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 題: 玫瑰之血 ROSE BL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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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帶著離別味道的相逢是最令人情難以堪的。
「佟烈嗎?」
隨著秋風聽見這話的瞬間,心中不禁一震。
我回頭─
在紅楓處處的街道上,她微笑地站在那兒。
背脊一陣戰慄,像塵封已久的記億被打開一樣,從前的影像一一地浮現在腦海。
「清音…」我不由自主地喊出來。
整個氣氛和高中時一模一樣:低垂的眼眸裡充滿著淚水,這是我的錯覺嗎?
清音站在距我五公尺遠處,雙手提著個水藍色的運動背包,脖子微傾地望著我,長髮束成馬尾,穿著件淺綠色運動衫和布鞋,下半身是一件灰色褲裙,正要向我走來。
豐滿的胸脯在運動衫內搖晃誘惑著我,她的胸圍從前就很大了,現在更是豐潤得讓我無法盡收眼底。這樣的豐胸,找不到合適的可愛洋裝,這是第一次和她約會時,她告訴我的。
「太好了!真的是小烈!」
她那爽朗的笑容裡怎麼有抹悲傷的味道呢?
「好久不見!要不要去喝杯茶?」
山岸清音是曾被我甩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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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飲茶〔E&I〕。米色系的裝璜搭配漆黑木頭桌椅,有股柔和感。
清音坐了下來,把重重的包包放在身旁。
豐胸在運動衫下搖晃著,想不看都很難。
回過神時,旁邊站著穿著黑白相間制服的侍者,清音已點餐完畢,正對著我微微笑。
我連忙慌張地點了和她一樣的東西。
「小烈、還是那麼帥!」
她托著腮,大眼睛看著我。
說真的,我很怕被女性這樣看,會讓我忍不住,懷疑自己不再是一位社會人士,而變成了野獸。
「怎麼會突然…」
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避開她的視線,故意換個姿勢。
「〝我們事務所不辦理離婚的問題〞說了這些話,就啪地站起來,是不是?」
「被妳看見了?」我不禁大聲地說。
「對不起,因為在我偶爾會去的店裡發現了小烈你…」
那是在委託人所指定的一間家庭式餐廳,就這樣和清音偶遇。
「突然覺得很想你,所以就出聲叫了你…」
原來是這樣。其實我本來是不去赴那個委託人的約的。
「對不起…生氣了?」
「不、怎麼會生氣呢?」我無心地回答著。
「謝謝,好體貼喔!把我弄得恍恍惚惚的…」
五臟像被刺到般!我咬著牙,從胸口吐出話來。
「體貼嗎?不!」
清音搖搖頭,然後嘆了一口氣,看著遠方。
「小烈高中時的夢想實現了…」
也許我曾跟她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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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佟烈,是個沒沒無聞的偵探。有間個人辦公室,經常出版推理小說的私家偵探公司。和徵信公司不一樣,我不幫人處理外遇事件,都是辦些較棘手的案件。
其實最近生意不太好。很憂鬱。也許是得了五月病,胸口很悶。
當私家偵探從小就是我的夢想,一旦實現了,真是有夠拚命的,還曾不顧生命危險,潛入與犯罪集團有勾結的議員辦公室調查過。
慢慢才察覺到工作的危險,不知什麼時候會因此喪命,恐懼感糾結著我的心。
現在才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我還不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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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我對著清音訴苦,在這之前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我就像是個懺悔的基督徒般對著上帝告解。
「小烈也有軟弱的一面啊…」她以天真的表情嘆了口氣。
「怎麼了?」
「終於覺得有點放心了,對不起…」
我不知該如何接口,她又說了。
「可是我認識的小烈,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
「那是年輕不懂事…」
感覺全身冒冷汗,腦海中浮現出高中時代的我。
回憶不是很清晰,像被霧包圍般的模糊,也像是在彈貝斯、鋼琴般,細細緩緩的節奏在腦海裏響起。
我對爵士樂並不是很懂,一來歌詞全是英文的,而且我又很沒節奏感,所以根本記不住任何一首歌。
就這樣保持沉默,慢慢品嚐著甘甜的卡布奇諾。
時間慢慢流逝,現在唱的是一首愛情歌曲。
「雷弗亞羅…」
「咦?」
清音歪著耳朵聽,身體隨音樂擺動。
「我說的是這首歌的名字,雷弗亞羅…」
可愛的下巴慢慢地上下搖動,嘴裏哼著我聽不懂的異國歌詞,纖白的指尖輕輕地搖著象牙色的咖啡杯。
這是首名曲吧!我好像聽過它的旋律,女歌手沙啞的唱腔,在我心中激起奇妙的漣漪。
「好像是悲傷的曲子…」我一說,清音就將視線移開,不知在對誰說話。
「你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然後看著我。
「這是歌詞…」
「喔!」我只能這麼回答。
「接下來的歌詞是說〝也許不知道哪一天又能再遇見你吧!〞」
她的雙頰泛紅,雙眸閃爍著柔和的神采。
「也許會有這樣的事吧!」我邊說邊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很自然地聊些日常問候的話。
「和美月還好吧?」清音低著頭。
「嗯…」
「是嗎…太好了!」聲音裏有著一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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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草美月和我是青梅竹馬,從幼稚園起我們就玩在一起了。上了國中、高中後,我開始對她產生愛苗。但美月對我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她是班上的偶像,我當時在她眼中,還只是小時候的玩伴。
所以我和山岸清音來往,她的笑容和豐胸,是讓我決定與她交往的原因。
但是我的想法錯了。
當美月向我告白時,無法腳踏兩條船的我,選擇放棄了山岸清音。
「小烈、我好喜歡松田優作喔!」清音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啊,已經沒有什麼新作品了!」我最不擅長突然變更話題,只是本能地回應著。
「是啊,他最後死了嘛!」
說完她就沉默不語,好像在思考要如何繼續話題,這樣的表情產生很大的壓迫感,我直覺地感到一定又是和美月有關,所以我先開口了。
「什麼事?怎麼了?」
猶豫了一下,清音開口了。
「我…現在在追查田中的死亡真相…」
「田中是誰?」
也許我的問題讓她太意外了吧,她緊張地說。
「就是田中雅人,也是三年B班的人啊!」
「是嗎?」
「是的,小烈的記性還是那麼不好!」
即使她這麼說,我還是想不起來。
不管是高中或是大學時代,只要和現在沒關係的事,全都不記得了,其實說真的,那是我一直不想去回憶過去那個像傻蛋的我!可是現在坐在這裡回想─說不定也像是個傻瓜做的事。
可是等等─清音是說田中已經死掉了嗎?
「為什麼死了?是生病?還是意外?」
「被人殺死的!」
這樣一說,一張沾滿血跡的白紙浮現在腦海運。
「被殺的?」我的反應真像個傻瓜。
「被刺很多刀,都不是致命傷,是因流血過多而死…」她淡淡地說。
一瞬間,我覺得生活變成了充滿臭味的世界。
「那,兇手呢?」
「還沒找到!所以我才在搜集各種資料…」
「為什麼妳要收集資料…」
清音微微一笑,翻開背包,我看見裡面有筆記本、底片、照相機,然後她拿出一張白色卡片。
「我現在是雜誌社記者,都沒拿名片給你,請多指教…」
她解釋著遞出名片,上面印著一家雜誌社的名字和清音的連絡處,一半是禮貌,一半是反射動作,我也遞了名片給她。
「啊,你的辦公室離我公司很近呢!」
「那不是很危險?」
「沒像小烈那麼危險!你放心,只是工作上危險而已!」清音笑笑,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
「同學被殺了,我絕不能置之度外,如果沒有查明真相,永遠不能心安。」
清音專注的表情讓我啞然,好像被人當頭棒喝一樣。
「我知道!希望有結果。我會支援妳…」
「謝謝你!」
那想讓人親一下的可愛雙唇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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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講了些別的話,就走出了〔E&I〕,此時太陽已下山,街道上染滿紅色彩霞。
「能和你聊天真高興!」
「我也是,看到妳這麼有元氣,我就安心了…」
這個話絕不是騙入的。有股衝動想抱她、吻她。
「小烈還是這麼溫柔…」
輕柔的話讓我踩了煞車,欲伸出的手變得僵硬。
「那、再見了!」清音說完揮揮手。我也無意識地揮著手。
我看著清音以輕快的腳步離開。結果什麼也沒發生。看她消失在人群中後,我心中的悸動也減緩了。
我轉過身,嘆口氣,邁出步伐。我想一切都結束了。但其實,只是序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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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結果,那天不想去美月住的地方,很難得地回到自己的窩。
即使人已鑽進有點臭味的床裏,卻還在想著清音,我無法入睡,抓著勃起的鋼棒,翻了好幾次身,最後終於放棄,起身去沖澡。
蓮蓬頭從頭往下沖水,想像著自己雙手撫著豐胸,唇舔著女人的那兒,噴射。
男人心真是複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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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十點多才到公司。
那是一棟位於街角的四層樓老舊建築物,水泥牆都有了裂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倒塌。三樓就是我的佟偵探事務所。
要到辦公室的話,大樓左邊有個很老舊的樓梯可以上去,當然也有電梯,可是常故障,所以不能用。
「真是討厭…」
我開始加快腳步,無意識的迅速爬著灰暗、濕臭的樓梯。真是有夠窄,樓梯和外牆一樣有許多裂痕,如果現在地震來了,包準我會被活埋於此。
爬上二樓、走完三樓的最後一階,剛打開門,身後傳來說話聲。
「我猜你會來的!小烈、過來一下!」
這麼沒禮貌跟我說話的人,是一位怪里怪氣的開業醫生─中原圭,藍灰色襯杉外單著件白袍。
「怎麼了?又有麻煩事要找我了?」
他認定我會來的態度讓我有點不悅,怎麼老是被他料中?
「是的,請到那家便利商店買兩個哈蜜瓜冰棒回來!」
「是、是…為什麼老把我當小孩差遣?」
「啊、開玩笑的!真的是有更重要的事!」
我和他從幼稚園起就結下了這段孽緣。我和他、美月三個人常玩在一起,一塊兒讀書,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上高中。
中原圭是個帥哥,而且還是有醫師執照的醫生,運動很行,嘴巴又甜,女孩子都很喜歡他。
可是美月卻沒有選擇他而選了我。美月和我選擇小圭足跡到不了的大學就讀,彼此深愛著,那時小圭做些什麼事,我不清楚。
可是現在,我們卻是在同一棟樓不同樓層相傍而居,我的辦公室在三樓,他的診所在二樓。一樓是停車場。四樓是空屋─也許已有人租了也不一定,只是我從沒看過四樓的人,也沒見過裡面有任何燈火。
「什麼重要的事,是妖刀村正還是虎徹?」
「…」小圭以銳利眼神望著我。
「…」我也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
小圭轉過身,嘆了口氣。
「喂、喂!」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說完,他就往他的診所走去。
他的樣子和平常不太一樣,難道真有什麼事?我趕緊跟隨他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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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圭很聰明,一個人什麼事都能做,這家中原醫院是私人診所,還兼他的住家,除了出診或購物外,他二十四小時都待在這裡,所以診療室中充滿了他的氣味。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呈L字形並排的鋼桌,接著是和我用的便宜貨不同,有著手把的醫師座椅。病人用的是圓椅,在清楚可見的位置上放著可看X光片的螢光箱,現在上面貼著一張不曉得是誰身體的X光片。
牆壁上是三個月份的月曆和一堆記事留言。桌子前方有個玻璃台,可能是要放藥的吧,但現在什麼東西也沒有。看起來還蠻像是醫院的。有個資料櫃,上面擺著好多紙,患者的機密資料保存處吧?左邊桌子擺著電腦和電話。
最大的問題是在鋼桌下擺了電鍋、微波爐、家庭用電玩機,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屬於醫院的設備,根本分不清是家還是醫院,怪不得美月堅持要我另外租間辦公室,不要把家當工作室,只是美月小時候也不是這麼公私分明的人。
「小烈、過來!」
小圭喚醒沉醉在夢想世界中的我,走出診察室,他帶我到只有兩間病房的其中一間。
沒有任何裝璜的灰綠色病房上躺著一名女性。頭髮短短的,沒有化粧顯得憔悴的臉有張小嘴,整個五官很清晰立體,可是總覺得和四周環境有點不搭。
說真的,在這附近從事不法交易的人很多,這裡有流氓公司,奇怪宗教團體的道場,買賣情報、賣偽品的店,還有不知什麼時候開幕的銀行;這條街早就被認定是違法街了,就連中原醫院也常有些不法居留者或是中槍的人前來就醫。
此時這兒躺著一位和違法黑道事件無關的人,讓人有種身處春宮的感覺。
「三條小姐…」小圭取出病歷表和原子筆說。
「三條…是誰?」
「三條洋子,日本最有名的國際賽跑國手!」
很抱歉,我不知道!和工作無關的事情我都不會去記。
此時三條洋子翻過身,慢慢張開眼皮,黑色瞳孔在細長眉毛下泛著光。
「小烈…」
真不敢相信,她叫著我的名。
「好痛苦!救救我!」然後斗大的淚珠紛紛落下。
「我知道!」我不由自主地這麼回答。
「為何這樣看著我?」說完,她從棉被裏伸出雙手,手腕上有好幾道抓痕,那麼痛苦的手觸摸著我的臉頰,並繞到頭後。
「藥劑減量好痛苦喔!半夜想喝個水都不行…」
三條洋子把我的頭壓在她的胸口上。
有種令人懷念的味道!不知何時偷看女人換衣服的光景竟浮現在我腦海。不只腦有反應,連我的股間都挺立起來。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我胸口翻騰著,喉嚨好渴。
「三條小姐…」
我將手放在她停在我頸後的手上。實像沒有血流通過般的冰冷的手!我慌張地抓著它,將它推離我的脖子,慢慢地起身看著她的臉。
她好像受不了似的閉上眼睛。
「被那種人那個了!」
她的呼吸變得粗重,又開始沉睡了。
「又睡著了!」小圭面無表情地說著,然後打開門,向我招手。
「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嘛…」
我們往診療室走去,小圭開始訴說整個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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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附近正舉辦國際女子馬拉松賽跑,今天早上天未亮時,當三條小姐跑在河原跑道時,途中遭人強暴了!」
「什麼?」
「強暴!不知道嗎?就是強姦,對婦女施暴!」
「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這種事我才不會跟你開玩笑!」
「那種人很像你吧!」
「我會是那樣的人!?」
我瞪著他,小圭也看著我。我們就這樣互瞪著。再這樣下去也不行,又不是小孩子在嘔氣,所以我只好先開口。
「繼續說,我想聽…」
「她想拜託你解決這件事…」
「我知道,可是我又不認識她…」
時間再度停止。小圭又用他的白眼看著我。我實在口才不好。
「你是說真的?」
「嗯,有什麼問題?」
「三條小姐,你們不是三年B班的同學?」
「咦?」剛剛的感覺又浮上心頭,想起來了,我曾偷看過她換衣服。
「你真的是除了美月外,對其他女人都很冷感!」
「不、不、這是…」
小圭又以絕望的表情繼續說著。
「我覺得這和最近一連串的強暴事件有關…」
「一連串的強暴事件?」
「你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嗎?」他絕望的表情又出現了。
「我不記得電視上或是報紙上報導過這樣的事…」
「強暴事件不會那麼簡單上報的,可是背地裏可有很多的謠言呢!」
「所以你就對這樣的謠言特別有興趣,知道的特別多!可能是聽某個和你有來往的黑道份子說的吧。」我換了話題。
「可是,三條洋子怎會在你這裡? 」
「咦?啊,我出急診完要回家時,正好路過發現了!」
「正好?」
「你懷疑我嗎?」
「因為你很像是個強暴犯…」
「對不起,我竟讓你有這種感覺!」
「別貧嘴了!」
「沒錯!」
一陣沉默!在那一瞬間,友誼似乎要斷了。可是,小圭的口氣又很快變得正經起來。
「這裏不是讓她久留的地方,我現在正要把她轉送到大醫院去!」
「沒錯!」
「那,小烈,你要把兇手找出來!」
我只能點頭,但馬上我又想到一件事。
「等一下,那我的酬勞誰付?」
「討厭!我跟你是不是朋友?」
「你又來了!」
我對小圭實在沒辦法,就這樣,一場不安事件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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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圭所說的事件現場,如果搭電車的話要兩站。
走在河岸旁,微風輕拂,可聽見秋蟲鳴叫的聲音,河畔有棒球場和網球場,不知道今天早上出了什麼事的善良市民們,正揮汗如雨地運動著。
我的腦海中反覆響著小圭的話。
「半夜兩點時,我接到一通急診電話,於是就出診,給病人打了一針後就回來了,當我騎著腳踏車走過橋時,聽見有女孩子哀嚎的聲音,我想可能是聽錯了,但還是把腳踏車停了下來,環顧一下四周,看見河台上有人影晃動!那時是深夜三點半左右…」
從小圭所說的橋往下看,沿著河不遠處有著河堤,河堤上就是馬拉松跑道,可是並沒有充份的照明設備,正是襲擊人的好地點。
「我馬上跑過去,從河邊到河台必需繞好長一段路…啊、我的腳踏車留在現場了,小烈、你去幫我拿回來…」
的確,有一輛寫著中原醫院的白色腳踏車,就倒在馬拉松跑道旁的草叢裡,非常地明顯,我慢慢的走過去。
「可能是聽見我的腳步聲,草叢裏突然跳出一名男子,在我面前逃跑了,我想追,可是三條小姐…那時我並不知道是誰,流血了,我當然是救人第一!做好緊急處理後,馬上抱起她跑著去搭計程車回來… 」
草叢裡有幾根樹枝斷了,似乎是三條掙扎的痕跡。
「在計程車裏,三條小姐好像認出我是誰,一開始可能覺得不好意思都不說話,但是當我把她移到病床上施行局部麻醉、將傷口縫合後,她向我求助,所以我才向她介紹你這位專家…」
戴上手套,拿出手電筒,開始搜巡現場,我很仔細地照著四周,尋找有無異物。
約過了十分鐘,找到沾有血跡的石頭和類似陰毛的東西,我把它們放進保存用的塑膠袋裏,如果這兩樣東西都屬於三條洋子的話,那就不算是證據了,這要麻煩小圭調查了。
如果被人家知道我在做什麼,那些居民一定以為我是個神經病,其實我也不喜歡,都是不得已的。
然而小圭曾擔任過警察局裏的鑑識人員,他應該可以分析出留在三條洋子體內的精液。
我也常讓小圭幫忙,彼此就算是互相吧,到我辦公室要求調查的人有半數以上是小圭介紹的,為了美月只好拚命工作了。
「兇手個兒很高,身體很結實,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因為很暗,長什麼樣子看不清楚,三條小姐也不太記得…」
小圭的證言還要再調查。
不久找到個大腳印,用尺量一量,大概有二十八、二十九吋吧,這不是日本人的尺寸,從足跡來看,可以確定這個人很壯,體力很強,當然不會是小圭。
旁邊有個香煙盒,幾很煙跑了出來,我一一拍照,從鞋底的樣子也許能查出一些線索吧。
現在想的是該如何做才好。如果是警察的話,一定會用繩子把現場圍起來,然後以強暴罪起訴,三條洋子不報警,警察就不會來這裏,可見她不想。
我扶起腳踏車準備離開現場了,不曉得我還會不會再來這裡?查看現場一百遍─這是熊矢刑事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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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拍立得將現場照相起來,然後到電話亭打電話至警局,號碼不是一一0,而是刑事課的專線,我找熊矢先生。
「什麼事?小夥子,今天又碰到什麼麻煩事了?」
熊矢雪夫,五十幾歲的刑事人員,他是美月的叔叔,到現在還把我當小孩子看!有些警察不能做的事,他都透過我去做,所以有時候我會向他要求情報。
「是關於最近一連串的強暴事件…」
「你說什麼? 」
「我知道有些案件不公開較好,可是我的當事人可能也會遭到同樣的毒手。我有事要問你…」
「你在說什麼,聽的我一頭霧水!好、一小時以後老地方見!」
太好了,熊矢先生就是熊矢先生。
「謝謝!那待會見…」
掛了電話,我立刻騎著小圭的腳踏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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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一間廢棄的醫院,因為招牌壞了,所以不會被人發現。
第二個字寫著島,第一個字一邊為著魚,大概是鰷魚、鮫魚之類的吧,但我並不想去確認。
這是一棟老舊的五層樓廢棄醫院,雖是白天,仍讓人覺得好像有鬼要出現一樣,絕不會有人來這裡,所以是刑事和偵探秘會的好地方。
就在這樣想著時,熊矢先生像風一樣地來了。白色襯衫外套著咖啡色西裝,我們絕對不是同年代的人,因為他結著一條胭脂色的領帶,這樣更顯出疲倦中年人的悲哀。
他不看著我,當做好像不期而遇一樣。
「啊、小子、這麼剛好…」
看他打招呼,就知道要簡潔地把我的事向他說明。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邊體我說,邊在旁吞雲吐霧。
「這件事很棘手!可是我並沒有聽過那小子和那個被害者的姓名啊!」
「嗯,但是我這裡有證物!也許是犯人的體液…」
「嗯、給我吧,就是那個小圭吧!跟我的對照一下,就能認出是不是同一個犯人了!」
「她沒有看見兇手長什麼樣吧?」熊矢先生踩熄腳下的香煙蒂。
「所以才很棘手啊!任何被害的女性在那個時候都會覺得很害怕,事後常會精神錯亂,歹徒就是利用這種恐懼心理來作案,心想也不會被抓,所以就越來越囂張!你看過蒙太奇式的電影吧,就像那樣子…」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手中就握有連老練刑警都不知道的證據。
「真的是同一個人犯嗎?」
「我不知道!但是被害者都異口同聲地說她們是手腳被綁,脖子被掐,覺得快要被殺死了,手法相當殘暴!」
「是嗎?那被害者名單能不能給我一份?」熊矢先生很正經地看著我。
「被害者也有隱私權的,你應該知道吧!」我從口袋裏拿出腳印的照片,這是我來此之前去加洗的。
「我知道兇手的腳部尺寸…」
熊失的粗眉只揚起了一邊。
「喔、想和我交換被害者名冊!」
「不是的,我絕不會對外公開,絕不會讓她們曝光的!」
嘆口氣。
「嗯…」
「不要以個人身份去跟她們接觸…」
「我知道。請傳真到我辦公室來!」
於是我就把加洗的照片給他,並告訴他現場在那裏。
「小子,不要越權到警察身上…」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股憂慮生起。當然我不會聽他的,我有我的做法,熊矢先生應該也知道,他只是警告我而已。
「別讓美月太擔心!」這才是他想跟我說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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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把事情辦好,回到有十年歷史的辦公室,已是下午三點多,可能走路耗費了許多卡路里,肚子餓得咕嚕叫。
打開辦公室的門,一張笑臉迎面而來。
「你回來了!」
是美月爽朗悅耳的聲音,她在我的辦公室上班。
人家都說同班同學的戀情不會長久,這用在我和美月身上是行不通的。
今天美月穿了件白襯衫,胸口上別了個紅色蝴蝶結,很可愛。她坐在我桌旁的椅子上,邊打電話邊看食譜雜誌。
「今天想煮什麼?」
「嗯、義大利麵好了,馬上就可以煮好,我會淋上肉醬!」
「好,就這樣。」
「為了工作忙到現在都沒吃飯,真是辛苦了!」
美月放下雜誌,披上有小狗圖案的圍裙,走向才剛打掃後的廚房,哼著歌準備做菜。
美月真是時下難得的賢慧女孩,家事樣樣做得好,像我這種生活不規律的人的確蒙她照顧良多。
在我眼前,有著及腰長髮的她正慢慢地搖晃背部,形狀姣好的微翹小屁股也輕輕擺動著,讓我不禁有股衝動。
可是我不能。原因之一是在這種情況下,美月不喜歡有人去打擾她。還有一個理由是…中原圭,他總是不敲門就進來,簡直把我的辦公室當成他的休息室。
「啊、小圭,我正在煮義大利麵,要吃嗎?」
「只要是美月煮的東西我都想吃…」
雖然已經司空見慣,但每次我還是會生氣。
「他們兩個好像無視主人的存在,下次別這樣了。」
「沒有關係啦,大家都是鄰居啊!小圭一直待在診所裏,恐怕也吃不到什麼好東西吧!」
「是啊、美月太瞭解我了!」
「哼!」
就算爭辯也沒用,小圭和美月聯手我準輸。
說完,小圭就坐在躺椅上,打了個大呵欠,從口袋與取出報紙看。我坐在他對面,將在現場採集到的東西遞給他。
「分析得如何了?」
小圭把報紙夾在腋下,拿過塑膠袋。
「RH陽性AB型,其他詳細情形尚在調查中…」
「太好了,嫌疑者的範圍縮小到全國男性中的一成而已…」這些諷刺的話小圭是不懂的。
「是呀。那我的耶克雪鐵號沒事吧?」
「什麼耶克雪鐵號?」
「我不是拜託你騎回來嗎?」
「你是說腳踏車嗎?」
「不然我說什麼?」
「叫中原醫院號不是更適合!」
「太過份了!你到底有沒有騎回來?」
「啊、啊…」正在想要怎麼回答時,美月雙手捧著兩盤義大利麵出來。
「讓你們久等了,啊呀!」美月要跌倒了。
「危險!」小圭趕緊接過盤子。
「啊!」
「小心!」我趕緊抱住她,她整個人倒在我懷裏。
美月從以前就老會這樣,明明是很平的地面也會跌倒,而且她的記性也不太好,老是忘記錢包放哪兒。
「小列!」
「啊、對不起!」美月站了起來,我趕緊放手。
小圭用他的大眼瞪著我。「是不是按捺不住了啊?」
美月臉都紅了,輪到我瞪小圭。
「小圭、吃飯了!」
「是的。」小圭很自然地把手上的兩個盤子放在他和美月面前。
「那我的呢?」
「不會自己去拿嗎?」美月有點生氣地說。
一看,廚房裏還有一盤麵、三杯泡好的紅茶、胡椒罐和起司粉。
「真壞!」只好搔搔頭自己去端來,今天吃飯的氣氛全沒了。
正默默吃著飯時,小圭發言了。
「對了、熊矢先生打電話來了!」
「啊、是關於證物的事。」
「叫你把剛才取得的東西明天一起送過去,你知道他們那邊有什麼新發現嗎?」
「他們也是才剛開始調查而已!」
美月也開口了。「是關於連續強暴事件嗎?」
小圭趕緊把臉埋在盤子上。
「美月怎麼會知道?」
「啊、是小圭他…」美月敲了敲小圭的背。
「是啊、你真是大嘴巴!」
「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覺得說出來讓美月小心點,這樣應該會比較好,所以就說了!」小圭咳了一聲,抬起憔脆的臉說。
「所以就說了,你這大嘴巴…」
雖然這麼說,但我想其實這對我也有所幫助,大家一起工作,如果不讓美月知道,辦起事來也不方便,只是要怎麼跟她將事情說清楚,就有點傷腦筋了。
「美月,妳說的沒錯,就是那個案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小烈,快把這件案子解決了吧!」
「嗯,好。可是有些事情必需先做,熊矢先生也開始行動了,要破案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不過那嫌犯可是來勢洶洶呢!」
「嗯…不能讓他再消遙法外!」
「沒錯!」
「你們說的對!」
可能因為父親是寺廟的住持,美月從小就對不道德的事感到很厭惡,非常地有正義感,雖然她沒有被壞人侵犯,但卻相當憤怒。
「我一定要保護美月!」
「哼,你光會說,卻不見有任何行動…」
美月站起來,把盤子收進廚房裏。
「好了,別吵了!」
小圭越過美月,視線停留在遠方。美月又開始哼著歌。
「啊、小烈真是讓人羨慕!」小圭又以銳利的眼神看著我。
「別那麼假正經,把自己打扮的體面些吧!」
被我這麼一說,小圭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真是的!」
他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美月開始在削蘋果,這是飯後點心吧。
我想整理一下報告書,所以回到辦公桌上。一看,兩張辦公桌都收拾得很整齊,真是太謝謝美月了。
桌旁有台電腦,上面擺了幾個外星人布偶、小矮人、米奇等的裝飾品,這些都是美月的最愛。
在沒有任何裝飾的辦公室內,這些童話世界裏的木偶人物裝飾品就顯得很醒目;我必需答應美月擺這些東西,因為常待在辦公室裏的人是美月,並不是我。
回頭看看小圭,在垃圾桶旁有兩個紙箱,他伸手進去掏了東西出來,那是模型車拼圖玩具,他現在正在拼砲塔的部份。
他把辦公室當成什麼地方了?真是的!
「請盡量玩…」
看見笑得很甜的美月,我也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小圭你請慢慢玩…」
「謝謝!」
我決定了,他今天如果再放肆的話,絕不原諒他。正想怎麼處罰小圭時,身旁的傳真機響了起來,有傳真進來了。
「是熊矢先生傳來的吧?」
上面列出七名女受害人姓名和嫌犯的資料。
「嗯…哇!?」
右邊的美月和左邊的小圭都探頭過來看。
「那個那個…」
「讓我看嘛!」
「啊!」
我覺得很討厭,就將傳真紙遞給美月,自己去整理報告書。
「這是什麼?」
「怎麼會這樣?」兩個人一起大叫。
「喂、我正在工作!能不能安靜點?」
「可是、小烈…」
「小烈,你過來看一下!」
他們兩人都瞪大眼睛,表情嚴肅。
「什麼事?」沒辦法,我只好走過去看了傳真文件。
不過是七個很平常的女生名字嘛,幹嘛這麼大驚小怪?
美月大概看我一臉茫然,她開始說明了。
「小烈你看,這個和那個不都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嗎?」
「什麼?」
「對呀、還有這個也是…」小圭也附和著美月的指證。
聽他們這麼一說,我也不免開始疑惑起來。
「那這裡面有幾個是我們的高中同學?」
聽到我的問題,小圭很冷靜地答道。
「全部…說不定全部都是…」
氣氛突然凝結起來,只覺背後冷汗直流,唾液在口內打轉,好像已經有個譜了。
「小列…」美月以不安的表情望著我。
「一定要查出來是不是我們學校的人!要怎麼查才好呢…?」
美月對我的話好像有所反應。
「對了,我家有畢業紀念冊!」
「是嗎?快去查!」
小圭默默地點著頭。
我和美月趕緊把辦公室的事情處理好後,就趕往美月的家中,想趕快查清楚,好讓心情安定些。
出門時小圭說。「把美月看緊點,好好保護她!」
這是當然的,小圭莫非被嚇呆了?
「我知道!三條小姐的事就拜託你了!」
「我等你們的消息。」
平常的小圭是很吊兒郎當的,但今天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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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對了、小烈,畢業紀念冊放在那裡呢?」在回家路上美月問我,她比我矮些,所以要抬著頭。
「上一次搬家時不曉得故到那裡去了。」
「嗯、我也想不起來。」美月說完,拉著我的手。
最後一次兩個人手拉手約會是什麼時候呢?美月不喜歡讓人看見我們親密的樣子,所以平常走路時都不牽手的,這一次是因為發生了連續強暴案件,美月才會牽著我的手,說起來是不是還要謝謝這名壞人呢?
手腕中可以感受到美月溫暖的體溫,這種感覺真美。
在那一瞬間,突然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胃裏傳來一股不悅的感覺。我趕緊前後左右回顧。
「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看我們,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好像要殺了我們一樣。」我只是淡淡地回答。
我的意識向四周飛去。在那裡…給我出來吧!但是這令人厭惡的視線馬上消失了,四周也完全感覺不到了。
我慢慢地放鬆全身,深吸一口氣大大嘆息一聲。
「喂、你怎麼了?」
「可能是弄錯了吧!」為了不讓美月擔心,只好說謊,覺得要感謝壞人的我真是笨蛋。
我可以感受到挽著我的她的手在發抖。我用另一雙手撫著美月的頭髮。美月把臉埋在我胸前。一切愛意盡在不言中。我一定會保護妳的。
美月的房間收拾的很乾淨,辦公室能那麼整齊也全虧了她,她的房間則是充滿少女的風味。四周包圍的是藍色系裝飾的臥房,裏面擺了張雙人床。
客廳是白色系。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到處可見能舒緩情緒的植物盆栽,看得出來屋裏主人的用心。
正面是個與牆同寬的大書櫃,書櫃裏擺了一台二十八吋的電視機,旁邊是一台造型有點奇怪的錄放影機。錄影機旁邊擺了許多賽馬年鑑錄影帶,這是美月與眾不同的興趣,不過她的愛人我,更是個怪人。
「很累了吧?你就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吧!」
「嗯、好!」我累得連電視也懶的開。
美月就在書櫃前翻翻找找。從最上面開始,找不到,又找最下面那一層,找的太認真了,也顧不得動作的文雅。
她像隻狗一樣地趴在地上,穿著裙子的臀都在我面前晃動,因角度的關係,我可以看到他的內褲。就這樣挑起了我的情慾,我已經要忍受不了了。
就在那時,美月突然站了起來。
「啊、找到了!」
「啊、是嗎?」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真的是畢業紀念冊呢!」
「啊、啊!」
封面上寫著聖布蘭恩幾個字,像一般教會學校一樣,連畢業紀念冊都充滿宗教意味,我也是在這種氣氛中度過三年。
美月打開紀念冊,臉上的表情充滿懷念。
「還是最喜歡三年B班!」
照片裏的美月穿著制服微笑著。
高中畢業時,我侵犯了穿著制服的美月,只脫下她的高統襪,其他什麼都沒脫,是從內褲縫裏進入的─最後還把制服的裙子扯破了,被美月罵了一頓。
就這樣想著,又看著其他的照片…
映入眼簾的是笑得很皮的中原圭。還有佟烈─就是我。
啊、那是長谷川太郎,染成金色的頭髮豎立著,雖瘦但肌肉相當結實,當時是班上的不良少年,現在則變成一名混得很不錯的流氓,這也是聽小圭說的。
還有遠藤、本村、田中、高岡,不過都不太有印象了,可能當時都是些不起眼的人吧!對了,清音說田中被人殺死了,會跟這次的事件有關係嗎?
說到清音…啊、找到了!胸前的鈕扣是不是要爆開了?看著照片下寫了一行字─睡美人,果然第一次約會時,她就在電影院裏打起盹來了。
還有,今天早上躺在中原醫院病床上蒼白的臉,可是在這裡卻是笑得如此燦爛,胸中突然有股空虛感。
「是三條洋子。」
一聽我這麼說,美月馬上把熊矢先生的傳真拿過來,對照紀念冊上的名字。
「你看,這個人、這個,還有這個也是。」
名字一一被對照出來了。
「不過,這兩個人名字不對。」我指著剩下的兩個人名。但是美月搖搖頭。
「她們兩個是結婚後冠了夫姓。」
的確,這兩個女生的姓名和被害人名冊完全吻合。
我們班是有男生十一人,女生十二人的小班級,學校方面好像很重視我們班,但我也不記得是如何受重視了。
被害人名冊有七人,再將三條洋子也算進去的話,尚有四名女生未被害。這四名女生就是在我身旁的秋草美月,還有山岸清音、松井玲子、藤谷志麻。
松井一副很高傲的表情,藤谷有著一雙會笑的大眼睛,她們現在在哪裏呢?應該平安無事吧。他是還是要警告她們一下,目前已經知道怎麼連絡清音了,這兩個人怎麼辦?
「小烈…」美月身體顫抖著靠緊我。
「我好怕!」
「美月…」
閃爍的雙眸,半開的嘴,嚇得失去血色的雙頰。
「抱緊我、小烈!用力抱緊我!」
我想都沒想就照做了。激情在我倆之間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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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我撫摸著美月的臀,那肌膚早已嚇出冷汗,卻還像絹絲般輕柔。
「喜歡你!」美月很直接地反應著。我又用食指摸著。
「啊、小烈!」美月害羞地叫著我的名,臉頰泛著微紅。
「不要、不要這樣嘛!」她的聲音更刺激了我。
「小列~」
我抱緊她,讓她無處可逃。我不由自主地動著手指。
「嗚~啊~~」
另一隻手撫著她的脊椎,沿著背脊滑向腰部,慢慢地。
「嗯…啊…嗚~~」美月忍不住呻吟,靠在我背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小烈,好壞~」邊說,她邊將大腿跨在我腰上,雖然臉上裝出少女該有的矜持表情,但其實她很喜歡這樣。
我停在臀部上的手指又往前滑動。
「啊~」
好像要哭出來般。她的那兒已經濡濕了。美月閉著雙眼,咬著唇。我仍是不斷地搓著她的秘處。
「啊~」
桃紅色的祕處口已經打開了。這時候的美月最美。
「美月…」我溫柔地叫著她的名。
她張開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趕緊將唇壓在她唇上,很暴力地將舌頭伸入她嘴裏,同時用手指插入她的秘處。
「嗚~~」因為美月的唇被我壓著,她叫不出聲來。我不由自主地吸著她舌頭。每當我一動,就發出啾做的聲音。
「嗚~~」
美月也耐不住地將她的手伸至我的股間。我的那兒已經挺立了。美月用她纖柔的手指輕握著,用指腹沾著我流出的濃黏透明液體。
「好喜歡小烈的這裡。」
美月像小魔女般地笑著。她的指腹已沾滿液體,仍舊在我的那兒滑動著。一陣快感從背脊襲來。我閉著雙眼享受這甜蜜感覺,任憑美月的大姆指搓弄我的那兒。
「啊嗯…」隨著嘆息聲,美月又閉上眼睛,這次她用雙手搓著我的那兒,慢慢地,然後越來越激烈。
「小烈,也讓我有感覺吧!」然後美月起身,用她的嘴含著我的鋼棒。
我完全陶醉了。我的手仍撥弄著她的秘處。美月以我教她的親吻技巧來回報我。
含。
吸。
舔。
捲。
一陣快感襲上心頭。在快要達到高潮時,我的手離開美月的秘部,雙手抱任她的頭。
美月張開眼睛看著我。美月滿臉熱情的裸身躺在白色的床單上。白皙肌膚淌著汗,像下雪一樣,但身體卻是熱情如火。
我將手放在美月的雙腳,打開她的腿。她那茂密的三角叢林已沾滿甜美蜜液,正在等著我的到來。挺起腰,我進入。
「啊、小烈!」美月再度呻吟。
我將手繞到她背後,撐起她的頭說:「妳看…」
美月張開眼,剛好看見我們結合在一起的模樣。
「啊、好丟臉!」
那表情真美!我將手放在她腰上,又說:「不要閉上眼睛,我們合為一體了。」
她顫抖地點點頭。我開始動腰。
「啊、啊~~」美月雙手緊抓著被單開始輕輕搖動。被包圍的感覺真溫暖。
「好棒、小烈!」
「啊~」
美月的身體在床上跳躍著。我也感受到無比的快感。現在的美月比以前更有感覺了。我抬起她的腰,更進去了。
「啊啊~」
「嗯…啊,好奇妙的感覺!」我對著她說。「讓我看看這樣的美月吧!」
「討厭~」她的臉又紅了。我決定一舉進攻。
「不要、不要嘛!」
好幾次像發射大砲般對著她的秘處進攻。
「啊、啊~~」
美月也開始擺動腰了。等一下就可以抽出來了。
我雙手抓著她的右腳,抬起腰,將我的右腳撐在她的股間。她的腳和我的腳糾纏在一起。看樣子再怎麼激烈的動作也不怕會分開了。
「美月…我要來了!」說完,緊貼著她。
「啊~~」聲音更大了。
「啊、中了!」
「好、好!」
像哭泣般的叫聲讓我感到欣慰。我右手抓著美月的豐胸,搓弄著。
「好~~好~嗯…」
左手彈弄著乳房。
「來了、來了~」
我真的進入了,一股壓抑不住的快感沿著背脊襲來。但我仍是忍了一下。
「要出來了!」
美月扭曲著身體,雙手緊掐著我的背。好痛!
「出來了!」一股狂流從下體迸開來。已經是界限了。
「美月…」我叫著她,馬上將腰挺出來。
「小烈…」
美月微張著嘴,等著我,早已按捺不住的汁液灑滿她的臉。美月以無比愉悅的心情接受了它們。
我的雙腳顫抖著。美月的雙頰、下巴都濕了。她還用手指去沾放進嘴襄。這時候我真是愛死美月了。然後她將我的肉棒塞進她嘴裡舔著。
「不用這樣子啦…」
我什麼都沒說,美月就自動用她的舌頭舔著鋼棒上的蜜液,讓我忍受不住地倒在床上。
「因為是小烈,所以我願意…」說完她靠在我身上,好溫暖。
「今天的小烈真棒!」她哼著鼻音笑著說。
「平常也希望這樣嗎?」我緊抱著她的肩說。
美月害羞地搖搖頭。
「平常也這樣我就累壞了…」
我們相互擁吻一下,緊抱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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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昨天深夜,大和區暴力團體成員,二十六歲的長谷川太郎被身刺多刀斃命,屍體今晨被發現。」
這位中年新聞播報員野太的聲音像刀一樣戳著我的心。
「死因是出血過多。全身被刺多刀,相當殘忍,歹徒手法相當專業,警察當局正全力緝兇。」
我從床上跳起來,看著電視。
已經起床的美月坐在客廳,身上圍著粉紅色浴巾,手拿著咖啡杯,眼睛直盯著電視瞧,桌上放著我的咖啡。
接下來是氣象預告。她將熱咖啡端到嘴邊,手拿著搖控器轉台。
「啊、小烈早!」
「早!」
已經轉了三台,都在播報同樣的新聞,被害者是長谷川太郎沒錯,因為照片還放大了。
看看時鐘,才早上七點,平常這時候還賴在床上呢。美月過來坐我旁邊,身上散發出肥皂香。
「好可怕!」
美月的聲音比昨天冷靜多了,她可能還沒有什麼聯想吧。可是對已經從清音口中,聽說田中雅人已死消息的我來說,這兩件事已經有了關聯。
「被刺多刀,全都不是要害,死因是失血過多。」清音確實這麼說過。
清音應該沒事吧,很想馬上打電話給她。
美月不曉得我和清音交往的事,如果她知道我見過清音的話,她會怎麼樣?我怕會有理說不清!就算沒有怎樣,忌妒心這麼重的美月也一定不會相信我。
美月好像察覺到我有事瞞她,因為這一星期她都不碰我。還是等我出去查案,只有我一個人時再打電話給清音吧!
這一連串殺人事件和強暴案的共同點都是同班同學,而且時間非常接近,要說沒關係是不可能的,說不定是同一個人做的。會是誰?
「喂,小烈,你今天怎麼了?」美月的聲音讓我回了回神。
「嗯、對了,我回學校去拿最新的聯絡地址。」
有必要拿到松井玲子和藤谷志麻的聯絡地址,因為被害人都是同班同學,犯人有可能是同班同學,這個可能性很大。
「好,那今天你也要忙一天了,加油!」美月親了我臉頰一下。
「你去洗個澡,我來做飯。」
我點點頭,抓著美月的手,很強暴地吻了她的唇,好柔軟的觸感。
「嗯…小烈、不要!」
「我去洗澡了,美女! 」說完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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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沖去臭汗、污垢與不悅的思緒。剛剛美月就在這裏洗澡,想到此心就怦怦跳。昨晚才和她溫存過,可是我從沒和美月一起洗過澡不喜歡這樣吧!女人心真難懂。
等結婚後,她應該就不會討厭了吧!可是在這之前還有許多障礙要一一排除。最大的問題是美月的父親,他是個寺廟住持,很反對美月和我交往。
幸虧美月離開家與我同居,人生就是這樣,不見得什麼事都是不好的。
她的母親已經默認我們的交往,每次看到我就說:「美月拜託你了!」
最支持我們兩人的是美月的妹妹.香織,她還是個高中生,不過她常來這裡玩,她認為「人本來就應該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還老說「我父親是顆石頭,一個石頭和尚」,她也很討厭被管東管西,所以才這麼支持我們吧!
在這裡洗澡時被香織偷看過好幾次了,也許是開錯門了吧,可是至少也要敲個門吧!她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及而是我覺得丟臉。不要再亂想了,趕快洗完澡吧。這時候應該想案子的事。
洗好澡,走到換衣間擦頭髮。
「對了,也許可以拿到保健資料,如果知道犯人的血型就更好辦事了。」
當思緒打結時,只要洗個澡就會有好點子,身體輕鬆,連思路也清晰了。
這個強姦魔一定是個男人。班上有十一名男生,除掉被殺的田中、長谷,還有我和小圭,嫌疑者有七人,AB型的人只佔全國人口數的一成,所以鎖定的對象應該只有一人或兩人而已。
「怎麼了,一副匆忙的樣子?」美月對我說。
「哦,我已經找到目標犯人了!」
「真的?太好了!小烈真不愧是名偵探。」
「少拍馬屁!」
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應該不能說是名偵探,而是專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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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都是美月先到辦公室去打掃,我則拖到十點才去,但是現在不能這樣。
從熊矢先生的傳真資料中,大概知道犯人的作案時間,因此就算是白天也不能掉以輕心,昨天又有人被殺了,一分一秒我都不能離開美月。
幫美月把家裡收拾好,出門時已是八點半了。進了辦公室,覺得空氣很悶。
美月趕快打開空調,插上吸塵器打掃,平常都是讓美月一人忙著打掃,因為我也不知要從何幫忙起;有一次她生病了,只好自己做打掃工作,結果花了我一個半小時,她卻一下子就弄好了,整個辦公室顯得煥然一新。她還泡好了茶,真是太感動了。
喝完茶後,把偵探用具裝在夾克裏,準備出門了。
「要走了?」
「要快點去,趁兇案未再發生前,要趕快制止住,否則就來不及了。」
美月笑著送我出門。
「妳試著照畢業紀念冊上的記錄,打電話給其他未被害的同學們,以開同學會的理由問出其他人的聯絡電話,問越多人越好。」
「我知道了。」
「還有,就算要去買個東西,也不能一個人走出這個辦公室,要出去就叫小圭陪妳一起去。」
「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小烈,你也要小心點。」
我點點頭就出門了。首先得到中原診所去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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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小烈,今天來的真早啊!」
小圭不曉得幾點才睡,兩隻眼睛紅通通的。
「小圭,美月拜託你了。」
不需詳細說明,小圭就能察覺到。
「交給我吧!」
這時的小圭頗有中世紀騎士之風。
「三條洋子小姐呢?」
「現在平靜多了!待會兒要做個精神復健,今天中午要把她送到專門收容被強暴婦女的綜合醫院去。」
「這樣子啊…」
「想見她嗎?」
「是的,但是你先看看這個。」我拿出拷貝的照片。
「這裡面有犯人嗎?」
「真令人懷念!小烈,你還是一副娃娃臉。」
「別扯開話題!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有沒有在這裡面?」
小圭湊近照片看。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就算這裡面有一個是犯人,也都是高中時的樣子,那個人身高一百八十幾公分,跟我差不多呢!」
「說的也是!」
小圭肯定地說就算拿這些照片給被害者看,可能也沒什麼效果,真是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令人懷念的氣氛…說不定是三年B班的某人吧?」
「總之,這也是個線索啦。」
「對不起!」
很難得小圭竟會說對不起,我當然不能責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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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洋子的臉已經稍有血色,進病房時,她正在看窗外風景,樹葉隨風舞動,有兩隻麻雀停在樹枝上,非常平和的畫面。
「多久沒這麼安詳地看著窗外了?」我一說,洋子就把臉轉向我。
「每次都為了破記錄,只知道要跑快一點,那時的心情根本不平靜。」
這話讓我不知該怎麼接口,我決定還是辦正事要緊。
「三條小姐,我大概已鎖定幾個嫌疑者了。」
聽我這樣說,她的表情突然顯得很害怕,口中唸唸有詞,雙手抱著頭直發抖。
「救救我,求求你!做什麼都好,請救救我…」我仔細一聽,她好像是這麼說的。
小圭馬上到她身邊,不斷說些安慰的話,一邊給她打了鎮定劑。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也許是小圭的話,也許是藥的作用,洋子的身體慢慢放鬆,躺在床上,靜靜閉上眼,睡著了。
「好像受創很深。」小圭面向我說。
「真是的,怎麼會這樣!」
我覺得自己很爛,怎麼可以這樣傷洋子的心,不能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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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中原診所,往學校的途中,我走進電話亭,這麼早不該打到清音家吧?太緊張了,兩次都撥錯號碼,第三次終於撥對了,但響了二十多聲卻沒人接,可能已經出門了吧。
打到公司去,公司的人說她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外面採訪。
至少可以確定她昨晚沒有被襲擊!可是今天她又會怎麼樣呢?
「請問有什麼事嗎?如果她打電話回公司,我請她跟你連絡好嗎?」電話那端的女生說。
打去辦公室話會被美月接到,那更慘。
「不用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外面,請妳跟他說我打電話來就好了,我會再找她。」
謝過這位小姐後,我掛掉電話,接著打給熊矢先生。
「什麼事?昨天和今天都很忙呢,小夥子。」
熊矢先生就是這樣,不管有多重大的事,說話的語氣都一樣,即使世界末日來了,我想熊矢先生還是一樣吧!
我直接切入正題。
「殺死長谷川太郎和田中雅人的兇手,和一連串的強暴事件,最好歸在一起偵辦。」
「什麼?你竟敢對我們的辦案方式有意見?」他有點生氣了。
我很鎮定地把我的推理和證據對他說了,起初熊矢先生還半信半疑,但最後他終於明白了。
「可是…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他和小圭、美月不都有危險嗎?」
「是的。我已經跟美月說過了,如果沒有小圭陪同的話,絕不要單獨外出。」
「是嗎?如果是小圭的話就放心了,總之你們要小心一點。」這位疲憊的中年刑警語氣安心了一點。
「那就這樣了!有什麼新消息的話,請告訴我。」
我告知熊矢先生今天的偵察方向後,把電話掛了,一定要將犯人一網打盡。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回學校去。心中有著期待與不安,使得我的腳步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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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終於可以看到聖布蘭恩高中的白色校舍了,這是一所有悠久歷史的學校,最近正在做補修工程,從校門口可看到屋頂。
屋頂?我常在屋頂上偷看美月,這是我的秘密,從沒跟任何說過。
走進校園,校園內有森林、小山丘、池塘,環境很優雅,才走了沒多久,聽見有人大叫。
「非本校的人不準入內!」
只聽見聲音卻沒看到人影。
「什麼事?」
「不是什麼事,你怎麼可以在這裡走來走去?」
聲音像是從樹林裏冒出來的。
「還往前走,不是說不準入內嗎!想要跟我挑戰嗎?」
「我不是來挑戰的。」
只聽到一陣窸窣聲,一位手拿木棍的矮小男人走了出來,年紀約四十歲左右,應該是這裡的員工吧。
「我叫佟烈,你可能是新來的,所以不認識我,我是這裏的畢業生。」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進來。」
「那請你看這個好了。」
我拿出影印好的畢業紀念冊照片給他看。
他邊看照片邊自言自語地說。「是很像…」
「那就好!」
「不過畢業了就算是外人,你應該要先預約才行。」
他說的也沒錯。正在想該怎麼辦時,有人叫著我。
「咦?佟哥哥他怎麼在這裡?」
回頭一看,是穿著制服的香織,這件制服好像是美月以前穿過的。
「啊、秋草,怎麼回事?」
「佐竹先生,你好!」
鵝蛋臉配上勻稱的五官,很適合短髮造型。
「哥哥,你怎麼來這裡?」
她露出疑問的笑臉,以前美月也曾這樣子吧!
「啊,我想進學校。」
「進來?」香織疑惑地說。
佐竹冷冷地看著我,害我不知如何接口。幸好香織開口了。
「好、我帶你進來。」說完,香織拉著我的手就往裏走。
「哥哥、快點!」
可憐的佐竹在後面叫著。「喂、等一下!」
沒有人理他。
「跑這麼快。」
那位看守校門的怪獸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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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圖書館依舊是人煙稀少,這所學校的學生,除了要考試之前會來圖書館以外,其他時間是不會來的。
書櫃上排滿了書,全都是青少年讀物,藏書相當豐富。
「我去叫老師來!」香織往圖書館長室走去。
真不愧是姐妹,雖然兩人年紀差蠻多的,但神情、動作竟是這麼相像。正這麼想著時,香織已消失在角落裡。
我看著櫃上的新書。「人格改造手冊」,「身體租借」,這種書誰會有興趣?
背後好像有人來了。
「好久不見,小佟!」
這聲音有點鼻音。回頭一看,一位戴著大眼鏡的女人站在香織身旁。她穿著白領洋裝,脖子上戴著一條白金項鍊,紅褐色頭髮垂在背後,長長簿薄的嘴唇塗了口紅,這人好像在那裡見過。
「啊、忘了嗎?我是藤谷志麻啊!」
「藤谷…?」
是的,是藤谷志麻沒錯!同班同學中還沒被強姦惡魔侵襲的其中一人,幸虧昨晚有看了畢業紀念冊複習了一下。
「小佟心中只有美月一個人,其他女生都看不上眼。」
這話好像在那裡聽過,班上的同學全都這麼說我。
「連清音也感嘆你都不跟她連絡了。」
只覺眼前一片黑暗,志麻竟在這裡說出她的名字。
看了我的表情,志麻趕緊說。「啊,你可能連清音是誰都不記得了。」
香織就在此時插了嘴。「清音、是誰?」
香織以責備的眼神看著我和志麻,美月她們姐妹都對女人的話題很敏感,真是太像了…我的腦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整理出個思緒來,只是拚命想著怎麼答話。
志麻在我身後笑著回答。「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啊!我現在偶爾會和她一起喝喝茶。」
我在香織看不到的角度吐了一口氣。
學生時代毫不起眼的志麻,現在竟儼然像個女王,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喔!」香織明白地應了一聲。
「對了、小佟,我聽香織說你要來查事情,對不對?」
終於把話題轉開了。
「啊、來問我們班上同學現在的通訊處。」
「怎麼這麼突然?聽說你現在是位私家偵探,你要查什麼事啊?」
我看了一眼香織,然後對志麻說。「詳情待會再跟妳解釋。」
「那我幫你查資料吧,你想知道什麼?」
香織也伸出手說:「我也來幫忙!」
「香織待會要上課了。」志麻拒絕地說。
「啊、對喔!」香織顯得有點遺憾,看著她的手錶。
「不行,要趕快去上課了。」
「是啊,好學生香織是不能遲到的。」
「那我走了,佟哥哥、加油!」
「好、再見!」
香織大擺著雙手,小跑步地走了,真是個乖小孩。
突然,志麻冒出了一句話。
「真是個可愛又純真的小孩,很想好好疼她一下吧!」說完,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著雙唇。
「別亂開玩笑!」
「我是說真的!」她的雙眼閃爍著光輝,臉色微紅。
「妳是AV片裏的怪老師嗎?」
「哈哈哈,搞不好喔!」
「妳可別亂來!如果妳對香織怎麼樣的話,我和美月都不會饒妳的!」
「那請小佟你,當我的對手吧?」
講這什麼瘋話!
「最近的我是不是更成熟了?」
好像暴風雨要來了。
「喂、小佟,我好寂寞喔!」
志麻將雙手放在胸前,一臉很落寞的表情,靠到我身邊,從她的洋裝,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勃起的峰頂…難道她沒穿內衣?
「啊啊、不要,怏住手!」我慌張地敲打著桌子。
「我是來辦事的,沒空跟妳玩。」
「男生和女生畢竟是不一樣,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當女人說〝我不會跟別人說〞,而你又相信的話,那你就慘了。
「會被人聽見!」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不聽話了。」
我趕緊抓住她要伸向我股間的手。
「我討厭人家這樣!」
就這樣妳一言我一語地對恃著。
「你還是這麼冷漠啊!」志麻很不屑地說。
「現在不是談這問題的時候,快開始工作吧!」
「小佟真是小氣!」
「跟妳說過,現在不是談這種問題的時候!」
有這種老師,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雖然她這麼無聊,但還是幫了我很大的忙!真不愧是圖書館長,查資料的事馬上就完成了,如果我一個人來查的話,一天的時間也許都不夠。
窗外太陽已下山,將天空染成一片紅色。
很容易就知道忪井玲子的通訊處,男同學和導師的住址也查了,可能有的又搬了家,無法確認。
看當時的記錄,實在猜不出是誰有這麼深仇大恨,要殺害所有的同學。在聖布蘭恩高中的三年日子都過得很平凡,就是喝點酒,抽點煙,交交異性朋友,除了長谷川太郎外從沒有人被警察抓過。
如果這個犯人在三年間不知累積了多少怨恨,說不定現在正在爆發了。
「好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查這些資料了吧?」志麻一反剛才的神情,很鎮靜地問我。
「啊,妳最好也知道比較好。」
我將這一連串的事件說出來。志麻好像下定決心地雙眼閃著光芒。
「如果他要侵犯人的話,真希望他趕快來找我,反正女的不會被殺死。」
志麻向我投個很奇妙的表情。
「是小佟也好…這樣說你又要生氣了。」
「知道就好。」
「算了,我對你已死心了,有好的男生就介紹一下吧!」
「可以啊,不過妳一定要那種精力很充沛的男人吧!」
「又來了。」
志麻敲了我的頭。只見眼前滿天星斗。
「妳打真的!?好痛!」
志麻邊笑邊拍拍裙子上的灰塵,站起身來看了圖書館一圈。
「待會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
「咦?啊、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搖著頭說。
「什麼事?」
「要查班上男同學的血型資料,像是醫療記錄,或是身體健康檢查資料之類的。」
志麻纖細的眉毛扭成一團,在沉思!是的,這個樣子就像以前了,比較有學問的樣子。
「嗯…恐怕很難,這不是圖書館的管轄範圍。」
「說的也是。」
「給我兩三天時間好嗎?我想辦法看看。」
「真是太謝謝妳了!謮妳盡快,否則只怕被害者又要增加了,兇手血型是AB型。」我遞了名片給她。
「我會將今天的事當做美好的回憶。」志麻自言自語著,突然親了我的唇。
好溫熱的觸感,這是一種青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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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回到破舊的辦公室時已是下午四點了,在學校裏真是浪費了許多時間,都是〝淫蕩〞的藤谷志麻所致。
回來途中仍試著撥電話給清音,但她的同事還是說她出去了,唉,妳到底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呢?
正想著時,突然覺得心跳加速,快站不住了,我知道慌張也無事於補,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說不定我已經失去當偵探的資格了。
爬上樓梯,站在辦公室門前。可以聽見裏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志麻喝醉了可真嚇人啊!不管她的話,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那時候啊… 」
我當場嚇呆了!那是清音的聲音,沒事就好!可是…
「還有小圭跟小烈好壞握!竟然把路邊違規停車的腳踏車,全都推到河裏去了。」
回答的人是美月。她們能這樣對話真是太好了。可見女孩子在一起,就是會聊些以前的往事。不過這樣也好。怎麼美月和清音會一起聊天!?我的胸口跳動的更快,呼吸困難,額頭冒著冷汗。
「哇!」正要叫她們時,後面有人跳了出來。
「啊!」我大叫著,一頭撞到門,害我差點跌倒。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整張臉紅的像要死掉一樣。
「小列!」
「小烈!」
「小佟!」
可以聽見三個人的叫聲,張開眼一看,小圭、美月、清音全往我這裏瞧。只覺一股血流往腦上衝,不知道怎麼辦好。
哇!!我一定死了,就死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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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地,就算是死也沒有這麼簡單。起身一看,發現我的頭靠在膝上,額頭上敷著一條溫濕毛巾。頭還是很痛。翻個身,腿撞到臉頰。
「美月,醒來了。」只聽頭上傳來一陣慌張的叫聲。
「等一下、小佟!」
「小烈…」
拿下蓋住眼睛的毛巾,抬頭一看。看到清音漲紅的臉,是她拿辦公室的座墊讓我靠在膝上的吧!
「啊、對不起!」
想站起來。喀!我將一隻手擺在美月腰上,結果頭被她敲了一下。
「啊~」我又倒了下去。
「美月,怎麼對病人這樣?」
「誰叫他這麼色!清音,沒關係。」
「可是…」
「小烈!沒那麼痛了吧?」
「啊、不、好痛。」我很不平地說,想再站起來。
眼前的人是小圭。
「對不起!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哈哈哈!」
「你還笑得出來。」
「可是,你為什麼會嚇成這樣?」
「要你管!」
小圭,這是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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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著美月泡的茶,覺得舒服多了。看我好了些,小圭開始跟清音聊起天來。
「真的是好久沒和清音聊天了。」
「中原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帥!應該有很多女朋友吧?」
「不,我和小烈不一樣。」
「小烈畢竟是小烈,還是那麼地吃的開。」
「亂講!」我敲桌子抗議。血又往頭頂衝,害我站不起來。
「不過開個小玩笑嘛!小烈也真是小氣。」
你這最會趁人之危的小圭。
「小佟,還好吧?」
啊、還是清音最溫柔。故意不叫我〝小烈〞,是因為有美月在的關係吧!
「沒事的,沒事的!給他口水就能治好了。」
太過份了!美月,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正氣得說不出話來時,清音開口了。
「喂、喂、小佟!」
「嗯?」頭上敷著冰袋,我整個人全癱在椅子上。
「我要查的事情和你查的案件有關聯吧?」
「啊…是的。山岸小姐妳也要小心些。」
我將在學校發生的事說給他們聽,說完後覺得氣氛變的很溫馨,很快樂。
清音邊點著頭說:「是啊!其實被殺的不只田川和長谷川而已,連桐生和外崎也都被…」
清音的話讓空氣又趨於凝重。打破沉默的是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美月。
「我也照小烈的吩咐,試著和大家取得連繫,得知在這一個月內,還有其他男同學也死了。」
「等一下。 」
我將從學校裏拿來的最新連絡資料遞給美月,她馬上試著打電話給那些尚未連絡到的人。
半小時後答案出來了,取出影印的照片資料,將確認已被害者畫上X記號。
女生部份就如昨晚所確認的一樣,只剩下秋草、山岸、藤谷、松井未遇害。
男生只剩下我、中原圭、遠藤蓮太郎、木村光男、高岡修司未被害,其中只有遠藤尚未取得聯繫,沒有人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在做什麼。
「木村有沒有不一樣?」美月說。
「怎麼說?」清音手轉著原子筆問。
「有時會在路上碰到他,總覺得他很像殺人魔一樣。」
「有時會碰到他?」
我很驚訝,但美月只是很平常地答道。
「是啊,他家就在這附近啊!不是說他在證券公司上班嗎?」
「不,上班的人要犯罪很難,不可能!」很難得小圭會有意見。
「為什麼?」我問。
「根本沒有做案時間。舉三條小姐的例子好了,總要事先調查被害者的作息時間後才好下手吧!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可能。」
「美月,其他嫌疑者的工作是?」
「啊,高岡修司是在加油站上班,遠藤蓮太郎…行蹤不明。」
我認真的問,美月也很嚴肅地回答。
「那遠藤最奇怪了。」
「是的。」小圭也贊同。
「可是高岡和木村,還是得調查他們在這段時間是否曾長期休假…」
時間已過了晚上六點。
「如果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現在應是回家的時間。美月,妳通常在幾點時遇到本村的?」
「早上七點半左右,晚上則是七點左右。」
「標準上班族。」
我打電話到木村的公司,是櫃台小姐接的電話。
「遠山證券你好!」
我故意裝出很嚴肅的聲音。
「啊、我是西都商事的佐佐木,請轉總務課的木村先生。」
「對不起,他已經下班回家了。」
太好了,接著就是要引出情報了。
「又不在!他要我這幾天找他,可是每次找他都不在。」我故意很生氣地說。
「真是的!請問他最近曾休長假嗎?」
「對不起,請等一下!我去查查看。」
在等的時候,我對著大家做了個勝利手勢。
「讓您久等了!木村除了三天前因感冒請假外,並沒有休假,可能是他跟您說錯連絡時間了吧!」
這位接線生姐姐好像快被我逼哭了,真是可憐,趕快饒了人家吧。
「啊、也許吧!我明天再找他好了。」
「如果方便的話,我請他跟您連絡。」
「不好意思,我也常常不在!」
「那真是太對不起了。」
「不,不是妳的錯,別放在心上。」
放下話筒,在木村的照片下畫個大〝X〞。
「美月,妳查查高岡的上班時間,就以同樣手法在他下班後打去詢問。」
「是的。」美月很尊敬地回答,本來就該這麼跟我說話的。
「那現在只剩遠藤了。」
「該怎麼查起呢?」小圭開始沉思。
「現在回想一下,對高中時代的他實在沒什麼印象。」
「我也是。」清音也附和地說。
「我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沒這個人存在一樣。美月呢?」
「我也沒什麼印象,想不起來了。」
太平凡的人實在很不容易讓人有印象。就連記憶力極佳的美月和小圭也都想不起來,真是難得。
「石頭帽!」小圭用食指指著頭叫了出來。
「討厭,又不是〝小叮噹〞。」清音笑翻了。
美月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要不要喝點東西? 」
「鳴~」小圭假哭著。
我裝做沒聽到,又說:「小圭,如果他是嫌犯的話,下一個目標是誰? 」
小圭馬上又恢復正常了。
「這個嘛…首先是把美月誘拐到外面。」
「為什麼? 」
「美月身邊有你和我,很難下手。」
「那…松井玲子危險了,女孩子中只有她尚未被通知。」
「沒錯!」
「要找玲子的話,我代你們去好了。」清音坐正後說。
「咦,妳知道?」
「我知道,偶爾我們有連絡。」
「那快去通知她。」
「那,美月,妳的小佟要借我一下。」清音對美月說。
「好啊! 」
總覺得美月的眼神有點恐怖。
「喂、喂、美月!」
本人的意思如何呢?
「不是說好嘛!」
「可是…」
「不是說好嗎?你們以前是情人嘛!」
「咦?」我頓時無法思考。
「你以為我不知道?」
美月早就知道?害我還一直隱瞞到現在。
「那我不客氣了,我們走吧!」清音拉著我的手走了出去。
兩人之間到底有了什麼樣的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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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一路上我一言不發。清音好像在想什麼事,她也不像在辦公室裡那麼多話。
「我也有在調查遠藤。」
清音終於開口了,但還是和案子有關的事。
「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小烈!」
現在又叫我〝小烈〞了。
「那拜託妳了!」我含糊地說。
然後又繼續保持沉默,走到離車站約有二十分鐘路程的住宅區。
這裏全是蓋好要賣的房子,像是高級住宅般,如果是路癡,走來這裏可能會迷路吧!
「咦?這裡和美月住的地方很近啊!」
「是嗎?玲子家也在這附近呢!」
住這麼近卻從來沒遇見過,可能是作息時間不同吧!還是我感覺太遲鈍了。
「那松井現在在做什麼?」
「OL,很棒的女強人!穿著緊身裙,碰到無能的男人就一腳把他踢開。」
「好恐怖!我要小心點別被踢到。」
「你不會被踢的啦!」清音說完,忍不住大笑。
這姑娘的確是很可愛。
走著走著,來到一棟白色漂亮的建築物前。從一樓窗子可看見燈亮著。
「玲子應該在家。」
清音對著我笑,紮的馬尾搖晃著,大的像哈蜜瓜的胸部搖晃著,我的心情也跟著襬盪。清音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她跑去按了門鈴。
只聽清脆的叮噹聲,這是有防盜作用的門鈴。約過十秒,從對講機裏傳來很有禮貌的對答聲。
「你好,這裏是松井家。」
「玲子,好久不見,是我啦!」
「啊、是清音嗎?怎麼那麼突然?」
馬上就回到松井玲子式的說詞。
「嗯、有點事!小佟也跟我一起來了!」
玲子愣了一下。
「咦…你們又在一起了?」
「不是、不是,只是向美月借一下下而已。」
怎麼這麼說呢?不過這似乎是最好的回答。
「是嗎?好奇怪!」
「妳別亂想!」
「好,我去開門,你們等一下!」
在等門開時,清音低著頭對我說。
「對不起、小烈,玲子她…」
一看清音,連耳根都紅了。忽然有股衝動想抱她、親她。
「沒關係,別放在心上!」
才說完,玲子就開了門,還以狐疑的眼神看著我和清音。
松井玲子剪了一頭很男孩子氣的短髮,但仍難掩她的艷麗,細長的眉毛,尖尖的下巴,簡直就像個小魔女。
「你們請進!」
我和清音走進玄關,很不客氣地環顧四周,感覺氣氛不是很好,清音臉仍紅著,似要開口說話,卻被玲子制止了。
「客廳是我休息的地方,所以什麼東西都有,很亂!」然後帶我們往裏面走去。
玲子穿了件有伸縮性的洋裝,襯得她毫無贅肉的身材和腰部曲線更是清楚,裙長達膝上十公分,腳上蹬雙拖鞋,可看見白皙的腳踝。
她這樣的打扮刺激了我無限的想像力,突然想起身邊還有清音在,趕緊把這無謂的念頭打消,她低著頭,所以沒發現我的表情。
玲子帶我們來到一間很寬敞的房間,鋪著木頭的地板感覺很溫馨,牆上掛著時鐘和風景畫的月曆,此外就全是象牙色的壁紙。
「坐那兒吧!」玲子指著三人座的黑色大沙發床,坐下時腰抵著堅硬的座墊,不會讓人沉下去,很舒服。
前面有張書桌,眼前是一台大電視機和錄放影機,好像在播一部法國片。
清音坐在我的左邊,眼睛盯著電視看,神情有點不太安定。我聽見廚房冰箱打開的聲音,還有冰塊改進玻璃杯的聲音,不久就見玲子拿著一瓶洋酒和一些零嘴過來。
「小佟,你要喝威士忌還是白蘭地?」
「我是來辦事的…」我馬上打斷清音的話。
「威士忌好了。」
冷酷的偵探在勤務中,還是可以喝點酒的。
「我也是這麼想。」玲子的聲音中有份喜悅。
「清音呢?」
「我…冰威士忌蘇打。」她很無奈地說。
「好,那我喝白蘭地。」
玲子很熟練地倒了酒,端了過來,就坐在我的右邊。
「好啊,小佟,你左擁右抱呢!」
玲子又在鬧了,也不理身後清音困擾的眼神,拿起酒杯就朝我們舉杯。
「為能再見,乾杯!」
我們輕輕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小囗。
玲子以很不在乎的口氣說。「你們去了那裡啊?」
我不由得慌了起來,可能是酒精作用,覺得喉嚨到胸口一陣熱,好像要噴火出來一樣。幸虧清音為我拍拍背,感覺舒服多了。
「還好吧,小烈?玲子,我們不是妳想的那樣!」
「什麼不是那樣!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可以感覺到玲子有點生氣。
「其實是這樣的,玲子…」清音以嚴肅的表情開始敘述著,這是玲子怎麼也想不到的事。
我任憑酒精通流全身,嗎著她們兩人的對話,這樣的話題不適合男生跟女生說。
講完時,無聊的法國片也結束了,冰融化了,酒的容量也減少了。
「怎會這樣?為什麼大家都被侵襲?真令人不敢置信。」玲子的表情相當凝重,彷彿大禍要臨頭般。
「那誰是強姦魔?沒抓到嗎?小佟,也不是偵探嗎?」
玲子就坐在我眼前十公分處,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很大。
「不,還在調查中…」
壓迫感讓我的身體不由得往後退了些,但好像撞到什麼東西。是清音柔軟的身軀,背後撞到的是她極富彈性的雙峰。
「啊、對不起!」我回頭對他說,清音只是笑著說〝沒關係〞。
玲子害怕地抱著胸。「那知不知道誰是嫌疑犯?」
「現在最有嫌疑的人是三年B班的遠藤蓮太郎。」
我覺得呼吸困難,抓著玲子的手,可以感覺到柔軟肌膚的觸感。
玲子放下手,眼神恍惚地說:「遠藤…蓮太郎,他是誰?」
清音和我對看了一眼。
「連班長玲子都對他沒印象?」清音嘆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玲子有點顫抖。
「玲子,真是好奇怪,沒有人記得有遠藤蓮太郎這個人,連美月、中原都沒印象。」
「咦?那個中原也不記得?他功課不是最好的嗎?記憶力應該不錯吧!」
我點頭同意,把畢業紀念冊影印本拿給玲子看。
玲子看著照片最少有五分鐘以上,好像拚命地在回想什麼事情,但結果還是搖搖頭,將照片還我,一口氣將酒喝完,又再倒新的。
「玲子,喝這麼猛不好。」清音站起來要制止她。
「不要這樣子,妳平常不是都很鎮靜的?」
清音從玲子手中奪走酒杯,一隻手擺在玲子腰上,讓玲子正面看著她。
「不鎮定了吧?害怕一個人在家吧,是不是?」
「清音,妳…」玲子啞然。
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如我所說,清音確實是個心思很細膩的入。
「玲子,妳上下班時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如果加班晚回來的話,盡量避免走人煙稀少的地方,不然就請人送妳回家。」
清音把空酒杯放在桌上。
「嗯、好!」
氣氛顯得很凝重,只見玲子點點頭,平常很文雅的人,嚴肅起來時也不會多嚇人。
「我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我想該是離去的時候了,於是站起身來,一看,已經晚上十點。
「那就這樣了。」
玲子也站了起來,她還是在我眼前十公分處,我倆第一次這麼接近,她以被酒精薰得漲紅的臉看著我。
「等一下!你們說什麼?什麼就這樣了?」
清音看著我們兩個,她也不知該怎麼說。
「小佟,你不是偵探嗎?你可不可以當我的保鑣?」她以像貓般黏膩的聲音對我說,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
「咦?」我近乎悲鳴地應了一聲。
「玲子、夠了!」
玲子不理清音,又繼績說:「報酬我會付,我有存點錢,求求你,小佟,我好怕!」然後她抱住我。
「喂、喂、妳!?」
「我好怕那個強姦魔!小佟,你一定要保護我。」
我可以感受到玲子瘦弱的身軀正在顫抖著。
「啊、我明白。」我只能拍拍她的背。
「謝謝!還是小佟最讓人有安全感。」
玲子不再發抖了。突然,玲子整個人重重地壓倒在我身上,我頓時失去平衡。幸虧清音在身後扶了我一把。
一看玲子…怎麼睡著了?
清音仰著頭笑著。「真拿她沒辦法!可是聽了小佟的話,確實讓她安心不少。」
「那她現在怎麼辦?」
我和清音先把桌子收一收,拉出沙發床,把玲子橫躺放在上面,玲子完全都沒有醒來的意思。
清音從臥房裏拿出一條棉被。
「我今晚留在這裡好了,門沒鎖,又把玲子一個人放在這邊,我不放心。」
那我當然是一個人回去了。我的目的是來提醒玲子小心的,現在目的達到了,沒有理由逗留在此。
「我知道了,那山岸小姐,妳自己也要小心點。」
「謝謝你、小烈!跟美月說一聲。」
於是我轉身走出松井家。
可以望見天空掛箸一輪上弦月。實在不懂清音,我要跟美月說什麼?突然,我想到此刻兇手也和我一樣正在看著這天上的明月。
我實在沒時間去想自己的問題,這個案子不破,大家的夜晚都會過的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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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的確如當初所想,高岡修司是清白的。
美月已經查過了,他並沒有休過長假,而且案件發生的那段時間,他都在上班。
美月也打了電話到遠藤家中,只知他高中畢業後重考兩年,後來也不知跑那去了,從此音訊全無;當美月問他母親遠藤人在那裡時,他母親還一直跟美月哭訴,弄得美月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我從美月手中拿了高岡的勤務時間表,然後在他的休息時間前到他上班的加油站去,和他一起吃午餐。
好久不見的高岡,四方形臉留著直長髮,如果他將身上的污垢清掉的話,鐵定是位很受女生歡迎的帥哥。
「啊、小佟當偵探了。」高岡走進咖啡店裏,第一句話就這麼說。
在日本開立私家偵探公司不需執照也沒有資格限制,只要有個辦公室,一隻電話就可以開業了,但因為競爭激烈,從事不法交易的人也很多,普通的交易,像一般公司或是個人都是找大型徵信公司,不會找偵探。
像我的公司就是靠接收大型徵信公司不要的案件,或是以前老顧客的照顧,才能苟延殘喘至今。
高岡好像充滿好奇心,眼睛發亮著,我想這正是切入正題的最佳時機。於是我順勢把最近所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告訴他,還特別強調長谷的慘死,要他多小心一些。
「要怎麼小心呢?」還是那句老話。
「那個兇手都是趁人落單時下手,所以在未破案前,不論去哪裡最好都要有人同行。」
「那我每天都跟女人在一起好了,兇手只找三年B班的人下手嗎?」
「是的。」
「關於遠藤的事…」
「遠藤?是誰?」
高岡好像對遠藤這個人也沒什麼印象,這是我早就料想到的答案。
「沒能幫上你什麼忙,真不好意思。」
因為高岡伸出手,我只好也伸手。我拿出名片給他。
「如果想起來的話,就打電話給我吧!」
高岡還翻到名片背後,像要看透什麼似地直瞧。
「你在看什麼呢?難道有秘密暗號?」
留下一臉錯愕的他,我回到了辦公室,外行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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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處理了一些公事。因為是個人經營的緣故,我的工作不是只有查案子而已,還要寫報告書、申請書、契約書、經費表,這些費時的行政工作很多,雖號稱為偵探,其實與想像的差很多,若從經濟的角度來看,不過是間個人商店罷了。
我沒用文字處理機,全是手寫,所以右手大姆指、食指、中指和手掌常會痛,嚴重時連肩膀和手肘都會酸痛。
每當我用左手按摩右手時,美月就會來到我身邊說:「辛苦了。」然後她就開始幫我按摩。
「哇、真有效!」
我們認識太久了,我對她身體的每一部份都瞭若指掌,同樣地她也很瞭解我的身體,美月的手很巧,尤其更會按摩。
「小烈,有時也轉轉你的脖子,不要老是盯著同一個地方看。」
聽美月這麼說,我真是感動得快要流出淚來。
我真是個自私的男人,有這麼好的情人,昨天還胡思亂想一大堆,該好好反省了。
今天早上七點就起床了。我睡在美月的房間,但被清音的MORNING─CALL吵起來了。
我很伯美月吃醋,可是她們之間好像並沒有起什麼衝突,美月還笑著將電話遞給我,但我覺得很不舒服,如果我和清音真的沒有過什麼那就好了。
「早、身體保鑣先生!」
這聲音將我的胡思亂想全吹散了。
「今天開始就請你好好地保護玲子吧,我要去採訪了。」
這麼說,她就是硬要我當玲子的保鑣了!因為保護女人的身體,所以叫身體保鑣!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
我想確認昨天玲子說的話是不是醉話。
「她很高興你答應保護她,昨天她也說了,會付你錢的。」
這是她的回答,就算酒醉了,理性和記憶還是存在的,因為很確定她需要有人保護,因此詳細的條件或是契約書可以日後再商議;現今是以保護個人為優先,所以三十分之後,我就到了玲子的家門口。
「哈、有護花使者的感覺真好!」玲子顯得很愉快。
「我話先說在先,搜查的工作也必需同時進行,所以我只在妳上下班的途中保護妳而已!妳一回家就絕不能外出,要把門鎖好,聽到奇怪的聲音,馬上打電話去警察局或我的辦公室,可以嗎?」
「好。」
於是我就和玲子一起去擠乘車率達百分之四百的地鐵。這些男女上班族可真是厲害,每天這樣擠竟然受得了,幸虧我的工作不需要和人擠車!總之,趕快把事情解決了,我就不用再受這種苦了。
送玲子上班後,先去跟高岡見面,然後再回辦公室。也要去找本村,看看能不能獲得些情報。然後再去玲子的公司,送她回家,只能祈禱下班時的地鐵沒那麼擠!接著又和玲子正式訂了契約,辦完事回家後都已經晚上九點了。
「還跟朋友收錢,真是的。」美月邊幫我按摩邊看著契約書說。
「我還給她打八折呢,而且我們也需要賺些生活費啊!」
「是啊…那樣的話是不是該開個同學會比較好。」
「現實和理想是無法相符的…啊、就是那裏,太舒服了。」
「這裡?好,我用力點。」美月趁勢壓著我脖子上的穴道。
「哇!」我快休克了!手腳抽筋,眼前一片空白。
「你、還好吧?」聲音從遠方傳來,好像在水裏聽到一樣。
「清醒了吧!」美月又按摩了幾分鐘後,我才回過神來。
「真是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
「不會!」我學小孩的語氣耍賴。
「啊、求求你原諒我,要怎樣才會原諒我?」
「今晚跟我睡。」我不懷好意地說。
「咦?」
「我要妳,美月!」
美月的眼睛瞬時瞪得好大。「討厭,不玩了!」
她紅著臉,輕輕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就一溜煙地跑到廚房去,過一會兒又聽見她在哼歌。
其實昨晚我來到美月家裡,很晚才吃晚餐,各自洗了澡後正要辦事時,突然來了個電燈泡─美月的妹妹香織。
她常常不說一聲就跑來了。和父母嘔氣時,學校上課無聊時,一個人覺得孤單時,就跑來了;從小我和小圭就把她當妹妹一樣疼愛,所以她跟我們之間幾乎毫無隔閡,結果我就像隻飢渴的狼,什麼都沒吃到就這樣過了一夜,害我整夜都睡不好,心情很糟糕。
看美月的樣子好像表示今晚OK。
工作是很累人的,可是一想到晚上的事就精神大振,為了等那一刻的來臨,我埋頭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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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公室走到濱村公園只需五分鐘。走在夾在各種樹木的小徑上,因為氧氣充足,感覺很舒服,夕陽已是餘暉,街燈都亮了,但是公園內的路燈數不夠,所以這裏不是入夜後適合逗留的場所。
我會比約定的人還早十五分鐘到達現場,這是我做事的原則。我不由得深深呼吸,伸伸久不運動的身體,做做柔軟操,與其癡癡地等,做做運動增進健康也不錯。
約過了二十分鐘,身體覺得暖和了,目標物─那個上班族也出現了。對方穿著整齊的襯衫,結著深紫色領帶,下半身是件灰色西裝褲。
臉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四四方方,頭髮很少,雙眼皮的眼睛很無精打采地垂在粗長的雙眉下。我邊跳著邊叫他。
「嗨、木村光男先生嗎?」
「啊、對不起…」
以前女同學都叫他〝年輕的歐吉桑〞,現在見到他,還是看不出來他和我一樣的年紀,不僅一副老成的樣子,而且好像不擅與人交際。
「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啊~」
我配合著他的腳步慢慢走,把今天早上和高岡說過的話再向他覆誦一次,做過一次後,第二次當然更純熟了。
「所以現在還沒有被那連續殺人犯襲擊的人,只有你和我,中原圭、高岡修司、遠藤蓮太郎等五個人。」
「那,遠藤沒事吧!」
在那一瞬間,我確定木村灰濁的雙眼閃出一線光芒。
「能不能告訴我一些關於遠藤的事?」
「遠藤嗎?以前是朋友啦…」
木村表情有些為難,可能不習慣被人盤問吧!
「朋友?能不能說的具體些?」
「都是被人欺負的人!我們兩個都是…所以…」
所以什麼?算了,不要逼人太甚。
「最後一次見到遠藤是什麼時候?」
「咦?啊、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見過面…遠藤他怎麼了?難道…」
「啊、這個〝難道〞,說不定就是這樣了。」
木村一反剛才的態度,變得多嘴起來。
「不,不會那樣的!他的身體那麼瘦弱,個性又那麼溫馴,連侵犯別人都很不可能,何況是殺人…」
「現在也還不能確認!只是目前為止,連他的連絡地址或電話都沒有。」
「這樣的話,會不會…」
也不曉得他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因為他突然跳了起來。
「那這樣好了,如果有任何和這件案件有關的消息,請跟我連絡。」
遞名片過去,他一動也不動,沒辦法,只好胡亂地將名片插進他西裝胸前的口袋。
木村看了一下口袋,終於開口了。
「啊…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現在對他來說,也許遠藤是不是犯人這件事,比他自己的性命要來的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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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小圭又跟往常一樣過來了。
「啊、小烈,最近這麼奔波,真是辛苦。」
「這是誰派的工作?」
「這是誰該做的工作?」
小圭笑了約五秒鐘後,以勝利者的姿態繼續說。
「三條小姐轉院的手續都辦好了。」
「是嗎?」我最後有幫她做什麼嗎?
「他要我跟你說〝加油〞。」
此時我的心像針在刺一樣。
我要怎麼努力才好?長谷川太郎被殺後,雖然沒有人再被害,可是也沒有將兇手抓到,唯有抓到兇手,才能治好三條洋子心靈所受的傷害。
其實這樣自責也是無事於補,決定換個心情,問小圭一些問題。
「這個兇手嘛…不曉得是不是遠藤還是另有其人,你覺得這兇手應該是什麼樣的人?」
「你要我以心理學專家的角度來說嗎?」
「誰是FBI心理學分析官咧?」
「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你聽我說。」
小圭只要看了哪本書就會馬上受影響。
「連續殺人犯幾乎是用性行為代用法來殺人。」
「可是他也侵犯了女人啊!」
「他是侵犯女人沒錯,可是男人的話,就不能侵犯他們,只好把他們殺死了,且用刀子將被害人身體中的肌腱一條條切斷;以前的人有一種說法,認為劍乃男人性器的象徵,用劍刺人就是插入的代替行為。」
這不就是無意識的同性戀行為?聽了讓我很反胃。
「那麼遠藤涉案的可能性呢?」
我將從美月及木村那兒聽來的消息說給小圭聽。
小圭扭扭脖子後說:「嗯…不能說確認,但理由蠻充足的,他好像不太擅長與人溝通。遠藤蓮太郎可能覺得,從高中時代起大家就不重視他,結果因此懷恨在心,可能是這個事件發生的遠因。」
我覺得有點灰心。
「遠因,這是個很保守的說法。」
「這類的犯人如果逍遙法外的話,那可就慘了,這次受害的人全都是同班同學,只能說是個楔子而已!你想想看,如果全班的人都遭到他的毒手後,那他再來怎麼辦?難道就不再犯罪了嗎?」
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會自殺嗎?不、這不可能。」
「我想接著會怎樣,小烈你該知道吧!」
「不要講廢話!」
「這個兇手的膽子會越來越大,恐怕下一次的目標是高一、高二或是國中生之類的人。」
「怎樣才能終止他這種行為呢?」
「除非他被捕了,或是被人殺死了。」
「瘋了!」
「常人會認為他是瘋子,不過就精神分析來說,他或許是正常人,尤其這個案件的手法是所謂的秩序型,也就是高智慧犯罪者,除了精液及陰毛外,不留下其他的證據;另外從他的犯罪計畫來看,這個兇手也有著很好的判斷能力,一般精神異常的無秩序型罪犯,他們都是衝動殺人,而且會留下許多物證。」
「可是像這種抹殺社會或無理性的持續犯罪手法,犯人最後所要求的結果不都是〝想死〞嗎?還把其他人捲入其中,這不就等於是迷惑性的慢性自殺嗎?」
「你這樣說也沒錯!而且這次的犯人知識水準特別高,他應該有此自覺,我想他的目的可能是想在他死之前,以這種迫害的方式,讓大家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讓大家接受他。」
這話讓一直保持沉默的美月開口了。
「可是從某個層面來看,這個犯人也蠻可憐的,因為大家都不瞭解他,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小圭很嚴肅地說:「請小心,陷得越深就越會受影響。」
「什麼意思?」
「太瞭解連續殺人犯心理的話,就像嗜好會傳染一樣,自己的腦海裏也會有著跟犯人一樣的妄想症,所以絕對不可以產生同情,一旦同情就會疏忽,那壞人就有機可趁了。」
難道我一定要跟這麼恐怖的人做對手嗎?
「說真的,我一直在發抖。」
「發抖也沒辦法!犯人既然以我們為目標,為了生存只好與之作戰了。」
小圭的言論總是有些暴力。不過他這麼說也不是沒道理。
「小烈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退出,但只要有人想加害美月,不管他是誰,我絕不饒他。」小圭說的斬釘截鐵。
「我覺悟了。」我也咬牙切齒地說。
美月將手放在我肩上。「小烈,你一定可以的。」
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聽美月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捉到這個兇手!美月在這個時候不說「我們逃吧!」「我們退出吧!」,我想她已經決定與我奮戰到底。
「我知道了,小圭,你也該注意一下你的儀容吧!」
「是的,鐵人二十八號。」
「什麼…你把我當機器人啊!?」
「啊、你現在才知道啊?」
美月很開心地笑了。這個時候的我們,感情真的是融和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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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這輛電車的載客率至少有百分之二百,當然是沒位子可坐了。
我站在松井玲子旁邊的空隙中,眼光瞄著四周,雖然不認為犯人會在這麼擁擠的電車內下手,不過走在電車前後時是最危險的,此時如果被盯上了,就要想辦法在中途換車。
今天的玲子穿了件很正式的套裝,總覺得很像女戰士服,沒有領口的灰襯衫外面套著件暗紅色短外套,口紅和眼影的顏色和套裝很配;和昨晚不一樣,今天的粧顯得很細緻高雅。
在第一個換車站有乘客下車,人還是很多,扭扭身體,僵硬的關節都會發出聲響。
「還好吧、小佟?」
可以感覺到玲子的呼吸,因為她穿了五公分高的鞋子,所以站起來和我差不多高。
「肋骨好像快斷了。」我故意歪著頭說,玲子笑了。
「哇!」
此時電車突然來個大傾斜,站著的乘客全往我背上壓來。
玲子剛好站在門邊的空處,我為了不讓人群壓到玲子,使勁張開兩手握著門和座位邊的把手,只聽到噠噠的腳步聲,有好幾名男女從我背後滑下去。
「為了不動,肌肉都打結了。」
玲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小佟,我覺得好快樂。」
「是嗎?妳這個人很幸災樂禍喔!」
「也許吧!」
「為了生存我一定要堅持,但再堅持下去骨頭就斷了。」我開玩笑地說。
「啊、討厭,不要再說了,笑得肚皮好痛。」
「平常不愛笑的人,一旦笑起來就無法停止,現在的松井小姐只要看到筷子掉下去也會笑個不停。」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她彎著腰,捧著肚子忍住不笑。
「在公司裏繃緊神經地工作,偶爾也要放鬆一下,這樣才是保健之道。」
玲子不知點了幾下頭,笑得淚水都流出來了,我想她一定很多年沒笑的這麼快樂了吧。
下了車走在黑暗的夜路裏,玲子說話了。
「讓小佟當保鑣的話,一定會因笑的太多而笑死了。」
「再當松井小姐保鑣的話,我可能要去骨頭復健科掛號了。」
「你不要再亂說話了。」
「我是想讓妳快樂。」
「是嗎?」
讓客戶感到輕鬆快樂,這是最基本的服務,但我承認是有點過火了。這時候也不能對四周稍有鬆懈。
上班時還好,回家路上就有點可怕了,不只是這裡容易迷路,而且照明只有一蓋路燈和月光,這還僅限外面的大馬路有而已。
走進旁邊的巷子,根本沒路燈也沒見到半個人影,連隻貓狗都沒有。如果深夜一位年輕女性走在這樣的路上,等於是在告訴壞人〝請你來偷襲我〞。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都和中原在鬥嘴聊天?」
「啊、妳聽誰說的?」
「除了清音還會有誰!那天你走了以後,我們聊天聊了好久。」
「妳不是睡著了?」
「後來我醒了,我問了清音很多事。」
話題好像轉向很嚴肅的方向了。
「不要說別人的壞話。」
「不要辜負女孩子等待的心。」
「妳說什麼,我聽不懂。」
其實我很想知道,可是此地不是說明的好場所。
「對了,妳休假時會不會去什麼地方玩玩啊?」
這時候要趕快把話題岔開。
邊走路邊聊天,覺得二十分鐘過的很快,一下子就到松井家了。
「今天謝謝你!」在玄關時,松井玲子轉身對我說。
「這是我的工作。」
這樣一說,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玲子同時也想起來了,慌慌張張地開了門。
「對了,還沒簽契約呢!快進來!」
「啊~」
我早就把契約書擬好了,就如玲子所說,現在正是簽約的好時候。可是我心中有點猶豫。
「你在做什麼?快進來啊!」
玲子看我猶豫不決,硬是把我拉進去。穿過客廳,桌上還擺著白蘭地酒瓶。
「小佟,還要喝嗎?」玲子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不,今天不喝。」
我從衣服口袋裏拿出契約書,和原子筆一起放在桌上。
「啊、又跑掉了。」玲子說。
「怎麼了?」我向玲子走去。
「嗯、什麼事?」
玲子手拿著酒杯回頭看我,我趕緊跑到她旁邊,手伸向流理台旁的晾水容器。
「喂、喂、喂!」這回輪到玲子叫了。
我竟然拿到一雙漆筷子。因為玲子一直盯著我瞧,害我抓不穩。
「什麼?」
然後筷子就在玲子的注視下滾落地了。
「啊…還是不行!」
「你也是抓不住吧!」玲子好像若有所悟般地笑個不停。
「可是筷子、筷子…」
她的話已不成話,笑得眼淚流出,按著肚子,頭左右擺動,也未免笑的太過份了吧!
玲子雙手握拳,對著我的胸口猛捶。
「喂、快住手,對不起嘛!」我邊說邊抓著她的手。
她還是笑,用手指擦擦淚水,看著我的眼睛,突然又爆笑出來。
「啊、救命啊,小佟,討厭!不行,請不要再說話了!我、我…快受不了了。」
沒辦法,我只好把她拉到客廳去。輪到我幫她斟酒,遞給她。玲子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深呼吸,雙手拿著酒杯,然後慢慢地將杯子放到嘴邊。
「對不起,真不好意思!」
她喝著酒,手直揮著,最後終於忍住,安靜地說。「可以了,小佟,我已經沒事了。」說完,又看著我的眼睛。
「嗯,我說真的。」
「在電車裏你不是說,想笑時就盡情地笑,想哭時就盡情地哭,然後什麼事就會忘記了。」
「我看妳是被工作忙壞了。」
「現在已經發洩完了,我現在再也不需扳著臉做事了…小佟,抱著我。」說完就抱住我的身體,穿著黑色褲襪的雙腳,插進我的腿間。
這動作早就在我的預料中,我只是很冷靜地回答。
「妳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只是來工作的,我想松井小姐應該有許多男人願意陪妳吧!」
「每天都看著那些低能的男人,我已經受夠了!小佟,你不是在電車裏保護我嗎?」
「那是我的工作!」
「可是在電車裏,稍微碰你一下你都沒生氣啊!現在為什麼這樣,為什麼?我們彼此都該坦白些。」
我又在給自己找麻煩了?
「只要現在就好,然後我就會忘了!一想到可能被不認識的男人強暴,害我昨晚都睡不好!小佟、將我心中的恐懼趕走吧!」
火熱的唇壓在我唇上,有白蘭地的味道。也許是酒精催化的作用吧!昨晚的我也沒有睡好,或許我也渴望這樣吧!
等到我發現時,我的手已抱著玲子的腰,兩個人的舌頭已糾纏在一起。
「小佟,我好快樂!」
一向個性冷漠的玲子臉頰出現一行熱淚,我看了,理性全不見了。
美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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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床單,襯著裸身的玲子。皮膚真白,有著雙手可握的纖腰。更令我驚訝的是,看似瘦弱的她竟有著如此豐滿的胸部,我完全被誘惑了。
「請你溫柔地對待我…」
抬起她的雙腳,發現秘部已濡濕,剛剛的對話就是前戲。我已經呈半鼓起狀態了。
「啊~」只覺全身血脈賁張。
「啊!嗚…變大了!」覺得肉棒似要破裂般,我準備要進入玲子的下體。
「啊嗯!啊!好舒服!」
聽到玲子的喘息聲,更刺激了我,只覺肉棒前端擠滿蜜液。
「啊!再多一點!」
她的秘處已隨時在等待我的進入,於是我開始扭動腰。這時候如果有準備保險套就好了。可是最近和美月辦事時,好像都沒有戴保險套,不會有問題吧?
「啊~嗯~小烈!」她完全呈興奮狀態。
「啊~好舒服,再進來一點!」
隨著腰的擺動,一陣快感湧上來。
「嗚!啊~啊!」
「啊嗯!啊~」
已經要到高潮了,玲子的腰已扭曲一團,我將身體往前傾。
「啊嗯!小佟!!」
我的身體很有規律地擺動著。
「啊~好~」
快爆發時,我將肉棒拔出,對著她的胸部發射。玲子以很陶醉的表情接受它。喘息聲漸漸恢復正常,我的悸動也漸漸平息。玲子也恢復意識。
稍稍張開眼睛,很害羞地從床頭拉出衛生紙來,並遞給我兩三張,然後她擦著自己的身體。看到這姿勢,不如為什麼我突然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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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這不是我第一次偷腥。只是覺得有罪惡感而已。多麼熱情的兩人,結束後就像不認識的人一樣。
「要回去了?」
「嗯…」
談話也變得簡短。
我們各自沖了澡。趁我洗澡時,玲子將契約書填好了。我拿了它,逃離了松井家。
太可怕了,最後還是任憑我的慾念行事,我們都知道這裡面並沒有愛的存在。我不要變成強姦魔。如果我們有不一樣之處,就是他侵犯女性時並沒有讓對方興奮的前戲對話或技巧,而我有。
美月說過的〝好可憐〞在我腦海出現。不行,我現在開始同情犯人了。搖搖頭,趕快換個想法。
一看錶,已是晚上十點十六分。花了一個多小時在床上。該怎麼跟美月說呢?只好裝成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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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心擔得真是杞人憂天。然而並不表示是好事。
回到辦公室附近,有輛救護車從我身邊經過,我剛想,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就看見那輛救護車停在我們大樓前面,車門打開,跑出幾位穿著白袍的人。
我趕緊加快速度跑過去。看見美月站在外面,手放在嘴上。美月沒事!那是誰呢?
「小烈!」她叫著朝我跑了過來。
「小烈、小烈,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她滿臉是淚的抱著我。
「小圭被犯人…流了好多血…」
「鎮靜點,美月,慢慢說。」
此時救護人員抬著擔架下了電梯,看見躺在上面蒼白的臉,我全明白了。
「小圭,那不是小圭嗎?」我趨前叫他,但沒反應,美月大哭起來。
「美月,什麼時候被襲的? 」
「啊…十分鐘前,不,五分鐘前吧!」
都是我。如果早一點回來就好了,如果沒去玲子家,如果不和她…心中好後悔。
「美月,犯人往哪兒跑了?」
「左邊的小路,小烈,難道你…」
「我去追犯人,你照顧小圭。」說完我就跑了。
只聽身後一聲哀鳴。「小烈你要小心,我…」
美月,妳一定要堅強些。
我全身的罪惡感早已化成對犯人的憤怒,只覺五職六腑像火在燒,手流著汗,感覺就快崩潰。平常人如果這樣一定會因為神經過敏而緊張,但我是個專家,這種狀況對我有利。
這樣的狀況可以刺激我的思路,使我的大腦急欲想獲得情報。我可以感覺到地面上有血的味道,我沿著這味道走,一刻也不猶豫。
終於走到十字路口,向左右看,並沒看到人。突然發現附近窗口有個人在看著我。
「你是小烈嗎!」
「張先生!」
那是一家謎樣般電器商店的老闆,他身前有隻價格不菲的名犬。
「你在找人嗎?有個很奇怪的人往那裡跑了,好像受傷了!」他抱起狗,用右手指指。
「謝謝你!」我趕緊遇開步伐。
「哪裡的話,有困難時就要互相幫忙嘛。」
這附近可是我的地盤,就算跟丟了,附近的人也會幫我的忙。路面上散落許多垃圾,這是犯人逃跑時撞倒的吧!血的味道越來越重,敵人就在附近。
這條暗路的照明只有月光而已,我現在全憑直覺在行動,視覺的幫助有限。
突然有股奇異感浮上心頭。前方的景象不太一樣。感覺到有人在動。我知道是那個人在那兒。
來了。風在吹。我以左腳為軸,向後轉,一踢。「出來吧!」
就在同時,我的腳被他抓住了。在我眼前的人彷彿是隻怪獸,用充滿憎恨的眼神看著我,我看見他身後的紙箱破了,可能是從那裡躍出來的吧!
那傢伙用力扭著我的腳,覺得腳踝要骨折了。為了閃躲,我向另一邊反轉。但是這樣一來,他反而用手抓著我的膝蓋。這傢伙是有段數的,而且很有格鬥經驗,我雖然力氣不太,但以前也曾將有段數的小圭給擊倒過。
我用另一隻腳踢他的手,這招有效。踢了兩、三下,他鬆開了我的腳。敵人的額頭劃破流血。可是此時,他用雙手掐著我的脖子。我還是拚命踢他。
「嗚…」
擊中要害了。終於他鬆開了手。我趕緊大口吸氣,整理呼吸後,準備再戰。
「汪汪汪汪!」突然,他像狗一樣叫著跳起來。
就在一瞬間,勝負決定了。他不知用什麼東西擊向我心臟。我只好跳著閃避。結果讓他逃跑了。我趕緊又追了過去,當我跳過柵欄時竟跌在地上,左手不能動了。
因為我是往後倒,可以看見那傢伙嘲笑的臉,他也不管右腹流血,就這樣一跳,消失了。
只見天空的上弦月在望著我。看看我的右手,血肉模糊。很痛,血大量流著,我的力氣全用在玲子身上了。
打開地上用手帕包住的東西,是一隻銀色的手術刀。我懂了!小圭用這刀還擊壞人,結果這傢伙又用這刀襲擊我。玫瑰色的血在我體內循環,小圭的血,那壞人的血,還有我的血。
我站了起來,但已經沒力氣再戰鬥了,如果那壞人現在回來,也許我就會被殺死。
手仍繼續出血,我只好丟掉手術刀,用沾滿血跡的手帕包住。這真是辛苦的一天,到底什麼時候這樣的日子才能結束?
我像喝醉酒的人般搖搖晃晃地走著。一定是血讓我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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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是狗找到我的。是張先生救了我。他太太要叫救護車,我請她打電話問出小圭被送去的醫院。於是我堅持自己搭計程車過去。
「我沒事的,請不用擔心。」向他們一家人說明後,我搭車離去。
「小烈真是個男人啊!」張先生很感慨地說,狗兒似乎也很擔心我似的直吠。
我並不想讓美月看到我這樣,所以我想回家裝成沒事一樣。可是小圭受傷了,現在只有我能保護美月。那松井玲子怎麼辦?就這樣亂想時,已到了醫院。戴眼鏡的護士看到我馬上走過來。原來我全身是血。
「請問被救護車送來的中原圭怎麼樣了?」
他們都不理我,只叫我坐下,醫生過來為我消毒、打消炎止痛縫了三針、包紮。弄好後,突然瞄到個人影。
「你和小圭都出事了!」說話的人是熊矢先生,他的眼睛看起來很疲倦。
「小圭怎麼樣了?」
熊矢先生點了煙,慢慢地吐口氣。
「幸虧送的早,保住了一條命,只是流太多血,人很虛弱,現在睡著了。」
「是嗎?太好了!」聽到這樣我就放心了。
但是聽完熊矢先生的問話後,我卻無法放心。
「兇手是遠藤蓮太郎嗎?」
我無法回答。
「不知道!看不太清楚…也不太記得了。」
「是嗎?」熊失先生沒再追問。
拿了藥,我們一起到等候室去。美月在那等著。
「小烈,你沒事,太好了。」她跑過來抱住我。
只覺左腕很痛。「啊!」
「對不起!」
「不、沒關係!」
我為了讓她放心,忍痛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喔喔!」熊矢先生咳了一下。
一看,香織也來了,臉色很不好。
「小圭哥哥沒事吧?」
「沒事,別擔心。」
「那就好了!」香織邊說邊向我靠過來。
我受傷的左手!
「啊、好痛!」
「對不起,你沒事吧、小烈哥哥?」
「求妳不要抓我的左手!」
她們兩姐妹怎麼這麼像?因為這是完全看護的醫院,所以我們也沒理由留下來。
離開時,熊矢先生說,他每天至少會有兩小時的時間,請他的屬下當美月的保鑣。
「知道了!」他是很疼自己的姪女的。
「晚安,熊矢叔叔!」美月揮著手,香織也說著同樣的話揮手再見。
回到住所,在電梯內美月一語不發,只是靜靜地靠在我肩上。香織看著我,慢慢地碰了我的左手。
「小圭哥哥真的沒事嗎?」
因為她不是碰到傷處,所以不會痛,我握著她冰冷的小手。
「沒事的,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去看他。」
「謝謝小烈哥哥!」香織也用力回握著。
我絕不會饒了這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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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隔天一早玲子看了我的樣子,很擔心地說。
「既然這樣的話,你不用保護我了。」
「不行,這是我的工作!而且只是一點小傷。」
玲子不語。
「妳放心,沒事的。」
早上出門時,美月也是一副擔心的臉,但我仍是不理她,工作就是工作,香織可能很累,還在睡。
玲子低著頭說:「我想我愛上你了,小佟。」
令人傷腦筋的話。
「對不起…可是請聽我說,我知道你已有美月了,所以我們是不可能怎樣的,但我真的喜歡你!」
今早出門時還有點發燒,吃了消炎片後,已經退燒了。
「你真的好棒!」
「我和清音都一樣,我也跟清音說通,要她忘了你去找新男人,可是她還是對你念念不忘,女人就是女人!」說完,她竟哭了。
沙丁魚般的電車內是很安靜的,玲子的哭聲附近的乘客一定都聽到了。
下了車,她還在哭,臉上的粧都花了,趕緊跑進女生廁所裏補粧。平常我都會跟在她身後,但這個情況下就不能跟進去了!可是如果犯人在裡面呢?應該不會吧!那個犯人最怕人多的地方。
等了十分、十五分,她都還沒出來,就要遲到了。正想闖進去時,她終於出現,塗上好厚的粧,又恢復亮麗了。
「小佟,送我到辦公室吧…」她的語氣很平靜。
「好!」我也只好裝作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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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我和保護美月的警官換班。
「請代向熊失先生問好。」
「辛苦你了!」說完我就進去了。
「小烈哥哥回來了!」香織還在。
「怎麼沒去上學?」
美月苦笑地答:「她說今天要請假,其實早就跟老師請好病假了…她到底像誰?」
「像姐姐啊!」
「妳這小鬼!」美月生氣地要舉手打她,香織趕快逃走,真是姐妹情深。
「小烈哥哥,我們快去醫院看小圭哥哥吧!」
美月看看錶。
「現在出發的話,到醫院正好是會客時間。」
「好,走吧!」我又拖著疲倦的身軀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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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圭醒著,氣色很不好。
「太好了,真的還活著。」香職把買來的花遞給小圭。
「香織…」小圭慢慢地說。
「希望小圭哥哥快好,我會常來看你的。」
「是嗎?麻煩妳了!」
「小圭、對不起,都是為了我…」美月哭了。
小圭很困難地說著話。「美月,為了保護妳,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不要這麼說!你是重要的人,怎麼可以死呢?」
「是嗎…」
為什麼小圭直盯著美月瞧?突然,他看到我在注視他。
「你真是沒用的醫生!」
「啊、別提了!」
這才像平常的對話嘛!
「很擔心你呢!」
「對不起!」
「別道歉了!有沒有看到兇手的臉?」
「我不回答!」
為何拒絕回答?小圭心中到底在想什麼?香織為了打破沉默,打開水果盒。
「小圭哥哥吃桃子,我幫你削皮!」香織的表情很認真。
我終於看出一件事,香織並不只把小圭當哥哥而已,她愛上他了!小圭也應該有注意到吧!
「謝謝香織!」
「小圭、我…」美月拚命想找話說,我也不知說什麼好。
「美月,別在意!放心好了。」
小圭的態度還是很奇怪。
美月像快暈倒般,倒在我手臂上。我只好趕緊撐住她。
「小圭哥哥,可以吃了,來,張嘴,嗯…」
美月張開眼睛,用自己的力量站著。
「小烈謝謝,沒事了。」然後她對香織說。
「香織,小圭交給妳了!」
「就交給我吧!」香織雙眼閃著光芒。
我扶著美月,像逃走般地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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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無言地回到了辦公室,沒有人想開口。
為了保留現場,大樓前和中原醫院都被警察用繩子圍起來了,那些鑑識人原本不讓我們進去,直到我說我們是在三樓辦公的人,又搬出熊矢先生的大名,才放我們進去。
從入口處就可看見中原醫院的診療室亂七八糟,到處是血跡。幸好三條洋子已經轉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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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辦公室,覺得很黑暗。美月仍如往常一樣開始打掃。
我問美月:「昨天到底怎麼了?」
有東西掉了下來。
「啊、啊…」美月慌張地撿了起來。
我走近她身邊,拉著她的手。美月抬頭,靠在我身旁。可以感覺她在發抖。
「就是有東西掉了下來,然後小圭就跟那個人在格鬥。」
「小圭為了保護我受傷了,然後…」
「然後怎樣?」
「這犯人對著小圭…」講到這裏,美月抱著頭直搖。
「不能說、不能說!」
我也不知怎麼辦才好。只好趕快岔該話題。
「美月,他有看到犯人的臉嗎?」
她突然張大眼睛,開始發抖。
「我不知道是不是遠藤,好像惡魔般的臉…」她顫抖得更厲害。
我緊抱著她。左腕好痛…但算了。
「我知道,沒事了、美月!」
我想起這是小圭安慰洋子的話,看到美月這樣子,終於可以明白洋子當時心中的恐懼了。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啊!」美月跳了起來,我的心臟也快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別怕,有我在!」我拍著她的背,看著傳真機。
美月嘆口大氣,整個人都靠在我身上。
傳真是這麼寫的。
『嗨、小佟、美月,你門好嗎?我是大家的偶像藤谷志麻,小佟要的資料我到手了,請今天下午五點時來拿。我等你,小佟!下次我們再一起喝個茶,再見了!
PS:有好男人就介紹一下吧!
by藤谷志麻』
拿給美月看,她笑了,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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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三層樓的L型聖布蘭恩校舍被夕陽染成紅色。兩旁的松樹就像是巨人的帽子。現在時間還早,可是卻沒見到任何學生的蹤影。夜晚的學校總讓人不舒服。可是因為有藤谷的傳真在先,因此也不覺得特別不舒服。
因為要來這裡,所以我把美月寄放在警署,絕不能讓美月一個人。
「誰?」有個人跳了出來。一看是佐竹。
「你又來做什麼?」
我不理他,照走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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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淫婦管轄的圖書館時,聽到異樣的聲音。
「嘻嘻嘻!」
「出來!」
我想起了妖怪,想起了學校的鬼故事,這麼說來,這圖書館一到晚上就…。
這是我的母校,怎麼這樣胡思亂想。我整理一下呼吸,打開門。
「哈哈…哈哈…」是個女人的聲音,我拉開門。
眼前的景象我真不想看到。桌上躺著個女人,對著我張開大腿,茂密的陰部已滿是白色液體,不,連胸部、臉、地板、桌上都有。這味道好臭。
「啊、不要、不要…不要停!」藤谷志麻無意識地重覆著這些話。
「不要…好,請原諒我,求求你!」
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我走向志麻。
「不行,這樣會懷孕的!」
她的眼睛已不能聚焦,臉上是快樂又害怕的表情。她的肚子上寫著字。USEFREE用黑色奇異筆寫的。我的心中升起悲哀又興奮的情緒。
不論如何,我得先保護她。我咬著牙,拿衛生紙擦著她的身體。
「啊~」配合著我的動作,她跳動著。突然,志麻意識恢復,眼神充滿求救訊息。
「小烈…」她叫了我一聲後,就一動也不動。
突然,她坐起來,抱著我脖子。
「不要不要,讓我死吧!」
「喂、喂!」我要拉開她的手,但她力氣好大。
「都是你,插進來,拔出去!」志麻雙腳纏著我的腳,把我推倒在地上。
「啊~不要!」
此時有人開了門。是佐竹。
「慘了、叫警察!」
「等一下!」我想站起來,卻像被螃蟹咬住一樣倒了下去。志麻拉掉我的皮帶,脫了我的褲子。
「請讓我喝吧!把你全喝完…」
佐竹走遠了。這女人像有好多個吸盤,我像被鬼侵蝕一樣。
「啊!」志麻頓時氣絕,可是她的手腳好重,拉不開。也不能轉身,只好抱起她坐在椅上,蓋上我的外套。
那傢伙把她的衣服全撕破了。我用衛生紙擦著她的身體,頭髮已經黏住了,真是差勁,竟對著女生頭髮射精,我知道很痛。
佐竹可能已經叫警察了吧,該逃走?還是留下來?我的立場很為難。
正猶豫地看著四周時,看見桌上有個A4的信封,封面寫著「小佟收」,那是志麻的筆跡,上面有幾滴血。我打開看。
裏面是醫療記錄,最上面的人是遠藤蓮太郎,AB型的部份被圈起來,可能是血跡吧!然而,吸引我注意的是資料上用血寫的字。
『你好,佟烈。
前幾天好好地招待了你,很痛吧。
因為很痛,所以我留了血書。
怎樣?我一定會在你面前侵犯秋草美月給你看的。
我要侵犯她的下體十次,後庭十五次,嘴十四次。
還有胸部十三次,直到她死!!
讓那純潔的身體灑滿我的聖液。
你的脖子也洗乾淨等我吧!
我最近會去找你的,我不是開玩笑喔!
中原圭只是用手術刀而已,對你就不一樣了。
我會將屈辱加倍的還給你。
我是最強的,我要證明給你看!』
讀完只覺全身顫抖,這時聽到警車的聲音。我這個樣子,怎有逃過警察的力氣呢?突然想吐,意識開始模糊,臉好熱。腳發抖,我坐在地板上。好累。
不久,只覺眼前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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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醒來…我怎麼躺在睡美人身邊?我還活著!
清音純潔的睡姿勾起我心中的慾望。湊近臉,可以聽見她的喘息聲,沿著背脊刺激著我的男根。
清音張開眼,確認是我後,張得更大了。
「小烈…?」
我將唇壓在她充滿疑問的桃色雙唇上。
「嗯~」只是輕微的抵抗,接著變成甜膩的喘息聲。
我抱著她的身體,用力地把她壓倒。我聽見吞口水的聲音。
「小烈,想要我嗎?」清音睜著大眼看我。
我的表情充滿曖昧,清音不知怎麼辦。
「我喜歡小烈!以前是…現在也是。」
就這樣彼此凝望著,我不懷好意,一句話也沒說。
清音吐了一口長氣:「好、給你!我給你。」她伸出雙手,環繞著我的背。
我的手和我的唇貪婪地在清音身上滑動,從臉、下巴、脖子,到她的豐胸。
「啊~不要!」清音想逃,但我的手早已蓋住她的雙峰。
「啊、啊!」
好豐滿的乳房,怎麼動都不會變形,我用牙齒咬著挺立的頂端,感覺很舒服。
「嗚、嗯~」清音忍不住呻吟著。
我就這樣咬著,像個野獸般。手指不斷撫弄她的臀。還用唇用力吸著。
「啊、嗯~小烈的唇好溫暖~」她的身體都紅了。
「就是這樣,我一直想這樣…」清音全身都是汗水,連被單都濕了。
「來吧!」清音對著我點頭,於是我進入她的體內。
「嗯~~」清音的瞼因痛苦而扭曲。
同時,我可以感受到有個薄膜在和我的男根抵抗著。難道清音還是…
她的雙手抱緊我的背。「求求你不要停止…我要你!」處女的喜悅表露無遺。
「來吧,感受我,也讓我感受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小烈!」
前戲的快感已壓過我的理性,我用全身壓著她。我的鋼棒讓她的秘處裂的更深更開了,從未讓男人碰過的秘肉很害怕地緊縮著。
「嗯~」緊閉的眼流出淚水,但我不想離開她的身體。
「小烈…你在我的身體裏了…好像做夢一樣。」這是充滿痛苦與喜悅的聲音。
「來了!」我的肉棒滑進了緊緊的秘部,一開始慢慢地,越來越快,清音聲音也變了,由痛苦的呻吟變成妖惑的喘息聲。
「啊、嗯~~」同時體內的阻力也變小了。
「啊~~」
「還痛嗎?」我在她耳邊低語。
清音很陶醉地回答。「剛剛好痛,現在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好奇怪喔!小烈…」
終於度過困境,可以毫無顧慮了。
「好,妳會慢慢有感覺的,清音。」
「嗯~」清音雙手緊抓著床單。
我更進去了。我的槍管前端已到達清音的最深處。
「嗯~」
慢慢將腰移後,只留前端在裏面,接著前進,盡量慢慢地。
「啊~~」這次扭動腰。
「嗯、啊~啊~~」我使勁地擺腰。
「啊…嗯~~」她的雙峰糾結在一起。
「啊~」濡濕黏膜和滑溜的秘肉。
「啊~~」快感由尾骨轉至肉棒。
「啊!嗯!」清音配合著我的動作快樂地呻吟著。
我要爆發了,我慢慢地動著讓清音知道。
「清音,我來了!」我已經不能剋制自己了,開始瘋狂地動著。
「啊、不要,這是什麼!?
清音的無知讓我更興奮,雖然她拚命搖頭抵抗,但她的身體是要的,雙手緊抱著我脖子,腰與我緊緊結合,我的鋼棒更進去了。
「啊~~」清音大叫著,我們結合得更緊了。
「來了!!啊~~」
確認清音達到高潮後,我也爆發了,對著她的體內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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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隨著感覺的冷卻,我的意識回到現實世界中。冷冷的床,臭臭的毛巾。
這裏是看守所。我因涉嫌重案被收押。記憶漸漸清醒,銬著手銬的手好痛,熊矢先生不發一語臉色凝重。
想站起來,覺得鼠蹊部怪怪的。下體都濕了。又是夢遺,從十幾歲起就有了。這次的對象是清音,張開眼睛,覺得罪惡感很重。
隔天中午,我被帶了出去。熊矢先生在外面等我。
「我知道你不是犯人,可是在那種情況下…」
「不用說了,就算我是你也會這麼做的。」
「了解就好。」
「犯人確定是遠藤蓮太郎,現在特搜組已開始行動了。」
「是嗎?」我當然不知道最新情報。
「還要告訴你一個遺憾的消息。」
我嚇了一跳:「松井玲子嗎?」
老刑事嘆著氣點點頭。是的,我忘了去接她上班。
「今天早上在濱村公園上班途中被強暴。」
我咬著牙,用力壓肚子。
「怎麼了?」熊矢先生看我不說話,問我。
我只是握著拳發抖。
「都是我不好!」
「別自責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真是沒用,連一個人都保護不好。」
熊矢先生又嘆了口大氣。
「你別這樣子,等一下美月來了,看到又要難過了。」
「美月…」我獃獃的自言自語。
這幾天我讓美月哭過好幾次了。花般的美月。純潔的美月。冰清玉潔的美月。我是這麼地愛美月。可是這件事讓她受苦了。
「對不起!」我苦笑著。
「好了,振作點!」熊矢先生帶我去找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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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先回到我和美月住的地方。將衣服全脫下丟掉,沖個澡,搓得好用力,想要洗去全身的污垢,但我知道洗不掉血液中流的毒氣。
美月什麼都沒說,無言的包容了整個我,我也不說話,怕說了會破壞氣氛。
洗好澡擦頭時,美月小心地用繃帶幫我包紮傷口。
「小烈!」
「咦?」
「還記得我說過,有些話我不能說嗎?」
「嗯…」
整理這幾天的記憶,想起和美月最後的對話─小圭和犯人(應該叫遠藤了)格鬥時的事。
「嗯、我記得!」
「我想跟你說。」她低著頭。
「好痛苦,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美月抬起頭頭看著我,我看到她眼中的決心。
「不行,我脫不了身了。」
「嗯…好吧,我也不逃避。」美月的表情很複雜,深呼吸後又繼續說。
「犯人跟小圭說,他要奪走所有小烈有的東西。」美月說。
「那犯人說,他一生都活在你的陰影下,啃食著你吃剩的東西…結果來了很多人,所以那犯人跑掉了!我只知道這樣而已。」
我終於知道小圭的態度為何變成那樣。
「是嗎?」
「是的。」
我開始想我們三人的關係。其實小圭一直在喜歡美月,可是卻要壓抑著,以君子的態度和美月交往。
「我會和小圭好好談的。」
美月聽了我的話直點頭。
到病房時,床上並沒有人。只見香織獃獃地坐在床沿的椅子上。
「姐姐、小烈哥哥!」
「怎麼了、香織!?」
「小圭哥哥、小圭哥哥他…」
等她冷靜點問她時,才知道小圭不見了,連護士和醫生都不知他跑到哪裏去了。
美月一聽,整個人虛脫般地坐在椅子上。
「都是我。」
「我不知道小圭的心情,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姐姐!」香織抱著美月大哭。
我也不知說什麼好。但是事情發生了。
「好痛…」美月的臉漲紅,雙手抱著肚子。
「怎麼了、美月?」她的手心全是汗。
「香織,快叫護士來!」
「好、好!」香織用手背擦擦淚跑了出去。
美月熱情地看著我:「小烈,請抱著我!」
我感覺得到她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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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先生嗎?」這位有點胖的中年婦產科醫生問我。
「是的。」
「你應該要把她看好才對!女人的身體很重要!」
「對不起!」我覺得害怕。
「現在可不是只有一個人的身體而已!」
「是…什麼?」我迷惑的問。
「懷孕三個月了,不過還沒度過安定期。」
「咦!?」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沒用,振作一點!」
「是!」
美月懷孕了,而且是三個月。怎麼都沒跟我說?
「這兩天要好好注意她,別讓她受到刺激!」
「是!」
「碰到這種事,夫妻之間要相互扶持才行!」
美月懷孕了。我的孩子!我是孩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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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香織打電話回家通知她母親。本來我還很生氣,後來聽到美月母親的話後,終於了解了。
「她是想懷孕了,父親就不會反對你們來往…」
美月在床上低著頭笑。是嗎?美月為了和我結婚而…
「可是怎麼不跟我說?」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高興。」
「真是的!」
「對不起!」
本來我要照顧美月,但美月堅持我要去辦事,所以就麻煩她媽媽照顧。我拜託熊矢的手下二十四小時保護美月。
於是我一個人回到辦公室去。我沒有依約保護好玲子,現在只剩下我和洋子的約定未完成。有新生命將誕生,但也有人的生命將消失。遠藤你來吧!把我送進地獄,但不要找美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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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大樓樓梯,覺得有異,一看,原來是清音坐在樓梯上睡著了,的確是睡美人。旁邊放了瓶可樂罐,好像等人等的睡著了。
「喂、起來!」
「嗯、嗚…」
「清音!」
「啊、吃不下了!」好像在做夢。
「起來了!」
「啊…已經天亮了嗎?」
我差點滾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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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對不起,小烈!因為你不在,所以…」打開辦公室門,端紅茶出來。
「笨蛋,遠藤還沒捉到,妳竟敢一個人睡在這裡!」
「啊、對喔!」
到底是知道還是裝糊塗。
「真是的~」我喝著茶,好燙!
「喂、小烈!」
「嗯?」
「終於只剩我們兩人而已!」我正在揣摩她的話意,她又說了。「有看過電影〝耶里安〞吧!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
「好了,別說些沒頭沒腦的事情!」
清音低頭喝茶:「我調查了遠藤的事!」
「有什麼發現?」
「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他好像當了傭兵。」
「傭兵?為了錢去國外作戰?」清音點頭。
「當傭兵都很強壯,而且都很殘暴,外號叫〝END〞,就是生命終結者的意思。」
我突然全身發抖。我能贏得了他嗎?
「小烈!」清音叫我。
「你小心點。」
「好!」如今只能如此了。
「我現在對小烈還是…」
「妳剛才做什麼夢?」
「咦?」
「不、沒事!」
「討厭!」她又睡著了。
送她回家時,已是傍晚時分。
「睡在小烈的肩上好有安全感哦!」
從公司搭電車到清立家要三十分鐘車程,她家是一棟白色的建築物。
「那妳自己小心了!」我轉身正要走。清音拉著我袖子。
「進來!」
「不要了!」我猶豫著。
「一下就好,拜託你!」
我就是這麼優柔寡斷。最後還是進去了。
這是一間很有格調的房間,地板和牆壁都是淡淡的粉紅色系。房間角落擺了觀葉植物,牆上掛了一幅外國風景畫。咖啡色櫃子上擺滿木彫的貓狗玩偶。
「妳喜歡旅行?」我拿起貓玩偶問。
「也不是喜歡,因為必須到國外去採訪,就算討厭也得去。」清音邊說邊放CD。
電視機旁全是偵探影集。我指著它們時,她說:「受了你的影響。」然後她靠在椅上,閉著眼睛聽音樂。
這首曲子好熟悉。忍不住去看CD封套。看到封套上人物的臉時,我當場想哭。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和清音第一次約會時所看的電影主題曲。我想說話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聽到有人在哭,是清音閉著眼睛哭了。我拿面紙給她,她擦擦淚笑了。
「嚇一跳吧!可以和我跳隻舞嗎?」
我們緊握著手,然後抱在一起。清音的豐胸緊壓著我的胸,但我並沒有勃起,不曉得這算不算悲哀。
「我會把一切忘了,對不起,我是不是很固執?」
我靜靜地搖頭。
一曲跳畢,清音離開了我的胸前。
「硬把你留下來,對不起,謝謝!」
她的意思是叫我回去,我的表情的確有些為難。
她送我到玄關。我的心似乎還不想走。
「再見!」丟下這句話,我穿上鞋子。
「等一下!」是清音叫我,我回頭,兩個人又抱在一起。
「只要現在,只要現在就好。」說著把臉埋在我胸前。我只能抱著她。
一分鐘後我離開了她的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她沒有要我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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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我一個人悶悶地走著想著。我到底在做什麼?很自然地我走到電話亭前,撥了清音家的電話號碼。耳邊響起嘟嘟聲。五聲~十聲~十五聲。超過二十聲,我開始覺得事情不妙。
我已經跟她說過,一個人晚上絕不要外出,可能在洗澡吧!過了五分鐘我又打一次。還是沒人接。我覺得心臟要飛出來了。我又往回走到清音家附近的電話亭打電話。還是沒人按。
我走到她家附近,看到燈是亮著,我馬上跑過去按門鈴。沒有人應門。敲門也沒用。只好使出最後手段。從袖口取出兩枝針,開鎖。
約花了二十秒才將門打開,這短短時間好像一世紀那麼長。玄關的鞋子很亂,跟剛剛看到排的很整齊不一樣,可能是慌慌張張的出門吧!
我將房間的門打開,浴室、廁所裏都沒有她的芳蹤。她出去了,為什麼要出去,去了哪兒?
我走到電話旁,那裡放了本電話簿,記者都會有這個習慣吧。看見白色的紙上有個凹洞,那是用2B鉛筆筆心搓的。
我用原子筆把這凹洞描一次。好像是個地圖,覺得是很熟悉的地方。旁邊有字。我讀著─鮫島醫院。
「笨蛋,為什麼跑到那種地方?」
我趕緊叫部計程車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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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除了和熊矢先生約在這裏見面外,平常我是不會來這裡的。這是一間很古老的醫院,我覺得裡面滿是病死病人的亡魂。
我一步一步輕輕地走,以免發出聲音。無人照顧的花瓶上長滿苔蘚,從天花板上有些微光灑進。我邊走邊找著腳印。
在班駁的地板上的確可看到一個女人的鞋印,而在旁邊卻是一個男人的鞋印。這男人的腳大概有二十九吋大吧!我的熱血沸騰。是遠藤!她約清音在這裏見面。
我的偵探直覺全湧上來了,我小心地走著,不發出聲音。突然我聽見有人的聲音。我停下腳步聽。
「啊、嗯、啊~」斷斷續續的,是女人的聲音。
我咬著唇,有股想跳起來的衝動。現在這樣子跑出去,清音會死的。我慢慢前進,斷續可聽見她的悲鳴。
不久,又有男人的聲音混進來,他在跟清音說話。
「不行的,山岸小姐,妳怎麼可以叫小烈叫的這麼自然!」
聽到這個語調與聲音,只覺背脊悚然。
「那個小烈這麼好嗎?我就不行嗎?」
「求你住手,中原,結束了吧!」
中原圭,清音確實是叫著中原。我趕緊再走近些─
那是一間手術室,窗子破了,可以看到表面的景象。小圭拿著手術刀扺著清音脖子,正凌辱著她,雨個人都沾滿血跡。腳下躺著已死了的遠藤連太郎,他脖子上有個大傷口,是被手術刀劃的吧!
「論容貌、論成績、論體能,我都比他優秀,為什麼要選小烈?」
「小烈很溫柔,不像你陰險!」
「陰險?你說我陰險?」小圭用力挺了挺腰。
「好痛!!」清音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著,我可以感受到她的痛。
「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我變了!我要向小烈復仇!」
「復仇?為什麼?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朋友?愛說笑!我只希望他快死,好幾次都叫他查危險的案子,結果他竟然都順利破案!其實我早就想借刀殺人了。」
「為什麼?」
「我一直就喜歡美月,可是美月只對他有興趣,妳應該知道我的心情吧?我一直忍,一直把他當朋友,其實我…」
「中原…」
眼前的景象讓我明白了一切,為何小圭以前會有這樣的行為,我全都懂了!有個怪物住在小圭的心中吧?
此時被抓得很痛的清音將手伸到前面來,像聖母抱住耶穌一樣地緊抱著小圭的身體。
「你想要做什麼?盡量來吧!」清音並沒有被小圭的話嚇住。
「那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什麼?」小圭的手在發抖。
「我、我一直都喜歡小烈,可是小烈只喜歡美月…好奇怪,我想哭。」
小圭突然抬起頭,一臉愕然地看著清音。清音的眼神中充滿寬容的光輝。
「哇!」小圭突然大叫,手上的手術刀向天空劃了一下。
我伺機而動。
此時清音用雙腳夾著小圭的腰,身體往前傾,壓著小圭的頭埋進她的豐胸。
「不要再有恨了。」奇跡似的,她竟沒有受傷。
「嗚~~」小圭抱著清音哭了出來。
清音拍著他的背。「很痛苦吧,我知道你很苦。」於是清音開始擺腰,咬牙忍著痛苦,她自己動了起來。
「我應該早一點注意到你的。」小圭也回應著她。
很不可思議的,兩人竟像情人般地結合在一起。小圭吻著她,她也回應著。小圭更想要清音的身體,右手的手術刀掉落,上面的血跡散落地上。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啊、小圭,我…」清音的聲音開始變了。
「請感受我,我的身體和心情。」
兩個人就像是飢渴多時的吸血鬼般拚命吸吻著對方。一股衝動讓我撿起地上的手術刀,揮動著。
清音張開眼睛。「小烈…」
「什麼?」小圭回頭,張著大嘴看我。
我的樣子像是要把他們兩人殺了。他們兩人發出哀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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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兇器在空中飛舞,最後插在地板上。發出尖銳的聲音。因為太用力了,我的手掌裂開了,血肉模糊。
「小烈~我~我~」
「我~」
在我眼前的不是殺人者、被害人,而是害怕的一對男女。
突然,我從激情中清醒過來。我拔腿就跑,再也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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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去醫院看美月。往病房的途中,看見美月站在走廊裏,我從後面抱著她,根本無視於右掌和左腕的痛。
「小烈…」美月扭過頭來看著我。
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她。可以感受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我將舌頭伸進她口中,起初她用牙齒抵著,後來慢慢張開嘴,接受了我,舌和舌交纏在一起。
美月轉過身來,我從正面抱著她。兩人緊緊貼著,我的寶貝抵著她的腹部,但是她好像沒有離開的意思。
突然她在我耳邊低語。「我好怕!小烈!」
我緊緊抱著她,舌頭又伸了進去。好久我們才分開。
「結束了、美月!一切都結束了,不用再害怕了!」
我的身體顫抖著,但很不可思議的,我竟沒有做愛的衝動!美月也是這種感覺吧。
「我要你、小烈!用我的心和身體!」從美月口中吐出這樣的話,好自然。
「我也愛妳!說不完的愛妳!」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喔!」美月的話讓我好舒服。
「結婚吧!」
美月睜大眼睛,眼淚掉了下來。
我覺得幸福的青鳥正向我們飛近。
我只要美月,其他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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