燠熱的夏夜窩在沒有窗的屋子裡是會讓人心生歹念的。
阿吉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只穿一件三角褲,穿了三天,自己都可以聞到濃重的騷臭味盈蕩在房間里。
身上的傷口已經慢慢的癒合,黑青的部位都消散成淡淡的黑影,而兩天的休息,支離破碎的骨頭似乎回到了定位,行走坐臥間也不再痛的難受。
地板上堆滿雜物,有塞滿煙屁股的煙灰缸、捏扁的啤酒空罐、泡麵空碗、好幾本成人書刊、報紙、槟榔盒、四處散亂的衛生紙以及半個月沒洗的衣物。
「嗯┅┅啊┅┅啊啊啊┅┅親哥哥┅┅ 我┅┅ 妹妹的小肉 ┅┅不┅┅不要┅┅不要停┅┅」彩虹頻道的AV女優賣力的叫床,雖然是日語,可是聽在阿吉耳里,跟台語沒有兩樣。
雖然體力沒有完全恢複,可是兩天下來,倖免於難的雞巴倒是頻頻勃起,完全不理主人孱弱的身軀,隨著電視機里的淫蕩女人時脹時縮。
(干!熱的讓人發春,該干點刺激的事。)阿吉套著勃起的雞巴,心裡這樣想。
女人穿件淺粉紅緊身背心,肩帶很細,領口直開到乳溝,露出誘人的豐滿雙峰。她的下身穿一件低腰小短褲,牙白色的質料伏貼的包裹住挺翹的屁股,瑩白緊繃的小腹在街燈下微微發光。
阿吉穿一雙軟底球鞋,走路不發出聲音。而女人的白色高跟鞋在夜裡發出明顯的「笃得!笃得!」聲音。
她由花上花的門口出來,沒有攔計程車,一個人往街道南邊行走。
淩晨的街道行人不多,排班計程車在街道兩旁形成燈火長龍,因爲沒風,行道樹靜靜的打著盹。
女人修長的大腿在前方指引著阿吉,因爲高跟鞋相當高,女人的屁股不自覺的上揚成曼妙弧度,隨著步幅左右搖擺。
「喂!美女學園護膚你好。」「咳┅┅你好,請問你們是干什麽的?」「我們是男性護膚,有十幾位火辣辣的幼齒美眉幫你做貼身服務,功夫好、技術佳,包你爽歪歪的樂不可支,消除工作一天後的疲勞。」「你們做全套嗎?」「這┅┅我們一般只提供半套服務,純護膚不涉及性交易,不過我們的美眉都很大膽,她們願意爲你做什麽服務我們管不著,偷偷告訴你,來過的客人都嘛稱贊有加。」「可不可以外出呢?」「哦!出場外加兩千,你到公司來只要三千塊錢,我們這里附設有男性三溫暖,你可以先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再享受美眉的貼身服務,公司的地址在┅┅」(三千塊!我要是有三千塊錢老早就去翻本了,還在房裡流汗打手槍?)女人似乎並沒發現自己被跟蹤,她走的很惬意,漂亮的屁股在夜裡輕松的跳舞。
阿吉隔了二十公尺緊緊尾隨她,靠著騎樓里的街燈死角,他時緩時急,維持一定距離,怕女人發現他的行迹,阿吉手裡緊握著行動電話,只要她掉過頭來,阿吉馬上假裝正在打電話。
(難得她沒喝醉,喝醉了連害羞都不知道那就不好玩了。)阿吉心中相當滿意,想到待會她絕對會在自己雞巴前哀叫討饒,褲檔里早就硬梆梆的好不得意。
「喀!」腳步聲忽然中斷,女人踢到撬起的地磚,腳一扭,人顛簸幾步,她蹲下身來,檢視自己的鞋跟,並用手揉揉拐到的腳踝。
這時阿吉剛好跟的較爲貼近,離女人不過十來公尺,他靠著牆壁,假裝正聆聽電話,一雙眼睛毫不客氣的往女人因爲下蹲而出露的粉臀直瞧。
女人的短褲是松緊布料的,沒系皮帶,原本也僅能遮住股溝而已,這時吃力下移,隱隱約約可以見到凹陷的股溝在路燈下現出微微陰影。
(媽的!這騷 沒穿內褲,真想直接把她短褲拉下來!)阿吉咽了咽口水,手指頭在褲袋裡將雞巴扶正。
「二十五┅┅二十五┅┅二十五┅┅」阿吉嘶聲的狂吼著。
後頭圍著一圈人,同樣爲阿吉鼓噪,這一盤阿吉買了一千多分,五比一,算算一盤接近六千元,而阿吉口袋早已空空如也,剛開了二千分還是找明雄老大簽本票賒的。
這已經是第五顆球了,阿吉這盤中了二十一、八、十七、十五,除中央的二十五號球沒進外,幾乎已是斜五碰的譜了。
斜五碰雙倍,金牌雙倍,這一盤買滿,真要五碰的話就有四萬分,乘以五倍是二十萬,不計算店家的贈分,阿吉這個月賭輸的二、三十萬已經回來個七七八八,難怪他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是好額(富有)就是貧赤(窮困),球若進了二十五號洞,是賓果行星最大獎,而不幸進其他二十個洞,便杠龜的連肥皂、毛巾也無,輸贏就只是一線之隔。
藍球帶著阿吉的希望與二十一分之一機率在輪盤上滴溜溜的滾著,大夥的眼光全注目在球的最終落點。
好幾次球幾乎已經掉入二十五號孔洞,害得阿吉心髒快跳出來,可是輪盤轉動敲擊到球,球往正前方滑動,經過二十一、二十二┅┅力道漸漸削弱,一個晃動,球穩穩的停進二十四號洞內。
「唉!可惜┅┅可惜!」衆人發出惋惜的聲音。
「干恁娘咧!」阿吉整個人泄氣皮球似的癱在椅子上,希望落空,他猛抽香煙,吐出的煙霧跟店裡彌漫的濁氣混成一團。
(剩三百分也甭玩了,一盤都買不滿,拿什麽翻本?)阿吉心中歎氣,他發現二十一分之一的機會比失業率還小,報紙上說這個月全國失業率是百分之三,但自己偏偏是其中之一,而二十五號明明有著二十一分之一的機率,卻怎麽等也等不到。
離開的時候明雄老大說∶「阿吉,算算你已經賒了二十萬了,希望下個禮拜你能拿錢來贖回本票,要不然你就給我小心點。」(錢!錢!錢!沒有工作哪來的錢?)阿吉心裡實在煩的要命。
女人在清粥小菜的店裡坐了下來,她點了三、四道小菜,一碗白稀飯,也許是稀飯太燙,她並沒有馬上吃,掏出電話只顧輕聲說著電話。
阿吉等了三分鍾才敢走進店裡。口袋裡有三、四百塊的零頭,吃宵夜不成問題。這個晚上除上半夜吃過一碗泡麵外就沒有東西入腹,仔細感受,肚子也有點饑餓。
「┅┅我說時間已經到了嘛!小李簽了好幾張借據,錢你早該去收了┅┅嗯┅┅對對┅┅一個人收不來可以找其他人一起去呀!人多好辦事┅┅」阿吉斷斷續續聽到女人談話的內容,大概是找人向小李討債,這小李跟自己同病相憐,欠下一屁股債,算來他比自己好運多了,欠的是漂亮的酒家女,而自己欠的可是黑社會大哥。
發現阿吉望著她,女人嫣然的笑了一下,拉拉上滑的緊身背心,她壓低語調繼續說她的電話。
女人的臉很小,巴掌臉,眼睛深邃,鼓鼓的櫻唇塗著桃紅色的唇膏,笑起來媚媚的、騷騷的,讓人恨不得親上一口。
豔麗的笑容讓阿吉愣了幾秒,然後他心虛的垂下頭假裝撈稀飯吃,剛剛女人用力拉動背心,整個乳房幾乎快蹦出來,軟軟的布料包不住大奶子,兩粒堅挺的奶頭明顯撐起兩顆豆豆。
阿吉知道這一切遲早都是他的,手微微握住褲袋裡的美工刀,他等的只是機會。
「阿爸!我想跟你借些錢做點小生意。」上禮拜回家阿吉好不容易向老頭子開口。
「錢?我的錢全給你拿光了,哪來的錢借你?」老頭子冷冰冰的說。
「┅┅」「你也不想想,我的一兩百萬積蓄,除了給阿明娶媳婦之外,全都給你了,而阿明現在有老婆、有房子、有車子,還有穩定的工作,而你呢?全沒看到你有什麽東西?到底一百多萬跑哪裡去了?我倒要問問你。」阿吉能說嗎?迷上賭博性電玩便如同水庫開了口,一不留神,水全漏光了,更別談三不五時喝酒、召妓的花費,在吃喝嫖賭的聲色場所,錢很薄的,比衛生棉還薄,衛生棉起碼還有落紅,而嫖跟賭是完全不留痕迹的。
「阿爸┅┅你也知道營造業不景氣,我的油漆工根本包不到工作,投下去的的錢好些都領不到款,你給我的錢全卡在里頭了!」阿吉讷讷的辯駁。
「哦!是嗎?也沒看你做多少工作?整天遊手好閑,怕是你賭博賭輸了不敢說吧!」「不┅┅我不會賭博的,這┅┅這點,阿爸你要相信我。」阿吉心虛的說。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相信你?不過阿爸是沒有錢了,沒辦法幫你。」老頭子疲憊的說,他沒有看阿吉,眼睛盯著門口的車陣發呆。
「不是還有土地權狀嗎?阿爸你先借給我,我貸些錢,一定好好的做出一番事業。」阿吉說出原先心中的念頭。
「哼!我就知道你打祖産的馊主意,休想!這是祖公業,阿爸得向祖先交代的,不能隨便拿來貸款。況且,里頭有你哥哥的份,要拿主意也該由阿明來拿才對。」老頭子斷然的拒絕。
「可┅┅可是我只貸一部份做生意就好了,我保證,我會很快賺錢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