「這不可能,我們警隊的人已經反覆看過了那些視頻,沒有能夠明顯看得出來是在什麼地方的情節。基本都是在室內的。因為我們也在找汪慧,不只是你們想到過這一點。」陳言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怎麼可能?」我愣了,陳言應該不會騙我,否則她沒必要再跑來這裡調查。如果連警察都沒查出什麼,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是真的,如果裡面有線索,我們早就發覺了。」
這就怪了,這怎麼可能?那這兩個人究竟是來找什麼的?鳳舞等人面面相敘,我問道:「你們找過所有人的錄像了嗎?他們一共四個人,可能其他人手中還有些不在汪慧的電腦裡。也許是……」
「我們所有人的都找過了,基本上全都是重複的。沒有新發現,他們有的電腦裡都有。」
「這就奇怪了,難道……」難道是有人動了手腳?鳳舞在旁說道:「肯定是被事先刪除過一些了。如果是我要跑的話,肯定會在跑之前先把這些線索給抹掉。
當初你回家後發現這些視頻,到後來你被人暗算昏過去之後,這中間有大把的時間刪掉一兩個文件了。「
我想起來那天晚上汪慧和劉世洋還有書記兩人上樓,也許就是那時候汪慧找機會把某些關鍵性的東西給刪掉了。或許劉世洋給她交代了什麼,讓她先走在某個地點等著他。但是劉世洋卻意外的命喪黃泉。
「除了那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了嗎?」鳳舞的臉色有些難看,我猜她在心理鬥爭,要不要把在場的人全都幹掉滅口。
「不對,等等!?我記得我當時看的時候是做了備份的,所有的視頻我都拷到了我的移動硬盤裡。」我的腦中猛地閃過一道靈光,記得當時我是存在在了我的移動硬盤裡的,硬盤我忘記放哪兒了,好像是放在抽屜裡還是哪兒。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鳳舞、廉越等人的眼睛俱是一亮。
「你們搜我家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一個移動硬盤?」我問陳言,陳言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但是那時候由於有電腦上的視頻錄像,大家都以為這些就足夠證明你的殺人動機了,其餘的東西就都沒有注意。我現在也是頭一次聽說你的移動硬盤裡還有備份。」
我有些理解,警察怎麼考慮事情和普通老百姓是不一樣的。案子發了,老百姓考慮的是警察怎麼盡快破案,警察考慮的是首先要盡量的撫平社會影響,尤其是這種幾條人命的惡性案件,甭管對錯先抓住個人對上面對社會有個交待再說,至於是否抓對了人都無所謂,只要等這一段社會敏感關注時期對付過去之後,後面就好辦了。我就是這樣,首先一看立刻先把我確定成重要嫌疑人,只搜集對我不利的證據,以至於他們的眼光只集中在電腦裡的那些視頻上面,看不到別的。
「那麼說,那移動硬盤可能還在我家?或者可能還在你們那兒?」
「宋斌,我在這裡給你交個底兒吧。不管在哪兒,這件事都要由我們警察來處理。我再怎麼說也是警察,就算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是警察。我不可能任由你再這麼鬧下去,這是一條不歸路你懂嗎?
如果你現在回頭,我可以對他們說這兩個人是被你們出於自衛打死的,槍我也可以說是他們的,你以前的事我也可以盡我的能力幫你開脫。請你相信我們警察,我們不像你想像的那麼黑暗,你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這麼說,你是不想幫我嘍?」我盯著陳言的眼睛,她和我對視然後眼神移往別處。「你現在應該知道這件事是別有隱情,我是被人陷害的,即使是這樣你也要堅持你警察的原則?」
「我們警察會查明真相的,你在這麼到處亂闖,很可能再次遇上危險。
「那和你們警察合作就保險了嗎?」我突然反問一句,鳳舞在我身後拉了我一下,似乎在提醒我別動搖,但是陳言卻是面露喜色,連連點頭:「當然保險,我給你打保票,我這就帶你去找張隊,他早就懷疑這件事另有隱情了。」
找張安,我去找他簡直是自討苦吃,上次修理他把他給弄慘了,去找他不給他狠狠報復才怪。
「你們收集到的這些視頻資料是什麼時候開始收集的?」我問道。
「從案發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後就立刻開始了。」陳言不明白我問這些是什麼意思?還想繼續遊說我,但是我擺了擺手。「也就是說沒有給出這些視頻外流的機會,對吧。現在所有的視頻資料都在你們警方的手中?」
「對,你問這是什麼意思?」
「那就不對了,我明明前不久還看到過有人也持有這些視頻,但是他可不是你們警方的人。這怎麼解釋?」我突然想起來了組織派來抓我的那個王珂,她曾給我看了一段視頻錄像,那她手中的那段視頻究竟是什麼渠道得來的呢?
「這不可能?你說的是真的?」陳言睜大了眼睛。
「當然是真的。」我將事情有選擇性的簡明的跟說了一下,看她的表情像是在聽故事。我冷笑:「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神秘組織的規模是很大的,我所處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別以為我是在和你編故事。既然你們警方對於這些視頻處於壟斷的地位,現在外流出去只能說明他們的觸角已經滲透進了你們警察的內部,我和你們合作,恐怕更是難防暗箭。」
「還有這種事?」陳言的臉兒都白了。「這會不會是他們事先就從……」
「可能性不大,如果他們事先就得到了完整的資料,早就直接去找汪慧去了,怎麼可能這麼麻煩要通過我來問她的下落。而且他們也不可能事先料到有朝一日竟然需要通過這些錄像帶來找人,這應該不再他們原先的計劃之內。所以他們事先根本沒必要收集這些錄像資料。而事後要收集的話,只有從你們警方那裡取得。」
「警察內部肯定有組織的人在潛伏著。」鳳舞的話斬釘截鐵。
「這……這怎麼可能?」陳言被這個結論震驚了,這又不是拍電影,這種無間道的情節難道真的會存在於現實中嗎?而且就在他們這些普通人的身邊,一直存在著,只不過沒人發覺?這可能嗎?
陳言的表現在我的意料之內,這種類似天方夜譚的事普通人肯定一開始難以接受,就算接受也需要有個過程。
「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見得多了。」鳳舞顯得很淡然,也難怪,她是朝鮮特工的出身,以前整日就活在謊言、背叛、黑暗當中,對於這種事情肯定是見怪不怪。「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另一面的存在,其實人也一樣,沒見過黑暗世界的人,是沒有那種概念的。有很多你表面看來是某種概念的事物,其實都一直存在著另一面,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見得多了,慢慢也就適應了。」
「不行……不行,你說得實在是太……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必須確定真的是有人把內部的資料洩露出去了之後才能相信你說的話,我回去會告訴張隊讓他調查的。」陳言的方寸顯然有些亂了。
「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必要時他們真的敢殺人。你回去如果調查的話,必定會進入他們的視線。到時候他們在暗處,你在明處,弄不好他們真的會對你不利。這些人都是秘密組織,為了守住組織的秘密他們會不惜一切的搞掉你。張安也未必能護得住你,說不定他們會連張安也一起下手。而且,現在你還不知道裡面究竟誰可信誰不可信,莽撞行事,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別危言聳聽,這種事……」
「你傻呀!」鳳舞不耐煩地打斷了陳言,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這證據都已經擺在你的跟前了,我們還給你危言聳聽個屁呀!你當我們有這閒工夫麼?如果我們沒來,你覺得這兩個男人會留下你們活口嗎?他們都是職業殺手,他們敢當著你們的面殺人,還不遮掩自己的真面目,肯定會殺你們滅口的。他們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普通的黑社會能夠養得起這樣的職業殺手嗎?你自己不會好好想想?你看看他們,每個人都持有槍械,你看看這槍,這可不是廣西那邊的土造改裝槍,這都是挫掉了槍號的正品,還帶著消音器,一般的黑社會有這種門路嗎?」
「普通的罪犯有膽子明知道你是警察還敢繼續作案嗎?他們連你們警察都不放在眼內,這是一般的犯罪組織能辦到的嗎?」
「咱們中國大陸對槍支管理的有多嚴我就不用說了,你是警察你肯定更清楚。
這兩個人能弄到如此精良的裝備,背後沒有某些勢力在某些領域發揮作用,可能不可能辦的到?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懷疑?你難道覺得這兩個人就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任何背景?你難道認為這是一件偶然的事件?「
「這倆個人的出現本身已經說明問題了!你還覺得我是危言聳聽嗎?你自己剛才就差一點送命,難道剛才的危險對你來說也是危言聳聽?」
陳言被我和鳳舞這一番連珠炮似的話說得啞口無言,顯然她也想起了剛才的驚險,本來就沒過多久,這種事情一般人一輩子也遇不上一回,留在她心裡的印象肯定深刻。女人又是感性動物,產生豐富的聯想是一定的,即使是警察也不會例外。
她心裡估計對我說的話已經是將信將疑。
「我相信你!」旁邊的張寧突然說話了,「陳言,宋斌剛才救了我們的命,他剛才可是豁出自己的命來救咱們。如果他騙我們的話,又有什麼必要來救咱們。
我覺得他是真心的,他救過咱們的命,他是真心為咱們打算的。「
張寧在這關鍵時候的表態,終於打動了陳言,將她推向了我們這邊。
「好吧,我相信你。那你說我下來應該怎麼作?」
「你們最好別和這件事扯上關係,那些人只要是和此事沒關係的人,就不會冒險去動他們。待會兒我們會先離開,然後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呼叫支援什麼的,等張安來了就說我們已經跑了。別說我們之間談過任何話,這樣你們就是安全的。對了,那個女人必須要她閉嘴,你們有辦法嗎?」
「這我會處理的,你放心吧。」
「還有,我需要你幫我把我的移動硬盤從你們的證物室裡帶出來,帶不出來的話也必須把裡面的內容拷出來交給我,那裡面的原始備份最好刪掉。我們不能讓別人搶在我們前面。」
「你讓我去為你偷證據?這可是犯法的,要是被人發現我就吃不了兜著走!」
「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的。」我知道陳言現在的態度不過是想討價還價。果然她說道:「我是可以試試,但是那些錄像的內容我也會看的。而且我必須看。」
「我說過你要是捲進這件事裡的話很可能會有危險。」
「這是我的條件!我可不想這麼糊里糊塗的。」陳言說的斬釘截鐵,看不出這小妞還有股子狠勁。其實我已經把底交給她了,如果她中途真的要看我也攔不住她。我要她信任我,我也必須信任她才行。
「你想看就看吧,但是你必須保證只有你一個人能看。而且看完之後不洩露給任何人,包括你男朋友張安在內。因為現在敵友不明,隨便洩露出去的話不止是我們,連你也有危險。」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男朋友?」陳言脫口而出,隨即臉紅了。
「看你們那樣兒就知道。」
「張安是絕對可以信任的,這點張寧可以作證。」沒等張寧說話我就打斷了她,「對不起,現在除了你們倆之外我誰都不信,張寧是張寧,張安是張安,這不是做遊戲,是關乎生死的大事,我容不得一點的馬虎眼。」
「好吧……反正這件事有頭緒之前,我也沒打算告訴張安。」
在我離開之前,張寧突然撲進了我的懷裡,捧著我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她的身體還在微微的發顫,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驚嚇還沒緩過勁兒來。看她的眼睛時,裡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東西,似乎重重的撞擊著我的心弦。
「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張寧在我的耳朵邊小聲的喃呢,「剛才,我希望是我……我不管你是不是罪犯,我不在乎。你一定要回來找我,我會等你的。」
……
(十三)
7月7日,下午。
房間內,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泡,我和鳳舞、廉越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盯著面前茶幾上放著的筆記本,上面正在播放著一段段不堪入目的畫面,幾條赤裸的肉蟲糾纏著在床上攪和在一起,淫蕩飢渴的喘息呻吟刺激著我的耳膜。
說到底,陳言還是有辦法的,居然真的幫我從公安局裡把我的移動硬盤給找了出來,將裡面的內容完整的拷貝了一份設法交給了我。想想也真是覺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有時候警察破案真不知道是怎麼破的,這件事弄來弄去居然這些視頻文件成了關鍵性的線索,而這些線索就一直被放在公安局內竟然無人問津,甚至連有人看都沒去看過一眼,到了最後竟然又落回到了我的手裡。我對這些警察的工作態度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同時也為自己感到十分的慶幸。
當然也不能怪人家,想當初我渾身是血的從屋裡跑出來,凶器上有我的指紋,我又有足夠的殺人動機,幾方設計我之下被警察當成是首要嫌疑人也算理所當然。人家光顧著到處抓我了,其他的當然不會多想。
但是現在我卻在和一個警察合作,甚至這個警察都被我給說服了,我有種夢幻般不真實地感覺。不知道陳言有沒有看這些東西,十有八九是她也給自己留了一份。但是她能看出裡面的名堂來麼?她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張安?甚至我都不敢相信這警妞真的被我說服了,儘管那兩個職業殺手肯定讓她瞭解到這件事情背後的內幕遠比她想像的要複雜危險,但是我卻發覺別看她表面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其實她的內心裡面有股不同尋常的強勁。
她肯定認為再大的難題憑借警察的力量最終也能搞定,我幾乎敢肯定她是這麼想的。人家是為共產黨的專政機關打工的,有這種自信很正常。但是顯然她沒把我們給透漏出去,否則就憑我們這落腳的地方恐怕早就有警察找上門來了。
但是越是沒事發生,我越覺得心裡沒底。因為這有些不正常,也算不上不正常,只是我自己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其實現在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信任了我,還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但是我只能暫時把寶押在她的身上。如果真的是她準備放長線釣大魚,那我也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畢竟這些視頻對她來說也不是秘密了。
但是我還是有些心存僥倖,就憑她一個小警察,又不是公安局長,能調動組織多少力量來釣魚?就算她家裡有背景,畢竟那級別那資歷在那兒擺著呢,凡事兒也得按規矩來。公安局不比別的衙門,要是都仗著有背景就想亂來,那是要出大亂子的。
陳言看樣子也就是個新警察,公安局也不是為她家開的吧。況且能在局裡工作的人,哪個沒點背景?當年林彪的兒子林立果在空軍裡面說一不二,行使實際指揮權,那主要是要看他老爹是何等人物。陳言這麼一個菜鳥若真的有能力在警局裡組織起自己的力量,那他們家的背景估計至少是要通到省裡面的。而且還要看下面的人服不服這個菜鳥。
以前只聽說她家裡有人在政法委當書記,沒聽說過哪路神仙在省裡公幹。所以我傾向於(或者說是希望)陳言就是簡單的被我給說服了,幫我們遮掩了過去。或許她暫時不打算干涉我們的行動,但是她心裡肯定打著自己的算盤。
或許她到底還是給張安透了消息,這一切都是張安的安排。他應該有能力這樣做,但是問題是他會不會這樣做。這不是電影電視劇動不動警察就安排嚴密的計劃放長線釣大魚,我在現實中見過的警察辦案根本就是有線索立刻出動,甭管是不是冤枉的先把人抓住再說。
「眼睛累了,你們喝水不喝?」經過不知道多長時間,終於有人支撐不住了。廉越揉摘下眼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打了個哈欠說著。
其實我也累,由於不知道真正的線索在哪兒,所以我們每一段視頻都不敢錯過。連快進都不能,只能一秒一秒的看下去,唯恐錯過了某一句話或者某個畫面,鳳舞還拿了個本子,將每一句對話每一個場景都抄了下來,其中覺得有可能有別的意思的場面作了重點標記。但是每個視頻都有一兩個小時,看到現在連續不停的盯著顯示器七八個小時,眼睛酸澀的難受。
她們倆還無所謂,我就出了生理上的難受還有心理上的難堪。我和兩個女人一起看我老婆和別的男人在床上性交淫亂的鏡頭,對話到目前為止差不多都是不堪入耳的淫詞浪語,有時候我看得簡直都擡不起頭來,心裡感覺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而她們倆人廉越有時候還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鳳舞卻是跟沒事人一樣看得津津有味。她們倆都是和我發生過關係的女人,但是有些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尤其是這些隱私,我還真是不想讓她們知道,感覺有損我男人的尊嚴。
只不過在鳳舞面前,我的尊嚴早已喪盡。沒有她救我,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幾回了。而且這位前特工的神經就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被訓練的堅韌無比,看著這些鏡頭臉不紅心不跳,似乎是在看一群動物在交配。
「幫我拿一瓶。」我對廉越應了一聲,養身靠在背後的沙發上。鳳舞將畫面暫停,回頭看著我,嘴角帶著平時慣常的那種嘲諷的笑意。
「你老婆挺開放的啊,要不是我和你做過愛,我還以為是不是你的性功能有什麼問題滿足不了你老婆呢。」
這話簡直令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要是換了別人,我早就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了。但是面對鳳舞,一來我沒有和女人動手的習慣,二來我肯定打不過她。
我臉色難看的盯著她,她還是那樣的不在意,問道:「你難道平時都一點沒發覺過,你老婆這麼飢渴,一次和兩三個男人玩,性慾肯定比較旺盛,女人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回來之後肯定會有些跡象的。尤其是在床上,不是變得對你沒興趣就是變得更敏感,有時候一些姿勢體位反應都會不同,你就一點都沒感覺出來?」
「你想說我是個被人帶了綠帽子的睜眼瞎,不妨明說好了。」我現在有股衝動,真想把面前這筆記本給砸了,把這幾個男人從畫面裡揪出來,把他們的雞巴砸爛搗碎剁成肉泥踩成碎末然後一把火燒個乾淨。
「靠!你生什麼氣啊?我這是正兒八經的問你呢。我發覺有時候你的反應比較遲鈍,有些事情明明你該察覺得到你就是察覺不到。別忘了咱們現在是在幹什麼,隨時隨地都會有危險,而且前面究竟有些什麼在等著咱們還不知道。不保持十分的警惕和敏感弄不好就會出事,你要是再這麼糊了巴塗的,遲早連累別人你懂嗎?」
「我和你不一樣……難道你在事先不知情沒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能察覺得到。
哦,我忘了,你受過訓練嘛,那麼說,你的訓練內容裡面還有這一項嘍。跟男人上床的時候還要趁機察探他是否有什麼反常?「
「有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那你們訓練這種東西都對誰使啊?難道對外國人?還是對自己人?」
「朝鮮那種地方,人與人之間都是互相監視的。各個情報安全機構之間也是在互相監視的。尤其是我們這些出過國,見識過資產階級腐化生活的人,身邊都不知道有多少監視你的眼睛。我們身邊的愛人,都不知道是不是上級特意安排滲透進你生活裡的人。而同時我們也受命監視著別人。有時候上級首長下來視察工作,我們也會被安排個偽裝的身份作為特別陪同人員,要在床上滿足那些人,藉機刺探首長們都在想什麼。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叛逃嗎?就是因為我和我的旅參謀長在床上的時候,察覺他的狀態有些反常,我才及時察覺到大事不妙的。」
「還有這種事?你那只是感覺而已,就不怕搞錯了嗎?」
「在我們那兒,只要感覺有哪裡會出問題,就肯定會出問題。等到事態明顯化了,那就一切都晚了。」鳳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滄桑,像我們這種生活在改革開放和平年代裡的人,很難想像得到仍以階級鬥爭為主要國策的朝鮮那種地方生存的壓力。
我沈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那你能不能看得出,我老婆的態度,和這些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真的對這些男人動了情嗎?還是……還是就是……」
「你想聽實話?」鳳舞的眼神讓人捉摸不定,似乎帶著嘲諷、幸災樂禍、憐憫,或許還有些別的東西。
「你能看得出來麼?」
「哼哼,當然能,你老婆對這幾個男人是肉慾方面比較多,情慾方面不是沒有,但是主要還是一些異樣的刺激佔了上風。可以看出來你老婆經過幾次之後已經完全適應了,甚至說有些迷上了這些和別的男人的偷情性愛的刺激,後來她已經是在主動地尋求刺激。這種刺激大多都是屬於生理上的範圍。所以我說你老婆的性慾比較旺盛,但是是否動了情,可能有一些,但是沒辦法和你比。你擔心的不就是這些嗎?」
「真的?你……沒看錯吧?」我的心裡似乎好過了一些,彷彿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假的。我騙你的,其實我什麼都沒看出來。」鳳舞的嘴角一撇,「你現在操心這個有什麼用?綠帽子都給你帶牢了,再琢磨這些有什麼屁用?跟別人上床了就是上床了,你不在意就不在意,在意就在意,搞這些阿Q精神有意思嗎?你能改變得了這個事實嗎?你現在還有這個閒心呢?真是搞不懂你。」
「你!你懂什麼?這種事是人看見了就不會好過。我真懷疑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你看見你愛的人和別人上床,我就不信你會這麼輕鬆。」
「你在這兒發什麼羊巔瘋啊你?你老婆和別人上床怎麼了?你不是也一樣嗎?你自己又好到哪兒去了?你和我,和她做愛的時候那瘋勁兒我看比你老婆也不差。裝什麼正人君子呢你?那時候你怎麼不想著你老婆呢?」
「你!」我的火一下上來了,「你住嘴!」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這怪不得我,她每句話都在嗆我的肺管子,俗話說就是泥人還有三分土脾氣。
結果我剛抓住她的胳膊,鳳舞猛地左手一壓我的手腕,右手一轉一別,一個反擒拿就掙脫開了,想反壓制我,我猛地抽手,她把胳膊一輪就把我的手給揮開了。然後好像猛虎撲食一樣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兩條腿壓在我的腿上,我整個人被她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她居高臨下瞪著我,眼睛裡像有兩團炭火在燒。她的胸口在起伏,我能感到她鼻子裡噴在我臉上的熱氣,我們互相盯著,甚至能互相聽到對方的心跳。
廉越此刻正好拿著兩瓶水進來,看到我們這般情景,一下怔住了。
我沒說話,鳳舞也沒從我身上下來。我們都從對方那裡感覺到了某些東西,鳳舞鼻子裡的呼吸猛的變得粗重,一雙鳳目燃燒著慾望,好像一頭發情的雌豹,猛地伏下,張嘴就含住了我的嘴唇,舌頭在我的牙關上亂頂,將我的嘴唇塗滿她的唾液。
她的手在我的身上亂摸,現在是7月份,天氣非常熱,儘管屋裡有空調,但是我們穿得都很單薄。她的手迅速掀開我的短袖襯衣,雙腿分開騎在我的小腹上。她穿的是一條女式的緊身西裝長褲,隔著那層薄博的布料,我能感到她大腿內側的熱度。
我的手本來被她壓著,現在擡起來兜住她的屁股,隔著褲子猛力揉摸她的豐臀。我發覺她裡面好像沒穿內褲,或者穿的是丁字褲,因為她的臀部的曲線摸的是那樣圓滑。
她好像喜歡我這樣粗暴的動作,她和我從來都是狂野放浪的風格。她的嘴壓在我的嘴上,舌頭在我的口腔裡攪動一陣,和我的舌頭互相絞纏,弄得我滿嘴分泌的都是口水唾液。然後兩人混合的唾液又互相嚥下,她的牙齒還咬我的嘴唇,咬的還挺用力。我也反咬她,但是她的嘴唇卻移開了,濕滑的舌頭舔過我的鼻子臉頰然後直到耳朵脖頸,我的臉上卻全是她的唾液濕印。
我的下面褲子裡已經硬的不行,用下半身思考大概就是男人天性,剛才她還在毫不留情的嘲諷我,現在我卻忘了乾淨,滿腦子只想和她性交。
她感受到了我勃起的硬度,喉嚨裡發出一陣放蕩的低笑,雙手按住我赤裸的胸膛往下一路撫摸,同時身體下縮,舌頭滑過我的脖子,臉趴在我的胸口上,牙齒咬著我的乳頭。同時粗野的扯著我的皮帶,三兩下就給扯開了,扒著褲沿往下一拉,裡面一團熱氣冒出,勃起的陰莖掙脫束縛彈了出來,隨即被她抓在手裡,緩慢而用力的擼動著,每次都把包皮扯到底部,完全把龜頭露出來為止,而她的手指還在靈巧的刺激著我的肉溝。
我激動的將手猛揉她的屁股,手指隔著薄褲摳弄她的股間敏感處,肉棒被她弄得有點疼,尤其是她擼動的力量過大了,扯得我的包皮挺疼的。但是卻勃的更硬了,強烈的想翹起來,但是卻被她攥在手裡壓著,使我感覺到難受。
趴在我胸口磨蹭了一會兒,她又往下出溜。我的手按著她的頭往下壓,她的兩團乳房壓在我的男根上,沈甸甸的壓著擠蹭了幾下,然後舌頭沿著我的陰莖根部舔了上來,接著她的嘴就含住了我的龜頭,舌頭用力的擠著嗦著,我感覺我在她的嘴裡又膨脹了一些,快感如電流般傳遍神經,向我的睪丸囤積。
我仰起頭,背部繃直了,腹部的肌肉也繃緊了。這時我的手被人拿起,廉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蹲在我的旁邊,抓著我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
鳳舞看到了廉越的舉動,但是依舊含著我的陰莖上下嗦弄著。同時手指撫弄著我的睪丸,另一隻手指在悄悄的按壓著我的肛門,每按一下我的陰莖根部就會猛勃一下。我不安的扭動著屁股,只想把整條陰莖全都塞進她的喉嚨裡,然後把精液全都灌滿她體內所有的空間。
廉越在這邊也是嬌喘呻吟,讓我摸夠了她的胸,直接把我的塞進了她的兩腿之間,她穿的是短裙,裡面已經是一片熱騰騰的潮濕。我的手被她夾的很緊,於是手指盡量的蠕動,鑽開她內褲的邊緣,直接探進了裡面去,一直探到那濕潤的肉縫裡面,那裡濕得厲害,廉越的屁股扭了扭,直接俯下臉狂吻我的嘴唇。
那邊鳳舞直接把我的褲子扯到了腿彎處,飛快的退下自己的褲子。連高跟鞋也沒脫,直接騎到了我的胯部,用手扶著我的陰莖,頂在自己的肉縫裡面。然後屁股一沈,整條肉棒直接一吞到底。我的龜頭擠開裡面濕滑溫熱的嫩肉黏膜,直接頂到了最裡面。
這一下擠壓的程度更緊密了,我爽的開始自覺的扭動,鳳舞仰起頭一聲長歎似的呻吟,然後就開始強有力的顛動自己的身體。
而廉越也不約而同的直接跨坐在我的臉上,粘濕的陰戶直接坐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手抱著她的大腿,伸舌頭亂舔亂吸,她把上衣解開,撫摸著自己的乳房,拚命扭動著腰,磨蹭著下面敏感的地方,似乎恨不得我的舌頭也變成一根棒子鑽進她的陰道裡面。
今天兩個女人都發情了,看了那麼長時間的性交自拍,我又和她們曾經有過,所以兩個人全都放開自己了。
我則用力的向上頂著,每頂一下鳳舞就用力夾緊,她這回似乎特別激動,只顧扭動著屁股,讓陰莖在她體內攪動著,拚命的磨啊磨,似乎只想盡快達到高潮。而我由於讓她控制了節奏,只能被動的順從她,導致我的快感累積的比較慢一些。
我被廉越壓得有些呼吸困難。她裡面流出的水弄得我滿臉都是,我怕她控制不住尿到我的臉上,於是將她推開,然後直起身子努力坐起來,一把攬住鳳舞的腰。
鳳舞扭動的正起勁,直接勾住我的脖子,用力把我的頭往她的胸口上按。我猛力向上挺動,借助沙發墊的彈力猛烈的衝擊,鳳舞被我的動作晃得坐不穩,身體向後倒去。我順勢抱著她直接站了起來,用手抄住她的雙腿,讓她整個人吊在我的身上,從下面甩動著腰部,藉著她來回顛動的勢子向上猛干。
後面廉越又粘過來了,兩團赤裸的乳房貼上了我的後背,雙手技巧的撫摸著我的兩肋。後來幾乎全身都貼了上來,用浪的發膩的呻吟聲刺激著我的聽覺神經。
我感覺頭腦陣陣發熱,直接將鳳舞的身子放下把她壓在沙發上,她的雙腳上還穿著到膝蓋的黑色半截薄絲襪和黑色尖頭高跟鞋,除此之外全部赤裸。我將她的腿彎抄住,用力下壓,是她的腿分開到極限,臉在她包裹著絲襪的小腿肚上磨蹭著舔弄著,下面居高臨下好像砸夯一樣猛力下搗。
鳳舞最喜歡我這樣強力的侵犯,每一次都頂到最裡面,每頂一下她就開始哆嗦。只見她咬著牙,閉著眼睛,全身的肌肉開始繃緊,顯然是快到高潮了。
我想放慢速度卻不可能,鳳舞的體內一陣陣的痙攣,夾的特別緊。我連頂了十幾下,鳳舞突然高聲叫了出來,全身一下一下的哆嗦,底下大量的水滲了出來。胳膊用力之大幾乎要把我的脖子給摟斷,我咬緊牙閉著眼睛苦忍著不動,她底下的勁變得特別大,那種痙攣持續不斷,足足過了有將近一分鐘,她才全身散架一樣鬆開了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躺在沙發上,眼角眉梢帶著那種強烈高潮之後的幸福滿足神態。
等她完全消停下來,我將還沒射精的陰莖從她的體內拔出來,然後將廉越拉到她的身前,讓她跪趴在鳳舞的身上,我從後面直接捅了進去。
廉越的腰急促的向後挺,好像久旱逢甘露一樣迎合著我的頂撞。甘美的被填滿的快感傳遍她傳神的神經,她的兩團乳房垂下來,正好壓在鳳舞高聳的胸部上,被我撞擊著身體前後有節奏的搖動,乳房和乳房之間摩擦著。
肚子裡的火越燒越旺,我快速的搖動著腰部,盡量大範圍的摩擦她裡面的嫩肉。
她的身體也比上次敏感的多,扭動著屁股向後面撞。我感覺我堅持不了多久了,索性也不忍了,瘋狂的掐著她的腰拚命往裡面頂。她被我撞得都快要趴到鳳舞的身上,肉穴裡大量的液體被抽動的帶了出來,甩得沙發上和我身上到處都是。
「哦……哦……我快來了……」
廉越的呻吟聲非常高亢,屁股撅得高高的被我牢牢抱住,撞擊的啪啪作響。
我咬著牙吸著氣,感覺脖子上的筋都繃起來了,只想快點射精。
鳳舞這時在下面張嘴含住了廉越的乳頭,一隻手伸到下面去揉弄廉越的那粒肉珠。廉越的身體禁不住的哆嗦,突然一下夾緊了,拚命把我的陰莖往裡面吸。
然後背弓了起來,咬著嘴唇開始一下一下的痙攣,那力量使得十足,我也閉著眼忍著強烈的射精慾望,任她拚命的磨,然後大量的淫蜜分泌出來,等她的高潮勁過去後,全都流出了出來。
等她喘息的趴在鳳舞身上之後,我慢慢的退出脹硬粘濕的陰莖,只見上面青色的血管都暴起著,塗滿散發著腥味的透明粘液,直接來到兩個女人的臉跟前,鳳舞的手輕輕的握住,剛一握我就受不了了,只擼動了幾下濃稠白濁的粘液就像子彈一樣噴射而出,直接射在了鳳舞的臉上,塗滿了白花花的一片。
鳳舞的舌頭伸了出來,淫蕩的表情就像日本的AV女優,廉越的臉也湊了過來,好像這是世間難得的美味。我的精液就這麼一股一股的噴射而出,全都濺在她們的臉上、頭髮上、脖子上、衣服上;伴隨著淫靡的氣味,形成了一幅強烈官能刺激的畫面。
我的力氣好像被淘盡了,當最後一滴精液也被擠出來之後,我的腿不由自主地軟了,直接倒在了兩個女人的身上,看著天花板,只是喘氣……
*** *** *** ***
「爽了?」鳳舞抽著煙,衣服胡亂披著,洗過了臉,下面只穿著一條紅色性感內褲,芊芊玉指夾著根煙,好像在吸事後煙的樣子。
「一點也不爽。」我也是只穿了一條內褲,斜著眼睛看著她。慾火消退之後,我的頭腦有些冷靜了。
「我只是最近壓力有些大需要減壓,就是這樣而已。」
「彼此彼此。我也是看了你老婆的自拍秀,有些上火,需要找男人瀉火,就是這樣嘍。」鳳舞一臉嘲笑,模仿我的語氣。
但是我提不起來勁不爽,只是說道:「那你早說啊,外面民工多的是,你需要的話給你找個十個八個的不成問題。」
鳳舞罕有的沒有反唇相譏,只是不屑的一笑。
我感覺有些自討沒趣,也就不再吭聲。站起來把褲子穿上,然後拿起礦泉水一仰脖灌下半瓶去。
「如果真的找到你老婆的線索了,你怎麼辦?」
「找她去啊?」
「我是說找到了你怎麼辦?」
「找她問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然後呢?」
「什麼再然後?」
「我是說這件事了結之後,你和你老婆怎麼辦?」
我一下愣住了,說真的我還真沒想過這問題。或者說我下意識的避免去想,因為我知道我是沒有答案的。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們倆還想一起生活嗎?你們能過得下去嗎?」
「我不知道。」
「你能不在乎她以前和那幾個男人的事?」
「我……這關你什麼事?」
「就算你能過得去,你老婆自己也未必能過得去。」
「到時候再說吧……你有病啊你?!沒完了是吧?」
「別激動哦,我只是看著尊夫人在床上給你戴綠帽子時的浪勁兒有感而發而已,想研究一下你們倆人之間的奇特關係。你不想說就算了。」
鳳舞說完就繼續剛才的工作了,畫面又開活動起來。
而我的心思卻漸漸的從那裡離去,眼睛雖然盯著畫面,但是上面演的是什麼我根本沒心思看。我只是在想剛才鳳舞說的話,如果這件事了結之後,我和汪慧究竟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還能在一起生活嗎?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這是她想要的嗎?現在我和她之間到底還算不算夫妻關係?
她還愛我嗎?
……我,還愛她嗎?
不知過了多時間,我竟然不知不覺地迷糊起來了,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鳳舞推了我一把,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了。再看鳳舞凝視著屏幕,說道:「這個地方你知不知道是哪兒?」
我再看,卻見這不知道是哪一段視頻,但是卻是沒見過的室外場景。前幾次見到的都是在室內類似賓館之類的地方,但這次似乎是在野外,而且是在車上拍的,鏡頭對著窗外,外面的景色儘是青山秀水翠蔭花香,還有馬路邊的建築物房舍,快速的向鏡頭後面閃去,看時間好像是五一長假的時候拍的,車輛還在行駛之中。
「不知道,沒見過。」我看起來倒是不像是A市市區,好像是在某處郊區,而且周圍的風景相當不錯,這裡肯定不是A市,因為A市周圍沒有這樣的風景山色。
「快到了吧?還有多遠啊?」畫外音是個女人,我一聽就聽出來了,汪慧。
「已經進縣裡了,這裡連郊區都算不上,得往前過了縣城再往前走。怎麼樣?我帶你來的地方不錯吧。」傳來畫外音,是個男人,我猜是老劉,他說話帶一點南方的口音。
鏡頭轉過來,顯然拍攝者是在後面坐著的,前面的駕駛座上就只有一個男人,只能看清楚後面,但是聽聲音絕對是老劉,而且看身形也像。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想來是背著另外兩人出來單獨幽會的。
畫面有些搖動,汪慧的聲音繼續:「路怎麼這麼爛?」
「鄉下地方嘛,路肯定不能跟市區裡面比。再說這裡山這麼多,修路比較難修。你別光看路,主要是看風景,風景怎麼樣?」
「這裡風景很好啊。」鏡頭又轉向車外,拍攝者顯然是汪慧。
「那當然了,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我只會滿足你。」男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挑逗和淫蕩,語帶雙關。
「老王賣瓜吧你。你也就是在床上撒撒瘋,還有什麼值得自誇的?」
「能在床上滿足你還不夠啊,你最大的慾望不就是這樣嗎?除了我還有誰能滿足你?你老公?還是書記?小馬?你想要的時候只有我能隨時隨地滿足你。」
老劉的話帶著一種得意地自信,似乎還有種將汪慧視為胯下俘虜的意思。
「吹吧你。」
「誰吹啊?咱們倆誰給誰吹啊?是誰說的特喜歡那種被我塞滿的感覺,其他男人都給不了你。這話是誰說的。」
「我不知道誰說的,反正不是我說的。」
「哼哼哼,行,你嘴硬吧。待會兒你來事兒了別來求我。」
「不求你就不求你,怎麼啦。外面男人多的是。」
「你存心的是吧?非得叫我現在在車上整你一次你才聽話是不是?」
「來呀,你只要不怕翻車你就來。外面人那麼多,你想讓人免費參觀我是沒意見。」汪慧的聲音顯然是充滿了挑逗,鏡頭又移往外面,只見外面好像是路過某個鎮一樣,正在通過一條破舊的馬路,馬路兩邊都是小攤市場,還有三四層的那種樓房門面,車外面人很多。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你又不是我老婆,你想讓人參觀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損失啊。」老劉的聲音又傳來,但是沒有停車。
「那你說對誰有損失?」
「對你老公嘍,他老婆免費讓別人參觀,你說誰的損失最大?」
「你有病啊你……」鏡頭猛然下沈傾斜,顯然是汪慧把DV給放下了,聽她的語氣相當不悅,「你他媽是閒著沒事了發什麼嘴賤……」汪慧似乎生氣了,但是接著DV給關了,下面的沒錄上。
接著畫面一閃,重新打開的時候卻是鏡頭已經滾到了一邊,畫面上有兩條赤裸的腿絞纏在一起,比較粗的是男人的腿,顯然是在車內的座椅上。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清晰可聞,男人的腳蹬著下面,使勁向前頂撞,女人的黑色絲襪美腿則盤在男人的屁股上,可以看清楚兩人下半身的輪廓,但是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到上半身。
男人的腿在有節奏的蹬著,晃著,向前做著挺進的動作。而女人的腿則時緊時松的磨蹭著男人赤裸的肌肉,最後好像沒勁了似的垂了下來,搭在男人的大腿上。
或許是由於車內空間狹小的關係,兩人貼得很緊,幾乎是抱做一團。但是從緊貼的陰影處依然能夠時隱時現的看到一截肉棒的影子,不斷的隨著兩人的動作深深陷入女人的體內。汪慧的呻吟聲更像是哼哼,是很用力很亢奮的那種音節。
男人的動作隨之加大,晃的鏡頭都有些不穩,畫面也隨劇烈搖晃。
搖晃了一陣突然兩人沒了聲息,兩條腿都不動了。可能是車外面有人經過,他們不知道把車停到哪裡了,但是還是能聽到遠處的車聲喇叭聲,似乎這裡是離公路不遠。
這兩人已經到了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的地步了。我已經知道了汪慧比我想像中的要放蕩的多,但是依舊沒想到她能淫蕩到這個地步。
過了一會兒,似乎傳來兩人的低語,聽不清楚。鳳舞把聲音調到最大,才聽明白汪慧在問那人過去了沒;老劉說過去了。汪慧說別弄了,要穿衣服。老劉說我還沒出來呢。汪慧說你發生神經病啊,說在這兒還真在這兒,你把我當什麼了?老劉說還不是你剛才說的,在這兒弄多刺激。
然後汪慧似乎要起來但是被按住了,她的腿掙扎了兩下就放棄了,然後老劉的腿又開始用勁蹬,那種進出肉穴的水聲又開始了,兩條腿又纏在了一起。
然後一隻手拿起了那個DV鏡頭,劇烈的晃了幾下之後對準了正面,只見汪慧被壓在坐墊上,衣服半敞開著淩亂無比,裡面的乳罩被拉下,一隻手正揉捏著她的乳房。男人一定頂動一邊喘息著笑,但是由於不能直起來身子,這種姿勢一會就累了。只能是把DV往旁邊一擱,胡亂調整個角度,就又繼續。
男人完全壓在汪慧身上,汪慧的手穿過他的腋下緊摟著他的後背,限於空間無法伸展的腿只有蜷著勾著他的大腿和腰。男人好像蟲子蠕動一樣喘息著挺動,臉埋在汪慧的脖子裡,動作變得十分激烈。
結果晃得太狠DV的鏡頭又給晃偏了,直接到了下去。只能看見一小點起伏的後背和衣服,其餘的只能聽見聲音。
最終老劉好像便秘者終於成功排泄出來一樣舒爽的出了一口氣,然後聲音漸落。又停了一會兒,一隻手拿起了DV,只見汪慧正在穿衣服,頭髮淩亂,同時還拿一張衛生紙擦著嘴。然後鏡頭一轉,一隻疲軟的雞巴出現,上面還粘有絲絲粘液。
「真雞巴爽,感覺這一炮打的特別過癮,我射的夠多吧。」
汪慧把絲襪上的褶皺弄平,順好裙子。沒說話,老劉把DV放在一邊,然後坐回到駕駛的位置,說:「以後咱們倆多試試在車上做愛,沒想到這麼過癮。」
然後汪慧把DV拿了過去,然後畫面就沒了,顯然是給關掉了。
再接下來,是一段車外的鏡頭,顯然還是汪慧拍的。四處都是山坡土路,周圍的建築好像舊社會的那種地主農家院落,不遠處是聳立的青山翠琳鳥語花香,還有潺潺的清澈溪流,和煦的陽光,景致優美,鏡頭所及的周圍有不少車和人形同遊客,熱鬧熙攘。
這是一片山莊村落,大概是某個體驗農家風情的度假村。不過周圍的風景確實相當不錯。
老劉在前面走,汪慧在後面一邊拍一邊跟著,後來老劉摧汪慧快點,然後就沒了。
接下來是在一片樹林裡,大概是山裡的某個半山坡上,這回主角變成了汪慧。鏡頭一直追著她,她看著這鏡頭似嗔又笑,轉過頭去向前走,到一棵大樹前停下。靠著大樹擺了個POSE
鏡頭往旁邊掃,可以看到不遠處就有遊人經過,只不過這裡似乎在樹叢的遮掩下看不太真切。
「咱們在這兒做一次吧。」說話這是老劉。
「你發神經啊,沒看見周圍有人。」汪慧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但是老劉已經在地上開始鋪布墊了。
「你真來呀。這蟲子多死了,這不會有蛇吧。哎,你看上面,上面那個院子裡有人,他們正好能看見咱們。」汪慧似乎在尋找借口似的到處東指西指,然後往上看突然一指。
「在哪兒呢?」然後鏡頭向上擡,就看見斜上面半山坡不遠處正好有個地主大院,有兩個男的正好在那說話,儘管都是側站的,但是從他們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這裡。鏡頭在他們身上停留了一兩秒鐘,然後垂了下來。接著下來就切換成了帳篷裡面的情景。
這顯然是老劉採取的措施,為了防止頭頂上有人偷窺,而且帳篷還是叢林迷彩的,真是準備充分。
DV的拍攝角度只能看到身體的部分,手腳絞纏,肉體澌摩。亢奮的喘息和呻吟,還有帳篷摩擦發出的聲音。被壓在下面的女體雙腳纏著男人的屁股,男人在她身上接著肉體的彈性蠕動著,女人的聲音時斷時續,被壓得很低。
「呼……呼……這裡不會有蛇吧……」汪慧喘息著低語。
「沒事兒,我的蛇正在往你的逼裡面鑽呢。」老劉正在興頭上,夾雜著親嘴的嘖嘖聲。開始大動,汪慧立刻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低聲的「哦哦」不絕於耳,還伴隨著肉體撞擊拍擊的悶響,雙腿時松時緊。
然後DV又被調整了角度,變成了上半身。老劉將汪慧按在下面,身體有節奏的向前衝頂,汪慧閉著眼睛,摟著他的脖子。臉上神態嫵媚淫蕩,風情萬種。
持續了十幾分鐘,一直是這個姿勢。然後老劉一閉眼,咬著牙使勁頂了兩下,怒目橫眉的開始哆嗦。哆嗦了十幾下之後就趴在汪慧的身上直喘氣,而汪慧則是仍在扭動,大聲的喘氣兒,最後好像觸了電一樣也開始發僵,繃了十幾秒鐘也軟了下來,顯然是達到高潮了。
「你餓不餓?」老劉說話。
「有點餓了。」
「那咱回去吧,在這兒的農家菜風味挺不錯的,很補的。」然後是一陣淅淅嗦嗦穿衣服的聲音,然後這段視頻就此結束。
「這是什麼地方?看樣子像是山區裡的某個度假村一樣。不會就是這兒吧。」
「我覺得很有可能。」鳳舞似乎皺著眉頭在想些什麼,旁邊的廉越則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咱們還是把所有的都看完吧。先從最後一個看起吧。
我估計最後一個最有問題。「
打開最後一個視頻,前面的還是一些性交的鏡頭。但是看到最後卻出來了問題。
汪慧將某這鏡頭藏在了似乎是電視機的後面,然後藏好。看日期竟是我在B市偷手提箱的那一天,然後她又退回去左看右看,似乎在確定沒有破綻。然後又拿了個DV在床頭擺好,然後坐回床上等。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老劉從外面進來。汪慧拿起DV過去正要拍的時候,老劉讓她把DV關掉,說有話要跟她說。
王會變得好像很緊張,關掉了DV,目前的畫面都是那個隱藏的鏡頭拍攝的。
「那件事怎麼樣?能成嗎?」汪慧問。
「差不多了,我跟上家已經聯繫好了。等一弄成,你的八十萬就會給你,到時候你們家的債也就能還了。」
「那我現在怎麼辦?在這兒等著?」
「不用,我跟你說,明天把書記約來,書記還拿著那個呢,到時候你拿到那個之後就不用管了。你先帶著那個去上次咱們去的那個地方躲一下,我會和你聯繫的。這也是保險起見,防止那幫人黑吃黑,沒那個他們也別想知道那些真實數據。等咱們錢到手了,我再通知你把那個帶來,總之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聽懂了沒?」
「我知道了。」
「哎對了,你回家之後把你以前拍的那些……你把上次咱們去那兒的那段視頻刪掉,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行蹤懂嗎。其他的可以留著,沒準還能要挾一下書記,說不定以後對咱們還有用。」
「好,我回去就刪。」
「那行,今天就先這樣吧。其他的事情你等我電話。」說著老劉就出去了。
然後等他走了之後,汪慧先到門前往外面看了看。然後好像在想什麼似的想了一會兒,就把那個隱藏好的攝像取了出來,然後就到此結束。
「你這錄像是什麼時候拷的?」
「在這之後了,第二天我回家之後才發現的。」
「那你老婆倒還不是對老劉言聽計從啊,看來她回去後並沒有立即刪除。我看你老婆十有八九對老劉也是懷著一定的戒心的,她肯定已經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是什麼性質,不是普通的犯罪。所以我猜她偷偷錄這段視頻也是一種防衛的本能所使吧。」
「只不過最後她到底還是把那些東西給刪了,否則警察早就發現了。」
「她又不是真正的專業人士,她偷錄這些東西多半她自己也不知道能發揮什麼作用。那時候人緊張之下有些什麼荒誕的舉動也不足為奇,畢竟她是個普通女人,在這種危險的事情裡她不想完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總想自己留一手,這是人的正常反應。」
「那應該是在我之後給刪掉的……」我想起她和老劉、書記一同進樓的情景,然後我就去找A先生。這兩邊的事應該是同時發生的。
但是老劉和書記卻死在我家裡,難道是汪慧殺了他們,自己跑了?
不可能,那兩人死狀奇慘,兇手殘忍到變態的程度,那不是汪慧一個女人能幹出來的,我瞭解汪慧,她沒那個本事。
或者是在我走了之後,汪慧聽老劉的安排也走了。然後老劉和書記在屋裡被殺,那就是說有第三個人也就是殺手來了,把他們擺平了之後專等我回來。
「我明白了,剛才老劉提到有某樣東西在你老婆手中,顯然這東西很重要。
被他當作護身符,我覺得很可能和那些機密數據有關,也就是說箱子裡的內容離開那樣東西將無法發揮作用,現在那東西在你老婆的手中。「鳳舞的眼睛開始放光。
「所以這麼多人都在找她!」我也明白了。
「箱子可能還在外面漂著,具體在誰哪兒不知道,但是只要找到了你老婆手裡的那關鍵性的東西,順籐摸瓜咱們就能知道到底是誰拿著箱子。」
鳳舞的臉色終於開始興奮起來,那眼神就像賊貓看見了臭魚。
「趕緊把剛才那段再放一遍,看看那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事不宜遲,咱們得在其他人之前先找到你老婆!」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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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後更忙,更新就不知道要拖到何時了,有時間我會盡量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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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淩晨3點。
天上仍是星斗漫空,黑夜籠罩著大地。我和鳳舞、廉越輪流開著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我們這一路幾乎是馬不停蹄,經過反覆的查看當時的那幾段視頻,終於確定了一個地名,那還是當時汪慧路過某個小鎮時無意中鏡頭晃到的。儘管很模糊,但是最終還是給看清楚了,那是鄰省的C市所屬的D縣更下屬的一個鎮。
然後根據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可以判斷出那個度假村大概距離該鎮三個小時的車程,而且還不是高速。也就是說再遠也遠不出C市的範圍內,很可能就在D縣的周邊。因為裡面老劉說過「要穿過縣城市區」,指得很可能就是D縣。
然後再在網上查一查,基本上就確定了幾個地點。
由於D縣地處山區,農業上不了檯面,也沒什麼地下礦產資源。近幾年縣政府就想方設法砸了大錢開發山區旅遊資源,開發農家風情度假村。反正周圍的城裡面那些吃飽了撐得慌的人多的是,放著酒池肉林的好日子不過非要回來憶苦思甜,說白了就像電影《甲方乙方》裡面那個「做夢都想過幾天苦日子」的尤老闆,這樣的傻逼總是不缺。
這麼一開發卓著成效,D縣的旅遊業立刻火了起來,本省和鄰省周邊地區的有錢人都跑來體驗刀耕火種的自虐生活。有這樣的榜樣在先,各種各樣的度假村和俱樂部就如雨後春筍般全都冒了出來。比如野外求生俱樂部、打獵俱樂部、攀巖登山俱樂部、野外定向俱樂部、還有真人CS野戰俱樂部也全都跟著在這裡生根發芽。
我們目前只知道汪慧最後出現的線索是某家農家風情度假村,但是這樣的度假村在D縣周邊有總共六處,具體是哪一處我們還不知道,只能到地方再說。況且過了這麼長時間,她是否還待在那裡還很難說。
但是我們都覺得我們這次應該是沒找錯方向,要不然視頻裡老劉不會交待讓汪慧刪掉前面的視頻,這明顯是毀滅線索,根據他說的話我們覺得關鍵就是在D縣。
因為只有這裡才能明確地顯示出線索來。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我們沒有休息的時間,便立刻開車往D縣趕。現在真的是爭分奪秒,現在確定的就是張朝平這個混蛋也在找汪慧,還有組織也在找。雖然我手裡有關鍵性的移動硬盤,但是組織的神通廣大也是我親眼所見,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弄不好也能從另外的渠道找到D縣。
還有陳言所代表的警察方面,我一直不放心。但是警察到現在一直沒動靜,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陳言不太可能真的站在我這個罪犯一邊,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如此,那麼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但是我確信張安還沒得到消息,否則恐怕我們早就被大批警察追的雞飛狗跳了。這個人一向是先行動再思考,他的動作是很快的。
也許警察已經事先到了D縣,布好了陷阱等著把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一次性全部搞定?但是這樣做是有風險的,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一頂頂黑鍋壓下來很多人都要倒黴。在現今官僚作風嚴重的共產黨裡,還有這樣有魄力的幹部敢頂這等壓力?我不相信。
至少我不相信A市的公安局裡有這樣的人。D縣屬於C市管著,兩市屬於不同的省,本市公安局要在D縣有大動作,肯定要通過上面的人進行協調,而且必須通過當地公安的配合,這樣到時候弄成了功勞也有C市公安的一份,這叫有好處大家分。弄不成自然黑鍋全都是由本市的人來扛,因為人家畢竟只是配合。
所以想來想去,我又覺得警察就算得知了情況也不太可能有大動作,因為時間上來不及。就算是有動作也是個別人小規模的行動,這樣萬一搞砸了上面的領導也可以輕鬆把責任推到下面。
還有箱子究竟是在誰的手中呢?組織?張朝平?張朝平背後的黑幫?但是不論是誰拿著,肯定現在暫時還變不成現金。
箱子的持有者此刻必定是不顧一切的在找汪慧的下落,或者說在找汪慧所持有的「某件東西」的下落。想來我是老劉的話也必定會在錢到手之前先留一手,防止對方背信棄義,因為彼此都知道自己所幹的是什麼性質的事情,彼此都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好鳥。
但是他竟然把東西交給汪慧保管,他對汪慧就那麼信任?難道還是說他已經完全征服了汪慧的心,有自信我妻子會按他說的做?
那混蛋有那麼大的魅力?
「車、車!」鳳舞在旁邊好像是睡著了,但是前面的車道一旦有車,她就會提醒我。我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油門踩到了底,車速上了一百八,幾乎是在高速上狂飆。因為已經取消了超車道,我開這麼快很危險。她看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面,嚇得趕緊坐了起來。
「你他媽活夠啦?慢點慢點!我來開我來開!」
廉越在後面已經睡著了,我的車速慢慢降了下來,停在了路肩上。鳳舞瞪了我一眼讓我挪位置,我只好讓出了駕駛座。鳳舞接手往前開了一陣,結果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我竟然走錯了路,惱火之下把我一頓好罵,但是我處在半睡半醒之間也不理她。無奈之下高速上也沒辦法倒車,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只能硬著頭皮往前開,找一個最近的高速口下車,然後再重新上一遍。
誰知道我們找了個高速口剛下來,還沒掉頭,這個高速口上面的綠色通行指示燈居然變成了紅叉,只讓下不讓上,這一下在高速口等著上高速的幾輛大車小車全都上不去了。司機們頓時叫苦連天,罵嚷不斷。
「怎麼回事?」鳳舞也沒料到這個變故,目瞪口呆,這可真是太巧了,剛下來就不讓上了。我和廉越也坐了起來,迷惑的看著後面。
「過去問問!」鳳舞推了我一把,我又推了廉越一把。
廉越下車過去到前面問了一下,回來也是一臉愁容,「說是哪兒出車禍了,這段高速暫時封路了。」
「靠!」鳳舞氣的狠狠一拍方向盤,「都是你這個傻屌癔了八症開錯了路,他媽的現在倒好!高速也上不去了,這底下的路誰知道怎麼走?!這又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現在究竟在哪兒也不知道!這半夜三更的,想找個人問路都不好找。」
我被她罵的困意全無,只是探頭往外面看。
「不行的話找那幾個司機問問看下一個高速口怎麼走吧?看他們的牌照已經不是X省的牌照了,估計咱們已經是到了Y省了。」
「他們掛的又不是Y省的牌照,你怎麼知道這裡就是啊?!要問怎麼還不下去啊!?坐在這兒養膘哪!?信不信我一腳踹你下去?!」說著連連用手對著我亂推亂搡。
我被鳳舞罵的狗血淋頭,在車裡坐不住,趕緊下車,高速口上面有牌子:白馬店高速口。我到了那裡找高速值班的人問了一下,得知這裡確實是Y省境內了,但是距離我們要去的C市D縣可是還差的遠,連值班的人都說我走錯路了。我問他們怎麼走,他們也說不知道。
怎麼辦?回來把情況一說,鳳舞認為現在大半夜的還是別亂跑的好。這裡雖然是郊區,但是自己一輛外地車亂跑的話還是不保險。誰知道這裡路況是怎樣的,至少在A市有某些時段外地車禁行禁止入市的地方法規,坑了不知道多少初來乍到的外地司機。而且夜裡也看不清楚交通標誌牌,如果有禁行、禁拐彎或者單行道等罰款標誌的話很容易中招。
我們現在是盡量不和警察碰面,因為我的身份證是假的,駕照也是假的。鳳舞和廉越就不知道了,估計也差不多。
所以迫於無奈的情況下,我們只有找地方歇一晚上。而且我和廉越確實是累了,連續多少個小時都沒合眼了,要不是我半路上犯癔症走神兒,我也不可能開錯路。
但是睡哪兒呢?難道就在這路邊睡車裡,肯定不行,空間狹小,萬一出點事跑都來不及。而且孤零零一輛外地車停在郊區路邊,容易引起別有用心者的窺探,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裡是郊區,警力薄弱,治安方面肯定比市區要亂得多。
「找個加油站吧……估計比預定的要多跑不少路,原來加的油不知道夠不夠。」
鳳舞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接受現實。她平時一向是很冷靜堅強的女強人,外表好像有一層冰冷的金屬外殼,很少表露內心情感的,像剛才那樣對我臭罵狂飆實在是第一次見。
這種郊區的高速口附近應該都有加油站的,附近必定也有旅店,順著路找吧。
往前開了幾十米,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全順,有倆男人似乎正在路邊撒尿。
「過去問問他們吧。」鳳舞把車靠過去,我下車,結果仔細一看真是巧了,這輛全順掛的牌照竟然就是D縣的,而那兩個男人看見我們的車慢慢靠近他們,不知我們是幹什麼的,都露出了警惕的姿態。
「師傅,不好意思,跟你們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加油站!?」
還是廉越下車問的,面對男人,女人尤其是美女都是有天然的優勢的。兩個男人看到是一個漂亮女人下車,明顯放鬆下來。
「哦,順著路朝前走,前面大概走個四五百米然後拐彎你就看見了。」
「謝謝啊,再麻煩您問一下,那加油站附近有沒有旅館?」
「有啊,你們住店啊?」其中一個男人看了看我們的車牌,「你們是外地來的?」
「哦,我們是A市來的,您是不是D縣的。」
「是啊,怎麼了?」
「太好了,我們就是要往D縣去的,您能不能跟我說說從這兒往D縣怎麼走啊。」女人就是女人,天生容易激起別人的同情心,看得出那兩個男人已經很想幫忙了。
「到D縣?到D縣你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你們走錯路了。」「錯的遠了。」
另一男人也是連連搖頭。
「啊,我們本來是走高速的,結果走的時候也沒看路牌,等發覺走錯了路也沒法調頭了。結果剛下高速上面又封路了,上不去高速了。這地方我們也不熟。」
「你們沒來過這兒?」
「頭一次來。」
「到D縣你們得往南,上快速通道,然後走310國道,然後……」全順的司機跟廉越說了一大堆,弄得她一臉茫然。鳳舞和我也從車上下來了,拿著張地圖請那兩個人幫忙在地圖上給她指一下,她是特工出身,只要地圖上看明白了,她基本上就能應付。
這兩個司機一看兩個大美女,更是來了精神頭。結果卻看不懂地圖,只知道嘴說的怎麼走,地圖上卻不會指。說的更是亂七八糟。
我也是一頭霧水,鳳舞臉上開始有不耐煩的表情了。
「要不咱們先去找加油站吧,找地方睡一交,等天亮了再說吧。」廉越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不想浪費時間。
「誒,你們去D縣是幹嘛的?」其中一個男人看我們想走,急忙問道。
「嗯?怎麼你們有事嗎?」我回頭看著他。
「沒事,不是。我是說如果你們不著急的話,咱們可以一起走。我們正好是去外地辦事的也要回D縣,你們要是不著急,咱們明天可以一起走。」
「那這太麻煩你們了吧。」
「沒關係,當司機的成天在外面跑,多交個朋友多條路嘛。」司機很是豪爽。
我看看鳳舞,鳳舞卻沒看我。我心想反正今天晚上也是走不了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事兒。便說:「那就麻煩你們了,我們……反正是去旅遊的。明天一起走就一起走吧。謝謝啊。」
兩個男人鑽進了全順,車子發動,我們跟著他們的車往前開了一段,果然在前面一拐彎的地方看見了一個加油站,離得老遠加油站裡的幾個小姑娘就跑過來了。
「有97沒有?」
「沒了。」
「95呢?」
「也沒了。」
「那93吧,加滿。」鳳舞下車,又從後背箱拿出來個大塑料桶,買了一桶汽油作備用。我把裝滿的油桶放進後備箱,卻見那輛全順開進了加油站旁邊的一個小院裡,院門旁邊是一棟五層的小樓,上面招牌上寫著「民生旅館」,看起來好像是某單位的招待所,大概是承包給私人了。
倆男人把車停好過來了。
「車停到那裡面就行了,這裡晚上有人看的。這店我們經常住,很熟的。你們還沒吃飯吧,這下面有家飯館是通宵營業的,挺實惠的。要不要先吃點墊一下兒?」
「哦,謝謝了。我們不吃了。」
「那行,那我們就先去吃點兒。這是我的電話。」司機遞過來一張名片。然後倆人往馬路對面的一家亮著燈光的路邊飯館走過去。
給車加滿了油,我們也把車開進了那個小院。
旅館一樓找老闆開房間,原本想開兩間,但是鳳舞堅持開一間。弄得那老闆看我的眼神就有些曖昧和羨慕,交錢領了鑰匙,我們自行上樓。這裡的房間條件一般,要錢不少。但是還算乾淨,鳳舞檢查了一下門鎖沒有問題,在裡面四下轉了轉,就率先躺在了床上。
「還好遇見這兩個司機,正好也是去D縣的,看來我們還是有運氣的。」
廉越也坐在了床上,悶熱的夏夜,屋裡的溫度也很高。但是別指望有空調,頭頂上的電扇看起來用了很長時間了,轉動時發出嗡嗡的怪響,葉片上有一層黑乎乎的灰塵結垢。
鳳舞沒接茬,我也沒吭聲,氣氛比較尷尬。廉越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拿出瓶水灌了一口,然後扔給廉越。廉越喝了兩口,又遞給鳳舞。鳳舞沒接,我便關上了燈。
雖然熱,但是大家都很疲乏,我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尿給憋醒了。迷迷糊糊起來,一摸身上一身汗。屋裡可沒有廁所,我只好到外面走廊上去找。出來左右看了看,感覺走到盡頭的一扇門可能是廁所,於是向那裡走去。
結果剛走過去,就看見門一開,從裡面探出個頭往外面看。
正是那個司機,他一看見是我,先是一驚。接著笑著說:「上廁所啊?」
「啊,沒事沒事兒,你們先吧。」我暗想晦氣,連上個廁所也要排隊。結果那男人說道:「沒事沒事兒,我們完事兒了,你來吧。」說完,裡面另一個男人還有旅館老闆竟也從裡面出來了,三個人快步匆匆的下樓去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愣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推開廁所的門往裡面瞧了瞧。
什麼也沒有,髒兮兮的有股騷味。
我匆匆尿完,回到了房間內。一進門發現風舞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見我一進門就問:「剛才外面是誰?」
「是那兩個司機,還有老闆。我覺得他們好像有點不對勁兒。」畢竟經歷過這麼多事兒,這點警惕性還是有的。兩人不住在這層,卻跑到這層來上廁所。就算是他們那層的不能用,怎麼老闆也跟來了。三個大男人一起擠到那個小廁所裡面,難道是在互相搞屁眼嗎?難道是在談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媽的這兒別是黑店吧?」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困意消失了。
「那仨人絕對有問題,別是衝著咱們來的吧?看咱們三個外地人,還有兩個女的,又是半夜走錯路到這兒的,難道是打算對咱們動什麼歪腦筋?」我越想事情越嚴重。
鳳舞的臉色並不緊張,眼珠不停在轉。
「那咱們怎麼辦?又不能報警,乾脆走吧。」既然知道這裡不對勁兒,趕緊離開才是明智的選擇,我們現在要保持低調,盡量遠離麻煩。
「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啊,人家說了和這裡的老闆比較熟,人家互相之間就不能有些私人之間的事兒?我看你是緊張過度了。」鳳舞不以為然的態度讓我驚訝,她還是我們之中最機警的一個,現在居然如此大意。
「別瞎琢磨了,趕緊睡覺。」鳳舞說著又躺下了。
我無奈只好躺下,但是卻睡不著。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我聽見了有人躡手躡腳上樓的聲音。我一下坐了起來,剛要回頭喊鳳舞,卻見她也立刻坐了起來,示意我別出聲,真正睡著的只有廉越一個人。
我們兩人到了房門旁邊。
腳步聲不止一人,到了我們的門前停下了。接著門縫裡下的燈光可以看到幾個人的腳的影子。然後門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孔,光線透過來了。有根細管伸了進來,一陣哥羅芬的味道鑽入鼻孔。
「麻醉劑!」我的心裡恍然大悟,真是衝我們來的。
鳳舞拿了個什麼東西摀住了口鼻,同時給了我一塊。我堵住嘴後,感覺眩暈感開始減輕。原來她早有準備,又過了十幾分鐘,大概等屋裡的味兒散完了,有人在輕輕的拿鑰匙開門。
門開了,三個人影站在門口。
「沒事兒了,三個人都睡死過去了。」
三個人進來之後,其中一個開始翻我們的行李,另兩個便衝我先過來了。大概我是三人中唯一的男人,覺得我的威脅性最大,只要搞定了我,其餘兩個女人就算醒了還不是任他們玩弄。
「媽的,這小子媽逼過得挺滋潤,兩個女的陪著他睡。」
「這倆女的看這也是騷貨,長的就是一付騷樣,要不然爭著和這個男人睡覺。」
「別說,這倆女的長得挺帶勁哪。跟送過去那個不相上下,該著咱們哥兒倆走桃花運,就是滿山紅的小姐也沒有長的這麼帶勁的。上次那女的沒幹著,乾脆這倆騷逼咱們現在這干一炮洩洩火再說。」
「萬一弄醒了怎麼辦?」
「怕什麼,堵著她們的嘴,她們能叫出聲來?我看只堵男人的嘴就行了,量這倆女的也不敢叫喚,刀子一亮還不乖乖的叫她幹什麼就幹什麼。到時候這男的醒了,就當著他的面幹這倆女的逼,最好把她們幹的高潮叠起讓這男人活活氣死,這才過癮呢。今天我非射到她的屁眼裡不行。我挑這個,這個看著最浪,在床上幹著保險是最爽的。」男人一指鳳舞。
「那到時候這三人怎麼辦?難道交給老賀?」
「傻逼,交給他幹啥呀?到嘴的肥肉難道還吐出去?交給他又沒咱們的好處?
好處都白讓他獨吞了,咱們就是一直給他跑腿兒?就不能自己撈點兒?咱們給他幹了這麼長時間,他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拿咱們當白使喚的人,多一分錢工錢都不給,你怎麼這麼不開竅。沒有下面的夥計,他一個人算個屁呀。有苦同當,有財他一個人發,這他媽算怎麼回事。「
「萬一老賀知道了……他定的規矩可是要砍手的……」
「砍雞巴毛,他又不知道,憑什麼砍咱們?這深更半夜又沒人看見,誰他媽會知道?再說這倆女的盤子長的這麼亮,你一輩子都未必能碰見一個,不趁這機會幹個夠本,到時候你後悔都沒地兒後悔去。」
「就怕讓老賀知道……」
「傻逼,把她們往家裡地窖裡一關,誰能知道。他們這車也不錯,廣本,倒手賣了能弄個十幾萬塊,到時候咱倆一分,多爽。反正這女的我是不打算輕易出手,先弄回家干個一兩年再說,哪天把她下面干鬆了,再把她賣了。又是一筆錢。
這可是好機會。「
「你有路子?」
「廢話,成天看呢,有幾個我都認識的,他們給我說有好貨了跟他們說,老賀那兒的價錢他們壓不下來,早就不想跟他哪兒買人了。」
「行,聽你的。那我要這個女的,媽的這大城市的女人就是長得漂亮,咱們村裡的那幾個騷娘們看著就讓人咯應。」
「好了,先把這個男的給綁上,不行的話,這男的到時候就找地方埋了他。」
兩個男人說著拿出了繩子,一個抓住我的手就想捆,我躺在床上覺得戲演的差不多了,猛地一睜眼,一把抓住一人的手腕往下一拉,另一隻手一下卡住了他的脖子。一個翻身就把他從床這頭摔到了床那頭,地板上發出咕咚一聲。
事起突然,那三人誰也沒想到本應昏迷的我居然醒了。另一個還沒反應過來,鳳舞從床上一躍而起,一記手刀砍在了店老闆的脖子上,就像被斧子砍中了一樣他像個沈重的麻袋般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和那人翻身下床在地上滾成一團,用力扭過他的胳膊,同時對著他的肋骨就是兩拳,直接讓他疼得力氣消失了大半,然後膝蓋頂著他的後腰就讓他老實了。
這時候第三個男的才反應過來,從褲兜裡抽出一把彈簧刀,就要對我猛扎。
但是眼見事情不妙,返身又想奪門而逃。但是鳳舞卻比他的速度快得多,兩步過去就當在了門前。左手順勢抓住他持刀的手一拽,右胳膊一肘正砸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把這小子給撩翻在地,當場給打暈了。
被我壓著的男人發出慘嚎,但是隨即閉嘴,因為冰冷的槍口已經頂進了他的嘴裡面。
「看清楚這是什麼沒有,看清楚就點點頭。」
冰冷而沈甸的質感讓男人明白了對面這女人手裡是真傢夥,當場嚇得鼻涕眼淚直流,口水順著嘴角讓脖子下面淌,忙不低的點頭。
「不知死活,打主意打到你姑奶奶頭上來了。」
男人的眼神散發著恐懼,眼前的女人再也不會讓他產生一點性慾,甚至讓他覺得比母夜叉還要可怕。
屋裡的燈打開了,我們看著三個在地上跪著的男人。此時廉越也被弄醒了,她是吸入哥羅芬最多的,故而睡的最死。等她醒來嚇了一跳,等明白怎麼回事,直接臉都給嚇白了。
這仨個男人都不明白今天碰上了那路高人,看樣子不像是警察,但是有槍有刀,而且訓練有素,看樣子都是心狠手辣的,心想別是碰見了道上的雌雄大盜了吧。
「大姐大哥,大家都是道兒上的,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大哥大姐饒了我們吧。
我們再也不敢了。「
三人中那個年紀大的店老闆首先哆哩哆嗦的開口求饒。
然後是那兩個司機也跟著拚命給我們磕頭,早把剛才要把鳳舞她們怎麼奸怎麼幹的話忘到了九霄雲外。
廉越不知道怎麼說,但是鳳舞就是迎面一腳狠狠蹬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直接把他蹬的仰面栽倒,滿嘴是血。另兩個也不敢躲,每人臉上都是一下。
等剛勉強直起身子,接著又挨一腳。鳳舞也不說話,就是這麼玩遊戲一樣,看誰起來就直接再狠狠一腳往他臉上踹,直接再把他踹倒,好像不想讓他們起來似的。最後索性站起來對這幾個人猛踹猛踩,直接把他們跺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只是喘氣。
「誰派你們來的?」鳳舞拎起一個人的脖領子。
「我……我們……不知道……」那小子被踹的滿臉血泥腳印,鼻子流血,昏頭脹腦的不知道鳳舞問的什麼意思。
鳳舞沒說話,直接掄胳膊一槍柄砸在他的臉上,那槍柄是金屬的,有稜有角,這一下把他的臉皮都給豁開一大塊,兩個牙齒脫口而出,直接整張臉腫得都變形了,仰面倒在地上只是呻吟,滿嘴血沫子觸目驚心,再看臉上都成紫黑色的血腫了。
這一下估計下巴都給他砸碎了。
然後抓著他的頭髮很命往地上磕,等鬆開手,一地板的血跡,還有一排碎牙,再看鼻子直接都塌了,整張臉已經不能看了,整個人昏死過去了。
另兩人一見,嚇的整個都癱了。沒見過打人打這麼凶殘的,這女的簡直是土匪。殺人不眨眼哪。倆司機的另一個見同伴這下場,直接尿到褲子裡了。
「誰派你們來的?」鳳舞又抓住另一個。
「奶奶,奶奶饒命啊。沒人派我們來,我們就是幾個人販子,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司機嚇的直接哭了出來。
當然理所當然的他也挨了一槍柄,把他打的直接仰面靠在牆上,滿嘴碎牙隨著血往外冒。
「這層樓有幾個人住?」鳳舞轉向老闆
「這層就你們一間,真的,真的就你們一間。」老闆整個都哆嗦成一堆了,今天原以為是肥羊拱門,沒想到找來了煞神,還是個女煞神。「姑奶奶,您是我親奶奶,我們真的不知道您是道上的,要不然借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哪,都是這倆人出的主意,我可沒有對你不尊重啊。我是輕信了他們……」
「好了!」我在旁邊過來,「說說吧,你們的事兒,你這店他媽的是黑店吧,這倆人是人販子吧,從你這店裡估計坑了不少人吧。」
「我……我……這……不不……」老闆結結巴巴,就知道磕頭。
鳳舞冷笑著過去抓起那個司機,「把事兒給我說清楚,也許我會考慮放你們一條活路。要不然,老娘我把你們活卸了八塊扔到野地裡餵狗。」那眼神還真像變態的分屍狂屠夫。
*** *** *** ***
原來這倆人還真的是人販子,在這兩省交界的地區本來治安就混亂,又地處山區,法治觀念落後,經濟方面也窮,在這裡這兩年出來一個人販子團夥,和當地的黑社會有勾結。專門拐賣婦女兒童,拉到外省去組織賣淫集團。
這個人販子的網絡覆蓋面積很大,這倆人所在的D縣因為旅遊業發達外地人多,所以人販子們盯這裡訂得相當緊,他們盡量不碰本地人,只挑那些離的遠的外地人下手,得手過不少次,所以漸漸的膽子也大了,再加上有黑社會給他們撐腰,逐漸成為該地區的一霸。
這個團夥的老大被稱為老賀,是個湖南人,手下的打手有不少老鄉。其餘的本地的人販子都是給他打下手的,他定了規矩誰敢背著他跑單幫,就要誰的一隻手。
這倆人是剛剛從D縣給老賀送過來一個,回來的路上碰見了我們,見鳳舞和廉越長的漂亮就動了歪腦筋,想把我們糊弄到這個店裡下手,其實這個老闆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剛才我在廁所碰見他們時他們就是在商量什麼時候下手呢。
說到這兒這倆人又開始磕頭求饒,痛哭流涕。看這意思只要不殺他們,讓他們吃屎都願意。
「操你媽的!你們他媽的賣什麼不好,偏偏賣自己的同類?你們他媽不是人哪?」
說起罪犯裡面,我可以說最討厭的就是人販子,雖然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但是這種人身為人類卻販賣自己的同類,完全滅絕人性。
「行了,咱們不宜節外生枝。用哥羅芬讓他們睡上一天,咱們該走就走吧。」
鳳舞開始翻這幾個人的衣服,雖然饒了他們的性命,但是決不能讓他們好過。
錢什麼的全都給他抄乾淨。
「你領我下去,把你的錢都給我拿出來。」鳳舞的語氣中帶著殺氣,那老闆腿軟的都站不起來,只是扶著牆才勉強走出去。而我則抄這幾個人的東西,什麼手機、錢包、車鑰匙等等東西,能拿走得都拿走。
「嗯?」在我搜身的過程中,發現被打暈的那個身上有兩三個手機、小靈通。
其中一個看起來頗為眼熟。
「這是……?」
我拿起那個仔細看,摩托羅拉的機型,左下角有一處明顯的磨損,再看背後電池蓋,一個小小的珈啡貓的貼畫仍然是在那裡,還有手機掛穗也是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開機看內容,直接調出來通信薄。
裡面全都是熟悉的名字,甚至連我的也赫然在列,一個也不少,位置都沒變。
「你媽了個血逼的,這手機哪兒來的?!說,不說我把你眼睛給挖出來!」
我突然間變得好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把掐住這小子脖子,直接把他從地上給提溜了起來。
那小子臉本身都腫了,被我這一掐直接翻了白眼。
廉越在旁邊嚇了一跳,不知道我突然間發什麼瘋。趕緊過來拉我的胳膊:「別掐了,再掐就把他給掐死了,你掐著他的脖子怎麼說話啊?!」
她這一喊倒是提醒了我,我鬆開手,這小子萎頓在地,不住的喘氣咳嗽,咳的床單上到一片血沫子印。
好在今天是走錯了路碰見了這倆王八蛋,要不然就這麼跑到D縣去,找一個月也找不出來汪慧在哪兒。我的眼睛都紅了,死死的盯著他。那小子被嚇得不知所措,只是哆嗦著不停的說:「大爺,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說!這手機到底哪兒來的!?」
「我我我……」那小子似乎精神都有點錯亂了,干張嘴說不出話來。還是廉越過來,低聲問道:「這手機究竟是哪兒來的,你趕緊說,不說他就真的打死你了。」
哆哆嗦嗦的手接過手機仔細看了看,又擡眼看了看我。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直接跪在地上拚命給我磕頭。
「我該死,我該死!大爺饒命,爺爺饒命,這,這就是那個女人的手機。」
「哪個女人?你們敢動她?是不是也讓你們給拐賣了?」我真急了,那種憤怒的力量真想讓我把眼前這人販子當場給揉碎了,就算他是鋼鐵的身軀我也能把他給砸碎了。從D縣拉來的一件貨,D縣!我剛才怎麼就沒想到呢?!要是真如我所想的,那把他千刀萬剮也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就是我們剛送過去老賀那兒的那個女人,她……她……我們不知道……」
「你們今天剛送的?!」
「啊,我們……我們剛回來,老賀那兒剛把人領走。大爺……爺爺這不關我們的事,這女人是老賀自己相中的,他要我們動手我們也沒辦法。那個女的是外地人,在那個度假村孤身一人待了十幾天,也不出來玩,也不像遊客,好像是在躲起來等什麼人。老賀覺得她肯定是身上背著什麼事兒出來躲風頭的,就算動她她也不敢報警……」
「少你媽廢話!」我一巴掌把他打倒,「起來,帶我去找老賀!」
這時汪慧帶著那老闆又回來了,一看我這架勢,問道:「怎麼了?」
「找著汪慧了,她現在在那個人販子老賀的手裡。這兩個兔崽子剛送過去的那個人就是汪慧!」
「你怎麼知道?」
「這個手機。」我把手機舉到她面前,急赤白臉。
「這他媽就是汪慧的手機!」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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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早上6點半,D縣下屬某鄉。
夏天天亮得早,此時黑夜已經完全過去了,街道上已經不少人在行走。我開著車,順著路慢慢向前開,看著周圍的建築。
典型的中國鄉鎮,周圍的建築物很少有高於四層的,街道兩旁都是農民們自己蓋的門面房,各種各樣的小商店,不過有的還沒開門。馬路邊有些攤販起的早,支開攤販賣日用雜物。雖然不像城市裡那樣充滿現代化的氣息,但是卻也給人一種純樸的鄉土感覺。
「在哪兒?」後面,鳳舞問道。
那兩個男人被打得好像豬頭一樣,臉腫著佈滿傷痕。手被反綁蜷縮在鳳舞旁邊。哆裡哆嗦的說道:「就在前面,從……前面那個口進去。」
前面好像是一個市場的入口,夾在兩棟樓房子之間有一個入口。看裡面好像是一個農貿市場的樣子。有成排水泥砌成的檯子和搭好的棚子。地上沒有經過打掃,滿地的垃圾雜物。一圈門面房形成圍牆,把市場整個封閉起來。裡面只有幾個攤位有人在擺弄東西。
鳳舞先下了車,從側面繞了過去,大概是先看看地形看有沒有後門之類的。
我把車開進去,問道:「老賀在哪兒?怎麼找他?」
「呃……不知道,現在他可能不在……」
我停下車,回身照那小子頭上狠狠來了一下。「你他媽別給我耍花樣,不說實話就把你的嘴給你豁開。快說,老賀在哪兒?」
「我們,我們平時都是開到那裡。你看那門現在關著呢,來得太早了說不定裡面沒人。」
「你放屁,你他媽晚上還給他送人呢?現在沒人了?」我看了看,那裡似乎是一個胡同,不知道通向哪裡,就在這個市場的一個角落裡。但是胡同口有道鐵門,是緊閉的。
我把車開過去,下車查看,卻見鐵門是從裡面上了鐵栓的,這說明裡面有人。
「你認識裡面的人吧,叫他們把門打開!」
「他們不會開的,這是老賀定的規矩。只有拉人來的時候先要電話通知才會有人開門,平時根本不允許隨便來。」
「少雞巴廢話!你最好叫裡面的人把門打開,否則的話我就宰了你。」寒光閃閃的匕首貼上了其中一人的脖子,我對另一個人說道:「你過去把門叫開,否則我就捅死他!」
那小子嚇的體如篩糠,拚命哀求我手下留情,叫他的同夥快去叫門。另一人無奈,只得下車,左右看了看,慢慢地走到門前。我用力敲門,敲了半天,才聽到裡面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誰呀!」聲音中帶著警惕,帶著一些地方的口音。
「我,趙林,開開門來。」叫趙林的傢夥嘴都被打爛了,臉也腫著,勉強把話說得清楚一些。但是仍然帶著一點含糊的聲音。
「趙林,你來幹啥?」門並沒有開。
「我剛才來過來送貨的時候忘了東西在這兒了,你開開門我進去找找。」
「你忘了啥?」
「我的摩托車鑰匙好像掉到這兒了。」
裡面的人說道:「你等等。」然後走了,過了會兒過來把門打開了。「你快點找!等會兒老大回來……」結果話沒說完,門剛開了條縫,我猛地一撞門就把門給撞開了,使勁擠了進去。
門後是個挺敦實的矮個子,突然見有人闖進來嚇了一大跳,猛地一哆嗦向後一退,接著意識到事情不對,拚命頂住門,想把我推出去。我的半個身子已經擠了進來,拚命用力往裡擠門,同時大喊:「不許動,警察!」胡亂狠狠一腳就往前跺,直接跺在了那小子的大腿上。
大概是做賊心虛,那小子一聽是警察,手先軟了。推門的勁也弱了,被我一腳踹在大腿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我趁機破門而入。他似乎喪失了抵抗的勇氣,扭頭就跑。
「媽逼站住!」我罵著在後面追,那小子沒命的竄進胡同,我也是急了眼,也沒減速就追了進去,剛拐過拐角就看到人影一閃,一個東西迎面砸來。我衝得過猛,躲避不及,只是身子拚命一閃,同時舉胳膊去擋,結果一下沒全擋住,我胳膊上的肌肉被刮得生疼,左臉上重重挨了一下。
這一下把我砸的仰面摔倒,左臉疼的要命,似乎眼睛都看不清楚了。努力剛想爬起來,右肋又挨了一腳。接著剛才那偷襲我的槍托對著我沒頭沒臉的亂砸。
我拚命掙扎,抱著頭亂滾,最後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居高臨下對準了我的腦袋。
我看清楚了,持槍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壯漢,留著半寸,神色緊張而猙獰,眼中迸射著殺氣。手中是一枝黑社會常見的那種鋸短了管的五連發。
「不許動,敢動就打死你!」壯漢拿槍逼住我,又示意周圍的幾個人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老大,他說他是警察……」應門的那個低個兒戰戰兢兢的說道。這壯漢冷笑:「狗屁,他要是警察能就來這幾個人麼?早就把這地方給包圍了。警察會沒有槍?剛才早就看清楚了,就來了這一輛車,周圍沒有別的人。你究竟是幹什麼的?」
門外傳來了嘈雜的喊聲,很快又沈寂下來。我們的車開了進來,廉越也被人抓住了,被從車裡拖出來的時候,嚇的滿臉是淚。
「你們誰是老賀。」我閉著一隻眼,因為好像腫了,左眼感覺睜不開了。
「你究竟是幹嘛的?我知道你不是警察,你找老賀究竟想幹什麼?」我和廉越兩人被帶到了一間空房子裡,地上鋪著幾張骯髒的竹涼席。
「你們誰是老賀?是你吧?」剛才那個低個兒管持槍的壯漢叫老大,應該就是他不錯。
「你是誰?」壯漢將五連發扛在肩膀上,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人絕對是個狠角色,這個傢夥就是人販子黑社會的頭目。這時旁邊的一個人過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壯漢笑了。
「原來是來找女人的啊。」旁邊眾人的臉色都緩解了下來,這幫人長期幹這個,肯定免不了會遇上被拐賣人口的家屬找上門來這種事兒,估計已經有經驗了。
這時外面的門一開,一個青年男人走了進來,看樣子最多也就三十多歲,白淨面皮,帶著一付金絲眼鏡,頭髮梳得挺整齊,白襯衣黑西服,衣著筆挺,很有點白領精英的氣質。
「老大,這小子是來找人的,昨天晚上……今天淩晨送來的那個女人據說是他的老婆。」
「他是怎麼找到咱們這兒來的?」
「說是昨天晚上偶然碰見咱們兩個送貨的司機,讓他給識破了身份……」壯漢簡要說了一遍,那青年男人看著我點了點頭。我有些驚訝了,原本以為這些惡棍的老大肯定是一個滿臉凶相的壯漢,要不然怎麼能鎮的住這些人,沒想到居然竟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青年。
「你就是老賀?」
「幸會,我就是老賀。」老賀笑瞇瞇的蹲下,說道:「你挺能耐的啊,竟然能找到這裡來。不簡單,我還是頭一次碰見你這樣的人。聽說你找我?」
「把我老婆放了,這事兒咱們就算兩清了。要不然……」我瞪著眼睛,感覺脖子上的筋都繃了起來。
「要不然怎麼樣?叫警察來抓我?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怎麼去報警?」老賀依然在笑。
「我來之前已經報警了!」
「是嗎,但是我不相信。否則警察絕對不會讓你這個無辜市民孤身前來送死的。信不信我現在在這殺了你,再找地方一埋,根本沒人會知道。這裡郊區的荒山多的是。埋個把人根本就跟玩兒的一樣。你別不信,我們幹這行的早就把良心給扔一邊去了。我不能讓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這個市場因為你泡湯了。」說著一招手,旁邊過來倆人從後面就把鐵絲勒到我的脖子上了。
「你別以為我是一個人來的,殺了我,你也不會好過的。我能找到這兒,我的人也能找到這兒。」我心想鳳舞怎麼還不出現。
「哦,我聽說了,你還有個女朋友挺能打的,她在哪兒?」老賀笑了笑,「有些客戶就喜歡調教這種野馬,等我把她調教得聽話了,又能打又耐操的美女性奴,一定有人願意出高價的。」
「哼哼,她回去叫人去了。」
「你別裝了,能叫來人你們也不會就這麼幾個人就跑來硬闖。不管了,反正她肯定還會露面的,她再能打這兒這麼多男的難道還弄不住她?」老賀點了根煙,抽了一口,悠然吐了個煙圈。
「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你是不是從A市來的?」
「是又怎麼樣?」
「行,是條漢子,有點本事。能一路追查到這兒來,警察要是有你這樣的本事就好了。你是怎麼查到這兒的?」
「這不用你管,你最好現在就放人,否則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哼哼,你不用嘴硬。你老婆獨自一人在那度假村裡躲了一個多星期,現在又不是旅遊季節,很少有人來這兒一住這麼長時間的。我看是不是你們家裡出了什麼事了吧,是不是你老婆出來躲什麼事兒的?而且身邊還沒有男人跟著,一個人跑到這外地來……」
說到這兒,老賀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一拍大腿:「靠,該不會你老婆就是為了躲你吧?否則你這麼緊張你老婆,沒理由不跟她在一起。」
「我老婆在哪兒?」
「你老婆當然在我手上,不過我憑啥給你呢?你老婆長得挺性感的,我想在床上搞起來的滋味一定不錯。量你也沒什麼能耐去報警,你老婆這麼偷偷摸摸的,肯定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
「你不用瞎猜,我們沒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倒是你們這裡一旦曝了光,恐怕你們都沒什麼好日子過吧。警察不會放過你們,那些被你們拐賣的人的親戚朋友也不會放過你們。」
「哦,我是瞎猜的,那麼說你老婆的行蹤你原本是知道的嘍?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具體是住在什麼地方?而你連D縣怎麼走都不知道,還敢說事先對你老婆的行蹤知情嗎?我明白了,敢情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吧。」
「你少廢話,一句話,你究竟放不放人?」
「我不放人又怎麼樣?你一個外地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你是道兒上混的,在這裡我叫你死也得死。」
老賀這個人眼光真得很厲害,看人看得相當準,同時也很有頭腦,是個難纏的角色。我心中發急,現在只能靠鳳舞了,不知道她這會兒究竟跑哪兒去了?
「你老婆長的挺漂亮的啊。那跟你一起來的這兩個女的又是什麼人,難道是你的二奶三奶?」老賀饒有興致的微笑,「好吧,別的不說了。我看你也是道兒上混的,我也不想那把事做絕。我是做生意的,你老婆現在是我手上的商品,你要可以,拿錢來買吧。這樣的貨色,一口價十萬,你拿錢我就放人。」
「錢好說,你先把我老婆帶來,我要看她受沒受傷。」
「好。」說著老賀一擺手,旁邊一個人上來給我的嘴巴上貼了一張膠布,頭上蒙了一個黑頭罩,眼前一抹黑的我被從地上拽起來,架著向前走。
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聽到開門聲。然後我被按著肩膀坐在地上。
「你要幹什麼……」我聽見了驚恐的女人聲音,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我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但是我的嘴被封著,發不出聲音。我不知道汪慧是不是看見了我,從體型上不知道她能不能認的出我來。
「幹什麼?干你唄。你聽著,你這種爛貨我見得多了,別跟我面前裝貞節。
說,你偷偷躲在明陽山莊,是不是背著你老公和別的男人偷情去的?說。「
「我……不是……」汪慧的聲音帶著驚恐哭腔,沒說幾個字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少給我打馬虎眼,說,是不是?敢說謊話我叫外面的弟兄輪姦你,然後活埋了你!」老賀的聲音凶狠冷酷,而且其中還帶著一絲得意。我知道他這是故意在說給我聽的,好羞辱我,可是我現在看不見,不知道汪慧的情況怎麼樣。
「是,是,我是和男人約會的……」汪慧顯然也明白了老賀的意思,大概為了不再挨打,只好順著他的意思說。
「淫蕩的騷貨,你有幾個姦夫?」
「我……」
「說!」老賀又開始大聲吼,汪慧嚇的一聲驚叫,哭叫著說:「我有三個…
…三個。「
「三個?靠,你還真他媽是個浪貨呢。」老賀的聲音頗為意外,「是不是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你,必須三個男人同時來干你,才能把我幹爽了?是不是?」
「是,我喜歡男人幹我,要不然我滿足不了。」
「你還真他媽的騷呢,那你老公是不是滿足不了你?你特別喜歡給他戴綠帽子。」
「……是……」
「是什麼是?什麼是?」
「我喜歡給我老公戴綠帽子……」汪慧的聲音哆裡哆嗦。
「哼哼哼,哈哈哈哈……」老賀得意地笑了起來。似乎在嘲弄我,大概汪慧並沒有認出我來,就算認出來了,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辦法違抗老賀的意思。
「知道這個人是誰嗎?」老賀可能在指著我。
「不知……道……」汪慧話都說不利索了。可能根本就沒敢正眼看我。
「這個人是來找人的,他的老婆被我給弄到手了。結果他找到這兒來了。來了也沒用,我這兒這麼多人,有刀有槍,我怕誰?這片地方就是我說了算,什麼政府、公安局那套表面的玩意兒全都不好使。等會兒我就殺了他,然後車拉出去找個地方放火一燒,連灰都不剩。」
汪慧嚇得哭了起來。
「你放心,你是我的搖錢樹,只要你聽我的話,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明白了?」
「求求你……求你……」
「好了,我知道了。現在你把我當成是你的姦夫,挑逗我,滿足我。說你想吃我的精子,說你想讓我搞你的屁眼。」
「我……我想吃你的精子,想你搞我的屁眼。」汪慧的聲音依舊帶著驚恐。
「一點專業精神也沒有,淫蕩點。」
汪慧此時根本進入不了狀態,害怕都還來不及呢,哪能淫蕩的起來,老賀翻來覆去叫她重複了幾遍都不能令他滿意。
「真是的,就你這樣的去買逼,早給客人打出來了。算了,給我舔。舔直了求我幹你的肉逼,說你下面流水了想讓男人來幹。」老賀的聲音帶著喪氣,但是聽他說的竟然是想真的在我面前姦汙汪慧,我一下明白了。剛才他所說的話都是假的,他根本沒打算讓我那錢贖人。
或許他根本就打算看能不能再從我身上敲一筆,無論能不能敲出來,人他肯定是不會放的,或許他根本就沒打算活著讓我們離開。
怒火衝上了我的腦門,我感覺我的腦袋都要被沸騰的血給燒炸了。
我拚命想站起來,但是被人按的死死的。後來索性把我捆到了個什麼東西上令我掙扎不脫。接著就聽見一陣陣粘嗒嗒的吮吸聲傳來,明顯是有人在唆什麼東西。然後老賀的舒服的呻吟聲令我的胸口陣陣發悶。
「哦……爽,口活兒不錯啊,真不愧是有經驗的淫蕩人妻。用舌尖舔我的蛋,哦……
對……就是這樣……哦……爽……「
「嗚……嗚……」這是汪慧發出的聲音,被堵住了嘴上不來氣。
「真他媽爽,是不是成天給你的那幾個姦夫口交練出來了,哎,對了你給你老公口交過沒?嗯?」
「哦……沒有。」
「真是個騷貨,給你的姦夫口交就不給你老公做,你老公知道一定要嫉妒的氣死了。」
又是一陣舔唆的聲音傳來。
「我的雞巴大不大?」老賀得意的聲音。
「大……」
「比你老公的大不大?」
「大……」
「大多少?」
「大可多……」
老賀笑了,笑得似乎非常開心。而我此刻只是喘氣,我知道生氣是沒用的,我的只能把怒火強壓在心底。我發誓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把這個惡貫滿盈的王八蛋徹底撕碎。
「那想不想讓我這根大雞巴操到你的逼肉裡面去?」
「想……」
「想什麼?說的騷點。」
「……我想你這根大雞巴操我的肉逼……」汪慧的聲音中帶著無奈和恐懼,卻在強裝著淫蕩的嬌媚腔調。
「好,既然你這麼騷,我就勉為其難滿足你一下。」
說著一陣席席索索的聲音,汪慧小聲驚叫了一聲,問道:「這是什麼?」
「咱們玩個刺激的,等會你就知道了。把這個吃下去。」
我不知道老賀給汪慧吃了什麼,但是聽見了杯子放下和喝水的聲音。
「等會兒你就知道爽了。」老賀的話音由遠及近,顯然是湊到了我的跟前。
「等會我會讓你看場好戲的,我早就知道你根本沒打算拿錢贖人對吧。咱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沒打算放人。等會兒我會把你的那個女人一起帶過來,玩個雙飛給你看看。我會把你老婆的逼裡射滿我的精子,讓你到死也帶著我送的綠帽子。」
老賀的聲音很低,但是我聽得一清二楚。
汪慧的呻吟聲開始變得急促,還有老賀不時發出的淫笑聲,我坐在地上毫無辦法。
頭套突然被人給脫掉了,我眨了兩下眼睛。卻見是老賀給我脫掉的,只見這屋裡比剛才那間要大一些,燈光明亮。老賀在一旁手裡抓著廉越的胳膊,只見她是一絲不掛被反綁著,好像SM那種龜甲縛的捆綁方式,一條繩子勒進了她下面的肉縫裡面。滿面潮紅和汗水,嘴巴上被勒了一道紅繩子,嗚嗚直叫。大概是嘴巴酸了,口水一直流到了下巴上。
而對面的床上,一具赤裸白皙的女體正在扭動。
就在我的眼前,我的眼珠幾乎要定住了。
終於……找到你了!當我開始找你的時候,我實在是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汪慧被一條黑色的絲帶蒙著眼睛,微張的紅唇中發出急促的喘息,雙腿緊緊併攏在一起扭動著,手撫摸著自己的身子,揉搓著乳房,一身亮津津的汗光,明顯是發情的樣子。剛才老賀讓她吃的東西大概有問題。
我想喊,但是嘴巴被膠布封著喊不出來。汪慧大概看不見是我,依舊在床上扭動呻吟著。
「你看,你老婆都飢渴成這樣了,求著我操她的肉逼,我一向樂於助人,沒辦法拒絕啊。話說回來,誰讓你這個當丈夫的滿足不了自己的女人呢?逼得人家只能找別的男人幫忙,你趁這工夫一定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
我瞪著他,我相信如果目光有溫度的話,我現在就已經把他燒成灰了。
「哼哼,你瞪我也沒用。現在我就玩玩這兩個女人給你看看。」
老賀說著拉著廉越到了床邊,把她往床上一推。然後強行分開我妻子的大腿內側,用手在裡面摸了一把淫笑著說道:「流這麼多水,是不是癢的難受?」接著竟然又把臉湊了進去,汪慧好像受到驚嚇一樣下意識的要把腿夾住,結果把他的頭夾在了胯下,令他下面的動作更加加劇。
老賀也是光著身子,下面的肉莖完全勃起,往上一翹一翹的。
「浪貨,真他媽騷,受不了了,你的大雞巴姦夫來操你的肉逼了。」老賀把臉從汪慧的兩腿間擡起來,只見他的嘴角有些不明的粘液。然後向上爬,用身子撐開汪慧的雙腿令她無法合攏,爬到地方之後,一手扒著她的肩膀頭,一隻手在下面扶著肉莖調整角度,龜頭頂進了肉縫之後,咬著牙還磨了兩下。
誰知汪慧猛的一吸氣,屁股往下一挫,雙腿一下纏上了老賀的腰,老賀不由自主地往前一衝,整條直硬的肉莖完全被吞進了汪慧的體內。
「哦……哦……爽……頂到裡面了……」
我的心像是給劍尖刺穿了,被雷擊了一樣腦子裡整個兒嗡了一下,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一陣眩暈。
我這才明白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我現在就有點覺得我活著還不如死了好。
老賀被汪慧的主動進攻弄得極為舒爽,不由得抱緊了我妻子的身子,屁股開始篩動。身子也緊緊貼著汪慧的肉體,衝擊退卻,肉對肉的摩擦。
「哦……哦……哦……」
汪慧的雙手緊摟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後背,或許是因為強烈的快感,指甲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紅印。她的肌膚因為興奮而呈現艷麗的玫瑰色,口中發出了壓抑已久的亢奮呻吟。
此時的她已經屈服於慾望和恐懼,不在乎正在侵犯她的男人是誰了。雙腳緊纏著男人的後背,扭動著屁股迎合著老賀的侵犯。
「哦……真他媽爽……淫婦……屁股給我扭起來。」
老賀亢奮的緊緊壓著汪慧的身體,把臉埋在我妻子的脖子裡面,拚命舔吸著她的脖頸。雙手向下扒著她的大腿根部,好像豬一樣蠕動著哼哼著。堅挺的肉莖時隱時現,發出濕濕的水聲,還有大量的粘液隨著陰囊拍擊著充血的陰唇而四下飛濺。
我坐在那兒,看著這面前醜陋的一幕,整個人都有些木了。屈辱憤怒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現在的心中只有濃濃的沈悶,悶的我胸膛都要爆炸了。
這樣的屈辱加諸在我的身上,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還活著幹什麼。
「要……哦……要來了……哦……哦……」
汪慧的呻吟聲陡然高亢了起來,也許剛才吃下去的春藥此時藥力開始發作,讓她的身體變得敏感了。她用力摟緊老賀的背,好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著他的身體,下體不住的蠕動,似乎是想用力勒緊入侵的肉莖,而拚命的摩擦著體內的敏感點。
老賀則是大聲的喘氣,死命將身子拚命往裡頂,一動不動任我妻子在他的身下蠕動。
很快汪慧的呻吟變成了尖叫,隨後又成了哀鳴,她的身體開始一下一下的抽搐,全身的肌肉繃緊發硬。用力搖晃著腦袋,秀髮飛散著遮滿了她的臉孔。支持了大約二十幾秒之後便撐不住勁軟了下去,被老賀壓著直喘粗氣。
「這麼快就高潮了?我還沒出來呢。」
老賀面帶得意的淫笑,依舊壓著我妻子的肉體。好像捨不得從這樣動人的肉體上爬起來一樣,又開始一下一下的蠕動。可能是性藥的藥力還沒有過去,汪慧顯得依然情緒高漲。不一會兒就又開始淫蕩的呻吟。
「真他媽浪啊,胃口真大。」
老賀爬起來,直著身子,抱起來汪我妻子的兩條腿扛在肩膀上。同時讓廉越過來跪坐在汪慧的臉上,汪慧下意識的伸出舌頭向上舔,廉越身體被綁著,只能像條蟲子一樣的扭動。而老賀的雙手則伸過去揉住了她的乳房,
廉越無法躲閃,只能任她的雙手在自己的胸前肆虐。很快在老賀的揉搓下,她的乳頭竟然也聳立了起來,看起來老賀竟是個玩女人的高手。
汪慧依舊扭動著腰肢和屁股,吸吞著老賀肉莖的活動。那種水濕的活塞運動聲聽起來十分刺耳。我想閉上眼睛,但是我卻連低下頭的力氣都沒有,我感覺我現在就像神經麻木了一樣,看著這三條絞纏在一起肉體不停的活動。
「哦……哦……」
老賀舒爽的喘息著,將廉越推倒。然後兜著汪慧的腰起來,自己躺在床上,讓汪慧騎在自己的胯間盡情的扭動,肉莖深深的頂在女體的陰道內,填滿了每一處空間。汪慧甚至不願意讓肉莖離開自己,就那麼蒙著眼騎在他的身上,興奮的扭動著,讓肉莖在自己的體內攪動。
「騷貨,我和你老公比,誰更能讓你爽?」
「你……哦……哦……你最好,我喜歡和你搞,搞攔我的肉逼吧。」汪慧語無倫次,只顧拚命的顛動著身體。
「騷貨……哦……干死你。」
老賀開始用力向上挺,汪慧的身體似乎比上次更加的敏感,高潮很快又來了。
直接騎在他的身上弓直了脊背,仰著頭夾緊了肌肉,大量的淫蜜從兩人的結合處滲了出來。哆嗦了一陣後趴在了老賀的胸膛上。
「又不行了?呼……騷貨……被人強姦還這麼容易高潮……」
老賀直接將汪慧提了起來,翻過身子,抓著她的屁股讓她跪趴在床上,從後面猛烈的沖頂著她的陰部,每撞擊一下她的屁股就讓她的身體猛地前傾一下。不停用手掌擊著那滿是汗光的豐臀,啪啪的清脆響聲充滿淫靡的意味,不一會兒汪慧的屁股就給拍紅了。汪慧不停的哆嗦,頭拚命的向後仰著,秀髮飛揚。
很快,高潮了兩次的汪慧體力就支撐不住了,老賀索性把廉越拉過來壓在了她的身子底下,讓兩個女人面對面疊趴在一起,他從後面往裡面插。兩個女人的陰戶擠在一起,淫水交織,老賀的肉莖在四片肉唇堆積之中摩擦著見縫就插。
「噢……哦……」
終於,老賀的喘息聲也開始急促起來了。他猛地抱起我妻子的屁股,整條濕滑的肉莖完全捅了進去,奮力的抽動,全身的皮膚漲的發紅,臉上汗珠滾滾。汪慧的反應幾乎癲狂,拚命的扭動著身軀,呻吟聲又開始變調,似乎又要高潮了。
「騷貨……呼……呼……呼……」
老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要麼就是咬著牙,看得出在極力的忍耐。猛的頂了幾十下之後,他突然一把拉下了蒙在我妻子眼睛上的黑色眼罩,強行抓著她的臉扭向我這邊。同時用力箍住她的腰以防她脫離自己的身體,猛力向下壓,和她身子下面的廉越從上下兩方將汪慧牢牢的擠在中間。
「看看這是誰!」
老賀將汪慧的臉扭向我這邊,汪慧的眼神是那種病態的迷離亢奮,顯然藥勁兒還沒過去。但是就在她看了我幾秒鐘之後,突然身子觸電似的一抖,眼睛猛地睜大了,臉上那種淫蕩亢奮的表情化作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恐慌。
「啊……不……不要……放開我……不要……」
在突如其來的衝擊之下,汪慧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或許根本就沒想過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是下意識的想要立刻擺脫身後的男人,她拚命的想向前爬,向兩邊滾,但是腰被老賀緊緊的箍住,那根剛才令她高潮叠起的肉莖還滿滿的擠在她的體內,無論如何也擺脫不出去。而老賀則趁此機會猛力的向裡面頂。
「你老公是來救你的,剛才你讓我插你的逼肉的過程他全都在這兒看著呢,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和別的男人通姦的感覺是不是很刺激啊?」
老賀淫笑著快速篩動著屁股,睪丸甩動怕打著皮肉發出沈悶的脆響,汪慧被夾在兩人的中間動彈不得。只是拚命的掙扎,面容痛苦的扭曲著,閉著眼胡亂搖頭哭喊著:「不……不要看……老公不要……求求你……別看……別看!」
「在自己丈夫的面前和別的男人通姦到高潮,你真是個淫蕩的蕩婦,來!屁股再扭得快點,讓我把精子都射進去……」
老賀壓著汪慧的背,喘著粗氣用不堪入耳的淫詞浪語刺激羞辱著我和汪慧,發起最後的衝刺,汪慧淫蕩快樂的呻吟變成了痛苦瘋狂的悲鳴,似乎已經從性藥挑起的性慾中清醒過來,羞恥刺激著她的神經,大概此刻她從背後男人的侵犯中感受到的只是痛苦和折磨,但是精神刺激導致的生理上的反應卻還是老實的。
「哦……勒緊了……被自己的丈夫看著通姦讓你感覺到這麼刺激嗎……哦…
…太緊了……好爽……射了……射了……「
汪慧帶著哭音淒厲的嘶喊了出來,全身打擺子一樣瘋狂的抖動起來。而老賀則是拼盡全力向前一頂,同時怒目橫眉做仰天長歎狀,身體開始做有節奏的哆嗦,屁股則不由自主地向前蠕動不停,足足過了大約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才癱軟了下來趴在汪慧的背上不停的喘息。
而我妻子則是好像整個人麻木了一樣,面無表情的趴在那兒。
過了好久,老賀猜心滿意足的從我妻子的身子裡退出來,隨著肉莖的拔出,陰道裡面帶出了一股濃濃的白色粘水流了出來,足以看得出老賀在裡面射精的量之多。
「呼……好爽……你老婆在床上真騷,以後調教好了肯定是一等一的性奴隸。
你看,這裡面都是我的精子。在你老婆的陰道裡面,我剛才是頂著射的,說不定都射到子宮裡面了……「
老賀好像展示一樣扒開我妻子的大腿給我看,只見兩腿之間已經是一片狼藉,粘液塗滿了陰毛,還有精液在往外流。
「靠,別浪費了……」老賀用手刮下流出的精液,慢慢的塗在我妻子的臉上。
汪慧的臉上仍是一臉的木然,好像一具喪失了靈魂的軀殼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瞧,你老婆現在已經被我征服了……」老賀好像介紹戰利品一樣臉上充滿了滿足和得意。將疲軟的肉莖在汪慧的兩腿之間弄了弄,粘了些不知道是尿還是精液的液體,然後湊到了我妻子的嘴邊,低聲命令道:「母狗,快點用你的舌頭把我的雞巴舔乾淨。」
汪慧好像一個機器人一樣,眼神空洞。老賀威脅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你要是想活就乖乖的服侍我。」
「別,不,我舔,我舔……」汪慧好像神經質一樣機械的服從著命令,慢慢的用手捧起老賀的睪丸和肉莖,把嘴湊了過去。
我的心感覺已經空了,無力的看著汪慧慢慢的把那根醜陋的肉莖含進了嘴裡。
老賀得意的笑著,大概這種羞辱別的人變態慾望得到滿足使他開心;大概征服了這樣的成熟美人妻令他感到快慰;所以他任汪慧舔弄著他的生殖器,眼睛卻看著我,那種表情充滿了嘲笑和示威。
所以他並沒有看到胯下汪慧表情的變化。
就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汪慧那死灰般的眼神中突然爆發了異常瘋狂的猙獰,就像一頭發瘋的母獸一樣,雙手突然抱住了老賀的腰,猛地張嘴把老賀胯下的那整團生殖器全都咬進了嘴裡,然後拚力猛嚼,往旁邊猛扯。
我的耳朵裡清晰地聽到了皮肉被扯裂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老賀哪想到這個被自己搞得已經精神崩潰的女人竟然突然發了瘋,胯下撕心裂肺的劇痛頓時讓他疼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好像觸電了一樣蹦起來多高,口中發出的慘痛狂嗥甚至都沒了人動靜。他拚命的撕扯著汪慧的頭髮要把她給拉開,但是汪慧則像發了瘋一樣死不鬆口,血沫子順著她的嘴角往外飛濺,嘴裡的那團臭肉幾乎要被她給嚼爛了。
我被這一幕給驚呆了,等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像掙扎著起來,但是被綁的太結實。床上的廉越也趁機用肩膀猛撞老賀,老賀仰面摔倒,汪慧也帶著趴倒在他身上。只見她的嘴上全都是血,老賀的陰莖和睪丸都快被她扯下來了。
「啊!!!!你媽了個逼鬆開!啊!!!我考你媽啊!!!」
老賀疼得都快精神錯亂了,嘴裡語無倫次的狂喊,眼淚都出來了。瘋狂的揮手對著汪慧的頭亂打亂扯,把汪慧的頭髮都給扯掉了不少。這是屋外面的人聽見了動靜,全都一擁而入。看見這情景也都嚇呆了,七手八腳的上來抓著汪慧狂扯猛拽。
一聲可怕的撕裂聲響起,汪慧的頭最終被拉的離開了老賀的胯下,但是伴隨著的是洶湧的鮮血,床上地上很快就濕了一大片,老賀慘叫一聲,當場昏死過去。
他的胯下只剩下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創口和一條半掛著的肉皮,他的生殖器到底是被汪慧的牙齒給生生的扯了下來。
汪慧張嘴把扯下來的肉團噦了出來,伴隨的還有劇烈的嘔吐,就好像剛才在嘴裡是什麼汙穢的東西一樣。此時的她滿臉是血,神色猙獰,嘴角似乎還沾著幾根陰毛。
「老大,老大……」這些人都慌了神了,從沒見過這麼烈的女人。他們老大玩過的女人上百號,多難弄的女人都被他調教得服服帖帖,沒想到今天竟然翻了船。
「你媽的!」原先那個持槍的壯漢一巴掌把汪慧打倒在地,「臭婊子,我他媽活劈了你!」
剛說完,門外突然飛進一個東西,在地上突然爆炸了,大量的淡黃色濃煙滾滾而出。我看清楚了那是催淚瓦斯彈,接著這些男人一個個全都被這刺激性的濃煙包圍,狂咳不止。我也一樣,喉嚨腫痛,眼睛刺痛,幾乎要把五臟六肺都給咳出來。
有人想奪門而逃,但是門外響起了消音器特有的沈悶槍聲。這種催淚瓦斯的效力很強,還有催眠的效果,很快我就感到我的力量在漸漸的消逝……
我在昏過去的最後一刻看到的是頭戴防毒面具的鳳舞拎著手槍從煙霧中冒了出來……
(十六)
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在車裡面了。
鳳舞在前面開著車,廉越坐在前面依舊昏睡不醒。車不知道在向哪裡開,反正是沿著公路在走,我動了一下,發覺頭很疼。臉上的腫還沒消,摸了摸,被人包紮過了。
動了動,發覺旁邊還有個人,我愣了一下,慢慢的回頭看。
妻子汪慧就歪著頭在我的旁邊,閉著眼睛昏睡著。
她的臉上還有些汙穢的痕跡,眼角依舊有淚痕。她的右手簡單包紮著,大概是在老賀那兒弄傷了。我恍然有種不真實地感覺,情不自禁的用手背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終於找到她了。但是我的心裡卻感到說不出來的滋味,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醒了之後,她能夠面對我嗎?
我能夠面對她嗎?
我們之間都已經這樣了,我們之間……我們之間究竟該怎樣互相面對?
我原本以為我是捨不得汪慧的,我原本以為我們之間或許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但是現在我終於找到了她,我卻發覺我的心依舊像個空殼一樣。我的感情到哪兒去了?難道這才是我真實的感情?難道我一直都沒有發覺?難道我的心已經死了?
我對我情緒的麻木感到吃驚,我也弄不清楚我究竟是怎麼了。我希望她醒來,但是又害怕她醒來。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想的。此時此刻,她就在我的身邊。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還愛她嗎?她還愛我嗎?胸中的淡然情緒實在令我吃驚,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我現在應該激動、高興、嫉妒、憤怒、委屈、悲傷,但是卻偏偏是什麼都沒有,或者說是什麼都有的淡然。
說真的,我現在只是感覺到累,一種從身體到心理的疲累。
鳳舞從前面的反光鏡看到了我,但是沒停車,也沒說話。只是時不時地看我一眼,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我沒理她,這次又是她救了我。她神通廣大的手段我已經不再吃驚了。但是她為什麼不早點出現……我發覺我對著鳳舞的時候居然能夠調動起情緒,儘管是有些帶著負面的情緒,使我知道我的感情還沒有消失。
回頭看著汪慧,感覺似乎比剛才好了一點點了。她的嘴角還有些沒擦乾淨的血跡,那是從老賀那兒咬下來的,還有她臉上的傷痕。
我突然很想吐,猛地降下玻璃窗,把頭伸出窗外,劇烈的干噦起來。鼻涕眼淚一起流出,我幾乎要上不來氣了。
鳳舞把車停在路邊,下車把我拉出來,扶著我蹲在路邊,用手輕輕拍我的背。
我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來,等擡起臉,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鳳舞什麼也沒說,只是地給我紙。我接過,擦擦臉,盯著鳳舞沈聲問道:「這是在往哪兒去?」
「D縣。」
「那幫人呢?」我指的是老賀那群人販子。
「放心,沒出人命。我都是朝他們的腿打的。瓦斯的效力很強,現在他們應該還沒離開那個地方。他們不敢追的,也不敢聲張,否則警察不會放過他們。不過那個老賀可就難說了,雞巴和睪丸都給咬掉了,這是致命傷,等瓦斯效力過去,恐怕早就失血過多死了。」
「你什麼時候到那兒的?」
「去了有一會兒了,看戲至少是看了大半場。」
「什麼!?你!你為什麼不早點……」我的眼睛瞪圓了,下意識的伸手想抓她的衣領,但是被鳳舞雙手一撥一別,直接就把我給推開了。
「你別發神經啊!誰讓你那麼衝動,不等我和你會和就自己闖進去的,弄得我想救你都來不及。連這種基本的常識都忘了,我看你真是昏了頭。那老賀在外面佈置的有不少人,把四面都看牢了,我根本沒機會進去,貿然動手打草驚蛇不說,我也根本沒把握把他們全都控制住,所以只能等機會,我可不像你那麼橫衝直撞的。」
「什麼,你怎麼可能打不過那些人,你不是職業的嗎?」
「我再職業也不是超人哪!再說我的職業訓練我遇事要冷靜,而不是衝動。」
「那你後來……」
「這還要感謝你老婆,她把老賀的雞巴一咬,外面的人聽見動靜了,全都跑進去屋裡了,正好給我可乘之機把他們全都堵在屋裡面一網打盡。要不然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這機會。」
我無語了,說到底,鳳舞的目的只是事情的真相,以她的心狠手辣,必要時犧牲個人也算不了什麼。汪慧又不是她老婆,她沒必要為了汪慧去冒險。
「咱們時間不多了,找個地方把你老婆弄醒,你們倆好好說說吧。我搜過她的身,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也不太可能在老賀那幫人手裡,這種東西比較敏感,你老婆其實比表面上要仔細,不太可能隨身攜帶。有可能是藏在某個只有她才知道的地方了。」
「我……」我有點不知所措,我該怎麼說。
「怎麼著?還想找個地方讓你們倆互相適應適應冷靜冷靜?可惜咱們沒那個時間,我估計另外有人也在盯著這條線索呢。咱們現在誤打誤撞搶先了一步找到你老婆,一定要保住這個優勢。」
說的對,陳言也知道了錄像的內容,可能還有別的人。這種事情一旦開了一個口子,很可能傳播的速度超乎我們的想像。神通廣大的組織,還有張朝平背後的黑幫,這些人都在全力追這條線,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麼方法,但是我覺得D縣早晚會進入他們的視線,這條線索早晚會曝光。
「那好吧,你有辦法把她弄醒嗎?」
鳳舞拿了個不知道什麼噴霧劑一樣的東西,對著汪慧的鼻子噴了一下。很快,汪慧的頭扭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站在那裡看這她,鳳舞攙著昏睡的廉越悄悄離開了。
我不知道汪慧看到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就那麼站著。汪慧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等到明白過來自己是在車裡之後,扭回頭往車外看,然後她的目光正好對上了我的眼神。我們兩人四目相對,茫然的誰也不說話。說真的,我真的很茫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汪慧看到我之後,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我的雙眼。但是卻是呆滯的,似乎沒認出來我是誰。但是隨後過了有兩分鐘左右,兩道淚水無聲的突然從臉上滑落。
「汪慧,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張張嘴卻說不下去。
空洞的眼神中霎時充滿了悔恨悲哀愧疚,汪慧痛苦的閉上了雙眼,面容扭曲,緊緊咬著嘴唇,抑制不住的喉嚨中放出的悲痛泣聲。她的雙手攥住自己的衣角,攥的手指都發白了。肩膀在不住的發抖,嘴唇咬的都滲出了血來。
我猶豫著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汪慧抖得就像風中的枯葉,在我的手接觸到她肩膀的剎那,她條件反射似的要躲。
被我抓住不放,她瘋狂地搖著頭,痛哭出聲,淚水奪眶而出,將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彎中,神經質似的拚命地在自己的身上胳膊上搓和抓,好像有什麼髒東西要拚命搓掉一樣。
「汪慧,你別這樣……」
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因為面前的妻子讓我覺得陌生。尤其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甚至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讓我覺得和以前不同了。
至少以前那個共同生活共同經營的家庭紐帶似乎已經無聲的變質了。
汪慧終於放聲痛哭出來,哭得是那樣慘,哭的嗓子都啞了。我抓住了她的手,她撲進了我的懷裡,好像怕我突然跑了似的,淚水侵濕了我的衣服。
「……對不起……對不起啊……」
汪慧含糊的痛哭聲中我只能勉強分辨出她在反覆的重複著這句話,或許她現在也想不出來能說什麼別的了。但是我該說什麼呢?汪慧抱著我哭,甚至還拚命地用頭在撞我的胸口,她的手抱住我了後背,身體癱軟了似的,好像想用力把自己的身體和我糅合到一起。
我不敢鬆開她,也不想,莫名的我也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悲傷,眼淚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滴落在她的頭髮上。
「好了,老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我保證沒事了……」
我忍不住抽泣著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著,如果這一切真的就能這麼過去該多好啊,我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交換。我這才發覺空蕩的心中不知什麼時候充滿了久違的感情。
……我還愛著我的妻子汪慧……還愛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分開這麼長時間在此時此地重逢之後,我不想讓她再受傷害,而且我無法想像再一次失去她會怎麼樣。我不相信那會發生,也不會讓那發生。老天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挽回之前發生的一切。
汪慧在我的懷裡,我可以感受到她那顫抖的身軀是多麼的脆弱。她的淚水,她的哭聲刺痛著我的心,我開始恨我自己;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還愛她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不想讓她離開我的懷抱,以後也不想讓她離開。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就這麼抱著她,她就趴在我的懷裡不停的流淚。我的腦子裡已經忘了別的,直到鳳舞輕輕的來到我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該說正事了。」
我明白過來,雖然覺得她出現很是不合時宜,但是也知道現在確實不是時候。
儘管尷尬,我還是有必須搞清楚的事兒。
「汪慧,有些事我得問問你,你究竟是怎麼和這件事攪和在一起的?」
汪慧擡頭看看我,又看看鳳舞。
「我……」她顯然不知道從何說起。我指著鳳舞說:「沒關係,她不是壞人,她是我的朋友。我都知道了,包括你和老劉、小馬、書記之間的事。還有你和老劉一起幹的事,是不是他讓你躲到這裡來的?」
「什麼,你都知道了……」
汪慧臉上再次變色,看樣子又想哭。或許她還以為我知道的只是她和人販子的那場淫亂表演,但是不知道我連她以前的醜事都知道了。她是一開始就在這躲著,沒有人和她聯繫,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這許多事情。說不定她還以為老劉他們幾個姦夫都還活著呢。
旁邊的鳳舞不耐煩了,上來說道:「別哭了,現在哪有功夫讓你哭個沒完?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你老公現在被人冤枉成了殺人犯,被警察通緝著呢!「
到底還是鳳舞局外人無所顧忌,一針見血地說到了點子上,這一下把汪慧嚇得不輕,張著嘴呆在了那兒。
「這……什麼……怎麼回事?你……」
「老劉他們都被人殺了,三個人全死了,有人栽贓給我說我是兇手。我現在正在努力尋找事情的真相。你知道什麼,必須全都告訴我。」
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對於汪慧的震撼,她的臉都白了。
「什麼?他們都死了?這……這怎麼可能……」她語無倫次,不知所措。我慢慢地說道:「就在你離開的那天晚上,有人把他們都給殺了,那天我在樓下看見了你和老劉書記進了樓,我看見了。你是那天晚上離開的吧,你走了之後,有人把他們殺了,然後嫁禍給我。」
「你看見了?!你那天在家?」汪慧簡直不可置信,「你不是出差……」
「我提前回來了,我無意中在你的電腦裡發現了那些自拍的視頻,要不然我也不會找到這裡來。你和老劉是不是偷了那些機密的試驗數據,準備賣出去換錢?
他究竟交給了你什麼東西讓你替他保存?「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汪慧的眼神中出現了惶恐,顯然我這個丈夫所知道的東西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料。
「你究竟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這是要坐牢的!」
「我為什麼?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家!他說只要我聽他的話,到時候就給我一百萬幫咱們家還債!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天天擔心債主會突然上門討債。」
「你!咱們家的債我早就還清了!你還去還什麼啊!?」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還清了?」這下輪到汪慧皺眉頭了,「什麼時候還清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到底是哪兒來的錢?誰還得?「
這時鳳舞又適時的冒了出來,「好了好了,讓你們在這說我看能說到天黑。
到車上說吧,你們倆好好交交底兒?你別以為就你為了家庭忍辱負重,其實你老公背著你也在做一些很艱苦很危險的工作。不過你先告訴我,老劉交給你的東西你是不是沒帶在身上?「
「是。」
「是不是還放在你待得那個度假村裡?你是不是藏在哪兒了?」
「對,我怕隨身攜帶不安全,所以……」
「太好了,馬上帶我們去!有話路上再說吧!上車,快上車!」
我們幾人又從新鑽回車內,車子發動,順著公路向前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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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汪慧的帶路,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就進了D縣的市區。
「你原來都在幹這些……」車內,汪慧喃喃的自語。這一個小時裡面我沒說別的,讓汪慧看到了一個和她想像中完全不同的我,另一個世界的我。而我也看到了一個真實的汪慧,另一面的汪慧。
「知道了吧?老劉利用你去勾引書記,然後拿到那些東西。我則被派去偷這些東西,而我們倆卻互相不知情。但是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套頭,我總覺得是設計好了的。我們倆的情況有些人肯定察覺了,但是我還是沒想明白這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劉就跟我說了拿到這東西會很值錢,他說他能找到買家。但是其他的都沒跟我說。」
「他有沒有提過一個叫張朝平的人?」老劉不一定時候張朝平的手下,或許兩人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沒有,他什麼都沒跟我說過,除了讓我幫他保管那個東西。」
汪慧知道的情況非常少,幾乎除了自己所做的那部分之外其他一無所知。其實我還很想問問她關於她之前的出軌,儘管我現在知道了這是那個老劉故意設計的,但是我的心裡總有根刺。
「我說的這些你都相信嗎?你不認為這好像是電影電視裡的情節嗎?」
我看著汪慧的樣子,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說真的,就我自己這個講述者說了半天,自己都覺得我在講故事,因為我經歷的事實在是普通人難以想像,但是汪慧卻認真地聽,我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看臉上的樣子堅信不疑,換了別人可定要常理上表示一些疑問的,她卻沒有,好像為了討好我一樣,這時大概我說太陽是方的,她也會無條件認同。
「我相信你,我被那些人販子弄暈了帶走之後,本來以為肯定完了。但是你……你能找到這裡來,我相信以前的你是不可能辦到的。你肯定發生了什麼變化。
而且……而且她還有槍……「
汪慧看了看前面開車的鳳舞,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鳳舞肯定是聽見了,通過反光鏡向後看了一眼,沒說話。
「那你應該知道了吧,這裡面有兩撥人,你和老劉實際上是和一個叫張朝平的男人聯繫的。老劉是不是他的手下現在還不知道,你和老劉的事是不是張朝平在背後設計的也很難說,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老劉弄出來的那些數據就準備賣給張朝平。」
「但是張朝平這個混蛋背叛了他的組織,想要獨吞。他設計了自己的假死,估計是想玩李代桃僵,把我推出來當他的替死鬼。我估計老劉和書記他們就是被他事後滅了口,然後嫁禍到我的頭上。」
「這個張朝平我跟沒就沒聽老劉提起過,你說還有一撥人是幹什麼的?」
「就是我,我為之工作的另一個組織,我受命去偷張朝平手裡的那些數據。
但是我不知道你也牽連在內,我是事後才知道的。現在我已經說不清楚了,那個組織認為我是個叛徒,認為我和你合謀盜走了數據。正在四處找我,張朝平背後的黑幫估計也是這麼想的,警察認為我是個殺人在逃犯。張朝平卻躲在暗處偷笑。「
「難道就不能好好解釋……」
「那些人要是和你講道理,也不會去幹黑社會了。他們是真的殺人不眨眼的,我親眼看著他們把和我同隊的那些人都給殺光了,就剩下了我和她們倆逃了出來……」
我把一些細節有選擇性的告訴了汪慧,她嚇得幾乎面無人色。
「那怎麼辦?」
「找到張朝平,找回我的清白。否則我一輩子也別想擺脫。」其實我根本沒得把握之後會怎樣,組織會信守諾言嗎?但是那是A向我承諾的,現在他已經死了。
關於A其實我還有些疑問。就在他選定我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他是否知道汪慧就是另一條線上關鍵性人物,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話,為啥還那麼麻煩讓我去偷,直接去做汪慧的工作不就得了?由此可見他是不知道的,但是王珂所代表的組織高層卻知道,那A到底是知道不知道呢?
但是A現在已經死了,我就算是有疑問也只能埋在肚子裡。
「老劉在找你的時候,沒跟你說過任何別的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他背後可能有某些組織勢力的存在?你就真的相信你們會成功?你就真的相信他事後會兌現承諾?」
汪慧低著頭沒說話,不敢看我的眼睛。
或許她沒想過,或許她在之前已經墮落於和老劉偷情的那種刺激快感之中,後面對他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又或許她是真的為了我為了家庭不惜一切,她一個女人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什麼。就算是她對老劉有懷疑,估計她也沒什麼辦法。
我知道不可能從她的嘴裡問出所有的實話,但是我也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讓我開心的答案,反正這時候老劉已經死了,我選擇不再刨根問底。
「好了,老劉交給你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解碼程序,存在一個U盤裡。」
「那解碼程序是幹什麼用的?」
「那些實驗數據是加了密的,沒有專門的程序解碼,打開文件顯示的都只是一些亂碼,根本沒有任何價值。老劉說為了以防萬一,等錢到手了之後再把這個程序交出去。他讓我躲在度假村裡等他的消息,需要的時候他會聯絡我。」
「解碼程序?!哼,果然不出所料!」
前面鳳舞的聲音傳來,我也覺得應該是這麼回事。如此重要的數據,不可能不做些防護措施。也就是說,不論箱子現在在誰手裡,沒有汪慧手裡的解碼程序都只是廢物一張。難怪有些人對汪慧的下落那麼感興趣。
但是現在我們先找到了汪慧,也就是說第一次有了可以翻盤的王牌。這還真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了,我對於目前的情況仍舊是雲山霧罩,現在第一次看到了真相的希望。
「趕緊去,抓緊時間!你把那個東西藏到哪兒了?」
「就在我住的地方,青龍峽度假村。」
青龍峽我們知道,就在D縣周邊六個度假村其中之一。如果悶著頭傻找,真不知道要找多長時間才能找到正地方。
「後面有沒有人跟蹤咱們?」我問前面的鳳舞。
「沒有,據我所知沒有。」鳳舞的話讓我放心了不少,她是專家,如果她覺得沒問題,那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我的心中始終感到有些不安,陳言那個小警妞不會什麼都不干吧,她肯定會做些什麼的。我覺得她肯定會,就算她相信了警察內部有問題,但是我想她還是不一定能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實際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嚴重。
因為這種電影情節似的事情在現實生活中是難以想像的,陳言肯相信我的話就算不錯了,要她像我一樣緊張我覺得不可能,因為她沒有我這樣身在局中的切身體會。
現在除了我們之外,她可能是唯一瞭解情況的人。
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她會選擇誰?如果她要採取行動的話,她會找誰幫忙?這些問題現在是頭等困擾我的問題。我衷心祈禱以上情況不要發生,儘管我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對陳言並不瞭解,所以想也想不出答案。
她從錄像裡並不能得出青龍峽這個準確地點,就算她能動用警察的力量也未必能很快查出來,更何況汪慧現在不在那裡。況且她不可能瞭解汪慧那些話的含義。
那麼她會怎麼樣?選擇並不是很多:一是通知張安立刻對我們採取行動,關於這點現在已經排除。二是通知了張安,但是張安決定暗中監視我們,這點說起來容易,但是實際的操作性非常難。
現實中的警察辦案可不像影視劇裡那樣瀟灑自由,警察也是打工的,不過是給共產黨打工,共產黨的規矩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個人服從集體,服從服從再服從,個人英雄主義是要嚴格遏制的。幹什麼都得要向上面請示,他的領導不太可能批準這樣的行動,而他自己是不可能單槍匹馬的行動的。
而且鳳舞已經確認了沒有尾巴,那麼張安應該可以確認沒有介入。
那麼就剩下陳言自己行動了,難道她會在前面守株待兔?她不可能一個人,那樣太危險,她已經吃了兩次虧,不可能再吃第三次。如果我想的成為現實,她身邊肯定會有幫手。
我把我的擔憂告訴了鳳舞,但是鳳舞似乎不怎麼緊張。
「現在沒有確切的情報,胡亂猜測只會給自己增加無謂的煩惱。你有這功夫就來替我開會兒車讓我也歇歇,前面就算有什麼也只有去闖闖看了。這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是很怪的,你越覺得複雜,越覺得困難,結果真正去做卻出乎意料的一帆風順。你覺得胸有成竹,結果卻意外頻頻,這種事有時候是要賭賭看自己的運氣的。」
賭運氣這種話自鳳舞口中說出來還真是不習慣,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都給人一種冷靜沈穩早有準備的感覺。我相信她嘴裡這樣說,肯定還是有些計劃的。
人家以前可是經受過魔鬼訓練,經驗豐富的秘密行動的專家。說難聽點,國內的警察和她相比能力上面未必是一個檔次。
還有一個不確定的是神秘的組織,上次他們在B市抓我失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感覺他們的人真是讓你意想不到,王珂那樣一個小女孩,居然也是他們的人。想想在公交車上的那一次邂逅就讓人頭皮發麻,不動聲色間融入到了你生活的周圍,默默地監視著你,好像無所不在無所不能。
他們究竟能發揮多大的能量?至少讓我隨時處在敵友難分、讓我不敢完全相信任何一人、讓我隨時緊張這一點上他們是成功了。其實我現在每到一個新環境都不自覺的用猜疑的眼光看著周圍的人,想分辨清楚他們中究竟有誰是組織的耳目。
在這方面,我就不確信鳳舞還是能佔上風了。神秘的組織裡很可能也擁有同樣的專家,這種事很不好說的。
汪慧在旁邊看著我和鳳舞交談,好像不在意。但是我知道她很想知道我和鳳舞究竟是什麼關係,我向她介紹鳳舞的時候說的很簡單,當然更不會告訴她我和鳳舞之間的肉體關係。不過她現在自己的事還搞不清,當然沒有立場向我質問。
車子穿城而過,路上沒有任何情況。等到了青龍峽度假村的大門口,鳳舞很是警覺,停車後沒有下車,先在門口停了下看了看,又開著車圍著整片建築區轉了兩圈。我已經吃過了衝動的虧,現在當然要小心一些。
「沒事吧?」我覺得周圍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鳳舞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附近的環境,似乎也沒發現什麼。
「小心為上吧。」鳳舞說著拿出了一些化妝用具,給我戴了一頂假髮,然後又在我臉上抹抹弄弄,最後給我帶了一付太陽鏡。從到後鏡裡面看,我真佩服她的手藝,如果不仔細看基本上看不出是原來的我,看年紀明顯比原來大了不少。
「你留下看車,由她帶著我們去找那個U盤。」鳳舞留下了廉越,她肯定是不會讓我獨自去找那東西的,當然我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誰都害怕出閃失。
汪慧似乎對於鳳舞的身份比較疑惑,因為她已經看出來我這個「朋友」的身份絕不簡單,但是她沒有問,只是看著我。我想了想點頭表示同意,想甩開鳳舞幾乎是不可能的,況且目前我們之間的目標是一致的,我實在不想和她鬧翻。
互相配好了通信用的耳麥,讓廉越把車停在前面的一個停車場等著我們,我們向大門走去。
進了度假村,人似乎不多,往裡面走了一會兒迎面過來了兩個保安,看見我們三人都睜大了眼睛。兩個美女畢竟不是平常就能見到的,他們的眼中明顯露出了某種猥褻的慾望。而看著我的眼神就不那麼友好了,很不禮貌的上下打量我,似乎在不服氣為什麼我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傢夥能有這樣漂亮的女人在身邊,而且一次還帶兩個。
好逼都讓狗日了,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兩個人的臉上幾乎要明白的寫了出來。
保安應該是認識汪慧,畢竟這樣的漂亮女人總是讓人印象深刻的。但是還是攔住了我們詢問我們的身份。汪慧說她是這裡的住客,保安問她要名字,汪慧報了一個我陌生的名字。這大概也是老劉幫她取得假名。
保安上去通報不久,一個經理模樣的女人來了,三十多歲穿著黑色職業套裙裝白襯衣,染的略微有些紅褐色的長髮盤在腦後,額頭斜垂下一縷,帶著眼鏡,五官秀麗,很是成熟幹練的樣子。
她過來詢問汪慧前兩天為什麼不辭而別,連賬都沒結,說是違反了度假村的規定怎麼樣怎麼樣,說是按規定押金要扣除多少多少。說話的語氣職業而客氣,面帶笑容,但是內容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我很想當面給她一巴掌,這個破度假村連自己的住客被人販子暗中綁走了都不知道,保安措施根本就是狗屎一堆,居然還好意思說要扣押金什麼的,不問你要賠償金讓你賠的傾家蕩產就算你祖宗積德了。不過我們現在沒時間跟她廢話,我們也不可能跟她說出實情。只是好照單全收,先去把汪慧藏起來的U盤找到再說。
那女經理見我們如此好說話,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樣子,大概她也準備好了和我們大吵一架的準備,準備充分卻是有力使不上。於是聳了聳肩,沒什麼話,就示意那兩個保安和她一起跟著我們走,大概是怕我們到了地方賴賬吧。
由她帶著我們比較順利的進了內部,這裡面的建築都是古樸的木製建築,還有現在都市裡看不到的磚石煙囪,還有很原始的籬笆、磨盤,劈柴用的柴刀板斧和散落地下的木柴塊。
要說是農家味也算有那麼一點,但是有的房簷底下露出的網線卻暴露了現代化不和諧之感。不過來這兒的人大多數也不會很徹底的體驗刀耕火種的原始生活,主要是來玩新鮮的,路過一個小院,只見裡面有一男一女正在一邊笑著一邊學著砍柴,看起來玩鬧多過正經練習。我們路過他們時兩人都驚艷的看著我們,尤其是男人看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女人則是滿臉醋意的狠狠擰了男人一把,男人吃疼,趕緊裝模作樣的轉移目光。
我看了他們幾眼,跟著汪慧向前走去。現在的我處於敏感狀態,幹什麼都分外小心,看誰都帶著懷疑的目光去看,誰要是多看我幾眼,我就覺得心裡不踏實。
看看旁邊的鳳舞,卻發覺她和我一樣眼中閃動著警惕之色,心裡倒覺得輕鬆了些。看來我不算是神經過敏。那個女經理卻不時的偷眼看我們,大概是想這幫人如此好說話,早知道剛才就押金多扣一些。
到了汪慧所住的那間屋子的門口,汪慧突然停下了,門是關著的。她說自己的鑰匙好像給鎖到裡面了,我估計是她被人襲擊時不小心掉落在屋內了。
那女經理聞言趁機提出必須先結賬才能給我們備用鑰匙,我真的有些火大,這種服務態度怎麼能做生意。汪慧身上是沒錢,我和鳳舞湊了湊才剛好夠。那女的又說還要汪慧去提寄存的行李,行李單必須要汪慧本人簽字才行。
汪慧的手受了傷根本寫不成字,那女的對我說丈夫也行。我問了汪慧確實有一包寄存的行李,於是跟那女的到了前台,簽了行李單。那女的拿了備用鑰匙,回來打開了門。
等進來的時候,那女人也一起跟著進來了。剛一進門鳳舞一下就把門給關住了,把那兩個保安關到了門外,我上去一把扭住了女人的胳膊,右手狠狠捏住了她的喉嚨。
「你究竟是誰?誰派你來的?」
「你們要幹什麼?」女的嚇得臉上變色,哆嗦成了一團,剛才那副欠揍的逼樣蕩然無存。
「少裝蒜了,你究竟是幹什麼的?誰派你來的?張朝平?組織?還是別的什麼人?」
「你快放開我,我要喊人了!我要報警了!」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外面的兩個保安大聲叫喊郭經理沒事吧,快開門。我們根本不理采。汪慧則被這突發事件嚇得坐在了床上,不知道我究竟在幹什麼。
「你不想活了?」鳳舞把刀子亮了出來,直接貼在了她的臉上。
女人嚇得眼淚都出來了,聲音一下變得很低,哆嗦著說對不起,別傷害我。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麼……」女人的說話帶著哭腔。
「少廢話,你再裝傻我就廢了你。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你那麼著急要我們結賬做什麼?!」我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她身子一僵。
「我,你們要走了,我當然要結賬……」
「我們要走了?誰告訴你的?我們並沒有說我們要走啊?你那麼著急要我們結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這趟來是不會久待的?」
「什麼?你們說什麼?她一下消失了兩天,現在出現了我當然要她先結賬…
…「女人解釋的似乎也能說得過去,但是鳳舞的刀子並沒有離開她的臉,反而壓得更緊了。
「哦,這也說得通。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她丈夫,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你……你和她在一起……」
「那我也可能是她的朋友,是她的親戚,是她的同事,你為什麼偏偏想到丈夫?另外我也和她在一起,你怎麼不覺得我是她的丈夫呢?」我指了指鳳舞,「除非你知道我是誰,除非你知道她是誰,除非在咱們這次見面之前你就已經很瞭解我們了,對嗎?」
女人的臉色真的變了,剛才的偽裝消失了。
耳機裡突然響起了廉越急促的報警聲,說是有兩輛車上面下來了七八個人,看情況好像不對勁兒。鳳舞趕緊來到窗戶邊往外面看,已經晚了,房前屋後都出現了人影。而門口的兩個保安已經不知所蹤。
門被撞開了,從外面進來了四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職業打手。我的心一下沈了下去,到底還是沒賭贏,消息最終還是洩露出去了。
究竟是怎麼洩露出去的?難道是……
念頭還沒想完,從門外慢慢的走進一個人。我像是被雷擊了一樣,眼睛瞬間睜大了,實在是難以想像,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這個人。
「怎麼會是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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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話:實在是太忙了,大概2月份也就是只能更新這一章了。對於上一章有人看出來來者是張寧的讀者,實在是要佩服一下,我以為沒人能想到,結果還是有高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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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叫做人生無常,意思大概就是說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命運有時候如果想玩弄一個人其實是可以很詭異的。
自從我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清楚地瞭解了這句話的含義,我原本以為不論在發生任何事,哪怕是張朝平突然冒出來在我面前我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張寧從門外進來的時候,直接是讓我目瞪口呆。
我真的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她為什麼會出現?這毫無道理。
我其實原本以為陳言會出現,但是我真的沒想到張寧。對於這件事來說,她一直都是個局外人,她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才對。她根本沒理由出現在這裡。
還有這些人是什麼人?難道是警察?不對,不像是警察。
難道,難道她是給這些人綁架來的?也不像,看她的表情自然,似乎沒有被脅迫的意思。而且她的眼神淡定而從容,來到這裡就像在自家的後花園漫步一樣,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女孩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怎麼會找到這裡?對了那天她也在場,難道是從陳言那裡得到了信息?
就算如此,她來這兒幹什麼?
我看著她不慌不忙的走進來,再看鳳舞的眼神中露出了明顯的敵意。她已看出事情不對勁;儘管摸不著頭腦,我也意識到了事情比我想的複雜。
不管怎麼說,她會出現在這裡,這本身就說明問題了。
張寧,和這件事絕對有關係,很有關係,她出現在這裡很可能就是直接的衝著我來的。儘管我感到不可思議,但是我已經確認了這一點。
但是她的背後究竟代表誰?陳言?還是她哥哥?
難道說她也是組織的人?我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我想起了王珂,那個和我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就是組織的人;可見組織的神出鬼沒。難道張寧……看這架勢,她的身份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小市民那麼簡單。
難道這才是她的真實身份?
但是可能嗎?她的哥哥和陳言都是警察啊!?
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但是眼前的形勢由不得我猶豫。那四個男人半圓形逼了過來,看樣子受過專業的訓練。張寧輕輕一揮手,示意他們先別動手,那種姿態就自然的帶著一種領導的氣勢。那四人果然聽話,站著沒動,我的心一直沈了下去,張寧竟然真的是不懷好意,隱藏的真夠深的,到現在才露出她的真面目。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哼哼,當然不會是閒著沒事兒跑來散心的啦,我放心不下你嘍。難道現在你還沒看出來麼?」張寧微笑著,好像現在是和朋友之間的閒聊般輕鬆。
「我真不敢相信!?你……你也是那頭兒的人?」我是在抑制不住我的驚訝,也沒興趣繼續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那頭兒?你指的是哪頭?」張寧的笑容很有些曖昧。
「你……你是組織的人?」
「組織?呵呵,你是指你們那頭的人嗎?」張寧的回答讓我愣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你……你究竟是?」
「SORRY,我以前騙了你,沒有向你說出我的真實身份。但是我對你的好感是認真的。只要你合作一點,咱們之間沒必要撕破臉。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的目的難道也是那個箱子裡的東西?」
「那個箱子裡的東西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我們只是拿回來又有什麼不對?」
「這麼說從前你和我之間的相識都是設計好的了?」
「這麼說也不算不對。但是你又何必在意那些事呢?都已經過去了,想也沒用不是嗎?做人只要把握住眼前現在就好了。我是利用了你一下,但是也是為了我的工作。但是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對你的好感是真的。如果你合作一點的話,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不愉快發生。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這也是你們的人?」我掐著那個女經理的脖子,「別亂動啊,我是說得出做的到的。你敢亂來我就要她的命,我現在可是什麼都豁出去了?」
「請便,反正我又不認識她。你別緊張,只要你不亂來,我也不會亂來的。
我還想讓你以後做我的情人呢。「
「你說什麼?她不是你們的人?」我愣了,這兩幫人還都不認識,究竟什麼來頭。「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究竟想幹什麼?」
「她的目的是汪慧手裡的東西。你能得到線索,是不是那個叫陳言的警妞告訴你的?那天你也在場。現在想想還真是奇怪,你既然不是警察,那警察辦案為啥你在那兒瞎摻合。」鳳舞在旁邊警惕的注視著張寧,我不知道她手裡還有些什麼法寶沒使,但是現在就是使用的時候了,有招兒就快使吧。
「哼哼,漂亮的殺手姐姐還真是厲害啊,果然被你注意到了。宋斌身邊居然跟著你這樣的人,難怪能再三躲過災難。我的消息當然是從她那兒得到的,不過陳言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是用了點小小的手段而已,她對我沒有防備之心,得手並不困難。」
「果然如此!你是不是認識張朝平?」鳳舞的眼中流露出寒氣。
「哇哦,眼神怪嚇人的。我知道殺手姐姐你的厲害,殺人不眨眼的手段我是親眼見過的,你是職業殺手吧。不過我這次帶來的人也不吃素,就是專門防著你來的。我見識過你的厲害,不做防備豈不是太愚蠢了?不過我對你們沒有動武的意思,所以咱們完全可以好好談談。」
張寧的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你猜得沒錯,我確實認識張朝平。」
「什麼?你是張朝平的人?」我很的是想像不到,「你,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怎麼就混了黑社會了?還幹這種事?這……這……」
「感覺很不可思議是嗎?覺得現實生活中發生這種電影情節很無法接受是嗎?
其實這個世界有光就有暗,生活在陽光普照的世界裡,自然無法理解黑暗的世界。
你不是也有過親身體會,怎麼還這麼不上道?既然有這麼漂亮的殺手姐姐存在,為啥我就不能是黑幫少女呢?「
「可張安是你哥,他可是警察。」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他當警察並不妨礙我幹別的。」張寧的笑意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看起來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深沈了很多。
「你……你真是張朝平的人?」
「我只是說我認識張朝平,但是他可不認識我。或者說,他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該死的叛徒!」說到最後一句,張寧的眼神變得銳利逼人。
「叛徒?什麼意思?你……啊!?你難道是……」我突然醒悟了。
「沒錯,張朝平背叛了我們老大,私吞了我們的貨物。我就是來尋找這些東西的。」站寧的話再次讓我呆住了,我原以為她是組織的人,但是我竟然想錯了。
這才讓我意識到,我一直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方面。
張朝平的背後也是有黑幫組織的,他的交易其實是代表他背後的黑幫勢力進行的。現在他玩失蹤,損失的是他背後的黑幫的利益。
想來他背後的那些老大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張寧代表的,其實是張朝平所屬的黑幫,因為歸根結底。這個交易其實是黑幫一手策劃的,組織只是想半中腰插一槓子。但是又加上張朝平的背叛等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現在真正損失的應該是黑幫。說到箱子的真正歸屬,說這個黑幫是真正最初的所有者也說得過去。
組織只是想搶,搶不到也不會損失什麼。但是黑幫可就不同了,原本是他們到手的被視為自己的財產,現在不見了,自然會認為是巨大的損失。
況且再牽涉到國外的下家,現在沒法交貨搞不好還要賠償定金什麼的,於公於私,他們都要盡快找回那個箱子。
真是沒想到,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張寧,就像個普通的都市女孩,竟然是黑幫的人。想來那天在公交車上總共就遇見兩個女孩,王珂是組織的人,張寧卻是黑幫的人。
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現在明白了吧,這個箱子原本就是我們的東西,物歸原主也沒什麼不對。
多謝你幫我們帶路找到了這裡,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到現在還沒有頭緒。「
「你接近我,就是為了利用我幫你找到這個東西?」
「我不否認有這樣的意圖。」張寧的微笑看起來挺平和的,「這也沒什麼,但是一開始我只是對你感興趣而已,後來才知道你也牽涉其中。」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張朝平在利用我老婆?」
「對不起,這點我並不清楚。我並不負責交易這一塊,所有的細節只有張朝平知道。我只是後來才知道你原來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對於你老婆的事,我只能說很遺憾。但是誰讓我對你有好感呢,即使我知道了我也未必會怎麼樣的,她是你老婆,對於我來說就是和你發展關係的障礙,我何必關心她會怎麼樣?」
「那天我們在老劉的老婆那兒相遇,也是你做的戲?」
「那倒不是,那兩個殺手是張朝平的人。他們並不認識我,那次我是真的陷入險境,更不能表明身份,幸好有你和漂亮殺手姐姐來救了我和陳言。也正好讓我得到了寶貴的線索。」
「陳言和你是一夥的?她為什麼要帶你同行?」
「不是,我是她的好朋友嘛。而且我們倆共同經歷了危險,兩次都是你。我們之間算是有種緣分吧。而且她將來說不定就是我的嫂子了,她也不是循規蹈矩的人,使點小花招她就答應了。」
話說到這兒已經很清楚了,張寧的身份真的是黑幫內的人物。張朝平是高級幹部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大概是屬於更高級的秘密部門的成員吧。
「你想要什麼?」鳳舞說話了。
「很簡單,你們來這兒找什麼,我就要什麼。我知道你的身手,我可不想在這裡引發武力衝突,否則善後會很麻煩。我們沒有必要產生衝突,對嗎?」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想動武我又何必進來跟你們說這麼多?說真的,你們現在恐怕也不容於你們的組織了吧?想要擺脫他們的追殺,就只有一條路,加入我們這邊!」張寧的話鋒一轉,居然露出了招攬的意思。
但是我和鳳舞誰都沒把她的話當真,被騙得回數太多了,現在誰的話都不敢輕易相信。
風舞不好說,我可是不想再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
「看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嘍?不過你做得了主嗎?你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現在很多人都認為是我在其中搗鬼,我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誰搗鬼?究竟是誰殺了人把黑鍋栽到了我的頭上?」
「這件事嘛……SORRY,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認為張朝平是叛徒,只要我能找到證據證明這一點。現在他失蹤了,我得想辦法把他引出來。你們手上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誘餌。」
「笑話,那又能怎麼樣?!我依然洗脫不清我殺人嫌疑犯的黑鍋,到時候你們拍拍屁股走人,我依舊是個通緝犯。況且你哥就是警察,我怎麼知道到時候他會怎麼收拾我?沒準你們倆都是一夥的。」
「我說過,只要你來我們這邊,我們就有能力保護你。」
「對不起,我可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也不想再和你們這種人有任何的關係。」
「這種事情咱們可以慢慢查嘛,對不對。但是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我相信這件事和張朝平脫不了關係,只要能找到他,總能問出來。你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和我一起合作,先把張朝平找出來再說。」
「找出來他又怎麼樣?萬一到時候從他哪兒也問不出來呢?誰知道到那時候會發生什麼變故?我根本不想再和你們這些人打交道。說不定那箱子現在就在你們的手上,等這兒的東西一到手,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在找到究竟是誰陷害我殺人之前,我不會和任何人合作,我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你太緊張了。我看我們還是等你冷靜下來之後再好好談談吧,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對你說的是真心話了。」張寧說完使了個眼色,她身後的幾名男人開始向前靠近。
汪慧嚇的渾身哆嗦,不由自主地縮在了我的背後,緊緊抓著我背後的衣襟,生怕我拋棄她自己跑了似的。
「你想幹什麼?!」我強自鎮定。
「我想和你的夫人好好談一下,她手上有張朝平需要的東西。是不是就在這間屋子裡?如果能老老實實的物歸原主,我們之間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不愉快。」
張寧似乎是故意在當著汪慧的面表現的和我的關係很曖昧的樣子,從剛才開始她就這樣。難道是想存心破壞我和汪慧之間的夫妻關係?我們倆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不用她破壞就已經一團糟了。
看她看汪慧的樣子帶著不屑和敵意,明顯是沒安好心。我對汪慧現在的感情很是奇怪,我不想讓她再離開我,但是我肯定我沒有原諒她,至少是現在還沒有原諒,但是又不想再讓她受到傷害。
這種心情很矛盾,但是遇到這種事沒法兒不矛盾。就算我和汪慧過不下去,但是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只要我和她還沒離婚,她依然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不容外人任何形式的染指作梗。
這世界上能讓我和汪慧的關係終結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自己。
而張寧,從剛才開始她就口口聲聲地說對我有好感,難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才視汪慧為障礙,故意如此以期望打擊她刺激她。但是我的心中卻生起反感,就算我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再爛,也不需要外人來裡面攪合。
況且誰知道她是不是說的真話?誰知道她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只要我在這兒,她就不會和你說一句話。你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我知道我這麼虛張聲勢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張寧人多勢眾,鳳舞再厲害也是寡不敵眾。再這麼耗下去對雙方都不利,動手是遲早的事。
張寧果然歎了一口氣,神色一黯說道:「你太頑固了,看起來我們只有以後再慢慢溝通了,現在我必須先完成我的工作。」說著突然往後退了一大步。
幾乎在她話音剛落,鳳舞突然一腳踢翻了桌子,整個把桌子給踢的飛了起來,直向那幾個男人砸去。屋裡空間小,那幾個男人雖然反應迅速,但是卻躲避不開。
首當其衝的那個只好用胳膊招架,淩空把桌子給推開了,匡當一下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接著鳳舞的身形好像一頭發飆的母豹一樣從甩開的桌子後面閃出,人沒到一記側踢先飛出來了,一腳正蹬在那男人的腹部,直接把那人跺出去兩米多遠。而張寧見動起手來了,立刻一閃身躲出了門外,鳳舞一把沒抓著她,立刻被兩個男人左右夾擊。
而我則把掐著的那個不明身份的女人當擋箭牌向前一推,趁對面的男人推開她的時候,抄起凳子向身後砸去,窗戶上面都是仿照舊社會時那種窗欞紙,上著插銷,沒玻璃,被我這拼盡全力的一下直接給砸開了一扇,另一扇也快垮了。我對汪慧大喝一聲:「快跑!」隨即迎著撲過來的打手一拳砸了過去,他用胳膊一擋,我們倆直接扭在了一起。
汪慧根本沒見過這些人,我們之間剛才的對話她也聽沒太明白,但是也知道這些陌生人是衝著她來的,一看說著說著突然打起來了,嚇的驚叫一聲,腿都軟了。我叫她快跑,她暈頭轉向爬不上去窗戶,只知道縮到牆角不停的尖叫。
其實我也知道張寧能在這兒堵住我們,肯定是事先做好了準備。汪慧一個搞不清初狀況的女人,跳窗戶也未必跑得掉,但是人處在這個境地總要掙扎一下。
我拚命頂住前面的男人,但是我發覺對方都是練過的,身體素質非常強壯,力氣很大。在這狹小的屋子裡,有什麼招數都施展不來,其實大部分就是拚力氣摔跤。我扭住他的手,他則用擒拿的招數別我的腿,我一下站不穩往後摔倒,直接摔到床上。我另一隻手亂抓抓住一個好像是玻璃煙灰缸,也不管是什麼抄起來狠砸在男人的頭上,他痛叫一聲,血當時就從臉上下來了。那傢夥急了,伸手抓我的胳膊,另一支肘想壓我的脖子。我則趁機狠一擡膝蓋,正頂在他兩腿間,他慘嚎了一聲,身子頓時軟了,被我一腳被他給踹了下去。
鳳舞比我強多了,真不愧是職業殺手,強悍的簡直比男人還男人,那邊倆男人搞不定她一個女人。我則趁機拉起汪慧就想上窗戶,結果一條腿剛跨上窗台,背後就有人撲了上來。我還沒等回過身,一個硬東西就戳上了我的腰。
藍汪汪的電光伴隨著辟啪辟啪的電流聲,一陣劇烈的痙攣直接讓我的身子從窗台上彈了下來,強大的電流直接把我打的全身都痙攣了,我倒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搐。汪慧嚇得跌坐在一旁,那手持電棒的傢夥正是一開始被鳳舞踢翻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起來,他過來狠狠地踢了我兩腳,我無力反抗,痛苦的在地上蜷縮著。
「別打了,別打了!我把東西給你們,你們別打了!」
汪慧突然從地上爬起來,一下撲到了我的身上,大聲哭叫著。我說不出來話,身體一絲力氣也沒有,甚至連動都動不了。不過那打手也算沒下死手,大概張寧事先交待了,一看汪慧這樣也就不再踢我了。那邊鳳舞看見我被放倒了,也就停了手擋在我前面。此時形勢已經很清楚了,就算打趴下屋裡這四個,外面不知道還有多少個。
現在是我們中了埋伏,而我們不是超人。
汪慧趴在我的身上嗚嗚的哭,而鳳舞看起來也是沒咒念了。她畢竟不是00 7總能有些稀奇古怪的法寶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我見過的那些催淚瓦斯之類的東西她都已經用過了,大概也用完了,她畢竟不能帶著個軍火庫到處走。況且此時她也沒機會用。
我是說不出話,否則我不會如此輕易的妥協。汪慧手裡的東西是我們手中唯一的籌碼,現在主動交出去就等於將我們的命運拱手相讓。但是鳳舞卻沒有表示,似乎她也為現實所屈服。難道她就想不到這點嗎?
張寧似乎在外面聽到了動靜,進來後看到我躺在地上,微微皺了下眉,面帶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工作就是工作,等回來我再和你好好道歉。」
汪慧看著張寧,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旁邊鳳舞卻沒動靜,我努力去看她,卻發覺她不時地在瞄一個人,我也注意到了那個人。心中頓時一動,對了,我怎麼沒想到,事情也許還有轉機,我們也許還有機會。
「你必須發誓,我把東西交給你,你就放過我們,永遠不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那要取決於你交給我的東西是什麼。如果能夠讓我滿意,我當然可以考慮。」
張寧這時候就像個老油條,說話說的滴水不漏。「而且你現在似乎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吧。你先告訴我,你手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是一個解碼程序,如果沒有這個程序,那些數據就是無意義的亂碼。」
「哦,原來如此。沒想到你手裡竟然還有這樣重要的東西。現在你可以把它交給我了,我警告你老實一點,別耍花樣。要是讓我發現你手裡這玩意是假的…
…「張寧的眼睛頓時放光,不過我想她絕不會輕易的放過我們。
我盯著那個人,心裡想為什麼該出現的人還不出現,他們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汪慧把手伸到茶幾底下摸了一會兒,把裡面藏著的東西取了出來。不是我想像中的光盤或者U盤,而是一把鑰匙,用透明膠粘在茶幾底下。
「這是什麼東西!?你敢耍我!?」張寧的眼神一下變得嚴厲起來。
「那個解碼程序我並沒有放在這兒,老劉交待我東西最好和人分開。我把它存在A市的一個健身中心的儲物櫃裡面了。這就是那把儲物櫃的鑰匙。」
「什麼?你把東西留在A市了?」張寧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懷疑。「你人都從A市跑了,東西還敢放心留在那兒?你就不怕丟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那家健身中心管理是很正規的,東西短時間放在那兒沒有問題。」汪慧把鑰匙扔在張寧的腳下,「拿去吧,你們都拿去吧!我只求你們放過我們吧。這件事我們永遠也不會說出去的。」
「你是那健身中心的會員?如果是這樣的話,警察說不定已經順著線索查到那裡去了。」
「不是,那個會員是……是……」汪慧說的時候明顯猶豫了一下。
「……是別人辦的,用的不是是我的名字,所以……」張寧則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反正終歸是要走一趟。只有委屈你們幾個人了,只要在我們證明了你給我們的東西是真的,我們也不會太為難你們。現在告訴我那間健身中心的名字。」
「是……」張寧剛要說話,鳳舞打斷了她。
「等等,你說要證實解碼程序是真的,你怎麼證實?難道真正的數據光盤在你們的手上?」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如果沒有那些數據,這個專用的解碼程序同樣也是廢物一個,張寧剛才說他們的手上沒有光盤……
「哼哼,那當然是要等我們找到了那個箱子之後才能證實嘍。在此之前只能委屈你們在我們那兒小住一段時間,而且你們要祈禱我們最好早些找到張朝平那個叛徒。」
「要是你們一直找不到呢?」
「不可能,如果你的東西是真的,不管光盤在誰手裡,他都會需要。」
「萬一你一直找不到呢?」
「那……我只能說聲抱歉了,沒辦法,工作永遠是第一位的。」張寧的笑容雖然依舊那麼自然,但是我的心裡卻是陣陣發寒。這女人,絕對是說得出做的到的。別看她一直笑瞇瞇的,但是比那些表面上橫眉立目的傢夥要可怕的多。
鳳舞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似乎她也看出來張寧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們。就在張寧示意旁邊的男人彎腰去撿地上的鑰匙時,她猛的身子一聳,作勢要撲。旁邊的幾名打手早就在戒備著她,她剛一動作立刻就護到了張寧的跟前。誰知鳳舞這一下之後立刻臥倒趴在了地上,順勢把汪慧也給拽趴在了地上。
事起突然,張寧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但是好在她旁邊的保鏢們並不白給。
一下也把她給拉倒在地上,人剛趴下,頭頂上就爆炸了。
屋裡一下充滿了刺眼的白煙,接著就是一片混亂,好像外面有人闖了進來。
我由於被電打過還沒緩過勁兒來,趴在地上動不了,也沒辦法看清楚具體的情況,反正就覺得從門外還有窗戶外面都闖進來了人,好像和張寧的人動上手了。
由於屋裡全都是煙霧,我也看不清鳳舞和汪慧的情況。混亂中有人抓住了我的脖領子,連拉帶拽地把我拽到窗戶口給推了出去,我的手腳不能動,一下跌了個狗吃屎,吐掉滿嘴的泥,卻看到眼前有一雙女人的黑色尖頭低腰高跟皮靴和兩條包裹在絲襪內的修長圓潤的小腿。
艱難的擡眼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
「嗨,咱們又見面了。」
靠,今天真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張寧已經讓我心驚肉跳。結果又來了一個最不想讓我見到的人。站在我的臉前,得意地藐視著我,好像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我現在昏頭脹腦,剛才的那枚煙霧彈似乎讓人神志不清。雖然我剛才就想到了可能有另一撥人在旁窺探,但是我以為是警方的人。沒想到王珂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這下我總算明白了剛才的那個女經理究竟是什麼來頭。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情報洩漏的這麼快,但是事實就已經擺在眼前容不得我多做猶豫。王珂上來用高跟鞋踩了踩我的臉,一陣滿足快慰的表情充滿俏臉。
「上次讓你跑了,這回我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我毫無反抗之力,那電棍戳的我渾身都麻痺了,估計現在大小便失禁都感覺不出來。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能摸到這地方來,跟蹤是不可能的。自從上次在B市我從她的手心裡逃了之後,就沒有再遇見過她。這一路上鳳舞也確定沒人跟蹤,而從跡象表明,王珂是早就在這兒等著我了。
究竟是哪裡露出了風聲?
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現在還不是靜心思考的時候。屋子裡面往外冒著煙,接著有人接二連三的從裡面出來了。
張寧有些狼狽,衣衫不整,但是她的幾個手下都還能站得住。而屋子周圍的空地上躺著幾個人,不知道是死是活。應該是張寧留在外面的人手,現在全被王珂的手下解決了。王珂一方的人也都是穿著便裝的彪形大漢,其中就有我事先見過的那兩個男女遊客,似乎身上都揣著傢夥,隱然包圍著張寧的人。
而度假村中的工作人員彷彿都消失了,這裡打得鬧翻了天,居然沒人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大概是整個已經被控制住了。
組織與黑幫,兩個方面的人馬在我的記憶中終於第一次從幕後走向前台,正面兒碰面了。
「是你!?」兩個女人見面之後,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句話。
也難怪,大概兩個人都偽裝的太好了,要不是這次因為我的事兒,兩個人可能依舊會在幕後繼續隱藏下去。當初在公交車上的一次偶然相遇,誰也沒想到對方的真實身份竟然和自己是同類人,現在在這裡再次相遇,這才意識到對方的真實身份。
「真是沒想到啊,咱們公交車上被色狼性騷擾的弱女子,居然這麼有來頭。」
王珂的臉色變了一變,大概也意識到了對方成員身份的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
同時知道了對方並非等閒之輩後,又要時刻提防著周圍有沒有對方的埋伏。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被小偷跟蹤過嗎。戲演得不錯啊,怎麼不去拍電影呢?」
張寧冷冷的反唇相譏。
「怎麼著,是想就在這兒翻臉是吧?回去問問你們的老大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王珂似乎不想在這兒和對方正面動手,大概引發直接衝突這種責任不是他這種級別的幹部所能扛的起的。
「哼哼,你別在這兒裝逼了,你們派人黑吃黑,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們搶走了我們價值上億的貨物,你以為我們能輕易善罷甘休?要說衝突,也是你們先挑起來的。」張寧也是毫不示弱,暗中示意自己的手下做好動手的準備。
「笑話,你有證據嗎?箱子現在在誰哪兒還不一定呢,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自己導演的苦肉計。你們暗中唆使我們的成員叛離組織,利用我們成員為你們牟利,你們的人在A市打死了我們整組的人,弄得現在滿城風雨,我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哼哼,誰讓誰付出代價還不一定呢!那些兇手是我們的叛徒,他們的所作所為和我們沒關係。」張寧嘴一撇,冷笑不止。「倒是你們自己內部出了叛徒,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我看你們還是費心管好自己的那攤子破事兒吧!」
「好啊,我們現在就是要來抓這幾個叛徒,這是我們內部的清理門戶,你們給我滾遠點,少他媽在這兒插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王珂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開始冒髒字了。
「放你媽的屁,我們現在不見了兩個億,我他媽不管你們誰是誰怎麼樣。不找到這批貨我決不罷休。還叛徒呢,他們只不過是幾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替罪羊而已,就你這樣什麼都搞不清楚的還清理門戶呢;你這樣的飯桶也能當上頭目,我真替你們組織的前途擔憂。你是不是性生活不協調、長期慾求不滿性慾淤積的頭腦不通暢了,要真是那樣兒就回去找幾個男人幫你疏通疏通,免得出來到處丟人現眼。」
張寧別看在我面前挺淑女的,面對王珂的挑釁可真是一點都不讓步,滿嘴髒話不說,語言刻毒的難以置信,直接把王珂氣的臉都白了。
「媽的我看你這個小賤婊子是不要命了,等會兒你要是落到我的手裡,看看究竟是誰疏通誰。」說著看樣子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一打手勢,她的手下剛要動作,卻被張寧一方的人搶了先,四個人全都衝了上去,張寧竟然還拔出了手槍,猛扣扳機。
這手槍不大,但是看樣子是正品,不是黑市上流通的那種作坊土造。聯想到張朝平的殺手都有帶消音器的槍械,張寧有槍也不意外。
槍的聲音不大,就像普通的鞭炮炸響一樣,但是誰也不敢試其威力。王珂一方的人立刻四散找隱蔽,同時竟然也有人拔槍反擊,雙方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展開槍戰,沒一會兒子彈就打光了。此時張寧手下的倆人幾乎要衝到了我的跟前,但是立刻被王珂的手下攔住了,雙方都抽出了折疊警棍和電棒軍刀等凶器,凶悍的扭打在一起。
我則被王珂的手下給拖到了一邊,混亂中我和汪慧在一起,但是卻沒看到鳳舞的身影,從剛才起就沒看見她,不知道她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不太擔心她,她可是身經百戰的職業特工,這種場面應該能應付得來。如果她也被抓住了,那我可斷絕了最後一絲希望了。
混戰中槍又響了一聲,好像是張寧那邊的。
一個男人手裡舉著張寧的手槍從房子後面冒了出來,結果還沒等再開第二槍。
房頂上突然跳下去一個人,一個惡虎撲食就把他被撲倒了。接著一記利落的手刀,直接把那打手弄得沒了聲息。再看正是上次那個和王珂一起的高個年輕女保鏢。
這女人果真是能打,看樣子能力不亞於鳳舞,打翻一個之後又一腳從背後踹倒了另一個,接著張牙舞爪的衝著張寧撲過去了。
張寧一方本來人少,再加上對方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員猛將,頓時亂了陣腳。
開始掩護著張寧往外面撤。
王珂似乎是想趕盡殺絕,緊追不捨,但是最終也沒有追上,因為跑著跑著外面突然闖進來一輛藍色別克商務車,一下闖進了人群裡,撞倒了兩個人之後一個甩尾急剎車,門一開,張寧等幾個人忙不叠的鑽進了車裡。王珂沒想到對方還埋伏的有援兵,急切之間也追不上,只有眼睜睜看著他們闖出了重圍。
「立刻撤退。」眼見對手跑了,王珂當機立斷下令走人,由於引發了槍戰,弄不好過會兒就有警察上門,到時候再想走就困難了。
「還有個女人呢?那個叫鳳舞的呢?」王珂發覺少了一個。
「不知道,大概是跑了。當時是一團混亂,我們也沒注意。」
「算了,門口那個控制住了嗎?」王珂指的肯定是門口留守的廉越。
「控制住了。」
「那好,反正有這三個是足夠了,把他們戴上,回A市。」
我和汪慧被押著推上了一輛豐田霸道,王珂在前面對著我笑了一下:「咱們現在就回A市吧,我可不希望再被你浪費時間。」
「我不是叛徒,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是不是都無關緊要了,我們現在首要的目的是找到那些數據光盤。只要那些解碼程序被我們掌握,光盤的持有者我們就不難引他出現了……」
(十八)
車在高速上行駛,和我來的時候走的是同一條路。但是人的情形卻不同,我成了階下囚。
落到王珂的手裡,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上次我從她的手縫裡面逃脫純屬僥倖,這回她鐵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我和汪慧還有廉越三個人的嘴都被膠布封著,而且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鋼手銬把我們反銬了起來,只有在需要我們說話時才會把膠布撕開。
王珂沒費多大勁兒就讓汪慧吐露出了實情,那是A市新區的一家高級健身中心。而鑰匙此時雖然不在王珂手上,但是王珂顯然並不拿這當回事兒。我猜我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之所以還活著就是王珂還沒確認那解碼程序的真偽。
如果有人能阻止她就好了,否則老子我可就要有大麻煩了……
我心急火燎,真期望這時候能從天上突然降下來一個救星。鳳舞呢?是不是逃出去了?應該是!她是不是在暗中找機會救我?我也不知道。我盼著她趕緊出現,但是心裡卻沒抱太大希望。畢竟鳳舞這個女人是我看不透的一個人,到目前為止她和我在一起的目的也僅僅是為了找出幕後的真相,我覺得在必要時,她不會顧及我的死活。
就比如現在,她有什麼理由出來為我冒這個險?完全沒必要,或許她只要在後面跟著王珂他們就能找到具體是哪家健身中心,憑她特工的技能,從中找出要找的東西想來不會太困難。混水摸魚正是她的拿手好戲。
我這才發覺,鳳舞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可以放心的依靠她。但是一旦她脫離我的範圍,我對她的信心就變得沒有把握了。
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是這種關係,只不過我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或許是我意識到了,只不過一直給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從一開始鳳舞就說明了她的目的是找出那個幕後的黑手,也許這個目的對於她來說犧牲掉我應該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她也是個不拿人命當回事兒的職業殺手。
另外就算是她肯出手相助,她也不是超人。對方這麼多人,憑她一個人肯定拼不過,除了我之外她再無盟友,就算心有餘也是力不足。怎麼想她也不會冒這個險。
除了鳳舞還有誰?我想到了張寧。
既然組織和黑幫是對立的,那張寧顯然不會眼看著王珂得手吧。況且張寧也瞭解了部分內情,雖然她沒來得及問出究竟是哪家健身中心,但是人家可是拉幫結派,手裡能動用的力量顯然超過我這個單槍匹馬的獨行俠,況且鑰匙在她的手裡,說不定有辦法很快就查出來呢?
但是王珂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她也一定會有所防備。
張寧在王珂手下吃了個大虧,想必不會善罷甘休。本來我覺得她可能跑不了的,沒想到居然還是從王珂的包圍下跑了,這說明她也不是等閒之輩,至少不像她表面上表現得那樣是個嬌弱的小女子。
張寧若要採取行動,她會怎麼樣?我猜不出來。但是可想而知,兩方現在都知道了某些關鍵性的信息,現在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
但是,我的心中總是隱隱有一個心結。
張寧怎麼會去混黑幫呢?再怎麼想也沒道理啊?!她哥哥張安那麼年輕是警隊的頭頭,她的家庭環境肯定也是有一定的高層背景的。她幹什麼不好,偏偏要走這條邪路?她家裡難道不管?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對了,她以前說在某公司任職,一定是表面上的掩護職業。這黑幫成員的身份是秘密的,所以家裡未必知道。
但是她哥哥張安看起來可是個精明的人,難道他也沒察覺自己的妹妹有著雙重身份?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吧,越是離自己關係近的人越容易忽視,因為太不符合常理,所以沒人想得到。只有這個解釋勉強能夠說得過去。
但也僅僅只是勉強說得過去而已。俗話說人往高處走,張寧看起來也不像是思想異於常人的不正常類型,理應走一些正常的發展道路。她為什麼搞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事兒?每個人都想出人頭地,她卻反其道而行之。這種事情一旦曝光,不止是她,甚至連她的家族親友都要跟著身敗名裂,難道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她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一向認為人,或者說正常人無論什麼行為都是有原因的。比如吃飯是因為餓了,喝水是因為渴了,睡覺是因為困了,工作是因為需要賺錢生活或者實現人生價值。張寧混黑幫是因為什麼?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為了利益?為了錢?我想這些她通過別的途徑也能得到,甚至可能還要比現在安全簡單。那她是為了什麼?難道喜歡嗎?
難道是年輕人的叛逆性格所然?正因為家裡面都是「正常人」,所以她為了尋求刺激,故意自己往歪路上走?但是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哪種特別追求刺激的人啊?倒是乖乖女多幾分。我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時候人類,尤其是女人真得很難讓人懂。
還有令我想不通的,就算張寧真的是為黑幫工作的,難道這個黑幫都不調查一下自己成員的家庭背景嗎?警察的妹妹,難道他們就真的這麼放心讓這個年輕女孩進入自己的組織內部,難道就不怕引起她哥哥的注意?難道就不怕他們的情況落入警方的耳朵裡?說不定哪天張寧心裡一不爽,就把這些事情告訴張安了。
我覺得作為黑幫,原本應該是和警察盡可能離得越遠越好的。
但是話其實又是兩說著的,也許黑幫就是看中了這一點。這年頭警匪勾結的新聞層出不窮了,有時候根本就是兵匪一家。張寧作為警察的妹妹,肯定能更多的接觸到一些警方內部的信息,這種優勢肯定是得天獨厚的。
也許這就是現實版的無間道,利用張寧在靠近警方的位置打下一顆釘子。
我甚至在想張安是不是也被拉下水了,但是又覺得似乎沒有可能。他年紀輕輕的就進了市局警隊成為掌握實權的幹部,可謂前程光明,他有什麼理由自甘墮落?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想也不可能和那些歪門邪道的有瓜葛。
但是想想張寧,這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又無法那麼確定了。
想來想去,我對於張寧實在是有些想不透。我總有種感覺,她確實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但是她又不像一個真正的危險分子。或者說,她並非我想像中的那種黑幫成員。黑社會給普通人的印象都是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但是張寧沒有給我這樣的感覺。
儘管她確實為黑幫工作,但是我真的沒有在她的身上感到危險。我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是我真的覺得她並沒有危害我的意思。
但是再想,在她把我們三個堵在屋裡的時候,她並沒有馬上對我動用暴力。
實際上她完全可以那麼做,但是她一直對我進行「勸降」,這究竟是她覺得沒必要對我使用暴力呢,還是她真的不想對我來硬的。當然最後動手也是我們之間說的僵了。易地而處,換了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客氣的,肯定一開始就是嚴刑逼供。現實中這是最有效的手段,任何人都是一樣,不打不說實話。
但是不使用暴力也不代表她就是好人啊,但是想想我自己似乎也算不上什麼好鳥,大概也沒資格說她吧……
胡思亂想了一陣,始終等不到鳳舞的出現。而車卻在某個高速口下了高速。
我們三人被蒙上了眼睛,然後感覺車停下了。之後我們被帶下車,然後就地轉了幾圈又上了車。我感覺車似乎在拐彎,然後等我的蒙眼布被摘掉之後,我發覺我們換了一台車。我們被關在車廂裡,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究竟開到了哪兒。
這車是一台大型的廂貨,空間很大,裡面經過改裝。頭頂上有燈光,有工作台,甚至還有床。現在王珂正在工作台邊上對著一台筆記本敲鍵盤,而那個高挑的窈窕悍妞正抱著胳膊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汪慧和廉越被拷著躺在床上,眼神裡面透著驚恐。
王珂沒看我,專心操作著電腦,大概是通過網絡正在給她的組織匯報情況,又或者正在給她的手下們佈置任務。畢竟現在應該還沒到A市,在這期間,她也害怕被別人搶了先。外面還有個張寧在虎視眈眈,她不可能不考慮這一點。
弄了一會兒,王珂合上了筆記本。看見了我正在看她,眼睛裡露出了貓戲老鼠的神色。
「哼哼,我等這一天等得很久了你知道嗎?」
「你想幹什麼?你什麼意思?」
「上次你從我的手裡跑了,對我來說真是奇恥大辱。你一個無能的臭男人,居然能從我的手裡溜掉,我早就想著等再抓著你,一定要好好的調理你。看起來這還真是天意,現在你又落在我的手裡了,我真是有點等不及了。」
「你,你想怎麼樣?!」我有點犯楚了,王珂看我的眼神明顯不正常。
「我想怎麼樣?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王珂說著走過來,圍著我轉了兩圈,突然一把抓住我的頭髮,把我的臉向上拉的仰了起來。她的臉湊的離我非常近,我甚至能聞到她頭髮上飄過來的陣陣清香。但是她此時給我的感覺,卻像是一頭處在亢奮狀態的母獸,我甚至能感覺到那種獸性的氣味。
「你,你……」
王珂突然張嘴咬住了我的臉,我嚇了一跳。但是她沒使勁咬,而是邊咬邊伸出舌頭在我的臉上舔,我的臉上留下了一臉濕漉漉的口水痕跡。
「我想幹什麼?我要吞了你,我要嚼碎你,我要夾爛你,你這頭下賤的豬!
叫我主人!叫我女王!「
靠,王珂的話真的讓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我當時就有點懵了。女王?!她不會是喜歡玩性虐待吧?SM?再看她的眼神裡已經燃起了癲狂的火焰,我真的有點害怕了。以前只是聽說過性虐待,這回還是頭一次見到真人實況。這臭娘們不會拿針扎我吧,我記得以前看過的錄像裡面有些玩法可真的是很變態很疼的。
而且鑒於我以前和她的淵源,我估計她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的。
「你,你……你想幹什麼?」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重複這句對方不可能回答的問話。
「啪!」一計耳光扇的我滿臉火辣辣的疼。
「叫我女王,叫我主人,你這個下賤的奴隸!你是不是要換點別的才能夠聽懂?」王珂惡狠狠的衝著我威脅,接著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之後把煙吐在我的臉上,然後煙頭按在了我的胳膊上,把我燙得身子一抖,咬牙撐住,身上出了一層汗。
「主人,女王女王……」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瘋妞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我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好少吃些苦頭。我大聲喊著主人,王珂笑了,把已經按滅的煙頭從我胳膊上拿掉,我的皮膚上留下一個燒焦的傷痕。
「這才對嘛,奴隸就要有奴隸的樣子。」王珂嘿嘿笑道,「今天沒拿鞭子,不過咱們還是可以好好玩玩兒,我會讓你學會怎麼給我當奴隸的。你的一切以後都是我的,包括你的雞巴和身體,它們只能成為供我享樂的道具,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懂了嗎?」
「是是是,我是主人的私人物品……」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沒想到王珂年紀不大,居然有如此變態的嗜好,更悲慘的是居然讓我給碰上了。
「跪下,給我舔鞋子!」王珂似乎來勁了,語調中帶著興奮。
我無奈,只能跪下。王珂穿著一雙黑色漆皮的低腰高跟尖頭皮靴,看樣子好像還不算髒。我磨磨蹭蹭的湊在鞋邊,伸出舌頭,其實大部分是在用臉去蹭,只是伸著舌頭裝作舔的樣子。但是就是這樣,王珂還是扭動腳跟,讓我結結實實的舔了好幾下,我強忍著嘔吐的慾望,跪趴在她的腳下。
「哼哼,你老婆還挺漂亮的啊。可惜她給你帶了綠帽子,她的逼恐怕都被別的男人給插爛了吧。就是這樣你居然還把她當個寶,真可笑。大概你是喜歡別人給你戴綠帽子吧,是不是看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搞看的你很興奮哪?」
王珂說著一使眼色,她旁邊的那個悍妞立刻過去,直接扯開了汪慧的衣服,露出了裡面動人的胴體。然後用手捏著她的乳頭搓動,另一隻手直接硬插進了她的腿縫裡,摳摸著她下面的敏感點。
汪慧哪敢反抗,只是嘴裡喊著不要不要,身體卻不停的扭動,很快就開始喘息了,乳頭變硬高高聳起,那悍妞直接把臉壓在她的胸脯上,猥褻的笑著。
「真淫蕩,被人侵犯還這麼淫蕩。你這個老公有何感想啊?下面是不是已經硬了?」
王珂說著一腳蹬在我的臉上,把我仰面蹬翻。急著她的腳踩在我的兩腿間,高跟鞋的高跟隔著褲子壓迫著我的生殖器,戳著我的陰囊,來回搓動,踩得我挺疼的。但是疼痛之餘,我卻發覺我真的硬了起來。
「還行,本錢還挺足的,難怪這些個女人都跟著你跑呢。你行啊。逃跑也不忘在身邊帶幾個慰安婦,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王珂的腿分得很開,我能看到她裙子內的大腿內側的陰影。
那邊那個悍妞不知道從哪兒竟然拿出了一根雙頭的假陽具按摩棒,兩下就把汪慧的下身給扒光了,汪慧光著兩條腿,嚇得沒處躲沒處藏,結果被那女的嚇唬了兩下又不敢動了。只見那悍妞拿著假陽具,強行把汪慧的雙腿分開,使她的陰戶完全暴露在空氣裡,我看到她的下面好像有些濕了,我竟然隱約聞到了一股性騷味。
「靠,濕了。真淫蕩,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讓你浪起來?」
悍妞嘴裡這樣說,但是她的表情卻更是十足的淫蕩。先是把臉埋進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樣子好像一個癮君子在忍了好久的毒癮之後突然吸了一口鴉片煙一樣,滿臉的滿足和陶醉。然後她開始貪婪的舔吸著兩片肥厚的陰唇,用舌尖挑弄著那粒夾藏其中的肉珠。
不會吧?一個是性虐待,另一個是同性戀?兩個女人都是變態?
我有預感,眼前這一關恐怕不會那麼輕鬆的度過。
果然那悍妞在舔夠了之後,就開始用假陽具的龜頭磨蹭著已經濕潤的肉唇和肉縫,同時淫笑著,輕輕用手指拍打著。汪慧的身子不時的抽搐,顯然被這女人的熟練手法弄得有些受不了了。
「賤貨,這麼浪。你,快點過來,舔她的屁眼兒!」
悍妞把廉越拉過來,直接把她的臉按在了汪慧的的胯下。廉越不敢反抗,乖乖的伸出舌頭活動著。悍妞趁機把她的下身也給扒光了,同時還不忘繼續挑逗著汪慧,假陽具的龜頭在肉縫處來回搓著,不是的陷進去,把裡面的粘液濕漉漉的帶出來。
這時候王珂把裙子撩到了腰部,露出充滿淫靡之氣的下身。
她的下身穿著露襠的肉色肉名透明連褲絲襪,裡面竟然沒有穿內褲。成熟的陰戶散發著發情的氣味,兩片陰唇已經因為興奮而充血腫脹。
「給我舔!否則我就要懲罰你,你這頭奴隸豬!」
由於我是仰面在地上倒著,她蹲在了我的臉前。暗紅色的陰戶極具壓迫感的壓上了我的臉。我別無選擇,只好張開剛剛舔過她鞋子的嘴,舌頭舔上了她的陰唇。王珂舒服的呻吟著,扭動著屁股,似乎在催促我的舌頭更深入些,最後腿發軟竟然坐到了我的臉上,壓得我都喘不過來氣,但是由於接觸的更緊密了,我的舌頭也成功的塞了進去。
我拚命地吸著,期望她快些高潮我好解脫。但是王珂只是扭著屁股把我越壓越死,好像把我當成了自慰工具,無止境的尋求著快感。我的臉這時候已經濕了,不知道是我的口水還是她的淫水,總之濕黏黏的一片。
「哦,好爽……再往裡面點兒……奴隸,快點……」
王珂的身子向後仰,拚命把胯部向下頂壓。手撐著後面,好像要我快點。她的一隻手摸上了我的腹股溝,隔著褲子抓著我的肉莖揉搓著,很用力的那種,我在痛苦中卻覺得興奮,硬的比剛才更厲害了。
她的陰戶有股味,騷騷的,拚命在我的鼻子上嘴上摩擦。我真的怕她說不準什麼時候尿出來,雖然我的心裡一直祈求她可別這麼變態骯髒。但是看她的興奮勁兒,真說不準。我的手被拷著無法反抗,而且目前的形勢也不容我反抗,我只有拚命地討好她才可能有機會脫身。
那邊悍妞已經讓廉越和汪慧屁股對屁股趴在一起,那根兩頭的假陽具已經分別頂入了兩女的身體裡。在悍妞的強迫下,汪慧和廉越只得蠕動起了身子,那根雙頭陽具在兩人的下體進出伸縮,悍妞威脅她們要是敢弄掉就撕開他們的嘴,兩人的屁股幾乎是緊貼在一起,小範圍的蠕動扭動,喉嚨裡發出說不出是痛苦還是舒服的斷續呻吟。
「浪貨,都是浪貨。這麼光天化日之下還搞同性戀,你們可真淫蕩。不過,我就是喜歡你們這種淫婦,我要讓你們浪的出水,讓你們的逼永遠忘不了這種滋味。」
悍妞說著麻利的脫下了自己的褲子,淫蕩的用手搓著下體,跳上了床,直接分開雙腿將自己的肉穴展示在汪慧的面前,用手撥開黑色鏤空丁字褲的細帶,兩片帶著健康的肉紅色的陰唇已經是沾滿了淫水。
「給我舔,讓我舒服,否則就宰了你!」
悍妞說著抓住汪慧的頭髮,就往自己的下體按。汪慧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無奈只能伸出舌頭好像小貓一樣舔著悍妞的陰唇。大概是被老劉他們調教的比較熟練了,汪慧的舌頭顯得很靈活,很快就找到了悍妞的敏感點,舌頭靈巧的挑弄著,悍妞陶醉的閉著眼睛,嘴角浮現出舒服陶醉的笑容,身體開始扭動抽搐,嘴裡絲絲吸著冷氣,特爽特滿足的樣子。
我這邊王珂坐在我的臉上扭得越發厲害,我發覺她好像在憋著勁,弄不好是快到高潮了。
我不知該不該停下,但是她沒叫我停下,所以我只好繼續賣力舔吸。接著王珂的身體一陣哆嗦,屁股壓著我的臉突然用力了,手抓著我的頭髮,腿夾著我的頭夾得非常用力。我幾乎不能呼吸了,然後她的嗓子裡冒出一連串類似哭音的呻吟聲,全身的肌肉僵硬了,呼吸非常用力,幾乎是在牛喘。
「哦……哦……啊……到了……到了……」
最後一聲類似長歎般的呻吟聲過後,王珂的小肚子肌肉開始陣陣收縮,而我的臉上則變得一片水濕,熱乎乎的淫水流在我的嘴唇上和嘴裡,我被她壓著沒法扭臉,更沒辦法推開她,結果弄得滿嘴都是,有一些還被我嚥下了肚,我的胃開始痙攣。
夾著我的臉夾了能有一分鐘,王珂的腿才鬆開。她滿足的表情我看不到,但是從她那舒爽的喘氣聲中我能聽得出來。
「好爽,我好久沒這麼激動過了……」
王珂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我聽,但是我只想她快點從我的臉上起來。
毛片裡看的日本歐美的男女們口交弄得那麼舒服,我估計都是騙人的。我就一點都不舒服,相反還很難受,滿嘴的不明液體讓我噁心,氣息不順都快讓我窒息了。
我趁她不注意吐掉嘴裡的吐沫,她好像沒發覺。我期望這是結束,但是沒料到這只是開始,更噁心的還在後面。
王珂淫笑著雙腿蹲馬步似的蹲在我的臉上方,一點也不在意她的陰部被我看的清清楚楚,好像就是特意讓我看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妖媚:「奴隸,說,我這個主人讓你爽不爽,你喜歡不喜歡用嘴舔我的逼?你是不是以後一輩子都用嘴來服侍我?你的嘴是不是就是為了喝我的尿而生長的?」
「是是是,主人讓我太爽了,我以後希望一輩子都服侍主人。」我都沒聽清她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撿順耳的話說。
「說,主人的一切我都喜歡。」
「主人的一切我都喜歡,我喜歡服侍女王。」我不明白她還想幹什麼,難道就是純粹的羞辱一下我就完了,這種口舌上的便宜我一向不放在心上,說幾句話又不會掉塊兒肉,她想怎麼說就由著她好了,我只要對付過去這一關……
還沒想完王珂的下一句話就讓我的腦子嗡了一聲。
「說,主人的尿我最喜歡喝,越喝越覺得高潮過癮。」
「我……啊?!」我的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你……」我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帶著尿騷味的熱水流已經迎頭澆下,澆了我一頭一臉,我緊閉住嘴拚命扭頭躲閃,但是根本躲不開,王珂變態的笑聲灌入我的耳朵,同時帶著惡毒的威脅。
「不許躲,給我張開嘴接著,快點張嘴!」
我打死也不會張嘴,喝尿,我還不如死了好。結果一泡尿尿完之後,王珂用腳踩著我的臉,怒罵道:「你這該死的奴隸豬,竟敢違抗我的命令,給我起來!
快點!本來我還想就這麼弄你一下算了,但是現在我可不會再輕易放過你,我要徹底地摧殘你。「
「你想幹嘛!?」我現在也有點慌神了,真不知道她打算把我怎麼樣。剛才真的是無法克服那種噁心感,但是我也知道不能得罪她。結果現在變成了這種局面,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繼續服從她可能也沒用了,但是我沒有反抗的餘地,而且反抗可能只會死得更快,我真的有點懵了。
「少廢話,快點起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王珂恨恨的看著我說:「你是不是以為我要用蠟燭皮鞭對付你,你放心,那些小兒科的東西我才不用呢,我知道你挺能忍疼的,我要讓你以後就算活著也忘不了今天,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天堂和地獄。」
「你,你要怎麼樣?」
話說著,那邊那個悍妞尖聲呻吟了一陣,繃緊了勁的身體放鬆了下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下體哆嗦了幾下,從頂峰緩緩的降落。她笑著從床上下來,直接將仍連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分開,抽出那條沾滿了滑溜粘液的按摩棒,伸出舌頭舔了舔。
「這麼多水,這騷貨在床上幹起來一定很浪,我就喜歡這種浪貨。過來!」
悍妞把廉越一把拉過來,伸手掏向她的下體,手指淫蕩的插進她的陰道裡,亮晶晶的淫液很快沾滿了她的手。
「我還沒盡興呢!來,這不是你老婆嗎?你們倆就在這兒性交給我看,要弄的淫蕩點,越淫蕩越好。要讓我興奮起來,如果敢敷衍我,我就在這閹了你。聽明白沒有,快點!就當這不是你老婆,就當這是你二奶。你也別當他是你老公,把你和那幾個男人在床上搞的那種浪勁兒給我拿出來,讓他插爛你的逼!」
我不知道王珂現在是否正常,但是明顯她玩上勁兒了。眼中的淫蕩和瘋狂讓人汗毛直豎,我絲毫不懷疑她能不能說到做到。
「好好好,你你別激動,我做就是了……」
我從沒想過會被一個女人威逼著和自己的老婆做愛,但是再看汪慧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似乎剛才被按摩棒侵犯陰部所產生的生理刺激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和恐懼,甚至眼神都不敢看我,明顯在躲著我。
也許剛才被悍妞所玩弄讓她羞愧,而且王珂的話揭開了她心裡的瘡疤,她的眼淚一個勁的流,銬著的雙手緊緊地擋著自己的臉,蜷縮成一團,似乎這時候要是地上有個縫她都能鑽進去,我在一剎那甚至感覺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老婆,你別怕,有我在呢。你只需要照我說的做,知道嗎?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我保證,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湊在汪慧的身前,輕聲的安慰她。
汪慧依然不敢看我,用胳膊擋著臉眼睛卻看著車廂,沙啞著聲音說道:「你別管我了,我……我對不起你,我這是自作自受,我活該……」
「別怕,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現在重要的是咱們不能違逆她的意思,明白嗎?」
「我,我……」
「你是不是覺得真的對不起我?那就等到回去咱們之後再說個清楚。在此之前,你不準離開我半步,我要回去親耳兒聽你跟我道歉接受我的懲罰,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懲罰你!?」
汪慧似乎沒料到我會冒出來這麼一番話,目光移到了我的臉上,眼睛裡竟然出現了希望,用力點了點頭:「應該,你應該懲罰我,你怎麼懲罰我我都願意。」
「你說的啊,你說的我回去怎麼懲罰你都會接受,你是真心實意接受的我懲罰嗎?」
「是的!是的!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願。」汪慧似乎開始恢復活力了。
我則向她示意了後面的王珂,說道:「現在,咱們只能先聽她的,我要和你做愛了。我要來了,你先把腿張開,咱們好好的做一次。」
儘管我的頭上濕漉漉的,滿身都是尿騷味。但是汪慧就像聞不到一樣,儘管手銬著,但是盡力直起身子湊到我的臉前,瘋狂地吻著我的嘴,舔著我的臉,似乎想要把我的身上全都舔乾淨一樣。
我則回應著她,我和汪慧的舌頭彼此交纏著,唾液在彼此的口腔中混合交流,汪慧拚命地想往我的身上靠,似乎想盡力和我的身體更多接觸一寸也是好的。
我的手背在背後無法擁抱她,也只有盡力的貼緊她的身體,感受著她的胸前那兩團柔軟渾圓的肉團,腦子裡卻不經意的出現了她紅杏出牆的鏡頭,一陣異樣的刺激竟然讓我的下面又上了一個新台階,直接都把褲子給頂起了一個小帳篷。
「來吧,幫我把褲子弄開……」在眼下這個環境裡,我實在是沒心思多做纏綿,只想快點結束,所以把下面往前挺了挺。
汪慧會意,輕輕地把我的褲子解開,把內褲扒下,裡面的已經完全硬勃的肉莖一下子擺脫束縛彈跳了出來。碩大的龜頭上面馬眼微張,莖身上血管浮現,微微向上翹著,就等著一個容納它的溫暖肉道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老婆偷人很刺激啊?勃起的這麼硬?有些男人不看自己的老婆和別人搞就根本硬不起來,難道你也是這種類型的?
王珂討厭的聲音不失時機又來騷擾我,看起來她是要想盡辦法盡一切可能打擊我。
我沒理她,只是示意汪慧趴下幫我口交。其實我已經很硬了,但是汪慧依舊趴下張開嘴將我的龜頭含了進去,我舒服的呻吟了出來,汪慧好像得到了鼓勵似的,好像嗦冰棍似的吞吐著我的肉莖,舌頭掃弄著我的龜頭肉溝,甚至貼著我的馬眼猛力吸。我感覺一陣陣快感的暖流傳遍我的神經,使我的勃起更加有力。
一進入汪慧的體內,我的腰甚至不由自主的開始擺動,實在是太爽了,不知是單純的生理上的舒爽,我的心裡似乎也有某種東西開始融化,化作某種難以言喻的東西流到了我的內心深處。
汪慧的雙腿緊緊夾著我的腰,似乎一刻也不願和我分離,屁股扭動的特別厲害,我的肉莖在她的體內攪動著,肉棒摩擦著裡面的所有敏感點。似乎裡面就有一張小嘴,要把我的所有都吸進去。
而我則快感如潮,說真的,我以前和汪慧做愛從來沒有如此的感受,不應該說沒有,剛結婚的時候有過,但是已經是很久以前事了。現在汪慧在我的身下狀如癲狂,似乎整個人都想和我合為一體,雙腿夾得我的腰都是疼得,看樣子不讓我在她的身子裡射盡最後一滴精液根本不可能鬆開,有可能的話,大概就這麼結合著死在一起也是甘心情願。
我瘋狂的喘著氣,盡力的頂撞著身下的肉體。肉棒在柔軟嫩滑的黏膜中摩擦著,大量的淫水分泌出來,快感好像潮水一樣激盪在我的睪丸神經裡。
汪慧的身體扭動著,胸前的兩團白肉好像兩隻歡快的小兔子跳動著。我看在眼裡心癢難耐,想伸手去抓但是手卻掙脫不了束縛,眼饞之下只能盡力的插頂下面的肉穴,感受著汪慧體內那火熱的溫度和濕度。
那邊悍妞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帶上了一跟假陽具,就是一種特製的內褲上面有根假陽具的那種,裡面還有一截埋進了她自己的體內,然後跪在廉越的屁股後面抱著她的腰,好像個男人一樣用老漢推車的姿勢扭動著腰肢,那根紅色的塑膠陽具快速進出著廉越的肉穴,廉越好像過電一樣渾身哆嗦,而悍妞自己也因為體內有一截,一邊搖動屁股一邊亢奮的淫蕩呻吟。
「哦……哦……哦……我快到了……」
我感覺到下體在膨脹,睪丸裡面囤積的快感已經快到了臨界點。而身下的汪慧似乎也快到了高潮,雙腿夾得死緊,拚命頂著我的胯,頂的嚴絲合縫,把我的肉棒完全吞進她的體內,裡面的嫩肉痙攣著,絞纏著我,讓我無法自制。
我已經無暇顧慮王珂會對我做什麼,甚至我現在腦子裡已經被性慾所填滿,根本想不到她還在我的身後。
就在我盡力抽動的時候,王珂的身子從後面依偎了過來。汪慧的腳被分開了,王珂那飽滿的乳房貼在了我的背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衣服。
她怎麼了?不是說要擺治我嗎?難道她看的動了心了?
我沒心思想王珂究竟打得什麼主意,因為背後的刺激已經想導火線一樣引爆了我的快感。
「哦……哦……我要射了……」
就在我咬牙苦忍得時候,屁股突然碰到了一根涼冰冰的東西,好像是個棒狀物。我突然想明白了王珂要幹什麼,但是她已經從後面抱住了我,驚恐和性慾混合在一起,我的腿突然軟了,接著就感到一根堅硬的物體頂在了我的屁眼上,撐開的痛楚刺激著我的神經。
「不!不要!啊……」
驚恐和痛楚成為了催化劑,我在約擴肌被強行撐開的痛楚中,將精液完全注滿了汪慧的子宮內……
(十九)
7月10號,上午8點15分,A市新區勝利路,風雷健身中心。
我和汪慧在路邊的一輛豐田霸道裡面,附近還停的有幾輛車比較可疑,似乎車裡有人。
王珂和那個悍妞和我們同處一輛車,王珂正在打手機,大概那幾輛車裡面的應該是她的手下。我不知道她能動員多少人,但是應該不會超過上次的人手,畢竟現實生活中的事不能像電影裡拍的那麼誇張,A市畢竟是大城市,警察什麼的各方面管得都比較嚴。而且這有違組織一貫的低調秘密的作風。
保密即是生命,這是我兩年來所察覺的組織行事的基本準則。不到萬不得已組織是不會把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切都是在暗地裡進行。
今天這陣勢,看來組織是真的在冒險了,大白天的就來了這麼多人。難不成是想來硬的?
一想到「硬的」,我的屁股不由的又開始隱隱做痛,現在我屁股上的肌肉不敢用勁,一用勁就疼,好像上次強行撐入把我裡面的肌肉給拉傷了一樣。沒想到王珂居然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現在想起來真是汗毛直豎。說真的,我真的是一輩子肯定都會記得這事,搞不好做惡夢都會想起。
其實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嚴重,主要是心理上的陰影。
當時其實王珂從後面只頂進去了一點,大概就是龜頭部分進去了,後面的並沒有整根都進去,或者說沒來的及。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而我因為突如其來的恐懼和疼痛,條件反射似的拚命掙扎,一下又把她給掙脫了。接下來好像男女的角色互換,她要侵犯我,我則拚命反抗,結果還沒等她得手,車子突然停下了,原來是目的地到了。王珂見有別的人來了,也就沒有再繼續,只是穿好了衣服下去了,我的屁股才算是保住了。
後來我們出了車廂才知道已經到了地方了,換乘幾輛車到了新區,原本王珂他們是打算晚上偷偷的潛入健身中心把東西偷出來,但是晚上在附近轉了幾圈之後發覺實施起來有困難。現在市政府也搬到了新區,從早到晚這附近警車巡邏不斷,半夜三更停著幾輛車在大街上警察肯定會注意的。而且那個健身中心的保安措施比較到位,24小時有人值班,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實在是不容易。
看起來即便是神通廣大的組織也未必能把觸角伸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在我想像之外有很多地方是組織染指不到的範圍。
後來王珂決定白天進行,雖然同樣冒險,但是好歹有汪慧陪著。汪慧來這兒存過東西,應該來過不止一次,好歹應該混個臉熟。裡面的工作人員應該認得她,就說鑰匙丟了,好好說說應該不至於太為難。
不過畢竟她不是會員,事情還真得挺難說。如果她那個會員朋友在這兒的話應該更好搞定。但是那個會員究竟是誰?記得上次汪慧說起的時候口氣吞吞吐吐的,有些反常。當時也沒來得及問,現在更沒機會問。
「等會兒我會跟你們一起進去,別跟我耍花樣,聽懂了沒?」
王珂的臉色相當凝重,盯著我的眼睛。
「OK,我聽你的,不過你就不怕這裡面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別忘了,還有不止一撥人同樣虎視眈眈。你就不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看電影看多了吧?」悍妞冷笑了一聲。
我沒吭聲,其實我心裡也沒有什麼把握。就是覺得鳳舞不可能不行動,張寧不可能不行動。因為我發覺張寧和王珂這兩撥人都有人在暗中給他們提供線索,關鍵的地方就在於陳言。
張寧已經承認了她是從陳言那裡套出來的情報,但是王珂呢?她的情報來源究竟在哪裡?說不定王珂還是把那些錄像帶給別人看了,只有這種可能。而組織在警隊內部有內線,那個內線可能接觸到了這些錄像帶,從而通知了王珂。
陳言究竟給誰看了?肯定是她信得過的人,或者是自認為信得過的人。我這能想到一個人,就是張寧的哥哥張安。
難道是張安給王珂通風報信?難道張安真的是組織部在警察內部的一顆釘子?
這事也太扯淡了。
他一個前途光明的年輕幹部,有什麼理由和王珂混在一起?難道是另有其人?
我對警察內部的事情不熟,所以只能想得到張安一個人。而且他是從一開始就接手我的案子的人,只有他最有條件從中做手腳。
但是張安如果是王珂一夥的,那王珂又何必大費周章的親自跑來一趟。乾脆叫張安用他警察的身份來一趟把東西拿走不就行了?哦,大概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簡單的上下級吧,而且張安親自來的話就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他也不想冒這個險。
但這都只是猜測,如果不是張安,那麼究竟是誰呢?
張寧、王珂、陳言,三個年齡相仿的年輕女孩的面孔好像走馬燈一樣在我的腦子裡轉來轉去,弄得我的思緒一團混亂。這時,王珂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下車。
我和汪慧下了車,雖然手上沒有再戴手銬,但是王珂和悍妞在後面一左一右跟著我們,而且附近還有倆人遠遠的看著我們,顯然是早就防備著我們跑了。
汪慧所說得儲物櫃在健身中心的二樓,那裡有個瑜伽教室,儲物櫃其實就是換衣服的地方。早上似乎人不多,但是其中有沒有王珂的人就不好說了。
但是不出所料,到了那兒之後裡面的工作人員認出了汪慧,但是對於她的要求卻表示了拒絕。理由很簡單也很充分,汪慧不是會員,儘管她以前來過,但是都使用的別人的會員卡。儘管以前可以通融,但是那是有正主兒在場的情況下可以,你有鑰匙就行,人家睜一眼閉一眼。現在你沒鑰匙了,又沒有正主兒跟著,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出點什麼事人家健身中心的人可說不清楚。
「不是,我真的是有急事兒。你又不是不認識我,我的東西忘到裡面了,鑰匙丟了……」汪慧猛說好話,旁邊王珂也跟著幫腔,但是那個主管的態度實在是夠專業,依舊是面帶笑容客客氣氣,說的好話甚至比汪慧還要多,但是中心意思只有一個,人家正主兒不來,你就別想開櫃子門。
「我說你怎麼這麼不通情理呢?你又不是不認識她?不行的話把身份證給你,出了什麼事兒你可以按身份證報警,這總行了吧。」說著王珂拿出一張身份證,要交給那主管。不用說肯定是假的,但是那主管依舊是滿臉陪笑,不接。
「這樣,你可以通知一下馬先生,讓他來一下,有他在跟前,當然我們就不會說什麼了。」
「可是……他,他現在來不了我有什麼辦法?」汪慧話說的有一絲猶豫,結果那個主管眼中的懷疑之色更深,「來不了,什麼意思?那打個電話總可以吧。」
「我現在聯繫不上他。」汪慧情急之下越描越黑。
「那我就無能為力了,對不起,我們這裡有規定的。我得按照規定辦事。」
我在旁邊聽的有些奇怪,馬先生?是誰?難道是……我突然想到了那個莫名其妙死在火場裡的小馬,難道就是他不成?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小馬是被誰殺的,他的屍體為什麼會在那裡被找到。但是我總以為這種事就是些旁枝末節沒必要深究,或許就是那個陷害我的人玩的把戲,因為我出現在亞世廣場過,所以有必要在我露過面的地方再擺上一具屍體陷害我陷害的更狠。
但是現在我發覺他捲入的比我想像的要深,汪慧裝U盤的櫃子居然是他的,這是巧合還是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或許是另一個姓馬的?但是汪慧有可能認識這麼多姓馬的人嗎?而且汪慧說話的樣子吞吞吐吐的,大概就是怕提出小馬的名字刺激到我。而且現在確實也和他沒辦法聯繫,和死人怎麼聯繫?一切情況都符合,就是小馬!
「這樣吧,我可以告訴你,我在這裡面拉下了一個U盤,裡面的文件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可以現場在這裡看著,我絕對不拿錢也不那什麼別的東西,而且這東西就是我放進去的,它是屬於我的。
我現在必須要拿回去。「汪慧顯然有點急了。
「對不起,我沒辦法幫到你?真的是很抱歉。」
「你一個月開多少工資?」王珂突然問話了。
「對不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那主管嘴裡說著不明白,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很明白。
「我的意思是說,我理解你是按規定辦事。但是怎麼說呢,法理之外還不外乎人情呢對不對?有時候沒必要那麼死板,你如果肯幫我們這個忙的話,我們是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怎麼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說著王珂的手裡多了些東西,悄悄的塞給那主管。
「你在這兒如果覺得干的不開心的話,想要到別處發展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保證比你現在的工資要高最少一倍,我說話算話。」王珂繼續著她的攻關,但是那主管的臉色變了幾變,似乎覺得眼前這事兒有些非比尋常。
依照常理,來這兒的人大多都是有錢的人,如果自己這麼跟她糾纏不清,早就怒氣沖沖的鬧起來了,說不定把經理老總都已經給招來了。可是眼前這些人看起來也不窮,但是一直低聲下氣的說,現在居然不惜賄賂自己,就算換了我也會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這個,要不您等一下吧,我去和我們經理匯報一下,因為我說了也不當家……」那主管眼珠轉了轉就想要溜之乎,但是在場的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一眼就看出來他言不由衷。還沒等他走出一步,旁邊那個悍妞突然跨前一步擋住他的去路,手臂以及小的動作晃了一下,一拳鑿在他的肚子上。
那主管哪料到眼前的女人會突然動粗,頓時捂著肚子彎下了腰,嘴裡疼得發不出聲音來。接著悍妞上去一把就把他給推進去了,我們四個人全都進了屋裡,外面有兩個人快步盡可能自然的走過來,分別往門左右一把,裡面就被隔離出來了。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主管被推進屋裡,悍妞惡狠狠的低聲罵了一句。隨即一記手刀砍在他脖子上,那主管一下被打坐在地上,晃了兩下竟然暈了過去。
「快,動作快!」王珂低聲地命令道,那悍妞隨即掏出萬能鑰匙,捅進鎖眼裡開始撬鎖。
這種儲物箱並不是保險櫃,鎖也就是一般的。顯然這個悍妞是個行家,弄了七八分鐘,生生地把鎖給撬開了。王珂接著就一把拉開櫃門,再看裡面只有簡單的幾件衣服,仔細搜查了一遍之後,就發覺在角落裡面有一個藍色的容量為2G的清華紫光U盤。
「是這個嗎?」王珂一把拿出來,問汪慧。
汪慧看了點點頭,王珂把U盤收好。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可別騙我,就是這個,你看清楚了?!」
「就是這個,沒錯的。」汪慧哆裡哆嗦,旁邊那個悍妞又搜了一遍,也證實了這裡面就這一個U盤。再也沒有別的了,而且放的地方也和汪慧所說的一致。
「走吧,把那個人藏好。」外面的兩個人進來,把暈過去的主管給拖到了房間的角落裡。我的背上被推了一把,被迫跟著她們走了出去。心裡焦急的難受,想跑卻找不到機會,但是我卻知道這跟他們一回去肯定沒有好下場的。
但是明知道這樣,我卻沒有機會。
張寧啊張寧,你究竟在哪兒呢?你怎麼還不出現?我的腦子裡竟然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起張寧來了,她是我覺得唯一一個有能力對抗王珂的人。至於鳳舞我現在都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A市,就算在的話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對方有這麼多人,恐怕她也不好動手。
媽的,乾脆拼了吧!我真的急了,決定拚死逃跑,反正這是大庭廣眾之下,惹起來混亂我可能還更有機會,反正他們也未必有膽子在這裡大開殺戒。
就在我左右踅摸計算路線的時候,王珂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聽之後一下站住了。接著前面一陣吵嚷,我擡頭一看,大門處正進來一幫人,正和我們打了個照面。為首一個年輕女孩正是張寧,她的手裡拿著一把鑰匙,一眼就看到了我們!
不是冤家不聚頭,張寧不愧是混黑幫的,調查的速度也不算慢,竟然趕在王珂離開之前把我們給堵上了。
「別走!」張寧一看是王珂,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指著王珂脫口就嚷了這麼一嗓子。而王珂看到是張寧,頓時臉色一變,立刻掏出手機撥了個號,同時快速向後退。而張寧的手下們立刻撲了上來,悍妞領著兩個人迎了上去,兩撥人就在門口大堂處打了起來。
我指著王珂大喊了一聲:「東西在她那兒!」拉著汪慧就想跑。但是一跑屁股裡面生疼生疼的,腿好像僵了一樣不敢用力,結果沒兩步就被人從後面給按倒在地。
在這種公眾場合,大概誰都不敢動傢夥。槍械什麼的自然不用想,刀子棍子之類的凶器也沒有,大多數是在赤手空拳的肉搏,有一兩個順手抄起來身邊的雜物亂打一氣。健身中心的保安一看打起來了,也慌了神兒了。拿著對講機叫援兵,其實不用對講機,大堂裡的監控已經清清楚楚地錄了下來。值班經理一邊叫人過去增援,一邊打電話報警。
大概王珂沒料到張寧能這麼快找到這裡來,而張寧來的顯然也是相當倉促,雙方都沒有多少準備,因此場面一時混亂之極。這時王珂留在外面的手下也緊跟著闖了進來,將近二十號人拳腳飛舞惡戰在一起。
健身中心的人當然不知道這倆幫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只是以為就是普通的群毆。結果上去幾個保安試圖分開打在一起的人,都被打了出來,再也沒人敢上去了。整個大堂已經是徹底的一塌糊塗,東西都給砸得差不多了,值班經理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心想這警察怎麼還不來。
我和汪慧不知道是被哪頭的人給抓住了,但是抓我們的人沒過多久就被人堵住,亂打在一起。我和汪慧趴在地上抱著頭亂爬,一起滾到一個牆角,還沒等看清楚形勢,王珂突然出現在旁邊,一把小巧的手槍頂在了我的頭上,旁邊還有一個女人。
「別動!快點走!」
在王珂的威逼下,我和汪慧被她推著閃入一條走廊。這時外面已經想起了刺耳的警笛聲,警察終於來了。王珂並沒有放慢腳步,推著我們倆直往走廊裡跑。
外面幾十名警察衝了進來,大聲喊著:「不許動,趴下!趴下!」正打得難解難分的兩幫人一看警察來的這麼快,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一哄而散,但是哪有警察的動作快,只跑了六七個人,分別四散,十幾個警察追下去了,其他的都沒有反抗,抱著頭趴在了地上。
張寧也沒來得及跑,其實這就是從剛開始雙方接觸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警察就來了,出警的速度實在是驚人。她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看了這些警察幾眼,最終也順從的乖乖趴下了。
後面是警察追人的叫喊聲和無辜路人的驚叫聲,我和汪慧在前面跑,慌不擇路。但是有人認識路,和王珂一起的那個女人給我們指著路,閃進了一條消防步梯間裡。卻見步梯間裡的一道玻璃窗是開著的,後面是一個小院,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快!從這兒走!」
在槍口的威逼下,我們從玻璃窗翻了出去。外面是一個小院子,停著一輛車,院子口是一道大鐵門,好像是消防通道的大門。我們幾人還沒想好該怎麼跑,結果大門一下兒開了,門口進來一個穿著警用防彈衣的便衣,手槍對準了我們。
我嚇得立刻舉起了雙手,汪慧則不知所措,而王珂盯著那個警察沒動,手裡依然握著槍。
那個帶路的女人下意識的想轉身跑,結果「噗噗」兩聲悶響,連中兩槍被打翻在地,很快在血泊中斷了氣兒。我這下可看出事情不對來了,警察哪有使用消音器的?我所見過的用這玩意的只有一次,那個男人帶著墨鏡,但是說話的聲音卻非常熟悉。
「快點上車!」
張朝平!原來是他!他的頭髮剃的短了,原本瀟灑倜儻的勁頭沒有了。一下沒認出來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怎麼來的?居然還化裝成警察的便衣,弄得我剛才一下都沒認出來他。他怎麼知道這地方的?這究竟是……
我滿腦子問號?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接下來有人替我做出了回答,王珂的槍口頂住了我的腦袋,低聲道:「動作快點!趕緊上車!」
「什麼?!是你!?難道是你!?」
我真的震驚了,簡直是驚駭莫名。王珂和張朝平是一夥的?她居然就是那個組織的叛徒!?我被塞進了車裡之後腦子還有點轉不過彎來,但是在車裡我看到了廉越。大概她一早就落在張朝平的手裡了吧。王珂在後面拿槍逼著我們,張朝平開車,還在車頂上放了一盞警燈,趁警察正忙著弄其他人的時候,快速通過了封鎖線。
「你!你怎麼會和他一起?」車子已經駛離了健身中心所在的街區,我知道警察恐怕是已經來不及追上來了,忍不住問道。
「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麼明顯的事你都看不出來?」
「你……你什麼意思?他不會也是組織的人?不對!你們……難道你才是那個真正的叛徒?」我實在是難以置信?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這個王珂實在是太會演戲了。我一直以為她是組織的忠實鷹犬,四處奔波追捕我的人。結果沒想到,她這樣的在組織內應該算是比較高級的幹部居然會是和張朝平勾結的叛徒。
王珂沒有回答,但是我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來,她是默認了。
「這麼說,是你陷害的我?」我的聲音似乎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我感覺我的喉嚨似乎變得很粗,胸口沈悶的厲害。
「你是說殺人嗎?不是我動的手。」王珂冷笑著,看我的眼神就像再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那麼是你幹的?」我問前面的張朝平。
張朝平握著方向盤沒回答,但是右手作了個好像美軍打招呼似的軍禮動作,算是承認了。我的胸口立刻被壓抑不住的怒火所吞沒,咬緊牙關盯著他。但是王珂的槍口一直對著我,我到底是忍住了掐死他的衝動。
「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我們之間無怨無仇?」
「我管你有沒有仇?你這個問題真傻。我陷害你只因為我需要這樣做,就是這麼簡單。我需要你來替我吸引各方面的注意力,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目的。還用得著有仇嗎?真要硬算的話,你跑來偷我的東西,這也算是一仇吧。不過正好被我順水推舟利用一下,還能讓我搞搞這個性感的風騷熟女,何樂而不為?」
張朝平的語氣裡充滿了得意洋洋。
「鳳舞的身份也是你給捅出去的?」我問王珂。
「鳳舞?就是那個跑了的?」王珂好像不知道鳳舞是誰,張朝平接過話頭說道:「哼哼,我早就覺得那個女人不簡單了,一直對她有所戒備,事情完了之後,不管她是不是A派來我身邊的臥底,我都毀滅她的口。只不過沒想到她的身手竟然很牛逼給她跑了,不過這也到讓我確定了她的真實身份。」
我沈默了,張朝平此時應該沒必要說假話了,他已經贏了。但是我總覺得似乎那裡有點勉強的感覺。
「這些警察其實就是你自己叫來的吧,你已經算好了退路。我說這些警察怎麼來的這麼快呢。大概現在你在警察內部的內線正在迷惑著呢吧,因為需要接應的對象此刻找不到了。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叛徒。大概張寧會來也在你的計算之中,正好借警察的手把他們給收拾了。」
「你說的基本上靠譜,不過現在你知道也沒用了。」
車子一直開到了郊區的一個不起眼的單元樓樓下,看來這裡就是張朝平的落腳點。
「你一直沒離開過A市?」當我進屋之後,發覺這裡不像是很久沒人來住過的樣子,倒是滿地的食物包裝袋和煙頭,一看就是有人住了很久。我還真的有點佩服張朝平這個傢夥,膽子還真不小呢。
「那當然,這裡除了我根本沒人知道。我一直就住在這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張朝平好像個主人一樣示意我們,「隨便坐啊,就當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我和汪慧還有廉越被逼著坐在沙發上,王珂用手銬把我們互相給銬了起來。
「真正的光盤其實一直在你的手上,對不對?」
「沒錯,想看看嗎?」張朝平顯然心情特別好,進屋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手提箱。「你們費盡心力想找的就是這個東西對吧,其實一直就在我的手裡,我早就知道你們要來,所以早就加著防備呢,怎麼可能把真的給你們?不過看在你們替我背了黑鍋的情況下,我就讓你們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吧。」
說著打開手提箱,只見裡面沒別的,就有兩張高密度光盤閃閃發光。
「瞧,就是這兩張東西,多少人費盡了心思你爭我奪。甚至把命都搭了進去。
最終還是落在我的手裡面。「張朝平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在撫摸嬰兒一樣,向我們展示著那兩張光盤。
「就這東西,值一千萬歐元?」
「哈哈哈,不是一千萬,而是三千萬歐元!原來的下家兒我根本就沒想把貨給他們,現在出了這種事,自然沒辦法再和原來的下家兒交易了。而且原來的下家兒又不是一家獨大,他也有競爭對手的。他感興趣的東西,他的競爭對手一樣會感興趣。他願意出一千萬,他的競爭對手自然願意出更多的錢,你能不能猜猜看,我的下家兒是哪兒的?」
能對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一次下這麼大的本錢,能砸的出來這麼多的錢的,這種拚命的勁頭我只想到有一個可能。
「你的下家……是日本人?」
「聰明,聰明!」張朝平對我挑大拇指稱讚。「我現在簡直有點欣賞你了,沒錯,就是日本人。這世界上也就日本人能這麼把錢不當錢。用歐元交易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一種手段。我原本以為只要有了這兩張光盤就可以了,但是沒想到還需要解碼的程序。沒想到老劉那小子還陰我一下,早知道就……」張朝平臉色轉的陰沈,話沒再往下說。
「你現在後悔當初把他滅口滅的太快了吧,早知道就留他一命就沒現在這麼多麻煩事了。他對你也是留了一手的。」
「不過沒關係,現在你們不還都是落在我的手裡了嗎。解碼程序我也已經到手了。」
我轉回頭看著王珂,恨恨得說道:「我總算明白了,當初咱們第一次在B市遭遇的時候,我就應該覺出不對勁兒來了。你當時表面上是在詢問我箱子的情況,其實你的真實目的是汪慧的下落對不對?你是第一個告知我汪慧和此事有關的人,對了我想起來了,其間你一直逼問我汪慧的下落。因為你知道光盤其實一直都在張朝平的手裡。難怪你要把我冤枉成叛徒,你自己就是個叛徒。」
「你為什麼要背叛組織?難道就是為了錢?」
「哼哼,這不是廢話嗎?有誰想一輩子都過著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有誰想一輩子都這麼偷偷摸摸的。我還年輕,我不想把我的青春都浪費在這上面。我也沒義務把我的人生都奉獻給組織。我為組織作的已經夠多的了,是時候該為我自己活著了。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和他一起去開創我們新的人生,永遠的脫離這個黑暗世界,組織本事再大,也找不到國外去。」
「和他一起?」我看著王珂,又看看張朝平。
「是又怎麼樣?告訴你們吧,其實,我們倆是親兄妹!」
此言一出,當真是石破天驚,把我給震的說不出話來。王珂和張朝平是兄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王珂確實長得挺漂亮的,而張朝平也是個富有魅力的英俊男人,看起來都是比較順眼的,別說仔細一看還真是有點那麼相近的意思。
但是是兄妹,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嚇了一跳是吧,我當初確認他是我哥哥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我的名字應該叫張珂才對。我是六歲的時候被人給拐走的,和他分別了快二十年了。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倆才遇見的。」
「你……你和他分別了二十年,你怎麼就能知道他是你哥哥?」我真的越來越覺得這件事奇怪了。但是王珂次是真的沒必要說假話,他們光盤在手,解碼程序也已經到手了,已經是獲得壓倒性的勝利,什麼都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我記得很清楚,他的右邊小腿肚子上有一顆痣。」
「就因為這個?」
「我當然確認,就算過了這麼多年,長相也是不會變的太多的。他就是我的哥哥。所以,當他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就同意了。這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事情能把我們分開,他是我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幫他幫誰?而且他和我的想法一樣,永遠和這個骯髒的黑暗世界說再見,我當然會盡全力的幫他。」
說著王珂深情地看了張朝平一眼,那種神情真的不是裝出來的。
張朝平那一刻的表情就像個慈愛的兄長。
他拿出個筆記本電腦,取下一張光盤插入光驅,隨後把U盤插好。轉回頭對王珂說道:「小珂,你來操作吧。這是你的勞動成果,如果沒有你,咱們不可能成功。真正的數據我覺得由你第一眼看到是最合適的。」
王珂欣然前往,她走到筆記本前,自然而然的把手槍放下之後,張朝平突然從側面對著她連開兩槍。王珂沒有任何防備,就像被汽車撞了一樣猛地摔了出去,身上兩個血洞汩汩冒出鮮血,身下的地面很快成了一片血泊。
「啊!?你幹什麼?!」我嚇得差點跳起來。
張朝平沒理我,只是快步上前,冒著青煙的槍口對準了已經無力撐起來的身軀,再看王珂的臉上帶著震驚和不解,眼中滿是淚水,滿嘴是血,似乎連擡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用斷斷續續的節奏掙扎著吐出音節。
「為……為……什麼……哥……你……」
「SORRY,我騙了你,其實,我並不是你哥哥。你只是以為我是你哥哥,我不是的。」
「不……不……你是……哥……為什麼……」王珂似乎不敢相信,她的嘴裡嗆出的血沫子弄得她滿臉都是紅的,眼睛裡充滿了悲哀和不解。
「我不是你哥。如果是的話,我怎麼可能和你上床呢?謝謝你幫我找到了我的東西。」說著張朝平將槍口對準了她的心臟,扣動了扳機,王珂的身子觸電般的彈了一下,眼角最後流出了一行淚水,隨即沒了聲息,一雙眼睛痛苦的睜著,似乎死不瞑目。
「你殺了她?你……你難道不是她哥哥?你……」我為張朝平的冷酷而驚恐,他殺了一個全心全意愛著她的女孩之後,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不是她哥哥,他也不是我妹妹。我只不過是恰巧長得像她哥哥罷了,而且就這麼巧,我也有同樣的痣在右腿上,這世界就這麼巧。當初她和我偶然相遇,向我表露身份的時候,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騙她一下,她根本沒有懷疑。這個女孩有戀兄情節,我只不過是利用了這一點。現在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沒必要再留著她了。」
「那你也沒必要殺了她呀,你看不出來她是真的愛你嗎?你他媽沒有心肝的嗎?」出乎意料,旁邊的廉越大聲罵了出來,她的臉上竟然掛著淚水。
「不殺她,那留著她幹什麼?難道和她分享那三千萬嗎?又多一個人分,我憑什麼這麼好說話?難道我是慈善家?我沒想和任何人分。多一個人知道,我就多一分危險。再說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是不是打著和我同樣的主意呢?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罷了。」
「你……你簡直沒人性!」
「你錯了,這才是實實在在的人性,人都是自私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敢肯定她也是這麼想得。在我們這個世界裡混的人誰不是這樣,這種事本來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如果她不是這樣想,那只能證明她太傻了!只能證明她沒有看人的眼光!我相信她剛才如果是有機會,最終也會向我開槍的!「
「你一定不得好死的!」
廉越瞪著張朝平,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迸出來。
「我得不得好死你倒不用操心了,倒是你肯定會死在我的前面。咱們上次之後還沒敘過舊呢,等會兒我先好好幹幹你的屁眼,然後再送你們一起去那個世界。
我就繼續活著享受我的美好人生。「
張朝平說著笑咪咪的操作著電腦,用解碼程序打開了光盤內裡的文件,結果他的臉色一瞬間從得意洋洋變成了目瞪口呆:「這……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光盤裡的文件打開後,依舊是一段一段的亂碼,沒有任何能看得懂的數據。
「不對啊!不可能啊!?」張朝平懵了,關了從開,試了好幾遍,結果令他徹底從雲端掉進了地獄,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文件的內容始終是看不懂的亂碼。就好像這解碼程序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一樣。
「這不可能!」
張朝平臉上失去了從容冷靜,又拿出另一張光盤試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
「去他媽的,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張朝平可慌神了,費了這麼大的勁兒,結果卻是這樣。
他愣了幾秒鐘,突然扭頭衝過來,開始在王珂的屍體上翻找,結果什麼都沒翻到。他上來抓住我的衣領子,大吼著問道:「這他媽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你是不是你自己沒弄好?」
「不可能!我的操作都是正確的,媽的這個解碼程序是假的!真的在哪兒!?」
他的槍口頂在了我的腦門上。
「不是的,這是真的!」所有的人都糊塗了,汪慧不可能說謊。我們是親眼看著王珂拿出來的,她現在把命都搭進去了,可見是完全信任張朝平,更不可能給他假的。
「真的,真的為什麼不好使!?」張朝平快瘋了。
「我,我哪知道!」我也暈頭轉向了,按理說沒這種可能的。
「他媽的!你們之中肯定有人在說謊話!啊對了,我明白了。你們當中……
究竟是誰?趕緊給我出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要不然我一個一個殺光你們!「張朝平此刻就像一個瘋子,抓著我的衣領把我拽了起來。
「是你吧!?說!是不是你!?」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真的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張朝平的槍口頂在了我的下巴上。
「你,你把真的藏哪兒去了?不說我就殺了他!」張朝平對著汪慧吼著,汪慧嚇得身子都軟了,大聲哭叫著哀求他。「別殺他,我真的不知道啊,那是真的啊!」
「你放屁,我他媽崩了他!」
張朝平狠狠對著我的腿彎一腳,把我踢跪下。但是我的眼角餘光突然看到窗戶外面人影一閃,接著窗戶就破了,張朝平下意識的甩手一槍,雙方幾乎同時開槍,張朝平被一發子彈迎面擊中,直接仰面翻倒。那個破窗而入的人也跌落下來一個趔趄滾翻,似乎也受了傷。
「鳳舞!」待我看清楚來人,心頭頓時一喜。但是這是張朝平雖然倒地,卻從兜裡又抽出一把小手槍,擡手對準了我。我來不及躲閃,鳳舞也來不及做出反應,在那一刻,我眼看著張朝平扣動了扳機。
然後,汪慧的身軀就擋在了我的面前。
再然後,槍聲響起。
我感到有溫熱的液體濺在了我的臉上,汪慧的身軀軟綿綿的倒在了我的懷裡。
我的雙手沾滿了她身上流出來的血,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我發出了野獸般的狂嚎!
廉越撿起了張朝平掉在地上的手槍,對著他猛扣扳機,直到打光了整梭子的子彈,張朝平被打的如同篩子一樣,歪倒在牆角,鳳舞向我過來。周圍的一切好像恍恍惚惚的那麼不真實,好像所有人的動作都變慢了,就像電影裡放的慢鏡頭,我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
但是我不在乎,我只知道,這些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我曾經以為我恨汪慧,我恨她背叛了我。但是我現在才知道,我之所以恨,是因為我愛她,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愛她。我痛恨我為什麼現在才發覺這一點,我痛恨我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她,我痛恨我為什麼臨到要失去她的時候才發覺我內心的真實!
我痛恨為什麼不是我中槍。
我現在真的好想我自己死了,如果能夠換回她的生命。
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等鳳舞和汪慧搖晃著我讓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低頭看著汪慧。之間她的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紅,無神的雙眼就那麼看著我。
「老婆,不會有事的!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我想把她抱起來,但是鳳舞和廉越都站在旁邊沒動,看著我們,都不說話。
我好像瘋了一樣對她們吼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快幫手啊!」
「你妻子受的是致命傷,一旦挪動,可能會……更快……」
鳳舞罕有的說了一句比較委婉的話,但是我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平時說話向來是直截了當,現在這樣,就說明情況確實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什麼,難道……沒辦法了嗎?」我祈求的看著鳳舞,她向來是善於創造奇跡的,但是鳳舞避開了我的眼神。
「對不起……」
我的頭腦已經木了,低下頭看著汪慧。
「老……公……我不……行了……」
「老婆……」巨大的悲痛淹沒了我的心,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已……經把欠……你的……還給你了……」汪慧的眼中充滿了柔情,儘管她的生命在不斷的隨著血液流逝,但是她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好像她背負的重擔隨著也消逝了一樣。
「不……你不欠我什麼……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呀啊啊啊……」
我的心彷彿碎成了千百片,再也忍不住了,嚎啕痛哭。
「老公……抱著我……」似乎是迴光返照,妻子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而我已經哭得模糊不清的雙眼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那晶瑩的淚水。
「老公……我真的不想死……」
兩個人的淚水混合在一起,這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間只剩下了我和我的妻子。
「下輩子……我還等著你……」
2008年7月10日10點零一分,我的妻子汪慧在我的懷中永遠閉上了雙眼……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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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話:上集好多人說結束的太突然了。真是汗一個,我專門在6樓回復裡面說過還沒結束呢,但是看來沒多少人注意到。一旦到最後一章,我會加上「大結局」或者「全文完」之類的字樣,大概一兩章內大家就會看到了。
有人說我寫的是人妻文,妻子汪慧死了,情節還怎麼進行下去。當然是準備結束啦。不知不覺連載了快一年了,身心有些疲憊了。而且感覺編不下去了,乾脆安排她死在主角懷裡算了,我也好盡早收工。而且很多人在一開始頭幾章就已經猜出了結局,我寫來寫去也寫不出什麼新花樣,大概是風格有些固定了。
說真的,其實一開始構思的沒有這麼複雜,有個大概輪廓後就邊寫邊想,後來看著讀者的回復,覺得有了些新的啟發,很多人在猜結局猜最終的BOSS,我就想寫出和讀者們猜的不一樣的情節,改來改去的就變成了現在的這種樣子。因為我寫的這種以情節為主帶點懸疑的文章如果一開始就給人看出結局的話,一方面欣慰讀者的熱情支持和討論,另一方面也覺得自己的水平實在是不夠。
下個月工作上會比較忙,不知道能不能及時更新,我會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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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從來不知道,悲傷可以讓一個人難受到想死的地步。
那是真的覺得活著了無生趣了,真的,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我的頭腦似乎停止了運作,對於外界的事物沒有了反應,我覺得我的靈魂已經隨著妻子的逝去而逝去,現在的我,只是一個空殼,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汪慧就在我得眼前,一點一點的走向了死亡,但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我的愛人走了,永遠的離開我了。但是她永遠在我的心中存在著。而我還活著,我活著卻像是死了,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汪慧已不在人世,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我人生的支柱坍塌了,我所作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以前不信神靈,但是我現在腦中只是不斷的祈求,如果有神靈存在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讓汪慧活過來。哪怕是我粉身碎骨。
詛咒完可以詛咒的一切,我開始不斷的詛咒我自己。我覺得所有的錯都是因為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汪慧就不會死。如果當初我沒有被騙去搞傳銷,哪裡會欠下那麼多的外債?如果不是這樣,我和汪慧一定會安安穩穩的這麼生活下去。
當初從人販子手裡找到汪慧的時候,我就應該立刻和她遠走高飛,遠離這是非之地。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尋找什麼幕後的真相,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啊,真相有那麼重要嗎?和汪慧的安危比起來,我寧願一輩子不知道真相,只要她能安全。
我為什麼沒想過這會把汪慧捲入無畏的危險之中?她和我不一樣,在這件事中連我都是身不由己,遇到危險的話汪慧又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呢?為什麼我當時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呢?現在愛人已經離我而去,我卻……
是我,完全是我的原因斷送了我的妻子。我現在真的不想再做什麼了,不管是哪方面的人,該來就來吧,痛痛快快的給我一槍了結了我算了。
我坐在地上,靠著牆,旁邊有一個空酒瓶,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酒味,手裡還有半瓶。鳳舞坐在一旁,陪著我喝。
大概她也瞭解我現在的心情。作為曾經的朝鮮人民軍特種部隊的一員,她一定也曾看著自己的戰友犧牲在身邊。而且她也曾失去過她的父母,失去過至親至愛的骨肉親人。對於這種悲痛的經驗,她比我多得多。
所以她可以瞭解到,現在的我有多麼痛苦。
我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白酒順著嘴角流下衣襟。鳳舞默默地看著我,也喝了一口。她的酒量真大,喝酒跟喝水一樣。或許她喝的本來就是水,管她呢。
我現在只想著怎麼去死,或許喝酒喝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還沒試過酒精中毒究竟是什麼感覺,就這麼昏昏沈沈的暈死過去,沒有痛苦直至不再醒來,就這樣吧……
「需不需要我幫你?」看著我癱軟如泥,鳳舞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
「……幫我?你什麼意思?你能幫我什麼?你甭管我,我不用你幫……我誰都不用幫……你們誰都別管我……我就想這樣……」
我得舌頭發卷,吐字不清,眼睛的焦點也模糊不清。
「我只是看你……」
「你還幫我?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麼不來……你怎麼早不出現……你為什麼早不出現!?」我是真的喝多了,撒酒瘋似的大聲沖鳳舞嘶吼,彷彿要把汪慧的死全都怪罪到她的頭上。我的腦子裡已經亂了,反正什麼都不顧了,想說什麼說什麼,想罵什麼罵什麼。
「你別誤會,我知道你現在難過的想死,所以我問一下你,需不需要我幫你解脫一下。我的技術很專業的。」
「什……什麼?怎麼……解脫?」即使是醉了,但是鳳舞眼神裡那閃過的一道冷光依然令我條件反射似的渾身出了一層白毛汗,我現在感覺就像一隻兔子被豺狼盯上了一樣,某種動物的本能使我察覺到了危險。
「怎麼你還是不懂嗎?解脫就是不讓你在痛苦了,你要是想死我就幫你死好了。」
「你……你要殺了我?」我盯著鳳舞,雖然想過這種事,但是現在如此自然的從鳳舞的嘴中吐出來,我還是有些發懵。
「這不就是你現在所希望的嗎?」
「哼哼,果然如此啊,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看起來你是真的等不及了啊。想對我下手了?我就說當初你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就有些不對頭,現在你不需要我了,是不是?好吧,你動手吧。你這個冷血的女人,利用完了我就處理掉,這不是你們這些人的一貫作風嗎?」
「利用你,這話大概也適用於你吧。你也是借助我才能活到現在。」
「那又怎麼樣?我他媽的現在不想活了!」
「好啊,我幫你死!」鳳舞的臉上浮現出盛怒,左胳膊一晃,我都沒看清楚她的動作,就覺得眼前影子一花,左臉就挨了重重的一擊,感覺就和被十幾斤重的鐵錘掄圓了砸上一樣。我被打的直接身子往旁邊摔了出去,然後狠狠趴在地上,眼冒金星,半邊臉疼的好像骨頭碎了那麼疼,嘴裡似乎有碎牙齒吐了出來。
我聽見了廉越的驚叫和腳步聲,還有鳳舞粗暴的呵斥。接著我被抓著衣領子提留起來,肚子上連挨了好幾下,疼的我五臟六腑都絞成一團了,我張嘴哇哇的吐著,胃裡帶著濃重酒味的液體吐了一地。
鳳舞盛怒之下痛打著我,廉越在旁邊呆看著,也不敢上前拉架。
「想死,我成全你,我現在就打死你!」鳳舞怒罵著拳腳好像雨點一樣向我頭上身上招呼,她的拳頭力量太重了,比男人都有勁,堪比職業拳擊手。我被她打的毫無招架之力,一方面是不想招架,另一方面根本就是無從招架。但是她打我打得實在是太疼了,疼痛刺激著我的神經,最後我疼得受不了本能反應的手舞足蹈開始胡亂抵擋。
但是我的水平比鳳舞來說還是差遠了,見我還手,鳳舞乾脆連擒拿手也用上了,幾下就抓我的胳膊。先是一腳踹在我的肋部,疼的我當時就蹲了下去,接著她一轉身就到了我的背後,我的胳膊關節扭曲到了極限,我甚至感覺筋骨都要給拉斷了,我疼的禁不住狂叫起來。
「你他媽叫個屁呀!」鳳舞狠狠在我的屁股上來了一下,我往前衝了兩步,撞在牆上。接著她從後面把我給頂住了。
我的胳膊暫時動不了了,一動就疼。我甚至想到了水滸裡面魯智深拳打鎮關西的橋斷,估計當時魯達也就是這麼痛打那個鄭屠戶的吧。她是真的想把我往死裡打?
「你不是想死嗎?怎麼了?又害怕了?你不是充硬漢嗎?現在又慫了?」
「你他媽的不是想讓我死,你就是在折磨我!有種的給我來個痛快的!」我可算是明白鳳舞的用意了,她是不是想解決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她也肯定不會讓我痛痛快快的上西天,非要讓我吃夠苦頭才行。同時我發覺我的心裡並非原來所想像的那樣什麼都不在乎,從我剛才本能的抵擋鳳舞的進攻來看,我求生的本能似乎並未消失。
「來個痛快的?到底是誰沒種啊?想死自己又下不了手,我幫你死你又怕疼,你別他媽在這兒裝逼了!」鳳舞嘴上說著,但是還是鬆開了我。接著我就順著牆出溜下去了,身體經過剛才這一輪狂風暴雨之後好像被拆散了架一樣。
「你懂個屁,你……你怎麼可能明白我的……」我喘著氣,喃喃的嘟囔著。
「我懂個屁?哼哼,我要是懂個屁,你他媽連個屁都不懂!人真的等到絕望的時候,根本不用別人動手,早就自行了斷了。這種事我見過不止一次兩次。你還沒到那地步,差的遠了。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是個男人,就給我站起來,給你老婆報仇!你老婆用她的命換了你的命,不是讓你這樣假模假勢的尋死覓活的。」
「我……等等,你說什麼?」我混亂的腦子裡突然被鳳舞說的一句話所攪動。
「我不跟你這種廢物廢話了,你想當廢物也隨便你,想清楚了過來找我。」
說著鳳舞一把拉著廉越進了裡屋,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外面的牆根處發呆。
給你老婆報仇?
這話是什麼意思?事情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汪慧死了,張朝平也死了,還報什麼仇?屍體還是鳳舞她們埋的,報仇是什麼意思?我真的不明白,該死的都死了。難道說是張寧,我不覺得我和她有什麼特別的深仇大恨,我也沒心思再找她。說起來只要她不再找我就夠幸運的了。
至於有沒有其他的,我的腦子現在很亂,思考能力顯然不如以前。想了半天只是越想越煩。難道鳳舞真的發現了什麼另外的蛛絲馬跡?
想了半天,我艱難的從地上起來,鳳舞剛才下手還真重,普通人肯定爬不起來了。我的臉現在已經麻木了,摸了摸,嘴角有血,鼻子裡也有血。站起來的時候必須扶著牆,廉越從裡屋出來了,過來扶著我,把我給攙了進去。
鳳舞正在拿著電腦上研究那兩張光盤,其實也不是研究,因為顯示器上呈現的還是亂碼一堆,其實只是看著顯示器發呆。
我一瘸一拐的進來,鳳舞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又不想死了?」
「你他媽下手還真狠啊,我是你仇人還是怎麼的?」我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對待她,其實她也是不想看著我就這麼垮下去,她的本意是想刺激我要我從悲痛中走出來,重新振作。但是她的刺激方式實在是有些太激烈了一點。
「你要是我仇人,早把你打成肉餅了,你還能站在這兒和我說話?」
「你用不著這麼關心我的。我想怎麼著那是我的事,我和你又沒什麼特別的關係,你是吃飽了撐的?」
「我想怎麼著那也是我的事。我關心你怎麼了?我就是吃飽了沒事幹,就想關心關心你,怎麼樣?姑奶奶我好歹和你搭檔過一段時間,這條路一起都這麼闖過來了,我還就拿你當朋友了!我還就是不想看著你這萎樣!不行嗎?」
鳳舞的話說得是口氣強硬,似乎在吵架。但是內容卻聽得讓我的心裡似乎暖了一下。我看著她的眼睛,那慣有的冰冷眼神背後,我似乎也看到了些別的東西。
我們的目光接觸了,鳳舞轉回頭不再看我。
「行,可以。我敢不答應嗎我?我這臉現在都沒知覺了。再不答應估計手腳就要廢了。」
我慢慢地挪到她的身邊坐下,鳳舞給我找來了藥酒和一些膏藥貼,廉越幫我脫下衣服。給我的身上傷處擦上,全身上下可以說是遍體青紅瘀傷,儘管很小心,仍是把我疼得直哆嗦。而且我的胳膊更是不能動,也不知道剛才被鳳舞扭了一下是不是傷到筋骨了。
「放心吧,我剛才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是打你比較疼肉比較多的地方,沒動你的要害部位,以你的體質來說骨頭內臟是沒事的,頂多是疼幾天就沒事了。」
鳳舞說的輕鬆,但是我卻疼的直呲牙。打成這樣還有分寸哪,那沒分寸豈不是把我打殘廢了才算事。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兒?」
「你的皮帶扣裡面,我下了一個GPS的定位器,只要在A市,你的皮帶還在身上,我就能搞清楚你的位置。」
「什麼?你怎麼以前沒說?」我愣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以防萬一而已。」鳳舞面不改色。
「這麼說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蹤?」
「只有你回到A市之後才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早出現?」我心中騰的又竄起一股邪火,儘管我知道鳳舞沒必要一定出現,儘管我知道換了是我的話我也會盡可能的利用鳳舞,但是事真地落到自己的頭上,我根本不能做到冷靜客觀。
「我為什麼要出現?自投羅網嗎?換了是你你會嗎?」鳳舞面對我的怒容根本就是不屑一顧,那語氣冷冷的像是在嘲諷我。
「你……」我氣結,其實我明白我只是在藉故濫撒胸中的悲悶之氣。鳳舞和我從一開始就講明了只是合作而以,她沒有義務為我去拚命。而且她也受了傷,從她和張朝平戰鬥的情形看,當時她也是盡了力了。
汪慧對我來說是我的妻子,但是對鳳舞來說卻沒有多麼重要,在她這種曾經出生入死的人的眼裡,一條人命也許不算什麼。
我只能強壓下衝動的情緒,長出了一口氣。說老實話,我沒資格去怪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力量太弱了,連老婆都保不住。
說到底,我只個普通人。
「說說吧,你到底發現什麼了?你剛才說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穩定了一下情緒,知道現在亂吵吵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還是說正題吧。
鳳舞打開光驅,把光盤取出,拿在手裡晃了晃。
「你不覺得奇怪嗎?解碼程序到手了,光盤裡的數據依舊是讀不出來。你難道就沒想過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要用特別一些的電腦之類的……或許這台筆記本配置不夠高……」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件事一開始就是莫名奇妙的。
「我覺的事情不對勁兒。這裡面……我覺得張朝平弄不好也被人給耍了。」
「你是說他的後面還有人?」
「很有可能還有別人,因為現在出現這種情況本身就說明問題了。但是也未必是他後面有人,或許……我總覺得他說的那話有點兒……奇怪。」鳳舞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麼。
「什麼話?」
「算了,先不說這個。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是有一個是假的,但是現在咱們沒辦法判斷。你說的電腦的問題應該不可能。」
「怎麼沒法兒判斷?肯定這解碼器是假的嘛!」
「你怎麼知道?」
「廢話,讀不出來數據那還不證明這就是假的。」
「萬一這光盤是假的呢?」鳳舞出其不意問了我一個問題。
「怎麼可能呢,這可是張朝平親口承認的,他現在都沒命了,不至於用生命為代價來騙我們吧?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但是如果他也是被別人給騙了呢?」
「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這光盤和解碼器就像一把鎖和一把鑰匙。兩者是互相依存的,如果離開了一方,另一方也就成了廢物對不對?」
我愣愣的沒說話。
「光盤如果沒有真正的解碼器給它解碼,那就沒有人知道它的內容究竟是什麼。同理,解碼器如果沒有真正的光盤來讓它解碼,同樣不會有人確定它是不是真正的解碼器。也就是說,兩者只有在都是真的的情況下相遇,才能互相發揮作用,從而也能讓人判斷出它們的真偽。如果兩者中有一個是假的,你根本無從判斷到底哪一個是假的。」
「就像現在的情況,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特徵可以判斷,反正都是亂碼一堆,你說是解碼器的問題,我也可以說是光盤的問題啊。」
「那,那這不是……那誰知道到底真的在哪兒呢?」
「現在面臨的是三種可能,兩者各有可能是假的,或者全都是假的。如果全都是假的那就徹底沒有翻盤的希望了,說明我們,包括抓我們的那幾撥人全都被人耍了。我們還在互相之間打來打去的時候人家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給弄到手了。而我們甚至連是誰下的手,怎麼下的手都不知道。」
「有這個可能嗎?」
「對,我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除非是神人。否則很難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天換日。組織和張寧那些人也不是傻瓜,他們追查的這麼緊,而且他們的情報來源比咱們有效的多,勢力也超過一般人的想像,應該會提防到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情況,如果發現第三者插手應該躲不過他們的視線。」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事實現在在咱們面前擺著呢。如果沒有第三人,那現在這事怎麼解釋?肯定是有啊!」
「你急什麼,我沒說沒有。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目前這第三人隱藏的很深,而且兩樣東西已經至少得手了一半。我們只能做如下判斷,就是我們手中的光盤和解碼器有一個是真的,這樣我們才有籌碼和對方繼續對抗下去。就算兩個都是假的,我們也要裝著有一個是真的。」
「裝有什麼用啊?」
「因為我們現在沒辦法判斷哪一個是真的,知道嗎?所以我們必須裝著我們知道。假設第三人手中有一個真貨的話,他也需要另一個真貨來驗證後才能確定。
所以假設成立的話,那第三人現在也無法確定自己手裡的是不是真貨。即便他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那另外的百分之一也需要驗證認定。畢竟買家買的是全套的貨。「
「如果是這樣的話,弄不好張朝平還有另外一個合作者,這個王珂只不過是個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張朝平真正的合作者另有其人,而這個人顯然也是在利用張朝平,張朝平很有可能就是被這個人給耍了,一直到最後才發覺。」
「對,以張朝平這種狡猾的為人,很有可能。他必定是知情人之一,可惜已經死了,也不可能問出什麼來了。」鳳舞說著看了旁邊的廉越。
「你當時下手還挺狠的啊,看不出你開槍還挺熟練的。」
「我早就發了誓了,他怎麼殺的A,我就怎麼殺他。A被打了多少槍,我要成倍的還給他。再說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沒想那麼多,只顧對著他猛開槍了。等子彈打完了才明白過來把人打爛了。就算再一次,我一樣打爛他。」廉越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情形,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後怕,但是更有一絲報仇雪恨的快感。
廉越對我說過她愛A,我現在非常瞭解她的心情。如果張朝平現在活過來站在我的面前,為了給妻子報仇我絕對能活生生的把他抽筋扒皮千刀萬剮。
鳳舞顯然也無意追究這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事情了,只不過她又歪著腦袋琢磨開了:「不過,你們想想看,張朝平既然這麼狡猾,肯定不會輕易的信任別人。
他自己也說過,在他們這個世界裡混的人都是那誠信二字當放屁的,其實都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騙,只不過是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一些,想必他和那第三人的合作也並非真心實意的,他們雙方都是沒安好心。恐怕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廢話,這種事情誰都知道,你講這個究竟什麼意思啊?」
「他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奇怪了。以他這麼狡猾的人,都被對方擺了一道。
說明對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張朝平事先是否知道對方是這樣的人就值得商榷了。我想以他的經驗和性格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都是在互相算計的情況下還要與對方合作,這似乎不太符合情理。換了是你,就是普通的做生意,明知對方腦力不弱於你而且沒安好心,你還會和對方打交道嗎?更別說這次搞的還是如此危險的大生意,搞不好要掉腦袋的。而且就算對方沒弄過他,雙方互相約定的肯定是怎麼分好處,又有什麼來保持這個合約的約束力呢?「
「誰知道呢?如你所說,他們這個世界的人腦子究竟什麼構造我這個良民那裡搞得清楚,或許這些人天生就是神經病也說不定呢。否則腦子正常的人誰會選擇這個職業?」
「你算個屁良民!」鳳舞罵了我一句,然後回歸正題。
「你記不記得張朝平初時的樣子,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他當時得手之後,是不是真的認為光盤和解碼器兩樣真貨都落在他的手裡了?」
我想了想,給鳳舞簡單描述了一下,當時張朝平的樣子確實是真的放鬆了,真的認為自己已經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對了,毛病就出在這兒。張朝平當時的心情肯定是認為自己已經把該找得都找齊了。那他還有什麼理由需要那個不知名的合作者呢?他沒有理由在需要他了。而那個人肯定也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他用什麼手段來防範張朝平甩了他獨吞呢?」
「那個人設法拿走了其中一樣真貨唄,這就是他的防範措施。」
「不對,這並不是十拿十穩的措施。那人要是有這本事,何不兩樣都一齊弄走。萬一失手讓張朝平兩樣都得了去,他豈不是落得一場空。張朝平這傢夥肯定是互相背著王珂和那第三人左右逢源,王珂和那第三人互相之間恐怕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以為自己才是張朝平唯一的合作者。利用王珂替他搜尋解碼器,那麼那第三人對他來說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你怎麼知道那個第三人沒把兩樣真的都弄走?」
「我不知道,只不過這種可能性比較小。我們現在必須先考慮可能性比較大的情況。而且他要是有這本事,又何必和張朝平這種心懷鬼胎的人合作。」
「也許他也只是把張朝平拋出來當幌子而已。」
「這就不對了,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張朝平又不是傻子,哪有那麼好騙?若想取信於他只給空頭支票是不可能的。再說如果本身就對對方懷有戒心,那就更難了。以張朝平這樣賊精賊精的傢夥提防著某人,還能被某人不知不覺地耍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況且,因為張朝平死了,咱們現在沒辦法確定那個第三人的身份。但是張朝平的死是出於意外。那場槍戰的後果其實是很難說的,偶然因素實在太多。假如換個結果,張朝平把你們給收拾了,或者我沒有及時趕到,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他會發覺東西是假的?然後……」我終於有點聽明白鳳舞的意思了。
「然後他就會明白自己被人耍了,然後他就會去找那個人算賬!咱們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但是張朝平知道。把張朝平逼的急了,很可能把那人的身份給洩露出去。那個人再能設計,也不可能連張朝平死在咱們手裡這種偶然事件也能算的到的。」
「也許他可以事後把張朝平滅口,這樣不就行了。」
「靠!你是電影看多了嗎?殺人滅口那是隨隨便便說說就能辦到的?張朝平一個大活人,手裡還有槍,那麼老老實實站在那兒讓你滅口啊?你當殺人是殺雞呢輕輕鬆鬆就能搞定?而且他還不是孤身一個人,手底下也有一幫人,你忘了那兩個殺手了嗎?那個人別說滅張朝平的口,事發之後自己能躲的過張朝平的追殺就不錯了。」
「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目前這兩樣東西裡面,很大的可能是有一樣真的。不太可能兩樣都是假的,那第三人不可能有能力這樣做。他也不可能用張朝平來當幌子,他同樣沒這個能力。因為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很可能一個不好就引火燒身。」
「那究竟哪一樣是真的呢?就算張朝平現在活著,他也不可能確定吧。」
「張朝平如果活著,他不需要確定。他只需要知道出了問題去找誰就行了。
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不知道該找誰。而且我們也得弄清楚這裡面哪個是真的。「
「你覺得哪個是真的?」我問鳳舞。
「這個就難說了……」鳳舞摸著下巴,眼神裡流落出疑惑。「張朝平事先並不知道U盤解碼器的存在,也許光盤是真的?」她說的語氣並不是很肯定。
「也許他手裡的光盤是假的呢,當初那麼多箱子在一起,比別人動手腳的幾率也很大啊。」U盤的代價是汪慧的生命,我下意識的不願意U盤是假的。
「這也是……」
「你覺得呢?這裡面哪個是真的?」我問坐在一旁的廉越,談話一直是我和鳳舞倆人作主角,廉越基本上只是聽客,被我這麼一問,顯然也是在心裡琢磨了好久了,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U盤可能是真的。」
「為什麼?」鳳舞問道。
「因為如果U盤是假的,那張朝平不會冒險露面跑來搶這個U盤。就算她有王珂作內應,但是仍有可能被其他人發現。正因為事先沒人知道有解碼器的存在,所以解碼器才是真的。否則恐怕早就被人拿走了,留這麼一個贗品在這裡一點意義都沒有,那真的一試不就試出來了。」
我還真沒想到廉越這個平時話不多的女人還挺有頭腦的,分析得還算是頭頭是道。
「而且,那個儲物櫃不是以你妻子的名義開的,現在那個小馬已經死了。誰還知道這裡呢?除了你妻子之外,沒有人知道。」
我和鳳舞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睛裡閃過的驚訝。廉越大概是旁觀者清,分析的比我們這些當局者真的要清晰的多。
而我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小馬的面容,這個傢夥死得很蹊蹺,究竟是誰殺得他呢?汪慧在他的櫃子裡放了東西肯定不會讓他知道,那他為什麼會死呢?難道純粹是因為我曾在那裡出現過,所以要在我出現過的地方留下一具屍體好讓我多背一條人命。
我似乎有了一點清晰感,但是示意廉越繼續說下去。
「而且,光盤和解碼器雖然互相依存,但是畢竟解碼器是後來才有人知道的。
時間倉促下不太可能偽造的出來,但是光盤就不同了。很早就有人在打這個的主意,有充分的時間來偽造和準備,而且經過的人手關節實在太多,中間有些關係人已經死了,現在實在是已經弄不清楚了。所以別看張朝平好像一開始就持有光盤,但是光盤是假的的可能性反而很高。「
「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選擇向光盤下手。正因為被轉了太多次手,所以才容易混水摸魚。而且,相對於解碼器來說,有了光盤,就真的立於不敗之地。」鳳舞聽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什麼意思?」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畢竟數據是在光盤裡面保存著呢。解碼程序再牛逼也是人寫出來的。就算真的沒有解碼器,這世界上厲害的黑客和程序員多的是,並不代表這光盤裡的秘密就從此不見天日。而解碼器孤單一個的話,就真的是一錢不值的廢物。」
「那麼說,你是認定了光盤是假的了?」
「現在沒時間讓咱們在這兒繼續猶豫不決的猜迷,解決問題就是要快刀斬亂麻。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迅速行動起來,如果必須要定一個的話,就定這個U盤。」
鳳舞看著我的眼睛,目光堅定。
「OK,你說了算。那咱們下來幹什麼?等那個拿著光盤的人上門來找咱們嗎?」
「不,那樣太被動了。你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說不定人家找上門來了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咱們現在手裡面有貨了,需要的就是主動出擊!」
「怎麼主動出擊?」
「其實說來也不難。正因為真的解碼器在咱們手裡,所以那持有光盤的某人其實也不知道光盤內的真正內容。換句話說他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手裡的光盤是真的,但是沒有解碼器解碼之前,他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確信。咱們要做的就是把他這百分之一的不確定擴大,讓他自亂陣腳,最終讓他露出破綻。」
「你是說最終讓他把自己手裡的真貨給想成假貨?」
「對,那樣他肯定會慌,只要他慌了,咱們就有機可乘。是人都有疑心的,這是天性,而且越是狡猾精明的人,你別看他表面上永遠是鎮定自若喜怒不形於色,其實心裡越是翻騰的利害。說白了,咱們就是和他玩兒個心理戰。這種是歷史上不乏例子,很多做大事的人離成功就差一步,最終就是讓自己的疑心把事業給毀了。」
「怎麼玩兒啊?你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法把信息傳遞給他。」
「你真的認為咱們不行?」
「怎麼?張朝平已經死了,除了他,還有誰知道?」
「哼哼。」鳳舞很神秘的笑了一下。
「你錯了,張朝平的死確實給咱們造成很大的障礙。但是這並不是邁不過去的坎!因為,我剛剛才想到,原來除了張朝平之外……」鳳舞的話語氣加重,幾乎是一字一字的說出來。
「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那個第三人的身份!」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了起來。
「而且……」鳳舞盯著我的眼睛,似乎直接看到了我的心裡面去了。
「你是我們之中最有條件找出這個知情人的人選了……」
(二十一)
7月12日,上午9點11分,A市某處大街上的公用電話亭。
我放下聽筒,走出來。大街上人來人往,鳳舞和廉越在一旁的車裡等我。遠處有輛巡警的警車慢慢的開過來,我低著頭鑽進了車內。不過那輛警車沒有在我們車旁停留,看樣子是例行的巡邏,順著大街慢慢開過去了。
鳳舞發動車子,沿著路向前開,開到個僻靜處停下了。
「怎麼說的?」
「就是那些,都跟她說了,她答應說到時候出來跟咱們見面說說這事兒。」
我有些不安,「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了啊,她畢竟是警察。這個時候跟她聯絡,萬一她帶人過來抓咱們怎麼辦?」
「廢話,她要是想抓人,早就抓咱們了。別忘了她也是看過錄像的人。這一路上出的事都沒有警察的參與,可見警察方面並不知情。這就說明她確實是沒有對警方內部透漏消息。」
「我總覺得不保險,張寧說是從陳言那裡探聽出來的消息,誰知道說的是不是真的。也有可能是陳言告訴了某個人,而那個人又告訴了張寧。」
「你直說那個人就是張安好了。」
「直說就直說,張安和陳言都是警察,兩個人大概又是姘頭,這麼近的關係,張安大概又是負責這個案子,陳言對別人保密,對他大概不會。張寧是那種身份,不能排除張安也被拉下水的可能。
張安得到消息,很可能告訴張寧。「
「慢著,如果是那樣的話,來抓咱們的就應該是警察了。張安的身份畢竟是警察,他得到了消息如果沒見動靜,反而那些犯罪集團搶先動了手,傻子也明白他有洩密嫌疑了。」
「那麼說陳言真是嚴守秘密?」
鳳舞沒回答,只是又問道:「你跟沒跟她說張寧的事兒?」
「沒說,萬一她去找張寧當面對質,這事兒就麻煩了。張寧上次雖然被警察給堵住了,但是未必有什麼事。王珂他們消失了,剩下的人決不會說什麼實情,弄不好就是當作普通的群毆事件處理了。她還是張安的妹妹,肯定已經給放出來了。」
「上次那些警察來的有些太快了,弄不好就是有人事先佈置好的。我估計就是王珂在警察內部的內線佈置的。王珂利用他們趁亂來了個金蟬脫殼,只是不知道來的是誰。但是不管怎麼說,那個內線肯定已經知道了張寧的真實身份。」
「那也沒用,他知道了也不能明著說。張寧有她哥哥護著呢。」
「向陳言應該可以打聽出來。不過那個內線大概也會有所警覺。王珂耍了他一把,現在他的身份肯定也有暴露的危險了,張寧肯定也瞭解到這裡面有問題。
說不定就會通過張安來查那個內線的身份。「
「管她呢,這些事暫時和咱們沒關係,就讓兩幫人互相去狗咬狗吧。」我不以為然,緩了一下又問道:「你真行啊,能想起來查買家,我都沒想過這一點。」
「我就奇怪了,張朝平和那個第三人之間究竟存在什麼協議。後來總算是想明白了,張朝平說過他聯繫了新的日本買家,但是未必是他親自聯繫的。很可能下家的情況掌握在那個第三人的手裡,沒有第三人做聯繫,他不可能接觸的到下家。」
「這就是獨一無二的資源。」
「所以他才必須和那個第三人合作。所以張朝平真的要交易的話也是必須通過那個第三人才能和買家聯繫的上,只有第三人認識買家。換句話說,買家不一定知道張朝平是誰,但是肯定知道那個第三人是誰。」
「但是既然只有那個第三人知道買家是誰,咱們怎麼能查的到?張朝平都查不到。」
「張朝平和咱們不一樣,他那時候還沒假死消失,一切正小心翼翼地進行著,要查也是偷偷摸摸的查,唯恐被別人發現什麼把柄,他大概在警察內部沒什麼關係,所以查起來,又還不到動用王珂關係的時候,查起來自然進展緩慢。不過他既然說是日本人,顯然是也知道了一些內情,有了這個提示,他能查出來咱們也能。」
「就算查出來又怎麼樣?人家未必會和咱們合作的。」我皺了皺眉頭。
鳳舞還沒開口,廉越在一旁突然拳頭一拍手心。
「我明白了!咱們和張朝平不一樣,不是要和對方交易,用不著和他合作。
咱們只要打亂對方的節奏、惹起對方的懷疑就行了。這種非法的交易向來是絕不能出什麼意外情況的。告訴買家咱們手裡有真貨,不管買家信不信,到時候肯定會影響正常的交易,到時候還怕激不出來那個第三人嗎?順籐摸瓜,肯定能找到那個組織的叛徒是誰。「
「你瞧瞧,人家的腦子比你管用多了,我現在越來越發覺你有進步了。」鳳舞對著廉越投去了讚許的眼光。
我看了鳳舞一眼,又問道:「那找陳言也未必能查的出來。」
「此一時彼一時,知道了是日本人,知道了交易的價格,這就沒那麼困難了。
能出得起這麼大的價錢,肯定是日本的大企業。這種地下交易不太可能找別人出面,否則被人串通一氣騙了就不妙了,肯定是要從日本派人過來的親自確認的。
而且還必須是醫學方面的專家。這種專業的技術數據一般人是看不明白的。「
「也許那些日本人還在日本呢,你怎麼知道現在聯繫他們就能聯繫上?」
「現在張朝平死了,那個第三人沒了競爭對手,肯定會聯繫買家的。現在的中國又不像過去那麼封閉,A市是沿海城市,外國人多了去了。來倆日本人在這裡常住個兩三個月根本沒有問題。而且日本人是亞洲面孔,走在大街上只要不說話就和中國人差不多,誰會注意他們?交易成功就帶著東西走人,出現意外情況他們也可以說是遊客,這種牽涉到外國人的事沒確鑿證據是無法採取什麼措施的。」
廉越的話再次博得了鳳舞的讚賞,她衝她拍了兩下巴掌:「不錯,把我說的話都說出來了,看起來你在A的手下還真沒白混,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那可就真得約她了,到時候你可得罩著我。」……
*** *** *** ***
9點25分,我們在約定的地點看見了陳言的身影。從給她打電話到現在就是14分鐘時間,專門不給她機會讓她找援兵。
我從藏身處出來,向她走過去。
陳言看到我後先是一陣緊張之色,後來看看左右沒人,才放鬆下來。
「你們還在A市?我以為你們早就遠走高飛了呢。是想明白了來向我自首的?」
陳言的話我沒理會,只是看看四周。陳言冷笑道:「你別疑神疑鬼的了,接到你的電話我什麼都沒顧上就過來了,我是一個人來的。你的那兩個女同夥呢?」
「到該她們出來的時候她們會出現的。」
「你聽著,我研究過你的那些錄像視頻,我相信你說的話了。我保證只要你和警方合作,協助我們打掉這個隱藏在A市的犯罪團夥,只要你能立功。我們會向檢方申請給你特設,你以前所作的那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怎麼樣?」
「你做得了主嗎?」
「我做不了主有人能作主。這點請你放心,我已經在警察內部開始秘密排查了,已經鎖定了幾個有嫌疑的目標……」
「是嗎?但是好像消息還在不斷地往外洩漏,因為這個我的老婆已經把命搭進去了!」我瞪著她,眼角的肌肉在微微的抽搐。因為咬牙腮幫子上的肌肉都鼓起來了。
「什麼?這個……對不起,我真得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我很抱歉……」陳言低下了頭,神色滿帶暗淡的歉意。
「道歉……我現在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我現在只想向那些兇手們討還這筆債。」
「就憑你們幾個人?如你所說,你們面對的組織可是個很龐大的地下組織,殺人不眨眼的,就憑你們幾個人有力量撼動它們?我勸你還是和警方合作……」
「用不著,我不想和警察合作。你們這些警察,永遠不會在別人需要的時候出現,只會在事後跑來放一些馬後炮。警察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那消息究竟是怎麼洩露出去的?既然你嚴密監控著,怎麼那些人還是得到了消息?你都跟誰說了?」
「這……這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回去會調查的。」
「你也不用調查,這件事本身就說明你們監控的對象搞錯了。那個釘子比你們想像的要深,我現在也不要求你別的,你幫我查件事。」
「等等,既然你不想和我合作,我又有什麼必要幫你呢?」陳言打斷了我的話。「我可不是你的下屬,我憑什麼無條件的幫你呢?」
「你不是想破這個案子嗎?」
「我想破這個案子是不假,但是沒必要被你這麼單方面的支使。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幫助,你必須也提供一些我想要的東西。現在我感覺我被當作了一個局外人,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拿什麼來破案?」
「等我搞定了我的事之後,那時候你該明白的肯定也都全明白了。出來收拾殘局撿果子難道不好嗎?」
「我的職責是預防犯罪,不是撿果子。誰知道那時會是怎麼一個爛攤子?」
「那你想怎麼樣?」
「你知道的。」
「我們不可能告訴你全部的事實,為了我們自己的安全起見。」身旁突然傳出聲音,再看鳳舞從藏身處竟然出來了。
「如果你們不信任我的話,何必又來聯繫我?」陳言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附近,所以並沒顯示出很驚訝的樣子。
「你想破案,我們想找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們不想一起進大牢。你是兵我們是賊,天生就是對頭,咱們在一起合作是迫不得已,我們也要為我們自身的安全考慮。」
陳言眼睛盯著鳳舞,兩個女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著,空氣中似乎產生了靜電。
「你們早晚是跑不掉的,要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真有那麼一天的話,那也是我的命運。大家不過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罷了。如果你有本事的話,我就算不告訴你什麼東西,你照樣查的出來事情的全貌。
你若是個笨蛋的話,告訴你也等於對牛彈琴。「
「你很有信心啊……」陳言看著鳳舞的眼神有點不對了,或許是察覺到了她話語中的挑釁意味。「你不像一般的女人,你當過兵?」
「你用不著套我的底兒,我確實當過兵,我還殺過人呢你信不信?」鳳舞的表情依舊是那麼自然,但是眼神好像刀鋒般透著冷氣。
陳言這會兒也好像變了一個人,毫不退縮的盯著鳳舞。
「好,我記住你了。我們遲早是會再碰面的。」
「我也有同感。」鳳舞針鋒相對,「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嗎?別忘了,你還欠宋斌一個人情。基於等價交換的原則,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
*** *** *** ***
「你還真地告訴她了?現在怎麼辦?難道等電話嗎?」我坐在沙發上,身體有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我只能用別的事暫時來麻痺自己的悲痛心情,但是這不代表那種悲痛就已經消失了。我知道我的心中某一部分感情隨著妻子的死去而永遠的熄滅了。現在的我是個不完整的人,而且那種悲傷的感覺有時會比以前更加強烈。
「告訴她也沒什麼區別,如果我的感覺是正確的話。」鳳舞看著電腦屏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這個叫陳言的女人別看年輕,但是她可不簡單。那種眼神可不是普通警察所能擁有的……」
「你感覺?你都是憑感覺辦事的嗎?」
「只有危險的時候我才會憑直覺辦事。」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只有我最有條件啊?你這也太冒險了吧?」
「這裡面只有你和陳言有過直接的交情,如果是你提出要求,她最有可能伸出援手。換了我們倆誰都不行。」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她要是想動咱們,沒道理等到現在。」
「你怎麼沒跟她說張寧的事兒?」
「她自己遲早會知道的,現在說的話,萬一她去找張寧對質,弄不好打草驚蛇。」
「你都夠打草驚蛇了,她既然知道了咱們要找某件東西,還知道這東西和組織有關聯,難道就不會從咱們要她辦的事上面順籐摸瓜……」
「她是警察,做事要講究證據的。我就算全都告訴她,但是沒有任何證據,她也沒辦法。何況牽涉面太廣,她未必有能力面面俱到。所以她明智的選擇就是繼續不動聲色的旁觀下去,等到局勢對她有利的時候再動手。」
「那憑你的感覺,她會告訴我們想要的東西嗎?」
「憑我的感覺?她會的,知道我們想找什麼,對她來說本身就是線索了。而且……我感覺告不告訴她問題都不大。」鳳舞的話裡似乎有著某種暗示,但是我沒有再追問。既然她這麼有把握,我也不想再操什麼閒心。
坐在沙發上,我不由自主的又拿出了汪慧留下的那些錄像。
以前我看著這些畫面,心中只是充滿了痛苦和屈辱和憤怒。但是現在,只剩下了痛苦。在我的眼中,那些活動的畫面似乎都變得模糊了,那些在汪慧身上活動著的男人們都成了無關緊要的東西,似乎那只是純粹的畫面而已,絲毫無法再在我的心中引起什麼波瀾。
我眼中唯一存在的,就是汪慧的音容笑貌。
只有這時,我才覺得汪慧似乎離得我還不算很遠,那種鮮活的記憶,即使是這種情況下,也是我不願捨棄的。
廉越和鳳舞很知趣的沒來打擾我。
看了不知道多久,廉越給我端過來一杯水。我沒太注意,等察覺到身邊過來個人的時候,下意識的一扭身一擡胳膊,水給碰灑了一桌子,濺到了筆記本上,結果電腦一下死機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找毛巾過來擦。
顯示器上的畫面定格在了某個鏡頭上面,我擦著鍵盤,拔掉了接口上的數據線。但是卻被這個鏡頭所吸引,我越看越覺得驚詫,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這……這是……
我以前還真沒注意過,要不是今天這個偶然事件,我肯定也不會注意到。這是……難道說……不行,看不太清楚,但是……需要用些技術手段……
廉越拿著毛巾過來了,我合上了筆記本。
「你電腦……」
「沒事,算了。我不想看了。」我把臉埋入雙手,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景象。
廉越以為我看得多了又勾起了以前的悲傷,就沒有再說什麼,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則從指縫裡看著她的背影,腦子裡亂極了。
到晚上的時候,鳳舞真的收到了陳言傳過來的東西。
這是近時期來A市入境的日本人的情況。不愧是前朝鮮的特工人員,對於宿敵日本的情況那是相當的門兒清。察看了一遍之後,鳳舞沒費多大時候就確定了調查方向。
前些時候,一種既柔軟又具有很高強度的高純度碳納米管及其生產設備日前在A市某著名大學研製成功,並開始進入批量生產。作為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產品,該技術目前已獲得12項國家發明專利。
三天前,日本政府以文部省的名義組織了考察團來了A市參觀考察,主要就是衝著這個大學的納米技術來的,目前這幫日本人還沒走,鳳舞認為這個考察團裡面有問題。
「納米技術?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小日本對這個東西也打著鬼主意呢?這東西有什麼用?」我對納米技術只限於聽說過而已。
「廢話,現在世界上納米技術多流行啊,這就是未來的趨勢。誰不眼紅?將來的軍工產業上面一定會有大用處的。」說著鳳舞在網上查到了該大學的網頁,這種在國際上露臉的大事肯定是大加宣揚,不費勁就找到了詳細的介紹,甚至還配有照片:日本名城大學教授飯島博士與該項目負責人某教授合影。
再仔細看看,就找到了這個納米技術的介紹。
碳納米管是一層或若干層碳原子捲曲而成的管狀「纖維」,內部是空的,外部直徑只有零點幾到幾個納米。它的密度是鋼的1/ 6,而強度卻是鋼的100倍。如果將這種納米管做出繩索,能從月球掛到地球表面,而不被自身重量所拉斷。這種高純度碳納米管及其生產設備,由該大學和A市某科技有限公司的科研人員前前後後弄了7年才搞成功。
碳納米管用途極其廣泛,目前已經在航空、航天、汽車、食品、輕工、紡織、IT、醫學等領域獲得了應用。
而且這種新研製成功的碳納米管採用的工藝簡易獨特,1克催化材料可製成40克以上重量的碳納米管,效率是國外同類產品的4倍。同時,催化產生的初始產品純度和品質都很高,不僅純度可達95% 以上,長度也可達微米數量級。
可以說達到了國際一流的先進水平。該技術一經披露,立刻引起國內外同行以及相關產業部門的高度重視,不只是日本,甚至連美國歐洲的一些國家的相關機構也準備來A市參觀考察。
「靠,這麼牛逼啊?這才是真正的尖端技術啊,日本人要偷也應該偷這個才對。」
「你說對了,別人肯定也是這麼想。日本人明顯就是衝著這個納米管的技術來的。這個大學的人也不傻,肯定是嚴防死守。相關安全部門的目光肯定也會被吸引過去,說不定就會忽略別的某些方面。」
「什麼?你是說這幫日本人對這個納米管的興趣只是障眼法,其實是以這個為掩護來圖謀那些藥物數據的?難道說日本政府也參與了?」
「未必,這個考察團未必是假的。日本人對納米技術的興趣肯定也是真的。
不過這個是明著的,但是其中安排進去一兩個別有用心的人還是很容易的。納米技術他們肯定知道中國方面肯定看得嚴,能沾著便宜就沾,沾不著便宜也沒什麼。
另外方面暗地裡幹什麼不管他們知情不知情肯定都說不知道、與我無關。「
我明白了鳳舞的意思:「你說這些人裡面大部分是真的來考察納米技術的,但是有一兩個假的是別有用心的?具體是誰你知道嗎?」
「大概能判斷出來。」鳳舞指出了兩個人。
「這個籐田光夫我知道,他是名城大學的教授不假,但是他的一個同學是武田工業的產業情報部總監的妹夫,他的實驗室一直暗中接受著武田工業的資助。
他本身研究的領域就是醫學方面,納米技術對於醫藥界也有很大的潛力,他這次跟著來雖然不算不沾邊,但是和武田工業有聯繫本身就暴露問題了。「
「武田工業是何方神聖?」
「那是日本最大的醫藥企業,世界排名第16位,標準的大財閥。」我算是明白了,十有八九這個武田工業就是這些數據的下家,也只有這樣的超級大企業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扔幾千萬歐元。
「你怎麼知道他和這個武田工業有關係?」
「你以前不是主要來中國嗎?怎麼日本的事你也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時候,這就是我們每天訓練的內容之一,革命戰士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這還是從你們這兒學來的口號。上級隨時會給你派全新的任務,所以你必須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否則很難應付的了那麼多不同類型的任務。」
「靠,這麼說這籐田光夫就是下家的代理人嘍?」
「應該是代理人之一,此人雖然算是個專家,但他並不是間諜。他應該是負責驗貨的,還得有個接貨的,這個人才是真正和上家碰面的人。」
「別賣關子啦。」
「另一個應該是這個。」鳳舞指的這人竟是個女人的照片,看樣子三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端正,像個學者,相貌並不特別漂亮,但是很有女人味。頭髮染得帶一些深紅色,我似乎覺得她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好像和哪個日本AV女優長得有點相似。
「這個池田成美,她早年曾是武田工業作為重要股東的一家刊物的職員,後來結婚離職,她的丈夫曾在名城大學任教,早年因故身亡。此後她一直保持單身,現在的身份是名城大學名下的某期刊的簽約撰稿人。」
「你說她?這個女人才是正主兒?」我有點不相信,這女人看起來人畜無害,也並不特別引人注目。
「沒錯,她原本就是為物田工業工作的人員,後來結婚離職只是個障眼法,其實她是被武田工業送去了日本工業保護學院進行培訓,換個方式繼續為武田效力。」
「日本工業保護學院?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日本一所專門培養工業間諜的學院,在日本應該算是一流的高級培訓機構了。
「日本還有專門的間諜學校?」
「當然表面上不能說的那麼明白,但是實際上裡面教授的課程和培訓內容全都是不折不扣的間諜技能。日本人一向重視間諜的培訓工作,當年甲午戰爭前的玄洋社還有民國的時候在上海建立過的日本東亞同文會和同文學院,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間諜學校。」
「但是那是過去了,現在日本是二戰戰敗國,受到國際上的限制,它還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再開間諜學校?」
「那又怎麼樣,國際條約限制的只是它的軍事力量,這個工業保護學院是培養工業間諜的,不從事軍事活動。況且現在美日走的那麼近,所謂的條約限制已經快成為一紙空文了,講那些有什麼用?」
「頭次聽說,日本居然還有這樣的學校。」我真的由衷的發出感慨。
「二戰後,日本作為戰敗國,復甦軍力已經不現實。所以為適應經濟立國的方針,對經濟方面的人才加倍重視,工業間諜成為一種熱門行業,培養工業間諜的學校也應運而生。日本工業保護學院就是日本一所專門為其各類公司培養間諜和反間諜人員的高等學校。該學校創建於1982年,首創這個學院的第一任院長是曾任駐土耳其大使的職業外交官栗原方。他手下的大部分教官都是老牌的有豐富經驗閱歷的間諜情報人員,比如曾經是海軍密碼專家的深門弓弦、二次大戰時曾在上海從事過情報活動的情報頭目古屋辰雄等,都被聘到該院講授間諜情報技術課。」
「等等,如果這所學院真的這麼厲害,那它教出來的學生早就遍天下了,那到時候誰還敢錄用這些學生作為自己的職員,說不定就是打入自家內部前來刺探機密的間諜。」
「哼哼,你能想得到人家想不到嗎?這個學院是不對外招生的,他們招收的學員都是由他們所在的公司選送來的,委託他們進行培訓。這些學員全都是30歲以下的年輕人,學費由公司支付,每期培訓時間為4個月。畢業後的學員一部分返回原所在公司,由所在公司派往國內外從事工業間諜和反間諜活動。另一部分不回公司,直接以各種方式改頭換面,前往國外從事秘密的工業間諜活動。而且這個學院對自己培訓過的學員的情況是嚴格保密的,很有點職業道德。」
「那這個池田成美就是這所工業保護學院教出來的高徒嘍?那她的情況應該是屬於後者吧?」
「這個應該是兩種情況的混合體。不過沒必要研究這個,只要確定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就行了。哼哼,這種事,一般人甚至連警察都是不可能查的出來的,恐怕中國的安全部門都未必能注意的到。只有長年累月的偵查積累,才能挖出來這些情況。」
我默然,朝鮮對於日本的敵意大概還在韓國之上,前幾年還發生過日本巡邏艦追入黃海區域內擊沈朝鮮間諜船的事件。能做到如此幾十年如一日的鍥而不捨的滲透偵查,確實能挖到很多別人挖不到的東西。
確實這也是除了特定的圈子裡的人士以外,其他人所無法接觸到的情況。
張朝平雖然不是什麼平常老百姓,但是他並不是間諜,大概也接觸不到類似的人物。所以他無法聯絡到買家。我也很慶幸,身邊有鳳舞這個真正的前朝鮮特工人員相助。要是讓我自己找,恐怕找一年也找不出來誰是誰。
但是那個神秘的第三人他卻能聯絡到正主兒,這是不是說明這個人也有這個圈子的背景?我確信我們之間不久就會碰面。到時候自然水落石出。
「現在怎麼辦?」既然知道了要找的是誰,我也就只有信任鳳舞的判斷。
「很簡單,馬上聯繫這個池田成美,就直接告訴她說我們的手上有她需要的東西,而且是真貨,我們開的價錢比別人更具競爭力。」……
*** *** *** ***
「靠,這個女人會不會聯繫我們啊?她既然是間諜,肯定是行事小心。」下午,我們三人就在房間裡看著牆上的鐘錶,卻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那部新買的手機卻沒有任何動靜,始終靜靜的躺在茶幾上。
鳳舞很容易就查到了池田成美下榻的酒店,由我出面去了酒店,但是並沒見到她本人,這早有預料,我自稱是她的朋友,在前台給她留下了一封信。
但是到現在,也沒有回音,不知道是人沒回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你以為間諜個個都像電影裡那麼厲害呢?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也都只是普通人,但是從事的是比較特殊的工作而已。而且她是工業間諜,又不是軍事間諜,所從事的工作危險性並不高。不可能像我一樣這麼有警惕性。比起我來,她只算個半瓶子醋的業餘人士。」
鳳舞的眼神中透著自信,這個我當然相信。培訓4個月和從小十幾年如一日的嚴酷訓練所造就出來的人肯定不能同日而語。
到了快7點的時候,期盼已久的回音終於到來。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內容是到濱海大道的某處觀光巴士站牌下面的座椅右側下面找某件東西。這下我算是徹底相信了,這個手機號是剛辦的,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除了我留在池田成美的信裡面提到過。而且這等接頭的手法,更說明了她的真實身份不簡單。
沒想到這個日本女人對於A市還挺熟悉的,弄不好不是第一次來A市了。
30分鐘後,我來到了短信中指定的地點。只有我單身一人出現在現場,鳳舞依舊是遠遠地躲在暗處觀察。我看了看站台上坐著幾個人,但是神色如常,似乎沒什麼特別之處。
那個池田成美並未出現,不過這是意料之中。也許她現在也在某處拿著望遠鏡看著我呢。我慢慢的裝作自然的樣子,靠近長椅的右側。但是這邊上正好做這個年輕的女學生樣子的女孩,我無法貿然接近,也無法彎下腰去看。
等了幾分鐘,來了輛巴士,那個非主流的女孩上車了。我才得到機會坐在她剛才坐的地方。趁人不備仔細看了看椅座下面,只見有個透明膠粘起來的信封。
撕下信封,我看看左右,然後打開來。
裡面是一張A市的地圖,我一時沒看懂什麼意思。但是仔細看看之後,卻發覺上面的某處用紅筆做了一個記號,那裡是A市的遊樂園。
這是什麼意思?特別把這裡標出來,難道這裡就是碰面的地點?
我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周圍沒人。而且地圖上也沒有任何文字說明,池田成美就給了我這麼一張地圖,其他的什麼也沒說。我正茫然間,手機又收到一條短信。
「手機保持開機,明天早上9點準時到指定地點。」
(二十二)
7月13日,早上8點57分。
我站在A市海洋館的門口,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數著時間。
今天是個難得的陰天,還算是比較涼爽,所以來這裡的人比較多。這個海洋館項目當年是市政府砸了大錢蓋起來的,聽說是請的國外的設計師,當成政績工程來完成的。建築造型獨特、恢弘壯觀,猶如一隻藍色的大海螺,躺在綠樹環抱、花團簇擁的沙灘上。內部擁有世界一流的維生技術系統,總水量15000多噸,號稱是亞洲數得著的海洋館。
這裡可以算是A市的標誌性建築,蓋成了才三年多的時間。沒想到那個池田成美居然也知道這裡,而且約在這裡見面,可見對此地應該比較熟悉。看起來這個女人對於中國的瞭解實在是超出一般的水準。
我擔心的是陳言。
A市作為新興的海濱城市,外國人很多的。況且市裡面最近從外面招商引資頗有成效,不少日本企業在此地投資辦企業,日本人多的是。每天入境出境的日本人估計能有百十號人,從這裡面想要精確的定位某一人,估計不那麼容易。
況且這裡面還牽涉到涉外事件,不是國內的老百姓警察可以想抓就抓想問就問。
但是我估計陳言肯定也是要搬援兵的了,牽涉到外國人,她肯定也給明白這不是她自己單槍匹馬力所能及的事了。或許加上她家的背景也未必能輕舉妄動。
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張安幫忙,畢竟是男朋友,肥水也不算流入外人田。
但是那個警察內部的內線呢?如果這個消息許傳開了,組織難保不會知道。
雖然王珂和張朝平已經掛了,但是那個內線未必也變節了,或許他還在為組織工作也說不定。
摻和進來的人越多,情況就越複雜。
但是鳳舞認為越是亂越容易混水摸魚,當然這只是她的想法,她是一身好武藝身經百戰,心裡有底膽子就壯。我可沒她那本事,心裡虛的要命。萬一到時候真的出現了意外情況(這幾乎是一定的),我該怎麼辦?鳳舞未必會顧得著我,到時候我怎麼辦?
或許我該給自己找條後路,但是我發覺幾乎沒路可走。怎麼想都是小命要交到別人手裡攥著,這時候還真是有點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看著時間,距離9點整還有半分鐘的時間。
到了9點鐘整點,手機收到了一條新短信,要我立刻打車前往A市火車站。
我揮手攔了一輛車,坐上去對司機說去火車站,司機一打方向上路了。我心想這不會是要我去外地找她吧?
但是還沒到火車站,剛過了兩個路口遇見紅綠燈堵車,司機的車剛停下。手機短信又來了,要我立刻下車,返回海洋館。我急忙給了司機一張錢,也不顧司機的阻攔,拉開車門就出去了。司機在我身後大喊你有病,我也不顧警察看見沒有,直接跑向了路邊。
等回到了海洋館門口,短信提示我到旁邊的第五個垃圾桶裡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我不費什麼事就找了出來,裡面有一張紙。上面寫著「鯊魚碼頭」,我又掏錢買了張門票,進去之後找到了地圖看了下,直奔鯊魚碼頭而去。
鯊魚碼頭就是鯊魚展缸,在超長的亞克力膠整體展窗前,幽暗的海底環境中,令人生畏的大鯊魚就在你身邊與你擦肩而過。
不同於傳統的平面或隧道等展示形式,這個展缸以立體全視野方式進行展示,達到遠看是幅畫,近看處處有驚喜的效果。超大落地展窗突破視覺極限,近千平米天幕挑戰你的眼球,屏住呼吸潛入鯊魚地帶,那效果當真是身處海底,彷彿和深邃的海洋融為了一體。
我還是頭一次來,說真的來一次這種感官上的震撼實在讓我難以形容,估計普通人來一次一輩子也忘不掉這種經歷。而身邊的遊客們大概表情都和我差不多。
甚至我都有些沈醉其中,有那麼幾秒鐘都忘了我來的目的。
「你就是找我的人?白鹿?」
我聞聲扭過頭去,就見身後不知何時已經有一個女人站在那裡,穿著上面很普通,但是仔細一看,熟悉的面孔,正是那個日本女人池田成美。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說實話我都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過來。
我也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以真面目不加掩飾的出現了,但是周圍的遊客們沒有人注意我們,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大鯊魚身上。
「你好,初次見面,池田成美女士。我就是白鹿,但是應該說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在給她的留言上面稱自己為白鹿,當然這只是個假名。
成田池美的漢語說得相當標準,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日本人的身份,根本看不出她和普通中國人有什麼區別。此時她正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的眼神之中捕捉些什麼。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漢語說得很不錯,想來平時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
「對不起,請問你究竟是什麼人?找我出來究竟有什麼事?我只是個普通的遊客,來中國的目的在於學術交流,順便旅遊……」
「好了,咱們還是別兜圈子了,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能知道你的身份姓名,這就代表我對你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我清楚得很,武田工業對吧?我也知道你來中國大陸究竟是幹什麼的。我不摸清楚情況是不會找上你的。」
「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當然,你是為了那些數據而來的對吧。如果你對這些沒興趣,或者我說的是錯誤的,你又何必約我出來見面?還有剛才那一連串的把戲,大家是幹什麼麼的彼此心知肚明。既然都出來了,何必裝傻呢?這沒有什麼效果的。」
「那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的目的,哼哼,想想也知道。我要錢,我想和你做這筆生意。我知道你和原來的上家說好的是三千萬歐元,我可以減去一千萬,只收兩千萬就可以了。
我認為這筆生意很劃得來,這是一個你們無法拒絕的價錢,對不對?「
「白鹿先生,我現在相信你對這件事的內情有一定的瞭解。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願意和你做這筆生意。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我們以前也沒打過交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而不相信原來的上家呢?」
「哼哼,現在總算是不再裝傻了嗎?這樣很好,這樣我們溝通也比較容易些。」
「哼哼,你別誤會。我說這些話也並不代表什麼。我可以否認對你所說的這一切知情,只不過我暫時有興趣聽你說下去。所以才順著你的話的意思說。我現在只是把這一切當成一個故事來聽,如果你總是說這樣一些廢話,請恕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好好好,你想怎麼說隨便你。我只不過看咱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僵,所以才想換個氣氛。」
「我們之間只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關係,以後也不會再見面。所以我們沒必要做這些有的沒的,我也沒那麼多時間浪費,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很簡單,因為原來的上家不可能提供給你們滿意的商品,但是我能。」
「你憑什麼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又憑什麼相信你呢?」
「你能相信你原來的上家,難道就不能相信我嗎?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數據在我的手上,你的上家提供給你的一錢不值,那是假貨。只不過他現在自己還不知道罷了。我是個生意人,我主要為的是錢。我相信你也一樣,你只是負責來取這些數據的。只要是真的數據,對誰交易都沒區別吧。」
「你怎麼能證明你手裡的是真正的數據?現在我完全聽的是你的一面之詞,誰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題吧,那個籐田光夫是和你一起來的對不對?他是專家,肯定能判斷出來數據的真偽。至於我說得是不是一面之詞,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你的目的是數據,只要這個是真的不就行了。至於我的真實身份,你也用不著知道,我還想安安靜靜的享受那筆巨款給我帶來的美妙生活,我為人很靦腆的,不喜歡到處拋頭露面。」
「OK,就算你說的不錯,就算我不在乎和我交易的人是誰,但是這也要在驗證真偽之後才能成交。」
「這我理解,這可以由你來安排。你可以定時間和地點。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知道你原來的上家開的價是三千萬,但是我可以比他少要一千萬。只不過這一千萬不是白給的,這一千萬的代價就是你的那個上家的身份,這一點是必需的。」
「這個……你為什麼想知道他的身份?」
「這個不用你管,我和他之間有點私人的問題需要解決一下。這與你無關,到時候你只管拿著數據走人就是了,剩下的你都不用管。」
「你既然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還讓我出賣我的上家?」
「這不過是生意而已,你的目的是數據,拿到了這個剩下的就和你無關了。
再說,我相信你們之間也不過是錢的關係而已,他失去了和你做生意的資格,就不能再算是你的上家了。你又何必在意這個?「
「我有權利拒絕嗎?」
「沒有,說實話,絕對沒有。如果這個條件不滿足我的話,我擔保你的任務是絕不可能成功的。我也決不會讓它成功!我有這個能力!我能知道你和籐田光夫,也知道別的。到時候只要我找有關部門,剩下的事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什麼後果。」
「看起來你是早有預謀嘍?如果我一開始就拒絕你的見面要求,你也一樣會去設法破壞我的交易?」
「沒錯,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會讓你順順利利得回去。別忘了這裡是中國,不是日本。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裡,你們日本人說了不算,我們中國人說了才算。這裡是我們的地盤。像你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一個簡簡單單的意外就能讓它流產。而我很容易就能製造不少意外出來。」
「你是極道組織?」池田成美面對我的威脅面不改色,至少表面上很穩定。
不過說的話卻帶著日本的習慣用語。
「差不多吧,我跟黑社會差不多。總之和你一樣都是過著兩面人生的人。對於你熟悉的那個世界我也很熟悉。你只要知道這些就行了。」
「那麼說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對,沒錯。說白了,就算我手裡沒有那些數據,但是我就是來橫插一槓子敲詐你,你也得乖乖的聽話,否則我就把你們的這些事給攪黃嘍。與此不同的是,我手裡有你需要的東西,所以和我合作對你來說並不會損失什麼,相反你還省了一千萬。」
「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一拍兩散你照樣也拿不到錢。」
「我是拿不到錢,但是我可以找別的下家,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武田工業一家獨大。原來這些數據是要交給誰的我想你們也應該清楚。但是我手裡的東西卻是獨一無二的,你們錯過了就再沒有別的地方找去了。」
「我明白了,既然你這樣要求,那麼交易的時候我可以讓他在場,這樣你滿意了吧。」
「好,這樣就行。」
「但是那是在我驗證了你的數據之後的事了,這一點也請你記住。」
「我知道。」
「24小時之內我會給你答覆,還是那個手機號?」
「對,我會24小時開機。我等著你的答覆,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我拿出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池田城美沒說什麼,轉身就走。我一時有些錯愕,就這麼就完了?我還以為要經過一番艱苦的討價還價唇槍舌劍呢,幾億的交易甚至可能還有人命在裡面,簡單的幾句話就這樣就算是說住了?這女人別是在打別的什麼歪腦筋吧?
「等等!」我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你甚至連我的真實身份都沒問,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這樣同意了?你就不怕我打著黑吃黑的主意嗎?你答應的也太簡單了吧?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打著什麼別的主意?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也同樣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這些事情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區別嗎?我不在意你的真實身份是誰。那些不是我應該關心的。我只關心交易是否能夠順利進行。如你所說,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底細,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證明你有和我談交易的資格了,這些還不夠嗎?對我來說足夠了。」
「你也太快做決定了吧……快得有些不正常……」
「那你是希望我慢慢來嗎?我倒無所謂,但是我怕你等不及。有些事情本來就不需要說很長時間,尤其是在現在這個事態下。」池田城美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不屑和嘲笑,似乎看穿了我是個沒經驗的菜鳥。
我則無言以對,說實話我只是佔了一開始就探明她底細的便宜,而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受過專業訓練的間諜,真要鬥起心眼來,我根本佔不了上風。和她相比,我確實沒經驗。我此刻根本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或許鳳舞在這兒可以搞定她,但是我不行。
「還有事嗎?」
「對了,大陸警方可能也得到了某些風聲,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謝謝,承蒙關照,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我只是個旅遊記者,又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我想中國警方不會無緣無故的亂抓人的吧。畢竟我是日本人,我是有人權的。」
說著池田城美轉過身去,走了。
*** *** *** ***
池田成美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我呆站了一會兒,則慢慢地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女人的臨走的那番話說得我心裡很不爽,但是卻又沒辦法,因為人家說的基本上是事實。現在中國的公安系統糟糕的名聲對於老百姓來說早已不是新聞,每天在各種媒體上看到關於警察的種種「豐功偉績」,有時候甚至都會產生一種錯覺,現在共產黨的警察和當初國民黨的警察究竟有什麼區別?
對付自己人的時候如狼似虎,根本不把老百姓當人看。碰見外國人,屁都不敢放一個,說話都不敢大聲。好像外國人才是人,自己的中國同胞就是根草。
同一個案子,外國人和中國人的待遇百分之百不同。肯定是一方橫眉立目,一方客客氣氣。現在的老百姓對於警察早就喪失信心了,甚至對立的情緒都很嚴重,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上海六個警察遇刺身亡,天下一片叫好之聲現象的出現。
同樣的原因,我從頭到尾也沒考慮過向警方求助,因為我本能的對警察不存在任何信任。
池田城美是日本人,是外國人。有這層特殊外衣保護著,警察是不能拿她怎麼樣的。至少不能像對待普通百姓那樣對待她。沒有證據,就算她大搖大擺的當著他們的面走在大街上,警察也沒法動她一指頭。
大概她早就瞭解中國警察的德行,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自信,一點也不擔心。
畢竟人家是間諜學校培訓出來的行家,膽子也比一般人的大。換了普通人,聽說自己被警察盯上,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離開鯊魚碼頭,來到海底環遊。從南中國海下潛,經過西太平洋、印度洋、紅海、地中海、到大西洋,海底隧道好像如歌的行板,輕柔平緩地把您帶入靜謐而瑰麗的海洋世界,色彩斑斕的水中視覺效果、純正的海底夢幻氛圍,超大弧形亞克力膠展示窗掀開大海神秘的面紗。
在那些漫步其中的遊客中,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張寧看著展缸內優哉遊哉漫遊的魚群出神,似乎沒有看到我。但是我的手機卻發出了鈴聲,接起來一看,是張寧的號碼。再看她,依舊在那看著魚群,視線根本沒有往我這裡轉。
「喂?你……」
「咱們雨林奇觀見面。」遠處看,張寧嘴唇蠕動似乎在自言自語,然後慢慢的走開了。我則拿著手機,左右看了看,又換了一個方向溜躂過去。
雨林奇觀其實是一個生態館,步入其中,蜿蜒曲折的小道、飛流直下的瀑布、淙淙流淌的小溪,神秘的塑像、古老的小橋、耳邊的蟲鳴鳥吟,使遊人彷彿置身於神秘的亞馬遜原始森林。隨著自然地勢的變化起伏,大小不一的展示缸象粒粒散落的珍珠巧妙地鑲嵌在森林與巖縫中間。濃郁的熱帶雨林風光,讓人流連忘返。
而且這裡因為佈置得好像雨林地貌,各種小路繞來繞去互相勾連,如同迷宮一般。在各種假山籐蔓林葉的遮掩阻擋下,遊客身影若隱若現,有著數不清的死角。若要偷偷辦點什麼事,這裡是個好地方。
在一個七彩神仙魚的展缸前,我找到了她。
「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吧,那些數據的下家就是日本人。那個女人叫做池田城美,她就是代表下家來接頭的人。你現在應該相信我沒騙你吧。你所要的東西,錢,還是數據,到時候都可以從她手裡得到。」
「張朝平真的死了?」
「死了。」
「那麼說他的手裡還真是有貨。」
「兩件中的一件吧,但是我現在搞不清楚那一件是真的。但是當那個神秘的最終幕後人出現的時候就知道了。我之所以安排這場交易,就是為了要引他出來。
他手裡肯定有另一件。他現在肯定也知道我手裡有他要的東西,等到我和池田交易的時候,他一定會現身的。因為這是他唯一從我手裡搶的機會。「
「你為什麼有信心我會幫你呢?畢竟之前的情況你還對我明顯有不信任的態度。」張寧並沒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反問。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只能相信你,我沒有別的選擇,況且現在你也應該明白了,我是真的被人陷害。死咬著我不放,對你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你們的目的是那些數據,或者說白了就是那些數據能給你們帶來的錢。到時候,真相大白,你們既能控制光盤,又能控制交易的下家,而我也能搞清楚究竟是誰在陷害我,這樣不是皆大歡喜?」
「哼哼,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和那個池田成美合作演的一場戲?」
「我要是演戲,何必通知你來?圖惹你警覺。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勢單力孤,和你背後的勢力相比根本就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我根本沒什麼能力對你們玩什麼花樣?」
「誰知道呢?你和陳言的關係那麼好。或許你和她設計好了準備抓我個現行呢?」
「我要是和她串通,現在在這裡見面的就應該是她了。何必又和你多此一舉?
再說我說的這些她也得相信才行啊。要說關係,你和她比和我近的多吧。我要是說你是黑社會的,她不立刻把我抓起來才怪。而且你哥張安也是警察,就算我有心思弄倒你,憑我單槍匹馬,時間又這麼緊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哦,像我這樣的人,對社會危害這麼大,而且和你現在的遭遇有直接的關係,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法?」
「有想法也要有能力實現才行。況且這一切都是張朝平和那個人搞出來的,你並不知情。再說你們對社會危害大不大有不關我的事,我又不是警察。我的目的就是讓那個唯一漏網的人。我的目的就是他,如果和魔鬼合作能夠達到我的目的,我也會這麼做的。」
「那你為啥不和陳言合作?警察的力量應該比我們大的多了。」
「況且和她合作的結果未必會好過和你合作。她是警察,代表的是政府。他們的目的是人也要東西也要。他們卸磨殺驢的事兒幹得多了,和他們合作我根本不放心。相對來說,似乎你們還更可信一些,至少你們的目的和我不衝突。」
「你為啥要和我合作呢?你難道就不想獨吞那兩千萬歐元?」
「哼,有命掙錢也要有命花才行。與其背著幾千萬滿世界的被你們追殺,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過普通人的日子。說真的,汪慧死了,我真的把一切都看得淡了。
錢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重要的了,我現在只想證實那個人的確切身份,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現在的我說的完全是真心話,我之所選擇和張寧合作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將一切做個了結的時候了。最後我不管張寧會怎麼樣,警察會怎麼樣,組織會怎麼樣,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管了,最後愛誰誰拚個魚死網破去。最好大家抱在一起都死了整個世界也就清靜了。
但是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要知道究竟是誰持有那個真正的另一半。
如果這個事情不搞清楚,我就是死了也閉不上眼。如果不把他拉著一起死,我就是死了也一定會變成厲鬼來找他索命。
至於我自己的安危,我真的沒太怎麼考慮。如果我僥倖活下來了,那就活一天算一天吧。如果我把命扔在這兒了,那這大概也是老天爺的安排,汪慧或許就在另一個世界等著我。我對此也到沒什麼特別的意見。
至於那些錢,我根本沒放在心上。我知道那些錢就憑我是根本沒本事去花的。
但是鳳舞或許和我並不是一個想法,所以我沒有告訴她我的打算。我和張寧的會面也是背著她的。我猜鳳舞對這筆交易的興趣很濃厚,如果被她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或許她會馬上動手清除我這個礙事的東西。
我真實的想法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死之前,絕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
「知道了那個人是誰,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會用他的一切,來給我的妻子陪葬。必要的時候,我會拉著他一起下地獄!」我說的咬牙切齒,張寧看著我的眼睛,從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已經相信了我。
「OK,對你妻子的事我很遺憾。我……算了,到時候再說吧。你對此具體有什麼計劃?」
「24小時之內,那個女人會給我答覆。如果她同意的話,會給我時間地點。
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如果她不同意,那就要來硬的了。哪怕綁架她,也要讓那個人現身。否則我們的目的都達不到。「
「我明白了,同樣是24小時,我等著你的消息。」……
*** *** *** ***
「結果如何?」等見到鳳舞的時候,她也是剛從外面回來。
「那個女人回酒店了嗎?」我問道。
「是直接回去的,路上並沒有往別處繞。」我負責和池田成美見面,鳳舞負責後面跟著她,看看她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去找什麼人,是不是在本地有某些秘密的關係。但是看來此行並沒有多少收穫。
「她不會那麼老實吧?乖乖的接受我的條件?」
「她是怎麼說的?」
我把見面的過程描述了一下,「基本上她已經是同意了我的要求,說是24小時之內給我答覆,我看所謂的答覆也就是通知我時間地點。她是不是答應的太過容易了,難道她就這麼任我敲詐不成?她可是間諜,難道就不會想辦法反擊?」
「設法反擊?我看你把她看得太高了。依我看,這才是正常的反應。首先,她是個間諜,但她也是個人,她不是戰士。她最大的武器就是她隱藏的身份,現在她的身份被揭穿了,就等於最大的弱點被人握住了,只能選擇妥協。她並不是那種受過特種戰鬥訓練的軍事間諜,她只是個半瓶醋的工業間諜,在這種異國他鄉的陌生環境裡,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搞出什麼極端的舉動來。況且她也缺乏那種能力,她一個日本人,在這裡認識的人可能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況且本身做的又是見不得光的事,真把事鬧大了,弄不好就沒法活著回日本了。這種情況下,她只能選擇妥協。」
「那她這個間諜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啥特殊的能力都沒有。」
「你別把間諜想的太神秘了,他們也是普通人,只不過是掌握一些特殊技能的普通人。普通人的弱點他們也有,只不過應對的方法各不相同。她現在孤身一人在陌生的環境裡從事秘密而且是非法的任務,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密和安全。
任何突發的干擾因素都應受到重視。可以說受到任何不正常的干擾都應該視為危險迫近的信號從而立刻停止任務。因為這種事情沒有中間值,只有成功或者失敗,明知道事情不對勁還強行進行,十有八九會賠了夫人又折兵。更別說你現在這種明目張膽的敲詐騷擾了。換了別的人,可能立刻收拾行裝回日本了,安全第一在情報界裡是一條常識,寧可任務作廢,也不能冒著損失更大的危險。現在她還沒打退堂鼓,已經說明了她的膽子比一般人大的多了。明知事情風險性已經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居然還敢硬撐下去。「
「那她還違反這個常識,是不是表示她對這些數據志在必得?」
「所以說她是個業餘人士呢,換了真正的職業間諜早就撤退了。或許她並不是沒常識,但是她的膽子就是比一般人的大,或許那一千萬的差價對她的誘惑使她甘於冒這個險。」
「你是認為她的可信度比較高嘍。」
「沒錯,我猜她準備冒險賺這一千萬歐元了。她回去也是一事無成,很可能會被打入冷宮。另外至少現在來說她只不過是換了一個交易對象,而且她可能也害怕臨陣脫逃會引起你的不滿,你的威脅對她來說應該也起作用了,與公與私,她此時都只能選擇繼續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那番虛張聲勢能起作用,她就現在真走了,咱們也沒辦法。」
「但是她不知道這一點啊,你知道她的底細,但是她不知道你是誰。而且我們知道她所住的地點,這足以讓她不敢輕舉妄動了。大概她現在正在房間內查找有沒有監控設備呢,而且酒店附近的那幾個警察的便衣更會讓她覺得自己正受到監視。」
「酒店附近有便衣?怎麼回事?」
「大概是陳言那個小警妞有動作了,所有那個名單上的日本人的住地附近都有警察的眼線。咱們問她要日本人的名單,這本身就給她指明了方向,雖然她不能確定具體是哪一個,但是都監視起來還是能做到的。大概她已經把這事告訴張安了,否則估計調不動這麼多人手。」
「那對咱們的計劃會不會有障礙?我可是還被通緝著呢,公然在警察的視線內露面可是危險的很。」
「可以化妝嘛,再說現在他們還沒甄別出池田成美,對我們的影響不大。借此還可以震懾那個女人別動歪腦筋,說不定池田還以為那些警察是我們派來的手下呢。」
「那等到去的時候具體該怎麼辦?拿著東西就去?兩樣都拿去嗎?」
「其實光盤反正是假的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把解碼程序保護好。就算要交易的話,也先把那光盤給出去,反正沒有咱們的解碼程序,對方也分不清楚哪個是真的。就算那個人拿著真的光盤來了,他一樣也沒辦法證明,咱們正好引蛇出洞。」
廉越在旁邊說道。
鳳舞想了想,讚許的點了點頭。把廉越叫過來:「行,計劃的不錯,那到時候你就拿著光盤就行了。我估計池田成美確定的地點一定是個相對來說能讓她有安全感的地方,到時候未必能來硬的,你先拿著光盤,到時候等我的指令。」
「我也去啊?光盤是假的,能有什麼用?」
「那個人的手裡有真的,但是估計他不會輕易露面。我想他也會抓住這個機會來搶這個交易,如果他露面就算了。如果他不露面,我會根據情況讓你拿著光盤出現,盡力把局面攪亂,逼他現身。這只是一個後備的計劃,並不一定會真的實施。你不用那麼緊張。」
「好吧……」
「接下來就是等池田成美的消息了,咱們抓緊時間做好準備……」
*** *** *** ***
下午4點20分整,我的手機上終於盼來的期盼已久的短信。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池田定好的地點並不是在陸地上,而是在海上。確切地說,是在輪船上。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A市作為沿海城市,碼頭海港是少不了的。池田定的交易地點是澳門某航運公司旗下的一艘豪華遊輪,這種遊輪是專門為了娛樂事業而建造的,上這上面的人都是為了吃喝玩樂來的,上面各種功能設施齊全,傳說還有賭場,定期在A市港口停靠。而且航線並不到國外,只是在公海上遊蕩個兩三天就回去了,對於池田來說,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遊輪,東海之星號?確實是個好地方,我還真沒想到。」鳳舞看了之後不由得點了點頭,「看起來這個池田成美還是有兩下子的。」
「怎麼了?」
「這艘遊輪是在澳門註冊的,其實是上面帶有賭場性質的賭船,正因為是賭船,上面的保安措施很嚴密,一般的武器很難帶得上去。另外它大部分時間都在公海之上,大陸警察在公海上是沒有執法權的。」
「賭船?」說真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傳說中的名詞,以前對它的概念只是在影視劇裡才見過。
「那它還能在中國的港口靠岸?中國法律賭博可是違法的啊!」
「哼哼,中國的法律還不是當官的說了算。說你違法你就違法,說不違法就不違法。其它的船不能停,這艘可以停。人家對外又沒有說明自己是賭船,為啥不能停?這艘船船籍是巴拿馬的,名義上是澳門註冊的,但是實際上背後有大老闆參股,據說是北京一個勢力通天的叫做東星集團的大財團,有這種猛人罩著,自然是百無禁忌。」
「東星集團?」我好像是聽說過。
「對,他們老闆姓侯,黑白兩道手眼通天的超級大亨,政府中央掛了號的人物。他的東星集團現在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意,前段時間他還弄了非洲某國國籍,於是就在非洲開礦,專門搞稀有戰略金屬。現在索馬裡亞丁灣護航的中國海軍艦隊護航過的商船裡面就有給東星往回拉礦石的貨輪,東星的船在護航艦隊的護航名單裡面是重點保護對象。」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了,我記得以前好像還看過有關他的自傳,叫什麼來著?一下想不起來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這你都沒聽說過?」
「哦,對對對,想起來了。東星集團,東海之星,去掉海還是東星。原來這船有這樣的背景,那這池田選這艘船,不會是意味著東星集團和此事有什麼牽連吧。」
「不太可能。幾千萬歐元在咱們看來是天文數字,在東星這種集團的眼裡根本就是上不了檯面的小錢。況且牽涉到洩密,東星不可能趟這淌渾水。而且人家這艘船除了特殊情況外也是正常營業著的,不管什麼人有錢買票就能上的。大概池田選這艘船也是知道此船一定的背景,借此震懾咱們不要亂來。」
「這樣啊,那到時候……」
「見機行事唄。等船到了公海之上,就不存在法律的概念了。東星集團定的規矩在船上就是法律,這對咱們有利也有弊。至少可以暫時不擔心警察方面的威脅了,什麼組織和黑幫的因素也可以暫時排除。咱們可以專心干咱們的事。」
「那咱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就出發,5點鐘船就不讓了,這女人擺明是不給咱們時間充分準備。
拿好東西,一切按計劃行事!「
*** *** *** ***
晚上7點55分,完成了補給工作的東海之星號離港。
嘹亮震耳的汽笛聲在空中迴盪,儘管這種聲音以前聽得不少,但是如此近距離的感受還是讓我的耳膜激盪。巨大的好像一座小山一樣的巨輪開始緩緩的左搖右擺的離開碼頭,站在甲板上往下看,鋼鐵船舷犁開海浪,伴隨著大量的白色泡沫,迎著海風駛入了航道,開始向外海駛去。
回望陸地,海港與碼頭的燈火隨著距離拉遠而逐漸交錯,化為一道光雲。黃昏從上方罩下一雙巨大的羽翼。天空的顏色愈往上便愈形加深,有著層層色彩的圓頂覆蓋了都市。視線往下移,只見大客輪的航跡彷彿將海灣呈現出黃金色與銀白色的波浪分割為二。
我雖然在A市生活工作,以前也來過海灘,看過大海,但是這樣規模的巨輪還是頭一次乘坐。腳下的甲板在緩緩的左右搖晃,潮濕的海風刮得我好像渾身澀澀的,過了一會兒,對於長期習慣生活在陸地上的我來說,已經感覺到難受了。
甲板上有不少男男女女的,有的趴在船舷欄杆上看海,有的則一身誘人的比基尼打扮躺在沙灘椅上賣弄身材,甲板上有露天的吧檯,一堆人圍在那裡消耗飲料。船員穿著整潔的制服穿梭於人群之中,彬彬有禮的提供著專業的服務。
我則無心觀賞這些美景,只等著船趕緊到公海上,不到地方恐怕池田成美不會聯繫我。同時偷眼觀察著身邊的人,搜尋著可疑的目標。
我站的這麼明顯,某些有心人一定也在暗中觀察我吧。
過了一會兒,我感到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跑到船舷邊吐了,旁邊也有和我一樣在吐的人。說起來也真是好笑,花好幾千一張票上船體驗暈船的感覺,要是不能盡快適應,恐怕整個旅程都要在艙室內呻吟著度過了。
船上響起了廣播,通知各位尊貴的遊客,船已經駛入了公海,餐廳內各種精美的餐點已經備好,想用餐的去餐廳。各種遊樂設施更是早已開放,總之就是通知大家,放縱心情吃喝玩樂的時間到了。
人群開始向艙內湧動,但是還有人停留在甲板上享受海風。我不知道船內的賭場在哪兒,但是想來也知道肯定不是隨便對外的,大概只有受過身份驗證的或者VIP之類的人物才能去,反正這也不是我的目的,我開始返回自己的艙室,現在就是等著和池田的碰面了。
鳳舞和廉越都沒有露面,在正主兒出現之前,她們按計劃是不會露面的。
就在我回到自己的艙室門口時,旁邊冒出來一個船員,衝我走過來。
「先生您好,有位女士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說著遞過來一張便條,這種事情想來在船上很常見,人們來這兒就是放縱的。有時候碰見陌生男女想來個一夜情之類的,船員大概有時也擔負牽線搭橋的任務,所以這名船員一點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
「哦,謝謝你。」我接過便條,接著我打量了一下此人。
「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我問道。他的臉是陌生的,嘴角掛著職業性的笑容,頗像是那種應付差事的皮笑肉不笑,但是我似乎覺得哪裡有種似曾相識的疑惑。
「哦?」那船員也愣了一下,快速的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
「嗯,我剛才在前甲板上呆了一段時間,是不是剛才您無意中看到過我?怎麼了,您有什麼事嗎?」船員低頭作思索狀,看得出他已經有點對我不耐煩了。
「哦,可能是這樣吧,沒事了,謝謝。」
船員聳聳肩走了,我在他的身後一直著他的背影。等他轉過另一個通道之後,我才打開了紙條,不出所料,是池田城美寫給我的。我看完了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子裡好像突然聯繫到了什麼,眼睛一下睜大了,心臟不由自主地開始怦怦跳動。
我快步走過艙道,四下看看,周圍沒人。圍著四周繞了一圈,碰見了兩個穿比基尼的妙齡女郎正和一個健美的肌肉男調情,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原來……真是這樣,難道她也是……」
等我來到船尾的時候,比原定時間晚了兩分鐘。這裡有一個露天的遊泳池,但是現在天色已晚,沒什麼人,我來到這裡之後,四下踅摸了一下。接著就聽見了腳步聲,兩個人影冒了出來,等離近了看,正是池田成美和那個籐田光夫。
「白鹿先生,你的東西帶來了嗎?」池田成美一付氣定神閒的樣子,看樣子覺得上了這艘船就是給自己找了個護身符一樣。
「當然帶來了,但是我的要求呢?你的錢帶來了沒有?」
「如果你帶來的東西是真的,我當然會滿足你的要求。錢我不可能帶現金,不過可以通過銀行轉賬,只要確定了你的東西是真的,錢隨時可以轉入你的戶頭。
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要找的那個人現在就在這艘船上。但是我現在不會告訴你他在哪兒。「
「你什麼意思?」
「關於和你的交易,你的競爭對手告訴我,你的那些數據全都是假的,根本一文不值,我想聽聽關於這些你有什麼看法。」
「哼哼,他憑什麼說我的是假的?難道你看過了他的貨了?我還說他的是假的呢!」我冷冷一笑,信心十足。
「是嗎?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就請你把你的東西拿出來讓我驗一下。」池田成美顯然也是早有腹案。但是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好好跟她來,反正都已經在船上了,人又不可能飛了,索性和她扯皮,逼她攤牌。總之不能讓她把握局勢的發展,把局面攪亂對我有利。
「等等,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乾脆把他也叫出來。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我開始東拉西扯,不過說得很是聲色俱厲,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這就不對了,咱們說好的先讓我驗貨,確認之後我會告訴你那人在哪兒,你現在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沒誠意了呢?」
「誠意,我肯來就是誠意了。實話告訴你,如果你想甩了我和那個人交易的話,你肯定會後悔的。他說我的東西是假的,告訴你,他自己手裡的也不是真的。
我想他就在這附近看著呢吧,麻煩你叫他出來,看看他能不能給你想要的東西。「
「這麼說,宋先生你是承認你手裡沒有我需要的東西嘍?」
「哼哼,有沒有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要是他能給你想要的,你根本沒必要約我到這條船上來。因為你知道,沒有我你們根本成不了事兒。咱們別兜圈子了,他就是三千萬,我就是兩千萬。只要你現在叫他馬上露面,你需要的東西就齊了。
反正他遲早會露面的對不對,他肯定就在這條船上,這是早晚的事兒,不可避免的。結果都是一樣,你還是節省點時間,趕緊把他叫出來吧。「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露面?」
「哼哼,你都知道我姓宋了,肯定是他告訴你的唄。」
「我根本沒必要在這和你浪費時間,如果你沒有交易的籌碼,我……」池田成美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是嗎?我沒有交易的籌碼?你要是真這麼想你可就大錯特錯了。看見這個沒有,所有的秘密都要通過這個來解開。沒有它,你得到的才真正是一文不值的垃圾。」我拿出解碼程序的U盤在她眼前晃了晃,但是沒有明說這是什麼。
「想看真傢夥給你看了,如果你不按我說的作,我鐵定會把你這筆交易給攪黃了。別以為在這船上你就安全了。船終歸是要靠岸的。難道你在公海上坐小船偷渡回日本?」
「你在威脅我?做生意可沒有這樣做的。這裡可不比別的地方。」
「我當然是做生意的。但是我們的局面是相當的,我想我有資格做出相應的要求。現在我要求那個人必須在場,實話告訴你,對我來說錢是次要的。這個才是主要的。」
「但是我們之前說好的……」
「那是那時候,現在我要更改條件!」我說著打了個響指,身後響起腳步聲,廉越提著箱子出現了。
「現在我的東西都在這兒了。你可以讓那個人出來了,讓他把他手裡的貨拿出來和我比較一下,看看誰的才是真貨。」我示意廉越站在我的身後,抱著肩膀看著池田。
那個籐田光夫看起來有些緊張,一看眼前的氣氛有點僵,不由得頭上冒汗。
一個勁兒的問池田什麼,不過說的是日語,我聽不懂,要是鳳舞在這兒肯定能聽懂。不過大概猜也能猜出來,肯定是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池田衝著籐田吼了一嗓子,把他吆喝的不敢再失態了,但是她自己顯的也有些緊張。
「宋先生,你的態度讓我失望。看起來你一開始就根本沒誠意和我正正經經的做交易。我也不相信你會遵守我們之間的任何承諾。和你打交道簡直是浪費時間,咱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為止。」說著池田看樣子要走,我急步就過去了。
「幹什麼?!想走,沒那麼容易!你他媽是不想活了?」
「你幹什麼,鬆手,不然我就喊你搶劫了!這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池田臉上毫無懼色,奮力掙扎被我抓住的胳膊,但是我就是不鬆手,我的力氣比她大的多。她旁邊那個籐田光夫顯然已經懵了,站在那兒體如篩糠不知所措。
「喊人!你喊哪!你喊什麼?你一個日本間諜跑來中國偷竊機密,你有本事就喊哪!你要是不喊我幫你喊!」
「你放手!」池田到底是沒喊,我們兩個人扭成一團。
「住手!你們幹什麼哪!快住手!」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讓我們的動作都停下了。回頭看,一個船員打扮的人繞過舷梯急匆匆的跑了下來。
「住手,你們是怎麼回事兒?你……是你?」
那個船員認出我的同時我也認出了他,正是那個給我傳紙條的人。他看著我再看著旁邊的男女,一開始似乎沒想明白,但是很快就露出了猥瑣的表情。現場正好兩男兩女,有兩個他都認識,再加上他有先入為主的觀點,基本可以肯定他是想到其他的方面去了。
「先生,請您放開她。這位女士,你沒事吧。」他先問池田,我無奈只好放開了她的胳膊。
池田搖搖頭沒說話。
「先生,何必呢?如果這位女士覺得不合適的話,您不能強求。在我們的船上,這必須是你情我願的,絕不能有什麼傷害人身安全的舉動。」船員看著我的臉,似乎是在嘲笑我。話裡的意思清楚的表明了他把我們想成是兩個打野食的男女臨時起了衝突,我求歡不成,想霸王硬上弓。
「不是,我們是朋友,這是鬧著玩的……」我極力想辯解,但是船員直接打住了我的話。
「對不起,請您不要再騷擾這位女士,否則我要叫保安了。您不會想這樣吧。」
「我……OK,OK……」我舉手示意我沒有危害性。「我走行了吧。」
「女士,您看是否需要……」船員湊近池田成美,好像是在試探她的意思。
「等等,他拿了我的東西,還給我再走!」池田突然喊道。
「什麼!?」我愣了一下,接著就明白了,這女人還真能裝,果然是衝著我手裡的解碼程序來的,接下來一如所料,她居然大叫著說我剛才搶了她的U盤。
「先生,請您把這位女士的U盤還給她。否則我要叫保安了。」船員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得冷森嚴肅,看著我充滿了戒備,好像隨時準備和我開打。
「開玩笑!你別聽她胡說!這是我的東西,不信你問她!」我回頭一指廉越。
「我跟他可不是一起的,他搶劫可不關我的事。」廉越的表情變得異常驚恐,好像從來沒認識過我,說著還往旁邊退了一步。我的面部肌肉頓時僵住了,盯著她,怒目圓睜:「你……你說什麼!?」
「對不起先生,請你不要再有什麼過激的舉動,請您跟我走一趟。」說著這個傢夥居然拿出了對講機,看樣子是要叫人。
「他們胡說!你別瞎雞巴摻乎!這兒沒你的事!」我急了,上去就要搶他的對講。他用胳膊一攔,我真沒想到他的力氣大的出奇。居然一下把我的胳膊給撥拉開了,我頓時中門大開,接著他的手在我的面前晃了一下,我只覺得我的脖子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了一下,接著一股麻酥的感覺一下傳遍全身,腿一軟直接癱倒在甲板上。
「你……」我現在全身酸麻酥軟,估計是中毒了。但是意識清醒,也就只剩下能說話的力氣了。
「對不起先生,看起來我必須採取些防範措施。」那船員的笑容一下變得非常詭異,從他的眼神中我真地看到了熟悉的神采。
我艱難的扭頭去看廉越,卻發覺她好像早料到這一切會發生似的一點也不慌張,快步走到那船員的身邊,把手裡的箱子交給了他。看著我的眼神中帶有一絲憐憫,更有完成了艱巨任務之後的那種如釋重負的輕鬆,神色平靜如常。這種鎮定的表現和我在一起是完全是判若兩人,就像她從來都和我不是同伴一樣。
「你……難道是你?你才是那個人……」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在這幫人眼裡一定很可觀。
「多謝你了,幫了我一個大忙,終於把我要的東西給我送來了。」
「她……她……」我看著廉越。
「她,她其實一直在為我辦事,只不過一直埋在你的身邊,現在她的使命完成了。當然不用再演戲了。」
「你……」我不時的用眼睛掃量著四周。
「你是不是在指望著那個鳳舞小妞,別指望了,你根本沒通知她,她怎麼會知道你在這兒。我剛才用了點兒小伎倆,已經把她引開絆住了,一時半會兒她是不可能過來的了。」
我又看向池田成美,她聳聳肩說道:「抱歉了,我雖然負責交易,但是也得聽上面的。上面的選擇不是你,所以我只能說抱歉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摻起來我,把我往甲板下面架,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艙的地方,外面寫著遊客止步的牌子,大概是船員才能到達的工作區。我的手腳依然酸軟,喘著氣兒坐在地上,心裡想火燒一樣,只想拚命站起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低聲對那船員吼道,聽起來就像窮途末路的野獸發出的垂死呻吟。
「我是誰?到現在你還沒想到嗎?你比原來變得遲鈍的多了。」那船員說著伸手抓住臉皮,使勁揉了幾下之後就出現了明顯的褶皺,我看明白了,那是面具,但是剛才我真的沒看出來那是面具。接著他用手從脖子下面使勁摳,揭開了邊緣,直掀到頭頂,熟悉的面容終於顯露了出來。
「你……?!怎麼是你!?你……你沒死!?」
完全不是裝的,我的心真的劇烈的跳動起來,眼睛瞪得溜圓,嘴巴不由自主的張大了。面具下的臉是一張中年人的面孔,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我呆呆的盯著他,好像看到了從墳墓裡又爬出來的屍體,但是站在我面前的確實是活生生的人。
「宋斌,好久不見了。今天正式給你打個招呼。」
「A先生,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死?真好笑。你到現在還這麼認為嗎?到現在你還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難道你就是那個和張朝平勾結的叛徒!?難道你就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真的都說得通了。他和張朝平勾結,自然能讓張朝平安排他在我面前假死演一齣戲。
但是只是看到他胸部致命處中彈,但是並沒有確定他死亡。只是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想想當時其他人的死狀,有幾個都是頭部中彈做不了假,而他第一個被擊倒卻是胸部中彈。作為那兩個槍法高超的職業殺手來說,不可能沒時間先瞄準他的頭開火。
只可惜當初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再加上王珂第一次抓我的時候曾親口和我證實A的死訊,甚至還出示了照片,無形中更加堅定了我對他死亡的認定。
「沒錯,到這個故事將要結尾的時候,作者認為我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我就是和張朝平合作的對象。當初亞世廣場那場槍戰就是專門安排來給你看的。
否則以那兩個殺手的槍法,你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逃出去。「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推我出去做替罪羊?還有我老婆的事兒!?」我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也不能說是我一個人安排的,是我和張朝平一起安排的。因為你和你老婆的身份特殊性,所以你們是最佳人選。安排你老婆出軌是張朝平的事。」
「那麼讓我背上殺人的黑鍋就是你搞出來的嘍!?」要不是不能動,我把他活撕碎了的心都有。
「說的不錯,你知道是誰殺的嗎?」
「是那個小馬吧。只有他的屍體是在亞世廣場找到的。小馬,他是你的人吧。」
「哦,你怎麼猜到的?」
「哼,你和張朝平根本就是互相利用,談不上信任。張朝平在王慧身邊安排了一個老劉,以你的小心謹慎不可能不也安排人加以監視,那麼只有小馬了。當初是他殺了老劉和書記,把現場做成看起來是丈夫撞破姦情怒殺姦夫的情形,然後我正好從亞世廣場逃回來,驚魂未定之際偷襲我把我打暈,栽贓嫁禍於我。最後完了之後小馬去亞世廣場找你,被你設法滅口對不對!否則他的屍體不可能在亞世廣場出現。因為我之前也曾在那裡出現,正好順便再嫁禍於我。」
「說的基本上是不錯的。你腦子反應的還挺快的嘛。」
「我手上這個解碼程序其實是假的吧,真的在你手上。要不你剛才怎麼只要箱子。其實你打一開始就是瞄著我的箱子對不對。」
「我原本想把你推出去當替罪羊就算了,沒想到你能從警察的手裡逃出去。
而且更沒想到的是那個老劉居然還留了一手,居然還有個解碼程序的存在。不過你妻子竟然把解碼程序放在小馬控制下的那個儲物櫃裡面,對我來說得來簡直全不費工夫。「
「對,張朝平一開始不知道有解碼器的存在,等他知道了也晚了。因為老劉已經死了,他不可能知道這解碼器已經輾轉落到了你的手裡。所以你只要設法再搞到那個箱子就行了。廉越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被你派到我身邊的吧。」
「對,如果一開始就沒有解碼器存在的話,我也就分一半錢就算了。但是現在我手裡有了解碼器這個決定性的籌碼,我為啥不全都拿過來呢?」
「你不自己出面,只是指望著我能把箱子從張朝平那兒搶過來?你憑什麼那麼相信我一定能成功?」
「我沒有指望你一定能成功,當然能成功最好。即便無法成功,我還可以繼續和張朝平合作。現在只不過是讓我得到了最好的結果而已。箱子和解碼程序我都有了。最後的勝利是屬於我的。」
「難怪……現在想想,每次等我的思路到了死胡同的時候,她都能及時的巧妙地給我以提示,讓我明白下一步該怎麼辦。一開始,我沒意識到張朝平的假死,就是她提醒的我那個整容時間的破綻,我才意識到張朝平還活著。你當時裝得挺像的啊,好像是無意之中想到的,真是把我騙過去了。我還以為你是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現在看來我才是愚者,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
面對我的質問,廉越沒有說話,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但是隨即又恢復正常。
「還有等我們拿到張朝平的箱子之後,你又巧妙地把這個真箱子分析成假的,把我手裡的假解碼器說成是真的,誘導我不知不覺地相信了。我當時還以為你殺了人,受了刺激性格變了,變得話多了起來。想來我手裡這給假解碼器就是當初你放進那個箱子裡的吧,因為他必須盡量保持在暗處不輕易露面。」
「對了,還有張朝平當時發現解碼器是假的的時候,他說得話很奇怪。好像我們當中有些人的身份是特殊的,但是當時我們處在生死瞬間,誰也沒時間去想那些。現在想想,張朝平肯定是發覺了我們之中有你的人,因為他知道只有你才能搞出這樣的把戲。」我盯著A先生,他笑著點了點頭。
「可惜張朝平到死也沒說出來,他在說之前就被亂槍打成篩子了,真是完美。」
「還有你當時看著張朝平殺王珂時的那種激動的樣子,我只是以為你當時義憤填膺。其實是你通過王珂和張朝平聯想到了你和A先生,你們都是基於同樣的理由企圖背叛自己的組織,但是張朝平背叛了王珂,你不知不覺地將此引申到了你和他的關係,所以有如你自己也被背叛了一樣對他表現出那樣強烈的怨恨。」
我一口氣好像連珠炮似的滔滔不絕,好像此刻先前的某些細節在這一刻都已經豁然開朗,伴隨著我的表情變化,好像是在發洩。說到最後,我只是看著廉越,想是在問她:為什麼?
「你說得都很對,我只能說抱歉了,畢竟我也要活下去。」廉越終於開口了。
「你難道就沒想過廉越的安危。如果她被我識破身份,或者她落到其他人的手裡……」我盯著廉越,她的眼神避開了我,但是依舊堅定地站在A先生的身旁。
「她愛我,就像我愛她一樣。她願意為我做任何事。而且我相信她的能力,畢竟是我親手訓練的她。」A先生說著抱著臉月,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
「哼,你愛她,所以你派她來和我上床是嗎?原來你喜歡你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上床是不是。」我惡毒的諷刺著他。但是那飽經滄桑的眼神根本不為所動。
「那又怎麼樣,幹我們這行的,身體本來就是工具。誰也不是乾淨的,我根本不在乎這個。況且你妻子和別的男人,哦,還是三個一起在床上群交,全身上下所有能被射精的地方都被射過了,你還不是照樣捨不得她。要說喜歡看自己的女人通姦的話,你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死盯著他,但是他的臉上始終只帶著那種淡淡的從容微笑。
「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一直想退出又是為什麼?」A先生的眼神變得深邃,「你才幹了兩年就不想幹了,我幹了多久?我一直在等機會。你以為我真的喜歡這種工作,誰不想光明著大的活著,沒有人願意一輩子活在黑暗中,我的人生已經過了40多年了,也許沒幾年活頭了,是我該為我自己打算的時候了。」
「那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犧牲那麼多人?」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不想,但是這或許就是人類自私的本能吧。人類也是自然界的一分子,自然界的規則就是適者生存優勝劣汰。」
這話聽著似曾相識,我想起來王珂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命運一直被別人掌控著,人都是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張朝平說過人類是自私的動物,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都是同一類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犧牲其它無關的人。
這與正義或邪惡無關,這或許是人類競爭生存的本能。這種本能也許從遠古開始經過代代進化都已經深深地寫進我們的基因裡面,如同烙印一樣永遠存在無法抹去了。
「你現在想怎麼樣?」
「我已經贏了,你說呢?」A先生的臉上帶著志得意滿。
「你就這麼肯定?在這之前你也不確定你手裡的解碼器是真的假的吧,你就不怕出什麼差錯?」
「是真的假的我們馬上就知道了。」不愧是老江湖,A先生根本不為我的話所動。
解碼器和光盤都被裝到了手提電腦裡,那個籐田光福開始操作。A先生的臉上洋溢著自信,根本連看都沒看,只是盯著我。所以他看不到身後日本人臉色的變化。
「納妮……」日本人的話中帶著驚訝,接著籐田光夫說了一大堆日語。語氣絕對不像在說好話。
A先生的臉色變了,廉越的臉色也變了,轉回身,就見池田成美一臉鐵青的說道:「這是假的,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假的!你怎麼解釋!?」
「什麼?這不可能!」
A先生往電腦上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也變了。回頭再看我的時候,他肯定看到了我嘴角掛著的那絲冷笑。
「你給我的光盤是假的?!」畢竟是A先生,瞬間已經明白了原委,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落到了別人的圈套之內,在危險降臨之機他還是做出了反應。
「你……不好!快走!」說著他一把拔掉存有解碼程序的U盤,拉了一下廉越,推開日本人就想往另一個艙門跑去,那裡不知道是通向什麼地方,但是這條老狐狸做事嚴密,肯定是事先就找好了退路以防萬一。
不過已經晚了,兩扇艙門同時打開,從外面同時進來了倆個身材健碩的彪形大漢,堵住了所有的去路,那種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硬功夫的狠角色,眼神裡面透著殺氣。A先生收不住腳,被仰面撞翻在地上,他快速爬起來,等看到所有的通路都被堵死之後,臉色再次變了。而池田成美和籐田光夫已經直接哆嗦的都快站不穩了。
我倒沒有什麼反應,因為我知道來的究竟是誰。
張寧從外面進來了,也不知道她是剛到還是來了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找到的這個鬼地方。她從容的向我走過來,手裡拿著個什麼東西在我的胳膊上紮了一下,好像是注射器,接著我就感覺那種酸麻的感覺正在漸漸消退。
「A先生,或者應該叫你劉洋先生,我們對你可是久聞大名了,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見個面,沒想到今天才得到這個難得的機會。」
話從張寧的嘴裡說出來總是那麼客氣,但是卻暗藏著殺機。我還是頭一次聽明白A先生的真實姓名。但是看他沒有否認,知道這名字多半是真的。這兩個組織互相明爭暗鬥,對於對方的情報肯定是盡力收集。
「你和他們合作了?」劉洋問我。
「沒錯,我是和他們合作了。」我真得很欣賞現在他臉上的表情,那是那種自以為穩操勝券的人突然之間發現一切都是水中撈月的那種震驚。
「你不要命了嗎?你和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難道你不要錢了?難道你命也不要了?你以為他們事後會放過你嗎?」
「那我不在乎,我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你,只要能把你置於死地,我寧可搭上我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我惡狠狠的盯著他。
「沒想到被你給耍了……你是什麼時候發覺是我的?」現在再說別的也沒什麼用了,劉洋直截了當地問道。失去了A先生這一神秘身份的掩護,我對他的敬畏也變的蕩然無存,此時的他和我一樣,不過是個窮途末路的普通人。我不在乎他的真實身份和經歷,我只知道他今天不會活著離開這裡。
「以前一直有懷疑,但是沒有想都過你。後來真正產生懷疑是在張朝平死之後。從那時起,我就懷疑廉越是我身邊的釘子了,她表演的是不錯,但是有時候表演得過了火就不對了,她說得一些話讓人覺得非常的不對勁,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估摸著是你在搗鬼。」
「什麼?什麼不對勁?」
「其實沒什麼大毛病,她露出的破綻並不多,但是有句話怎麼說,細節決定成敗。當初我告訴她你被人殺了之後,她就哭天抹淚的發誓說要替你報仇,我當時還真以為她對你情深意重。但是奇怪的是,她殺了那個殺手和張朝平之後,都說他們怎麼殺的你,她就要怎麼殺他們,這讓人聽起來覺得很是奇怪啊。」
「怎麼奇怪了?」廉越在旁邊忍不住脫口而出,但是劉洋的身子卻是微微一震。
「當然奇怪了,我是告訴你他被張朝平的人殺了,但是我可沒有告訴你他是怎麼死的。你殺了張朝平之後還說你早就發誓說他在你老公身上打了幾顆子彈你就要成倍的還回去,請問你是怎麼知道他是被槍殺的呢?為啥不是刀子殺的?為啥不是被棍子打死的?為啥不是被繩子勒死的?你為啥這麼肯定他就是被槍殺的呢?」
廉越直接呆住了。
「我記得很清楚,我沒告訴過你他是死於槍擊。鳳舞也沒告訴過你,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這個細節。你說你也沒接觸過組織的人,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是被搶打死的。中國不是外國槍支那麼普遍,在中國一般出了人命很少有人會一開始就聯想到槍殺的。」
「我……我當時,我是……難道就不可能是張朝平告訴我的嗎?當時有一段時間是他和我獨自在車裡。」廉越的臉都白了,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張朝平他知道自己殺你老公是做戲,就算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也沒必要特別對你說。而且就算是如此,但是在這之前你打死那個殺手的時候,就已經說過這樣的話。你前後說了兩次,可見不是一時衝動下的胡言亂語。從那時起你就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了,這種事情難道不奇怪嗎?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當事人自己告訴你的。」
「你從那時候就……」
「不是,那時候我還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是以為你是出於一時悲憤,更把你當成自己人,沒多想。但是後來聯繫到這些事,我就覺得你很不對勁了。」
「還有嗎?」劉洋沈聲問道。
「當然還有,上一集裡面他突然踴躍的發言,這本身就令我意外。而且在說怎麼把你引出來的時候,她很自然的就說了組織的叛徒這個詞。請問她怎麼知道還未曾露面的你就是組織的叛徒?可以是張三、也可以是李四,並不一定必須是組織的人,但是為啥她那麼自然的就說是組織的人?那時我已經在懷疑她了,一聽就明白了,她百分之百是奸細。」
「還有嗎?」劉洋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沒了,能想起來的就這麼多,實際上她露出的破綻不多,如果不是我在那些視頻上看到了某些以前忽略了的東西,說不定我都不會想的起來。」
「什麼東西?」劉洋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你知道張朝平曾經派人去找那些錄影帶吧,你是不是以為他找那些只是純為了找到放置解碼器的地點。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地點非常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你什麼意思?」
「其實我猜老劉對張朝平不止留了一手,他也知道找張朝平真正的合作對象是你。但是他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對於張朝平那樣心狠手辣的黑幫分子,他只憑解碼器未必保得住平安。所以,他肯定暗示過張朝平說他知道你們倆的秘密,借此威脅張朝平不要亂來。不過在他死後張朝平可能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才瘋狂的尋找那些錄影帶。」
「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哼哼,你當初和張朝平一起去過那個度假村吧,大概是商量怎麼聯手。恰巧,老劉和汪慧在那一天也到了那個地方,老劉在山下樹叢裡用DV亂拍的時候,有一會兒恰巧鏡頭向上,正好拍到了有兩個男人在一起說話的鏡頭,雖然只有短短的兩三秒鐘,但是卻正好完整地記錄下了兩個男人的臉部特徵,但是那兩個男人可能沒有察覺到他,所以那段鏡頭就被保存了下來。你猜猜那兩個男人究竟是誰?」
劉洋的臉色徹底黑了,看得出他對此是一無所知。
「可能老劉當時沒發覺,但是後來可能發覺了。他讓汪慧刪掉,但是她沒刪,後來被我被看到了。你知道我是怎麼注意到的嗎?就是因為廉越給我端水,結果被我給碰撒了,水濺到鍵盤上電腦死機了,正好是那倆個男人的樣貌定格在了顯示器上,否則我根本不可能注意的到。」
「從那時起,我就徹底明白了一切。廉越是你派來我身邊的臥底,你沒有死,這一切都是你在搗鬼。我假裝還沒有識破廉越的身份。就是為了把你毫無防備的引出來。至於真的箱子,還在鳳舞的手裡。這兩張光盤裡的內容只不過是一部從網上下來的成人小說叫做《導火線》,故事也是講一個被人背叛陷害的男人如何掙扎求存,找尋真相,最後把他的對手逼上窮途末路的故事,但是這個故事還沒寫完,還差一個結局,你覺得這個結局會是什麼?你覺得導火線燒到最後會產生什麼結果!?」
「你……你果然不簡單,當初我相中你的時候就覺的你有潛力,我果然沒看錯。在我知道你沒被警察抓住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會是個威脅。到了最後,我果然是栽在了你的手上,看來,這些都是天意。」
「天意!?我叫你知道什麼是天意!」我的手腳依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我咬著牙站了起來,仇人就在眼前,我的血在沸騰。
「等等,他對我們還有用,我得讓他活著!」張寧攔住了我。
「你說什麼,這和我們說的不一樣。你們只要錢,但是他是我的!」我被人抓到了一邊,盡力掙扎但是無濟於事。張寧沒理我,對著劉洋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吧,我們有很多感興趣的事想要問你。別指望跑了,這裡四周都是茫茫大海,你跑不了的。」
劉洋顯然也沒路可跑,乖乖的跟著那倆壯漢往倉外走,那倆日本人也給控制著。結果一幫人剛走到倉外,黑暗中突然冒出了幾條人影,低沈的女音喝道:「不許動,警察!舉起手來!」
我猛擡頭,卻看到了陳言那冷峻的充滿殺氣的一張俏臉,以及她手中烏黑的槍口。
陳言,她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了!?對方的槍上都帶著消音器,陳言的也不例外。我明顯覺得事情不對勁。警察的槍怎麼可能是這樣!?我們全都站住了,很多人不知所措,但是也有人鎮定自若。
「陳言,你會出現在這兒真的讓我很遺憾。」張寧的語氣依然平靜。
「張寧,我也是今天才明白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兩個昔日好友現在兵戎相見,卻是異乎尋常的鎮定。
「給我退回艙裡去!」陳言低喝道,張寧微微一笑,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突然猛地把我往旁邊一推,直接整個人把我壓在了地上。接著槍聲就響了,都是沈悶的帶著消音器的槍聲,還有亂喊的人聲。
四周都冒出了人影,槍口噴出的微弱火光證明了這些人不想鬧出大騷亂。子彈的尖利呼嘯在頭頂上橫飛,四周已經亂了。陳言和他的人正和不知道何處冒出來的人展開槍戰,但是我卻在其中看到了鳳舞的身影,還有張安的叫聲。
「陳言,放下武器,快點兒投降!」
子彈打在甲板上迸發出火花,周圍已經徹底亂了。我猛地擡頭,只聽見一聲慘叫,就看見廉越被劉洋擋在胸前,她的雙眼圓睜著,胸口一股鮮血噴湧而出。
而劉洋居然趁亂夾著她的重傷的身體遮擋著,成功退入了那個艙室。
「混蛋,別跑!」
我虎吼一聲,一股激勁一下跳了起來,一發子彈大概離我的臉有兩寸飛了過去。張寧一把沒拉住我,我直接衝下了艙室,門沒來得及關嚴實,再看地上全是血。廉越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另一扇艙門半開著,劉洋是從這兒跑了。
廉越彷彿在硬撐著一口氣,看著我進來的時候,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終於沒說出來,但是她的眼神有種好像欠債還清了的感覺,最終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我追出了艙門。
強勁的海風撲面而來,周圍沒有人。我好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最終我看到了劉洋不知怎麼從哪兒弄到了一身潛水服,正站在甲板的一角,我猛地衝了過去。
劉洋正在帶潛水腳蹼,看見我來了之後大驚失色,也顧不上再帶腳蹼,直接就從甲板上往下跳。
我更像不要命一樣跟著他的背後跳了下去,向著黑色的大海墜去。
當冰冷的海水淹沒了我之後,我只是感覺到所有的冰冷感覺順著我的七竅拚命往裡面灌,但是彷彿冥冥中有某種力量指引著我,我的手在亂抓亂刨之間抓住了一條穿著潛水衣的腿,在黑暗中我拚命的抓住他,接著一陣比海水還冷的刺痛扎進了我的身體,我的意識逐漸消沈,在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手中的東西使勁按粘在他的潛水服上之後,我慢慢鬆開了手,失去所有力氣的身軀順著海浪漂開了。
接著,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將我的身體狠狠盪開,我的身體隨著翻騰的水汽浮上了海面,而附近快艇上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剛才爆炸的海面,人體的殘肢碎片在水面上漂著,大片大片的細碎水花從空中濺落。
「找著了,找著了……」
我似乎聽到了人們在這樣喊,但是那聲音逐漸的離我遠去。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眼前出現了白色的光,妻子汪慧的面容逐漸在其中浮現。
原來我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就讓我們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吧……
快艇上,眾人七手八腳的把我濕淋淋的身體拽上來,張寧在另一艘快艇上。
「怎麼樣!?」
「他受傷了,傷得很重!大量失血!」
「趕快急救!」……
*** *** *** ***
兩個星期後,我在A市武警總醫院被搶救了過來。
三個月後,我出院了。是張寧來接的我,她給我安排了住處。但是我沒有行動的自由,有人陪著我。
我此時也已經知道張寧的身份絕對不是什麼黑幫的了,後來她告訴了我一些事,說是我有權知道。
她的身份其實是A市國家安全局的特工人員,屬於臥底的性質。
陳言其實就是那個組織在警隊裡的內線,但是她是和王珂單線聯繫的。王珂死了之後,她認為只要再把可能瞭解她身份的劉洋也給殺掉,就沒有人再知道她的這個秘密,這樣她就可以擺脫這個不黑不白的身份。但是具體她有什麼把柄落在王珂的手裡,張寧沒說,也許是不知道,也許是紀律原因,我想大概是後者。
可笑我還一直和她保持聯繫,這簡直是往虎口裡面送肉。
張寧說上面一直懷疑A市有個秘密的犯罪網絡,可能和境外的情報組織有關聯。上面安排她打入內部,就是想瓦解掉這個網絡。
鳳舞其實是國安部第二總局的特工人員,和她一樣是臥底。但是直接受她的上司高山領導,所以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鳳舞的真實身份。
我問她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麼,她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我又問她既然你們早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採取行動。非要等到死那麼多人才高興。面對我的質問陳言先是沈默,最後說這是上面的決定,她只能服從。如果過早的行動,就不會知道交易的下家是誰,就不會暴露出更多的潛伏敵人。干他們這行的,本來就是骯髒的工作,有時候為了國家的利益,無奈之下只有作出犧牲。上面甚至有繼續讓這個網絡運行下去,派人慢慢滲透,將來替我們向外傳遞假情報的計劃。但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你們犧牲的是我妻子的生命。」我最後只跟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還有我的前程。」張寧也跟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說這次行動雖然甄別出了一些人,但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相關的人都死了,線索也斷了,打草驚蛇之下那些人恐怕都要偃旗息鼓的躲起來了,以後再找就難了。而她因為處置不當,已經無法在臥底下去,她將被調離現在的工作崗位,甚至可能會被調離安全局。
「當時我們本來是要活捉劉洋的,我們也有能力這樣。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攔著你,你會恨我一輩子,所以……」
「我不想你恨我……」最後,她也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以前對我說的是真的嗎?」我問她。這個時候她真的沒必要再騙我了。
「是真的,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
「你是為了我……」
「也是為了我,我不想再干了。我想脫離這個骯髒的圈子,這次把我調走正好是一個機會。也許我不夠堅強,也許我不適合做特工。我現在只想做回我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張寧看著我,眼裡有淚。
「我知道也許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但是我會一直等著你……」
又過了兩個月,傷基本上好了之後我被釋放了,沒有審判,沒有刑罰,就這麼把我給放了。或許是對我家破人亡的一點補償,我以前做的那些事被不予追究了。
我又成了個自由人,但是誰知道呢,也許暗中還是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計劃離開A市,到外地去。
但是在火車站,我還是忍不住拿出了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片。
也許她真的在電話那頭等著我,也許她是說說而已。但是我覺得,她其實和我一樣,是個需要救贖的人。汪慧的死怪不得她,也許從汪慧一開始參與盜竊國家機密的那刻起,她的命運就已注定。
在這個事件裡的人,幾乎所有人都想盡力的擺脫掙扎套在自己身上的種種枷鎖,每個人都想要得到救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也許她和我一樣,都在等待著救贖。
我最終還是打通了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中帶著期盼、渴望。
我告訴她我將要到外地去重新開始生活。她沒有說話,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我也沈默了,或許我不該打這個電話。
天很藍,陽光普照,人來人往。
有種衝動從心底隱然而生,候車站鐘樓的上的鐘聲在空中迴盪。
「你願意帶(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