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伸了個懶腰,愜意的嘆道:“我從小在北方長大,睡慣了石頭床,客棧里軟綿綿的床鋪,我不喜歡。別說這些了,那白發少女是誰,為何要追殺你呢。”
欣然對這位頗有男兒氣慨的女郎很有好感,便實話實說:“那女孩是聖女王的侍衛長水鏡將軍,與你同在中洲七大美女之列。”
霸王花點頭道:“我早就懷疑是銀龍水鏡,畢竟白頭發的美人兒獨此一位。”略一沉吟,又問欣然,“我聽說銀龍水鏡脾氣暴躁手段狠辣,對男人從不加以辭色,你是怎麼得罪她的?”
欣然不好意思的說:“水鏡誤把我當成奸細,抓到軍中嚴刑拷打,險些要了我的命。我一氣之下,就用手段暗算了她,逼她喝下春藥當我的性奴,痛痛快快的睡了她三個晚上,可惜后來被聖女王發覺,救醒了水鏡,我呢,見事不妙只好溜之大吉咯。”
霸王花震驚的目瞪口呆,好半天後才失聲喊道:“老天!你……真的干出了如此下流的勾當?”
欣然誠實的點點頭。
霸王花惡狠狠的罵道:“難怪水鏡會追殺你,小不點,你是咎由自取!”
欣然笑道:“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水鏡表面上恨我,卻未必當真忍心殺我——我都不怕,你操的什麼心?”
霸王花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怎麼說這也是欣然和水鏡兩個人的事,何須她打抱不平?然而又覺得小不點的所作所為,一下子毀掉了之前在她心中營造的美好形象,憤怒之餘,也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傷心。
不過她很快又替欣然找到了借口,自言自語的說:“男人和女人發生糾葛,十有八九是女人不講理在先,水鏡被你羞辱固然可憐,但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你、欺負你,也不能說百分之百無辜。”
欣然欠身握住她的手,輕笑道:“好啦,我的女英雄,別替我開脫了。這件事呢,我其實也挺後悔的,只是當時沖動起來根本就沒有考慮後果,更不會去考慮水鏡的感受,既然幹了出來,我也有充分的心理準備面對她的報復,總之,你不必替我擔心。”
霸王花俏臉飛紅,用力抽回手掌,嬌嗔道:“我才沒替你擔心呢!本來覺得你是個好人,打算跟你做朋友,現在完全沒有興趣了。”說著起身來到洞口,合上石門。她漸漸發現欣然貌似誠懇其實內心狡詐,不得不加以提防。
“小不點,你答應給我的東西,現在拿出來吧。”
欣然知道她說得是從熊王米奇身上得來的魔石,卻故意裝傻:“什麼東西?”
霸王花冷笑道:“小不點,你別裝傻,裝傻也沒用,我跟水鏡不一樣,不會打你,也不會折磨你。”
欣然狐疑的望著她,堅持耍賴到底:“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霸王花冷冰冰的說:“我會把你交給水鏡,看著她一刀一刀的活剮了你!”
欣然哈哈大笑,滿不在乎的說:“好極了!我正有點想她呢,既然你肯做好事送我一程,咱們現在就去找她吧。”
霸王花沒得到寶物之前當然不肯把欣然交出去,吃了一個釘子,不免有些氣餒。暗想,這小子連銀龍水鏡都整治不了,可見很有一點骨氣,就算把他打成殘廢也未必肯吐出寶物……思來想去沒有辦法,只得先行上床就寢,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欣然挨著霸王花躺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背上麻酥酥的,抓了一把湊近油燈一看,指尖粘著一隻死螞蟻。頓時沒了睡意,上床搖醒霸王花,緊張兮兮的說:“女英雄,快別睡了,這床臟的很,有螞蟻!”
霸王花睡得正香,被他弄醒已經很煩躁,聽了他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揮手一耳光把欣然打得飛下床去,罵道:“螞蟻又不吃人,你怕個屁啊!”說罷倒頭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酣然入睡。
欣然捂著紅腫的面頰爬起來,躲在霸王花身後小聲罵道:“你好歹也是個女人,怎麼如此邋遢!螞蟻不咬人?哼,等小螞蟻鉆進你的肚臍眼兒,咬斷你的腸子,你就知道它們的厲害啦。”
欣然從小生長在一塵不染的吸血鬼皇宮,對睡眠環境的要求非常嚴格,后來到了蘇家,床鋪有下人拾掇,當然也是乾乾凈凈。如今雖然隻身流落在外,蘇家大少爺的排場可沒法立刻改掉,床鋪稍微有點臟,他就睡不著覺。
山洞裡少不了蟲蟻,無論睡在哪裡都覺得不舒服,乾脆從行李箱里翻出兩件禦寒的大衣,撕成布條,編了一隻吊床掛在石床上面。欣然躺在吊床上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次日一早霸王花醒來,驚奇的發現頭上多了一張吊床,欣然睡得正香。不由得搖頭苦笑,心想小不點真有辦法,這樣也能當床啊……轉念一想,小不點既然害怕螞蟻,我便用螞蟻逼他說實話!
於是出去走了一趟,回來喚醒欣然,不由分說把他拽到洞外的一個土坑前。坑裡事先撒了蜂蜜,引來成群結隊的螞蟻,密密麻麻的覆蓋在坑底,令人望而生畏,渾身發癢。
霸王花一手捏住欣然的脖子,逼他低頭去看螞蟻窩,獰笑著威脅道:“若不交出《虛天經》,我就把你剝光丟進螞蟻窩!”
欣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雙腿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軟下來。霸王花搖搖他,問道:“到底交不交出來?”
欣然垂頭喪氣的說:“女英雄,你可比水鏡厲害多了,我認輸。”
回到石洞,欣然蹲下身子,將手指伸進喉嚨里挖了一下,隨即干嘔起來,吐出一灘清水。那塊黑色的魔石也被吐出來,落在地上。
霸王花驚喜的撿起魔石,顧不得擦便湊在唇上親熱的吻了一下,笑嘻嘻的撫摸著欣然的頭發說:“你早這么聽話就對了。”
欣然吐得頭昏眼花,無力與她鬥嘴。
霸王花念誦開啟魔石的咒文,黑色的石頭隨之射出一道白光,照在石床上,慢慢的凝聚成幾張薄箋,寫滿了奇形怪狀的文字。
欣然嗅了嗅薄箋的氣味,厭惡的閃到一旁。
霸王花迷惑的看著他,問:“秘笈上有毒?”
欣然搖頭笑道:“沒有毒,我是討厭陳年人皮的氣味。”原來那薄箋是用人皮製成。
霸王花吐吐舌頭,嘆道:“不愧是不死王奧古斯丁的遺產,果然邪門的很。”
拿起《虛天經》翻了幾下,頓時大失所望。
欣然瞄了薄箋一眼,問道:“這本書是不是很深奧?”
霸王花灰心喪氣的叫道:“豈止深奧,根本一個字也不認得哩!”旋即盯著欣然,“你認識這文字?”
欣然看了一眼,笑道:“這是貴族文字,難怪你看不懂。”
霸王花撇撇嘴,不高興的說:“你們人類最瞧不起人了,我在羅摩也是貴族哩。”
欣然失笑道:“你誤會了,我所說的貴族跟你想象中的貴族不是一回事。所謂貴族,在暗黑大陸有著特別含義,是指那些血統高貴家族歷史悠久的吸血鬼,貴族文字,就是古代吸血鬼的文字。”
“喔喔∼原來是吸血鬼文字啊,難怪我認不得呢。”霸王花嬌憨的偏著頭,上下打量欣然,“小不點,你為何認識這種文字?”
欣然笑道:“我媽媽是吸血鬼。”
霸王花投來仰慕的一瞥,嘆道:“難怪你生的這樣白凈秀氣,像個小女生,原來是半吸血鬼。”說著站起身來,搬起那塊巨石堵住洞門。她這樣做本是出於好心,以免陽光曬進來照到欣然。然而在欣然看來,霸王花無非是相信吸血鬼能夠變成蝙蝠和霧的傳說,怕他逃之夭夭,心中不免有些惱火。忍著厭惡將人皮紙拿起來,一字一句的念給霸王花聽。
霸王花眼巴巴的瞅著他,苦著臉說:“小不點,我既然認不得字,當然就聽不懂吸血鬼文字的發音,你念了也是白念,還是翻譯成我懂的語言吧。”
欣然簡直無法理解這女人的心態,怒道:“你他媽是母豬啊!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不懂貴族文字,還要我替你翻譯,除非我他媽也是豬,否則豈有不暗中搞鬼的道理!”
欣然之所以生氣,心態是很復雜的。他是一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就連至親好友也不能完全相信,況且是霸王花。如果霸王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單純女孩也就算了,作為一個老江湖,居然說出如此輕信的傻話,欣然下意識里認定她是在耍自己,真實的用心是表明對他的輕蔑——姑奶奶認定你不敢搞鬼——因而感到受了侮辱。
另一方面,當欣然發現是貴族文字時,第一時間就決定主動幫助霸王花翻譯《虛天經》,在翻譯過程中伺機搞鬼,只需神不知鬼不覺的譯錯幾個詞,便可讓霸王花走火入魔。然而他又擔心霸王花拿了譯稿去找別的吸血鬼校訂,自己的苦心白費且不說,還要面對霸王花的報復。正在左右為難的節骨眼上,霸王花突然主動請他翻譯,這在霸王花,體現出的是為人坦蕩用人不疑的君子之風,而在欣然,卻好像計劃做壞事時突然被人抓包,頗有些打草驚蛇的感觸。
霸王花被他罵的發愣,隨即寬容的笑道:“小不點別生氣,我本來就有一點傻嘛。女人又有幾個真的聰明絕頂呢?”
欣然想不到她會來這一手,心想這女人好厲害,竟用以不變應萬變的手段對付我……
與人鬥智便如下棋,你先行料到對手的招數,便可以針對應變,出奇制勝。欣然自信耍陰謀詭計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可今天卻在霸王花面前連番受挫,對這看起來並不像是多麼聰明的獸人女俠生出了畏怯的心理,目光也變得閃爍不定。
其實欣然是想得太多了。霸王花既不是傻瓜,也並非欣然所想象中那樣大智若愚,更不會存心跟他鬥智。她適才坦然承認自己傻,完全是誤認為欣然的生氣是出於提醒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好心,因此非但不生氣,還很感激他。歸根結底,她雖然把欣然虜到山上,當成囚徒一般關押起來,心裡卻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一門心思的跟欣然同甘共苦。連無價之寶《虛天經》也大方的拿出來與他共同研讀,又怎麼會懷有鉤心斗角的念頭?
欣然不領她的情也就罷了,還把她的坦率看成了陰險,用對待奸人的心態與霸王花鬥法。霸王花本無心機,正如一個人全無敵意,自然渾身都是破綻,而在處心積慮的對手看來這些破綻卻都成了陷阱。欣然就是這樣聰明反被聰明誤,把自己嚇得夠嗆。妄自絞盡腦汁,始終覺得棋差一招。
“小不點,你倒是快翻譯給我聽啊,”對欣然的復雜心理一無所知的霸王花催促道。
欣然無奈之下,只好把《虛天經》翻譯成霸王花聽得懂的語言,這么一來,搞鬼的企圖就更難以實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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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虛天經(下)
所謂的《虛天經》,其實是不死王奧古斯丁寫給孫女雪晴公主的一封信。
早在海洋世紀末期,奧古斯丁就已經是整個黑暗大陸的統治者。他的獨生子蘭斯洛特王子早年環游世界,后來去了大海東方的絹之國游學,並在絹之國娶了一位姓方的漁家姑娘為妻。方氏葷后產下一女,隨了母姓,因其出生時屋外一夜大雪剛剛放晴,取名雪晴。
蘭斯洛特在女兒五歲的時候把妻女送回暗黑大陸,並告訴妻子,我自幼離家求學多年,深感東方文化博大精深,窮極一生亦無法融會貫通,吸血鬼的生命雖然漫長,終有面對死亡的那一天,在滅寂之日到來之前,我希望有更多的時間思索關於宇宙和生命的奧秘。
為了完成這個宏願,我將要做兩件事。第一,不再返回暗黑大陸繼承王位,父王的江山,就由女兒雪晴繼承。第二,明日一早送你母女返鄉后,我便出家為僧,擇一處山清水秀的寺院隱居,鉆研學問,了卻殘生。
聽了他的話,母女二人失聲痛哭,表示不想再去黑暗大陸,願與他一起隱居。王子笑道:“你們不走,我哪裡還當得成和尚?”當下不由分說,將母女兩人送上船,揮手作別,從此不知下落。母女二人經過漫長的航行,當抵達暗黑大陸的時候,已經是七年之後的事了。
方氏思念丈夫一病不起,登陸后沒多久就病逝了。年幼的雪晴協同僕人將母親安葬在海邊,結廬而居,立下宏願,為母親守墓三年,並將從故鄉帶來的臘梅花籽親手種在墓地旁。之後寫了一封信,詳細講述了父母的歸宿以及一路上的見聞,差遣僕人送到祖父奧古斯丁手中。
奧古斯丁收到信后非常想念從未謀面的孫女,便親自來到海邊,與雪晴公主相會。祖孫相聚后,奧古斯丁試圖說服雪晴隨他返回王都,雪晴卻堅持守墓。奧古斯丁沒辦法,只好懷著沉重的心情獨自返回都城。在之後的三年裡,祖孫倆就靠書信往來傳遞親情。
這本《虛天經》,便是奧古斯丁寄給方雪晴的書信合集。除了祖孫之間的家常話,主要內容是奧古斯丁與孫女方雪晴對東方文化的討論。
奧古斯丁是一位博學的君王,對東方文化了解極深。他在信中討論了東方文化中的“陰陽”概念,並試圖用陰陽原理來研究宇宙的奧秘,后來創立了以陰陽學說為基礎的奇妙武學——虛天魔功。
奧古斯丁在信中聲稱,陰陽源自虛空而化生萬物,暗示了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的自然規律,虛天魔功的力量便源自“有”與“無”的相互轉化,修煉至登峰造極的境地,可以頃刻間抹消萬物,彈指一揮,便將最堅硬的物質分解成光……
欣然對陰陽學說一竅不通,但對奧古斯丁的恐怖傳說卻記憶猶新。兩相印證,可以證明奧古斯丁沒有吹牛。虛天魔功確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自從一百二十年前奧古斯丁神秘消失后,這門天下無雙的絕技也隨之銷聲匿跡了。
既然《虛天經》是奧古斯丁在與孫女的討論中完成的,可見雪晴公主的學識武功也不比祖父遜色,如果世上還有第二人精通虛天魔功,那就一定是她了,奧古斯丁失蹤后,方雪晴理應是繼承王位的第一人選。
然而事實卻截然相反,不死王一去,暗黑大陸便陷入了持續百年的戰亂。最後由奧古斯丁的佷子古撒蘭王取得了勝利,建立了短命的古撒蘭王朝。
至於雪晴公主,不但政治沒有絲毫興趣,行事也神秘詭異,祖父死後她也隨之消失,古撒蘭王朝建立后她又神奇再現,隱居在皇宮附近的山林里,每日只是讀書作畫。閑時搬一把涼椅坐在樹下,看著附近的小孩嬉鬧。從不與人交往,也從不開口說話。
偶爾離開茅舍,芳蹤一現的所在卻是千萬里之外的某處,只有用神話中的分身法、縮地術,才能解釋她的神出鬼沒。
欣然小時候曾與方雪晴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他正患病,眼看醫藥無效,夭折在即,母親便帶他去山上拜訪雪晴公主,求她醫治。欣然當時年幼,外加病得死去活來,沒有機會對雪晴公主留下太多印象。隱約記得她是一位清秀單薄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一股冷冷的清香。當她的手掌觸摸到欣然的額頭,折磨他整整半年的頭疼病就突然不翼而飛了。那之後,雪晴公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向欣然母子欠身微微一笑,轉身飄然而去。
欣然曾問母親雪晴公主為什麼不說話,至今仍清楚記得母親的回答。
“雪晴公主不說話,因為她是啞巴。”
如今想來,雪晴公主該是位冰清玉潔的美人兒吧?欣然出神的想,否則又怎會被列入中洲七朵名花之列呢。在七位名門閨秀中間,方雪晴論起年齡來是祖母級的人物,幸而吸血鬼不老不死,仍可保存花容月貌直到今日。只是此女行事低調,除了了不起的出身以外,幾乎沒有做過任何大事,假如不仔細去想,人們往往會忘記中洲七朵名花里還有這么一朵飄然出塵的白梅。
關於《虛天經》的往事,欣然只了解這么多,許多疑點仍未解開。《虛天經》既然是奧古斯丁寫給孫女的信,應該保存在方雪晴處,怎會落到盜墓賊手裡?那個好運的盜墓賊,到底盜了誰的墓?對此,欣然想不通,也沒有時間去想,飛快的將前兩頁譯完,揉著眼楮說:
“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很累了。”
霸王花正聽得出神,被他突然打斷,頗有些掃興。然而又不願意勉強欣然,只好說:“累了就睡吧。《虛天經》你先拿著,我出去買點吃的,很快就回來。”說罷推開巨石出去了。
欣然躺在吊床上裝睡,等她合上石門后一骨碌爬起來,翻開《虛天經》閱讀起來,很快將全文讀畢。半信半疑的想,如果這本書不是扯淡,學成之後果真能夠開啟吞噬一切的次元黑洞,打敗霸王花豈非易如反掌。這么一想,便平生第一次興起了習武的慾望,依照書中的方法興致勃勃的行功運氣。
他沒有任何武術功底,內力半點全無,一上來就想學習世上最上乘的功夫,無異天方夜譚。胡亂練了一氣,自以為收獲不小,跑到石門前面揮掌猛擊,結果石門紋絲不動,手倒震得發麻。氣得他差點把秘笈撕了,躺在床上悶悶不樂的打起了瞌睡。
不多時霸王花帶了一包酒菜回來,叫醒欣然一同享用。霸王花是女人中的酒豪,兩斤烈酒喝涼水似的下肚,臉兒紅艷艷的,好像塗了一層胭脂。欣然越來越愛,垂涎欲滴得想,要是她醉得不省人事該多好……眼珠兒一轉,冒出了一個鬼主意。於是裝作喝酒的樣子將酒壺搶在手裡,偷偷射出血荊棘,將一滴血液擠進壺中。吸血鬼的血液既是毒藥也是麻藥,少量服用,會麻痹大腦神經。
霸王花沒有發覺他的小動作,搶過酒壺笑道:“小不點,這酒的勁頭比起金酒來可差遠了,對不對?”
欣然茫然的問:“什麼金酒?”
霸王花在他肩頭擂了一拳,笑罵道:“你還真是健忘呢!上次在青銅山上,你不是請我喝了一壺當地特產的金酒嘛,你還說那酒很補的呢。”
欣然猛然想起那天霸王花把自己的尿當酒灌下去的事,忍著笑問:“對呀,金酒的確很補的,你喝了以後有沒有效果?”
霸王花笑道:“我一輩子從來沒有喝過味道那麼怪的酒,后來肚子痛了一整天,可能是補得過了頭了吧。”說罷將壺中加料的殘酒一飲而盡,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奇怪,也沒喝多少酒,怎麼頭就有點昏沉沉的了?眼楮都他媽的花了……難道我真的醉了?”
欣然知道毒效發作,心中竊喜,試探著問:“讓我摸摸你的頭好不好?興許是感冒了呢。”
霸王花大方的說:“沒什麼不好的,你就摸摸吧。”欣然抬手按在她額上,果然觸手冰冷,正是毒效發作的跡象。興奮之下捧起霸王花的俏臉兒,輕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感冒還是醉了,得再做進一步的確定。”說著低下頭去,在她鼻尖兒上輕輕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