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兩極(修訂版)(01-03)

情欲兩極(修訂版)(01-03)

 第一章 約炮

  賓館房間裏,「啪啪」聲脆響不絕。

  徐芃兇猛抽插著施夢萦的肉穴,動作毫無花巧,幾乎每次都把肉棒抽到即將

脫離肉穴的位置,再狠狠向前直插到盡頭。肥大的陰囊前後左右地甩動,不時重

重抽打在身前女人的屁股和大腿上。

  溫濕的陰道被他的肉棒撐得滿滿當當,一層又暖又潤的肉膜緊緊包裹著肉棒,

酥爽之極。徐芃不斷發出「咝咝」的抽氣聲,這個處女般完美的肉穴爽得他快要

呻吟了。

  最近幾年自己玩過的女人裏,有更漂亮的,有身材更好的,要論騷賤,那更

多的是,可要比起陰道的緊窄,施夢萦絕對排第一。

  徐芃玩過一個高中女生,她的處女穴也不過如此。

  但是,施夢萦在床上唯一的優點好像也就隻有堪比處女的肉穴。除此之外,

一無是處。

  剛把她剝光時,徐芃被這具豐滑肥美的肉體刺激得血脈贲張。

  清秀的面孔、嫩得能掐出水的胸脯、極品的屁股、誘人的腿……這樣一個女

孩光溜溜地躺在眼前,至少得射上三次才對得起自己吧?

  徐芃興沖沖地想:今晚要慢慢玩,一定得讓這個好不容易才搞上手的女孩好

好見識見識自己的床上功夫!讓她以後一想到自己的雞巴,就發軟發騷!

  然而理想過于豐滿,現實則無比骨感!施夢萦此後表現出的冷漠抗拒,像一

盆兜頭澆下的冰水,將徐芃高熾的欲火瞬間熄滅。

  姿勢僵硬,面色陰沈,甚至連叫床聲都沒有。自己操了差不多十分鍾,施夢

萦隻在剛被插入時發出過幾聲呻吟,此後一直半閉雙眼,緊咬嘴唇,一聲不吭,

偶爾從鼻子裏擠出微不可聞的哼哼。

  明明是她主動找上自己,在床上卻擺出這麽一副死魚模樣,真是掃興!

  心頭郁積著憤懑,徐芃索性熄了別的念頭,一門心思地抽插著。憋著股「非

把你操出聲來」的勁頭,他越操越狠,簡直像是在往肉穴裏砸釘子。

  這種簡單粗暴的操法,不會給女人帶來任何快感,時間越長越痛苦。徐芃本

以爲施夢萦很快就會求饒,沒想到,她居然一直硬挺著,僵著臉,分著腿,吭都

不吭一聲。要不是偶爾能見到施夢萦皺緊眉頭,胸口也一直在急劇起伏,徐芃甚

至都要生出自己正在奸屍的錯覺。

  還沒把這女人操得受不了,反倒是拚了十幾分鍾的徐芃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不得不悄悄放緩節奏。他的火氣更大了!難道自己的全力沖刺,對她來說不過是

小菜一碟?難道她男友竟如此強悍,平時把她調教得如此耐操?

  看著眼前那張秀美卻始終僵闆的臉,想到這女人很可能正暗暗拿自己和男友

比較,甚至很可能還在嘲笑自己的性能力,徐芃心底就恨意滿滿,巴不得立刻多

生出一根肉棒,雙管齊下,把這賤貨操得痛哭流涕。

  心裏發狠,手上就沒了輕重。徐芃右手撐著床,左手原本在揉捏酥軟的肥乳,

突然用兩個指頭撚住小巧的乳頭,死命擰了一把。

  施夢萦猝不及防,猛的睜大眼睛,仰起頭,痛得尖叫起來。她的注意力全放

在下身的酸脹痛楚上,根本沒想到粉嫩的乳頭會遭到如此暴虐的對待,眼神中滿

是不解和憤怒。

  今晚和徐芃來開房,本就是陰差陽錯的結果。究其本心而言,施夢萦並不情

願。而徐芃變本加厲的野蠻粗暴,終于引燃了她的怒火。她激烈地掙紮起來,拼

命搖晃身軀,猛推徐芃,試圖把這男人插進自己陰道的肉棒給弄出去。

  徐芃沒有被施夢萦的反抗嚇到,反而來了精神。操得這麽辛苦,終于看到這

女孩有點反應了!他兩腿用勁,夾緊胯下的身軀,將她死死鎖在床上。一番推搡

搏鬥後,他又輕松控制住她亂揮的手臂,緊扣在她的腦袋兩邊。

  要比力氣,施夢萦處于絕對的下風。幾乎被秒殺的她,隻把徐芃的肉棒從陰

道裏擠出去一點點,而他稍微調整一下姿勢,一挺腰,就再次輕而易舉地捅穿了

她的肉穴。

  「你發什麽神經!自己送上門來給我操,現在又要裝烈女了?操死你個騷屄!」

徐芃的話,伴隨著他愈發兇猛的沖刺,狠狠刺激著施夢萦的神經。她幾乎不敢相

信自己的耳朵。從小到大,沒人用這麽髒的字眼形容過她,這簡直比被這男人進

入身體更令她難以忍受。

  漸趨無力的反抗瞬間又變得猛烈。

  當然,不過是又徒勞了十幾秒鍾而已。徐芃再次毫不費力地鎮壓了她。他的

抽插非但沒停,反而變得更加猛烈,力道越來越狠,頻率越來越快。對他來說,

施夢萦無力的反抗,與其說是麻煩,不如說是樂趣。至少比剛才單調的活塞運動

有趣多了。

  又毫不留力地沖刺了三四分鍾,徐芃終于嗷嗷叫著把一股濃精射進施夢萦身

體最深處。此前近一周時間,徐芃沒碰過女人,攢了好幾天的精液一股腦噴洩出

來,像沖破閘口的江河一般洶湧。

  筋疲力盡的施夢萦,原本像灘爛泥似的癱軟在床上,滾燙的精液猛然灌入肉

穴,難熬的酥麻酸癢從陰道深處飛速蔓延到整個臀部、大腿、腰腹,她被刺激得

大叫起來。

  叫聲雖然短促,卻令徐芃興奮不已。總算聽到這女孩被自己操出了聲。他抱

緊這具汗津津的裸體,飛快聳動下身,試圖把正在慢慢變軟的肉棒捅到更深的位

置,把最後一滴精液都留在女孩體內。

  終于在這個肥美肉穴裏灌滿了精液,徐芃心滿意足,像有了種豁然開朗的舒

爽感,此前的憤懑一掃而空。

  直到這時,他才能抛棄不快,心平氣和來看待今晚的成就:這是他在榮達智

瑞玩過的第六個美女同事。從數量上來講還比不過老總周曉榮,但施夢萦可是那

胖子垂涎了一年多都沒能得手的冰山美人啊!

  其實,直到今天下午快下班時,徐芃還想不到今晚自己居然有拿下施夢萦的

可能。

  他積攢的那些精液,本想留給公司裏一個叫蘇晨的小騷貨。

  蘇晨是客服經理,剛進公司三個月。最早把她弄上床的是周曉榮。他的感受

是:小騷貨浪得夠勁。于是,上周端午節假期前,徐芃也跑去她家幹了一炮。

  看不出來,總是一副乖巧模樣的蘇晨,在床上卻淫浪無比。不但對各種姿勢

都駕輕就熟,叫起床來更是花樣百出,滿口淫詞穢語,百無禁忌。叫聲瘋狂尖利,

騷賤入骨,要不是閉緊了門窗,恐怕左鄰右舍都會被她叫得難以安睡,不知會有

多少丈夫、男友的火氣會被撩撥起來,把身邊女人按倒操翻。

  這騷貨那天剛來完月經,特意求徐芃不要用套,說她最喜歡被精液直接射入

身體的感覺。面對這種要求,徐芃當然不會拒絕,用精液裝滿了這騷貨的肉穴,

一滴都沒浪費。

  食髓知味,徐芃又約了第二炮,本來定在今晚。

  午間休息時,蘇晨出去買了根棒棒糖,坐在辦公室裏不停地舔,不時還瞟徐

芃一眼,眉眼間滿是媚意。

  徐芃發微信給她:「舔雞巴的時候,你的舌頭怎麽沒這麽靈活?」

  蘇晨回道:「不行了!想到晚上要被你操,內褲已經濕透了。」

  徐芃心裏一酥,肉棒翹了好幾下,被內褲繃著,脹得有些疼。想到今晚的盤

腸大戰,他坐立不安。

  沒想到,下班前突然殺出一個施夢萦。

  徐芃供職于榮達智瑞咨詢培訓有限公司,是一個職業培訓師。雖然沒在管理

層任職,實際上他擁有這家公司40% 的股份。盡管股本金裏有一半由他老頭子代

掏,但不管怎麽說,公司章程的股東姓名欄中寫的不是「徐亞堅」,而是「徐芃」。

  榮達智瑞七成以上的員工是女的,大部分都在30歲以下。老總周曉榮平時並

不掩飾自己好色的本性,至少和10個女員工上過床。當然,還是有些美女不願屈

從。在這些隻可遠觀,無法亵玩的美女裏,就有施夢萦。

  從自己的座位往右前方看,徐芃正好能看到施夢萦的側臉。

  她身上帶有現代都市女孩身上幾乎絕迹的古典氣質,恬靜、憂郁、清冷、矜

持。她漂亮,但稱不上絕色,要打分的話,應該在80分左右,可在那份獨特氣質

的加成下,總讓人産生她是90分以上美女的錯覺。

  一個朋友曾有過這樣一番高論:「美女大概分兩種。一種像李嘉欣,光看臉

蛋,覺得簡直完美,可把她扔到一堆美女中,想找她出來也挺費勁;還有一種是

張曼玉那樣的,光看臉,覺得好像也一般,可在無數美女中,她總是一下子就會

跳出來。」

  單從「跳出來」這一點看,施夢萦屬于後一類美女。

  施夢萦和蘇晨一樣,也是客服經理。當然,「經理」兩字純粹隻是叫著好聽,

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客服人員,負責爲那些和榮達智瑞簽過培訓協議的企業提供訓

前溝通、訓後跟蹤和新課程推廣等服務。

  在榮達智瑞,施夢萦是個很有意思的員工。她的工作態度可以用認真二字來

形容,業績卻總在十幾個客服中墊底。進公司一年半,她的月度業績排名最高一

次也不過是倒數第四。

  爲什麽會有這樣的反差呢?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徐芃自覺已經找出其中的關鍵。

  首先,施夢萦的溝通有問題。倒不是說她口齒不清或表達能力差,而是心思

單純,套路呆闆,還總帶著滿口學生腔,在現實社會裏混起來自然艱難。徐芃和

一些老客戶喝酒應酬時,不止一次聽他們笑言:「你們那個姓施的小姑娘,畢業

多久了?怎麽總是那麽幼稚?講來講去都是些沒意思的廢話。要不是看著和你們

的老關系,誰有空理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施夢萦不會,或者說不願意運用自己天生的優勢。

她好像固執地以爲,作爲客服,合同、訂單一類的業績都應該憑自己的能力談出

來。所有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甚至不過是口頭上開幾句玩笑的客戶都是低俗卑鄙

的下等男人,絕不能讓這種人占一點點便宜。

  要是她溝通能力非凡,徐芃倒是會佩服她作爲一個職場女孩,志氣很高。可

就憑她全靠公司老總們的老交情才能讓客戶耐下性子和她聊上幾句的本事,還拿

出這麽一副態度,徐芃也是醉了。

  要不是周曉榮一直觊觎美色,想要博取好感,年初把她調去負責聯系幾個關

系穩固的老客戶,大幅減輕了她的工作壓力,單憑此前的業績,換任何一家公司,

施夢萦恐怕都到了走人的邊緣。

  徐芃知道,其實HR經理早就已經兩次建議周曉榮,趁早開掉施夢萦,隻是都

被那胖子壓了下來。

  但是,哪怕周曉榮給予她如此明顯的近乎偏袒的照顧,施夢萦還是讓老總吃

了癟。無論面對周曉榮的明示暗示,施夢萦都毫無回應,也不知是真沒聽懂,還

是裝傻。

  徐芃和周曉榮並不是普通的合夥人關系,他倆是發小,兩家老頭子也是多年

的好交情。兩人打小就近乎形影不離,初中、高中又一直是同學,好事、壞事都

一起幹。

  甚至,高中時給班花破處,兩人也是一起上的。

  當然,總得有個先後順序,班花的處女膜畢竟隻有一層。當時他們用抽簽來

決定誰先上,輸的那個先享用班花的嘴。最終徐芃贏了。至今他還能想起當時周

曉榮滿臉不爽的矬樣。雖然班花說自己用嘴也是第一次,但女人上面這個洞畢竟

不比下面那個,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用,完全就是本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誰

吃得準?

  當然,這段往事的重點不在于他們誰先上了班花,而是徐芃和周曉榮是那種

能一塊愉快玩3P的交情。

  所以,在徐芃面前,周曉榮從不掩飾自己的各種糗態。他在施夢萦身上反複

吃癟的事,徐芃一清二楚。當然,每次抱怨完,周曉榮都會放狠話:「總有一天,

我要操死這騷貨!」

  對這類狠話,徐芃也就是聽聽。在他看來,胖子是在做白日夢。

  徐芃加入榮達智瑞的時間不算長。2009年從上海金融學院畢業後,他曾嘗試

在上海創業,幾年下來,生意始終不溫不火,難有起色。去年初,他告別上海,

返回老家中甯,把手頭剩下的錢和父親資助他的一筆啓動資金全投到榮達智瑞,

成爲老同學周曉榮的合夥人。

  很快,徐芃就注意到了比他早進公司四個月的施夢萦。他問周曉榮有沒有搞

過這女孩?胖子郁悶地回答:「想搞。但還沒搞上。」

  他當然搞不上。

  施夢萦進公司前就有男友,沒多久又開始同居,好像已經在談婚論嫁。一個

和施夢萦關系還算可以的女同事曾去過她男友家。據說那是一棟自帶車庫和花園

的兩層別墅,位于城北的高端小區雲瀾公館。

  徐芃很清楚雲瀾公館的房價。剛回中甯時,他一度曾想過在那裏買房,終因

價格太高,放棄了這個計劃。

  這說明,施夢萦男友的條件相當好,至少比徐芃還要好一些。

  了解到這些,徐芃就知道周曉榮不死心的觊觎,最終會是個笑話。

  性格傳統含蓄、感情穩定、男友身家豐厚,年齡又相當。這不就是最難搞定

的女人模版嗎?請問,同時擁有上述所有條件的女人,爲什麽要出來亂搞?

  除非施夢萦是那種隱藏得很深的欲女,巴不得逮誰和誰上床,否則,哪來的

機會?

  在幾次試探性的邀約全部落空後,徐芃果斷放棄對施夢萦的騷擾。他才不像

周曉榮這死胖子,吃不到嘴也不分析原因。這女人憑什麽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

不在你這兒幹了呗!反正就算她辭職回家當主婦,她那個買得起雲瀾公館別墅的

男友也養得起她。

  這是多麽顯而易見的事實。

  真正令徐芃想不通的,是施夢萦和孔媛怎麽會是朋友?她們身上明明完全找

不到共同點!

  孔媛也是榮達智瑞的客服經理。

  大半年前她來公司應聘時,徐芃負責對她的面試。

  這女孩來自江西山區的小縣城,中專畢業。在培訓咨詢行業裏,她的學曆是

不入流的。榮達智瑞八成以上客服起碼有學士學位,其中幾人還出自211 名校。

比文憑,孔媛毫無優勢。但徐芃從她身上看出一股勁兒:無人照應,毫無背景,

但有夢想,有活力,肯拼,肯奔。

  面試快結束時,徐芃半開玩笑地問,如何評價她自己的外表?

  孔媛遲疑了一會,回答:「60分外貌,80分身材,100 分態度。」

  這個回答讓徐芃眼前一亮。

  外貌方面,孔媛過于謙虛了;身材方面,則見仁見智。孔媛是個運動型女孩,

膚色偏深,胸聳臀翹。手臂、小腿等部位因爲常打籃球的關系顯得十分結實。很

多男人不喜歡有肌肉的姑娘,徐芃倒是沒有偏見;至于態度,親身體驗後的徐芃

承認絕對貨真價實。

  自我評價是否準確,並不重要。真正要緊的是,孔媛的回答代表她完全聽懂

了徐芃的弦外之音。

  這無疑是個極聰明,又極「懂事」的女孩。

  徐芃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客戶說,他可以買我們的課程,但你得陪他

上床,你怎麽回答?」

  孔媛咬了咬嘴唇,沈默了一會,很快又恢複正常。她像被問到「你是哪裏人」

那樣淡定地回答:「我會說:對不起,榮達智瑞擁有最專業的講師和客服,憑課

程和服務質量在業內立足,是不允許用這種方式來換取合同的,這樣做有損我們

的專業形象。」

  徐芃微微皺眉。倒不是因爲孔媛的回答有什麽不妥,隻是在他原本的期待中,

她應該有更聰明的處理方式。

  但孔媛沒有令他失望太久。說完這番話,她站起身,隨手在桌上抽出一張白

紙,放到徐芃面前,又將一支簽字筆擱到白紙上,微笑著說:「但是,如果您簽

了這份合同,就正式成爲我們的客戶。我們公司會竭誠爲每位客戶提供他們所需

要的各種服務……」

  「前提是,您先得成爲我們的客戶,才能享受這種特別服務。」孔媛強調。

她繞過桌子,斜靠在徐芃身前的辦公桌上,將裙子撩到腰間,露出肉色的連褲襪,

又張開雙腿。「您先簽字……然後告訴我,您需要什麽樣的服務呢?」

  徐芃笑了。這才是他期待的孔媛。他知道,如果在現實中真遇到這種情況,

孔媛未必會這樣說。但她的回答,至少表明兩點:第一,孔媛清楚公司的聲譽意

味著什麽。她不會爲自己的業績好看,悶著頭到處賣屄售課,砸公司的臉面;第

二,必要時,她也完全不介意靠一身好皮肉去換取大訂單。

  把握重點,通權達變,這種潛力無限的聰明姑娘,公司當然需要。

  當天晚上,孔媛在徐芃家裏證明了自己的服務態度究竟如何。

  徐芃很久沒在一個女人身上連幹五炮了。但孔媛讓他破了例。從頭天夜裏吃

完晚飯,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亮,她身上三個洞都被徐芃的精液裝滿過。徐芃發

現自己真像廣告裏說的那樣,「感覺身體被掏空」!

  到了上班時間,哈欠連天的徐芃打電話給HR,確認安排孔媛入職。孔媛則跪

在他兩腿間,賣力地用嘴清洗著他沾滿各種液體的肉棒。

  孔媛入職後的表現,完全沒有辜負徐芃 隻用了短短兩個月,她的業績排名

就火箭般躥升到前三名。這半年多,公司四成新客源都與她有關。

  現在,遇到那種格外難搞,需要特殊公關的客戶時,徐芃第一個會想到客服

總監程莎,第二個就會想到孔媛。

  程莎是個熟女,酒桌上夠狠,床上夠騷,34、5 歲年紀,騷浪賤無一不精,

又身爲人妻人母,是很多男人特別迷戀的那一款;而孔媛,年紀夠輕,身材夠好,

氣質夠辣,還和程莎一樣水旱兩路暢通無阻。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這樣的孔媛和那樣的施夢萦,簡直就是水與火,爲什麽成了好朋友?徐芃無

論如何想不通這一點。

  女人,果然是複雜的。

  眼看就到五點,徐芃心不在焉地點擊網頁,一心隻等下班。突然,他發現公

司內部QQ群裏有人給他留言,而且是私聊。

  居然是施夢萦。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要知道,自從當初施夢萦捕捉到徐芃對她有所企圖的信

號後,她就沒在工作以外和他說過一句話。

  今天她找自己幹嘛?

  徐芃點開對話框。

  「晚上有沒有時間?」

  什麽意思?

  徐芃從不在機會渺茫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回答:「那得看什麽事。

有些事有時間,其他的沒時間。」

  已經約了蘇晨,哪有工夫和一個根本吃不到嘴的女人廢話?

  面對如此直白的回答,施夢萦沈默。

  過了一會,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徐芃開始收拾辦公桌,做下班前的最後準備,

正想關電腦,卻發現施夢萦的QQ頭像又在閃。

  「哪些事你有時間?」

  徐芃現在滿腦子都是蘇晨赤裸的肉體和放蕩的呻吟,對別的事的耐心降到了

最低點,直接說:「開房上床我有時間。」

  他相信,施夢萦不會再搭腔了。

  萬沒想到,施夢萦快速回複:「可以!」

  徐芃不由得瞪大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施夢萦又說:「但總得先吃飯吧?我想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合適,可以去開

房。」

  這真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好消息,好到徐芃不由自主地瞟了眼日曆,他不敢

確定愚人節是不是真的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猶豫了幾秒鍾,徐芃果斷回複:「沒問題!」

  然後他立刻告訴蘇晨今晚的約會取消,又火速打電話給一家常去的餐廳訂座。

  最近一個多月,施夢萦在公司裏整天渾渾噩噩,神不守舍,今天在餐桌上卻

很唠叨,像有說不完的話,隻是全無要領,讓人有些暈頭轉向。她的態度裏隱隱

還藏著一絲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淡,但徐芃看得出她空虛的內心,像在尋求支撐。

  即便她的話題再無聊,徐芃也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和善意。對女人的話題沒

興趣沒關系,對肉體有興趣就好。隻要有機會能操她,花些時間陪她扯淡又有何

妨?很多男人約炮時很吝啬,無論金錢還是時間都不舍得付出,隻想女人對著他

第一時間就脫褲子。這種男人能找到炮友才有鬼。

  徐芃有的是耐心。越是有吸引力的肉體,他就越有耐心。而且,徐芃很擅長

陪女人聊天。很快,他就從施夢萦顛三倒四的敘述裏搞明白了兩件事:她這一個

多月來狀態爲什麽那麽差?還有她今晚爲什麽約自己出來?

  其實,這是同一件事。

  施夢萦和男友分手了!

  更準確的說,在施夢萦的表述中,她是被男友抛棄了!

  難怪。對一個把感情看得重于一切的女人來說,還有比被抛棄更悲哀的事情

嗎?所以她滿腹心酸,情緒低落,所以她急需傾訴,期待安慰。

  徐芃有些幸災樂禍地揣測施夢萦聯系自己以前的境遇。

  今天在公司,她肯定不止一次環顧四周。但就是找不出一個能交心的人!

  施夢萦清高得讓人莫名其妙。公司那麽多同事,她幾乎都看不上。特別是客

服部的同事,在她看來全是滿口奉承話,一身風塵氣的膚淺女人。聽說還有些爲

求業績不惜出賣肉體的,就更令她不齒。

  當然,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何況在別人眼中,施夢萦也不怎麽高潔,

所以,她看不上的那些同事,也沒幾個看得上她。

  整個公司,她居然隻有孔媛一個好朋友!

  而孔媛今天不在公司。她被徐芃派往三百公裏外的應林市出差,和那邊一家

公司商談下半年的課程征訂。

  其實這家公司的老總和徐芃、周曉榮都是哥們,雙方早就在電話裏談妥了,

他告訴徐芃,合同一到,我就簽字,挑個質量好點的小妞帶合同過來就行。于是,

徐芃派孔媛出馬。

  孔媛中午坐高鐵出發,現在應該早就到了應林。不知道那條色狼會讓她先休

息一個晚上呢?還是直接開幹?憑徐芃對哥們的了解,多半孔媛會被直接帶去賓

館。此時此刻,她可能正撅著屁股挨操呢。

  想到屁股,徐芃不由自主放低視線,往施夢萦下身瞟了一眼。據他的觀察,

這女孩胸部飽滿,腿長且極具肉感,屁股也很有料。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她

脫光後的樣子。

  施夢萦沒注意到徐芃充滿欲念的眼神。她茫然沈浸在自己獨角戲般的傾訴中。

被男友抛棄,使她遭受到極大的傷害,難以排遣的負面情緒積壓到今天,終于徹

底擊倒了她。

  必須得找人傾訴,不然她就要被壓垮了!

  在施夢萦眼中,整個榮達智瑞五十來號人,除了孔媛,挨個數下來,也就隻

有徐芃還有點交往的價值。

  不得不承認,作爲培訓師,徐芃還是挺有魅力的。施夢萦對他有些許好感。

雖然對方對自己曾有企圖,但也隻是想想,沒有付諸行動。一個男人對身邊的女

人産生些想法,好像也很正常,不必大驚小怪。

  人在傾向于作出某個選擇時,無論它看上去有多不合理,總能找到說服自己

的理由。

  傾訴的時間再長,晚飯終有吃完的一刻。離開餐廳,徐芃也不廢話,直接把

車開到附近一家賓館的停車場。

  隔著車窗,望著賓館門口閃爍著的霓虹燈,施夢萦露出猶豫的神情。整個晚

上她始終抱著天真的期待,希望徐芃能滿足于精神上的交流,把此前的約定當成

一個玩笑,飯後紳士地送她回家。

  現在,她得直面與理想截然不同的現實了。

  施夢萦悔極了。現在想來,自己說出那句「可以去開房」簡直是昏了頭。礙

于自己的承諾,她不便直接反悔,隻能把不安與彷徨的情緒盡可能明顯地釋放出

來,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不情願,主動放棄。

  這種幼稚的小心思,徐芃自然洞若觀火。可他憑什麽要按她的期待去做?聽

了整個晚上的廢話,也該收點報酬了。再說,施夢萦剛和男友分手,不把握住這

種乘虛而入的大好機會,那還是徐芃嗎?

  進了房間,徐芃直接脫掉T 恤和長褲。六月天,穿得本就不多,這時身上隻

剩貼身內褲,下體凸出,鼓鼓囊囊的。施夢萦目光遊疑閃爍,不敢往那裏看。

  徐芃建議施夢萦先去洗澡。當然,如果她不反對,他很願意和她一起洗。施

夢萦沒理會他的調笑,恍惚地往衛生間走。

  徐芃叫住她:「你就這麽進去啊?這身套裝很不方便,小心別被水打濕了,

脫在外面吧。」

  施夢萦覺得他說得有理。她從公司出來,直接去了餐廳,現在又到賓館,穿

的還是公司裏的女員工制服,真要浸了水確實麻煩。她走回沙發邊,木然地開始

解扣子。

  一顆,兩顆……在手指搭到最後一顆紐扣上時,施夢萦大夢初醒般停下動作。

她呆立原地,愣了好一會,突然慌張地說:「徐老師……我不行……就這樣吧…

…算了……不好意思……或者……」

  她語無倫次地系好紐扣,抓起包,風一樣沖到門邊,跑了出去,自始至終沒

敢再看徐芃一眼。脫得隻剩內褲的徐芃不便出門追趕,傻傻地愣在原地。

  靠!這他媽是怎麽回事?

  和女人開房,對徐芃來說是家常便飯,可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以這樣

可笑的方式被一個奇葩女孩放鴿子。

  徐芃低聲罵了幾句,悻悻掏出手機,準備給施夢萦撥個電話。就算不能說服

她回心轉意,也要爭取給她留下個豁達的好印象,至少要努力在她心裏留下一絲

負約的愧疚感。

  這是著眼于未來。隻要女人對一個男人保持好感,或者對他感到愧疚,把她

弄上床的幾率就會很大。

  施夢萦電話占線。

  剛出門就打電話?打給她男朋友?不會吧,不是分手了嗎?

  莫名其妙。

  接下來怎麽辦?徐芃頭疼。開了房,脫了褲子,跑了女人……今天這炮約的,

也真是沒誰了!

  要不打電話給蘇晨,讓她過來?

  徐芃不願做這麽沒腦子的事。這樣做可能給蘇晨留下兩個印象:首先,她是

備胎,還是被看作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其次是徐芃也沒什麽了不起,上

不了別的女人,還是得回頭找她。

  前者肯定會讓她不爽,後者又可能讓她産生不屑。無論讓女人産生以上哪種

心理,在肉體關系中都沒好處。

  徐芃開始琢磨其他人選。

  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敲門聲。

  公安查房?不會,警察敲門不可能這麽斯文;客房服務?也不會,自己進門

時已經挂上了「請勿打擾」;小姐來攬生意?這家賓館的婊子這麽彪悍?都沒約

就直接上來敲門?

  徐芃來到門邊,從門鏡望出去。門外居然是施夢萦,冷著臉,神情中有一絲

哀怨,又有一絲絕望。

  徐芃連忙開門。

  施夢萦硬擠出一絲笑容,快步進門,把包甩在桌上,輕輕嘟囔了句:「我們

做吧!」

  她快速脫去制服外套和襯衣,又褪下套裙,隻留下黑色絲襪和玫瑰紅色內衣

褲。她還記著此前徐芃讓她洗澡的建議,不由自主向衛生間走去。

  反複的神轉折搞得徐芃一頭霧水。

  施夢萦不會是中邪了吧?

  管他呢!

  隻著內衣的施夢萦大半身軀都裸露在徐芃眼前。她身高大概165cm ,乳房尺

寸算正常偏大,算不上巨乳,但非常飽滿,看著很誘人。一雙圓潤的長腿,被緊

緊包裹在黑絲中,令人口幹舌燥。

  最令徐芃垂涎的,是施夢萦的豐臀。小小的三角褲根本包不住她肥翹高聳的

屁股,白花花的臀瓣,幾乎有四分之三都暴露在外。徐芃看著她內褲裆部後半部

分的布條被緊勒在股溝裏,竟升起撲上去在這肥臀上狠狠咬一口的念頭。

  施夢萦把普通的小三角褲恍惚穿出了丁字褲的感覺!要是不了解她的性格,

徐芃肯定會懷疑她故意穿了條小一號的內褲來誘惑自己。

  孔媛的屁股就很讓徐芃贊歎,他曾一邊操著她的屁眼,一邊對她說:「你長

了這麽個屁股,天生就該讓男人操屁眼!」

  這句話對施夢萦說更合適。她的屁股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盡管看上

去肥軟,卻絕不臃腫,更不松垮。完全可以想象,要是在這個屁股上用力拍打,

會發出何等脆響!

  徐芃按捺不住,沖過去從身後一把抱住施夢萦。她驚叫一聲,還沒來得及說

什麽,徐芃的兩隻手已經兵分兩路,一上一下分別插進胸罩和內褲,捏住她的乳

頭和臀瓣。

  「不用洗了!頂多出了點汗,騷味重點。騷怕什麽?女人就是越騷越好!」

徐芃將施夢萦推上床,三下五除二就將她剝得精光。

  他沒有急著立刻提槍上馬,慢條斯理地輕撫著眼前赤裸的肉體。

  施夢萦默然不語,將頭偏向一邊,身體硬梆梆的,兩手局促地攤在身側,看

上去像個壞掉的娃娃。

  徐芃將一根手指點在施夢萦的大腿上,慢慢滑向兩腿間,掠過滑嫩的肌膚,

撥開叢叢黑毛,在肉穴邊遊了兩圈,又沿著小腹一直向上滑,直到握住她右側的

乳房,使勁捏了幾把。

  施夢萦哼了一聲,閉上眼睛,慢慢分開雙腿。

  女人在床上,要麽閉攏雙腿以示拒絕;要麽放肆打開宣布歡迎。施夢萦的動

作偏偏介于兩者之間,既非拒絕,又隻張開些許,在放棄防守的同時還保持著幼

稚的矜持。

  徐芃撇撇嘴,把頭湊到施夢萦胸前,舔著乳頭,手指鑽回到滑膩的股間,撥

開陰唇,艱難地向肉穴深處探索。

  施夢萦一把攥住他的手:「不要這樣!快點進來吧!」

  徐芃嘿嘿笑:「你這麽急啊?慢慢來,別急!時間多的是……我先幫你爽一

下,等會你先給我舔舔,然後再進去好好讓你爽!」

  施夢萦搖頭說:「我不用嘴。直接進來吧!你不做的話就算了!」

  徐芃鑽入施夢萦股間的手一僵,她冷淡的模樣,令他很掃興。女人哪怕再漂

亮再性感,在床上冷著臉,也會讓男人快速失去興趣。

  輕輕哼了聲,徐芃伸手扳住施夢萦收攏的腿,拍了拍她肥嫩的陰阜,沒好氣

地說:「直接插?幹巴巴的,你不怕被我操死?」

  施夢萦眉頭緊蹙。下體被拍時,她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厭惡,但終究還是沒

說什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肉唇,她歎口氣,生澀地揉起陰蒂,像是想讓自己快

點濕起來。

  徐芃看著她笨拙的手法,突然覺得無趣。他的心情已經敗壞得差不多了,現

在他隻想快點插進眼前的肥屄,狠狠操上一頓。慢慢玩?算了吧,就算施夢萦真

是天仙,如此刻闆無趣,玩起來也沒意思。

  等了會,徐芃不耐煩了,撥開施夢萦的手,用力撐著她的大腿根,使她微張

著的半濕不幹的肉穴完全暴露出來,肉棒對準穴口,一下盡根而入。陰道基本是

幹涸的,肉棒進入時被擦得有些痛。施夢萦叫了兩聲,下身猛縮,大腿徒勞地收

了幾下,卻被徐芃死死撐住,根本合不攏,隻能任由他兇狠抽插,咬緊嘴唇,再

也不出聲。

  插了十幾下,徐芃這才想起,施夢萦自始至終沒讓他戴避孕套!

  不記得提醒男人戴套的女人,要麽是個浪到骨子裏的騷貨,要麽就是全無一

夜情經驗的雛兒。施夢萦這樣的,明顯是後者。面對這種女人,還真不必擔心會

有什麽後遺症。

  徐芃隻是不懷好意地想:還真是個完全沒有亂搞經驗的笨女人啊……

  接到施夢萦的電話時,沈惜特意看了眼手表,晚上九點半。

  這是她今晚打來的第三個電話。沈惜略有些不耐,但還是向會議室裏其他三

人說了聲抱歉,走出房間,接通電話。

  電話裏,施夢萦的聲音有些沙啞。也許她剛哭過,分手後這兩個月裏她經常

如此。沈惜現在滿腦子都是今晚自己要做的事,顧不得細想。

  「……在做什麽呢?」這是典型的施式開場白。她不善于找話題,能想到的

無非是在哪兒或在做什麽。久而久之,她每次打電話,開頭必問這幾個問題。

  可沈惜偏偏特別不喜歡在不必要的情況下,向別人交代行蹤。無論身在何處,

所陪何人,所爲何事,他都不願意向與此事無關的人作任何說明。

  這是個性使然。沈惜從小就注意保護隱私。哪怕到了網絡時代,若非絕對必

要,他從不在任何網站填寫個人資料。很多次,就是因爲需要填寫手機號碼或身

份證號,他索性直接放棄注冊。他甚至從沒在博客、微博這樣的網絡空間放過任

何一張與自己有關的相片。

  所以,當這兩種習慣碰撞時,就演變成沈惜與施夢萦戀愛後的第一個矛盾點。

  爲此,施夢萦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覺得自己提那些問題有什麽不對。我是你

女朋友,問問你在哪兒,在幹什麽很正常。我問,然後你老實回答。這不是很簡

單的事嗎?

  好吧。沈惜決定讓步。畢竟在這件事上,施夢萦不算無理取鬧。作爲女朋友,

了解男朋友的行蹤這點權利還是應該有的。

  可現在他們已經分手。關系不同了,相處的方式自然應該改變。原本因女友

身份而擁有的那些權利,現在當然都應該取消。

  可施夢萦還沒適應這一點。每次在電話裏她還是會一再追問:「你在哪兒?

在幹什麽?」一旦得不到回應,她就會開始焦慮,並爲之與沈惜爭吵。她不適應

身份的轉化,不適應對方態度的淡漠,不適應隻是問問對方在哪兒都得不到回應

的冷酷。

  這種時候,沈惜很少開口,即便施夢萦在電話那頭情緒激動地滔滔不絕,他

通常也隻有沈默。這次他同樣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有事嗎?」

  施夢萦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有些飄,思路好像也不清晰,說話既沒條理,又

無趣味,有時甚至根本就聽不清。

  沈惜猜她肯定是孤寂難挨,控制不住想找自己說話的沖動,便任由她一個人

呓語。耐心傾聽了幾分鍾,才開口打斷她:「你,身體不舒服嗎?」

  施夢萦虛弱地回答:「沒……」

  「工作上有什麽不順嗎?」

  「沒有……」

  「那你有沒有什麽需要我馬上幫你解決的麻煩?」

  「我就是想找你說說話……」

  「嗯,我明白,說說話……沒問題!但得再過兩天。最近幾天我沒時間。改

天聊吧,我正在開會,別人在等著。先這樣,好吧?」

  沈惜瞥了眼會議室中沈默坐著的幾個人,匆匆挂了電話。

  施夢萦還沒把「等一下」三個字說出口,手機裏就響起「嘟嘟嘟嘟」的忙音。

她倚著床背,望向房間牆上嵌著的梳妝鏡中印照出的自己,好一會,頹然放下手

機。

  徐芃一絲不挂走出衛生間,坐到床邊,順便就把手擱在施夢萦裸露在被子外

的小腿上。施夢萦觸電似的把腿縮進被子。

  剛才,強忍著惡心,擦抹掉陰道內、大腿上的精液後,施夢萦本想立刻穿好

衣服走人,卻被徐芃攔下。他說現在時間還早,不妨先休息一會,等他恢複精力

後送她回家。施夢萦這時神思恍惚,很不清醒,不再堅持離開,鑽進了被子,隻

露出一個頭,斜靠在床背上休息。

  施夢萦向來都是如此,在爲感情迷茫時,從沒清醒過。

  她現在最執著的念頭,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說話!

  徐芃去洗澡時,她撥了那個電話。

  這個晚上,施夢萦給沈惜打過三個電話,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昨天她也打過一個,沈惜也說自己在忙。

  兩天前,沈惜倒沒用忙碌推脫,隻是在電話中沈默。短短五六分鍾通話時間,

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講,他隻說了四五句極簡短的話,包括「你好」和「再見」。

  端午假期,自己兩次約他見面,都被他拒絕。

  施夢萦的頭和心都在疼。隻是分手而已,爲什麽要將我視同陌路?爲什麽要

這麽殘忍地對待我?

  徐芃沒興趣悼念施夢萦逝去的愛情。這年頭,戀人分手比吃飯拉屎還簡單。

有幾對能天長地久?也許是那個條件不錯的男人玩膩了施夢萦,想換換口味。有

什麽稀奇?

  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幸運。在這個時代,還讓他碰上一個會因爲分手而

變得如此六神無主的女人。自己一沒投入時間精力,二沒花錢,幾乎不費吹灰之

力就在一個本以爲絕無機會染指的美女體內痛痛快快地射了一發。

  沒魂的女人是最好的女人。

  這種女人需要撫慰。越失魂落魄,越需要撫慰。撫慰得越好,上床的機會越

多。徐芃對此堪稱得心應手。

  「爲什麽分手?」他故作關心地提了個其實自己毫不在意的問題。

  爲什麽?施夢萦在心裏默問自己。

  沈惜解釋過很多次,可她直到現在都沒聽懂。

  是聽不懂?還是不接受?

  施夢萦曾向孔媛請教。而孔媛也是今晚之前,公司裏唯一知道她已經和沈惜

分手的人。施夢萦視孔媛爲閨蜜,連她一向覺得絕難啓齒的床第之事,也曾隱晦

地和孔媛交流過。孔媛給過她要更積極主動的建議,隻是她不曾采納。

  分手後,孔媛的第一反應就是:「跟你說過,你那樣不行!換成我是男人,

可能也會和你分手!」

  但施夢萦對她並不信服。

  信任是一回事,信服是另一回事。施夢萦可以把孔媛當朋友,但她從來都不

覺得孔媛比自己聰明。

  施夢萦絕不相信橫亘在自己和沈惜之間的問題,會是性。

  沈惜對性有需求,也有熱情,這些施夢萦都知道。兩人第一次上床時,他營

造的氛圍也很好。哪怕以施夢萦那點可憐的經驗來判斷,沈惜也應該算是能力和

經驗都很好的那類男人。

  如果可能,施夢萦願意配合他。

  可是,施夢萦對性完全沒興趣,甚至可以說充滿厭惡!

  對施夢萦來說,性僅僅隻爲繁衍後代。在她的愛情裏,性,絕非必需品。

  在和沈惜上床後的第二天,施夢萦就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沈惜當時隻是

略感驚訝,可能也有小小的失望,但並無不滿。此後近兩年時間,沈惜對她一直

很尊重,盡管偶爾會有要求,有時會和她交流關于性的認識,建議她更開放一些,

但也僅此而已。他從不執著地要求做愛,更沒有一次爲此而發起爭執。

  在年初沈惜第一次提出分手之前,施夢萦覺得兩人間一直很恩愛。哪怕在這

一年半熱戀期裏,兩人的做愛次數,兩隻手差不多就能數完,可他們的關系不是

一直很和諧嗎?

  沈惜會因爲性而和自己分手?施夢萦不信。

  「你覺得,和我做愛感覺怎麽樣?」施夢萦突然問身邊的男人。

  徐芃撇嘴。對一個木偶似的女人,要他如何評價?

  但在女人中打滾這些年,徐芃養成一個好習慣,對任何一個有機會多幹幾次

的女人,他總會保留一絲耐心。

  他確信,女人都是能調教出來的,無非要把水磨功夫做足。

  像徐芃這樣的男人,把一個女人弄上床,已經不能完全滿足他的欲望。改變

女人的思維和行爲方式,才是上乘的樂趣。把淑女調教成騷浪賤,那多好玩啊!

  施夢萦的問題,正好爲他提供了調教的契機。

  徐芃反問:「你自己覺得呢?」

  施夢萦不知道。她根本分不清好與壞的區別。當然,她過去也不在意自己到

底是好還是不好。

  歸根結底,施夢萦對性,隻有厭惡,何必去區分好與壞呢?

  從她的第一次開始,施夢萦就不喜歡性。

  不可能喜歡。

  直到今天,施夢萦也不知道自己的處女膜是被誰刺穿的。

  那是一個施夢萦恨不得將其永遠埋葬于記憶最深處的夜晚。

  2007年,來自本省武山市的19歲女孩施夢萦考進中甯工商大學。逃離了母親

成天的唠叨,不必再夾在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父母之間,離開家鄉來到省會令

施夢萦倍感快樂。她以最快的速度愛上了大學生活,愛上了那種能隨處學習新鮮

的東西,更能隨時做自己喜歡的事的自由。

  施夢萦報名加入了一個甯商大很有名的優秀社團,很快成爲最積極的新社員

之一。

  11月某日,成功舉辦一次重要活動後,幾個社團幹部帶上忙前忙後辛苦整日

的新社員聚餐,權當慶功。在座的一共13人,4 位高年級學長和9 個新社員。

  無論在哪個年齡段,飯桌上隻要有美女在座,男人們總會或勸或逗或逼或騙,

想方設法讓美女多喝酒。當天的3 個女生,最差也能用秀氣來形容,男生們更加

無需組織,無需動員,發起車輪攻勢。

  其中一位大三的學姐是社團副主席,她是那類施夢萦打小就由衷歆羨的成熟

精幹的女生,優雅地坐,禮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自始至終滴酒未

沾。

  于是,施夢萦和另一個大一女生,就成了衆矢之的。

  來參加聚餐的,無論新老,都是社團骨幹。施夢萦對這些新朋友的印象極好,

覺得每個人身上都有她所不及的優點,她爲自己一進大學就能加入這樣一個社團

感到慶幸和驕傲。

  每個在高中死讀書,卻又不甘心讀死書的孩子,剛進大學時可能都會有這樣

一段時光。其中90% 會迅速墮落回正常的大學節奏。但在剛開始幾個月,大多數

新生都還有沸騰的熱血。

  施夢萦就是如此。

  正因爲她滿腦子都是同學年少,風華正茂,呼朋引伴,指點江山,所以她對

每個新朋友都竭誠以待,對每一杯敬酒都笑臉相迎。進大學前幾乎沒喝過酒的施

夢萦,毫無懸念地迎來人生中第一次酩酊大醉。她保有的最後一絲清醒,是隱約

聽到有學長提議去通宵影院看電影。

  對此,施夢萦既沒贊同,也沒反對,因爲此時的她從精神到肉體都徹底陷入

混沌癱軟,即便她開口說話,身邊人也未必能理解她在說什麽。

  她恍恍惚惚感覺有兩個男生攙扶著自己,走了不知多久。好像又進了一幢樓,

要爬樓梯,施夢萦邁不動步,最後應該是被男生背了上去。最後她感覺自己被放

平,像是睡在沙發上,很舒服。

  自此施夢萦失去了全部意識。她徹底睡熟了。

  睡夢中,施夢萦很難受。周圍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奇異氣味。自己仿佛被

裹在一團陰影裏,在顛簸中艱難蠕動,卻又始終停在原地。她像坐在一個架著水

壺的火堆旁,被烤著,又不停被水澆淋,混雜著腥騷味的濕與熱包圍著她,令她

想吐。嘴很幹,喉嚨很痛,很想咽些什麽,可嘴裏什麽都沒有,一絲唾液都分泌

不出。有什麽東西塞滿了她的嘴,讓她喘不過氣。腰酸背痛,像背著沈重的口袋,

舉步維艱,氣喘籲籲,每到背負的重量要將她壓醒的瞬間,就會突然消失,濃重

的昏沈再次將她包圍……

  這是施夢萦有生以來最辛苦的夢。

  醒來時,已是清晨,剛過6 點。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通宵家庭影

院的包廂。卡通式的裝修,色調跳躍歡快,沙發是純象牙白色的。對面牆上有一

個碩大的液晶屏,包廂空無一人。

  這些,都不重要。

  令施夢萦瞬間渾身發冷的,是她發現自己此刻一絲不挂,大腿根部靠近下體

的皮膚留有淡淡血迹。

  哪怕施夢萦此前一直都是徹頭徹尾讀死書的乖女孩,她也明白現在這副樣子

意味著什麽。頭還是那麽疼,嘴巴還是那麽苦,身體還是那麽無力,她的腦子一

片空白。她知道可怕的事已經發生在她身上,但她試圖說服自己還在夢中。

  18歲,進大學後的第三個月,陌生的通宵影院包廂,施夢萦被奪走了初夜。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是被誰奪走的!

  地上、沙發上、茶幾上……衣裙鞋襪被扔得到處都是。施夢萦一一撿起,重

新穿好,卻怎麽都找不到內褲,隻能就這樣光著下身穿上裙子。

  無論做任何動作,她都能感覺到下體的酸脹和陰道口的疼痛。這種滋味,施

夢萦永生難忘。

  通過影院服務員的嘴,她知道昨晚一共來了7 個人,5 男2 女,要了兩個包

廂。施夢萦走進另一個包廂,那個同樣被灌了酒的女生仍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單從衣著來看,她應該沒遇到什麽可怕的事。在她不遠處,四仰八叉地躺著個男

生,施夢萦知道他叫馬軍,學的是旅遊管理,也是大一新生。其他人蹤影全無。

  施夢萦後來陸續打聽出那夜曾到影院又提前離開的4 個男生分別是誰。2 個

高年級學長和2 個新社員。可她始終不知道究竟是誰對自己做了那麽無恥的事。

  她總不能一個個去問:「那天晚上是你強奸了我嗎?」

  這件事,施夢萦沒對任何人說。毫無線索,也無從查起。

  過了幾天,施夢萦收到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你的內褲在我這裏!美

女,你的屄真緊!」

  這是施夢萦平生第一次見到「屄」這個字,想了好一會才大概明白這字的含

義。她馬上回撥,對方已經關機。

  幾小時後,又是同一個號碼,一口氣發來五張照片。

  第一張是施夢萦的全身裸照。照片裏的她滿面通紅,昏睡不醒。兩手兩腳攤

開,形成一個「大」字。照片的焦點位置是被一叢黑毛掩著的秀氣精緻的肉穴。

一隻明顯是男生的手在鏡頭裏比著V 字手勢。

  第二張是肉穴特寫。男生的手揪著一邊陰唇,用力向外拉扯,露出陰道裏大

片粉嫩的溝壑。

  第三張照片裏,男生的腿跪在施夢萦下身旁,一根醜陋的肉棒大半沒入肉唇,

看他深入的程度,處女膜當時應該已被刺破,隻是在照片裏看不清處女血。施夢

萦發現,房間裏至少有兩個男生,否則,插入她身體的男生不可能從這樣的角度

拍到自己。

  第四張照片的一角,有一截光溜溜的男生大腿,他應該還插在她的身體裏。

但這張照片的焦點並不在此,令施夢萦感到無比惡心的是一根離鏡頭極近的肥大

肉棒,正插在自己嘴裏。或許是距離過近的關系,肉棒顯得格外粗紅猙獰,周圍

雜亂的黑毛蓋住了她半張面孔。

  最後一張照片,鏡頭又回到施夢萦的臉。一隻手捏住沈睡中的她的下巴,另

有兩隻手倒拎著一個避孕套,將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被迫張開的嘴裏。

  施夢萦對著最後一張照片盯了足足半分鍾,想到自己睡夢中肯定早把所有倒

入口中的黏液咽了下去,沖進衛生間徒勞幹嘔了許久。

  她毫不猶豫刪掉所有照片,瘋了似的不斷撥打那個號碼。可對方早就關機了。

  又一條短信在兩小時後發來:「美女,打這麽多電話,是不是想要我們再操

你一回啊?可我已經操夠了。你下面味道太騷,內褲到現在還全是騷味。記得以

後多找些男人操你的騷屄,一看就是想男人想瘋了的!記得是我給你破的處。哈

哈,祝你以後每天都被男人操!」

  從那以後,這個手機號再也沒開過機。

  施夢萦很快就退社了。盡管不知道具體是誰,但至少可以肯定,一定在那晚

前往影院的5 個男生中。她不可能繼續和他們待在同一個社團。她總覺得身邊有

一雙、兩雙、甚至更多雙可以透過衣服,看清每一寸皮膚,了解每一處隱秘的眼

睛在窺視。

  從此,幾乎隻有在甯商大的教室、圖書館和寢室才能看到施夢萦的身影。除

了室友,她基本上沒有朋友,沒有戀愛,沒有約會,沒有社團活動,沒有一切大

學女生應該有的正常生活。

  同學們背地議論,施夢萦精神可能有問題。她是如此陰郁,如此敏感,如此

封閉。沒人喜歡這樣的女生,盡管她算得上是美女。

  和大多數女生一樣,施夢萦也向往愛情。高中時,她曾和同班男生有過一年

多堪稱純真的戀愛。高考後,她來到中甯,而那男生留在老家武山。兩人遠隔千

裏,戀情自然難以延續。兩個月的書信往來後,男生告訴施夢萦,他在大學裏找

了新女友,祝她幸福。

  隨後不到兩個星期,就發生了那件可怕的事。

  從此施夢萦根本不敢與男生來往。她不知道如果有男生把手搭在自己肩膀或

腰上,她會不會發出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朋友,該不該告訴他那晚的事;

她不知道如果男友提出想和自己做愛,該拒絕還是接受?

  看過那些照片後,施夢萦很難想象在清醒狀態下,忍受一個男人壓到自己身

上,插入自己體內。那一刻,難道自己不會發瘋般踢打他嗎?

  就算勉強接受,男人會不會問自己爲什麽不是處女?她又該怎麽解釋呢?

  就這樣,施夢萦孤獨地度過了兩年多大學生活。

  時間慢慢來到2010年。過完年,大三第二個學期開學。施夢萦終于想要改變

一下自己封閉的生活狀態。雖然還是沒勇氣參加社團活動,但找份家教的工作,

面對小朋友,她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做到的。

  通過同學介紹,施夢萦得到一個機會。

  這家男主人姓方,是大學教授,溫文儒雅;女主人姓戴,是外貿公司老總,

精明強幹,兩人都是40歲出頭的年紀。施夢萦要教的,是他們讀初一的兒子方智

濤。課程主要是語文和英語,每周兩課。

  這個家庭,讓施夢萦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戴總看上去強勢,但爲人還算和氣。她是施夢萦最欽羨的那類女人。施夢萦

從小親近父親,打心眼裏討厭母親。她常對自己說,將來絕不能成爲像母親那樣

的女人。但她沒意識到,內心深處其實很羨慕母親的潑辣強悍,隻是她自己做不

到而已。而這家的女主人,無論在氣質還是能力上,明顯又比母親屠曉麗強得多。

  女主人也就罷了,反正她十分忙碌,經常在外奔忙。施夢萦去她家上了五堂

課,隻見過她兩面。真正常與施夢萦打交道,並令她暗暗動心的,是男主人方老

師。

  在這個隻比父親施棠華年輕6 歲的男人身上,施夢萦隱隱看到了三四分父親

的影子。

  方老師在中甯電子科技大學教書。甯科大是省內知名的好學校,僅次于甯南

大學和崇濱大學這兩所985 名校。他30歲出頭就當上了副教授,不到40歲升爲教

授,至今已有四部專著,參與編寫過多本省級規劃教材,發表論文無數,是個前

途無量的中青年學者。

  這些經曆,這份氣質都令施夢萦仰慕。

  當然她並不想做什麽,隻是單純的仰慕而已。頂多是每次去給方智濤上課前,

內心隱隱添上幾分期待和喜悅罷了。

  第六次在方家上完課,施夢萦準備回家。那天戴總又去了外地談生意。方老

師提出請她出去喝咖啡。作爲熟知大學規矩的老師,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時

間太晚就直接開車送她回甯商大,不會讓她誤了返寢時間。

  施夢萦有些猶豫,終究還是沒有拒絕。

  兩人在甯商大附近找了家小咖啡館,坐了一個多小時。方老師靜靜聆聽施夢

萦講述她的大學生活,還真誠吐露了他自己的煩惱,包括與成功妻子間那種隱秘

的隔閡,傾訴著他內心的孤獨。

  最後方老師遵守諾言,送施夢萦到寢室樓附近,才放心離開。

  此後,這成了兩人間的默契。每次上完課,隻要戴總不在家,方老師就會送

施夢萦回校,途中通常會找個地方坐上一兩個小時。

  爲了和方老師多待一會,施夢萦到方家的時間越來越早,不斷提前上課時間,

再順水推舟提前下課。很快,她一過八點就能下課,和方老師獨處的時間也隨之

增加到近兩個半小時。

  沒過多久,即使沒有課的日子,方老師有時也會約施夢萦出去。

  漸漸的,施夢萦愛上這個溫文博學的男人。愛上有婦之夫的事實令她第一時

間生出罪惡感,但迅速被腦海中方老師的音容笑貌淹沒。她無法控制這種感情的

升騰。

  或許方老師也捕捉到了施夢萦內心迸發出來的激情。某天送她回校時,路過

一片陰影地,他突然牽起她的手,兩人緊緊擁抱,熱烈地吻著。

  在那一刻,施夢萦突然覺得男人的身體和氣味,似乎也不那麽可憎。

  第二天下午,兩人再度相約。方老師把施夢萦帶到一家賓館。

  施夢萦脫去襯衫,解下裙子,又閉上雙眼,哆嗦著脫掉胸罩和內褲。這是她

20多年來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赤身露體面對一個男人。她滿面潮紅,用手遮著

下體和乳房,全身顫抖。

  不是興奮,也不是緊張,而是恐慌。施夢萦在用全部的膽量和氣力壓制那近

乎無窮的恐慌。她不敢睜眼,看不到方老師此刻在做什麽。從聲音判斷,他好像

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脫了衣服,然後從身邊擦過,來到自己背後。施夢萦心驚膽

戰地猜測他下一步的舉動。

  一具滾燙的肉體猛的緊貼在她的裸背上,兩隻大手從身後環抱,先是落到胸

部上,使勁揉了幾把,隨後其中一隻手直接插到她兩腿間,食指準確地點在肉唇

中央。

  施夢萦如遭電擊,一陣刺骨的酥麻瞬間從腳底直沖胸前。

  股溝上端頂了根堅硬的棍狀物,縱然施夢萦極度缺乏經驗,她也能猜出那是

什麽。異樣的感覺令她滿嘴都是唾液,不由自主咽了好幾下。

  男人的兩隻手不住在自己身上撫弄。兩個乳房被來回揉捏,不時還會彈一下

乳頭;腿間的那隻手肆意地撥弄肉唇,不斷深入幽閉的洞穴,進去一點,又進去

一點……施夢萦覺得像有無數螞蟻在身上爬,說不出的難受。

  方老師輕舔她的耳垂,又吻到脖子,沙啞著問:「小施老師,你還是處女嗎?」

  還是遇到了最怕的那個問題!施夢萦全身僵住,機械地搖頭。她想看男人得

到這個回答後的表情,卻又不敢。她原本有些反感在她身上遊動的手,此刻卻極

怕這雙手會突然離開她的身體,把赤裸的她一把推開。

  好在那雙手沒有離開,相反還變得更加用力。滾燙的肉棒還是頂著她的臀,

幾乎被兩邊肥潤的臀瓣完全吞沒,在臀肉間擦磨著。

  施夢萦的身材勻稱,唯有臀部格外突出。不知爲什麽,從高中開始,她的屁

股變得異常豐碩。施夢萦知道那時有些男生在背後偷偷管她叫大屁股,還有風言

風語說她早就不是處女,所以屁股才會被操得那麽大。這給她增添了無窮的煩惱。

說到自己的身體,施夢萦最討厭的部位就是臀部。可方老師對她的屁股好像有特

別的好感,不但不停用肉棒磨蹭,還把原本放在她胸口的手也挪到了下面,揉搓

了好久。

  兩人緊緊貼著,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方老師從她雙腿間抽出手。沒等施夢

萦猜出他下一步要做什麽,整個人冷不丁被打橫抱起,騰雲駕霧般重重落在床上。

方老師緊跟著就撲了過來,壓到她身上。

  「小施老師,你下面好濕啊……」男人湊到她耳邊,輕聲說。

  施夢萦像個木偶般僵硬地躺著,任由男人擺弄。她感到男人正把剛才插入兩

腿間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擦抹,她不太懂這些動作的意義,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麽。

她不懂怎麽在床上接話,隻能近乎無意識地喘息呓語:「什麽濕了?濕了又怎麽

了?」

  方老師輕笑:「濕了,就是小施老師你想被我幹了!來吧!」

  話音未落,施夢萦覺得那根一直在自己兩腿間蹭來蹭去的烙鐵般的棍子狠狠

捅進了自己的身體,耳邊響起方老師痛快的歎息:「小施老師,我早就想幹你了!」

  施夢萦沒有問所謂的「早」究竟是多早,也沒有在意「幹」這個粗魯的字眼,

她隻感到疼。盡管已經流了很多水,但她還是很疼,也許就像破處那樣疼。

  在失去貞操的那晚,施夢萦不省人事,並沒有清醒經曆那個瞬間。在那之後,

她沒讓男生碰過。直到這一刻,陰道再次被侵入,她才真正品嘗到近似破處般的

滋味。

  疼,就是全部感覺。她睜開眼,看著平時溫文的方老師趴在自己身上不停地

聳動,紅光滿面,甚至略顯猙獰。他的每一次進出都會給自己帶來被撕裂般的抽

痛,恨不得馬上把他推開。但她又看到他每次深深插入時,臉上都會流露出極大

的滿足,這是她願意奉獻給他的。

  方老師急促且沈重地喘息著,不停加快抽插的速度,動作越來越猛,完全顧

不上去擦額頭的汗水。

  施夢萦閉上眼,任由疼痛繼續。

  對她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兩次第一次,一次是昏迷和羞辱;再一次則是疼,隻有疼。

  後來,施夢萦和同寢室一個還算貼心的閨蜜,偶爾聊起過床上的事。閨蜜說

她在破處時,疼完後漸漸有了快感。

  這種話,施夢萦是不信的。她覺得這是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裏,第一次——無論是哪一次——在精神和肉體上,留下的,隻

會是痛苦的回憶,哪來什麽快感?

  唯一令她略感欣慰的,是方老師似乎從她身上得到了巨大滿足。在他沖刺了

十來分鍾後,就在施夢萦感覺陰道近乎幹涸,疼痛感越來越難以忍受時,方老師

突然把整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將一對飽滿的乳房完全壓扁,喉嚨裏發出「嗬嗬」

的吼聲,一股熱流像從水槍中激射而出般猛灌進她的身體,燙得她渾身顫抖。

  方老師就這樣一直壓著她,一動不動。直到施夢萦覺得胸腹完全麻木,呼吸

都變得困難時,他才撐起身,去衛生間扯了些紙幫她擦抹下體。他不住口地向施

夢萦道歉,說自己實在不該射在她體內,但滋味太美妙,一時沒忍住。隻能委屈

她吃避孕藥以防萬一。

  施夢萦根本顧不上去想這些。她還沈浸在剛才方老師在她身上奮戰的場景中。

那模樣當然談不上美,她也沒有從中得到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覺自己活了!她

被一個男人這樣需要著,這樣索取著,這樣擁有著!

  施夢萦厭惡性,但她喜歡這種因爲性而和一個男人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感覺。

  從這天開始,兩人不再拘泥于是否是上課的日子,頻繁約會起來。隻要是妻

子不在,方老師就常來找施夢萦,最頻繁時一周內每天都要約會。當然,約會的

主要方式就是上床。

  施夢萦沒想過要方老師給她任何承諾或保障。她隻是愛這個男人,願意和他

在一起,像她所想象的那樣被他需要,被他索取,被他擁有。

  隨著兩人一次又一次的「親密無間」,施夢萦也看到了這位斯文教授更多的

側面。在淵博的學識外,他也有尋常的趣味和強烈的欲望。

  剛開始,方老師總是射在陰道裏。施夢萦從一開始就習慣了男人不戴套就直

接進入,也習慣了把男人的精液留在身體裏。她沒想過非要他戴避孕套,總是自

己事後處理。

  後來,方老師又迷上在施夢萦身體的其他部位射精,她的嘴裏、臉上、胸上、

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甚至頭發上,都曾經淌滿他的精液。

  施夢萦極其討厭精液的味道。每次男人射完,她總會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盡

管那樣做根本沒什麽實際作用。她頂多屏息一分鍾,隻要放開呼吸,腥騷味又會

直接鑽進鼻腔,讓她惡心得想吐。

  但她喜歡看到方老師在她身上射精時那種快樂的樣子。

  第一次跪在方老師身前,看著他使勁撸動剛從她體內拔出的肉棒,直到一股

濃稠的精液從龜頭頂端飛射出來,重重地在她臉上炸開。透過垂在眼皮上的兩抹

濃精,施夢萦清楚地看到他興奮的神色。

  她最大的滿足,就是這種神色。這仿佛是她在這場愛情中的全部價值。性,

唯一的意義就是令男人愉悅,反過來令他更愛自己。

  五月中的一天,施夢萦去方家上課,戴總又不在家。方老師趁她去廚房倒水

時,悄悄讓她給兒子安排份作業,然後抓緊時間去他臥室。

  施夢萦慌亂地回到男孩房間,照吩咐給方智濤布置了一份不花上一個小時以

上的時間絕不可能完成的作業。

  她渾渾噩噩來到臥室。方老師迫不及待地關上門,拉著她來到床邊,讓她扶

著床沿,向後高聳起豐臀,又將裙擺撩起到腰間,扒下內褲,沒玩別的花樣,直

接抽插肉穴。施夢萦能感覺到他的肉棒是那樣堅硬滾燙,也不知他是用什麽方法

讓自己達到如此興奮的程度。

  這是施夢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夫妻倆的臥室裏和方老師做愛。

  聽著臀後傳來的肉體相撞的脆亮聲響,施夢萦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奸夫淫婦」

四個字。她生出強烈的羞恥感,直起身想要男人停下,就在這時,方老師扶在她

腰間的雙手卻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肉,痛得她險些叫出聲來。肉棒極力搗入陰道

深處,噴射出一股濃精。

  他已經搞完了。

  施夢萦快速清理下體,想回方智濤的房間,方老師卻又拉住她。她不想繼續

在這間臥室苟且,又怕弄出太大的動靜,驚動自己的學生。一陣無聲的推攘、比

劃、閃躲後,施夢萦被脫得精光,男人把她按倒在床上,手指和舌頭享受著她每

一寸肌膚。

  方老師每次都不算持久,但恢複得很快。半個多小時後,他就恢複了狀態,

趕緊又做了一次。在發射的瞬間來臨前,他將肉棒塞進了施夢萦的嘴。

  含著滿嘴精液,施夢萦狼狽地穿好衣服,沖出臥室。正想進衛生間吐掉嘴裏

的東西,沒想到迎面撞上方智濤拿著作業本走出房間。

  「施老師,我做完了。你今天還講作業嗎?」方智濤滿臉都是陽光般的笑容。

或許他正想著如果今天能早些下課,睡前應該還能上網玩會遊戲。

  施夢萦滿嘴都是精液,沒法說話。別無選擇,她隻能將精液全都咽下,含糊

地說了幾句,打發方智濤先回房間。在這過程中,她不敢張大嘴,生怕男孩聞到

滿嘴的精液腥氣。

  這是施夢萦第一次清醒著咽下精液。此後,方老師幾次提出讓她這樣做,她

都堅決拒絕了。她一直沒告訴他,那天沖進衛生間後,她把胃裏所有東西吐得幹

幹淨淨。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就在一次次肉體交纏,體液飛濺中飛逝而過。

  感覺中,這像是一段漫長的時光。其實,如果從第一次開房算起,不過兩個

來月而已。在這段時間裏,施夢萦不知道自己被插入過多少次,陰道裏又盛過多

少精液。爲了避免懷孕,她一次次服用避孕藥,然後等待陰道再次被灌滿。或許

是服藥過于頻繁,她一度有近50天沒來月經,令她十分恐慌。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時,月經之痛又使她深感前所未有的死去活來。

  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有愛,施夢萦就可以忍耐。使她越來越困惑的是,兩

人間的交流越來越少。曾經安閑靜好的咖啡館時光近在兩月之前,卻又遠如三世

之隔。現在方老師面對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脫光她的衣服,進入她的身體。

  用他做愛時常用的字眼說,就是:幹她!

  兩人幹得越來越多,聊得越來越少。

  施夢萦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的必然歸宿。或許,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覺?

  如果這就是最終的結局,對施夢萦來說,也算幸福美滿,歲月安然。

  方智濤期末考試前兩周,是合同約定的最後一堂課。前一次來上課時,戴總

難得在家,對施夢萦這幾個月的努力表示了感謝。而今天,戴總又不在家。

  上完最後一課,方老師火急火燎地帶施夢萦去開房。他顯得異常急迫,甚至

都不等施夢萦濕潤起來,就急不可耐地插了進去。

  施夢萦跪趴在他身前,高撅起肥臀。這是方老師最喜歡的姿勢。從後面插入,

可以插到最深處,同時還可以玩弄她驚人豐滿的臀瓣。

  這次方老師好像想玩新花樣,他一邊在陰道裏抽插攪弄,一邊試圖把一根手

指的指尖捅進施夢萦的屁眼。

  施夢萦大聲喊:「別弄那裏!髒!」

  方老師充耳不聞,他似乎打定主意要開辟一個新領域,不停地擦抹從施夢萦

肉穴中被壓迫出的液體,潤滑著屁眼。

  施夢萦莫名慌張起來,一邊繼續高聲叫喊,一邊扭動屁股,想要中止男人的

動作。但這些掙紮反而刺激了方老師,他猛的從肉穴裏抽出肉棒,碩大的龜頭頂

到了屁眼上。

  施夢萦驚恐不已,她想翻過身,卻被方老師用手摁住腰背,死死按在床上,

動彈不得。他不顧一切向前頂刺,試圖把龜頭擠進那緊窄得連手指都很難插入的

菊洞。

  施夢萦感到屁眼處傳來劇烈的痛楚,像是被完全撕開了。不知從哪裏生出的

力氣,她奮力掀開壓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翻轉身來。

  她憤怒又疑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將手伸向屁眼。將手指拿回眼前時,上面

有一絲極淺的血迹。其實,方老師還沒真正插進去,隻是用龜頭頂開了最外層一

圈肉而已。即便如此,也已經使施夢萦的屁眼見了血。

  「你幹什麽!?」施夢萦很生氣。

  方老師這時冷靜了許多,不再表現得剛才那般粗野霸道。他重新變得溫柔,

摟住施夢萦道歉。碎碎地說了會話,安撫好施夢萦的情緒,隨後又重新開始做愛。

  一次、兩次、三次,陰道、嘴巴、胸部。

  對施夢萦來講,這已是她能做的「全套」。

  方老師再次提出希望她能吃掉他的精液,施夢萦照例還是拒絕。

  也許因爲是這學期最後一次約會,所以他才會如此激烈粗暴吧?施夢萦如此

解釋方老師的異常。

  不但方智濤要準備期末考試,施夢萦自己也快進入考試周。然後就是對大學

生來講十分重要的大四前的暑假。這個假期,她會回老家武山,父母已經說過,

要托關系找個好一些的實習單位。

  方老師肯定也明白,要恢複來往,最快也得等到下學期開學。

  突然想到自己要離開這個男人那麽長時間,施夢萦産生了一絲強烈的不舍。

這男人,已經成爲她內心深處最重要的力量來源。哪怕交流越來越少,她依然能

從他對自己肉體的渴求中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價值。自己是那樣愛他,那樣離不開

他。

  但是,兩個月的暑假,還是不可阻擋地降臨了。

  施夢萦隻能一天天掰著指頭,等著暑假結束的日子到來,實習時也一直心不

在焉。

  暑假最後一個星期,方老師突然發來短信:「我要出國做兩年訪問學者,今

天就走。下學期小施老師你不用再來給智濤上課。很高興遇到你。再見。」

  這就是這個男人最後的交代。

  施夢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時間撥電話過去,又第一時間坐車回到中

甯。但她已經找不到方老師,從此再沒見過這個男人。

  原來,被需要,被索取,被擁有,全是自己的幻想。一直以來,是她需要這

個男人,是她索取著男人的愛,是她妄想能擁有他。

  而方老師,隻是想幹她。

  所以,施夢萦再也不相信隻要在性方面滿足男人,就能收攏他的心。她確信,

對性的渴求,隻是肉欲的表現。對真正的愛情而言,性是毫無價值的。

  這就是這段愛情,或者說這段肉體關系,教給施夢萦的全部。

  畢業後,施夢萦留在中甯,換過兩次工作。兩年多前在逛書店時,她遇見了

沈惜。這個始終帶著溫文笑容的書店老闆,鍾情于她的氣質,開始追求她。而她

慢慢的也再次愛上一個男人,直至毫無保留。

  這個大她三歲的男人,比她期待的更有才華,比她幻想的更加溫柔,比她歆

羨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奇怪的是,作爲一個小小的書店老闆,居然還比她需要

的更加富有。

  自從接受他的追求開始,施夢萦就決定用自己全部的情感去愛他。但在這份

愛裏,她很自然地刨去了自己的肉體。

  沈惜第一次向她求歡,施夢萦沒有拒絕。但第二天她就向他說明了自己對性

的態度。果然,如她所料,在真愛裏,性根本就不必要。沈惜對她的冷淡盡管略

有失望,卻完全沒影響到他對自己的感情。兩人在近乎無性的狀態下,平穩相愛

了近一年半,從沒爲此發生龃龉。

  所以,分手不可能是因爲性。否則,沈惜早就可以放棄,何必等到今年?

  可如果不是爲了性,又是爲什麽呢?

  自己和沈惜之間到底有什麽問題?

  困惑和悲傷,到了盡頭,是憤怒。

  到底是爲什麽?!

  「你很漂亮,身材也好。但說到做愛嘛……我覺得,一般!」徐芃的聲音從

她耳邊掠過,他在回答她的問題。

  施夢萦轉頭盯著他:「爲什麽?」

  徐芃撇嘴:「兩個字,死魚。不扭不叫不交流不口交,如果女人是這樣的,

那買個充氣娃娃就可以。有沒有聽過活色生香這個詞?爲什麽要活色?男人,需

要鮮活的女人,會發騷會叫床會求饒會說髒話……」

  「是你這樣的男人才需要這樣!我男朋友不需要!」施夢萦氣憤地打斷徐芃

此前對他的一點點好感蕩然無存。當然她也說不清,自己如此氣憤,究竟是因

爲相信沈惜不是這樣的男人,還是因爲被評價爲「死魚」。

  「呵呵……」徐芃懶得和施夢萦爭執,也不想提醒她該把話裏的「男朋友」

換成「前男友」,他說這些話,當然有他的盤算。

  施夢萦不想再搭理徐芃 對今晚的事,她早就開始後悔。之前她曾經離開,

要不是出門後給沈惜打電話時,再次感受到了他的冷漠,隻對她說了一句話就挂

斷電話,她根本就不會因爲委屈和氣憤而回頭。

  那個瞬間,她又想哭又想叫喊,突然下了狠心,要回賓館和徐芃做一次。

  唉!真是太輕率!太荒唐!

  施夢萦冷冷擡頭,說:「麻煩你進衛生間去,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一愣,轉了轉腦子才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回避,頓時覺得心裏很膩

歪。屄都操了,穿個衣服還不讓自己看。真是作到家了。這是浪完了,要回歸淑

女模式?

  但他畢竟城府深,還是笑嘻嘻地說:「別急。我問你,想不想知道你前男友

對你現在是什麽感覺?如果你想知道,我能幫你問出來。」

  施夢萦猛的直起身子,原本遮到肩頭的被子滑落,雙乳搖晃著露了出來,她

渾然不覺,直愣愣地瞪著徐芃

 第二章 老同學的誘惑

  沈惜看到施夢萦的短信時,已近午夜。

  在這之前,他在戶外整整忙活了近兩個小時,終于完成今晚的任務:拍攝了

幾組必需的鏡頭,爲他正在制作的宣傳片片頭增添了重要的素材。

  回屋收拾好器材,向一直陪著他的工作人員道謝告別,直到這時沈惜才發現

此前一直留在室內的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是施夢萦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另

外,還有兩個未接來電,則是她在發來短信後打的,估計是因爲久等回信不得,

失去了耐心。

  隻是當時房間裏空無一人,自然沒人理會。

  「我想和網友去開房,你覺得怎麽樣?」施夢萦的短信內容令人撓頭,猜不

透她到底想表達什麽。

  沈惜微微皺眉。

  他對短信裏說的什麽「網友」、什麽「開房」都沒什麽感觸,隻是頗有幾分

驚訝。他自以爲算是比較了解施夢萦的個性的,她應該不是這種風格的女孩。

  難道真是士別三日,須刮目相看?短短幾個月,施夢萦就翻天覆地了?不太

可能吧。

  那這條短信到底是什麽意思?

  自暴自棄?還是曲線救國?

  沈惜沒有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來,爲了趕手裏的活,他的睡眠時間加在一

起勉強才超過20個小時,哪有閑心閑力去揣摩前女友的心思?

  即使精力充沛,沈惜也無意攙和。對他來說,施夢萦現在的選擇已經與他無

關。

  世間的男男女女,走到一起時自然彼此有牽絆,要爲對方挂懷,爲對方憂心;

可是分開後,就重新成爲茫茫大海裏的兩滴水珠,浩浩長空中的兩粒塵埃,再沒

什麽牽連。就該自己給自己做主,自己爲自己負責。這兩種狀態,都是天經地義

的。

  不然,什麽叫在一起?什麽又叫分手呢?

  如果分手以後,任何一個前女友隨便有點什麽事,都要再來找他,並且自己

還會産生各種情緒的波動,那沈惜怎麽過日子?他的前女友可不止一個兩個。

  高中時的初戀女友前年結婚。乍聽這個消息,一瞬間沈惜也有一些小傷感,

可難不成他還要爲此去大鬧婚場?絕沒這個道理。

  一束鮮花、一張賀卡、一份禮金而已。

  那女孩爲她自己做了一個決定,那是她的選擇,那是她的人生,和自己沒有

關系。沈惜一直都這樣理解人與人間的相處之道。

  對待施夢萦,他也秉承一貫的態度。

  說起來,在沈惜所有前女友中,施夢萦也算是一個奇葩。

  年初,沈惜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當時她完全無法接受。沈惜倒也沒有急于

一刀兩斷,想給她留出一些緩沖時間。本以爲過了年,她應該差不多能冷靜下來,

沒想到施夢萦依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她隻知道不斷追問,到底爲什麽兩人不能繼續在一起?

  關于這個問題,沈惜認真和她溝通過很多次。從一開始他就把分手原因說得

很清楚,此後每當施夢萦一遍遍悲傷地問起,他都會像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似的,

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耐心解釋。

  一共解釋了多少次?七次?還是八次?可施夢萦永遠都像第一次聽到似的,

茫然不解。她似乎永遠聽不懂。當然,或許她不是聽不懂,隻是她永遠都不願接

受,所以幹脆就不懂。

  施夢萦去年搬來沈惜家,與他同居了大半年。現在既然分手,就不方便繼續

住在一起。但施夢萦一直在試圖挽回,始終不願就此分開,沈惜也做不出非要逼

她搬走的事,就收拾出一間客房,讓她暫住。他希望能用一段冷靜期,使施夢萦

最終明白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沒想到,這個冷靜期一直延續到五月。眼看離他第一次提分手都快半年了,

施夢萦還在糾纏幾個月前那個問題:到底爲什麽要分手?

  沈惜不再解釋。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解釋得更清楚。如果施夢萦還是無法理解,

那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理解。如果她不願意理解,那自己解釋再多次都一樣。

  沈惜也不再拖延。無論施夢萦是不理解,還是不接受,都不代表隻要拖下去,

就可以不分手。他終于意識到,對施夢萦繼續保持耐心,隻會把這場分手變成永

遠沒完沒了的肥皂劇。

  于是,他索性直接爲施夢萦租了套小公寓,付好押金,又預付掉三個月的房

租,然後告訴她,自己第二天幫她搬家。

  這個略顯殘酷的舉動終于讓施夢萦徹底認識到,分手已勢難挽回。她不得不

傷心欲絕地從沈惜家搬了出來。

  隻是,盡管人搬走了,心思卻還留在沈惜身邊。施夢萦好像從來都沒有弄清

楚,「分手」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麽。

  在她搬家後的這幾十天裏,施夢萦每天還會打來三四個電話,發上十幾條短

信,她幾乎隔一天就想約沈惜見面,吃飯、喝咖啡、看電影、逛街……各種理由

都有。她不時傾訴自己痛苦的心情,寂寞的情緒,還好幾次不告而來,突然敲響

沈惜家的大門。

  沈惜總是會被她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

  這算分手嗎?要不你還是搬回來吧。在過年後她還沒搬走之前那幾個月裏,

自己好像還清淨一點,至少除了要不停解釋爲什麽分手外,沒有其他麻煩事。

  施夢萦的糾纏,令沈惜不厭其煩,隻是出于性格和教養的關系,他盡可能保

持著禮貌。畢竟他也能看出,施夢萦的一切舉動都不是刻意的,她隻是真的受不

了分手後的日子,內心又隱隱總是抱著期待。

  隻是就沈惜的經驗而言,他也無法完全理解施夢萦現在的心態。畢竟除她以

外,其他的前女友都是頭腦清晰、心理健康的女孩。這些女孩,現在有一半安穩

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與沈惜老死不相往來;還有一半則成了好友,友好相處甚

至相親相愛。

  現在沈惜正在忙著做的宣傳片,就是受第四任前女友馮馨所托。

  馮馨所在的公司今年恰逢二十周年大慶,老闆起意要拍攝一部企業宣傳片,

既能在慶典上播放,又能作爲饋贈合作夥伴、加強自我宣傳的好禮品。這份工作

交到了馮馨手中。

  起初,馮馨按正常的流程在幾家頗有名氣的廣告公司中挑選了一家作爲合作

對象。按理說,對方業界口碑甚好,完全可以放心。沒想到,花了兩個多月,投

入大量成本,多次要求分公司和下屬部門員工爲拍攝工作提供方便,眼看公司大

慶的日子轉眼就到,最終的成片卻根本無法讓老總滿意。

  要不是馮馨的能力和表現一貫十分出色,隻怕會被老總罵得狗血淋頭。

  返工是必然的。但無論是公司老總,還是馮馨本人,都對此前那家廣告公司

徹底失去信任。眼看離周年慶典還剩兩周,已經沒了任何緩沖時間,馮馨毫不猶

豫把這個難題扔給了前男友。

  沈惜是個小商人,經營著一家名爲「閑枕」的書店和一間招牌爲「布衣人家」

的茶樓。平時除了照看這兩處生意,閑雲野鶴般的他還有不少空閑,可以做些與

興趣有關的事。比如,他經常爲朋友們拍些照片或視頻。

  他的攝影、攝像技術夠得上專業水準,還在甯南大學讀書時,沈惜就曾集中

一群同好,組織成立過一個攝影社團,短短兩年裏就讓這個新成立的社團擠進了

該年度「甯南十大學生社團」的行列。

  這幾年,了解他這身本事的朋友,偶爾會請他爲他們拍些婚紗照、親子照或

婚禮視頻什麽的。

  隻要時間允許,沈惜每次都會盡心盡力。他技術上乘,做事認真,又完全不

在乎報酬,所以總能令朋友們滿意。口口相傳,居然漸漸變得小有名氣,于是有

些朋友的朋友也會慕名來請他幫忙,他也總是盡可能不令人失望,在一個小小的

圈子裏,有著上佳的口碑。

  馮馨大學時就清楚沈惜的能力。兩人還在戀愛時,也曾讓他給自己拍過許多

不是寫真勝似寫真的照片,其中多數還保存著,經常會拿出來借以緬懷自己的青

春。去年,她還請沈惜爲自己的女兒拍了套周歲寫真。

  到了現在這種關鍵時刻,把難題交到沈惜手上,馮馨才會放心。

  對沈惜,馮馨有一種盲目的信心。如果沈惜本身就在廣告界混,那她此前根

本就不會有任何猶豫,早就直接找他幫忙了。在她看來,現在這事交到沈惜手中,

那別的方面就沒什麽值得擔心了,剩下的最大同時也是唯一的難題,隻有時間。

  宣傳片的拍攝、制作需要一個完整的流程,包括劇本設計、分鏡頭、素材拍

攝,再到剪輯、配音等等,不是拿個DV到處亂拍一通,回來加個片頭片尾就能交

工的。可是眼下剩餘的時間,就算把交片時間延遲到推無可推的周年慶典前最後

一天,滿打滿算,也隻剩下十幾天了。

  難度之大,若非極度信任,馮馨也不敢請個業餘愛好者來做這件事。

  她近乎耍賴地對沈惜說:「我就靠你了。我對老公都沒說過這種話!」

  馮馨相信沈惜一定能做到。前提是,沈惜會竭盡所能。

  沈惜當然會努力。他和馮馨從相識、戀愛到分手再到重逢,整個過程沒有生

出一絲龃龉,始終惺惺相惜,脈脈含情。

  大四時,兩人走到一起,感情如膠似漆。沒能順利發展下去的原因,純粹隻

是因爲兩人畢業後道路選擇不同。沈惜要留學英國,是否回國,何時回國一切都

是未知數;而馮馨家裏包括她本人都希望能早些結婚,建立一個穩定的家庭。既

然選擇各異,兩人隻能友好分手,給各自一個追尋自己期待的未來的機會。

  四年前,沈惜回國,又和馮馨恢複了來往。但這時一來時過境遷,沒了破鏡

重圓的念想;二來馮馨已嫁爲人婦,婚姻美滿,所以兩人沒再糾纏于曾經的戀人

關系,隻把對方視作好友。

  兩年前,馮馨生了個女兒,還特意讓沈惜做了小丫頭的幹爹。

  在關鍵時刻幫一把前女友——也是幹女兒的親媽——對沈惜來說自然義不容

辭。

  如果向他提出請求的人換成施夢萦,沈惜可能也會伸出援手,但恐怕不會有

對待馮馨那樣的耐性和熱情。

  哪怕還在熱戀時,沈惜就有所醒悟,施夢萦是個隻能當女友而不能當朋友的

女孩。吸引沈惜的是她身上別具一格的氣質,而這種氣質,足以讓人愛上,卻無

法化作朋友往來時必要的真誠和默契。

  沈惜曾長時間認真規劃過兩人的未來,但正因有過那麽認真而成熟的思考,

他自問對施夢萦有十足深刻的了解。如果沒有戀愛關系,沈惜相信自己不會和這

樣性格的女孩成爲朋友。所以,分手後,沈惜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施夢萦。

  既已分道揚镳,那就各奔前程,與彼此何幹?

  這就是沈惜現在對待施夢萦的心態。所以,看到施夢萦提出要和網友去開房,

他內心並無任何波動。與此相比,他更在意自己隱隱發作的頭痛和漸漸濃重起來

的倦意。

  毫無反應不太禮貌,沈惜看著這條短信,發了會呆,實在想不出什麽要說的,

盡力憋出一句:「三思。注意安全。」

  然後,關機,出門,上車,回家,睡覺。

  一個多星期下來,爲了這部宣傳片,沈惜可是累得夠嗆。第一天坐在家裏完

成劇本和分鏡頭倒還算輕松,接下來幾天,他白天馬不停蹄地奔波在馮馨公司的

總部、各服務站、營業點之間,拍攝各種需要的素材,晚上還得開夜工,撰寫解

說詞,並把拍好的素材分選拼接,完成一部分初步剪輯工作。

  前天請朋友選定省人民廣播電台的一位播音員,昨天他應該已經拿著解說詞

進棚,想必明天可以拿到錄音拷貝。今天又拍完了最後一組重要鏡頭,剩下最後

三天,就隻剩下最要緊的剪輯工作了。

  一旦開始剪鏡頭,要費的工夫就大了。最吃力的時候,也許要一幀幀去調。

時間所剩無幾,恐怕真要拼上一兩天不眠不休才能搞定。幸虧劇本也是由自己一

手完成,拍攝素材時他一直帶著後期剪輯的思路,想必剪起來能稍微省些氣力。

若非如此,剩下三天時間是鐵定不夠的。

  今晚必須要睡足。沈惜得在最後沖刺前確保盡可能充足的休息。

  施夢萦要去約會網友?那就去吧。以她的個性,還能發生些什麽?退一步說,

就算她真和網友約炮,那就約吧。她現在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難道還要管

她和誰上床嗎?再說,十之八九,恐怕隻是一句氣話而已。

  說不上這樣的態度是不是過于冷漠,也無所謂對前女友到底還有沒有情分,

沈惜得面對現實困難,他真沒什麽時間和精力再去管約不約那種事了。

  在酒店房間,施夢萦對著手機屏幕上的六個字發呆。她讀不懂這六個字。算

是某種關心嗎?畢竟還勸她要三思,還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但這短短六個字,很難讓她感受到其中的溫度。

  徐芃趁施夢萦發呆的機會,來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躺到她身邊。

  施夢萦猛的驚醒,按住身邊的被子,盡可能讓自己不去觸碰徐芃的身體,警

惕地問:「你幹嘛?出去!」

  徐芃笑笑,掀開自己這邊的被角,指著自己穿上沒多久的內褲,說:「包得

這麽嚴實,還能對你幹嘛?放心,我有點累了,上來躺一躺。他回的短信說了啥?」

  最後這句話成功轉移了施夢萦的注意力。

  這條「和網友開房」的短信,是此前徐芃讓施夢萦發過去的,也就是他所說

「要想知道前男友的態度我能幫你問出來」的招數。

  施夢萦一開始覺得這主意簡直臭極了。自己哪來什麽網友?她又怎麽去和子

虛烏有的網友開房?明明沒有做,爲什麽要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沒來由的讓沈

惜看輕自己,覺得自己輕浮放蕩不要臉怎麽辦?

  徐芃無語:「你今天不就跟我開房了嗎?」

  「那不一樣……」施夢萦急著解釋,卻找不出什麽合理的說法,面孔憋得通

紅。因爲徐芃不是網友,所以就可以開房?這話她說不出口。

  徐芃對她解釋,這招對男人往往特別有效。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曾經的女

人——即將和別的男人上床,這個消息對絕大多數男人來說,一定會有震撼效果。

對這種事也能保持古井不波心境的男人,恐怕百中無一。隻要對方的情緒産生波

動,就很可能從他的反應中探查出他的真實心理。

  退一萬步說,女人都把話說到這一步了,就算看不出對方是不是還愛著她,

卻絕對能試出對方是不是已經完全不在乎她了。

  被徐芃雲山霧罩地說了這麽一通,施夢萦心裏沒了準主意,覺得這好像也是

個辦法,就照他說的發了短信。

  現在有了回信,始作俑者的徐芃就算是裝腔作勢也得問一問,正好可以把自

己鑽進被子這事岔過去。聽他問到沈惜的回信,施夢萦果然不再糾結徐芃也上了

床這茬,把沈惜的回信讀了出來。

  徐芃本以爲施夢萦隻念了個開頭,還耐心等著下文,卻見她再不說話,一問

才知,原來總共就六個字。

  面對這六個字的回信,徐芃險些笑出聲來。

  真是高人哪!這絕逼是徐芃聽過的,在應對前女友要出去約炮的消息時,最

爲言簡意赅卻又蘊意豐富的回信。瞬間竟讓他想起了「逸馬殺犬于道」的典故。

這短短六個字,太有趣了!徐芃差點想跟施夢萦要她前男友的聯絡方式,改天應

該約這男人吃個飯,大家交個朋友。

  面對即將出去約炮的前女友,淡定回複這樣六個字的男人,絕對值得認識一

下。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躺在自己身邊的施夢萦。

  徐芃藏在被子裏的手悄無聲息地接近施夢萦,直到指尖觸碰到她腿上柔膩的

皮膚。他沒有立刻展開進一步的行動,隻是不動聲色地保持著這種微妙的連接。

  施夢萦似乎也沒有在意男人的手已經碰到了自己,說真的,這點接觸實在是

太容易讓人忽略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施夢萦聊著,每過一兩分鍾,徐芃就會把指尖和施夢萦身

體間的接觸變得更實在一些。在一句暖心的安慰話語出口後,他很自然地在她的

膝蓋上輕輕拍了拍。

  施夢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徐芃這次也沒再抽回手,而是索性就放在她的膝

蓋上,用掌心小心地摩挲著。

  「我看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在他心裏,你已經沒有任何地位了。」

  徐芃手上的動作像是寬慰,嘴裏說出的話卻絕對是直擊人心的打擊。這也不

奇怪,他現在可不是真的在充當藍顔知己陪施夢萦哀傷,他的根本目的在于能爭

取更多更好地玩弄她。所以,他絕不在乎用各種方式打擊施夢萦,女孩的思維越

混亂,情緒越低落,越容易下手。

  再說,他對自己說的每個字都很有信心。就憑施夢萦前男友的回信,他就絕

對相信自己的判斷。

  真該感謝這哥們,給自己創造了這麽好的打擊施夢萦的機會。

  施夢萦微微發抖,她被徐芃說的這句話吸引,忽視了他的手慢慢從膝蓋向大

腿方向挪動。在感情上,她絕對不願意相信他說的,但殘存的一點理智卻又在反

複告訴她,他說的很可能就是事實。

  「可能你沒辦法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徐芃從容不迫。

  施夢萦像之前那樣死盯著他:「你憑什麽這麽說?」

  徐芃聳聳肩:「男人知道前女友要和網友去開房,隔了那麽久,才回了『注

意安全』四個字。你來告訴我,還能有別的什麽解釋?」

  施夢萦無言以對。

  徐芃側過身,使自己的臉越發接近施夢萦。他的呼吸幾乎就直接噴在她臉上。

施夢萦目光呆滯,若有所思。

  因爲調整了姿勢,所以徐芃順勢換了一隻手,還是小心地搭在之前已經放了

一會的大腿上,果然施夢萦仍然沒有反應。畢竟兩人之前已經有過最親密的接觸,

這種程度的碰觸不足以令她警醒。如果她現在完全清醒還好,出于厭惡感也不會

容許男人反複把手擱到她的身上揩油,但她現在有90% 的心思都放在沈惜的回信

上,哪顧得上一隻暫時沒有過分舉動的手?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說親密不親密,說暧昧很暧昧的狀態,躺了近半個小時。

圍繞著這條短短六個字的回信,徐芃不斷找出各種角度的說辭騷擾和刺激施夢萦,

使她片刻不得安甯,頭腦始終處于混亂之中。

  眼看她的語氣充滿了痛苦,又漸漸不耐,說的話越來越少,眼神越來越迷惘,

徐芃覺得機會差不多到了,突然冒出一句:「既然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你了,那你

還有什麽好顧慮的,就聽他的呗!」

  施夢萦都沒聽懂他在說什麽,隨口應一聲「嗯」,隨即又有些疑惑,轉過臉

問:「你說什麽?」

  徐芃的臉本來就離她很近,突然湊到她耳邊,用舌頭在耳垂上舔了一下。

「你前男友反正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跟別人做,那你就真的做給他看吧!」

  施夢萦這次完全聽懂了,「又要做」這個念頭出現在她腦海裏,頓時慌亂起

來。這時她才發現,也不知什麽時候,徐芃已經悄然貼到她的身邊,兩人間的距

離簡直可以忽略不計。而渾身赤裸的她就像完全不設防的陣地,隨時都可以被輕

而易舉地攻陷。

  耳垂遭到突然襲擊,那條靈活的舌頭把自己的耳朵和心緒攪弄得同樣難受,

從他嘴裏吐出的熱氣弄得她脖子癢癢的,莫名其妙有了幾分羞澀。施夢萦心煩意

亂,想把徐芃趕得離自己遠一些,伸手推了好幾下,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而他

的手已經摸到了她的兩腿之間。

  施夢萦的大半身體原本都躲在被子裏,隻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現在

用盡氣力去推徐芃,自然顧不得遮擋這回事,幾番撕扯後,整個上半身完全從被

子裏滾了出來。

  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搖擺顫動的裸乳和嫩紅挺翹的乳頭,徐芃性緻大增。這時

正是需要大踏步前進的時刻,他再也不像此前那樣小心翼翼,被子裏那隻順利滑

進施夢萦兩腿間的手快速向上遊動,直接摸到陰道口;另一隻手則無視施夢萦的

推拒,直接從她腋下穿過,將她緊緊摟住,一個個熱吻雨點般落在她的臉頰、眼

睛、耳朵、頭發上……

  「你這麽漂亮……喜歡你的人多的是!他把你當草……有的是人拿你當寶…

…來,好好做一次!讓他後悔去吧……被人看扁了還不敢發洩一下嗎?」徐芃氣

喘籲籲地蹦出一句句零碎的話語,在用身體強橫地控制施夢萦的同時,還不忘用

語言來撩撥她。

  施夢萦仍在抵抗,盡管基本上無濟于事。她分出一隻手插入兩腿間,試圖將

徐芃的手擋在肉穴以外。可她的力量原本就遠遜于徐芃,兩隻手合在一起都未必

能擋住他一隻手,現在分散了力量,更加難以招架,上下兩邊都迅速接近失守。

  她急得都快哭了,連聲地哀求著:「別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求求你別弄了!」

  這種時候,徐芃怎麽可能停下?他索性猛地將整床被子全掀到地上,蠻橫地

翻身壓到施夢萦身上,吻上她的嘴唇。他拼命把舌頭頂入對方唇間,長達一分鍾

的粗暴進攻後,終于成功頂開了施夢萦緊緊咬合的牙齒,吸住她的小巧的香舌。

  大半個晚上相處下來,徐芃對施夢萦有了更爲清楚的認識。她對很多事都有

極強的預設立場。譬如,她把感情當成性愛的重要前提。沒有感情,想要她乖乖

配合上床,真是千難萬難。今晚自己得手,得益于許多巧合同時發生。否則,施

夢萦之前離開房間後可能壓根就不會回來。接下來,在沒有巧合幫助的條件下,

自己還想繼續享用她的肉體,就得想辦法讓她內心深處産生感情的錯覺。

  什麽是感情?說起來很玄,其實又很簡單。尤其是像施夢萦這樣情緒化嚴重

的女人,這種女人對感情往往有十分膚淺的形式化的理解,無非是做好兩個動詞

和兩個形容詞而已:陪伴、遷就;溫柔、熱烈。在最短時間裏讓她感受到其中至

少兩點,就很容易讓她陷入錯覺,從而無意識地卸下心防。像她這樣的女人,一

旦打開頑固的心防,再讓她接受和男人做愛,誘騙也好,強迫也好,就容易多了。

  徐芃緊緊抱住施夢萦,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體裏去似的。如他所料,他抱得

越緊,施夢萦的反抗就越輕微。他的舌頭肆意在她嘴裏攪動,偶爾還卷住她的舌

頭吸到自己嘴裏,充分交換著各自的唾液。

  他一直吻著,不松口,吻得施夢萦幾乎窒息,整個人漸漸癱軟。直到她放棄

所有反抗,垂下手抱住身前的男人時,徐芃這才松開嘴,一條長長的水絲連接在

兩人唇間。

  施夢萦整個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狀態,她急促地呼吸,胸部快速起伏,兩個裸

乳有韻律地輕晃著。徐芃離開她的嘴唇,沒浪費半點時間,就從脖子開始一路向

下吻去。他不光單純的親吻,還不時地舔舐,幾乎沒放過任何一寸皮膚,包括下

巴、腋下、肚臍……

  在床頭燈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施夢萦整個上半身很快就滿是口水的反光,亮

瑩瑩的。

  施夢萦被他舔得越發手足無措,渾身綿軟,喘息聲逐漸沈重。她左右搖擺著

頭,卻無論怎麽擺放都覺得不舒服。從腳心透出的麻癢,一直竄到頭頂,酥酥滑

滑的,像一隻大怪蟲子啃噬著她的每一寸血管,每一塊皮膚。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十分陌生。

  大學裏和方老師做愛時很少會有這種感覺,和沈惜在一起時倒是有過,可她

和沈惜做愛的次數實在太少了。今晚之前,施夢萦甚至從來沒有認真感受過,這

種感覺到底是難受,還是舒服?

  突然,施夢萦渾身僵直,劇烈發抖。徐芃吸住了她的陰蒂,在用舌頭對這一

小團軟肉進行長時間的撥弄後,又將肉穴口附近的皮肉全都舔了一遍,最後集中

全力進攻凸起的肉蒂,一次次將其吸進嘴裏,用舌頭一遍遍刷弄。

  施夢萦再也按捺不住,一聲悠長的呻吟在整個房間響起。

  徐芃像聽到了沖鋒號,將整張臉都埋進施夢萦腿間,全力伸出舌頭,盡可能

深地插入陰道,在竭盡全力直到不可能繼續前進後,開始瘋狂地攪動起來。

  施夢萦覺得自己的陰道像插進了一把小梳子,在柔嫩的肉壁上飛速掃動。掃

到哪裏,哪裏就麻癢難耐,一旦小梳子離開,又像充滿遺憾一樣空虛。好在很快

就會有另一片肉壁被刷到,另一處麻癢又襲來。

  她第一次和沈惜上床時,他曾經這樣做過。可當時的施夢萦沒有興趣,隻讓

他舔了不到一分鍾,就出言制止了他。如果現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夢萦沒能繼續想下去。一股難以言明的強烈沖動猛的從小腹向四面炸開,

陰道急劇收縮,整個下半身像痙攣一樣顫抖起來,難以遏制的尖叫沖破了她的喉

嚨。

  她高潮了。

  從6 歲起,施夢萦就學習民歌。高中時,她在學校曆次文藝演出中大放異彩。

雖然最終沒有走上專業的道路,20年的苦練卻還是練就了一副好嗓子。在她畢業

後的第一份工作中,遇上總公司舉辦歌詠比賽,施夢萦作爲入職不滿一個月的新

員工,以一首《天路》拿下冠軍,爲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

並親手從董事長手裏接了獎狀。

  有這樣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時候,施夢萦簡直能把一個簡簡單

單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轉纏綿。

  這次高潮來得突然,也來得強烈,足足持續了近兩分鍾,餘韻猶在。這也許

是施夢萦有生以來最長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她本就很少有這樣的體驗,過去偶爾

達到高潮時,不過短短十幾秒甚至幾秒鍾而已。而這一次,徐芃在整個過程裏,

始終沒有停下對口中肉蒂的刺激。施夢萦在他的持續進攻下也足足喊了將近兩分

鍾。等叫聲停歇下來,她已經完全沒了力氣,渾身大汗淋漓。

  徐芃終于擡起頭來,滿臉都沾滿了施夢萦肉穴中噴出的淫水。他非常興奮,

剛剛玩弄的是個少有的真正意義上的「騷屄」——施夢萦一旦動情,整個陰道都

會散發出極其強烈的騷味,淫水也帶著十足的粘稠騷香,並不難聞,滿是濃濃的

女人味。

  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聽到施夢萦長達兩分鍾的「唱床」,也算值

回票價。此刻的施夢萦收起了剛開始時那副死相,雙頰绯紅,四肢癱軟,眼神迷

離,估計連沈惜的回信也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就相當于一塊任人爲所欲爲的肉和

一個毫不設防的洞。徐芃知道這時不必再客氣,提槍上馬的機會又到了。

  之前那陣勾魂的叫聲逗得徐芃肉棒發硬,被內褲繃得隱隱作痛。他利索地脫

下內褲,肉棒堅挺如鐵,順利地捅進早已一片泥濘的肉穴。

  施夢萦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沒發現徐芃又撲到了她的身上,但身體的感覺還

是敏感的,她突然發現自己下身感受到的,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更

像是一柄大鐵刷的兇猛刺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徐芃插入了。她仰起頭,徒

勞地呓語:「別弄了……停一停……我沒力氣了……」

  徐芃剛開始幹第二輪,肉棒鼓得正硬,不再來上一發怎麽舍得停手?全當沒

聽到她的廢話,他抄起兩條豐腴的大腿,把她的腳踝架到自己肩上,開始了又一

輪猛烈的沖刺。之前被他舔出來的淫水,黏膩潤滑,正好用來幫他抽插。他的肉

棒被夾在一個狹窄的腔壁間,再被溫熱的液體包裹著,抽動起來格外酸爽。



  施夢萦被操得沒了聲音,剛才叫得太用力,現在已經沒勁了。她隻是反複輕

聲叫著:「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別弄了……」

  徐芃看著身下女孩通紅的臉和渾身的汗,聽著她像是已經被自己操到求饒似

的喊聲,發自內心感到滿足,終于再次噴射在她的陰道裏。射出第一股精液後,

他猛的從施夢萦的肉穴裏拔出肉棒,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一股股精液從

空中橫掠而過,落在施夢萦的頭發、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夢萦發出猝不及防的尖叫。她的眼睛被一團腥臊的粘液糊住,完全睜不開

了。早在大學時和方老師交往那段時間,施夢萦就曾多次被射在臉上,這種感覺

本是不陌生的,但畢竟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經曆,不可避免地産生強烈的反胃感。

  隻是她現在渾身無力,就算惡心,也沒法做什麽,隻能偏過頭,想要避免不

再被精液直接射到臉上。其實徐芃這時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最後兩股精液根本

就射不到那麽遠,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她的腿上。

  徐芃一屁股坐倒在施夢萦身邊。這次比前一次爽的多,他一時沈浸在回味中,

想不出說些什麽,伸手想再摸摸施夢萦的腿,沒想到一把按到自己射出的一攤精

液。他隨口笑罵一句,隨手全抹在施夢萦的乳房上。看著紅嫩乳房上那層水漬,

徐芃的惡趣味爆發,笑嘻嘻地把施夢萦身上的精液均勻地抹開。

  施夢萦最厭惡精液的味道,但實在是連動根小手指的氣力都沒了,隻能任由

徐芃在自己身上玩花樣。

  徐芃一邊抹開精液,一邊暗自盤算。前後搞了兩場,這個晚上他已經滿足了。

但他也沒想就這麽放過施夢萦,這個晚上讓他對這個女孩有了新的認識,也對她

有了新的企圖。他已經大緻冒出一個構想,如果這個計劃能執行下去,今後一段

時間也許會變得很有趣,而且也能找到別樣的成就感。

  「關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放不下,過幾天我再幫你試探試探。說真的,

要是你鐵了心想把他追回來,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看看情況再說。」徐芃輕輕

揉著施夢萦的肩膀,態度變得很溫柔,「今天你準備睡在這兒,還是回家?明天

我幫你請一天假。你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夢萦累得像剛跑了幾公裏,腦子又渾渾噩噩的一團漿糊,隨口回應著他,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一動不動躺了二十分鍾,她慢慢起身下床,麻木地

進衛生間沖洗身體,穿好衣服。她決定回家,不想和徐芃在一張床上過夜。

  恍恍惚惚的,徐芃送她回到家裏時,已經淩晨兩點了。

  這個奇怪的晚上,對施夢萦來說像了場夢似的。她第一次讓一個完全沒有感

情的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不光是那人的肉棒,還有他的精液,也進入了。

  從高中時起,施夢萦和所有女生一樣,都幻想過愛情和婚姻。她曾經固執地

相信自己這輩子肯定隻會和一個男人有那樣的關系。肢體交纏,靈欲結合,這必

然是一生一人的選擇。

  在她曾經的想象中,那些就像是一個個美妙的慢鏡頭,神聖美好。

  但是,算上今晚的徐芃,自己究竟已經和幾個男人上過床了?五個嗎?施夢

萦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確定這個數字。

  因爲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經曆過幾個男人。從照片看是兩個,

可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正因爲這一點,也許施夢萦一生都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曾有過幾個男人。

  她睜著眼,盯著天花闆,久久難以入眠。

  天蒙蒙發亮時,施夢萦覺得下身濕乎乎暖哄哄的,本來還昏沈沈地以爲是灌

到肉穴深處的精液回流,猛的警醒過來,跑去衛生間一看,才發現內褲裏一片深

紅,原來是毫無預兆地來了月經。

  忍著突如其來的疼痛,施夢萦收拾好下身,墊上衛生巾,換好內褲,再回到

床上擦幹淨被血沾汙的竹席,忙活了好半天,肉體和精神同時都疲憊到了極點,

終于熬不住睡意,沈沈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因爲什麽,施夢萦突然被驚醒。頭痛得要死,擡擡

手都覺得渾身酸疼,她拿起手機看時間,發現自己隻睡了兩三個小時而已。

  因爲徐芃給她放了假,所以施夢萦也沒起床去上班,昏沈沈在家待了一天。

  施夢萦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反正是坐哪兒都不舒服,看什麽都不

開心,躺下不久就想起身,起來後傻坐著愣半天又不知道該做什麽。她一天都沒

怎麽吃東西,卻半點不覺得餓。

  她不停對自己說:「沈惜一定不像徐芃說的那樣!」

  她必須得這樣對自己說,否則她怕自己會在家裏發瘋。她怎麽能接受在沈惜

心中自己已經沒有半點地位?她又怎麽能相信沈惜就是因爲自己在床上無趣才提

出分手?

  他在做什麽?他會不會也想到了我?我想和他說話!或許這是此刻她頭腦中

唯一清晰的念頭。

  打開電腦想放歌來聽,響起的第一首歌是徐佳瑩的《失落沙洲》。聽著那一

句句撕人心肺的歌詞,施夢萦幾乎就要落淚了。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隻是當又一個人看海。回頭才發現你不在,留下我

迂回的徘徊。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隻是當又把回憶翻開。除了你之外的空白,

還有誰能來教我愛……」

  施夢萦再也坐不住。她覺得自己一定要去找沈惜,一定要和他好好說話。不

然,她不可能再度過又一個孤獨的夜晚。

  打的來到雲瀾公館時,正是傍晚時分。初夏季節,這個時候天光還是大亮的。

以過去的經驗而言,周五這個時間沈惜很有可能已經在家。按了半天電鈴,卻無

人應答。施夢萦掏出手機,想要給他打個電話,猶豫再三卻又放下。

  如果他知道自己正等在他家門口,會不會就不回家了?

  施夢萦過去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她隻會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打電話給

沈惜。但徐芃昨晚說的那些話終究還是起了作用,使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彷徨。盡

管她一再告訴自己,徐芃是亂講的,沒一句靠譜,但她還是開始怕了。怕沈惜真

的不想再見到自己,不想聽到自己的聲音,甚至怕他會找各種理由來避開自己。

  有了這麽一層心事,施夢萦就在離沈惜家不遠的小涼亭坐下。從這個位置,

她能清楚看到沈惜家正門和車庫門,也就能在他回來時第一時間就發現。

  施夢萦所了解的沈惜,是個逍遙自在的閑人。他在中甯中心城區開的那家書

店名爲「閑枕書屋」,名字就取自李清照的《攤破浣溪沙》中「枕上詩書閑處好,

門前風景雨來佳」的名句。另外他還是城東臨仙湖畔「布衣人家」茶樓的老闆。

光聽這兩個店名,大緻也能看出他的性情。

  說是老闆,卻沒覺得沈惜平時有多在意自己的生意,看上去他的日子過得雲

淡風輕。偶爾還會去拍些照片什麽的,但基本都是受人之托,絕大多數都不收費,

沒有借此賺錢的意思。在施夢萦看來,這根本就是沈惜不務正業的業餘愛好。

  另外,聽他說他還在微信公衆號裏寫文,估計也是玩玩鬧鬧的。

  如果兩人之間沒有愛情,施夢萦對沈惜的評價會是不求上進,毫無事業心。

盡管沈惜給予她的物質條件不錯,但施夢萦猜測他的身家應該是來自于他早年過

世的父母的遺産,而非他憑自己的本事積累的財富。

  所幸,施夢萦自問不是拜金女。所以她以巨大的包容心接受了這個看上去吊

兒郎當的沈惜。隻要他還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她就決定不去幹涉他的自

由。有時沈惜想和她聊聊他正在寫的東西或者正在拍的視頻,她也隻是隨意應付

兩句,懶得去理會。以沈惜那種絲毫沒把事業和財富放在心上的性子,換個有更

高物質追求的女人,早就主動提出分手了,哪還輪得到他來說這兩個字?

  所以,沈惜應該不會在書店待到很晚,多半就快要回來了。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沈惜的車終于出現在視線裏,沿著小區道路緩緩駛來。

  施夢萦站起身,朝涼亭外走去。她準備到沈惜家門前去迎他。

  車子停到車庫前,卻遲遲不見車庫門打開,不知道沈惜坐在車裏究竟在等什

麽。又過了一兩分鍾,副駕駛座這邊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

  女人。

  施夢萦猛然停步。

  這個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短發,個子很高,一身牛仔褲、白T 恤

的隨意打扮。因爲背對著自己,施夢萦看不清她的長相。

  沈惜這時也下了車,打開後車箱,拖出兩件行李,打開屋門,幫女人把行李

都放入玄關,然後對她說了幾句話,上車匆忙地離開。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沒

有轉向涼亭這邊,自然也就沒有看到施夢萦。

  那女人站在別墅門前,直到沈惜的車離開視線,才轉身走進別墅,關上屋門。

  施夢萦木然地站在原地,一股巨大的絕望感籠罩著她。

  分手才兩個月,沈惜就找到了新女友?

  他這幾天一直說自己忙,就是在忙這個嗎?這女人這麽快就要搬來和沈惜一

起住?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和自己分手之後,還是……分手之前?

  這女人正在沈惜家中。她也許就要用沈惜家的廚房做飯;她可能會窩在自己

很喜歡的那張沙發上聽沈惜收藏的CD;她多半會和沈惜相擁在床上一起看電影;

她還會和沈惜一同入睡,睡前做些他們愛做的事……

  這些,曾經都屬于施夢萦。

  今後,可能永遠不會再是了。

  分手已經兩個月,但施夢萦一直都沒有完全喪失也許有一天還會再搬回這個

別墅來住的希望。而今天,這最後一點點希望被砸得稀碎。

  施夢萦突然很想沖上去,敲開沈惜家的門,問問那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她

快步朝別墅走去,卻突然愣在路中央。

  面對這個女人,自己該說些什麽?質問她?以什麽身份質問她?

  前女友?

  施夢萦發現自己處于一種很可笑的境地,她還不至于Low 到如此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夢萦失魂落魄地站了一會,然後像鬼一樣飄走了。

  在她走後半個小時,沈惜駕車歸來。

  這幾天他本該兩耳不聞窗外事,全力以赴剪輯宣傳片。無奈,今天下午巫曉

寒給他打了個電話。

  巫曉寒是沈惜的小學和高中同學。在沈惜從小到大,幼兒園、小學、初中、

高中、大學,包括在英國讀研究生那段時間在內所有的同學裏,和他關系最好的

幾個,幾乎都是小學同學。過了近20年,大家現在的家庭條件、專業方向、現實

境遇都不盡相同,但交情卻始終如一。

  巫曉寒就是其中一個。她是沈惜小學班裏公認的第二美女,家境優越,多才

多藝。高中畢業後,和當時的男友雙雙出國讀書。

  在國外拿到學位,巫曉寒和男友一起回國,沒過兩年就辦了婚禮,2011年生

下一個可愛的女兒。她和沈惜同齡,還不滿30歲,生日也隻相差一個月,但沈惜

到現在還沒結婚,她卻已是一個4 歲小丫頭的媽媽。

  在電話裏,巫曉寒隻問了一句:「能不能在你家裏住兩天?」

  從認識那天開始,沈惜幾乎就沒對巫曉寒說過不。

  當然,沈惜特意說明,自己這幾天有任務在身,可能會有些忙碌。到家裏來

住,絕對沒問題,但吃飯就隻能將就,沒法講究。他自己這幾天吃得也都是外賣。

  巫曉寒沒有任何意見:「我隻要一張床,一間浴室就行。你要不怕我的手藝

差,我來做飯好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惜還能說什麽?于是他抽出時間去巫曉寒家接她。對

于已婚好友突如其來的古怪要求,沈惜一路上有過些猜想,但見面後巫曉寒的架

勢還是令他隱隱有些擔憂。既不見巫曉寒的丈夫周旻,也沒見到她女兒周馨藟,

隨身還有兩個大旅行箱。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不準備回家了?眼見就是七月了,要是隻在外面住兩三

天,何至于有這麽多行李?

  不過沈惜也不會蠢到當面去問。隻要巫曉寒自己不提,沈惜隻會把疑問藏在

心裏。

  接了巫曉寒到家,沈惜又跑去旁邊的超市幫她買忘帶的牙刷和面膜。

  這幾天壓根沒想過做飯,所以沈惜家的冰箱裏毫無庫存。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巫曉寒縱然有心,也沒辦法展示手藝。沈惜本來也不想麻煩她,否則剛才去超市

時完全可以補充些食材。他叫來兩人份的外賣,兩人對坐著一塊吃了。

  這頓飯吃得稍顯沈悶。飯後沈惜說聲抱歉,直接就上了樓。巫曉寒獨自前往

已經收拾好的一樓客房休息。房間自帶浴室,又有一張相當舒服的大床。如果巫

曉寒此前在電話裏說的不是玩笑,那麽沈惜其實已經完全滿足她的要求了。

  沈惜在書房的電腦前忙了三個小時,剪輯工作十分順手。拍攝素材時,他已

經特意顧及後期剪輯。帶著想法拍,和不帶想法拍截然不同。所以現在做起來也

算事半功倍。

  忙起來,往往會模糊時間的概念。等沈惜再次擡起頭來看牆上的鍾時,指針

已經指向晚上十點。沈惜之前曾想過在忙碌間歇去找巫曉寒聊幾句。畢竟她在家

裏住著,自己作爲主人連個面都不露,未免太怠慢客人。

  可是已經到了這個點,不太方便再去找巫曉寒了。

  沈惜自認不是正人君子,他對男女性愛沒什麽過分謹嚴的戒條,既沒有人妻

禁忌,更沒有什麽「朋友妻,不可欺」的死闆信念——何況周旻也不算是他的朋

友——在性方面,沈惜隻堅守他自己劃定的底線。

  當然,沈惜並不是對巫曉寒有什麽觊觎之意。兩人相識相交20多年,早成了

近乎血親似的親密好友。在他們這群小學時代的好友裏,多年來聯系不斷的朋友

很多,卻沒有成就一對情侶,在同學會時說起這個話題,好多人都說過,和這幫

同學沒法談,感覺像亂倫。

  但是,巫曉寒畢竟是個相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美女。接近午夜之時,跑去

這樣一個女人的房間,面對一張床和一個身高174cm 的長腿美女,尤其是,萬一

她已經換好睡衣,對著這麽一具誘惑力十足的肉體,沈惜可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

些什麽。

  真在自己家裏和巫曉寒發生些什麽,沈惜會覺得別扭。于是他放棄了去找巫

曉寒的計劃,準備去弄杯咖啡,爭取今晚開夜工,多做點工作。如果能再加快些

進度,那後面兩天他能輕松許多,也就能抽出時間來陪巫曉寒。

  如果真是連續三天都不打照面,那實在太沒有主人的樣子。

  下樓去廚房,剛到一樓的樓梯口,沈惜就聽到巫曉寒房間裏隱隱傳出說話聲。

房門緊閉,門縫裏露出燈光。隔著一道門,沈惜還是能聽出她的聲音裏帶著憤怒。

  沈惜沒有聽牆根的愛好,直接進廚房泡了杯咖啡。上樓時,巫曉寒的房間雖

然還亮著燈,但已經沒了動靜。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沈惜感慨著上樓。

  一邊喝咖啡,沈惜一邊回看剪輯完畢的視頻段落。工作已完成近一半,他對

進度和質量都比較滿意,隨手記下剛發現的小瑕疵的時間點,準備喝完咖啡就處

理。

  突然敲門聲傳來,沈惜連忙起身開門。

  巫曉寒站在門外,她穿著身寬大的家居服,下擺剛好壓住大腿根,兩條白皙

勻稱的長腿極其亮眼。一瞬間,沈惜突然想起施夢萦,不是因爲留戀舊情,隻是

因爲她也有兩條讓他贊歎的豐腴長腿,一時有些恍然。

  巫曉寒已經卸妝,但容顔幾乎沒有任何減分。看得出來,應該是剛剛哭過。

她的視線直接落在沈惜身後書桌上的電腦上,看到屏幕仍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帶

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這麽晚還在做事?」

  沈惜舉了舉手裏的咖啡杯,笑道:「哪有打擾?我正在休息。說不定等會就

準備睡了。」

  「少來,誰在睡前還喝咖啡?你是準備今天開夜工吧?」巫曉寒哪有那麽好

糊弄,「不打擾你了。早點忙完,早點休息!」她也不啰嗦,潇灑地揮揮手,轉

身下樓。

  沈惜坐回電腦前,把杯子裏剩下的一點點咖啡喝盡。略微沈吟了一會,把剛

發現的那個小瑕疵修改好,然後關閉電腦。

  來到一樓,發現客房門縫裏透出的亮光暗沈了許多,看來巫曉寒已經關了頂

燈,隻開著台燈。沈惜輕輕敲了兩下門,聽到房間裏巫曉寒「啊」了一聲,略顯

慌張地說:「等一下!我穿衣服!」

  等了幾分鍾,巫曉寒打開房門。床上的被子有些淩亂,看來剛才她已經準備

  想起巫曉寒開門前說的那句話,再看看她現在身上明顯隻穿了件單薄的家居

服,沈惜突然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剛才……她是裸睡的?」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當目光落在那雙光潔修挺的長

腿上時,他又冒出一個想法:「她現在穿著內褲嗎?」

  作爲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難以避免的有些小腹發熱。

  還好,這些小龌龊僅僅出現在頭腦裏,不至于被巫曉寒一眼看穿,不然她恐

怕會毫不猶豫給沈惜的腦袋來上一下。

  沈惜沒有貿然進屋,盡可能平靜地調整了一下呼吸:「我剛收工。現在沒什

麽事,需不需要聊聊?」

  巫曉寒調皮地撅了噘嘴,側身讓出條進屋的路。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廚房

熱了杯牛奶,又倒了杯柚子茶,這才回到巫曉寒的房間。

  巫曉寒隨手挑了牛奶,坐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時,她收攏了家居服的下擺。

但因爲本身長度所限,隻要動作稍大,還是可能露出誘惑之處。巫曉寒翹起一條

腿,緊緊壓到另一條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識趣地拖了把藤椅放在床角位置坐下,和巫曉寒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

又避開了正對她的角度,不至于直接面對誘惑。

  說是聊聊,可兩人一時都卻不知該如何開始。巫曉寒剛才上樓時得知沈惜今

晚還有很多工作,本已打消聊天的念頭,已經上床準備睡覺。現在突然要她重啓

話題,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完全不知道巫曉寒身上具體發生了些什麽事,隻

能等她來開始話題。

  其實,以這兩人的閱曆和能力而言,找些促進氣氛的話題,是輕而易舉的事。

隻不過他們自小相識,面對彼此時,那些平時駕輕就熟的社交技能反倒用不好。

  發了會呆,巫曉寒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挺起上身,原本盯著自己膝蓋的

目光投向沈惜,羞澀又決然地問:「能幫我一個忙嗎?」

  沈惜點頭。

  「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巫曉寒說得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完全沒了聲響。

沈惜努力地聽,直到實在聽不清,隻能無奈地攤手,表示自己沒搞懂她到底要看

什麽。

  巫曉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毫不猶豫地伸手指向沈惜下身某個部位。

  沈惜完全想錯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褲褲腳,摸不著頭腦地說:

「超市買的,78塊一條,很普通啊。」

  巫曉寒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努力地控制住,搖了搖頭,又指了指沈惜下身,

這次她指的位置更加精準,直指兩腿之間。

  沈惜噎住。他楞了一會,不敢確定地指著巫曉寒剛才指的部位,試探地問:

「姐姐,你是說這個?」

  這要求實在太詭異,他不得不猜測巫曉寒是不是在耍他,巫曉寒尴尬又肯定

地點頭。她死死盯著沈惜的下身,瞧了好一會,又轉而盯著他的眼睛。沈惜從她

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認真的。

  「爲什麽?」半夜三更,聽到一個美女對自己突然提出這種要求,沈惜第一

時間竟然不覺得幸運,反而瞬間冒出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曉寒又將視線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怕什麽

嘛?我還能把你怎麽樣?!你要覺得吃虧,那我們交換好了。你讓我看你的,我

也讓你看我的,行不行?」說著,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擺,作勢要往上拉。沈惜的

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自然而然地落到她圓潤的腿部曲線上,白皙的肌膚刺激著他的

眼睛。

  「別別別,我不是這意思……」沈惜被巫曉寒這不辨真假的舉動嚇了一跳,

要是她真在他面前露出赤裸的下體,那氣氛可就暧昧了。

  他選擇投降,別扭地扯著短褲,想要脫下它,可又實在拉不下臉來。莫名的

尴尬逼得他再次舉起雙手:「姐姐,您大慈大悲放過小弟吧。您到底要幹嘛?直

說行嗎?」

  巫曉寒又被他的舉動和語氣逗笑,嘴角微翹,說不出的俏皮好看。沈惜看得

心頭發熱,瞬間像是被點燃了什麽。好在這個美女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熟人,沈

惜來了幾次深呼吸,也就調整過來,沒有失態。

  「你這家夥!我的要求有這麽讓你爲難嗎?你說,要是現在坐在我這位子上

的是另一個女人,坐在你那裏的是我老公,他聽到這麽一句話,會怎麽做?」巫

曉寒的手終于離開家居服下擺,老老實實搭在了膝蓋上。

  沈惜撓頭。話題總算還是開啓了。他放下手裏的急活,特意下樓來找巫曉寒,

本就做好了深談的準備。問題涉及到她丈夫,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試想一下,

一個父母雙全,家境優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選擇離開自己家,借住到老同

學家中,要不是夫妻間出了問題,還會是什麽事呢?

  說實話,自從巫曉寒高中時和現在的丈夫周旻走到一起,沈惜和其他老同學

中就沒一個人看好這段愛情。哪怕幾年前他們結了婚,仍然沒有人看好這段婚姻。

隻是巫曉寒一向外柔內剛,特立獨行,大家這才既沒有把反對的意思宣之于口,

面對周旻時往往也添上幾分疏離的客氣。

  沒辦法,巫曉寒和周旻,一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巫曉寒從小是品學兼優的

好女孩;周旻卻交了一大堆混在道上的狐朋狗友,即便他也讀了市重點中甯一中,

但還是和很多社會上的小混混牽扯不清。在各種腦殘小說和影視劇裏,這樣反差

明顯的男孩女孩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絕配CP,但在現實中,這樣的組合能一輩子

幸福和諧的,恐怕不多。

  換個人還真難做到。也就是巫曉寒,一直挺到了結婚生女,始終不變。粗算

下來,兩人在一起已經超過11年了……

  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

  「我不知道。」面對巫曉寒蘊意深刻的問題,沈惜實話實說。從巫曉寒的語

氣中,明顯能聽出這對夫妻出現了嚴重問題。雖然沈惜很不喜歡周旻,也不屑于

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我現在這個樣子,主要是因爲此時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你巫曉

寒。在你面前,我實在沒辦法表現出男人最難看的那一面。如果換個女人坐在那

裏,大半夜的對我提出這種要求,我肯定會以爲她是在向我發出邀請。我會做什

麽還真不好說。」

  「什麽邀請?」

  沈惜微笑:「大家一起做運動啦。」

  巫曉寒皺了皺鼻子,做個鬼臉:「我就是這個意思啊!」

  沈惜基本恢複了鎮定,也不再怕巫曉寒搞鬼,反過來戲谑道:「我可真沒看

出來。你要真是這個意思,就不會穿這身來給我開門啦……」

  巫曉寒家居服胸前是個蠟筆小新的圖案,那副抿嘴挑眉的賤樣真的很破壞暧

昧氣氛。

  巫曉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掃了沈惜一眼,撅著嘴說:「那我不會嘛!

要不你教教我?是不是什麽都不穿就行啦?」

  沈惜一手橫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托著下巴,盡量讓自己的身體縮起來,免得

出現什麽不雅的反應。巫曉寒撅嘴的樣子過分媚惑了一些,又讓他心頭一蕩。

  「姐姐,你家出什麽事了?你怎麽不在家收拾你老公啊,非要大半夜跑來折

磨我?小藟現在住在哪兒啊?」

  巫曉寒原本笑吟吟地鬧著,聽沈惜提到閨女,稍顯嚴肅了些,隨即一陣無奈

苦笑:「藟藟在我爸媽家……唉,看來真是老了,就算想誘惑男人,都沒人要了。」

  沈惜臉上的笑容全是「你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巫曉寒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巫曉寒19歲和周旻一起去澳大利亞留學,23歲回國,24歲結婚,25歲時生下

女兒周馨藟。倏忽十餘年,她的心思全都牽挂在四個人身上:老爸、老媽、老公、

女兒。盡管不被大多數人看好,但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還是很美滿的。

  沒想到,她突然間撞破了周旻的秘密。

  其實,也不算突兀,周旻早有前科。在巫曉寒懷著女兒時,就曾發現周旻有

過嫖娼的行爲,那時結婚還不到半年。本以爲那是因爲自己正在孕期,丈夫忍耐

不住,偶爾去試個新鮮。點破後巫曉寒接受了周旻的道歉,兩人繼續太太平平過

日子。巫曉寒不是傲嬌的蠢女人,話要說清楚,規矩要立,但隻要不是想著非要

立馬散夥,該收的時候還是要收,不能把丈夫一棒子打死,更不能揪著一點事就

反複找後賬。

  此後的周旻,好像確實沒有故態複萌的迹象。

  去年馨藟剛過完三歲生日,巫曉寒又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周旻的賬戶餘額

嚴重不足!

  周、巫兩家的家境都好。夫妻兩個目前都在外企上班,每個月的收入不菲。

巫曉寒開朗爽明,既是從來不曾爲錢的事發過愁,所以從沒想著要從老公那裏多

要家用。日常開銷她一向隻花自己的錢,甚至連花在女兒身上的錢,隻要她自己

能承擔的,也不會特別向周旻要錢。

  周旻每個月隻是象征性地拿3000塊錢放到家裏公用的賬戶,以他每月的收入

而言,這點錢還不到三分之一。但巫曉寒一來不缺錢,二來又一向認爲男人手邊

應該留有充裕的錢,所以也從不幹涉丈夫用錢。

  可這一回巫曉寒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她有個關系很好的表弟,急需一大筆錢

周轉。當時她自己手頭的錢不夠,就想讓周旻拿些存款出來救急。數目雖然不算

小,但對他們家來講也不算爲難,可周旻對這麽個小要求一直支支吾吾拖著不辦。

巫曉寒起了疑,去銀行簡單查了下,驚訝地發現周旻所有銀行卡裏最多一張的存

款餘額也沒有超過5000元。

  這怎麽可能呢?要知道,這幾年每個月他自己可以任意支配的錢至少有6000

元,接近8000元也沒準。沒見他買過什麽理財産品,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投資,

就算房貸全由他來還——實際上巫曉寒分擔了一半——也絕不至于三四張卡加在

一起還不到兩萬元存款,錢都到哪兒去了?

  周旻的解釋是:賭錢,輸了。

  巫曉寒很生氣,但終究還是忍了。她本來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循規蹈矩的

人。高中時還和小混混們來往呢,現在他至少在踏踏實實地工作,有正經收入。

賭博輸了錢,就當買了教訓。她隻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周旻必須保證以後不再

去賭博。

  此後,巫曉寒並沒有剝奪周旻管理自己工資的權利,隻是讓他把每個月上交

家用的額度提高到5000元。

  她表弟急需的那筆二十幾萬元的周轉款,巫曉寒還是臨時向沈惜借的。

  可事情沒這麽簡單。上周六晚上周旻出門和朋友聚會吃飯,巫曉寒無意中發

現他忘了關電腦,原本想幫他關機,卻發現桌面任務欄上QQ頭像正在不斷跳動。

這個QQ號很陌生,並不是丈夫常用的,正在閃爍的頭像也都是諸如「中甯交友群」

之類的奇怪名稱,巫曉寒點開主界面看了下好友名單,其中幾十個好友沒一個是

她認識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還都是諸如「貝貝」、「美美」、「小野

貓」之類的各類花名,頭像也極盡俗豔媚惑。

  巫曉寒隻是不喜歡約束老公,不代表她沒腦子。她平時不會刻意搜看周旻的

手機、電腦,不查短信、微信、QQ,但不代表她對如此明顯的迹象也會漠不關心。

她開始翻看聊天記錄,發現周旻和大多數好友都有過聯系,對話基本上全是問價,

問服務內容。他還會給其中一部分作出事後評價,諸如:「你的屁股確實很翹。」

「胸很大,下次給我乳交吧。」「口的技術很好,下次射在你嘴裏。」「今天有

沒有把你幹死啊?幹了你好幾次了,怎麽你的屄越幹越緊了?」

  這些女人要價基本上都要500 元到800 元一次,有些特別年輕漂亮或者能提

供特殊服務的要價更高。以他每周至少一兩次的頻率,能存下錢來才有鬼。

  巫曉寒立刻打電話命令周旻回家。他匆匆回來,一看到妻子坐在電腦前,自

己的聊天記錄全部曝光,第一反應是憤怒,第二反應則是轉臉就走。

  此後兩人持續了好幾天的冷戰。從冷戰第三天開始,周旻索性就不再回家。

  丈夫跑去外面躲清靜,巫曉寒也不想獨自被扔在家裏生悶氣。她想來想去,

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安全、舒服,家人放心,而周旻還不敢來糟擾的地方好好待幾

天,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她知道沈惜已經恢複單身,自己的求助不

會讓他在女友處爲難。

  對這種狗血的劇情,沈惜無語。他沈默片刻,認真地說:「曉寒,我跟周旻

沒交情,不會幫他說話。但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嫖,比賭強。真的。」

  巫曉寒啐了一口,問:「這話我還真不愛聽!這話也就是你們男人能說得出

來!你是不是也經常去嫖啊?嫖怎麽就比賭強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慚愧地笑:「不好意思,嫖娼這種男人必修課,我還真沒

能補上!但說真的,我一直都這麽想,嫖比賭強。嫖到沒錢了,絕大多數男人也

就消停了;賭到沒本了,絕大多數賭徒還會想盡一切辦法繼續賭,最終會把什麽

都搭進去。嫖,說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幾天;賭,沒白天

沒黑夜,無時無刻,難以自拔……嫖傷自身,賭害家人。你說,是賭好,還是嫖

好?」

  巫曉寒撅著嘴,悶了一會,擡頭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這話,真是絕對正確!」

  巫曉寒伸了個懶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唠唠叨叨說了那麽半天,

夠了。不說這事了!」

  沈惜起身,過去從她手裏接過空牛奶杯,淡定地說:「不說就不說。沒什麽

大不了的。你要想繼續和他過,有繼續過的活法;你想分手,也有分手的活法。

就看你自己怎麽想。反正我肯定站在你這一邊。這段時間就住我這兒,想住多久

住多久。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他轉身要走,卻被巫曉寒一把扯住褲腳。

  沈惜驚愕回頭。

  巫曉寒咬著下嘴唇,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別走啊,你還沒給我看呢!」

  沈惜差點把手裏兩個杯子都甩到地上。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非要看這個?!你又不是沒見過!呃……我

不是說你見過我的,我是說你又不是沒見過這玩意兒!」

  「我隻看過我老公的。從我第一次,到現在,自始至終我都隻見過他一個人

的。我就想看看別的男人的,有什麽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沈惜沒好氣地說,「長長短短,粗粗細細,黑黑白白,

能有什麽不一樣?!還能是什麽別的鬼樣子?」

  巫曉寒不說話,就是擺出一副任性小姑娘模樣,死賴著沈惜的褲腳不放。看

她現在的樣子,4 歲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萬倍!

  沈惜想了個脫身辦法:「要不我去網上下部A 片給你看?」

  巫曉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還沒看過哪!」隨即她又改了主意,

「那個明天再說!現在有個活的,我爲什麽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歎口氣,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曉寒面前。

  兩個人貼得很近,他的呼吸幾乎已經可以噴到她的臉上。

  巫曉寒雙頰飛紅,稍微擡頭盯著沈惜,紅唇微張,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沈惜一把摟她入懷,箍著她的腰摟得緊緊的,右手像摸小女孩的頭似的輕撫

著她的秀發。

  「曉寒,都是妄念!別管別人怎麽樣,我們要做自己。不能因爲別人做了些

錯事,我們也要做些壞事去報複。如果爲了報複而不再做自己,那我們就是在報

複自己!」沈惜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是誰啊?你是巫曉寒啊!7 歲的你,是

我們班最乖的女生;10歲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裏塞雪欺負我,可我還是

特別喜歡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14歲的你,是發育起來讓我們這幫毛頭小子流口

水的女生;18歲的你,是被孫易峰抛棄,馬上又咬緊牙關堅持高三沖刺,成績一

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19歲的你,是不顧大多數人反對,堅持自己所愛,和周

旻一起出國的女生;24歲,你是美麗的新娘;25歲,你是驕傲的媽媽……你要永

遠保持這些美麗的樣子。你是巫曉寒!永遠別做那些會讓自己後悔,會讓關心你

的人難過的事……」

  沈惜的話說到一半時,埋頭在他頸間的巫曉寒就開始抽泣,淚水迅速濡濕了

沈惜的肩頭。他一直摟著巫曉寒,直到她漸漸止住抽泣,才放開她。兩人對視片

刻,沈惜又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來到門邊,沈惜突然回頭,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心結解了,興趣來了,

隻是單純想要看一下的話,我會考慮給你看哦……」

  巫曉寒破涕爲笑。

  第三章 酒吧遊戲

  施夢萦和孔媛都很頭疼。

  雖說徐芃隻給了一天假,但因爲轉天就是周末,所以施夢萦和徐芃上床後,

連歇了三天。看著好像很舒服,可天知道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

她越有胡思亂想的空間。

  她不斷回想初逢沈惜那天兩人間的對話,回想兩人熱戀時的日日夜夜,回想

那個從沈惜車裏下來的女人,偶然會突然想起那晚被徐芃舔出來的高潮和自己情

不自禁的叫喊,想起大學時方老師給自己發的最後一條短信,又想起那幾張恐怖

的照片,從避孕套流到自己嘴裏的白色液體……

  胡思亂想,漫無邊際,暈頭轉向,撕心裂肺。

  這兩天施夢萦時刻都透不過氣來。偏偏這種時候,母親屠曉麗又打來電話,

埋怨她有眼無珠,遇人不淑。去年還說很可能今年就會結婚,自己都已經和親戚

朋友打了招呼,一眨眼卻莫名其妙分了手。一個26歲的女孩子,到底還要拖多久?

早就覺得沈惜這個男人不靠譜,可施夢萦偏偏不聽話,非要和他在一起,白白浪

費了兩年時間!

  母親的唠叨顯得那樣刺耳。

  施夢萦從小就不喜歡兇悍霸道的母親。畢業後,哪怕在中甯的工作始終不太

順,她也從沒有動過回老家武山的念頭。一方面固然是因爲她覺得大城市機會多,

眼界寬;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整天和母親住在一個屋檐下,忍耐她的唠叨和市

儈。

  屠曉麗隻顧自己說得痛快,沒想到卻把煩躁郁悶到了極點的施夢萦徹底引爆。

兩人在電話裏大吵了一架。

  挂掉電話,施夢萦茫然地從臥室踅到客廳,又從客廳轉回臥室,茫然無措,

坐立不安。她想要找個人來陪,想要有人和她聊天,想要被人關心。可是該去找

誰呢?沈惜已經有了新的女友,孔媛出差還沒有回來,其他認識的人裏,施夢萦

一時想不出還能再去找誰。

  找徐芃嗎?

  一想到這個名字,施夢萦立刻想起自己在顫抖中的高潮和吟唱似的叫喊,腹

部瞬間竟有些微微發熱。

  不能找他!

  施夢萦沒有這個膽量。她怕再來一次這樣的高潮,她怕自己會成爲最鄙視的

那種陷入肉欲快樂的低俗女人。徐芃不是沈惜,沈惜會尊重她的意願,讓她感到

安全;而徐芃,雖然他也不像那種會使用強迫手段的人,但經過那天晚上在床上

的糾纏,施夢萦對他産生了畏懼,不敢再輕易接近。

  連個訴苦的人都找不到,施夢萦都快崩潰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裏去。周六她就返回了中甯,卻不敢馬上回家,第一時間先

去了徐芃家。

  出差這兩天,她真是被應林那邊的客戶玩壞了。

  周四下午坐高鐵到了應林,對方公司的魏總直接把孔媛從火車站接到一家四

星級賓館,房間是早就訂好的。魏總拿到合同,隻是隨意地翻了翻,都沒細看,

就直接簽了字。

  從他對自己的態度和言談舉止,孔媛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徐芃送來應林所承擔

的任務,原來不是和對方商談合同細節,而是要給魏總提供一些特別的服務。

  孔媛此刻也無可奈何,她能做的隻是好好洗個澡,然後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想要在中甯市紮下根,好好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孔媛深知這一點。以她

的學曆、工作經驗和家庭條件,在中甯,找到一份工作已經不容易,更何況她現

在還面臨十分困難的處境。

  一些與她條件相當的同鄉小姐妹,在中甯混得都很一般。做正道的,無非就

是在服裝店當銷售,或者在餐廳當服務員,辛辛苦苦賺點吃飯穿衣錢;走偏門的,

有的在KTV 做公主,有的在油壓按摩店當技師,一天下來要被形形色色的男人摸

無數遍,給男人們打飛機、舔肉棒,甚至出台陪睡,這些姐妹賺得多,但付出的

也不少。

  真的論起來,孔媛算是她們中混得比較好的一個。培訓教育行業,說出去體

面,老家的父母也覺得面上有光。工資看上去不算高,提成卻不少。在榮達智瑞,

客服經理無論推銷出了新課程,還是完成了客戶續訂,都可以根據合同標的額拿

到提成。

  最近,周曉榮和徐芃安排給孔媛的大多是高難度的客戶。所謂高難度客戶,

換句話說就是那種眼界寬,選擇廣,要求高,談判很難,可一旦成功簽下,課程

量極大又不吝惜課時費的大金主。孔媛盡心費力,頭腦肉體齊上陣,成功拿下多

半目標客戶,在爲公司創收的同時,自己的收入也水漲船高。

  更何況在享用過孔媛的肉體後,某些有風度的客戶還會額外再給她一些錢。

總的算下來,她進榮達智瑞半年多,收入已經超過了此前一份工作兩年半收入的

總和。

  所以,盡管爲了進入榮達智瑞,孔媛任由徐芃和周曉榮先後占有了自己,但

她還是覺得很幸運。這兩個男人固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收了好處,也實實在在地

給了她份收入可觀的正當體面工作,人品起碼算是及格的。

  孔媛學曆不高,但「無欲則剛」這個詞還是知道的。既然做不到「無欲」,

要有所求,那自然也就到不了「剛」的境界,身段隻能變得柔軟,該付出的代價

就得乖乖付出。出來混社會,每個人的依仗不同。有人憑學問,有人憑能力,有

人憑關系,有人憑背景,孔媛能憑什麽?

  爲了進榮達智瑞,她讓徐芃操;爲了取悅公司老總,她讓周曉榮操;爲了盡

快提升業績,她又讓客戶操。在一個個男人面前面帶笑容,脫光衣服,任由他們

玩弄,還得帶上一副「我被玩得好爽」的騷勁,這種事對一個過去沒有被潛規則

困擾過的25歲女孩來說,確實很艱難。

  話說回來,哪份工作又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孔媛倒不用陪睡,可起早貪

黑,東跑西顛,辛苦一年下來,扣掉衣食住行,還能攢下多少錢?而在榮達智瑞,

才半年工夫,光寄回老家的錢就不止兩萬元了。這還不算孔媛和男友兩人在大城

市的全部花銷,以及精打細算存下的那一筆爲結婚準備的錢。

  有所得,就得有所失,所有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天經地義。

  孔媛清楚自己的生存狀態,也接受所遇到的一切。

  唯一令她抱歉的,是男友吳昱輝。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盡管孔媛賺得不少,可架不住她要用錢的地方也很多。

  吳昱輝大學畢業六、七年了,換了三份工作,卻都幹不久。2012年開始和朋

友一起創業,開了個小公司,一度賺了些錢,可好景不長,不滿兩年就賠光了本

錢,最終沒能撐下來。剛開始他還試著找工作,後來不知道爲什麽隻肯窩在家裏,

年初開始到現在一分錢也沒賺到。他這幾年反複折騰,根本沒存下錢。目前家裏

的開支全靠孔媛一個人的收入。

  除了要養活兩個人,孔媛還要給在老家的爸媽寄錢。弟弟孔兵剛剛大學畢業,

在南昌找了份工作,過幾年總要戀愛、買房、結婚,到時候誰給他張羅?爸媽雖

然從來沒有明說,但孔媛清楚,他們心裏當然是更疼愛男孩的。爸爸在電話裏也

曾說起,一個小縣城出身、學曆也一般的男孩子在南昌打拼會有多辛苦。自己這

個做姐姐的,雖然學曆還不如弟弟,雖然中甯比南昌更喧囂繁華,可免不了要爲

弟弟的成家立室支援一筆錢。

  正因爲面臨著多重的經濟壓力,孔媛才會辭職,因爲她上一份工作的收入實

在不夠。若非爲此,她也不會甯願接受潛規則也要到榮達智瑞工作。

  不在榮達智瑞拼,難道真去做妓女嗎?

  孔媛有個過去的同事姐妹,現在就在做樓鳳。據她說收入不錯,也自由,做

幾年收手也容易。在孔媛剛辭職,還沒找到工作的時候,她曾勸過孔媛,不如和

她一起做,兩人一起租房,既經濟又安全,碰上喜歡玩雙飛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拒絕了。

  一方面是因爲她有男友,不像那姐妹自由自在沒有牽挂;另一方面——也是

更爲重要的——孔媛相信一個接受潛規則的客服和一個賣身的妓女之間是有巨大

區別的。

  當然孔媛不會自欺欺人,天真地以爲陪客戶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質上有什麽區

別。都是要賣屄,誰比誰高級?

  但是,哪怕同樣是賣屄,作爲客服,還要磨練自己的溝通能力,掌握足夠的

職場技能,學會適應辦公室裏的人際往來,能在這份工作裏積累經驗和人脈,這

些都是做妓女不可能完成的。孔媛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可以拿來拼的年華裏,

每天總在浴室和床上來回折騰,賺了幾年錢卻發現除了床上功夫外沒有任何長進,

甚至還可能對性和男人産生厭惡感。

  一份好的職業,除了能帶來足夠的金錢外,還要具備穩定性、可持續性,並

且能幫助自己生存能力的提升,這是孔媛堅信的。

  所以盡管做妓女的收入確實很吸引人,但孔媛還是甯願來榮達智瑞,哪怕這

裏偶爾她也要和男人上床,但畢竟是份正當職業。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工作中陰暗的那一面,不能讓男友吳昱輝發現。

  徐芃曾透過口風,目前的客服總監程莎不久後應該會被安排到更高的職位上

去。客服這塊,公司一向重業績不重資曆,自己很有希望能接程莎的班。何況,

隻要再努力一年半載,她也就成爲榮達智瑞的老員工了,隻要持續目前的業績表

現,極有可能直接成爲新一任客服總監。到時候,就像現在的程莎那樣,陪客戶

上床的次數會大幅減少。

  再拚一段時間吧!

  目前這個階段,孔媛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絕不能讓男友看出半點破綻。所

以這一次,她盡管已經回到中甯,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這兩天她在應林幾

乎就沒離開過賓館房間,更準確地說,幾乎就沒離開過那張床。那個30歲出頭的

英俊老總實在會玩,這兩天快把她操死了。他狀態正好時,固然會不浪費任何時

間地操她,哪怕是射精後,也有的是花樣玩弄她。這一趟下來,孔媛幾乎就要筋

疲力盡了。

  坐高鐵回到中甯是周六下午一點多,往前倒推八個小時,魏總的肉棒還插在

她的屁眼裏反複抽插。孔媛訂的是中午十一點的車票,魏總答應十點開車送她到

應林站,又給她留了五小時的睡眠時間,然後從吃完晚飯開始,玩了她整個通宵。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生怕在身上留下什麽明顯的性愛痕迹,最後一次洗澡時,孔媛小心翼翼地檢

查了全身,連背部、屁股這些很難看清的部位,也借著鏡子反複查看。應該沒什

麽問題,可誰知道在一些自己實在看不到的地方,會不會留下什麽要命的印記?

  如果真留下了蛛絲馬迹,被吳昱輝發現,會是個天大的麻煩。

  所以孔媛告訴男友自己會在周日回中甯,然後打的去了徐芃家。她把自己所

有內衣褲統統塞進洗衣機,徹底地清洗。又去衛生間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地把自

己刷洗一遍,出來後趴到床上,讓徐芃幫忙檢查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部位。直到確

定身上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迹,這才躺在床上沈沈睡去。

  徐芃還算有些人品,就算孔媛一絲不挂趴在他家床上,也沒對她下手。

  好歹也算公司的功臣,剛拼命回來,怎麽也得讓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恢複了狀態的孔媛假裝剛到中甯的樣子,回了家。

  吳昱輝毫無意外地宅在家裏和幾個哥們打麻將。見孔媛回來,兄弟們寒暄幾

句,又象征性地玩了兩圈,紛紛識趣地告辭離去。

  牌局散了後,孔媛一邊收拾行李裏的衣物,一邊和男友聊天。很快,她察覺

到了吳昱輝的古怪。他平時不怎麽關心她的工作情況,但這次卻一直旁敲側擊地

問她出差的情況。

  更讓人疑心的事發生在她洗澡的時候。孔媛從浴室出來後,發現自己剛換下

的內褲被人翻看過。之前她把脫下的內褲扔進了浴室門邊專門盛放備洗內衣褲的

小桶,又把胸罩蓋在上面。可等她出來,卻發現內褲跑到了胸罩之上。

  家裏沒有其他人,隻可能是吳昱輝動的。

  他爲什麽要把馬上就準備洗的內褲特意從桶裏取出來呢?

  莫非他起了疑心?或者是他那幫朋友中的誰對他說了些什麽?

  孔媛有些擔心。

  到了晚上,三天沒見的男友理所當然地提出做愛。孔媛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要

求。一向不太喜歡爲孔媛口交的男友,這次主動爬到她的身下幫她舔屄。大部分

時間他一直在用手指撥弄肉穴,與其說是在口交,還不如說是在查看。

  吳昱輝抽插的節奏和往常截然不同。他平時習慣慢慢來,今天卻表現得特別

勇猛,悶頭不語一味狠插,像是要把積蓄起來的強烈情緒通過這種方式散發出來。

但他之所以習慣慢節奏,就是因爲持久力一般。今天一上來就猛幹,完全不加以

控制,隻插了幾分鍾,就一射如注。

  他也沒說什麽,去沖了個澡,自顧自玩起了遊戲。孔媛假裝完全沒察覺他的

異狀,像平時一樣和他閑聊,又上了會網,這才各懷心事地睡了。

  孔媛很擔心男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可她又不可能直接去問他。

  周一,施夢萦和孔媛在公司重逢時,她們正爲各自的心事而頭痛著。

  隻不過,施夢萦能向孔媛傾訴,除了那晚和徐芃開房的事以外,她的心事無

不可對人言;孔媛卻必須把所有真實苦惱深埋心底。

  施夢萦對陪客戶上床這種事深惡痛絕,對這樣不知自愛的同事也極爲鄙夷。

當然,她一直以爲這種出賣肉體的害群之馬,隻是極個別人而已;她也是隱約聽

說有這樣的同事存在,並不清楚具體是誰。

  在她心目中,好友孔媛,絕不會是這種女人。

  面對如此天真的朋友,孔媛就算想傾訴也沒法張口。難道要她對施夢萦說,

自己正在苦惱不知道男友是不是在懷疑她陪老闆或客戶上床的事?

  施夢萦分手後,孔媛也不是第一次聽她傾訴了,但今天她自己也心事重重,

實在沒有精神去解勸施夢萦的哀痛。午餐時間有限,孔媛又顯得心不在焉,施夢

萦沒能通過傾訴得到舒緩。

  快下班時,程莎過來通知施夢萦,老總周曉榮準備請部分員工吃晚飯,她也

在被邀請的名單裏。

  施夢萦對此毫無心理準備。周曉榮請員工吃飯,並不稀奇。這個年輕的老總

一直給人富二代敗家子的印象,常拉著一群人出去吃吃玩玩,倒也有點平易近人

的意思,全沒老總的架子。

  在很多人眼中,那個名義上沒有管理層職務,實際擁有公司近半股份的徐芃

老師,更應該是公司的老總,起碼人家的架勢像啊。

  周曉榮過去組織吃喝玩樂時,無論是聚餐、唱K 還是泡吧,從來都沒叫過施

夢萦。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爲什麽入不了老總的眼,也許是業績太差,也許是個性

太清冷,總之沒法和他們玩到一處去。

  反正施夢萦也不眼紅那些能被周曉榮看上的同事。她非但看不上大多數同事,

更看不上不靠譜的老總。而且施夢萦也知道周曉榮對自己有所企圖,好在到目前

爲止,他隻是表現出了那方面的意圖,沒有什麽不軌的舉動,否則她早就辭職了。

  今天突然收到邀請,施夢萦毫無喜悅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拒絕。隨即她發

現自己好像不太懂應該怎樣得體地表示拒絕。最後,她才想到了最重要的那個問

題:該不該拒絕?

  業績差始終是施夢萦的心病。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很努力,學曆在

同事中也算是不錯的,爲什麽業績總是上不去?要是公司整體效益很差,也就罷

了,可是明明培訓業務開展得很好,有些學曆還不如自己的同事,譬如孔媛,業

績也是蒸蒸日上,自己卻是毫無寸進,真是奇哉怪也。

  爲提升能力,一年多來施夢萦看了很多書和視頻資料,全是和提升職場能力

有關的。沈惜曾對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她看的大多數是正確的廢話。其中確

實有些真知灼見,但東鱗西爪的,必須有極好的悟性和體驗,才能從中找出那些

真正有用的見解。剩下的大部分所謂道理,根本沒有實用性。大多數情況下,它

隻教你應該做什麽,卻不教你怎麽去做,與廢話無異。

  沈惜自己的書店,就幾乎不賣任何職場類書籍。那時施夢萦還覺得很好笑,

自己的男友——幾乎相當于未婚夫——就是書店老闆,而自己買的這類書卻沒一

本來自他的書店。

  施夢萦記得在某個視頻中,有位老師言之鑿鑿地說,能力的培養不是一天兩

天能完成的,業績提升無法速成。但有一點相對較容易做到,而重要性也不亞于

工作業績,那就是人脈關系。作爲一個職場人,務必要注意保持好和同事間的關

系,切忌在辦公室孤立自己。

  盡管沈惜曾經勸她不必把這些所謂的道理放在心上,但施夢萦還是有些小主

見。畢竟都是她親自去書店仔細挑選後買回來的,總該有點用吧?不然豈不是證

明自己的眼光著實很差?

  輕率拒絕上司和同事的聚會邀請,好像就是孤立自己的錯誤選擇,自己是不

是正在犯職場大忌呢?

  在辦公室,就算做不到人見人愛,最起碼總要合群嘛。

  轉念之間,施夢萦即將出口的「不」字變成「知道了」。

  程莎見她點了頭,就不再廢話,轉身離開。她不太喜歡施夢萦這個最幫不上

忙的部下。她還得去通知同樣不怎麽喜歡的孔媛,盡管這個女孩與施夢萦恰好相

反,是客服部業績最好,勢頭最猛的員工之一。

  這也很好理解。像程莎這種依靠公關能力在公司立足,卻已經不再年輕,不

能再像沒結婚的小姑娘那樣百無禁忌的客服總監,怎麽會喜歡勢頭毫不亞于自己,

直接威脅到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當然,程莎很明白,自己不會永遠待在客服總監的位置上。自己已經35歲了,

兒子都上小學了,總不可能永遠去跟客人逢場作戲。要是到40歲的時候,自己還

得在酒桌上陪客戶調笑,必要時把自己送到那些要緊客戶的床上,那未免也太悲

哀了。

  何況到時候還會有幾個靠譜的客戶能看上自己?那種熱衷于她這種大齡熟女

的客戶,還不知道會要她玩什麽惡心甚至變態的花樣,程莎可不願意40歲後還得

過這樣的日子。她總有一天會離開客服部,周曉榮也已經給了她非正式的承諾。

孔媛短時間內還威脅不到自己的位置,等她的資曆和業績都夠格了,自己應該也

已經不在客服部了,沒必要和這丫頭置氣,相反,好像還應該好好培養她,以後

遇到難對付的客戶,就讓她沖殺到最前線去。無論是灌酒還是陪睡,反正都不是

什麽好差事,自己難道真的賤到要和個小姑娘去爭這種機會?

  再說,就算想要給孔媛穿小鞋,程莎也知道沒那麽容易。在榮達智瑞,名義

上的副總經理其實都沒什麽權力,真正說話算數的就是周曉榮和徐芃兩人。後者

明顯很欣賞孔媛——不僅欣賞她床上的表現,更欣賞她的工作能力和態度;而前

者……好吧,前者喜歡的也許十分簡單,隻要孔媛在床上夠騷就行。尤其是周曉

榮有個特別的嗜好,他喜歡屁眼遠勝于陰道。目前,榮達智瑞所有和他上過床的

女員工裏,能滿足他這個嗜好的,隻有自己和孔媛兩個,她還比自己年輕了整整

10歲,周曉榮又怎麽會不喜歡她呢?

  讓程莎意外的,是看上不去不合群的施夢萦沒有拒絕,而本以爲肯定願意參

加的孔媛卻以晚上已經有約爲由想要請假。

  程莎隻是來通知的,別的她管不著,也懶得管,扔下一句:「你自己找周總

去說吧。」

  和徐芃相比,孔媛不太待見老總周曉榮。徐芃雖然也好色,也多次玩弄過她

的肉體,但他還是有分寸的人。前天自己去了他家,脫光衣服趴在床上讓他幫忙

查看身上有沒有印記,他自始至終沒有對她動手動腳。換作周曉榮,多半等不了

一分鍾,就會直接壓上來,自己爽過再說。

  但是自己想請假,總得周曉榮點頭。孔媛在QQ上給徐芃留了句話,起身來到

周曉榮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進來!」周曉榮一貫是懶洋洋的。

  孔媛很規矩地關上了門。

  「周總,程姐說晚上您要請我們吃飯呀?」

  周曉榮笑眯眯地說:「是啊,總要犒勞犒勞你們嘛!然後再一塊玩玩,和上

次一樣!」

  「和上次一樣」五個字,讓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得到了徐芃的欣賞,孔媛順利被公司錄用。入職兩周後的某一天,下班後周

曉榮把她留下來,說是要和她「談一談」。這一談就把孔媛談得一絲不挂,就在

這個辦公室的沙發上,周曉榮操了她兩次,在她屁眼裏灌滿了精液。極少被人侵

入的緊窄菊穴令周曉榮格外滿意,第二天就給她定下客服部第三高的月工資。

  在孔媛進榮達智瑞的第一個月,她迅速地進入了工作狀態。過去她沒做過客

服,更別提是這種兼著市場推廣任務的客服崗位,但她發現自己做得得心應手,

好像自己天生就適合這一行似的。她很快就爲公司拉到了三個新客戶。尤爲難得

的是,這三家客戶沒一個是她靠出賣肉體換來的。這樣的成績給了孔媛巨大的自

信,也奠定了她在客服部的地位,至少再沒什麽同事對她的高工資說三道四。

  很快,就到了周曉榮「犒勞」她的那頓晚飯。

  那一次徐芃缺席,除了周曉榮和孔媛,同桌吃飯的還有一個被周曉榮叫作

「凱哥」的男人、公司簽約的專職講師張昊翔、程莎、財務許茜,課程助理蔣思

怡,還有個凱哥帶來的小女孩。

  大家先撮了頓泰國菜,然後又陪著周曉榮和那個凱哥殺到一家酒吧喝酒,玩

了些劃拳、擲骰、撲克之類的遊戲。等大家都有了四五分醉意,一幹人來到周曉

榮家,又開了幾瓶洋酒,一直喝到半夜。

  進了周曉榮家門,氛圍逐漸變得淫靡。程莎基本上一直被摟在凱哥懷裏,這

男人的手幾乎就沒從她裙子裏拔出來過。

  過了半夜,三瓶洋酒喝幹,狂歡開始。

  孔媛討厭亂交。她隻是願意接受不得不付出一些代價的命運,並不是天生淫

賤。在老家時,在她當時男友的要求下,她曾參加過一次三男兩女的亂交。都是

平時一起玩過的朋友,也是先喝了酒,然後乘著醉意,幾個人滾在了一起。男孩

們一個接一個地進入她的身體,到後來,孔媛都恍惚地分不清正使勁撞擊她的男

孩究竟是哪個。她看到男友騎在另一個女孩身上使勁,酒精刺激得他滿臉通紅,

性交的快感令他不時發出略顯尖利的叫聲。

  那一刻孔媛內心莫名生出十分恐懼。她甯願同時被幾個男人操,也不想再玩

這種多男多女混交的淫亂遊戲。

  隻是那一夜的場合已經由不得她。雖說孔媛酒量不錯,但喝了整個晚上,已

到了迷醉的邊緣,手腳發沈,全身乏力,隻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沒有昏睡過去。

  孔媛斜靠在沙發上,看著對面凱哥剝下程莎的裙子,直接撕開她的內褲,把

手指捅進肉穴不住地摳弄。他帶來的那個小姑娘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挂,跪在周曉

榮身前給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産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小丫頭真嫩!

  確實很嫩。剛見到她時,孔媛以爲她是個長相稍顯稚嫩的大學生,但現在見

她脫光衣服後,簡直就要懷疑她是個高中生了。小小的個子,身材纖細,微乳瘦

臀,連陰毛都是細細密密,看上去淡淡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技術看起來真是純熟。

  這一夜第一個操孔媛的,是張昊翔。孔媛之前沒怎麽接觸過他,隻知道他是

榮達智瑞最好的講師之一,課程排得很滿,據說賣得最好的課程裏有兩門是由他

主講。孔媛也聽說過他和助理蔣思怡之間的暧昧關系。蔣思怡比孔媛小幾個月,

大學一畢業就進了榮達智瑞。自從她來到公司,差不多成了張昊翔的專職課程助

理。

  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早就已經搞到一起。每次去外地上課,兩人基本

都是住一個房間。有時客戶爲他們安排了兩間客房,爲了避嫌,他們也會分別入

住,可到了晚上,還是會湊到一起睡。

  可能是張昊翔已經操夠了蔣思怡,想要換換口味,所以從一開始就把注意力

放在許茜和孔媛身上,最終他先選了後者。

  在榮達智瑞,孔媛從沒想過要和徐芃與周曉榮之外的男人上床。這兩個月裏,

她曾陪兩個講師去外地上課,其中有一個給過她暗示,問她晚上有沒有興趣到他

房間坐一坐,聊聊天,她並沒理會。

  孔媛願意在必要時用身體來達成目的,但這不代表她是個賤貨,隨便哪個男

人都能上她。在榮達智瑞,得了徐芃的重視,又討了周曉榮的歡心,還用得著再

去應付別人嗎?隻需要把工作做好,沒誰能把她怎麽樣。

  但在那晚的氛圍下,孔媛很難再拒絕張昊翔。

  張昊翔是高個子,看著顯瘦,脫了衣服後倒是很有些肌肉。肉棒和他的體形

不太相襯,不長,黝黑滾粗,圍著一圈濃密的陰毛。他讓孔媛在沙發上跪好,把

她的牛仔褲連同內褲一把扯下。孔媛昏沈沈地配合著他,硬梆梆的牛仔褲褪到了

大腿以下膝彎的位置,被折疊的褲腰恰好墊在膝蓋下,硌得她很疼,一時都顧不

上張昊翔在她身後又摸又摳的挑逗。

  可能是她太過心不在焉,沒能照張昊翔的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屁股上突然重

重挨了一巴掌。這記聲響格外清脆響亮,屋子裏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孔媛身上。

周曉榮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詫異地轉過頭,正好看到張昊翔揚手在孔媛屁股

上抽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被打得清醒了許多。張昊翔下手其實有分寸,這兩下聽著響亮,其實打

得並不怎麽痛。在那麽多人面前被打屁股,孔媛心裏不太舒服,但這時也不可能

把張昊翔推開,索性就把腦袋擱在沙發背上,努力地將屁股擡到最高,任由張昊

翔擺弄。

  張昊翔對她擺好的姿勢十分滿意,掰開臀瓣,熟練地找到微微發硬的陰蒂,

使勁揉了幾下,等不及她濕潤,就把硬梆梆的肉棒頂上去,在肉穴邊磨了幾下,

就狠狠捅了進去。

  孔媛的陰道基本還是幹涸的,不過由于酒精的作用,對疼痛的敏感度下降了

不少,倒還忍得住。而且她是極容易濕潤的體質,張昊翔隻插了十幾下,她的肉

穴已經水如泉湧。

  張昊翔感覺自己的肉棒像泡在了溫膩粘稠的醇酒中,熱乎乎的十分舒服。他

對身下女人這麽快就被自己操得浪水橫流感到十分興奮,也不玩什麽特別的花樣,

就用兩手端住孔媛的腰,用最簡單的方式奮力前插,還不時抽打她的屁股,看著

滾圓潔白的大屁股被自己打得紅通通一片片,愈發刺激得他性緻大增。

  孔媛本來隻想埋著頭等男人操完了事。但張昊翔粗肥肉棒雖然不足以徹底深

入,卻把她的肉穴撐得滿當當的,每一次抽插都會劇烈磨擦腔壁,強烈的快感一

波波傳來,她自然而然地扭起了屁股,就著男人撞擊的節奏尖叫起來。

  就在孔媛被張昊翔狠操的同時,周曉榮找出一瓶潤滑劑,和凱哥一起分別給

程莎和那小女孩的屁眼做了潤滑。孔媛一邊沈浸在快感中,一邊驚訝地看著周曉

榮把肉棒一點點捅入女孩的屁眼。

  如此幼嫩的小女孩,屁眼怎麽能容納下這麽粗的一根肉棒呢?

  一瞬間,孔媛甚至覺得自己都已經老了。她18歲時被男友破處,直到21歲才

嘗試了肛交。而眼前這個小姑娘,就算她不是高中生,看上去和自己破處時也差

不多大,而她的小屁眼明顯早就已經被開發過了。

  新世代的小女生,莫非都是這麽生猛的嗎?

  小女孩叫起床來就像受刑,仿佛周曉榮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著一根鐵

棒虐打她似的,叫聲十分淒慘。程莎和她又大爲不同,兒子都已經8 歲的她平時

完全是一派熟女範兒,說話做事也都老練,可她叫床的聲音卻帶著些娃娃音,捏

著嗓子,乍聽還有些林志玲說話的味道。

  兩種截然不同的叫床聲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張昊翔堅持了很久,總也不射。孔媛肉體上雖然很享

受,心裏卻煩了。爲了讓男人快點解決戰鬥,孔媛開始主動增加刺激,她起勁地

扭起了屁股,叫床方式也從單純的「嗯嗯啊啊」,變得愈發淫浪,什麽「要被幹

死了!」「張老師你的雞巴好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類的層出不窮。

張昊翔果然愈發興奮,沒過多久就射了。

  完成釋放後,張昊翔不再糾纏孔媛,他拔出肉棒,回到了蔣思怡身邊。他們

兩個倒默契得很,不等他作出指示,蔣思怡就直接把他濕漉漉的肉棒吞入口中,

幫他清理殘留在肉棒上的精液和淫水。

  暫時空閑下來的孔媛,扯了幾張紙擦抹了一下肉穴,覺得牛仔褲硬梆梆地扯

著非常不舒服,索性把牛仔褲和內褲全脫了,赤裸下身靠在沙發上休息。看今天

這架勢,絕不是被張昊翔操一次就能了結的。心裏不情願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

回事。既然肯定要被男人玩,不如痛快點,男人們玩得爽,自己也不遭罪。

  瞅一眼客廳的挂鍾,剛剛過了淩晨一點。

  突然聽到程莎從鼻腔拖出一聲長長的「嗯……啊……」。

  凱哥慢慢抽出肉棒,龜頭從屁眼裏抽出的一瞬間,發出悶悶的「啵」的一聲,

一絲白濁的黏液挂在龜頭頂端和張開的屁眼之間。凱哥意猶未盡地把一根手指插

進程莎的屁眼,來回攪動。程莎哼哼唧唧地說了句什麽,凱哥笑著在她的屁股上

擰了一把,才把手抽了出來。

  凱哥的視線隨即落在了孔媛身上,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笑嘻嘻地走了

過來。「美女你好啊。從前沒見過。剛才叫得真騷啊……」

  孔媛慵懶地笑了笑,換個姿勢窩在沙發裏,媚媚地看著凱哥。

  看今晚周曉榮對這個男人的態度,孔媛覺得這應該是個重要人物,周曉榮對

他隱隱還有討好的意思。換句話說,這男人不能得罪,而討好了他可能會有好處。

  凱哥來到她身邊,伸手托了一下孔媛的下巴,手掌撫過她臉頰的時候,剛剛

插在程莎屁眼裏的手指恰好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跳起身,跪到了凱哥身

前,握住他的肉棒往自己嘴裏送。凱哥順勢按著她的後腦,把她的臉埋在自己兩

腿之間,笑著說:「這麽饑渴啊?我這可是剛從屁眼裏出來,你也不怕髒。」

  孔媛擡眼望著居高臨下的凱哥,認真地吸舔肉棒溝溝縫縫裏的每一點汙垢,

直到把龜頭舔得光溜溜亮閃閃的,這才停下。她吐出肉棒,媚聲說:「凱哥的雞

巴,從哪兒出來的都要吃。看凱哥操莎姐,弄得我的屁眼都癢了,凱哥想不想試

試我的後門?」

  這時,那小女孩受刑般的慘叫達到了頂峰,急促的叫喊持續了好幾分鍾,戛

然而止。周曉榮喘著氣,放開一直緊捏著女孩屁股的手,離開她的身體,松松垮

垮地坐倒,嘿嘿淫笑著:「凱哥,這個妞的屁眼兒很爽,千萬別錯過!」

  凱哥拍了拍孔媛的臉頰,坐到她身邊。

  在場的三個男人都已經射了一發,暫時失去戰鬥力。周曉榮把脫得全身隻剩

下黑色絲襪的許茜叫到身旁,讓她坐在自己懷裏揉捏著她的乳房;凱哥又把一根

手指插進孔媛的屁眼,攪動著玩弄;張昊翔則一邊讓蔣思怡爲他口交,一邊搓弄

她的肉唇。三個人東歪西躺的,不時還交流操屄心得。

  慢慢的,隨著戰鬥力的恢複,三個人更換了對象,再次開始肉搏。

  最後,差不多快到淩晨四點,孔媛才從周曉榮的懷裏掙起身,去洗了澡。隨

後她也懶得去周曉榮安排給她的二樓的房間,直接趴在沙發上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次是周末,第二天能休息一整天,孔媛一直睡到了下

午一點。今天可是周一,要真像那天似的,明天還能上班嗎?

  孔媛肚子裏抱怨,臉上卻半點都不露,吐了吐舌頭:「周總,我不知道您今

晚要犒勞我們呀!這下我可吃虧了,晚上約了人,不能去吃您的大餐啦!」

  周曉榮一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自己想得挺好,結果計劃中的重要角色

突然要請假,難免掃興。好在他這人雖然好色,爲人倒不太霸道,沒有馬上翻臉,

但臉色不太好看還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說幾句好話哄他,有人輕輕磕了兩下辦公室的門,沒等周曉榮作出

反應,就直接推門進來。

  在榮達智瑞,能和周曉榮這麽沒上沒下毫無顧忌的,也就隻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松了一口氣,她剛才在QQ上留言就是爲了請他來給自己解圍的。

  徐芃隨意往沙發上一靠,沖孔媛擡了擡下巴:「幹嘛呢這兒?聽周總訓話呢?」

  孔媛撒嬌:「沒有……我跟周總抱怨哪!偏偏今天請客,我晚上有事,和人

約好了,大餐我吃不上了!多虧啊!」

  「那下次再給你補吧。別磨叽了,出去幹活兒!」徐芃揚了揚手。

  孔媛老老實實地轉向周曉榮,等他發話。周曉榮從不在職員面前發表和徐芃

相左的意見,既然徐芃發了話,他也就沒再留孔媛。

  孔媛如釋重負般走了。

  等她把門關好,周曉榮略帶抱怨地說:「你還挺照顧她!這下晚上多沒勁。」

  徐芃揉著額頭說:「她周末才從胡子那兒回來,差不多快被玩死了。總得給

人家放兩天假,別老想著搞她。晚上你缺她一個嗎?」

  周曉榮扔過來一根煙,笑著說:「人是不缺,可她夠騷啊!也就程莎能跟她

比,她比程莎還年輕呢!她不在,少了很多樂趣啊。」

  徐芃把煙放到一邊,搖搖頭:「我正要跟你說,今天晚上別搞太多花樣,咱

們玩點素的,行嗎?」

  「爲什麽?」徐芃突然提出這樣掃興的建議,周曉榮沒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我讓程莎叫上了施夢萦。」

  「啊?」周曉榮一愣,突然滿臉都是賤兮兮的笑,「你跟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緩緩點頭。

  周曉榮從辦公桌後面轉出來,坐到徐芃對面:「說說……」

  徐芃把上周四和施夢萦上床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又粗略講了自己後來想好的

計劃。「你知道我什麽意思了?」

  周曉榮搓著手,猛地一拍巴掌:「行!這騷貨,說她漂亮吧,也就那樣。就

是他們假正經!好像誰都不能碰似的。這種騷貨,就得想辦法玩死她才行!」

  徐芃懶得和他一塊意淫,起身就朝門邊走,最後和他敲定:「說好了,晚上

玩素的!如果你非要玩別的,等施夢萦走了以後再說!」

  周曉榮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晚餐,周曉榮安排的是韓國烤肉。在原定要來的人中,除了孔媛沒來,程莎

臨時也請了假。她老公打電話來說8 歲的兒子在公園摔了一跤,好像還有些嚴重,

這種情況當然得讓人家回家看兒子。于是最後隻剩下7 個人:周曉榮、徐芃、張

昊翔、施夢萦、許茜、蔣思怡,還有就是徐芃剛勾搭上沒多久的客服蘇晨。

  得到徐芃的叮囑後,這天晚上的周曉榮看上去比較斯文,連個葷笑話都沒說。

張昊翔有幾次又要把話題往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扯,又發覺今晚的氛圍與以前似乎

大有不同,也消停了很多。

  對這個聚會,施夢萦覺得還不錯。

  自從進入榮達智瑞,施夢萦的壓力一直很大。症結主要是兩個,首先是業績

始終上不去;另一個就是總也不合群。她固然她看不上大多數同事,但她也不希

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相信了那些書上的職場大忌雲雲,更加笃

信自己應該想辦法融入辦公室,要和同事們多多融合。

  過去有沈惜幫助她緩解壓力,爲她分析短闆所在,並給出一些改進的意見。

和孔媛成爲朋友,就是沈惜的建議。有一次,他去接施夢萦下班,正好遇上孔媛

和她在公司樓下聊天,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飯。當天晚上他就說孔媛這個女孩年紀

雖輕,學曆雖低,但有上進心,有能力,有性格,很可以交個朋友。所以施夢萦

才會去和孔媛增加來往,最終成了好朋友。

  更何況,在那段時光裏,即便業績始終上不去,即便辦公室裏一個朋友都沒

有,隻要有沈惜在,施夢萦也不會有任何恐慌的情緒,頂多有些苦惱。

  但是現在,沈惜已經不在她的身後了。施夢萦漸漸覺得壓力越來越大。

  今晚的氣氛讓施夢萦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融入這個圈子了。雖然她不像蔣思怡

似的能叭叭說個不停;也不像蘇晨似的酒到杯幹,豪氣幹雲,但起碼也能和大家

說到一起,笑到一起,這讓她感覺很好。

  也許,這是她和沈惜分開近兩月以來最開心的一晚。

  飯後,徐芃提議去酒吧坐坐。換做從前,施夢萦肯定砌詞推脫,但今天她卻

想嘗試一下,反正回家後也隻能無休無止地胡思亂想,還不如隨大流出去玩玩。

  于是,周曉榮和徐芃帶著幾人來到了一家位于城南的名爲「孔雀醉」的酒吧。

施夢萦這樣的乖乖女不太熟悉,但在中甯常泡夜店的人都知道這裏是中甯市曆史

最久遠的酒吧之一,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就立了場子。和它同期的酒吧幾乎

全都已經倒閉關門,能貫穿30年歲月,始終屹立不倒的屈指可數,「孔雀醉」就

是其中之一。

  酒吧老闆趙洪軍,通常人稱「五哥」,在中甯的江湖也是響當當有一號的人

物,連府前區公安分局的幾位副局長也和他稱兄道弟。

  周曉榮是「孔雀醉」的常客,今天帶的人不多,隻要了個小型包廂。或許是

被徐芃下午刻意的提醒過分約束了,他收斂到了有些木讷的程度。進了包廂後,

大家分別落座,氣氛顯得有些尴尬,都不知道下一步該玩些什麽。

  張昊翔和蔣思怡湊在角落裏說著悄悄話;徐芃挨著施夢萦坐,硬找話題和她

聊了幾句;周曉榮嘻嘻哈哈地和許茜、蘇晨開著玩笑,還裝模作樣地摟了下蘇晨,

看著最是自在,其實對下一步該怎麽做有點心裏沒數。

  爲緩解沈悶的局面,徐芃提出玩幾把「789 」。

  施夢萦還是第一次玩這遊戲,全靠徐芃在一旁提點。

  不知道是因爲不熟悉規矩,還是今天特別倒黴,施夢萦一上來就連喝了三杯。

先是她自己搖出一個9 ;張昊翔和蔣思怡這一對分別搖出了1 ,鬼知道出于什麽

心理,這倆人都指定讓施夢萦喝酒。更要命的,是他們喝的不是啤酒。周曉榮要

的是軒尼詩。按他的本意,本來想喝芝華士,徐芃做主換成了軒尼詩勾蘇打水。

即便後者口味上相對柔和一些,也不是施夢萦喝得慣的。一上來兩輪「789 」,

她就連灌了三杯軒尼詩,直接進入半暈狀態。

  總算風水輪流轉,接下來倒黴的換成了蘇晨,她也連喝了兩杯。隻是她的酒

量比施夢萦好太多,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玩到中途,周曉榮離開包廂,說是他的堂哥就在隔壁,要去打個招呼。徐芃

出于禮貌問自己是不是應該一塊過去,後來搞清楚來的是誰,好像就不怎麽放在

心上了,讓周曉榮獨自過去應酬。

  差不多二十分鍾後,周曉榮返回。這時「789 」遊戲已經轉過了兩圈,大家

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酒意微醺,興緻漸高。趁著衆人都正high,徐芃提議改玩

真心話大冒險。每個人都搖骰比大小,點數最小的人需要受罰,在真心話和大冒

險中選擇一項。

  周曉榮一拍大腿,笑著說:「正好!上次玩的那個還放在五哥這兒呢!我去

拿!」說著他又跑了出去,沒多久拿回來個比兩個巴掌略大些的竹盒,放在桌子

正中,隨即率先抄起骰子,一把擲出。大家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兩個1 !

  張昊翔笑得喘不過氣來:「周總,我們好像不必扔了。你直接選吧,真心話

還是大冒險?」

  周曉榮「呸」了一聲:「這可未必!萬一你們中間也有人扔出兩個1 呢!到

時候我還要跟他單挑!」

  大家挨個擲骰,周曉榮眼巴巴看著,卻沒有哪個倒黴蛋有那麽臭的手氣。眼

看他將成爲第一輪的輸家,沒想到排在最後的蘇晨也擲出兩個1 !她尖叫著抱怨,

周曉榮卻興奮得大笑。

  蘇晨隻能和周曉榮再賽一把,這次周曉榮出手就扔出了5+4 ,穩占上風。而

蘇晨也許是撞了黴運,居然再次擲出兩個1徐芃忍著笑,打開桌子上的竹盒。從

外形倒是看不出,這竹盒做得還挺精緻,內部分作兩格,各自裝著一堆折好的紙

條。

  「左邊是真心話,右邊是大冒險,抽一個吧!抽了以後如果不想說或者做不

到,可以喝酒代替。」

  蘇晨咬著嘴唇琢磨了一會,在真心話這一格抽了張紙條。徐芃打開讀道:

「問:蘇晨小姐,你的初夜是在什麽時候,和誰,怎麽發生的?」

  施夢萦原本笑吟吟地看著熱鬧,聽到問題嚇了一大跳。她以前也玩過真心話

大冒險,可怎麽都沒想到竟會涉及如此私密的話題。

  她不由得想到,萬一自己也要面對類似的問題,怎麽辦?施夢萦對此全無心

理準備。但看周圍的人似乎全無異樣,嘻嘻哈哈地催促蘇晨快點回答。

  難道隻有自己孤陋寡聞,墨守成規,其實這種玩法很普遍?如果自己突然提

出不玩這個遊戲,會不會顯得很不合群,掃了大家的興呢?這些同事又會怎麽看

自己呢?施夢萦左右爲難。

  「初夜」這個話題令她十分難受。施夢萦緊閉雙眼,低下了頭。此時衆人的

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晨身上,沒人特別留心她,隻以爲是她喝多了的反應。

  過了好一會施夢萦才重新擡起頭。她心頭又多了份莫名的輕松,因爲她突然

想到,蘇晨已經抽出了這張初夜問題的紙條,這就意味著自己不必面對這個既尴

尬又痛苦的問題了。真的要讓她來說的話,她該怎麽辦?難道她要實話實說自己

根本就不知道是被誰破的處嗎?

  這時蘇晨已經講完了自己的初夜,施夢萦隻聽清了最後一句:「弄了兩次,

我感覺都很疼,一點都不爽。但他算是爽到了。」

  張昊翔帶頭,大家稀稀拉拉地給蘇晨鼓掌。

  又一輪開始。這次周曉榮頭炮打得響,扔出個6+4 ,幾乎立于不敗之地。施

夢萦是4+2 ,徐芃是3+5 ,許茜比較慘,隻擲出1+3 ,被大家視作輸家的大熱門。

  果然,此後蔣思怡擲出2+6 ,張昊翔是1+5 ,許茜眼巴巴地看著蘇晨,希望

奇迹再次出現。結果,蘇晨出手,卻是兩個6 ,徹底打破許茜的期待。

  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算了真心話。周曉榮搶著把紙條接了過去,念道:

「問:許茜小姐,你做愛時最喜歡什麽姿勢?爲什麽?」

  許茜喝了口果汁,打了下周曉榮的肩膀,笑道:「怎麽都是這種問題?!」

  周曉榮指著徐芃:「不關我的事!都是他發明的什麽真心話大冒險刺激版。

隻有他這個衣冠禽獸才能想出這種玩意兒,你們可以一起鄙視他!」

  在座的女生一齊對徐芃發出噓聲。

  施夢萦覺得有趣,也加入其中。她突然發現和大家一起這樣起哄玩笑也無傷

大雅,挺帶勁的。

  徐芃不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沖大家招手,隨即一臉嚴肅地提醒:

「許茜小姐,不要岔開話題,交待姿勢問題!」

  許茜略顯爲難:「反正就那麽幾種姿勢,想想都知道啦!」

  挨著她著的蔣思怡見她吞吞吐吐地不肯說,笑著威脅道:「你再不說,我就

幫你說啦!上次你告訴過我的!」

  張昊翔頓時來了精神:「來,偷偷說給我聽!」

  蘇晨也起哄:「憑什麽呀?!大家一起聽!」

  許茜撲上去撓蔣思怡的腰:「你喜歡的姿勢我也知道!你敢亂說,我也要出

賣你了!」

  兩個女人打鬧了一會,許茜收手,擺出一副誰怕誰的樣子:「說就說!我喜

歡從後面來。」

  「後面來也有很多種的!」張昊翔插口。

  許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嚴肅,像在認真玩一個特別正經的遊戲:「爲什麽呢?」

  許茜想了想,說:「插得深,比較爽吧。」

  大家哄笑一會,又開始新的一輪。

  對這些露骨的言語,施夢萦還是不太適應,但她再三告誡自己,既然這麽多

同事都泰然處之,自己就不要過分地表現出與衆不同來。也許是因爲業績長期墊

底的緣故,盡管她表面上還是保持著清高的姿態,但骨子裏的自信基本消失殆盡,

再加上和男友分手,有完全沒了堅強的後盾,此前那種「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

立」的姿態已經保持不下去了。她現在十分希望至少能和一部分同事搞好關系。

  就當自己是在接觸這個社會的真實一面吧。畢竟不可能永遠處于高中、大學

時那樣單純的環境。

  這一輪蘇晨又輸了,她不服氣般再次選擇真心話,果然讓她抽到一個略顯正

經的問題:「你對同性戀怎麽看?有試過和同性做愛嗎?」

  這種問題,回答起來就輕松多了。

  「我對同性戀沒任何意見。反正不關我的事。我不是蕾絲邊,沒試過。」

  這個問題雖然依然與性有關,但因爲不涉及個人私密,倒像是給整個遊戲緩

了緩節奏。

  第四輪終于輪到男人成爲輸家。第一輪幸運大逃亡的周曉榮,這次終于栽了,

以一點之差,位于施夢萦之後。他很豪氣地搓著手說:「你們挑來挑去都隻敢玩

真心話!看我來個大冒險!」

  他在「大冒險」那個格子裏攪了半天,抽出一張紙條,指著紙背上一個藍色

的點,說道:「待會有膽量抽大冒險的,要注意啦,帶藍點的是男人的任務,紅

點是女人的。誰要是抽錯了,就算他自己倒黴。就算是女的抽到了男人的任務,

也得想辦法完成,別怪事先沒說哈!」

  大家細看格子裏的紙條,果然有些帶著紅點,有些則是藍點。

  張昊翔拿過紙條,打開一看,不懷好意地瞄了瞄在場的女人們,笑著說:

「這下好了,平時都是周總在上面,現在輪到你們在上面了。」

  大家都沒聽懂,蔣思怡湊過去看著張昊翔手中的紙條讀道:「請你在現場挑

選一個美女,馱著她在房間裏爬一圈。」

  大家立刻鼓掌,一片歡欣鼓舞。

  徐芃尤其開心:「這下你該知道自己平時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曉榮氣哼哼地站起來,扭了扭腰,轉了轉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

  蔣思怡笑眯眯地問:「周總,你想選誰啊?」

  蘇晨出主意:「選小蔣吧,她個子小。」

  周曉榮的目光在現場四個女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鎖定了施夢萦:「就小施

吧。」

  施夢萦嚇了一跳,連忙推辭:「不不不,我不會!」

  徐芃哈哈大笑:「這有什麽會不會的?騎過馬沒有?沒騎過?那騎過自行車

沒?你隻管騎在上面就行啦,他會背著你轉圈,又不需要你做什麽!是你騎他,

又不是他騎你!怕什麽?」

  施夢萦還是不斷推辭。一來她確實覺得騎到公司老總身上不合適;二來她有

個現實的顧慮,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采用騎姿,走不走光還在其次,自己的

下身就要整個貼在周曉榮的背上,其間隻隔著一層絲襪和一條內褲。更何況今天

是她來月經後的第四天,盡管這個月的血量極少,從昨天起基本就沒有多少了,

但畢竟還在理論上的月經期內,怎麽想都覺得別扭。

  但是每個人都勸施夢萦放松,不要那麽拘謹,現在是娛樂時間,不要顧慮什

麽老闆不老闆的,就要讓高高在上的周曉榮爬一圈。周曉榮也痛痛快快地直接跪

爬在地:「小施,上來騎我吧!」

  被衆人一鼓動,施夢萦又覺得很難固執己見。何況她多推辭一分鍾,周曉榮

就得在地上多趴一分鍾,這恐怕更加不妥。面對這種尴尬的局面,施夢萦不懂怎

樣破解,最終隻能咬咬牙分腿騎到了周曉榮背上。

  周曉榮不等她坐穩,就快速爬了起來。施夢萦不算矮,身材尤其是下半身相

當豐腴,體重自然不輕。但別看周曉榮看著顯胖,人倒是不虛,體能著實不錯,

馱著施夢萦爬得飛快。施夢萦一時不小心,險些被他甩下來。騎在男人背上,沒

什麽東西可以抓,她隻能揪住周曉榮背上的衣服,兩腿不由自主地牢牢夾緊。這

樣一來,她整個下身就完全緊貼上了周曉榮的背。一股熱烘烘潮乎乎的濕氣穿透

夏季穿的超薄連褲襪和內褲,直接噴到下體,有一種難言的尴尬彌漫在空氣中。

  好容易等周曉榮爬完一整圈,施夢萦慌張地從他身上跳下,還險些絆了一跤。

許茜、蔣思怡起哄似的讓她發表「騎在周總身上」的感想,施夢萦滿臉尴尬地笑。

她最怕會噴出血水沾染到周曉榮的衣服,要是那樣,她簡直就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好在這樣的糗事最終沒有發生。

  徐芃建議大家爲終于有人能騎到周總頭上幹一杯。蘇晨更是不怕事大,建議

周曉榮和施夢萦兩人應該喝交杯酒。鬧鬧騰騰玩了一陣,施夢萦又喝下了兩杯,

不知是不是正好過了臨界點,反而覺得沒之前那麽暈了。

  連騎在周曉榮身上這種事情都已經做過了,施夢萦反倒發自內心地放松了許

多,在緊張之餘莫名又多了些興奮,就像從小到大,每年元旦參加學校裏的文藝

表演,自己即將上台唱歌前的那種感覺。

  又一輪遊戲輪到蔣思怡輸。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大冒險。

  周曉榮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慘似的一把搶過紙條,瞟了一眼,一陣狂笑,

大聲念道:「蔣思怡小姐,請你當場脫下內褲,送給現場某一個男人。」

  蔣思怡大叫一聲,連連擺手,說什麽都不肯照做。蘇晨、許茜都在一旁起哄,

施夢萦雖然沒說話,但也覺得有趣,略有些幸災樂禍地瞧著她。

  徐芃假裝寬容地遞了杯酒過去:「實在做不到,就喝酒吧。三杯!」

  蔣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過酒杯,徐芃又加了一句:「不能兌水!」

  蔣思怡的臉又苦了起來。不兌水的軒尼詩,喝三杯?

  糾結了一會,蔣思怡咬牙切齒地說:「行!我脫!還好今天穿的是裙子!」

  小丫頭鬼心眼還不少。雖說要求是當場脫,可沒說非得讓每個人都看清楚啊,

隻要不出這個房間就不算違規。她跑到了沙發邊上燈光較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

從裙子裏把連褲襪脫了出來,放在一邊,又把裙子上提,拉到大腿盡露卻又還不

至于完全走光的高度,這才試著剝下內褲。

  蔣思怡個子小,但很豐滿,肉乎乎的,尤其是臀部肥翹。或許是之前坐了太

久,內褲和屁股黏得太緊,怕走光她又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剝了好幾下,都沒能

把內褲拉出來。這種提著裙子剝內褲的姿勢難以持久,她被迫換了一招,面對衆

人蹲下,確保沒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裙底,隨即直接把裙子拉到腰間,這種狀況下

發力容易得多,她一把扯下內褲,繃在大腿間,先將裙子放到正常位置,然後站

起身,慢慢將內褲褪下。

  蔣思怡滿臉通紅,攥著內褲,目光在張昊翔、周曉榮、徐芃三人間掃了一圈,

最後還是把內褲遞給了張昊翔。

  所有人一陣大哄!

  張昊翔也不扭捏,把內褲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帶著滿臉莫測的笑將它塞進口

袋。

  施夢萦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幕,覺得有趣之餘也不免後怕。她十分慶幸自己的

壞運氣趕在之前玩「789 」時來臨,那時無非是多喝幾杯酒;要是現在噩運降臨,

無論是描述初夜還是脫下內褲,恐怕自己都吃不消,這真能爲難死她。

  帶著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施夢萦都沒注意自己這一輪擲出了什麽數字。直

到所有人都發出驚呼,她才注意到茶幾上的骰子,是兩個2施夢萦一顆心立刻揪

了起來。

  在她之後,許茜扔出2+4 ,徐芃5+2 ,蔣思怡2+4 ,點數都比她大。施夢萦

幾乎就要絕望了。萬一這次輪到要當衆脫胸罩之類的,那她可怎麽辦啊?

  直到張昊翔擲出骰子,一個1 ,一個2 ,所有人才再次異口同聲地叫了聲。

  周曉榮的聲音裏明顯都是遺憾。

  施夢萦目不轉睛地盯著兩粒骰子,看了很久才確認自己居然真的死裏逃生,

不停拍著胸脯,帶著後怕一陣陣傻笑。

  張昊翔很霸氣地選了大冒險,被要求背一個女人做十個深蹲,少做一個,則

罰酒一杯。他理所當然地選了蔣思怡,然後一口氣背著她做了八個深蹲,實在做

不動了,就痛痛快快罰了兩杯酒。

  再一輪,倒黴的蔣思怡又輸了一次。這次她選真心話,被要求描述印象最深

刻的一次性交的細節。她就說了大學時一次和男朋友在公園山上的野戰,聽得施

夢萦目瞪口呆,她難以想象得有什麽樣的膽量才能去做這樣的事。光天化日在毫

無遮蔽的山頂,幕天席地裸裎相對,萬一有人經過那可怎麽辦?

  施夢萦覺得要是自己在這種時候被人看到,那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蔣思怡說起來,卻好像是人生中極爲有趣的一次體驗似的,還特別強調那

次的高潮格外強烈。

  算起來,蔣思怡隻比自己小一歲而已,平時看上去完全是那種卡哇伊風的小

姑娘,可爲啥她的觀念和性情和自己相差那麽大呀?施夢萦實在想不通。難道真

是自己太out 了?

  許茜輸了下一輪,她又選了真心話,被問到最想和在座的哪個做愛?許茜想

了會兒,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說出了人選:「小施!」

  所有人笑作一團,徐芃抗議說這是耍賴,許茜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反駁道:

「又沒說非得是男人!我想和小施做怎麽了?」

  上帝不會永遠眷顧同一個人。就在施夢萦模糊地覺得自己也許真能把好運保

持到最後的時候,終于輸了一把。即使她擲出了3+4 這種通常來說很保險的點數,

但無奈這一輪所有人的手氣都好,許茜和張昊翔甚至雙雙擲出兩個6蘇晨也擲出

了3+4 ,兩人單挑加賽一輪,施夢萦的兩個3 輸給了蘇晨的兩個5此前坐觀別人

倒黴,倒還蠻開心的。輪到自己做選擇的時候,施夢萦完全不知所措。根據剛才

的經驗,似乎大冒險的內容更尴尬,可要是選了真心話,抽到類似關于初夜之類

的話題,她又不知該怎麽說。

  反複糾結很久,拖得很多人都不耐煩了,最終施夢萦猶猶豫豫地選擇大冒險。

她對那個關于初夜的問題記憶猶新,心有餘悸,甯願試試運氣,看看自己會遇到

哪種大冒險。

  徐芃打開她抽出的紙條,挑了挑眉,驚訝地說:「小施,今天你和周總真是

有緣啊。施夢萦小姐,請你和坐在你左手邊的男人舌吻兩分鍾!」

  「哦!」好幾個人都鼓起掌來,總算又遇到個熱鬧的玩法。

  施夢萦左手邊,坐的就是周曉榮。

  施夢萦驚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邊的周曉榮,看著他滿臉心願得償的得

意勁,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麽。

  對了!能喝酒代替!施夢萦突然想到還有其他選擇!她正想說自己選擇喝酒,

一旁的蘇晨卻說了句:「不能喝酒代替!那也太不給周總面子了!濕吻!濕吻!

濕吻!」

  另外幾人也都跟著她的節奏起哄:「濕吻!濕吻!濕吻!」

  施夢萦又開始猶豫。蘇晨煽風點火固然有點討厭,但有句話沒說錯。現在要

求喝酒,確實有點不給周曉榮面子。之前的要求基本都是任選對象,哪怕一個都

不選,也無所謂得罪誰。可這次對象很明確,就是自己左手邊的周曉榮,自己拒

絕執行,就變成直接針對老總,是不是不大合適啊?

  周曉榮也不著急,在嘿嘿笑著:「小施啊,我們今天有緣哪!我背你爬了一

圈,這次就來親一個吧。」

  慌亂到了極點,居然有了些憤怒,在一片空白的腦子裏蓦然生出一股愛咋的

咋的的煩躁。施夢萦一橫心,吻就吻吧,又能怎麽樣!

  施夢萦閉上眼,把臉轉向左側。周曉榮眼睛一亮,側轉身,使施夢萦整個人

幾乎貼在了自己身上,伸手攬住纖腰,使勁地吻在那兩片他幻想了許久的紅唇上。

  大家一陣叫好。

  蘇晨、許茜她們還在高叫:「濕吻!濕吻!濕吻!」

  施夢萦覺得一條肥膩濕滑的舌頭霸道地頂著自己的牙關,心慌意亂的她沒能

堅持抵抗,防線很快就被突破,那條肥舌肆無忌憚地遊走在自己的口腔,熟練地

找到了她的香舌,一下就將它包裹起來,兩條舌頭卷在一起。施夢萦笨拙地想要

逃走,卻被肥舌死死吸住,很多口水不斷送入自己口中。她覺得很惡心,可在這

種狀態下根本不能控制自然的吞咽,不知道有多少周曉榮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早就超過兩分鍾了吧?

  施夢萦覺得已經被周曉榮吻了好幾個小時。更惡心的是,此前他還隻是在自

己的腰背上輕撫,自己勉強也就忍了。而現在那隻手正在往下滑,眼看就要摸到

自己的的屁股了。

  就在施夢萦忍無可忍,要阻止周曉榮的動作時,徐芃突然宣布:「時間到!」

  周曉榮的舌頭最後又在施夢萦嘴裏席卷了一次,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施夢萦被吻得有些缺氧,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難免又連續咽了好幾次唾液,

猛地想到其中不知混雜著多少周曉榮的口水,又有些反胃,拿起酒杯,一口氣喝

掉大半。

  徐芃又遞給她一杯果汁。

  這次濕吻,算是遊戲過程中一個小高潮,大家基本都已經High了起來。

  許茜又輸了一輪,也選了大冒險。周曉榮剛占完便宜,格外亢奮,打開紙條

大聲念道:「許茜小姐,請你選擇在座任何一個男人,不限任何方法,十分鍾內

弄到他的精液!」

  聽到這麽刺激的要求,反倒沒人起哄喝彩,衆人面面相觑,滿臉都是暧昧的

笑。

  許茜慘叫一聲:「真的假的!?我這麽倒黴!」她搶過紙條,認真看了一遍,

發現自己真有這麽倒黴,「還不如上一輪就輸呢!」

  施夢萦正震驚于這一輪大冒險的內容,聽到許茜最後那句抱怨,居然對剛才

的濕吻起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感激之心。真是慶幸啊!幸虧輸在上一輪,幸虧隻是

和周曉榮濕吻兩分鍾。如果換成輸在這一輪,施夢萦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許,你選誰啊?」張昊翔催許茜趕緊確定人選,差點就要說「快選我快

選我」了。

  施夢萦心說,喝酒吧!這次肯定要喝酒代替啦!

  沒想到許茜毫不猶豫地指徐芃:「徐老師吧!」

  施夢萦驚訝地看著一臉平靜的許茜,再看看其他幾個同事隻有嬉鬧毫無異狀

的神情,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是這裏唯一一個覺得這件事爲難的人。原來在自己

眼中很不得了的事,在這些人眼中隻是一碟小菜;對她來說絕不可能接受的事,

對她們來說好像隻是略有難度而已。

  自己好像真的是out 了。

  徐芃擺出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十分鍾夠不夠啊?我很厲害的。」他有意

無意地瞟了眼施夢萦。

  施夢萦想起那夜徐芃在自己身上奮戰的場景,想起自己的那次高潮。先是一

陣心慌,突然,又對許茜的選擇産生了一絲不快。

  許茜抿著嘴笑:「試試看吧,徐老師一定要配合,讓我過關嘛!」她起身走

向衛生間,徐芃也站了起來,周曉榮遞給他一個杯子。

  「射這兒,待會拿出來當證據!」

  張昊翔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喊:「小許,沒說可以去衛生間啊!就在這兒弄吧!」

  許茜回頭「呸」了一聲,鑽進衛生間,徐芃緊隨其後。

  這兩人躲進衛生間完成大冒險任務,遊戲自然暫時停頓。等待著的幾個人略

帶些期待,又有些尴尬,包廂裏變得沈默起來。

  張昊翔照例還是和蔣思怡膩在一起,周曉榮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施夢萦說話,

見她心不在焉,又轉臉和蘇晨閑扯。

  大概過了七八分鍾,張昊翔看了下表:「從進門算起,八分四十秒!周總,

你剛才好像沒說如果完成不了任務,該怎麽處罰啊!」

  周曉榮一拍腦袋:「哎呀,還真的忘了!那還玩個屁啊!」

  蘇晨隨意在茶幾上擲著骰子:「還要罰?茜姐在裏面還不知道怎麽被弄呢,

你們還想怎麽罰?」

  話音未落,衛生間門開了。徐芃拿著杯子走了出來,許茜拿紙巾擦著手跟在

後面。徐芃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裏面果然有一攤白乎乎的液體。

  周曉榮一聲怪叫:「你今天狀態不行啊!這麽快就被搞定了!」

  張昊翔則腆著臉問許茜:「小許,你是怎麽幫徐老師弄出來的?」

  許茜做了個鬼臉:「要你管!」

  蔣思怡突然叫道:「哎呀,茜姐,你嘴巴邊上有東西!」

  許茜穩坐不動:「少來,不可能。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幾人又鬧作一團。

  施夢萦就坐在周曉榮和徐芃兩人中間。徐芃放杯子的位置幾乎就在她的正對

面。杯底那團液體近在眼前,她似乎還能聞到男人精液那股特殊的氣味。

  不知爲何,施夢萦又是一陣反胃。

  她面色蒼白地起身,匆匆朝包廂外走去。蘇晨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位置,驚訝

地問:「你怎麽了?」

  施夢萦給了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有點悶,出去透透氣!」

  蘇晨不明所以地望向衆人,徐芃稍加思索,輕輕揮手,示意她跟著出去看看。

蘇晨連忙趕出包廂。剛出門,蘇晨險些就撞在施夢萦身上。原來她出門後也沒走

遠,就站在門邊。

  隔壁包廂門口站著兩人,一男一女,都是30歲左右年紀。男人身高超過180cm

,體型勻稱,略顯清瘦,長得不算很英俊,但看著非常舒服。身邊那高挑的美女美

豔豐滿,穿著雙普通的高跟鞋,看上去幾乎和那男人同樣高。

  蘇晨撇撇嘴,她真羨慕這種高挑的身材。然後她才發現施夢萦的目光一直停

留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也回望著她,表情略顯驚訝。

  「有鬼!莫非是她的男朋友?現場捉奸?」蘇晨心裏各種八卦念頭層出不窮,

瞬間完成了好幾個版本的狗血故事的創作。看施夢萦的表情,真的很像。但是看

那男人的神態,隻有驚訝,全無尴尬,更沒有心虛,又完全不像。

  那男人突然開口:「這麽巧,你也在這兒。和朋友來玩?」

  施夢萦沒說話,目光在這兩人臉上來回掃了兩圈,突然轉身返回包廂。

  蘇晨略顯尴尬地沖兩人笑笑,又跟著施夢萦回去。

  施夢萦控制不住淚水。終于又見到沈惜,卻也再次看到了那個女人!從沈惜

家搬走後,近兩個月的時間,施夢萦隻見過沈惜兩次,每次都看到他身邊帶著那

個女人!

  剛走出包廂時,她正好看到沈惜的雙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夢萦真想回溯時間,她就不該在這個時間點出來,這樣就什麽都不會看到。

這個夜晚,雖然有那麽幾次緊張尴尬,總的來說她本來還是挺開心的!

  巫曉寒望著蘇晨掩上的包廂門,略帶好奇地問:「你的風流債?」

  沈惜差點被她噎死:「剛分手的前女友!我哪來什麽風流債?」

  巫曉寒恍然大悟。「哦!前任!還巧遇哦!你們也算是有緣啦。哎,你說她

剛才……」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誤會啦?」

  沈惜聳聳肩。

  「隨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曉寒的肩膀,「你還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跟

老公談,我在外面等你。說真心話,你住在我家我很歡迎,但我還是希望今晚不

必再帶你回我家。」

  說回到自己身上,巫曉寒臉色一黯,望著面前的包廂門歎了口氣。

  恰在這時,像是聽到門口有動靜,包廂門打開了。一個瘦高男人站在門裏,

巫曉寒臉色瞬間變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