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傍晚,中央訓練場上,操練的軍隊已收隊多時,場上仍有兩道身影對峙著。其中一方領先發難,一柄長槍自身側射出,直朝對方面上擊出。
锵!
只見一柄長劍,泰然舉於其前,以劍身外側引導長槍偏離本該直擊的軌道,自臉旁劃過,輕松化解了攻勢。
「喂喂喂……沒搞錯吧,貝狄威爾?我可不是來這里陪你浪費時間,連我都能看穿你的招數,你引以爲傲的速度呢?」發言的人是王的義兄,凱爵士。自從阿爾托莉亞登基爲王之後,凱就成了宮廷的理事,同時也是王的好谏臣,只是有個實在讓人不敢討教的長舌屬性……「萬分抱歉,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貝狄威爾重新擺好架式,眉頭緊縮著,準備捕捉出招的機會。
「看你那張苦瓜臉就知道你一定有什麽心事。比試的時候心有旁骛可是會致命的啊,這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我說你啊……」不等凱話說完,貝狄威爾已舉起手制止:「我……我知道了,今天就到此爲止,別再念了……」在王城裡的每個人知道,千萬別讓凱逮到機會說教,否則記錄下來的牛皮紙量會比鄰國的偵查報告還厚,當然,連王也不例外。無視貝狄威爾的哀求,凱繼續說:「我還不了解你嗎?認真盡責的貝狄威爾爵士啊,肯定又是王的事情吧?
」貝狄威爾沈默了一會兒:「我不配做圓桌騎士,我沒有騎士高潔的情操,甚至連成爲騎士的理由,都那麽自私……」「呵呵……」「你笑什麽……」「前者,在梅林指定你爲圓桌騎士時,就已經有了答案。你的理由,從小立志成爲騎士時,就只有一個——輔佐你的王,成爲她的後盾。」凱出手制止想反駁的貝狄威爾:「而且我還知道,你愛著她,愛著王面具之下背著沈重包袱的阿爾托莉亞,願爲她而生,代她而死,所以進而成爲近侍,不是嗎?爲所愛之王犧牲奉獻,卻有辱騎士精神?哈哈哈!」最不願的就是被你調侃,貝狄威爾瞪視著凱心中暗罵。深省之後,的確,爲了偉大的亞瑟王他可以不惜一切,即使賭上性命。然而光耀之下的陰影,即是對阿爾托莉亞非分之想的罪惡感。
「傻小子,你想讓王更注視你吧?」「這……」無法否認,「……能允許嗎?」「從小你就跟她玩在一起,有何不可?王的頭上有根翹毛吧?」「啥?王的翹毛怎麽了嗎?」「不列顛統一之前,那是與北方的雷恩斯王打賭的籌碼。雖然那場戰爭最後搞得像守護翹發之戰,但在我眼裡,那不過是個開關。」「開關?」「咳……我是自言自語。」爲了掩飾那得意的詭笑,凱故作姿態,背對著貝狄威爾,喃喃自語:「小時候頑皮,常捉弄她那顆呆腦袋,有次不小心碰掉了……」「常嫌我煩,老是捉弄她,總是退避三舍的妹妹,居然……對我殷情了起來……我從沒感受過原來做哥哥是那麽的美好……」凱煞有其事的露出享樂的表情。
貝狄威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明白凱和王的感情總是表現在打鬧上,但向來嚴肅的王,是不會如此大方的表現情感的。
凱眯著眼睛笑著說:「因此我得到結論,拔掉那根毛,你就會得到你朝思暮想的,王的關愛。」看著凱笑眯眯的面容一瞬間閃過某老頭子的胡須,感覺一股寒流從腰椎竄到頸后,貝狄威爾半信半疑皺著眉,腦中回響著從未聽過的設定。人的身上有開關?拔掉就能見到王的笑容?王身上有許多神秘,難道這也是其中之一?
凱雖然長舌,但小時候與王是同寢而眠,會知道一些兒時玩伴也不知道的秘密,也不是不可能……吧……身爲近侍,也從來沒有過逾矩的觸碰行爲,而且王總是護著她的翹毛,有那麽容易碰到嗎?萬一長不回來怎麽辦?
「放心吧,睡一覺隔天就長回來了。」確實,若是沒長回來的話,翹毛早在凱玩掉的時候就消失了。努力盤算之下貝狄威爾完全沒發現自己把心中的話給說出來了……「凱兄,我……」「報!王請貝狄威爾爵士到書房。」「……知道了。」凱拍拍貝狄威爾的肩膀:「那麽我就先離開了,祝你好運,近——侍——」好個語重心長的語調……貝狄威爾甚至能透過凱離去的背影看到那不懷好意的詭笑。
向衛兵們行個禮,貝狄威爾迳自進入王的書房,兩側與天花板同高的書架上盡是先王與梅林爲王所留下的書。王的身影坐於書桌后,披風掛於一旁,铠甲只卸了一半,就埋頭整理著堆積如山的國家事務,桌上的卷軸,反映著王的辛勞。
人民只會要求王要多完美,誰又會想到王也是個人……多麽希望,能替王分擔。
王終於放下了書卷,這才發現傳喚之人已到:「貝狄威爾……你來了怎麽不出聲呢?」「我怕打擾到您……請問,您找我有事?」「不是什麽重大的事,只是看你最近常常心事重重,方才於訓練場上也是,是不是成爲我的近侍,讓你壓力更大了?」「不,不是的,能侍奉王是臣下的榮幸。」王離開書桌走向貝狄威爾,歪著那梳妝整齊的金色頭顱,擔憂的綠眸直盯著他:「能告訴我嗎?你的煩惱。或許,我能替你解憂?」明顯的身高差距,貝狄威爾一低頭,率先進入眼簾的,是剛才凱提及的,王的翹發。拔掉那根毛,你就會得到你朝思暮想的,王的關愛。
貝狄威爾迅速蹲下,以君臣之禮,掩飾一閃而過的妄想:「在亞瑟王偉大的理想之前,臣下的煩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讓您操心,萬分抱歉。」我有這麽恐怖嗎?這麽見外!貝狄威爾突如的舉動,讓她有點不是滋味。
「與我獨處,你不需如此多禮,你是我的近侍,更是我的好友啊!」阿爾托莉亞以身體動作指引貝狄威爾起身,取代命令式的言語。卸除王的面具,在好友面前,阿爾托莉亞並不吝於笑容。
「臣下惶恐……」好想獨占……王難得一見的笑顔。貝狄威爾不敢正視阿爾托莉亞,深怕一個不小心,便將她攬入懷里。
「唉……你總是跟隨我的腳步,照搬我的想法,像個小妻子似的……」王半開玩笑的抱怨,可不是恭維,確實,貝狄威爾總是將王擺在第一順位,但對自己總是沒有自主性。
「我很感謝你的忠誠,但那都是爲了國家、爲了我而做的決定,偶爾,也該爲自己著想。讓我聽聽你的要求吧!」「這……」「說吧,只要不違背騎士道,我都能答應你。」有點受寵若驚,貝狄威爾愣了一會,或許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他眼角餘光落在王的翹毛之上,若是能夠獨處的話,「那麽……我……我想與陛下共進晚餐,單獨……」「就這樣?」阿爾托莉亞眨了眨眼,雖然明白貝狄威爾不會做太過分的要求,但這也太渺小了……「我允許了。」貝狄威爾倏地擡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怎麽?這並不違反騎士道,所以我允許。不過……宮中食膳實在與我口味大相迳庭,今晚我能嚐到你的手藝嗎,我的斟酒人?」用膳地點設在王的房間,除了能讓王先稍作休憩,也不易受人打擾。貝狄威爾指示侍從備膳后便摒退左右,王已褪下沈重的铠甲,從內房中走出。平時隱藏於胸甲內的微小弧度,完美的刻劃胸前的縷紗。王的性別,除了梅林和領養家庭,就只有貝狄威爾知道。
「貝狄威爾的手藝,依然沒有退步呢!」「您高興就好。」「唔……怎麽好像又變成你在附和我。」「不會的,我很高興能跟王單獨用餐。」「雖然跟我的本意有些出入,但還是謝謝你,貝狄威爾!」難得吃到美味的食物,王像孩子般的笑了出來。
私底下才有幸一見的笑容又再度嶄露,彷佛再度見到幼時那個總是帶領他到處亂事的少 年。每當被養父教訓,偷偷躲起來啜泣時,貝狄威爾總是能找到她,摸摸她的頭安慰她。受到獎勵時,也會摸摸她的頭,替她高興。
貝狄威爾趁王不注意時,偷偷向王的后腦勺伸過手,高度的警覺性與防備心,不難察覺到貝狄威爾的舉動,但王卻沒有反應。辦得到嗎?拔掉王的翹毛……冷靜……假裝摸頭……然後……一切都比想像中順利,直到手觸摸到翹發,都沒有異狀。
「對不起了!王!」貝狄威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了王的翹發。頓時門窗緊閉的屋內捲起了狂風,窗簾翻動,餐盤跌落,這道清風,戰場上曾見過——風王結界!
「哇啊!對不起!王!請息怒!這里是您的閨房!千萬別沖動!」貝狄威爾撤向後方跪地求饒,終於風漸漸平息,所幸並沒有引起外頭巡邏的衛兵注意。
王的腳步來到貝狄威爾的頭前,聲音與平時無異:「貝狄威爾,擡起頭來。
」可語調卻低沈平淡,豪無一點生氣。貝狄威爾戰戰兢兢的擡起頭,只見一雙金色眼瞳居高臨下藐視著,身體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不聽使喚。王緩緩蹲下身,一手捧住貝狄威爾的下颚,一身藍衣不知何時染成黑色,白里透紅的肌膚也失去血色,如白紙一般。「告訴我,貝狄威爾,爲何……要碰我的翹毛?」尖銳的視線,赤裸裸的望進貝狄威爾的靈魂。「是……凱說,這樣做……能讓王更注視我……」無法言謊。
王沈默了一會,站起身,當貝狄威爾以爲可以鬆懈時,領子被一把抓起,隨即身體違反了地心引力,飛向後方的臥塌。
摔到床邊的貝狄威爾才剛撐起手肘,王已跨上他的大腿,突來的舉動令他錯愕而僵硬。與嬌小的身體不成比例的力道,粗暴抽起了他的衣襟,王的臉就近在只尺。
王的嘴角勾勒出邪魅的弧度,說話的氣息,拂過貝狄威爾的唇間:「你就這麽希望……被我……疼愛嗎?」從未見過王如此大膽的發言與舉動,轉瞬間貝狄威爾已滿臉通紅,震驚的表情難看的像待宰羔羊,顫抖的唇齒勉勉強強擠出不連續的詞語:「抱……歉……」她嬌嫩的小手撫上貝狄威爾的臉龐:「怎麽了?我的騎士,什麽時候……說話聲比蚊蚋還不如?」幾近沸騰的血液席捲全身,無法喝止的期待不爲吞咽的唾液降溫,更熾熱的感官從跨坐之處點燃……黑衣的王開始用她姣好的翹臀前後蹭著,衣物妥當的留在原處,然厚度無法阻隔觸感,幾道電流竄過刺骨,自熾熱點産生酥麻感,而眼前的心之所系,正關愛著他……這種事……「啊啊……王,不行……」理性,隨著逐漸膨脹的某物,一點一滴的流失,不知廉恥的頂著阿爾托莉亞的股溝。貝狄威爾緊咬牙關,剋制無法克制生理反應,只要伸出雙臂便能輕易的拉開距離,再繼續下去會……手甫舉起,已被先發制人地扣住,阿爾托莉亞壓下他的肩膀,背部撞擊到床板的瞬間,幾絲淡金自臉旁落下,一個黑色物體正抵在一旁。「閉嘴,乖乖的別動。」眼睛一瞥,那把漆黑的物體,無疑是王的聖劍,頓時冷汗直流。
阿爾托莉亞俯下身子,像頭饑渴的母獅,攀爬他的身體。每滑過一寸,扣子就解開一顆,每敞開一寸衣衫,肌膚就感受到溫熱的潤滑。王的臉孔來到他的面前,極近的距離只需微微擡起下巴便能一親芳澤。理智已完全粉碎——阿爾托莉亞湊近他赤紅的耳根,粉唇向著耳畔呵氣,伴隨一抹殘忍的壞笑道:「就讓你見識看看觸碰我逆鱗者,會有怎樣的下場吧!」腰部因王的跨坐而動彈不得,一支小手順過胸膛、腰際,持續向下遊走,酥麻的感覺一道一道往身下聚集,猙獰的野獸已撐起褲裆,呼之欲出。
「這不是很有精神嗎?」阿爾托莉亞沒有轉過身,只讓伸往背後的手在貝狄威爾褲內細細琢磨。
王居高臨下的邪笑蔑視著已與裸身無異的他,羞恥的表情、嬌羞的淚水,是王今晚的甜點。
「哈啊……王……」這就是他所期望的關愛嗎?與羞恥相輔相成的興奮感,貝狄威爾開始在阿爾托莉亞身下扭動。
「王……請……讓我……脫下褲子……」「哦,放棄掙扎了嗎?」「不是的……弄髒褲子,可不好……啊啊……」「哼,我就看你能嘴硬到何時。」不敢逃走,也不想逃走。想要更多關愛,想要更羞恥的蹂躏。貝狄威爾已然了解,在黑色的王面前,他不過是個玩物。然身爲玩物,卻感到至上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