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我到了這個海灘的渡假勝地去渡假。
我是安妮,那時我才是祇有十八歲。
別人到這裡來渡假是高高興興的,但是我到這裡來卻是充滿了憂鬱。因為我是逃避而來的。人家是成雙成對地來這個地方,我則祇是一個人來。
那天晚上,我坐在海邊的石頭上,看著月光下的海面。我本是來這裡欣賞美景的,但現在我卻是想著我自己的事情。我是想著我仍然是處女,但又已經不是處女了。我也想著湯美。湯美就是使我傷心的人。我們是新一代的年輕人,所以喜歡用這樣的英文名字。
我的身是在這環境優美的海邊地方,但是我的心則是在那灰色的城市。灰色而醜惡的城市。一間小小的房間裡。
我記得,我就在這房間答應了把身體交給湯美。
湯美對我追求得很熱烈,而由於我是處女,他當然是要經過一番苦苦哀求,我才答應他的。而他的求,也是求得很技巧。他最初求我的時候,並不是求我交給他,而是向我求婚。我拒絕了,因為我的年紀尚輕,而且經濟情形的方面,我也還是未適宜結婚。但是湯美求婚的這一招很有效,這即是說,他是真的愛我,才想要我。
我拒絕了他的求婚,他才退而思其次,求我先交給他。
我們已經很親密。他伸手摸過了我身上的每一個部份,而我亦摸過他了。是他捉我的手去摸的。未經人道的女孩子,通常都是不會有興趣摸男人那個的。
那天外面下大雨,我們在他的房間裡,並沒有甚麼地方好去,所以氣氛也是適合的。
他首先是要求我給他欣賞我的全身。我也是答應了。他自己也是脫去了衣服。男人的身體,我倒是並不欣賞的。不過我愛他,也不覺得討厭。他求我給他,我也答應了。
到此為止,他都做得很好,氣氛也是很好。
但是,有人說,男人真正本性,往往就是在床上的時候就暴露出來的。他就是如此。
他太急了,並不作事前的調情,就這樣就好了位置,便向我猛插。
我痛得大叫一聲。
我辛苦是有好幾個原因。第一就是他並沒有做好調情工作,第二就是雖然他是就好了位置,我卻因為沒有做過而並未就好位置。他一壓下來,我的腿子還是沒放好,我扭了一扭,因而也痛得很。第三就是他特別巨大而我則是特別窄的。第四就是我很乾—這也許亦是因為他還未做足事前調情工作之故。
總之我忽然遭此痛苦,就實在無法享受,所以我猛力把他推開。他卻還是把我緊抱,猛力亂搗。這件事情,插中了固然是痛,不中而祇中旁邊那些柔嫩的地方亦是很痛的。
我又哭又叫,他還是毫無憐惜,我又不夠他那麼大氣力。後來我不知如何,拳頭一揮過去,擊中了他的一隻眼睛。這行了,他給這樣一擊,也是痛得很,在我的身上也留不住,而跌到地上了。
他還是不肯放棄,又爬起來撲向我。我又一拳擊過去,擊中了他的咀唇,他的咀唇撞在牙齒上,破了,流出血來。這兩拳其實都是幸運之作,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看得準,祇是亂打的。
我這樣打了兩拳,也把他對那件事情的興趣打掉了。但是他卻仍然不肯放過我,不過這一次他卻不是要來幹那件事了,而是再撲過來,重重地打了我兩拳。這兩拳是怪我把他打得痛了。
假如他打我兩拳,我還勉強可以原諒他,因為我也知道,一個男人太需要時是不易自製的。但這兩拳則是與那件事情無關的。他祇是因為自己痛而要向我報復。
這就是自私的表現了。
他實在不是愛我,否則就不會打我。雖然是我先打他的,但他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打他,也應該知道我那樣做是情有可原的。他卻不肯原諒我,不肯對我忍讓。
我立即爬下床穿衣服。他則是祇坐在那裡看著窗外而不理我。這個人原來是那麼自私而小器的。
我就這樣走掉了,而他也沒有再挽留我。
第二天他的氣平了,自然向我道歉和求我原諒。我也是已經氣平了,但是我沒有接受他的道歉,亦不肯原諒他。我已經看穿了他這個人,太自私太小器了,還沒有得到我都已經是這樣了,將來如何相處?我決定了與他分手,而且亦不會後悔。而我為了避開他的糾纏,就索性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渡假。我沒有告訴什麼人我是到了什麼地方去,他想找我也是找不到的。
就是這樣,我坐在那石頭上,並不能享受美景,祇是難過。我也並不是想念湯美,我祇是對人生很失望。
我想著的時候,忽然聽到笑聲。我回頭一看,看見原來有幾個青年已經來了,正在不遠處看著我。他們講的話很不好聽,很下流,使我毛骨悚然。
他們看來如果不是開玩笑,就是對我不懷好意的。而這裡是那麼靜,我即使呼救,亦是不會有人聽到的。我準備萬一情形不對,我就跳進水中遊泳逃走。我是很會遊泳的,祇希望他們不會比我遊得更好。
他們果然過來了,也顯然是不懷好意的。
我正躊躇的時候,卻聽見一聲咳嗽,連忙轉身,我看到一個高大而穿著泳褲的男人就站在我的後面。
那塊石頭是不平的,有許多凹凸,我一見他吃了一驚,就幾乎跌倒。他一手把我扶住了。他的氣力很大,扶住我的手臂,就像當我是一個很輕的洋娃娃,我給他這樣一扶,便穩定下來了。
但我仍然恐懼。我叫道:「放手,你想幹什麼?」
他放手,說,「我猜你是誤會了,我不是跟他們一起的!」
他祇是這樣說而已,我又不認識他,不過我卻是相信他的。我一看見他就已經有了好感,也許這是因為他把我扶住了。他把我扶得那麼穩,力氣大然而又並不粗魯,而且我一驚他就放手。
我回頭看看,那幾人正在轉身離開,顯然他們是看見了我有一個男伴在這裡,就不能實行他們打算做的事情了。
他說:「你也不必多謝我救了你,我猜他們祇是開開玩笑吧了。不過,你這樣一個人在這裡也是不太好的,你還是回到你的朋友們的身邊去吧!」
「我沒有朋友!」我飲泣著說道。
他說:「你也不需要哭呀,其實也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他不明白。我苦著臉說:「我很痛!」
我是把腳踝扭傷了。海邊的石頭總是很參差的,不能夠在上面跑,而必須小心翼翼,我剛才給他嚇了一嚇,雖然他把我扶住了,我還是一腳踏錯了,踏進了一條石縫裡,就扭了一下。
他把我扶回了他的屋子。
他不但強壯,而且非常英俊,又那麼溫柔,我對他實在好感。他說他在這裡租了一間海灘屋子。我是也有一間的,不過他的一間比我的一間近,於是他就把我帶到他那一間去了。我通常都不會這樣信任一個男人,但我卻信任他。
他叫我躺在廳中的沙發上,為我搽上了一些藥油,並且為我搓捏痛的地方。
他真有他的一套,搓起來是那麼舒服,我竟然衝動了起來,我的三點都覺得微癢。這顯然並不是因為他祇穿著一條泳褲,身體露出得多。正如我所講的,一個未經人道的女孩子,是不會因為男人裸露而被吸引的。我猜主要是因為他對我好。
在此之前,我對男人並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使對湯美也沒有。湯美也是摸到了我的重要地方時我才衝動的。
他告訴我他叫史提芬。他是很有錢的,他也是到這裡來渡假。是一個人。不過,他有很多朋友。我猜他的「朋友」可能是女的。我看見他的屋中就有一件女裝的海灘毛巾褸掛著,這是較涼時披著的,熱時就脫下。這褸的主人大概就是在這裡熱起來而脫下,忘記帶走了。
我當然不方便問他,但是我又捨不得不問。我說:「我在這裡,對你不會有阻礙吧?」
「不要緊,」史提芬說,「我跟你又不是有什麼不規矩。我祇是看見你受傷,替你治療一下吧了。這是任何人都應該做的事情呀。」
「好了,」我說,「現在可以了。」
我實在忍不住,我竟然覺得自己已經濕了。這是多麼離奇的事。史提芬這個人,竟有這樣大的魔力。他再捏下去,我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史提芬說:「你起來走兩步看看!」
我從沙發上下來試走了兩步,還是不大平衡,不過已經好得多了。事實上我不過祇是扭了一下,並不是什麼重傷,剛才是很痛,現在則已經不大痛,可以行走,祇要在動作方面遷就一下便沒有大問題。有沒有大不妥,我自己也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他說:「我開車送你回去好了!」
為什麼他又不叫我留下來呢?其實,我這樣想也是很傻的,我們還是剛剛認識,他叫我留下來是太冒昧了。
他有一部沙灘車,他就把我載回我的屋子。
我一直都很失望,不過到了我的屋子時,他終於沒有使我失望了。他約我明天見面。
我說:「你看中我什麼呢?你是那麼富有,我是那麼窮!」
史提芬笑起來道:「富和窮有甚麼關係呢?又不是我出錢買你,又不是你出錢買我。而且,我也很高興你不是富有,富家小姐的脾氣我受不住。反正你即使很富有,付賬的也還是我!」
「我們不可以平均負擔嗎?」我問。
「這雖然是小數目,」史提芬說:「不過我卻是—你可以說我是太保守的吧,我總覺得男人需要保持一點紳士作風,怎麼樣?」
我就答應了他。
第二天中午他就來接我,一起吃午飯。他說他是習慣了不能早起的,午飯也就等於是他的早餐了。
我的腳此時也已經沒有事了。他開車把我載到很遠的地方吃午飯,雖然其實附近就有豪華的酒店。
史提芬原來是開車把我載到鄰市,那裡有一間很高級也很好的餐廳,是專賣海鮮食物的。單單豪華,那祇是貴、浪擲鈔票而已,又要貴又要好,則是要懂得花錢和享受的人才能夠找到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還帶我去跳舞和到處去玩。
這與湯美比較起來,實在差得太遠了。湯美很窮,而湯美又不懂甚麼有氣氛的地方好去。這與窮是也有關的。一個人沒有錢,就沒有很多地方好去,也沒有機會去經歷過。
世界就是這樣現實的了,交朋友,要是太窮,趣味就大減,尤其是男女之交。
史提芬對我花了很多錢,但是他又不誇耀自己有錢,他祇是說他的老頭子有錢,但給他的卻是不多,他可以花時就盡量花,花完了可要等下一個月。
後來,在黃昏燭光下的晚餐時,我問他道:「你為甚麼對我這樣好呢?」
史提芬說:「你覺得我是好,那我很成功了,有些時候,用了很多時間和用了很多金錢,還是不能夠使一個女孩子覺得我是對她好的。」
「成功甚麼呢?」我問。
史提芬說:「坦白講一句,我的目的就是想跟你上床。」
「你不是已經有一個女人了嗎?」我說:「我看見你的房子裡有一件毛巾褸。」
「哦!」史提芬說「那個是幾天之前的了。我跟她已不會再見面。」
我說:「為了我而破壞別人,那就不大好!」
史提芬微笑道:「你並不是說不感興趣,你祇是說不想為了我而破壞別人。這即是說你是願意的!」
我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了。我說:「總之破壞人家就是不好的!」
「這可不成問題。」史提芬說:「她已經走掉了。她也是到這裡來渡假的。我們邂逅,一起玩了幾天,她要回去了!」
「於是你就要找一個人代替?」我說。
史提芬笑起來道:「你為甚麼落力找理由來低貶你自己的價值呢?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是多麼美麗可愛嗎?難道你肯相信你自己只是一件代替品?」
他可是講得很對的。經過湯美的事,我自己也是失去了信心了。我說:「我恐怕我是沒有她的本事!」
史提芬說:「你又來了。你根本沒有見過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比較呢?」
「我還是處女!」我坦白的說:「我沒有做過,一定不及她的!」
史提芬微笑道:「你認為是你的短處的地方,也可能正是你的長處呢!」
我低著頭不出聲。忽然之間,我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過份了,為甚麼要對史提芬說那麼多呢?就像我是很急於跟他上床似的。
史提芬好像也知道我在想甚麼似的。他問道:「為甚為呢?」
「甚麼為甚麼?」我問。
史提芬說:「你是處女,為甚麼這樣容易想給我呢?」
「別問我甚麼,」我的臉也不由得紅了起來,「你能夠得到,還要問來源嗎?我總之不會是賊贓。」
史提芬說:「我是想知道原因。我不想你貿貿然做了會後悔的事情。你一個人到這裡來,你孤獨而憂鬱,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事。也許是跟情人吵了架!」
「差不多是這樣。」我說。
「那就不適宜太任性了。」他說,「當你終於決定原諒他的時候,你自己卻已經做了一件他不能夠原諒你的事情了。」
「我不會原諒他了。」我說,「我不會再回去找他。」
史提芬執住我的手,誠懇地說:「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甚麼嗎?你先當我是一位好朋友。當你講完了之後,你是自然也同時有機會想得更清楚的。」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很詳細地告訴他了。真奇怪,這件事情,即使是我的最好女朋友,我也會羞於啟齒的,但偏偏是史提芬,我卻可以告訴他。不過我仍保留著一點秘密,這個我以後會再提起。
史提芬等我講了之後說道:「照這樣看,這個男人的確是不值得原諒的,起碼在我的觀點來說是如此。我也是很不贊成這種行為的。」
我說:「跟他這樣一個人,怎麼還可能有以後呢?開始都已經那麼差了,還有將來?」
「現在剩下來的一個問題是,」史提芬說:「你現在究竟是想作賤自己對他報復呢?還是想找另一個男人,希望這個男人會對你好,彌補你的損失?」
「我猜兩種成份都有!」我說,「不過你也別以為我是一個那麼傻的人,我不會胡亂地意氣用事的,我其實也是相當冷靜。我認為你是會對我很好的。你—會對我很好嗎?」
史提芬微笑:「好是沒有標準的,我只能說我會盡力,而且我的作風是會跟他相反的。」
我說:「那我們試試吧!」
「很好。」史提芬說:「你只有幾分鐘時間考慮。」
我說:「幾分鐘,我們也回不到家呀。」
史提芬說:「誰說回家呢?這上面有很好的酒店!」
「這太貴了。」我說,「用不著花這些錢。」
史提芬笑道:「是為了你的,我沒有甚麼算是太貴的。」
他把我帶到樓上去開一間房間。我自己也感到意外,為甚麼我對他這樣順利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很難講的,你與某一個人,感情會發展得很慢,但是與另一個人,卻又可能發展得很快。我與史提芬就是發展得很快。但我也有一個我可以肯定的理由,那就是我對史提芬實在很感激。他是對我很感興趣,但他同時也很關心我。這種關係才是最難得的。
在一個豪華的地方,也是情調好得多的。
史提芬租了一間蜜月套房,我可以當作我們是到這裡來渡蜜月的新夫婦。
他把侍者打發走了之後說:「我們洗澡。你先還是我先呢?」
我說:「我們一起吧。」
為甚麼我這樣大膽,我也是難以解釋,總之我認為這樣做會好些,我就這樣做了。
我這樣說,他也不反對。他對我很好,他溫柔地抱著我,吻了我一陣,然後他就動手替我把衣服一件一件解下來。
他早已承認了他是很風流的,因此他能這樣熟練地把女人的衣服解除,我也是不以為怪了。
他替我脫好了之後,便自己也脫下來。我們並不是熄了燈,而是有不太亮不太暗的燈光。我可以看得相當清楚。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身體。雖然上次也看到很多了,但上次他有一條泳褲遮住最重要的地方,現在則是已經沒有了。
看到他這時已經進入了高度興奮的狀態,陽具已昂頭勃起。他不及湯美那麼巨大,但也差不多。這使我有點心驚,不過我相信他。我認為他是不會像湯美那樣對我的。他自己懂得講也應該做得到吧。
我們洗了一個淋浴,就到床上去。
熱天在開了冷氣的房間裡,那是特別舒服的。
我不懂得幹甚麼,就祇是躺著任從他擺佈了。他果然並不急,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探討和研究。原來他是要試出我是甚麼地方特別敏感。女人,當然是那三點特別敏感的,但是除此之外原來還有。
有些地方,輕觸之下,可以增加敏感的程度,也可以增加享受。他找到了我最容易引起連鎖反應的地方,這就的確是要花一些時間去找尋的。
我這個地方原來是在腋下和耳朵。當他輕摸我的腋下和咬著我的耳朵時,我就幾乎要整個人溶化了。我也禁不住自動伸手執住他的陽縣具,不需要他拉我的手強逼我了。
後來,他就好了位置,開始插入。
我雖然是興趣甚濃的,這時卻是辛苦起來了。
我極力忍著,不出聲,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到!證明他果然是很體貼我的。他停了下來的,說:「不行!」
雖然大家都是那麼努力,也祇是成功了少許,我相信我最多也祇是得到了他十分之一而已。我甚為失望,說:「就這樣嗎?」
「不是。」史提芬說,「祇是我們要再努力一些!」
那其實是他努力。他可很努力地為我作另一種服務,那就是用手把我輕摸,集中在那全身最敏感的一點上,就是我的陰核。他一隻手的中指摩擦我的陰核,另一隻手在我的耳朶和腋下遊走,以前湯美不肯做的前奏,他是真的做足了,而且還是做得特別豐富。
我就在他的手下升上了一次高潮。那真是美妙極了。而這之後我是更濕了。他也在這之後再來開始插入。而這一次,他卻是能夠成功了。這真是奇妙。
雖然這是相當辛苦,我卻是可以容納的。
而我也並沒有覺得忽然破掉了而有陣痛,並不是如我猜想的那樣。祇是越來越脹,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已經到達了盡頭了。
不能再進,就祇有退。這一退的拖動,可是使我真舒服。
我發覺我開始真正領略人生了。
其實,我後來才知道,仍然不是的。這時雖是真正行事,更享受的是他,我反而不及他在用手時所給我的那麼高度的享受。這是因為我還未習慣,而且可有那脹滿的感覺在阻礙著。
他動得很溫柔,不過到了他最熱情時,就變成了有如狂風驟雨似的,而我也感到不大容易適應。不過我可以感到他射精時的熱情迸發,那一刻卻是真甜。這主要是心理上的。我喜歡他,我知道他能夠在我的身上得到享受,我就心中很甜了。
這之後就停了下來。我們緊擁著,他仍然插住我,不過卻是由脹而縮了,我的窄的壓力把他逼了出去。
然後我們就分開,躺在那裡休息。休息了好一陣,我們才開始說話。他問我覺得如何。我說很好,事實上的確是很好。
他這時才提出危險性的問題。他說:「這件事,在事前跟你講,那是會很掃興的,但是我不能夠不提醒你,假如沒有防備,是可能有孩子的。」
「我知道。」我說。
他說:「因此我們以後再一起,你就必須服藥。」
「我會的!」我說,「明天我就去找找醫生。不過假如這一次就有了呢?」
「我希望沒有吧。」他說,「在這件事情上,我實在是自私一點的。我本來可以拿一個避孕套,但是你這是第一次,我又不捨得讓一層膠隔住我們。」
「我知道。」我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其實我也是對這些事情頗有所知的,女人總是吃虧者,留下來的結果就是要由我來承擔了。女人是最應該擔心這些的,但是我也是像他一樣想法,不捨得讓一重膠剝奪了我的美好享受。也許他亦是和我一樣,捨不得拖延,明天晚上也是等不及。
這永遠是男女之間事的矛盾,很想做,但是又有這種有孕的顧慮。第一次又通常都是不會準備得那麼好的。總之我已經冒了險,假如真的有事發生,那是我自食其果了。不過這件事情結果沒有發生,這則是後話了。
史提芬告訴我,為甚麼這一次又可以成功。
他說我是窄一些的,但是其實並沒有很多女人是太窄的,因為這個地方的彈性總是很強的,不過心情緊張,未鬆馳下來之前就會收得相當緊,而彈性亦是不夠。也因此他就先用手為我服務,使我得到了一次享受之後,我就放鬆了,彈性就能夠充份發揮了。
這真好!假如我不是碰到了史提芬的話,也許我會很受苦,也許我會有許多個第一次,而每一個第一次都是受苦。
即使勉強開拓了,我以後也還是會受苦的,因為我第一次不好,以後我更不能鬆弛。
我與史提芬一起,就特別能夠鬆弛,尤其是第二次我去看過醫生,吃過了藥之後。
我與史提芬非常之瘋狂,盡量享受人生。
將來怎樣呢?我們都不計劃將來。
正如史提芬所猜的,我是要找一個對我比湯美對我更好的人,而我就是找到了史提芬。史提芬對我是真好的,我相信再難找到一個對我更好的男人了。
他最好的地方就是那麼不自私,對我那麼體貼。
不過其實,史提芬這個人卻是有古怪的。這也是後話。
且說他對我真是很好,給我最好的享受,揮金如土,我常叫他不要那麼奢侈,實在不需要。
他卻是不聽。
他也是因錢而起禍。我們一起兩個月之後,有一天晚上,我們就祇是在我的海灘屋子裡渡過。那時我的月事來了,他仍忍不住,要與我親近。這件事情是否享受很難講,乃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在這些日子幹會發覺感覺不太強烈,沒有甚麼反應,但亦有些人卻是特別敏感。我則是後者,非常之受用。
這在衛生方面是有些問題的,那就是比較容易擦傷。
我們是知道的,也盡量小心從事。
不過無論感覺強烈與否,事後都是一塌塗了。
因此我們事後就連忙跑進浴室去洗乾淨。他是比較容易清理的,用水沖一沖就沒事了,我則是還有不少善後的工作要做,需要在浴室裡逗留得久些。
我到了在浴室裡弄好,穿上衣服時,就聽到外面傳來吵鬧喝罵的聲音。我連忙衝出去,發覺有四個大漢已闖了進來,把史提芬按在地上。其中一個大漢的手中還拿著刀子。
史提芬是強壯而孔武有力的,但他顯然並未抵抗。
我尖叫道:「不要!快放下刀子!」
那個拿刀子的人對我獰笑道:「我們也是不想動刀子的,我們祇是來提醒一下。也許,你是可以幫助我們勸一下你的男朋友的。」
「勸甚麼?」我問。
「不關她事。」史提芬叫道,「不要把她牽涉在內!」
但是那些人的看法是與他不同的,他不贊成的人和事,也是正好用來威脅。他們告訴我,是史提芬借了他們的高利貸,利上加利,假如利息都不還,他們就不能不採取行動了。
「究竟多少錢?」我問。
他們說了一個數目,是相當可觀的。
我說:「我給你們好了!」
史提芬叫道:「不要亂來,你怎會有這許多錢?」
那人說:「拿錢來看看,我們不歧視你是女人,總之要看見錢!」
我說:「誰會帶這許多錢在身?我寫一張支票給你們好了。」
那人說:「假如支票不兌現,你知道會發生甚麼事嗎?」
我說:「假如支票不兌現,發生的就是銀行倒閉了!」我找出支票簿來,寫了一張支票交給他們。
他們看我這樣大口氣,也是半信半疑。不過有支票在手,還未證明不能兌現,他們就放了史提芬,走了。
他們走了之後,史提芬說:「你怎會有這許多錢給他們?假如支票不兌現,你知道他們會怎樣嗎?」
「我的支票是會兌現的。」我說。
我告訴他,我其實家裡很有錢,我的父母也給我很多錢,而我是女孩子,用錢的機會並不多,而我也不認為我需要宣傳自己有錢,這對我是並無好處的。這也是我和湯美不大配合的地方,湯美窮而我有錢,湯美雖然自私,也是不願用我的錢。假如他娶我,養不起我,就是要用我的錢了。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基礎,他認為不好,我也認為不好,所以一直有矛盾。這就是我的秘密。
史提芬告訴我,他與我的環境也是差不多,他的老頭子是很富有的,祇是他花費太大了,又不事生產,他的老頭子認為不能夠永遠無限度供他揮霍,所以就實施限制,每月祇在銀行戶口轉賬給他這麼多錢,用完了就不再給他了。他要自己想辦法。
他遇到我時錢早已用完了,他祇好去借高利貸,欠下的未還,拿到了錢又在我的身上花。他說:「我寫幾張支票分期把這錢還你吧!」他馬上寫支票。
「這不要緊。」我說,「其實這些錢,我是也有份花的呀!」
「我知道。」史提芬說,「但是我們以後不會見面了,我怎麼把錢還給你呢?」
「我們不會再見面?」我說,「誰說的?」
「我說的。」史提芬說。
「為甚麼呢?」我說。
「難道經過今晚的事,你還會要我嗎?」他說。
我並不認為今晚的事有甚麼影響,事實上我認為我對他能夠了解得更清楚是最好了。他沒有錢,怎辦?我有呀。我對他的看法又不如對湯美了。我說,我們可以結婚,他說他連賺錢的本事都沒有,祇是會花錢,怎樣養我呢?我說他每月也有那一筆錢,節省一些,也是夠用了。
他想了一陣,說道:「我得回去清清靜靜地考慮一下這問題。」
他回去了,以後就沒有再見他了。我第二天到他的屋子去找他時,他已經走掉了。也許他是講得對的,以他這樣一個人在一起玩玩是好的,假如成為夫婦,他的精神就會很受威脅,我們是不會過得好的。
他祇是留下了那幾張支票給我,我也沒有去兌現。我相信也許是可以兌到錢的,但我留下來做紀念品。我又給一個男人欺騙了。這兩個男人實在也不是存心騙我,祇是他們的缺點我起先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